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阮阮点点头,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眼底的阴霾清明一大半,蹙着眉头看安燃,“走的太快了,咱们。”

“嗯?”

“我应该打他们一人一耳光。”

“要不,咱再回去?打完再走?”

阮阮摇摇头,“算了,说说而已,这感情和爱人,没有一样是能打回来的,有时候,现实干脆利落的就像被砍断的甘蔗,无论怎么努力的接回去,也无法再将其中的千丝万缕复原。需要从别人嘴里抢下的肉,不是自己的,需要从别人手中抢回的男人,也不是自己的,你知道吗?安燃?”

安燃点点头,“我知道,你不需要去抢别人嚼过的肉,咱还有新鲜的。”

阮阮捧着肚子向后靠去,呆呆应和,“对啊,就是这样啊,这就是事实啊,这就是人生啊,这就是现实,小说里面都说,离过一次婚的女人,总会离过第二次,第三次,一辈子也得不到真心的人,其实…”她顿了顿,有生以来第一次说了脏话,“就是放屁!那是因为,离了婚的女人比别人都看的明白,旧的不去新的不好,鞋不合脚就该狠狠甩掉!”她敲敲与前座之间的防护栏,“师傅,我要回刚才来的地方去,麻烦你帮我调头。”

安燃不解的看着她,没等他开口问,阮阮突然一转头,栗色软绵的短发在耳边荡起一道弧,“我还是决定去抽他们两巴掌!”

安燃惊呆了,他错愕的眨了眨眼,愣愣的回应,“啊?啊…那个,上流社会的人我认识的不多,下流社会,我还有几个熟人,要不要我叫两个人来?”

阮阮一摆手,“不要,这种事情一定要亲自动手,是他教我每个女人都有当泼妇的权利,我今天,就要履行我的权利!打得她们人面桃花相映红!”

“咱先说好啊阮阮,你可以动手,”他郑重的叮嘱道,“但是小心肚子里的宝宝,丑话还是要放到前头说的,要是她们俩还手,我就要动手了,到时候你别哭哭啼啼的拦着我啊!”

“我…”她为难的绞了绞手指,“我打没那么疼,你会打坏的…”

“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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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燃打在安茜脸上那一巴掌,着实不轻,她的脸红肿的厉害,扭过头在人看不到的地方,抬手把眼泪抹掉。

如果眼睛能射出刀子,在霍朗的瞪视下,安茜现在早已千疮百孔,死足一万次。

“这才是你的目的。”他笃定道,“因为巫阮阮的存在,夺走了安燃的全部视线,他连一点点余光都不愿分享给你,你觉得她抢了你的东西,所以你要翻过来,拿走属于她的,是吗?”

安茜揪着胸口的浴巾,怯怯的看着霍朗,不说话。

门还敞着,霍朗觉得自己现在没什么力气,他一分一毫都不想浪费,一步一寸威胁的靠近她,眼底除了鄙夷就是肃杀。

“霍总…”她委屈的叫了一声。

霍朗眉头重重的拧起,攒了好半天的力气终于找到适时的爆发口,他扬手便甩了安茜一个响彻整间屋子的大耳光,安茜被他打翻在地,趴在冰冷的地板上,不敢置信的抬起头。

霍朗现在这幅样子,连他那分外出众的英俊也掩饰不住他周身所散发的不属于常人的狠戾气息,精壮的身体满臂的纹身,还有嗜血的双眸。

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地上的女人,“你不仅仅是无可救药,你还是无药可救!谁给你的勇气让你相信我和巫阮阮之间的关系,脆弱到不堪你这种女人的挑拨离间?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大概永远不会理解‘情比金坚’四个字怎么写。”

安茜淡淡的冷笑一声,“情比金坚?真是情比金坚的话,刚才为什么她和安燃离开了?”

