“我让你穿上。”他极度霸道的命令。

阮阮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她轻轻抬起他受伤的右臂,非常温柔缓慢的却不容抗拒,虽然霍朗一声不吭,但是她觉得还是会很疼,于是柔声说,“没有这一件衣服我不会怎么样,可是你需要热量,我听你那么多次,现在你要听我一次,因为今天我才是英雄。”

绕到霍朗的另一侧,用身体抵住了安茜,然后强硬的抬手帮他套上另一只衣袖,有了一层厚重的羽绒服,身体立刻变得不一样。

她身上淡淡的奶香,混合着水泥灰的味道,一起钻进了霍朗的鼻尖。

他扶住安茜,强忍着痛,再一次将安茜抱了起来,只是这次更加顺利,因为阮阮在他面前托住了安茜的身体,减少了他很大一部分压力。

他 “嘶!”的一声,蹙眉吸气,明显感觉到鲜血从撕裂的伤口中流出,将衬衣与皮肤粘在一起。

“还记得从哪里进来的么?”霍朗哑声问道。

巫阮阮连连点头。她走在前面,用手机照路,霍朗的步子略显虚浮,双臂颤的几乎快把安茜扔出去。

“小心脚下。”巫阮阮转头提醒着霍朗,将手机光对准他前方,让他看清路面,下一秒,自己却一不小心踩住一块水泥块,脚下一滑,侧着身体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阮阮!”霍朗惊了一身冷汗,不假思索,果断把安茜往地上一放,再也顾不上,一步跨到阮阮面前,他讨厌事情总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让他无法掌控,措手不及。

安茜从一米多高坠落,迷迷糊糊的叫一声,双眸紧闭,在地上蜷起身子,

“摔到肚子没有,肚子疼吗?”霍朗紧张的扶着巫阮阮站起身来检查,左臂疼得像在抖筛子。

巫阮阮白着一张脸,笑得比哭还难看,忍着腰部的疼痛,她把手机光对准自己的手心,“没事!就是手被割破了而已,小伤的。”

洁白细嫩的手心嵌进去几块水泥碎屑,几道血痕突兀的横亘在掌心。

霍朗尽量仔细的将碎石砾挑了出来,扯出衬衣找了块干净的地方用力压在巫阮阮的手心,斥道:“你小心点!别管安茜,专心在前面领路!”

阮阮的脸隐在黑暗里,声音温柔,“知道了,霍总。”

再次起身,他抱着安茜亦步亦趋的跟在阮阮身后,目光片刻不离的盯着阮阮的背影。

出去的路可比来时要漫长,微弱的手机光不时晃动,巫阮阮一手扶腰,一手举着手机,她的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步子一瘸一拐。

她强自笑着,生怕霍朗看出她的不适,调侃道:“这路可远了,咱们可能要走一辈子…”

“不了,这种破路,我霍朗是不会走一辈子的。”他的声音中有强忍的痛苦,却字字清晰。

我要带着你走上一辈子的路,一定不会让它布满荆棘,就算无法铺满红毯,我也要让你步步平安。

巫阮阮撇撇嘴,“这不在于路好不好,在于谁陪你走啊…”

霍朗炙热的眸光粘滞在前面的女子身上,“反正不能是你智商这么低的女人。”

巫阮阮也不与他争辩,只自顾自的说话,霍朗偶尔呛她两声。

黑暗中有人相伴,不再静默无声,漫长的路似乎也开始变短。

当闪烁的红光从门缝中射进来,拉长在地上铺成红毯,喧闹的人声隐隐约约传来。

巫阮阮指着出口,眼里的光芒如深夜寒星般璀璨,她激动地转头:“你看,是门噢!”

霍朗眉头一拧,“滚回去看路!”

