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呢,叫叔叔洗漱,要出发了。”

呢呢点点头,坐在走廊的地毯上没动,捡起地上的牙刷给孟东举了过去。

原本已经被划定好的轨道,一再的被命运推得偏离,霍霆坐在三万英尺的高空里,静静的看着飞机下面的云层。

他只是要离个婚,要他爱的女人找个普通的,健康的男人白头偕老,然后他平静终老。可是这一桩桩,一件件事,让他的计划变得如此坎坷。

突然回国的霍朗,血缘关系不明朗的江夜,现在,又多了一个匿名人,想要置他于死地。

每一件,都足够的让人心力憔悴。

令霍霆没有想到的是,他抱着呢呢从到达口出来的时候,外面竟会有媒体等着。

他接过阿青递过来的他的薄外套,将呢呢罩在里面。

有几个声音同时大声问,“霍先生,听说您受伤了现在痊愈了吗?”

霍霆抿了抿嘴角,眸光淡淡的不含一点笑意,极低调的点了下头,“谢谢大家的关心,我一切安好。”

“霍先生,听说您在德国被劫持事件对方不是简单的求财,而是针对你有备而来,您的朋友的死属于…”

记者的话还没问完,阿青立刻上前,轻轻挡开正试图向霍霆靠近的记者,“请您体谅一下失去朋友的人的心情好吗?霍先生现在不方便回答这些问题,我们等待警方给统一回复可以吗?”

另一个记者挤到前面,“霍先生,有传言说这是您在为Otai炒作,原因是近段时间Otai将有震世的概念家电系列问世…”

霍霆的脚步忽然顿了一下,冷冷的看向那个带眼镜的记者,阿青在他的手臂上碰了一下,低声说,“少爷,走吧,孟东少爷现在听不了这些。”

霍霆回头看了一眼孟东,等他跟上来,一起快步的离开,上了等在出口的宾利。

汽车在机场高速上飞快的行驶,窗外新楼旧屋高低错落,从他们的视线里飞快掠过,孟东叮嘱霍霆要在家休息一周再来上班,身体养好了才有本钱。

等孟东不再说话时,司机从后视镜里观察着霍霆的脸色是温和无恙,才小心开口,“少爷,前几天,少奶奶来山上了,好像是联系不上你,也联系不上孟东少爷,有些着急你们的情况,所以来夫人这打听一下。”

霍霆的视线 从窗外收回,没反应过来似得反问,“恩?”

“少奶奶,”司机重复提醒,“来别墅了。”

霍霆的嘴角微微勾了勾,露出了自从出事以来的第一个算是微笑的笑容,“哦,她还好吗?”

司机犹豫了半天,正想怎么回答,霍霆脸色一冷,“她看起来好不好这问题有什么难答的?你想这么久,她不好吗?自己来的还是抱孩子来的?身边有没有个浓眉大眼的男人?”

这司机是霍家的老司机,不算看着霍霆长大,但是也来了七八年,自己少爷对少***感情,他看的清清楚楚,起初离婚的那些日子,天天夜里一夜一夜无归而守在阮阮家楼下的司机就是他。

“好像…不太好。”司机犹犹豫豫的说,见霍霆的神色紧张起来,立刻接着说,“身边不只有个浓眉大眼的男人,还有另一个,夫人也看见了,还把少奶奶和那人给打了…”

霍霆靠在座椅里身体突然绷直,眉心刻进重重的川字,不好的预感好似一只讨人厌的毛毛虫,顺着他的脊背麻酥酥的爬到了头顶,“另一个男人?我妈打了他们?”

司机点头,“恩,听夫人骂他们的时候说是…大伯哥和弟媳…。”

213:这房子的主人?

:2014-3-22:04:03 3742

原来啊,纵然日子看起来似一片平坦的细软白沙滩,坐拥了阳光,美景与清风,可它还是逃不开海浪,那些一波未平,接着便是另一波又起。悫鹉琻晓

谁说这世上没有因果报应呢?果然是坏人比好人难当,因为好有好报,恶有恶遭。

孟东坐在前座上一直假装低头玩着手机,这种事,就算他瞒得了一时,霍霆也不能无知一世。

在路过水云居的时候,孟东提着自己的行李下车,潇洒的和霍霆一摆手,“你现在时间大把,什么事都不急于一时,别想太多。”

霍霆想了想,点头,顺便提醒他,“记得把元宝从朋友那里接回来,呢呢还在惦记它。”

“小丫头片子,我不在都不惦记我,反倒惦记鸡,你叔我还不如鸡吗?”

