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叫三毛。”

小折耳猛的一跳,蹿尚了床,隔着被子在霍朗的肚子上猛挠了两下,霍朗伸手一把抓住它,高高的举起,吓的小折耳所有爪子都立起来。

霍朗在空中晃了晃手,不客气道,“你给我老实一点,抓坏了我的被子,我盖你的皮。”

“它才多大一块皮,给你盖脚丫还得露出一排五个脚趾。”阮阮伸手抱下小折耳,放到两人中间,挠挠小折耳的下巴,“不要怕他,纸老虎,一捅就破。”

霍朗扭头,看了一眼正享受爱抚的小猫,觑了觑眼睛,“这猫应该叫小三。”

“叫小狼。”

“不行!”

“为什么不行?一听就是你家的猫。”

霍朗非常正经的看了看她,“因为小狼,本来就是我的小名,从小被叫到大,我怎么能和一只秃驴一样的猫叫同一个名字, 有损我的格调。”

巫阮阮撇撇嘴,心想您有什么格调啊,您这还打着石膏当半残呢,连筷子都自己拿不了的人,还高谈阔论说格调。

等霍朗想到给小折耳叫什么名字的时候,巫阮阮已经睡着了,小折耳窝在她的胸口,缩成一个团,发出咕噜噜的鼾声,霍朗侧着头看了她许久,翻了个身,轻轻揽住了她的腰,阮阮咂了咂嘴巴,梦呓道,“大闸蟹好一些。”

“帝王蟹好一些…”他扬了扬嘴角,接了一句。

阮阮呼吸沉稳,好半天,咕哝道,“那好贵…”

一觉醒来,小折耳的名字终于落地,可是,听着有些别扭,叫螃蟹。

一只猫叫螃蟹,就像一只狗叫小鸡一样不正经不着调,可是霍朗坚持,而小折耳也终于没有像听到有人叫他三毛时那般激动,阮阮便勉强接受。

她抻着懒腰,问,“晚上吃什么?”

“去安燃那里吃。”

阮阮愣了愣,她知道霍朗不讨厌安燃,可安燃毕竟是单身的男人,和他们年纪相当,长的也不错,待人也好,作为一个有正常占有欲的男朋友,是不会希望自己的女朋友主动去和安燃这种隐性情敌接触,这话从小气吝啬又爱吃醋的霍总嘴里说出来,天方夜谭一般,毕竟刚刚把她从安燃那里接出来的时候,他还一不小心泄露了一个得逞般的骄傲笑容。

霍朗在她的肚子上轻柔的抚摸过,淡声说,“我去美国的这段时间,你还是住安燃那里,他在家,我会放心一些。”

134:这就叫做,留一手

:2014-1-3 23:11:17 3813

安燃是个名副其实的居家好男人,长得帅气上得了厅堂,烧的一手好菜下得了厨房,这样的话,霍朗至少不担心阮阮会整天去吃门口10块钱一碗的牛肉拉面,虽然那拉面也确实挺好吃。

安燃这围裙一系小方桌上整整齐齐码着四菜一汤,他和阮阮一起在电饭煲前盛饭,悄悄的用手肘捅了捅巫阮阮,“诶,懒懒,明天领导走你去不去机场送啊? ”

“嗯,去呗,明天周天,你一起去吗?”

安燃乐了一声,“去呗,正好看看你们俩抱头痛哭依依惜别的模样,我还没见过你们家领导有过人类的表情,你说你懒懒,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把自己嫁给个面瘫,将来生一群小面瘫,你们家门口钉个小木牌子,上面纯手工的雕刻上四个温暖的大字‘面瘫之家’,然后刻几个小人头,清一色的扑克脸,连螃蟹都比他们活灵活现,哈哈哈…”

巫阮阮用粘着米粒的饭铲去戳他的脸,安燃笑着躲开,她说,“好笑吗?我们那不叫面瘫,叫一身正气!满面威严! 你不懂,女孩子都喜欢这个调调。”

“你这巴掌脸是用美图秀秀修过的吗?怎么看着这么小事实上这么不堪入目呢?”