霍朗冷冷看着她,半饷都是无话可说,“那是…女人的自尊心,你没有这种东西,不会懂。”

安茜正要站起来,霍朗突然抬了下腿,好像准备要踩她一样,“趴着,你站起来我会忍不住再打你。”

“霍总,安燃表哥生气,他打了我因为他是我哥哥,你怎么能…”

霍朗冷然打断她,“绅士理论在我这儿从来就不成立,我不打女人的前提是,这个女人是我的,不是我女人的女人,等同于男人,你在我眼里最多就是个娘炮。”

女性的尊严是吗?她也有。

安茜不管不顾的从地上爬起来,泪眼婆娑的指责道,“我是不是你的女人!可我刚刚…”

“啪--”

又是一个耳光。

霍朗说到做到,不留任何余地和情面,再一次赏她一个大耳光,“我刚刚和你什么?我刚刚把你睡了?就算我把你睡了,也是你自愿,你自己选择下贱与我何干?睡了不是白睡吗?还是你打算收费?”

他现在还无法判断自己有没有和安茜发生什么,就算发生过什么,也是在他意识绝对不清楚的情况下,他也断然不会承认自己是被一个手无缚鸡的女人给强上了。

这一连串反问让安茜不知作何回答。

霍朗承认,安茜很聪明,她懂得什么是人性与感情的缺点和弱点,可惜凡事都有前提,她没弄明白自己要招惹的人,究竟讲不讲人性。

他瞥了一眼沙发上的衣服,“别再把时间浪费在我和巫阮阮身上,你永远没有机会得逞。把你的衣服穿上,滚出去。”

安茜还想说什么,他当机立断的补充道,“你多说一句,我多打你一巴掌,我们看看是我耐得住反驳,还是你耐得住打。”

她泣不成声,抱起自己的衣服冲进浴室。

霍朗脱力的扶住一旁的沙发,小螃蟹在他的裤脚一直蹭着,他却连弯腰的精力都没有,就这样站着等安茜出来,然后亲眼看她离开。

他很难过,从阮阮来,到阮阮走,可是,长痛不如短痛,不解释,是因为他自己也不清楚事起和经过,不挽留,是因为,他觉得已经没有必要,他既然能成说开始的那人,也一定要成说结束的人。

毛巾浸入冷水,安茜在明亮宽敞的洗手间对着落地镜给自己冰敷着脸,火辣辣的疼,她将毛巾扔进水里,对着镜子冷冷一笑,开始不急不躁的穿起自己的衣服,平静的好像刚刚被两个男人甩了巴掌,两个她连尊严都不要而拼命去巴结的男人甩了巴掌的女人,并不是她。

浴室里没有吹风机,她便用毛巾细心的擦着头发,最后扎起一个干净利落的马尾,她对着镜子看了许久,咬了咬下唇,眉头一紧,原本已经被擦干净的小脸,立刻再次变得泪流满面,推开浴室的门。

霍朗依然裸着上身,靠着沙发抱着手臂,不羁而立,他看见安茜那一脸眼泪,恨不得直接把她的脑袋拧过去。

安茜拎起自己放在沙发上的包,骄傲的仰着下巴走到霍朗的面前,“你信不信,我不是坏女人安茜?”

霍朗面无表情仿佛看着一团垃圾一样看着安茜,沉默不语,谁会对着一团垃圾自言自语。

安茜低头从包里翻出一把修眉刀,抵在自己的手腕上,“我也有尊严,我不是那个坏女人安茜,你信不信?”

霍朗冷冷的盯着她手上的动作,半晌,哑着声音道,“有种死的人,从来不给别人制止的机会,蠢货…”

他微微朝门外扬起下颏,“出去。”

她不怕死的向霍朗靠近一步,“你的判断不会永远是对的!你想的那些根本就没有发生!你一个发烧烧到说胡话的人,能做什么?是,我没有听你的话从你家里离开,这不代表我就做了什么坏事,你出很多汗,被汗水浸在被子怎么睡的安稳?我不过是帮你把衣服脱了,帮你擦了身体,你睡觉的时候我帮你打扫了整间屋子,不过是在离开之前洗个澡而已!”