霍霆摆摆手,让他回去,“ 是,鸡不会动不动就拎着她的脚给她练习倒立。”

霍家别墅的大门早早敞开,庭院内的一小片蔷薇火焰般的盛开,更衬得这院落里的绿意盎然。

于笑一袭盛装,好似要接见邻国总理一样整齐精致,连小江夜也被她特意打扮过。

霍老太太一身孔雀蓝的现代旗袍,笑的满面春风。

如果说这座白色西班牙建筑里还有什么是霍霆所期待的,恐怕只剩霍老太太如此这般的笑容,还有一场老电影般的爱情回忆。

霍霆比离开的时候又清瘦了一些,脸色仍是常年不见血色的苍白,灰蓝色的车门被打开,他所有的不快全部深深隐藏,一脸明媚的微笑,站在霍老太太的面前。

霍老太太一见霍霆这着笑容,眼窝瞬间就湿润了起来,她揪着霍霆的衣襟在他胸口不轻不重的砸了两拳, “你说说你出国休个假都能休出命案来,我可让你吓死了,这你要出个三长两短我回头怎么和你爸交代啊!我说我儿子缺心眼!董存瑞似得上老外那去堵枪口当英雄了吗!”

霍霆笑着在自己胸口上揉了揉,抱了抱自己母亲,“由此可见,你儿子我命够大,”他轻轻拍着母亲的后背,视线落到于笑手边的婴儿车上时,无奈的笑容里多了一丝说不出的厌恶,他直起了身体,对母亲笑着说,“还有,堵枪口的烈士叫黄继光,董存瑞是顶炸药包的。”

“贫!”霍老太太在他脸上捏了一把,“儿子瘦了。”

霍霆也捏捏她的脸,“我目测你衣服至少缩了两个码。”

霍老太太白了他一眼,一转身,张开手臂抱起从汽车另一边跑过来的小呢呢,狠狠的亲上两口。

于笑刚要上前和霍霆说话,霍霆却不经意的扭过头,和正往下搬行李的阿青交代几句,然后径直进了别墅。

漂亮如于笑,却不比那院子里的一草一木更令他在意。

她气的有些发抖,极不痛快的撩了一把额前的发,胸口快速的起伏了两下,推着婴儿车跟了进去。

霍霆进门第一眼便注意到了茶几下的地毯被换掉,原来是阮阮挑选的一黄绿相间的温暖色变成了满眼的LV,他一边解开自己衬衣袖口,一边向楼上走去,对着刚进门的于笑,冷冷的扔下一句,“把地毯给我换回来,我洗完澡下来,看不到我的地毯,你和你的地毯一起滚。”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推开门的一瞬,一股百合花的香气扑面而来,他几步跨过大床,拎起有些重量的花瓶出了卧室,“阿青!”

阿青正准备帮他把行李提上楼,还没来及穿上拖鞋,听到霍霆的喊声,立刻把手头的东西一放,光着脚飞快的跑上楼,“少爷!来啦!”

于笑抬头,看到阿青已经不是走时那平庸的小女佣模样,她穿的知性利落,长发随着步伐在背后轻轻摆动,果然是人靠衣装。

于笑更加的不顺心了,沈暮青是什么东西,就算她来自沈家,那也是当过佣人出过苦力的下等人。

“少爷,怎么了?”阿青大口喘着气站到霍霆的面前,看见他手里的玻璃花瓶还有大束百合,立刻会意,不等他发火,紧忙上前接过来,转身就往楼下跑,“我拿去丢掉,您别气,洗个澡休息一下。”

于笑抱着肩膀,看她匆忙跑进厨房,见到厨房里站着一个新来的女佣也并不多惊讶,对她微微一笑,嘱咐道,“你好,我是阿青,一直跟着照顾少爷来着,你是新来的可能不太清楚,这些花,以后不能拿进少爷的房间,什么花都不能,咱们家少爷不喜欢花粉的味道,他的房间只要被子常晒一晒,多通通风,没有怪味道就可以。”