阮阮摸摸自己的脸,“我脸怎么了…虽然不能颠倒众生,但是平易近人,小宝贝和老奶奶都喜欢我。”

安燃端走她盛好的饭,递上一个空碗,眉头一攒,“没说你不颠倒众生,大脸猫也可以颠倒众生的,我的意思是说,女孩子都喜欢你们领导那个调调没错,可是,你是女孩子吗?谁家大姑娘挺肚子啊,你就别往姑娘群里凑了,你现在最多是个少妇,再过十年八年,你就是妇女,再过20年15年的,你就是中年妇女,再过40年三十年,你就是老年妇女…”

“于是,我就成了巫奶奶!”她挥着饭勺子特别开怀的笑了笑,甚至忘记了这是安燃的家,一口咬住饭铲,啃掉了上面粘着的米粒。

女人有一种敏感的天性,她们惧怕时光,害怕岁月会催老风月,很多人,一旦联想到了若干年后白发苍苍的自己,哪怕身后的夕阳美到像丰富细腻的油彩所绘出,也会禁不住惆怅彷徨。

可阮阮不怕。

人有生来,就有老死。 真正的勇敢的人,是不畏时光,一寸光阴,确确实实的是一寸金,每一个呱呱坠地的孩童都是千金,这金似光阴,将被一寸一寸耗尽,我们一直惋惜着,光阴与金所剩无几,却总忘了,逝去的它们,也是我们真真正正拥有过的。

5岁有5岁的天真,15岁有15岁的烂漫,25岁,35岁,75岁,往漫长了说是几十载,往短暂了说,不过阳间走一遭,哪一步啊,都退不了,哪一天,我们都没有机会再来尝过。

日升便总会日落,这一秒吹过的风翻过的树叶,下一秒便会有千变万幻的不同,连微风都不放过,才不算白白浪费。

巫阮阮可谓一个根正苗红的可爱少女,并且这小树苗长的笔直笔直,由可爱的少女长成了可爱的少妇,将来,那势必是一个可爱的老太太。

她咬住饭铲眯起眉眼的笑容,让安燃险些移不开了目光,他夺走阮阮啃的饭铲,故作嫌弃的拿到水龙头下冲了冲,插进电饭煲里,笑着调侃,“对啊,到时候你不仅成了巫奶奶,你还成了传说中的老巫婆!”

阮阮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啃了共用的饭铲,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那怕什么,到时候你也成了老安头,安老头,老头安。”

“老头就老头呗,我就是老头那也是帅气逼人的老头,唉懒懒,等你老的牙都掉没了,还来我们家蹭饭吗?”

“蹭,把你们家锅底都蹭漏,携家带口的蹭,带上我们家呢呢喃喃,我们一身正气满面威严的,那个,那个面瘫之家的老少成员,还有我们家螃蟹的孙子的孙子,一起来蹭,你记得到时候换个大桌,不然坐不下。”

安燃腰板一直,敲了敲饭碗,乐开了,“哎呦喂,瞧你这股示威的劲儿,妻仗夫势呗?你们家人口众多呗?显摆你能生呗?我安燃又不是娶不到老婆,我们虽然生的晚,但是不代表我们数量会落后,保证你们家来人,我们有一对一的高级别应接,等我发达了,也买一带小花园小草坪的别墅,你们家来蹭锅底,我当摆结婚酒席,露天长桌一字摆开,估计你们家几代也出不了你这么能吃的,正好你牙掉没了, 我专挑你爱吃的做,大螃蟹大龙虾,烤羊排煎牛排,馋的你直挥小手绢,就是放不进嘴里。”

这只能看不能吃的事,单是听着都够阮阮着急的,她不是霍朗,对安燃潜能无限的调侃总能对答如流,作为一个合格的吃货,她这会语言也组织不好了,只顾着操心怎么解决吃不进美食的问题,好一会,她端着盛满的饭碗,好似灵机一动,眼前瞬间一亮,“我可以带假牙!”

“八十岁的人,十八岁的牙,你吓人不吓人?老就有老的样子,正儿八经的老,不伦不类的干嘛?”