阮阮立马笑着扭头,继续往前走。

展馆外的空地上停着救护车和消防队的警车。

急诊中心接到霍朗的求助电话,呼啸着赶到现场,却发现展馆太大,根本找不到亟需救助的伤患,于是消防队开着消防车“乌拉乌拉”达到现场。

消防队长举着个喇叭喊着,指挥消防队员分批定点定位进展馆内搜救。

消防队一到,童晏维等人便被清理了出来,以免影响搜救进度,加大搜救难度。

只是谁也没发现,这里竟开了一扇小小的侧门。

童晏维站在空地上目光炯炯,看着消防队紧张有序的展开搜救。

身为副总助理,他应该站在这里看着副总被救。

接到急救电话来出任务的医生护士抬着担架站在展馆的侧门前,随时等待着将伤者抬上救护车。

“队长,没有找到。”一道声音从消防队长的对讲机中传出。

童晏维上前一步,“不,不可,不可能!一定在里面!”

消防队长看了一眼目光坚定的童晏维,对着对讲机下着命令:“继续搜,注意一些偏僻甬道,楼梯,台阶,暗层下面。”

“这里!我们在这里!”巫阮阮摆手尖声喊道,身后霍朗笔直的双腿打着颤,抱着安茜站成一座雕塑。

他的右臂已经失去知觉,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安全得把安茜放在地上,所以只有保持现有的姿势不动,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调动自己的肌肉。

有医生率先发现三人,急忙喊了一声,抬着担架向她们三人跑过去。

童晏维循声看去,发现巫阮阮赫然出现在展馆外,瞪大双眼不管不顾的奔了过去。

医生从霍朗手中接过安茜,霍朗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松懈,他再也坚持不住,直直的向后倒去。

巫阮阮下意识伸手去扶,险些被霍朗扯到地上。她捧着肚子跪倒在霍朗身边,身上沾了血,脸上抹着灰。

童晏维吓得魂飞魄散,围着巫阮阮打转,急得说不出话来。“你,你,你你…”

巫阮阮哪里还有心情去关心童晏维结结巴巴的说些什么,她随手拨开童晏维,惨白着一张脸,请求医生赶紧抬霍朗上救护车。

“不!不行!”童晏维突然大吼一声,嘈杂的人群立时安静下来,“先,先抬她!她她,她是孕妇!”

当时急诊中心接到电话,得知这里有两人发生意外,本着合理有效地分配急救资源的原则,派遣来了两辆救护车,也就只有两辆担架!

巫阮阮守在霍朗身边,朝他摆手,“我没事!医生,先看看他,他小臂骨折,后脑受了伤。”

“不,不不管!抬她,抬抬!”童晏维一心拉着巫阮阮就往担架上按。

巫阮阮拽着他的手,“我真的没有任何事,这血不是我的,晏维,别再耽误时间,霍总和安茜都需要及时救治,我们坐公司的车回去,到了医院我会彻底的检查一番,好吗?”

童晏维没她嘴快,只好干瞪眼看着霍朗和安茜被先后抬上救护车。

在童晏维眼里,他的职责是找回霍朗,但是他真的会对霍朗与安茜的安危赶到心慌吗?不会。

当他看见巫阮阮的时候,觉得另一边就算爆发世界大战,他仍是要围着阮阮转,怕她危险不带她来,她还是只身一人前来,她的身体受得了吗?她就那么在乎霍朗吗?

——————

医院的冰冷的走廊中,沈茂和童瞳相视一眼,童瞳风情的一甩长发,在错身擦肩时,带着馨香的发丝佛在了沈茂的脸上,他似有似无的微微一笑,自己的女人怎么看都好,明明知道她故意逗自己,还是喜欢的不得了。两人各自走向不同的病房。

童瞳踩着细长的高跟,风一样冲进巫阮阮的病房。

童晏维正守在巫阮阮跟前,眼皮困倦的耷拉着,不住的点头,磕到胳膊上,揉揉眼睛,又直起身子盯着巫阮阮,仿佛下一秒巫阮阮就会醒来。

童晏维扶着阮阮刚上了车,巫阮阮就晕了过去,吓得童晏维拉着医生直跳脚,吭吭哧哧的愣是说不明白人话。

童瞳转身轻掩关上门,“阮阮怎么样了?”