阿云点点头,“可这是我们家小姐让放进去的。”

阿青的表情微微一僵,立刻懂得这个女孩什么来历,“那没事儿,可能你们小姐也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也不晚,少爷不在家怎么都行,现在少爷回来了,咱们就得记住了,这房子的主人是谁。”

“这房子…”于笑抱着肩膀拧着腰慢悠悠的走进厨房,脸上挂着挑衅的笑意看着阿青,捏起一支百合放在鼻下浅浅的闻了闻,“的主人,不是我老公吗?是我儿子的爸。现在,你知道这房子的主人,是谁了吗?”

阿青淡然的与之对视,沉默而诡异的几秒以后,她嘴角缓缓的上扬,勾起一个极小的弧度,眼底却毫无笑意,放下手里的花瓶,没再多说一个字,转身离开,继续去做自己刚刚没有做完的事情。

她在这里是为了照顾霍霆,一个霍霆深爱的女人嫁进来不会改变她的想法,一个霍霆深恶痛绝的女人,一样改变不了她的计划。

霍霆反锁了门之后才脱掉上衣,站在落地窗前,胸口那道丑陋的长疤虽然已经做了淡疤处理,不再是惊悚的醒目,可仍旧难看。

以前阮阮总说,他的好皮肤,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不会羡慕,哇,这么白,哇,这么嫩,哇,很想咬一口,哇,咬一口居然很弹牙…

霍霆无奈的苦笑一声,“完了阮阮,我不是全世界最完美的那个了…”

阿青在外面敲门,霍霆下意识的遮了一下胸口的疤痕,问道,“谁?”

“少爷,是我,阿青。”

霍霆给她开门,让出门口,阿青拖着两个皮箱进来,余光瞥见霍霆光着上身后,就没再抬头,“我帮您把行李整理出来,呢呢还有两件衣服要干洗,你们的大衣也要封起来,咱们这边天气太暖,穿不到了。”

霍霆又随手将门反锁好,指着陌生的崭新粉色床品说,“顺便把那个给我换了。”

“好!”

阿青怕霍霆洗完澡看到这些东西都堆在衣柜门前看着不舒服,佣人的衣服也没换,直接蹲下来打开皮箱开始整理,听到霍霆的话,又站起来,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橡皮筋迅速的将长发挽成一个利落的发髻,拉开白色的衣柜门,看着整整一落床品,转头问,“少爷,您想铺哪一套?”

霍霆走到她身边,阿青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微微向一边侧了侧,霍霆感觉得到她在躲,没理会,手指在那些手感极好的布料上来回抚摸了一圈,指尖停在一套纯白色的床品上,“就这套吧,樱花的花期也不远了。”

阿青抽出那套纯白床品,它的展开面,是一树盛放的樱花。

霍霆走到落地窗口向外张望,原本只想看看自己熟悉的环境,却突然被穿着小碎花衬衣的呢呢闯入视线,小丫头找到自己浇花的小水壶,走到水管下面,拧开水龙头,接了半壶水,水龙头也忘记了关,凝头就朝着草坪上那块光秃秃的土地走去,因为他们不在家,平日里永远是湿漉漉的地面已经变得干巴巴。

呢呢双手举着小水壶,很有耐心的浇灌,直到水壶里一滴水都不剩,才扔下水壶才又回到别墅里。

他现在才始觉,自己为女儿织的这个梦,有多么残忍和可怕。

他总以为她还太小,她记不得太多的感情,包括她的妈妈,可原来有时,天真的不仅仅是孩子,也是大人。

那片种下的不是樱花种子的土地,不知何年何月,能开出樱花。

呢呢会忘记这个梦吗?还是直到她长大,仍旧无条件的相信他这个可能早已去世的爸爸,坚持的告诉别人,这里有一天会开出樱花,我的妈妈会回家。

可是呢呢,一个坏事做尽、即将不在的爸爸,该怎么带回你早已心有他属的妈妈?