阮阮不服气的微微一抬下巴,“那也没关系,反正你年纪比我大,我牙掉光了你也不会有牙,咱们一起馋着吧。”

“不好意思哈,我觉得我浑身上下就牙比金坚,我的牙绝对是可以长命百岁的主,不劳烦你担心它的去处,一定老有所依落叶归根的随我躺进棺材里。”

“那,我让霍总帮你打掉。”

“哎呦,唉呦呦,唉呦呦呦…”安燃夸张的撇着嘴,尖声细语恶心至极的呛了她几声。

原本在客厅看电视的霍朗,幽灵一样突然出现两人的身后,“你们两个,用不用我把菜端到厨房来,你们就地聊着吃完,竹笙鸡汤已经从95度降温到负95度了,你们还在这唠,唠到天荒地老吗?当我透明的吗?我要不是…”他的话还没说完,阮阮突然一转身,从电饭煲里拿出来的饭铲上还粘着厚厚的米粒,直接塞进他的嘴里,然后端着两个盛满米饭的小白碗朝餐厅走去。

安燃端着自己的饭,捧到嘴边啃了一口,皮笑肉不笑的朝正拿下饭铲擦掉嘴角饭粒的霍朗一眯眼,跟着阮阮走了。

阮阮和安燃,是要用筷子吃饭的,当然霍朗也不是用手抓,只是他的右手还打这石膏,安燃给他准备了勺子,可勺子的用途毕竟有限。

在喝汤的时候它确实有无上的优势,可是吃菜,撅来撅去的,撅的他自己心烦,巫阮阮要给他夹菜放进勺子里,又要忙着填自己的嘴,小胳膊在桌上无影手似的飞快甩开,旋风似的,这可把安燃看得眼晕的不行,好几次伸出去的筷子直接杵在她的手腕上。

霍朗看着阮阮忙乎的鼻尖上出来一层细密的小汗珠,皱了皱眉,“给我拿双筷子。”

阮阮鼓着腮帮抬头,“啊?筷子哪有勺子好用,你坚持一下,我多给你夹。”

安燃放下饭碗,夹起一块牛柳放进他的碗里,“我也能帮帮忙,虽然大老爷们儿给大老爷们儿夹菜看起来有些恶心,看在你知道心疼媳妇的面上,我认恶心了,吃吧,啊!”

霍朗淡淡的扫了两人一眼,起身去厨房,自己拿了双筷子回来,在巫阮阮和安燃错愕的眼神里,稳如泰山的用左手夹起果仁菠菜里的那一小小粒的,花生米…

“你左手会用筷子?”阮阮愣了好半天,看他应用自如的什么都能夹起来,突然想起来问。

霍朗倨傲的一点头,“我是左撇子。”

巫阮阮咬了咬筷子顶端,不解的皱起眉头,“那你让我喂你吃了一个多星期的饭…”

安燃正在喝汤,听了这话立马扭头,一口汤全喷在了地板上,对着桌下狠咳了两声,笑的上气不接下气,“领导,你可真是喜剧演员中的战斗机…”

阮阮抽了两张面纸递给安燃,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一挺肚子,“以前从来没见过你用左手做什么,你写字,打方向盘,吃饭,系扣子,都是在用右手。”

霍朗用筷子灵巧的将一块切连刀了的牛肉分开,悠然的往嘴里一放,“这就叫做,留一手。”

其实他能把左手用的如此娴熟,应该感谢沈茂和沈茂的爹。

沈茂的童年真可谓不堪回首,除了挨揍就是准备挨揍,要不就是去往挨揍的路上,有那么一次他爸追他,他跑,他被草坪上的水阀绊了跟头,落地姿势不对,手臂上了夹板,打那以后,饭吃不好,作业写不完,逃跑也不利索。

霍朗就决定,必须练就一项左手技能,谁一辈子难保不跌跟头,想的玄幻一些,他妈那么有钱,万一哪天他被绑架了,绑匪要剁他一只右手换笔赎金,他就算真没了右手也不至于成为废人。

一个喜欢给自己留后路的人,他会处处为自己留后路。

——【解释一下千金】——

‘千金’不单单是指女儿,最开始千金指的是男孩,后来多用于在女孩身上,所以千金的意思,其实包括了男孩女孩和不男不女孩,统称为孩儿。

1月4号也就是明天更新一万字,如果我能写完的话,当然如果写不完…就当我这五句话没说,包括前四句和这句。

我的新文【新夫纨绔】,现代高干文,点击【简介】旁边的【其他作品】,可以看到新文简介,是帅气逼死活人的养父子和一个漂亮的惊天动地的姑娘的爱情故事,过程宠虐结局皆大欢喜至极。再强调一次,不是古文,不是古文,不是古文,不是古文,我写简介的时候大概穿越了,有点点古风的味道,但是这并不影响我正文的无下限作死,请你们收藏,我需要力量来努力埋这个坑,然后奔往新坑。

135:你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2014-1-4 14:54:26 3609

阮阮扒干净最后一口饭,竟有一丝小小的兴奋,她听说左手运用灵活的人都比较聪明,她还特意学过用左手写字,但是实在丑的惨不忍赌,连陪她一块学的童晏维都能写的横平竖直了,她还处在蝌蚪状态,她双眼亮晶晶的问, “ 那你左手还会做什么?”

