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对得起自己长那一副弱不禁风样。”他拉过一把椅子,霸气的劈着修长的大腿坐下,问,“胸口那疤,什么病?”

“ 意外伤。”霍霆撇开眼,似乎不愿和他谈这个问题。

他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意外伤…”,眉梢一挑,似笑非笑,“真开眼了,头一次见意外伤,能伤的这么巧,怎么我看着,这分明就是一场开胸手术呢?”

霍霆的睫毛忽然微微一颤,这个并不明显的疏漏可没能逃过霍朗的眼睛,他眯着眼睛继续逼问,“心脏有问题?”

霍霆已经沉默着,其实很想走,但是相比再一次摔在霍朗面前,他宁可多在这躺上一会。

“没力气说话是吧,那我回头问我家阮阮。”霍朗无所谓的哼笑一声,“你躺着吧,能走了就赶快走,我这不是托儿所。”

他刚一转身,霍霆的视线便追着他的背影过去,薄凉而缓慢的开口,“她不知道。”

霍朗回头,“恩?”

“是在德国的时候,肋骨被打断,扎到内脏,差一厘米的扎到心脏。”

霍朗将信将疑的看了他两眼,推开了休息室的门,走了出去。

霍霆从休息室出来时,脸上还清晰的写着“易碎勿碰”四个大字,苍白的一塌糊涂,霍朗示意他坐下,霍霆却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办公桌对面的贵宾椅,面无表情道,“如果

你想要的还是这两个条件,我们不用再谈了。”

霍朗推了一把眼镜,从容的微微一笑。

霍霆说,“我出10个亿,交换喃喃的抚养权,你同意吗?”

且不说喃喃的抚养权根本就不被霍朗所拥有,可就算巫阮阮同意了,他恐怕也不会同意,道理很简单,他和霍霆的境遇不一样,他不缺这钱。

霍朗没有给他阐述这个道理,只是加深了自己的笑意,“我同意啊…”,他眼见着霍霆的神情变得诧异,才反问道,“可你有吗?”

252:你要结婚了吗?

:2014-4-28 9:50:00 3845

敢情,这人是在这等着自己。悫鹉琻晓

霍霆苍白着一张英俊的面容不禁的勾着嘴角笑了笑,面对霍朗略带嘲讽的质疑他没有任何窘迫,反而是坦然而自信,“你问的对,我是没有。”

他定定的看着无论站与坐都透着一股强大的掠夺气息的霍朗,“但不代表我将来不会有,人生还长着,我一个白手起家的年轻人,还不到30岁,谁催着我坐拥十亿家产?你和我不一样,你引以为傲的资产,并不出于你的手,论赚钱的本事,我可以给你当一把老师。”

霍朗的视线无意间落在霍霆握着椅背的手指,指节青白,“死要面子”和“死倔”,这是他们兄弟俩的一大别具代表意义的特性啊…

霍朗低声笑了笑,他握着手里的港币轻点着桌面,“此言差矣,现在,不就是一个拼爹的时代吗?我是霍家的独苗,我老子的,就是我的,赚钱是本事,投胎也是技术。”

拼爹的话,还真不如拼自己,那样的话霍霆将会输得一败涂地,梁宋家往上数三辈子都是当佣人的,就没出过一个有本事的人。

霍霆不屑,转身之际,扔下一句:“投胎技术要是从这论,那你还真比不上我家喃喃。”

言外之意,你看人家,亲爹后爹都这么出类拔萃,后爹还是个能砸得起一千万美金的钻表的傻大款,这才叫技术。

“站住!”霍朗在身后十分不解气的喊了他一嗓子,他长这么大还没有几次在冷嘲热讽上让人占了上风,只有他自己不想再继续跟人幼稚的较真下去的时候,现在,就是那种时候。

想抽霍霆一顿的这个念头又开始像沸腾的水似得咕嘟咕嘟冒泡,霍霆不是他遇到的第一个刺头,但他的潜意识里始终觉得,霍霆不该这么和他说话。

霍霆站住了,握着拳头转身瞪着他,刚刚在房间里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这一会功夫又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明天上午,给你回复。”霍朗沉着声音,冷着一张脸好像霍霆已经欠了他一大笔钱一样。

霍霆从SI离开没有回公司,而是直接回了家,他需要休息,不能在什么都没做之前,就这么倒下,心里反反复复的在琢磨霍朗那句话——明天上午,给你回复。

这算是客气,还是他真心会考虑呢?

大概是真心的吧。霍朗那个人,那么倨傲,他会对谁客气?