微酸的心痛就像浴室里的热气一样,缭绕在眼前在心口,挥一挥,可还在。

热水浇在皮肤上时,他想,如果所有的不幸都可以像疲惫与灰尘一样,用热水简简单单就可以冲掉,该多好。

洗完澡,他在腰间围着一条浴巾便出了浴室,“剃须刀。 ”

阿青从行李箱里拿出他的电动剃须刀,递了过去。

霍霆毫不忌讳的从她面前走过,一边剃须,一边在衣柜里找了一套舒适的居家服,拿着进了浴室准备换上。

他解开腰间的浴巾,靠在微微发凉的浴室墙壁上,满目的冷清看着镜中赤luo的自己。

他的德国之行不仅仅换了一个心脏,也打了一剂让他再也不能去犯下行色错误的针,他可以不用再担心自己烂桃花的枝叶爪牙会伸向他的床,也不会再为了这种事情,而去背负良心上的债。

如果阮阮不在,如果在的人不是阮阮,那么他,不会再有BO起的需要。

214:只要你敢保证,他是我的种!

:2014-3-23 1:44:13 3614

霍霆一身居家服从二楼下来时,正看到妮妮趴在于笑的旁边眼巴巴的看着小江夜,想要伸着小手去摸一把,却被于笑握住她的手掌,面无表情的推了回去。悫鹉琻晓

阿青帮他收拾好东西后从他身后走过来,霍霆还站在楼梯口,下巴朝着呢呢的方向轻点了一下,“给她洗个澡,换身衣服,一会煮一点鸡肉粥,呢呢在飞机上没吃什么东西。”

阿青点头,快步的下楼,招呼着把呢呢抱起来,再抱上来洗澡。

霍老太太端着一碗于笑煮给她的银耳羹从厨房出来,见到呢呢没有了四处找了一圈,“诶?呢呢呢?”

霍霆不禁皱眉,他只看得到母亲在说话,可是这个距离却是他听不清的,于笑回答了一句,霍老太太便抬头往二楼看,她把碗放在茶几上,若有所思的上了楼,在霍霆的手臂上拍了一把,“你跟我来我房间。”

霍霆是很少进母亲的房间,他总觉得母亲一个人住的地方,还要放着父亲的遗照,看着有些不舒服。

“霍霆啊,妈怎么觉得你这回来以后,有点不对劲呢?”霍老太太坐在床尾,看着霍霆随手拿起房间里的装饰品在手心把玩着,试探的问。

霍霆“恩?”了一声,愣了愣,“我才回来半小时,哪里不对劲?”

“你和阿青啊,你以为我糊涂看不出来?”

霍霆挑起嘴角无奈的笑了笑,这不是她糊不糊涂的问题,只要她一挑明,他就知道是于笑在告状,“阿青怎么了?您以前不是一直挺喜欢她的吗?说她冰雪聪明,手脚利落,勤快诚恳,说的跟神话一样。”

霍老太太立马一翻白眼,“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她是佣人,现在是吗?”

霍霆挑眉,满脸的疑惑,“现在?现在怎么不是佣人了?从进门到现在一分钟也没闲下来,这不都在做佣人的工作,她不过是陪我出趟国照顾孩子,又不是出国留学,回来还要提升一下地位。”

“得了,你甭在这给她说好话了,我都知道了,她不就是沈江南的孙女吗?要我说这算看错眼人了,你说她家里条件又不差,的大小姐不当,潜伏在我们家里当长工,弄得像个特务似得,我怎么想怎么不舒服,这人你也别留了,于笑从她娘家带来小姑娘也挺机灵的,阿青就解雇了。”

“于笑…”霍霆眉头轻轻皱起,“她带来的人再机灵,也不如阿青了解我们家人的起居饮食习惯,肯定也不如阿青对你和呢呢诚心实意,阿青回来,我就不会留那个小女孩了。”

霍老太太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眼睛鼻子都快皱巴成一团,十分嫌弃的说,“你让狐狸精下药了你?还是和巫阮阮那个傻妞睡的太久了把你也睡傻了,看谁都是大好人!满身金光的!你留她干什么啊?她哪好啊?你就没想过,你在德国出了意外是不是沈家人做到啊?你匿藏人家女儿9年,还不光明正大的给名分,被沈江南发现了,一怒之下就要打击报复你,不合情合理吗?再说了,倘若这个阿青还是那个普通的向下姑娘,留在咱们家倒也没什么,现在可好,沈家门户比余家还大,你要笑笑怎么和她共处,又怎么敢像以前一样使唤她?咱就不说别的,她隐藏身份到你身边图什么?不就图你吗?我要眼睁睁看着一个干了九年长工的女人来挤走我大孙子的妈吗?你可给我本分点,算命的先生都说了,你就桃花多,桃花多不怕啊,妈就帮你,一朵一朵的给你摘干净!”