“还会…还会的自从有了你以后就左手就完成使命了。”

安燃正想喝口汤压一压,一听这话,又一口喷到桌子下面,“咳,咳咳,领导,这桌上还有一个外人呢,您不要脸有个度行吗?”

“嗯,还有你这个一直在用鸡汤漱口的第三者。”

“我怎么就第三者了,这不是我家吗?我走错门了我,我在我自己家当第三者?我有地方说理没地方说理去…”

“没有。”

阮阮还没听明白刚刚那句左手使命的问题,但是这两句她听明白了,她朝安燃笑笑,“我们领导是良心毒舌30年,业界屈指一数,你吵不过他。”

“我这是懒得和他吵,我是哥哥,我让着小地弟。”

“我才是哥哥。”霍朗夹着菜突然插话。

巫阮阮忽然觉得有些时候,男人也会很幼稚,不管是三岁和三十岁,总有天真的一塌糊涂的时候,褪去一切铠甲,放下一切防备,在自己最信任的人面前,柔软的像沙。

安燃会幼稚,霍朗也一样会。男人的真正好坏,只有在他身边的女人才能清楚的知道,谁能相信,霍朗如此严肃冷漠的人,会和安燃在饭桌上因为一块同时看中的排骨而打的筷子噼啪作响呢。

就是那块排骨,抢来抢去谁也没得到,倒是被撅出了盘子,阮阮伸手直接捏住排骨的两端,默默的放回嘴边啃起来,“这就叫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她啃了一会又突然抬头,“到底什么是左手的使命?”

安燃默默的叹了口气,“每一个女人都是他老公的左手终结者,你懂吗?”

霍朗吃好饭,筷子往桌上一摔,“对,他现在没老婆,还要和左手相亲相爱。”

阮阮突然明白过来怎么回事,脸腾的一下红透,不再说话,默默的专注的啃自己的排骨。

饭后阮阮去厨房刷碗,安燃也终于体会了一把吃饱就大腿往茶几上一扔的块感,和霍朗并排坐着,只是一个吊着石膏,另一个叼着烟。

“你要回去多久?”

“不知道。”

“这都快过年了,你还能把阮阮自己扔在这过年么,大过年的就我们俩在家,多没劲。”

“我家里出事了。”霍朗淡淡的回应着,这让安燃觉得,他家里出的并不算大事,真要有大事,谁还能像现在这样坐着吃饭聊天没事人一样。

“你看你这样…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如往后推一推,阮阮不是没家嘛,你这新晋老公也太没责任感了,你在美国过了30年圣诞节就忘了我们中国春节是要阖家欢乐的啊?”

霍朗抬了抬眼皮,扫了他一眼,目光停在他的长长的烟蒂上,安燃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半天没弹烟灰,赶快先用手接着,递到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弹掉,霍朗继续看着面前根本没有摆放电视的电视墙,“我母亲出车祸了,生死未卜。”

确实是生死未卜,如果她早早醒来,李秘书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他,得不到消息有时也是一件好事,因为谁也不能预料将要得到的,到底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安燃一愣,“这么严重…”

“不要告诉阮阮,她月份太大,坐飞机太辛苦,我不想来回的折腾她。”

安燃笑了笑,“您真高看我了,我特别小人下作,一会我就告诉她。”

霍朗没搭理他,他不能说多了解安燃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但是至少他看到的安燃,是个好人,明事理,够洒脱,也不胡搅蛮缠。

就比如…

他喜欢阮阮,却从不把自己当成情敌看。或许是他认为,阮阮就像掉落在桌上的那块排骨,两两相争的最后结果,恐怕只会让阮阮愈发劳顿,再严重些也许会伤害到她,他们的斗争没有赢家,还会被另一个守在一旁的人拾起她。

他们选择在渔船上鹤蚌相争,就一定会有坐守的渔翁。

也或者,安燃知道他争不过自己,这样的距离刚刚好可以保持友谊。不是每一个人都是霸主,看到的喜欢的就一定要争到手。就像一块昂贵的钻石,它璀璨夺目它值得被所有热衷珠宝的人所拥有,可是当我们发现自己根本买不起它时,也不过只能期盼着,它一直摆放在自己可以看到的橱窗里。上班下班用餐,每天都可以路过,和那些看都不曾看到,发现都不曾发现的人相比,能一直见识着这璀璨,也是福气。

阮阮从厨房出来,用清水冲过的手上挂着水珠,一手端着一水果盘黑珍珠一样的葡萄,她手掌轻轻在自己的毛衣后身沾着,把水珠沾了个干净,换了个手继续沾,把果盘放到茶几上,“对了,安茜怎么样了?她住哪里,你回这边她有人照顾吗?”