童晏维眨着干涩的眼睛扭头看着童瞳,“没,没没事,就就,就还没没醒!”

童瞳忍着性子听完,把包放在床尾,双臂一抱,童晏维立刻拉了把椅子放在她身后,让她坐下。

“你你,什么时时候回…”

“刚下飞机,就赶过来了!”童瞳扬眉,打断他好半天也说不全的问题,“你脑子有病,明知道她什么性格的人,你告诉她霍朗受伤,她会在办公室老老实实等你找人吗?脑瘫吧你?”

“她,她,她…”

“她你奶奶,别说话了,听着都累!这巫阮阮也是,大着个肚子,还学人家美女救野兽,也不看自己是个什么料!我看她早晚有自己搭进去那天!也一准儿是个脑瘫!”

童晏维中指顶在唇上,示意童瞳小声点,别影响到阮阮休息。

童瞳瞥了一眼自己的结巴弟弟,也不知道在这守了多久,眼圈黑的能装熊猫,还真以为自己装个国宝能卖上好价钱么。

“姐…姐!”童晏维突然扯着童瞳的手,凑到阮阮面前。

阮阮眼皮微颤,一睁眼就看到两只黑眼圈放大摆在自己面前。

童晏维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小白牙,小酒窝又细又深,“阮,阮阮姐,你你醒,醒了!”

阮阮摸摸自己的肚子,十分惬意的在被窝里动了动脚踝,好像不是刚刚昏睡一场,而是一晚好眠,轻松无比的笑道:“没事吧!我就说我没事吧!虽然我长的有些弱不禁风,不过身体底子还是很好,小时候还没你病生的勤。”

“放你***屁!你没事医生刚才怎么跟我说你见红了?你没就地把孩子生出来啊?”童瞳狠瞪了她一眼。

童晏维按着阮阮的肩膀不让她起来,断断续续的说了一大堆,反正大意就是说巫阮阮摔得不轻,脚踝又红又肿像红烧猪蹄,虽然差一点伤到孩子,但是差一点,就是没伤到。

童瞳觉得巫阮阮才像童晏维的亲姐,反正她是没耐心听他这结巴起来一句话能当10句说的聊天法,她双腿一叠,十分霸气的命令,“告诉你啊巫阮阮,给我老实在床上躺着,你们家霍总可不是孕妇,壮的和牛犊子似的,估计你还没下地他已经能上狼牙山打虎了,你要有什么事,就让童晏维去干,他一定美的北都找不到去给你干,上刀山,下油锅,随你折腾,但是,你要是敢给我喃喃受罪,我一准儿打你个脑瘫!”

童晏维红着脸认真地点头,“对,对,阮,阮阮姐,为,为了不不脑瘫,快,快闭眼!”

听到霍朗没事,巫阮阮才是真的放心,刚刚的故作轻松彻底变成了真轻松,人的一生谁还不会出那么一两场意外呢,重点不是过程有多艰辛,而是结果是否美好。

有句被人说烂的文艺话怎么讲,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这话说的多好,不是你生龙活虎我就能满地乱窜,而是知道你生龙活虎,就算我r日病榻,也觉得心安。

你若安好啊,才能给我温暖。

她躺了一会,突然睁开眼,“安茜怎么样了?”

童晏维刚要说话,童瞳便开口打断,“睡的比你还香,没死。”

“孩子没了吧。”

“你的啊?你紧张个屁,管好你自己吧。”

原来,不是所有人都有她这么好运。

想到安茜是因为自己为她介绍这样一个工作,而失去了她改变人生的唯一动力,她忽然有些内疚,她那样深爱着安燃,爱到忘却世俗伦理,那么努力的想留下她与安燃唯一的联系,可还是失败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理不容吗?就算她不去杀这个小孩,安燃不去杀这个小孩,可是上帝,还是决定不留下他。

因为他们无法成为眷属的爱情,所以要牺牲这个小生命吗?