这感觉,好像一只母鸡在对自己发威,霍朗极不舒服,他皱着眉,正要说话,安茜突然搂上他的脖子,异常用力,作势便要吻上去。

霍朗已经来不及推开,本能的撇过脸,这突如其来的吻便落在他的侧脸。

“我有尊严!我就有追你的权利!霍朗!现在开始我就要追你!”

——————【过年啦,小剧场祝你们快乐不快乐都要快乐一下】——————

霍朗:卧槽,她要追我你们听见了吗?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要追我!??

原城:听不见,耳朵瞎了。

霍朗:卧槽…

原城:霍总,不要说脏话,自重,好吗?你不是这样的人,不能因为过年而放纵自己。

霍朗:霍总做不到啊!做不到!

原城:你再这样没节操,我可能给你安排个真娘炮追你…

霍朗:我要阮阮。

原城:你自己甩了的。

霍朗:重新来一遍。

原城:往事不要再提。

霍朗:人生只剩风雨?

螃蟹:喵呜,傻/逼…

164:当机立断,好聚好散

:2014-1-30 21:15:15 3908

当机立断,好聚好散

这场景,分明是不舍分开的情侣正在依依惜别,还是吻别。

巫阮阮和安燃站在玄关外亲眼见了一切,包括听到安茜那信誓旦旦的告白。

安燃已经无话可说,如果这只是一场误会或者这是安茜的离间计,那他只能说他的表妹是如此的料事如神,她掐了谁的指头,能将他们两次往返这里的时机算的如此准确。

难道这就叫做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也不如安茜算?

阮阮以为自己,终于有勇气做一名合格的泼妇了,可当她看到安茜落在霍朗脸上的那个吻时,还是觉得,这泼妇是天生的,她也是天生的心软,软到令自己心不甘。

安茜并没有过多的纠缠,只是一个利落的吻,便松开了霍朗,他一把揪住安茜胸前的衣襟,将她的脚尖提离了地面,刚要将人摔出去,就听见有人进了门,侧头看去,竟是失望之极的阮阮,她的目光好像烙铁般,那么那么的,滚烫。

阮阮直直的看着霍朗,走到他的面前,明明声音软绵却像带着棱角的钢铁钻进霍朗的耳朵里,"我谢谢你再一次为我上了一堂叫'背叛'的课,也谢谢你,告诉我每个女人都有当泼妇的权利。"

霍朗没有多少力气,抓着安茜的衣襟的力量渐渐松懈,因为过度用力,他受伤的右臂有些刺痛,他侧身,正视着阮阮,几秒的沉默之后,他冷漠道,"不客气。"

阮阮扬手便是一个耳光,"没客气。"

这是霍朗这辈子第一次被一个女人打耳光,不是他毫无防备,阮阮那一个孕妇,会有多迅猛的速度和力道,她的巴掌在霍朗的眼里就像慢动作一般朝自己挥过来,有机会握住她的手腕,甚至有机会将她一把推开,只是没机会来适应这不可思议的一瞬间。

他垂下睫毛,视线落在阮阮的肚子上,霜上眉梢,寒入心尖,他也很想谢谢巫阮阮,再一次教会自己,不要相信任何女人,漂亮的,温婉的,可爱的,善良的,就像一味味药草,再珍贵再稀有再能救人性命,也有三分毒性。

他可以是霍霆的替身,可以是她报复的工具,可是没理由,她会不相信他是一个清高到不屑于和这种女人纠缠不清的男人,他在她眼里,从来不值得给予半分信任,是这样吗?

这一巴掌可能并没有多疼,可是在一对不相干他们感情的男女面前,这一巴掌无非是真真正正的打在了他的面上,打在他刚刚还在信誓旦旦的情比金坚上。

"巫阮阮!"安茜脸色突变,厉声叫着她的名字,"你回来这里就是为了打他一耳光吗!"