安燃掐掉烟,正拿起一粒准备放嘴里,听到这话,十分嫌弃的看了看她,“吃东西的时候,能不提这么恶心的事儿吗?”

连自己哥都觉得她恶心了,由此可见安茜的恶心真是毫不掺假,一点水分都不含,业界良心堪屈一指。

但可恨之人,必然有可悲之处,她是恶人,并不妨碍别人会有一颗慈悲心。

除去她莫名其妙的那场戏,还有她试图伤害自己的这件事,阮阮也想到了她的宝宝没有了。

连她都看得明白安燃这一辈子都不会对她有除了兄妹之外的念想,安茜又怎么会看不到,读书少,不代表智商情商就低,那个见了上帝的小宝贝,是安茜这一生唯一能留下安燃的东西,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有。

爱的那么深,连伦理常纲的都能罔顾掉,她还不能留住她想要的,那她的众叛亲离,她与安燃的剑拔弩张,全然没了意义,空悲喜一场。

“其实我自己住也可以,我又不是小孩子,你不如多陪陪安茜,她还是希望能多和你在一起,再怎么说也要让她挺过这段时间。”

“她也没什么需要照顾的,就天天在家躺着休养,她同屋住的小姐妹对她挺好的,我有空会给她买点吃喝送过去,现在的安茜用不到你担心,沈总出手还是挺阔绰的,亲自去病房和我们谈的赔偿,安茜直接要了这个数。”他捏着葡萄伸出一根手指,“应该说这不叫谈判,这叫勒索,不过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意打一个愿意挨,旁人也插不上手。”

“你是她哥哥,那孩子还是你的, 你有责任也有义务照顾她。”

“我啊,她偷了我70万我不要了,折腾的我有家不能回我不计较了,我觉得自己仁至义尽了,我不是耶稣,谁有罪我都要去替他赎。”

阮阮一直不明白,安茜是怎么这么短的时间花完那么多钱的,70万,她要卖多少啤酒才能赚回来,她才怀孕三个月多,也没见她穿戴什么奢侈品,这花钱的速度还真如风卷残云般的彻底,连根毛都没剩下。

“酸…”霍朗淡淡的插了一句嘴,起身朝阮阮的房间走,“巫阮阮啊,你就是好了伤疤,忘了怎么疼…”

安燃已经把阮阮送给他的毛毯又抱了回来,她的行李不多,好打包,也好拆包,有一个牛皮纸箱,里面放了一些简单的画具,还有几本速写本子。

霍朗随手抽出一本翻看,眉头轻轻攒起,这一页页清晰的黑白线条画面,全是一个男人的身影,在树下,在草坪上,行走的背影,站立的背影,低头处理画具的,还有,把小孩子放在肩上远走的场景,这画面简单干净,每一页的落款,都是一个小小的笑脸,相反单独画着那些花草树木风景的画面,连简单的笑脸落款都没有,那不是就是在告诉看画的人,她爱这画里的人,那个男人,那个小姑娘。

再往后翻看,便是几张五官的特写,霍朗嘴角微微一扬,风水轮流转啊,终于也能轮到他,那ying侹的眉峰,清俊深沉的双眼,快乐的,悲伤的,狡黠的,温柔的…

螃蟹发出懒洋洋的咕噜声,从他的左裤脚蹭到右裤脚,来来回回的画着8字的圈,蹭的他都快酥了。

他弯角把小家伙抱到胸口,刚好趴在他打着石膏的手臂上,一大一小伤员懒洋洋的躺在厚厚的毛毯上。

阮阮在外面和安燃聊了多久,他就捋着螃蟹脑瓜顶那一块毛摸了多久,把这小东西摸的面目那叫一个狰狞,尖嘴獠牙的眯缝着眼,哪还有贵族猫咪的半点气质。

他一夜未睡,阮阮面对他,他就看阮阮的脸,阮阮翻身背对他,他就看阮阮耳朵尖后脑勺,和那一小截白希的后颈,他的手掌穿过她的腰间,在她的梦里轻轻落在她的肚子上,喃喃无意的一脚,让他忍不住勾起嘴角。