霍霆不想在这件事上和霍老太太争辩的太多,如此看来,他的话在母亲眼里,不过是他在为自己舍不得摘掉的桃花儿而开脱,毕竟阿青,不是一般欢场上的女孩子,霍老太太点击的是他们的日久生情,到时候还得亏待了她的宝贝儿媳妇——那个被不靠谱的说书先生差点捧成了面带国母威仪的于笑。

在霍霆看来,十个姑娘去了韩国,五个回来,都在长她这个模样。

真不知道,于笑哪里这么讨她欢心。

霍霆走到霍老太太面前蹲下,在她放在膝盖的手背上拍了拍,“妈,阿青事你不要再操心,孟东已经派人私下联系过阿青的母亲,除了她没有人知道阿青在我这里,这件事根本就不会发生,况且,沈老的为人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他们就算想把我怎么样,也不会做的这么明显,让我第一个怀疑到他的头上,阿青既然能连家门都不顾到我身边来,就算他们觉得是我藏起了阿青,也不想着他们家的女儿会不会和他们彻底决裂,没有人这么傻,沈家更不会。”

霍老太太反手捏了他一把,压抑着声音,表情却极夸张,“那你说,你留在身边的是不是个炸弹?”

霍霆无奈的笑笑,他觉得他身边只有一个炸弹,就是深的霍老太太宠爱的于笑,“那就让她爆炸吧,看她能炸走谁,出了她,谁照顾你和呢呢,我都不放心。”

霍霆是这样打算也是这样安排,他平时是个很温和的人,但是拗的很,一旦下定决心做的事情,几乎没人能动摇和改变。

霍老太太觉得这事,还得和于笑从长计议。

吃饭的时候霍霆提到了阿青回来便让阿云回于家的事,于笑脸色当即难看起来,趁着两个佣人都不在,直接把话对他说开,“老公,不是我防着阿青,你不在的时候,阿青根本就不听我的话,处处和我唱反调,我可以理解你在外面有时需要应酬,和女人们逢场作戏,但是阿青真不是你该逢场作戏的对象,就是上次,”她的目光悄悄撇了一眼霍老太太,“你们接了吻之后,阿青就半点佣人的模样没有了,动不动还拿她的家庭背景来压迫我。”

霍霆抱着呢呢,把一勺勺鸡肉粥喂进她的嘴里,呢呢手里抓着一块软乎乎的玉米饼,咬了一口之后掉了几粒玉米在自己的围嘴上,她自己低着头捡起一粒吃掉,霍霆也伸手捡了两粒吃掉,“你故事编得再精彩一些都可以去当编剧了,我认识阿青9年,你说的这些事,她做梦都不会去做。”

“我哪有编故事,老公,你不要被她平凡的外表给欺骗了,她内心可不简单,你让她留在霍家,我怎么能相信她哪天会不会陷害江夜,咱们家就这一个男孩,又这么小,不会告状不会喊疼,万一她给小孩子的奶粉里参合点什么不干不净的药…单是想,都够让人不寒而栗了。”

妮妮吃饱了,从霍霆的腿上跳到地上转身跑开,霍霆慢条斯理的拥把呢呢剩下的半碗粥喝掉,用一旁的餐巾擦了擦嘴,缓声开口,“你听没听过一句话,‘有我之境,以我观物,故物皆着著我之色彩’,意思就是说,佛看众生都是佛,贼观众生都是贼,你是什么样的人,在你眼里,别人都会化身为你的同类,你会苛待不是自己生的小孩,阿青就一定会吗?摸着你的良心问问你自己,你和阿青,谁对我的女儿更好一些。”

“我呗,再怎么说呢呢也算我半个女儿,我虽然是后妈,但也是尽职尽责的后妈。”她说的一副理所当然。

霍霆嘲讽的微微一笑,“正确的答案不用你这么急于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小孩子自有她的判断,呢呢和谁更亲近,一目了然,就算没有人抱,没有饭,她宁可自己走路和饿着,也不会去拉一下你的衣襟。”