"不是。"巫阮阮淡淡的否定道,"还有你的一耳光!"她不客气的扇了过去,安茜来不及避开,侧了脸还是打在耳朵上,"这一巴掌就是打你没有做人的原则勾引别人的男朋友!"

对于阮阮而言,这已经相当于她人生的杀戒大开,手腕在不可抑制的颤抖着,这一次她选择当一只反/攻的蜗牛,不再隐藏在自己的壳里。

她的呼吸都发着颤,在安茜的错愕之际,又挥出第二巴掌,仍是刚刚这半边脸,只是这次因为紧张,她没有控制好力度,清脆响亮,连自己的手掌都震的发疼,"这一巴掌!打你没有节操勾引别人男朋友!"

安茜就算穿着平底鞋也是比巫阮阮高上半个头,她的马尾被抽的甩在脸上,愤恨至极,刚要张嘴,就迎来巫阮阮第三个巴掌,她忽然觉得自己耳朵嗡的响了一声。

"这一巴掌!"阮阮做出小白兔呲牙的凶相,挺着肚子顿了顿,看了安燃一眼,安燃的眼里只有等待,没有任何回应。

就在安燃以为她还会说,'就打你不懂礼义廉耻勾引别人男朋友'时,巫阮阮坚定的开口,"就打你!就是要打你!就是因为我被抢了男朋友我没有出息我泄愤!我就要打你!打你们个百年好合!打你们个早生贵子!"

安燃一边心疼着阮阮红着眼眶倒出了这真实的委屈,一边在心里默默的竖起大拇指,兔子发威也会咬人这句话真不假。

如果霍朗和巫阮阮之间还是他所认为的情比金坚,那么此刻龇起獠牙的阮阮,一定是他最想看到的,他会很开心她终于学会什么叫做弱肉强食,什么是野兽法则,什么东西需要以德服人,什么东西就要以暴制暴,以戾制戾!

好不容易这个软的像棉花的女人终于学会这一次,却是面对自己,这感觉好似他终于教会了踽踽行走的小兽如何捕猎,它却回头一口咬住自己的脖颈…

她打安茜,他不心疼,他心疼的是她对自己的不信任,不信任他的感情,也不信任他的为人,现在,连他的立场也不相信。

他不用看她的眼睛,也知道她的难过,她的上一段婚姻,就是因为第三者的介入,可她没明白,她们之间真正的问题,不是一个安茜,从来都不是安茜。

就算安茜可以见缝插针,但是一颗针,真的能碎裂一块砖吗?

他们之间的裂缝,是生生劈开,并不是一针而裂。

安茜不是没有脾气的人,只要是有脾气的人,演技再好也终有忍不住的一刻,她忍不住阮阮一而再的朝她挥出耳光,愤怒的本能让她变得不计后果,狠狠的挥出手里的武器,高举着朝她的脖颈刺去。

巫阮阮惊愕的瞪大眼睛,她的本能,不是愤怒也不是保护自己,而是第一时间的捂住肚子,可她还没来得及看清她手里拿的东西,眼前便迅猛的出现了两只男人的手!

安燃紧紧抓住了安茜的手腕,定格在半空中,而霍朗的因为身体的不堪,反应稍慢,一把握住了她的修眉刀刀锋,锋利的刺痛感令他不得不在一瞬间重重拧起眉头。

巫阮阮还是没有看到安茜手里到底拿了什么,或者是眉笔铅笔之类纤细的东西。

她紧张的后退两步,惊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想打架?"霍朗抬眸,淡淡的看着巫阮阮,"从这个门出去,你们可以痛快的打个你死我活。"

紧握的手心开始涌出温热的鲜血,顺着他的手腕滴到了地板上,"吧嗒"一声。

阮阮捂住嘴巴,无助的看向身边的安燃,他正狠狠的捏住安茜的手腕,将她紧握的手掌打开,作势就要动手,安茜突然把脸伸到安燃面前,"打死我你的巫阮阮就可以幸福了是吗!那你打死我啊!"