阮阮轻声的叹息,谁说上帝爱每一个人,上帝也会出错,它根本无法估计到每一个人。

她不应该给安茜介绍这份工作,也许,上帝没想夺走那个宝宝,而是她无意中掺和了那么一脚,却将安茜绊倒。

隐隐约约要睡着之时,她听到童晏维刻意压低声音的说,“姐,有,有虎的,是景景阳冈,不不,不是狼,牙山,狼,狼牙山是,五啊五壮士…哎,哎,疼,可可可以打,不不能掐…”

——————

巫阮阮再醒来的时候,已是日薄西山,余辉将尽。

病房内一片静谧,童晏维和童瞳不知去了哪里。

巫阮阮用手理了理睡乱的头发,捧着肚子掀被下床。

“请问,霍朗在哪个病房?昨晚送来的!”巫阮阮拉住一个经过的护士。

护士翻开手上的病历卡,指尖滑过一个个名字,回道:“621,走廊最最左边左手间就是。”

巫阮阮踮起脚尖,透过门上的玻璃向内看一眼,只看到床尾。

她轻轻推开门进去,再蹑手蹑脚得把门关上。

霍朗正侧身躺在病床上,头上缠着一圈纱布,手臂也打上了石膏,床侧挂着的是输液瓶,浅浅的睡着,听到些许细微的动静,他半眯睁开眼。

巫阮阮眉眼弯弯的走过去,站在他的床边,微弯下腰,声音温柔细软,“霍总…”

霍朗轻瞥她一眼,目光冷漠至极,甚至还有略微的敌意,他的声音还未完全恢复,却已经十分的性感华丽,带着微微的鼻音,倨傲的哼出来,“你是谁。”

————【昨天欠五千,今天发了六千】————

但是,我可能要断更,我7号开始出差,日夜颠倒马不停蹄的赶,还总是欠你们的,对不起,13号之后恢复正常更新,这几天不知道能不能断,总之我写够3000就会发,写不够,盐巴也不让我发,知道你们等的很辛苦,一切不能保证更新的理由都是不应该存在的烂借口,还是谢谢你们体谅我,打开手机全部是关心慰问我的信息,很感动,最近气温变化太快,妹纸们姐姐们阿姨们要注意身体,也要注意小孩子们的身体。

辛苦大家了~

————【送个简短小剧场】————

阮阮:霍总,听说原城要断更。

霍朗:作死。

阮阮:听说他被杭州的水土打败了。

霍朗:活该。

113 失忆狼

:2013-12-12 19:49:34 3592

巫阮阮是宁可相信现实生活中有人会因为大头朝下摔一下而死,也绝不相信会有人因为这样摔一下就失忆,失忆,比死难多了,摔死只要一个寸力,摔失忆可是绝对的技术活。

她眨了眨眼,目光十分具有侵略性的直观霍朗的眼底,只要他的睫毛稍稍一颤,或者他的嘴角稍稍一挑,她就知道他在耍无赖,可是阮阮盯了许久除了得到霍朗愈发厌恶的神色,再也不见任何破绽。

“霍总,你真不记得我了?”

“我为什么要记得你?”霍朗淡淡的开口,眉心轻轻皱着,似乎很不理解她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阮阮抿了抿唇,“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男人…”

“…”

“你一定是不想对我和女儿负责了!然后假装失忆不认识我们了!你这样…”阮阮突然极委屈的颤了颤嘴角,“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办?”