他正在躺着,卧室的大门被打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呢呢猫在门缝里瞄着他,他侧身枕着自己的手臂,朝呢呢勾手,“过来宝贝儿。”

呢呢欢欢喜喜的扑到他面前,拉着霍霆的手臂顺势爬尚了*,霍霆顺手脱了她的小凉鞋。

呢呢坐在霍霆的身上,扭捏了半天,揪着他胸口的扣子问:爸爸,你要结婚了吗?

霍霆捏着她圆润的小脸蛋, 无奈的笑笑,“谁说的?”

奶奶呀!妈妈呀!她认真的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门外。

“妈妈?”霍霆不解,“你妈妈来过了?”

呢呢摇头,说,不是我旧妈妈,是我新妈妈,弟弟的妈妈,奶奶说,你和于笑妈妈要结婚了,以后我就不能叫她于笑妈妈,要叫妈妈。

霍霆把她搂紧怀里,吻住她的额头,“爸爸和谁在一起,都爱你。”

呢呢问:爸爸,那我旧妈妈,还会回来吗?等我们种的樱花开了,新妈妈就走了吗?

霍霆叹了一口长长的气,“恩…旧妈妈啊…会回来的,只要樱树可以长大开花,她就一定会回来。”

他手指轻柔的整理着小女儿软绵绵的发丝,这世上有另一个女人,和他怀里的小女孩子有着一样的发质 ,曾像栗色的藤蔓盘绕在他的身上,心上,而现在,却成了永远的咫尺天涯。

他说,“呢呢,其实我们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就像你会想着我们一样,哪怕爸爸妈妈不能每时每刻和你在一起,但是爱从不会离开。”

房间外有人敲门,霍霆说了声进来。

阿青背着右手,左手拎着一套黑色的正装礼服,有些局促的站在门口,“少爷,夫人让您试试这礼服合身不合身,还有于小姐定的婚戒到了,也要您试试。”

呢呢撅着屁股从*上爬起来,指着阿青手里的礼服兴奋的说:新衣服!爸爸你穿新衣服给我看?

霍霆面无表情的下了*,走到阿青面前用手勾起一挂,大致的瞄了一眼,“合身,不用试了。”

阿青又递出了一个宝蓝色的绒布首饰盒,“戒指。”

倒是够华丽,一个男戒还镶了整整一圈钻,他拿出来随意的套在无名指上,很显然是有些大,阿青看见了,嘀咕着,“大了一个号。”

“合适。”霍霆毫不在意,能套进去就算合适,就不用调整,反正他只会在婚礼上带那么一下,还指望他把这夫妻关系演绎的多么恩爱和睦,天天带着这么个破戒指。

他眉头忽然一皱,拉过阿青的右手,作势要撸开她的衣袖,阿青瑟缩的躲开,霍霆瞪了她一眼,一把撸了上去,从手肘下方到手背,一道长长的烫伤狰狞的烙在她的皮肤上,不是新伤,看起来有几天了,还抹着药膏,“怎么弄的?”

阿青紧忙放下自己的袖子,瞥了一眼呢呢,生怕吓着小孩,“开水不小心打翻了。”

“呢呢整天围着你的大腿转,你是会不小心打翻开水的人?”

阿青轻轻垂下眉眼,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少爷,阿青也有疏忽的时候,烫伤了就烫伤了,怎么烫伤的,它都不会好了,您心里既然能想通事情的原由,就别再问阿青了,夫人现在身体不好,也就看着您现在婚礼将近才这么高兴,人一高兴那身体也跟着好,阿青不知道您为什么答应和于小姐的婚事,但总归是希望老夫人开心,您希望老夫人开心,我也希望,您知道我不敢骗您,可我也不希望您因为护着自己家的佣人和新少奶奶吵架,我们一折腾,最后再把老夫人气个好歹…”

霍霆眼底的戾气慢慢收敛,他半开着玩笑抬手揉了揉阿青的头顶,像摸自己的小女儿一样,“嘴倒是挺甜,可我怎么听着,你这话里话外有委屈呢?说着不想告状却煞有击鼓鸣冤的气势。”

阿青立马紧张的抬起头,窘迫的否认,“我没有少爷,您误会了,我真的就是这么想的!”