"血…"巫阮阮小声提醒了一句,那原本就是装出来的泼妇形象现在早就萎缩成一粒小尘埃,她心疼的看着霍朗,想问问他是不是很疼,他手里握住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可霍朗已经不给她任何机会,"你死在我家里我脱不了关系,我死在自己家里,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出去。"

"要不先包扎…"阮阮指了指他的手,还握着那把不起眼的小凶器。

"巫阮阮,好聚好散,当机立断,谁都不难堪。"他冷漠的强调,磁性的嗓音里带着一丝让人听不出是低落还是病态的沙哑。

客厅终于恢复了一片清明,小螃蟹在他脚边转了两圈,抻头在地板上的血迹上舔了一口,霍朗抬脚踢了踢它,"螃蟹,这不能吃。"

他找一块毛巾扔在地板上,将血迹盖住,然后进了浴室,安茜刚刚洗过了澡,还有热气未散,他打开排风扇,站在流理台上,缓缓的摊开自己的手心--

刀锋扎进了肉里,血肉模糊的一片,鲜血滴滴答答的落进白色的陶瓷手盆里。

他咬了咬牙,一狠心,将刀锋从肉里拔出,修眉刀被扔进垃圾桶,打开水龙头,刚想用水冲一下伤口,便看到扎在肉里的两根纤细的眉毛。

他转身进了书房,翻出医药箱,打开台灯,用小镊子在灯下将肉里沾着的几根毛发挑出,拎着医用酒精重回浴室,冷水冲洗伤口后,用牙齿咬开了酒精的胶盖,眉头一拧,对着掌心浇了下去。

细密的汗珠渗满额头,连他背脊纹理清晰可见的脊柱上,都渗出一层薄汗。

想要处理伤口,就要忍得住疼,不然,就要学会不去靠近武器,不对坚硬抛出自己的柔软。

没有本领保护好自己而受伤,那就要明白,任何伤痛都是长痛不如短痛,现在不处理干净,将来就是一块烂肉,从烂一寸,到坏死整条手臂,到失去整个生命。

他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打满算,不孤单的时间,也只有至今为止生命的一半,剩下那一半,都是一个人,他能有什么不习惯。

爱情确实有那样魅力,让百炼钢成为绕指柔,可绕指柔,它需要爱情给予足够的温柔,它需要爱情曾经的沸腾,当温度归零,绕指柔也终成冷与硬。

他霍朗想给予时,千金不换,他霍朗想收回时,便是当机立断,好聚好散。

包好伤口他回卧室套了一件毛衣,把安燃留在门外的两袋吃的拎回来,翻到一小袋羊角面包,掰开一半扔给螃蟹,叼着剩下的一半进了书房,打开电脑,他曾答应沈茂在SI为他工作两年,现在他要在最短的时间把他计划用两年时间来完成的工作做完,然后回到他应该去的地方,比如埃塞俄比亚,比如卢旺达,所以从现在开始,他睁开眼睛的每一秒钟,都与休闲二字无关。

165:妈妈,我有弟弟,这么小一个

:2014-2-1:17:18 3988

安茜说:巫阮阮,谢谢你给霍朗那一巴掌,我宁愿挨一万个巴掌,也不会打他一下,霍朗那么骄傲,你们一辈子都不会再有可能。

她还说:我要追到他!从今以后,安燃是你的,霍朗是我的!