霍老太太觉得自己的儿子太偏心阿青了,开始帮着于笑说话,“你别这么说啊霍霆,这你们不在家,于笑还给呢呢买了两套新衣服放在柜子里,她要针对呢呢不好,还能想着这个吗?呢呢和阿青亲近那是因为她认识阿青的时间更长。”

霍霆搭在桌面的手腕轻抖,扔掉了手里的餐巾,推了一把架在鼻梁上的眼镜,站了起来,面上扶起一层寒霜,显然是失去了谈论这个话题的耐性,他的目光里带着一抹憎恨的意味,冷冷的盯着于笑,“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阿青对你的孩子,一定好不到哪里去。”

于笑立马看向霍老太太,“妈,你看,霍霆自己都这么说。”

霍霆不理会,自顾说完,“但是她一定会对我的孩子好,视如己出的好,只要你敢保证,霍江夜是我的种。”

霍霆转身离开餐桌时,听到自己的母亲在身后埋怨道,“哎呀你个没良心的,怎么和自己老婆说话呢? 怎么就不是你的种了?笑笑和你的时候可是小姑娘,那床单上有什么你看不见啊?你再说这浑话看我不揍你!十来年没动手打人了,你这是在佛祖面前逼我破戒啊…”

霍霆心里默默的反问一句,您在佛祖面前吃肉的时候,就没想过佛祖的感受?

霍老太太忽然一拍理石餐桌,震得自己碗筷嗡嗡作响,“对了!霍霆,你给我回来,我还有个事要问你,那个巫阮阮现在和谁在一起,你知道吗?”

霍霆在玄关处正准备穿鞋的动作突然顿住,扭头看向自己母亲,“怎么?”

“你知道了?”霍老太太起身跟过去,一脸的惊讶,“你都知道了?你都知道你怎么什么都不跟我说啊!我一天要被你气死了!这事你就能睁一只眼吗?你赶紧去给我做检查去,给我看看喃喃是不是你亲生的,是亲生的给我抱回来!不是亲生的看我不弄死巫阮阮,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215:鉴定结果!

:2014-3-24 8:24:32 4750

日子好像突然之间,就从行云流水变成了一团纠缠的丝线,想要理出头绪,却找不到线头,找到了线头,又无法顺利的抽离重新整理。悫鹉琻晓

好似前方原本是平坦的柏油马路,现在却成了一片混乱的迷宫,想要到达彼岸,就一定要在这格子里不停的暴走,直到心力憔悴,直到筋疲力尽。

他又被自己母亲强行的拉着听了一下午的伦理课,以及霍朗是多么阴魂不散的男人和巫阮阮是多么无耻下贱的女人,原来有一只耳朵听不见,也不全是坏事。

入夜之后的绮云山,风里有一股沁骨的凉意,明明夏天已经这么近。

霍霆升上车窗,只留了天窗一点点缝隙,一路不急不慌的开到了安燃小区楼下。

阮阮的窗口泛着暖黄,换做从前,这么安静的时刻,他应该会点上一棵香烟,可现在,连孤单时唯一的寄托都不能再做。

敲响安燃家的大门时,他还在为能看见阮阮却也会看见霍朗而忐忑不安。

安燃叼着已经抽了一半的烟来开门,见到霍霆时还有些惊讶,“回来了?怎么样你?我看到新闻了。”

“就你看到的这样子,完好无损。”他回答的一派轻松。

除了安燃自己的家居摆设,客厅里没有和婴儿有关的东西,也没有女人的味道,只有安燃那台蠢笨的台式电脑闪亮着屏幕,音响里传出纠结的情歌。

“阮阮呢?”他换上拖鞋绕过安燃,直接走向阮阮的房间,房间门打开,室内一片明亮,只是十分的空荡,“她搬走了?”

安燃夹着烟挠了挠头,“恩,搬走了,我在琢磨把这个衣柜换掉,好像要散架了,你看。”他还伸手晃了一把衣柜。

霍霆手掌扶在衣柜上,有些失落道,“噢。她搬去哪了?”