爱情唉。

因为有爱情,所以爱人的一切都那么美好,也因为有爱情,每一次别离,都似一场行刑。

136:前夫先生你好,我是她现任老公

:2014-1-4 20:53:04 3679

安燃还是第一次拿悍马的车钥匙,果然是比长安之星放在手心里瓷实,他指着一直趴在霍朗胸口的螃蟹,“这个毛发如此特殊的家庭成员咱们还要带着吗?”

“车里又不是装不下。”霍朗单手抓住螃蟹想要拉开自己的怀里,它撕心裂肺的勾住他的毛衣,就像霍朗是一条它倾慕已久的大鱼好不容易抱到手却又要突然溜走一样。

按着霍朗这人一向的惯性思维,这猫一旦进了他的家门,就不是一只普通的猫了,是喵星人,是另一种人类,是他的家人,必须有高级别的待遇。

螃蟹显然也很争气,继承了它主人的优良秉性,逮着谁都是一顿狂轰乱炸,安燃就在它与主人们依依惜别的时间里,愣是被挠出了好几个血道子。

他靠着冷冰冰的大理石柱,看着阮阮对霍朗千叮万嘱,不用猜也是伤还没有好不能吃这些不能喝那些,霍朗却不动声色,嘴角连抽都不曾抽一下,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喋喋不休的阮阮,极富耐心。

今天的霍朗穿着一件豆沙色的剪裁贴身的短风衣,叶片式的领口拼接着深灰色的水貂领,修身长裤及膝的黑色马靴,暂时忽略他的石膏独臂,霸气横竖左右都快不够他漏。而阮阮,一身浅色亚麻长裙,亚麻色的蝙蝠毛衣刚好盖到她的肚子,那短发长了这么久,终于能扎起一个小小的马尾,被她用细长的碎花绑带缠了几圈,利落而带着淡淡的民族风情,和霍朗站在一起,一刚一柔,神秘与清纯相称,相得益彰。

美人的极致,就是随时随地,站在风里站在日光里站在人群下,都自成一幅画,出自名家名笔,不可挑剔,也不可方物,他们这么般配,谁又忍心去拆散呢?

这就像一把好剑,要配一把鞘,好菜要配一壶好酒。

安燃想,当看客,也很好,因为他这鞘这酒,确实也不如霍朗的精致醇浓。

他这看画看的正心满意足呢,霍朗突然一俯身,吻住了巫阮阮。

这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一副流动的画已经很惹人侧目了,现在这画面竟然暧昧升级,安燃是眼睁睁看见一个拉着40寸大皮箱的女孩子撞到了垃圾桶上。

阮阮也吓了一跳,她的眼里霍朗是不可能在公共场合做出这种行为的严肃男人,他虽然不怕成为公众的焦点,可是一定不屑于成为焦点,可他的吻就这样绵密的像轻飘飘的棉花糖一样落在她的唇上,无限爱怜的,无限不舍的。

好像要一次性的吻完一个月的量,仔仔细细的记住她身上淡淡的奶香,还有总是会笨拙到无处可躲的有些不知所措的唇舌。

缠绵而温柔的长吻结束,霍朗蜻蜓点水的浅吻从她的唇角一路点点,点上鼻翼,点上鼻尖,点上她微微发颤的睫毛,还有她不用描画就如同青山远黛的眉眼,“走了,等我回来。”

阮阮弯弯嘴角,想和老半天,终于有勇气说出憋了一天的话,“那个,霍总…不回去不行吗?”

霍朗无奈的淡笑一声,揉了揉她的耳垂,这话也是他等了一夜的,哪有刚刚相爱就要面临分开的爱人,能痛痛快快的舍得对方走呢?