她明明白白的交代:我并没有多喜欢他,我只是想让你知道知道被人夺走了心爱的人是什么滋味,我只是想让你和我一样的不好过。

很多人不懂,真正能让人患失心疯的并不是爱情,而是欲望。

那段时间,大概是巫阮阮这辈子过的第二段最糟糕的时光,第一段,是与霍霆的婚姻的破裂,第二段,是与霍朗的爱情的分道扬镳,童瞳说的对,霍家的男人不能惹,霍家的什么人,她都惹不起。

只是安茜的那些话,总让她放不下心。

一夜之间,所有的甜蜜幻化为往昔,她磕磕绊绊的,又成了一个人。

霍霆再一次抱着呢呢出现在她小区门外的时候,是清晨,不知道他们等了多久,小呢呢的手里捧着个肉包,很认真的啃着。

“你还好吗?”他担心的问,在阮阮还未走到她面前的时候。

我还好吗?如果你真的担心我好不好,今天这一切,就永远没有机会发生。

呢呢从他的怀里蹭了蹭跳到地上,举着肉包笑米米的告诉她:妈妈,我有了弟弟,这么小一个。

呢呢用手掌激动的比量着给她看,小胳膊一甩,不小心将包子的肉馅甩了出去,她郁闷的挠了挠额头,看向霍霆,指着肉馅说,爸爸,肉肉没了。

霍霆蹲下来,把她手里的剩下的包子皮两口吃没,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个新肉包,拨开塑料薄膜,掰掉最上面一块面皮,直接露出肉馅给她,一如既往的,面皮是属于他的。

肉馅到手,呢呢放下心,她啃了一口肉馅,嘴边蹭了点肉汁,阮阮掏出纸巾帮她擦掉,温柔的笑笑,“于笑妈妈肚子里的不就是你的弟弟吗?”

呢呢在原地狠狠一跺脚,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一样,她说:是真的弟弟,是弟弟,这么大,很小一个。

霍霆揉了揉呢呢的发顶,站起来,平淡的陈述道,“于笑早产。”

“早产?”巫阮阮愣了愣。

“嗯。”霍霆点了点头,“摔了一跤。”

阮阮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肚子,心想还是喃喃命硬啊,越是被人轻贱的孩子越容易在逆境中成长,这话真没错。

巫阮阮的眼睛有些红肿,霍霆看着很心疼,他抬手想在她的眼角碰一碰,却被她侧头躲开,讪讪的收手,他温和道,“别难过了,值得让你掉眼泪的人根本不会给你机会落泪,我不值得,霍朗他一样不值得。”

“你说不值得就不值得?”阮阮淡淡的看着他,反问,“可是爱上你们之前,并没有人告诉我这个男人不值得我爱,这个男人除了能给我爱还会给我伤害,不是吗?”

“你对霍朗,有爱吗?”霍霆弯着嘴角露出一抹凄楚的微笑,“你爱霍朗吗?你不是说,你和他在一起只是为了报复我?”

阮阮红着眼睛,不搭他的话,想到霍朗为她流的血,她就不想对任何人说任何她和霍朗之间的事情,一点点牵连着自己的血肉发疼。

霍霆正要开口继续发问,手机突然响了一声,他接起电话,转身避开几步,“喂?”

孟东好像在喝东西,说话声音含糊不清,“查到了,不过事实有点出乎我意外,他在国内没做半点和他们家有关的生意,连普通的珠宝生意都不是,他在沈茂公司做副总。”

“沈茂?”他压低声音,疑问,“沈茂认识霍朗?”

“那就是呗!我这边只能查到沈茂和霍朗都是在美国长大,同是耶鲁毕业,别的什么也查不到,沈家的势力我们看不到,但是绝对不小,不然你舅舅怎么能同意这门婚事,反正只要出了中国大门,就像你以前查霍朗一样,头发丝的信息都查不到。”

沈家究竟有多大的背景,霍霆不知道,说白了他对沈茂的唯一了解就是世家公子,有钱的富二代,上流社会交际场里的常客,是阮阮的老板,是自己未来的姐夫,他们之间的交情并不深。