安燃稍稍挺了挺腰板,抽了一口烟,转身回去客厅找个烟灰缸,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对他说,他刚一转身,霍霆便主动开口问,“是搬去霍朗家里了吗?”

安燃点了下头,有些不忍心去看霍霆的眼睛。

那一整夜,霍霆就坐在阮阮睡过的大床上,床头放着一个遗忘在这里的婴儿小手鼓,直到天空已经彻底明亮起来,他才从阮阮的房间出来。

很多人都希望这世界上会有一种消除记忆的灵药,可以把不愉快的记忆就此消除,可就算有那样一种药水,霍霆也不会喝下,因为他是世界上另外的少数人,只有靠回忆,才能支撑自己活下去。

他开车回到霍家时,小江夜正哭的厉害,他在客厅听的清清楚楚,阿青从厨房出来,在口袋里摸出一个透明的小塑封袋,里面有两根用过的棉签交给了霍霆,“少爷,这是在江夜嘴里抹擦过的。”

霍霆点点头,随手揣进休闲裤口袋。

孟东来送元宝回来时,顺便取走了他和霍江夜的口腔拭子样本,告诉他安静的等待着样本。

可是,对于即将揭晓结果的‘等待’,它的存在本身就是无法令人静下心。

第二天下午,霍霆就已经迫不及待直接去了公司,沿途的人看到他一脸的冷漠,除了像往常一样打着招呼走过,再也没有人敢多说一句话,哪怕是‘霍总’您身体还好吧,这简单的问候。

孟东端着咖啡杯,在落地窗前瞭望风景,秘书拿着陌生文件袋敲门进来,见到霍霆笑着点了下头,把文件放在孟东的桌上,便转身离开。

“是鉴定结果?”霍霆问。

孟东一边拆着文件袋,一边皱眉,“不是吧,我让人查了查那些个有可能威胁你性命的人,鉴定结果说是晚点才能…”他话未说完,却愣在那里。

这确确实实就是霍霆急于知道的鉴定结果,他低声骂了一句‘我懆…’,将手里的报告递给霍霆。

“不是我的?”他狐疑的接过来,一串令人震惊的数字跳跃在眼前,瞬间被放大了一万倍,他捏着纸张的手指关节泛着渗人的清白,猛的起身,报告狠狠摔了出去,一页页纸张飘零落下。

他是霍江夜的亲生父亲,千真万确!

也就是说,他这即将结束的短暂一生,注定要和于笑那个女人,纠缠下去!

孟东的办公室门被人敲响,进来的人是他们的一个生产加工商,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孟总,上回咱们说合同有个地方要修改,我就带来了,您现在有空没?”

孟东微微一怔,眼里闪过一瞬慌乱,胡乱的应了一声,带着那人离开自己的办公室,留下霍霆一个人在办公室冷静。

霍霆眉心好似打了死结一样的纠结,疑惑的看向孟东离开的方向,不懂他在慌乱什么。

孟东出去了一个多小时,回来时满面春风,他拿着两张邀请函,放到霍霆面前,“云笔风尚设计大赛邀请你做今年的评委。”

“什么东西?”霍霆还在沉浸刚刚的鉴定报告里,“云笔风尚?不去。”

“一定要去。”

“为什么?要去法国,太累了,不想折腾。”

“霍霆,我看过其他受邀的评委名单了,有白湛,我觉得…”

“那去。”他果断的点头,带着邀请函大步离开。

有白湛的地方,在中国就有疯狂的曝光率以及无限的话题,加上从未为任何产品代言的白湛的广告初女作就献给了Otai,他才不会放过这个提高品牌人气的好机会。

邮件里的参赛名单密密麻麻高近万个,霍霆越过所有类别直接跳到平面创意类,全球1700个参赛公司以及个人工作室,其中不乏许多已经很有名气的设计师。

在中国区的124家公司里,并没有SI的名字。

沈茂的精力不用在这小公司的运营上,霍朗刚刚接触设计行业,对这些比赛信息不会太敏感,没有强大的名气和资质,自己又不主动递交申请,谁会注意到如此低调的设计公司。

他让孟东把阮阮为他们这次做的主题设计《入·镜》发过来,连同一封友情要求直接用邮件发送给主委会。

两个小时候,他的邮箱提示有新邮件,他打开邮件,看到了肯定的回复,弯起嘴角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