“一定要回去,也一定会回来。”他松开手,在她的肚子上轻轻拂过,垂下眉眼,低声说,“等爸爸回来,有礼物。”

他转身的动作干脆利落,用男人最坚硬完美的姿态。

巫阮阮有一丝落寞,晴空万里一瞬间成了乌云密布,她正多愁善感着,刚要进入安检口的霍朗突然一转身,面无表情的望着她,淡然开口,声音不大,却透着一如往昔的霸道,“我走了以后你只能做两件事,想着我,等着我。”

“走吧。”安燃在背后拍了拍阮阮,“带你去干点快乐的事儿。”

阮阮看了已经已经空荡荡的安检口,跟着安燃离开,“什么事儿是快乐的事?”

“能让你忘却与你夫君分离之苦的事情。”

阮阮狐疑道,“吃什么?”

安燃乐了两声,“你家领导念错台词了,他应该这么说,”安燃把脸一板,学着霍朗那副黑社会老大的口气,慢悠悠道,“巫阮阮,我走以后,你只能做两件事,吃东西,思考吃什么东西…”

巫阮阮本来还想瞪眼睛吓唬他一下,看他学霍朗的那个样子,实在太好笑,忍不住扶着后腰哈哈大笑两声,模样特别可爱。

安检处的玻璃屏风后,一直倚靠在那里的霍朗缓缓转身,看到安燃一直逗着阮阮开心的离开,这才转身离开。

我爱你,真得可能比你想象中的深,或者也比我想象中的深,不过宝贝儿你别担心,我从来不要求你可以给予我的和我赠予你的一样多,我来做那个深沉而强大的男人,你要做的,不过就是表里如一的爱我,做那个快乐单纯,温暖知足的自己。

巫阮阮没想到,安燃竟会拉着她把车停到一个颇大的综合市场,这城市很大,很繁华,繁华的快不食人间烟火,只有这平民的地方,才嗅得到年味。

红火的灯笼和春联铺天盖地,但凡是商品,都粘着红色的边,连廉价的床品都是清一色的妖艳大花,这让她想到小时候,只有过年的时候,爸爸才会给她的小床做一套新的小花单,她撅着屁股趴在那小花被子里,怎么都不想起床,你看,虽然日子曾贫瘠,可幸福从不曾跌价。

安燃带着她去挑春联,手指一张张捻过那些薄厚不一的对联,有纸质的,有布面的,“懒懒,咱们就在这买春联和小灯笼,比超市的便宜一大半儿,别的日用品就别在这买,你看你们家高贵的霍总,肯定用不习惯,这春联窗花福字他也不吃不用的,咱就不当冤大头了,啊!”

阮阮正仔细的读着春联上的字,迎春迎喜迎富贵,接财接福接平安,很俗气,看起来却很欢喜,小时候和父亲拎着浆糊桶站在大铁门上贴对联的情景再一次浮现在眼前,那些总是歌颂阖家欢乐幸福美满的祝福语,曾经是她最向往的,她多希望自己可以阖家欢乐,可是她家里永远缺一个人。

然后她想到了霍霆。这个男人,至少曾让自己体会到了那春联上上红底黑字到底是怎样的滋味,一家人,她是妈妈,他是爸爸,还有一个一样在画满桃花的被子里撅着屁股不肯起来的小姑娘。

“我要这个,霸气!”安燃手一指,阮阮看过去——盛世和谐填锦绣,伟业腾飞更辉煌!

阮阮一摆手,“盛世和谐不和谐也轮不到咱们来填锦绣啊,再说咱们也没有伟业,辉煌什么,还不如招财进宝实惠。”

安燃一把按住那副春联,“老板我就要这个,便宜点。”他扭头扫了一眼巫阮阮,“贴我们家门,你负责欣赏,不负责提供意见。”

阮阮刚要开口辩驳,口袋里的手机便突然响了起来,她掏出一看,虽然没有名字,可这号码她早已熟记于心,电话接通,她也不说话,安静的等着对方开口。

“阮阮?”

“噢。”

“你在哪,很吵。”

“我在…”她拉拉安燃,“安燃这是哪啊?”

安燃正在掏零钱,回头瞅了她一眼,“荷塘路农贸大市场,干嘛?”

阮阮摆摆手,对电话那边的人说,“荷塘路农贸大市场,干嘛?”

霍霆听到了安燃的声音,刚刚从蛋糕店出来的他,手里还拎着一盒红豆面包,散发着香浓的红豆味,他手指微微收紧,笑笑,“呢呢在我车里,她说想看看你,你有空吗?”

“我有空!”她当机立断刻不容缓的回答道,还十分认真的对着空气点了点头。

安燃劈手夺走她的电话,问她,“ 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