虽然舅舅一直对霍霆不错,但是霍霆很少过问他家里的事情,包括霍筱的婚事,因为他舅舅曾说过一句话,少求知,才能证明你少欲望。

他舅毕竟不是他爸,关于未来的霍家祖业,仍是希望他自己或者霍筱来继承,给霍霆的这些小恩小惠,只不过是不想他饿急了龇起獠牙去他嘴里抢食而已。

直到今天,沈茂和霍朗有了中间那一层霍霆未知的关系,他才对这个未来的姐夫产生好奇心。

说白了,是他不相信沈茂有那样的能力能让离开中国20几年毫无音讯的霍朗重新回到这里,只为相安无事的为他经营一间小小的设计公司。

但是要说那一间小小的设计公司,能密谋出什么惊天秘闻,他也不太相信。

这种身边随时绑着一个炸弹的感觉,让他十分的不安,比如霍朗是阮阮的新男朋友, 比如霍朗与他未来姐夫沈茂之间有联系,他明明是迷局里的人,却总看不透谜底,该怎么说,这对凡事都希望掌握在自己手里的男人来说,是一种屈辱性的折磨。

温柔也好,霸道也罢,什么样的男人,都渴望自己主宰世界,渴望操控大局,一旦自己眼前蒙了雾,都会忍不住立刻伸手拨开。

毕竟耐心,是一个有血性的男人最欠缺的东西。

而霍霆的耐心,已经全部给了他爱的人们。

他挂断电话,转身的时候看见呢呢正在找妈妈要抱抱,阮阮笑的一脸温婉,将呢呢侧身抱起,他两步迈过去,从她手里一把抱过小家伙,非常严厉对她说,“爸爸说过多少遍不许这样,你记不住吗?”

他们家的呢呢个子比一般三岁的小孩子矮了那么一点,但是体重有点点超标,不像一般的小女孩偏瘦,哪里都肉嘟嘟,这都是真材实料吃出来的,阮阮已经七个多月,又格外显怀,这么抱着也当真是难为她。

呢呢嘟着嘴十分的不开心,她特别讨厌霍霆这么一本正经的对她说话,嘴角向下一撇,抬手便给了他一巴掌。

巫阮阮刚刚还有点心疼呢呢被说,她这么小哪里懂得那么多,可呢呢这小巴掌轮的她啼笑皆非,呢呢还很赌气的鼓着腮帮,抱着肩膀,憋了好半天,指着霍霆说:你再这样!我就把你塞回你妈妈肚子里!

霍霆蹙了蹙眉,看了阮阮一眼,在呢呢的手背上打了一巴掌,“再学于笑说话你不要吃饭了!”

呢呢眨了眨眼一头扎在他的肩膀上,小胳膊腿不住的来回踢,不管是他的胸口还是脸,不管不顾的耍起来。

阮阮“啪”的一巴掌打在霍霆的手背上,学着他的样子厉声说,“你再打她你也不要吃饭了!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不是于笑先在生气的时候说了这样的话,她会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吗?屠夫的儿子会杀猪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于笑!”她顿了顿,“在于笑身边长大的小孩子会骂人耍泼也没什么不应该,你该管的不是呢呢,好好和于笑沟通才是真正的解决办法。”

这一巴掌倒是不疼,阮阮也没有使多大的力气,但还是挺清脆的。

霍霆抿了抿嘴没说话,他反而为阮阮愿意对他做这看似亲昵的动作而感到欣慰,同时也在心疼着。

心疼这亲昵的短暂,也心疼在他怀里不住耍赖的呢呢,她热乎乎的小脸蹭在他的脖颈,凉凉的眼泪落进他领口,他的小宝贝很难过,因为犯了错误挨说,还挨打,可除了她面包一样的小羽绒服蹭在他身上发出哗哗的声音,呢呢的哭,安静极了。

他多希望,哪一天他一生气给了呢呢一巴掌,她能震天彻地的哭出来,让他听听他的小宝贝,脆生生的喊爸爸,到底是怎样的。

呢呢突然老实下来,她满脸泪痕的转头看了看阮阮,拎着霍霆的手背将他的大掌拎到自己面前,翻过手背,胡乱的抹了一把自己的眼泪。

霍霆是天生的白,阮阮那一下已将他的手背拍的微微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