霍朗挑了挑眉,口气比脸还冷,“出去。”

“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当初不会嫁给你的,我走了,你好自为之吧。”阮阮一步从床上蹭下,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心里想着,你马上会叫我回去的,你会说,你智商怎么低到连真假失忆都看不出来,你还要说,阮阮,你是我的Supergirl。

可是巫阮阮已经迈出房门,仍是不见一点动静,她回头看了一眼,霍朗早就不看她了,已经平躺着看天花板,若无其事的样子。

她停下脚步,忐忑的站在门外,怯生生的叫了一声,“霍总…”

霍朗侧头,皱眉,“我是个病人,什么都不能帮你,如果你有需要,或者你脑子不好找不到回病房的路,就找医生,别来打扰我休息。”

巫阮阮再次进到病房,随手关上门,安静的迈着小方步走到他面前,认真无比的问道,“你真不记得我了?我是阮阮啊。 ”

霍朗面无表情的看了她半饷,“不记得。”

“你记不记得我都是你女朋友。” 为了坚定这话语的真实性,阮阮还刻意点了点头。

霍朗突然笑了一声,阮阮也跟着笑,“装不住了吧?”

他唇角嘲讽的勾起,“你是个混进医院里的骗子,并且是骗术不怎么高明的骗子,说话的时候漏洞百出,说吧,你想从我这里骗什么。”

巫阮阮脑袋嗡的一声,她开始觉得这不是玩笑了,如果这是霍朗为她上演的整蛊的戏,那么他的演技也太逼真了,他眼角眉梢对自己透露出来的陌生,像冰锥一样尖锐和寒冷,那是一种看待女神经病的眼神,好像自己第一次见霍朗时,他也不曾露过这样的神色。

她咕哝道,“我是阮阮,不是骗子。”

霍朗看了一眼自己的输液瓶,稍稍抬了抬打着石膏的小臂,这样的束缚让他很不舒服,他似笑非笑的一派轻松的头头是道的分析起来,“你先是说你是我老婆,说你怀的孩子是我的,但是,你却叫我霍总。我今年31岁,你看起来,也不过二十二三岁,当然也有可能你四十二三岁,但是你长的比较返老还童,我28岁的时候和前女友分手,如果我当时就认识你,然后结婚到怀孕,最长不过3年时间,三年从恋爱到婚姻到生子,连个七年之痒都不到,你却叫我霍总?难道你不应该叫你的丈夫一声老公或者其他更亲你的称呼吗?别说你知道我的名字这件事,我的名字就在我的病历卡上,在床尾贴着,只要在我睡觉的时候任何人进来都可以知道我的名字。我让你走,你又回来说我是你男朋友。这个谎言更加拙劣,如果我是你的男朋友,你挺着这么大的肚子我为什么不和你结婚?我母亲会非常的喜闻乐见我能给她找个儿媳妇。尤其,如果她知道我的女人怀孕,是不会仅仅让你当我的女朋友,只有一个可能,这孩子不是我的,如果他不是我的孩子,我更不可能当你的男朋友,我又不缺女人。”

巫阮阮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刚要说话,病房的门就被推开,沈茂拎着一个保温饭盒走进来,西装革履人模人样有些像从婚礼现场刚刚走回来,见到阮阮时温和的笑笑,“阮阮在啊,你怎么现在就到处乱跑,医生不是让你多休养几天吗?”

“我没事了,”她站起来,接过沈茂手里的保温饭盒,看起来有些焦虑,“沈总,霍总他说不记得我了,他失忆了…”

“嗯?”沈茂一愣,看了看床上的霍朗,又看看阮阮,随即轻轻拍拍她的肩,“哪儿能啊,他在和你开玩笑。”他笑笑,问霍朗,“你失忆了?”

“你才失忆了。”霍朗冷瞥他一眼。

沈茂轻笑一声,“你看,失忆什么时候,失忆又不是失恋,哪能说失就失。”

阮阮愤慨的转身,瞪着霍朗,“你骗我?”

霍朗波澜不惊的扫了她一眼,“原来你认识沈茂,那你刚才说的话也是骗人的,你还是一个骗子。”

沈茂莫名其妙的走到霍朗身旁,搭着床边坐下,“你别逗阮阮了,她很单纯,容易当真。”

霍朗蹙着眉头看了沈茂半天,有些不敢置信的反问,“我真的认识这个小骗子?”

这次连沈茂也愣了好几秒,几步迈出病房,不出半分钟,三四个医生跟着他风风火火的冲进病房,巫阮阮吓的捧着肚子直往床尾靠,仔细的看着医生给他做检查。

一连窜的问题让霍朗极其不耐烦,最后根本一句话不说,冷脸看向窗外,谁也不搭理。

医生在他上午做的头部照影里没有检查到任何异常,这有可能是一种应激反应,属于心理问题,医生让沈茂联系心理科的人过来,霍朗在一旁慢悠悠的接了一句,“看不出什么脑袋里有什么病就说我心里有病,一会心理医生看不出我心里有病,是不是又要说我精神有病,你怎么不一步到位的说我精神分裂。”

阮阮紧紧抓着床尾,想说他你就先别逞嘴上的一时之快,听着医生的安排不是最好的选择吗?但是一想起霍朗已经不认识自己,她说什么都只会惹来他的反感,那他岂不是更不愿意想起自己,他还记得沈茂,可唯独不记得自己,在他潜意识里,他是不愿意记起自己了吗?

而且,心理有病的人活着精神分裂患者,通常都是他这个反应,拒绝承认自己有病。

阮阮越想越觉得害怕,好好一个人,一朝一夕就成了病人了,还不仅仅是外伤,如果仅仅是外伤,医生还会告诉我们会何时痊愈,但是内伤呢?

内伤,那是何等的高深莫测,有些人疯了,就永永远远的疯一辈子。

如果霍朗一辈子都选择不记起自己,那她该怎么办呢?

“你少说两句。”沈茂呛了他一声,和医生们一起走了出去,再回来时,只身一人,他对阮阮笑说,“我和他单聊几句。”

阮阮还捧着白色的保温饭盒,因为紧张而收紧的手臂,看起来好像谁要抢她怀里的吃的一样。

然后走的时候,也就顺其自然的抱走了它。

沈茂想叫住她来着,但是看起来她似乎很需要那个饭盒。

巫阮阮离开以后,沈茂立刻把领带拽松,往床边的椅子上一坐,“你逗她干什么,你看把她吓的,魂不守舍的。”

“惩罚。”霍朗淡淡的回答。

沈茂笑笑,“惩罚…好像惩罚她你不心疼似的。”他知道霍朗是装的,早上人醒的时候,两人还聊了一会巫阮阮是怎么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像个温热的大球一样滚到霍朗的怀里,还顺带差点将他的小臂彻底砸废,这么睡一觉的功夫,他怎么可能忘记阮阮,再说,如果霍朗能是因为这么一点点事就会有那什么见鬼的应激反应,他就不是霍朗了。

他只是配合着霍朗演了一出戏而已,这才是真正的美国好朋友,只要肯与他同流合污, 哥们儿之间还问什么出处。

与霍朗有过同穿开裆裤的友谊,沈茂太懂得怎么配合他这位品味高端大气但是显然有些不上档次的好朋友了,他有各种欺负女朋友的恶趣味,大男子主义,护短,偏向,反正他的女人只能他欺负,别人吹口气都是刮台风,而作为好友,他无下限配合。

“我听童瞳说,你和阮阮在一起了。”

“前几天刚分手。”

“这么闪电…”

霍朗沉思片刻,缓缓地说,“我决定给她一个求饶的机会。”

沈茂嘿嘿低笑两声,觉得他这给自己找台阶下的方式着实不怎么好看,说到底就是自己舍不得又狠不下心,而阮阮那好脾气的姑娘,怎么能斗得过这走过南闯过北的签过字扛过枪的霍朗?一个是腹黑狼,一个是小白羊啊!能不被他吃得死死的?

“对了,阿朗,我一直没和你说过,你知道阮阮的前夫是谁吗?”

听到好友认真的口气,霍朗神色一凝,“不知道。是谁?”

沈茂微微垂下眼,温和的轻笑着,反问,“巫阮阮没告诉过你吗?”

114:悄无声息的订婚

:2013-12-14:10:03 3565

巫阮阮曾问过他,你知道我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