霍霆笑着把戒指塞回阿青的手里,“逗逗你而已,你哪有和我耍心机的胆子。”

呢呢拎着自己的两只鞋从霍霆身后走过来,举着给阿青,说:阿青阿姨,给我穿鞋鞋。

霍霆低头虎了她一句,“自己穿,看把你懒的,胖成馒头了,还举着鞋让别人穿。”

呢呢笑嘻嘻的抱住他的大腿,把鞋子塞给霍霆,耍着赖撒着娇的让爸爸给穿。

他蹲下身给呢呢穿鞋的时候,抬头瞥一眼阿青,“她折腾人的精神头足着呢,你自己小心点,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脑子不灵光,腿总灵光吧?打不过她就跑吧…”

阿青差点没憋住笑,抱着礼服和戒指出了他的卧室。

霍霆微微眯起眼睛,眼里酝酿起一道骇人的风暴,可却转瞬即逝,抬头看向自家宝贝时,神眸里仍是无尽的温柔。

和他这风云变换难以预测的性格相比,霍朗的脾气和秉性便显得苍白而简单得多。

这人打从让霍霆气了一场之后,一下午都没缓和回来。

看谁都像欠他十个亿。

直到见到自己的老婆孩子和肥猫之后,这铁板一样的脸才稍稍算可以回个弯。

破天荒地的,阮阮居然在做饭。

虽然菜色简单到有些令人发指,可霍朗对她没有任何烹饪技能要求,只要味道不会太过丧心病狂他都会欣然接受。

他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老婆孩子热炕头,这一大锅和粥没什么两样的面条,卖相一般,味道居然还不错,重点是阮阮非常的懂得掩盖自己的缺点,她煎了一盘子水平堪比西餐大厨的鸡蛋。

小喃喃在睡觉,当然就算她不睡觉,估计也不会对她妈妈的手艺感兴趣。

为了防止面条变得越来越像粥,两个人都吃的飞快,几乎没有时间说话。

第四碗面条盛到碗里的时候,霍朗有些撑到了,他说:“巫阮阮,我要和你说件事,非常严肃的问题。”

这语气听起来果然有些严肃,巫阮阮立刻正襟危坐,胸脯往前一挺,结果她只是十分高调的验证了一把自己的身材确实不错这件事,盛着半碗汤面的小碗,就这么被她自己的胸脯给掀了,洒了一桌子。

霍朗一口面条全喷在了地板上,吓得蹲在他脚边的小螃蟹也跟着炸毛窜了出去,他忍着咳嗽,脸色憋的通红,瞪了阮阮一眼去了洗手间。

阮阮拿着纸巾一点点收拾着一片狼藉,无辜的看了看自己的胸口,“我也不是故意的…”

霍朗大概怕自己咳嗽的吵醒喃喃,等他出来的时候,阮阮正在撅着屁股擦地。

他很不见外的在她屁股上拍了一把,“坐下,谈正事。”

两人中间放着一小锅面条,一本正经的凝视着对方。

霍朗抱着肩膀琢磨一番,淡淡的开口,“今天在我那,霍霆晕倒了。”

巫阮阮“腾”的站起来,不敢置信道,“晕倒了?

霍朗眼睛一立,抓起一根筷子猛的站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咚”的一声敲在阮阮的天灵盖上,“我就知道你要跳!给我坐下!”

253:您自个生呗?

:2014-4-29 10:37:54 3679

巫阮阮额头上顶着一道红,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我只是很惊讶而已,一个大男人好端端的怎么会晕倒…”

“中暑。悫鹉琻晓”霍朗扔下筷子也跟着坐下,冷冷的看了她半晌,问,“你很关心他?”

“我…”阮阮不可思议的睁圆了眼睛,肩膀忽然就塌了下去,“是回答关心还是不关心啊…你不要为难我,别说是霍霆,就是霍家的司机你告诉我他在你面前晕倒了,我也会这么惊讶,谁听到自己熟悉的健康人突然晕倒,都会惊讶一下好么?你真是,太不讲理了,又不讲理,又霸道…”

她抱怨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快要听不清了,抬起眉头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已然坐成一座冰山的霍朗。

“说完了吗?”霍朗问。

“啊。”阮阮点头。

“就不讲理了,就霸道了,你也得给我将就着!”他义正言辞的警告,“少给我打岔,说正事。”

“正事不是他晕倒了呀?”

“正事比他晕倒了要惊悚的多。”

巫阮阮一把捂住自己的嘴,满眼的惊恐的等待着,不知道霍朗这个语气到底会说出什么令她震惊的事情,总之要控制好自己,不能再因为霍霆跳起来,不然皮肉之苦是免不了了。

霍朗见她这幅样子,刚刚紧绷起来的心脏莫名的软了下来,他们家阮阮,只有这么大的胆量。

巫阮阮,你看你胆小人蠢,没有我霍朗捡着你,你可怎么办啊?

“Otai遇到了一点资金周转问题,他的好兄弟孟东,为了替他挡灾,暂时进去了,他希望我能通过金域通用伸出仁慈的援助之手。”

阮阮捂着嘴巴的手掌半天没拿下来,有些缓和不过来,孟东进去了?进哪儿去了?进局子了?Otai那么高调的公司,怎么会明目张胆的做违法的事情,遇到资金问题,他怎么进去了呢?

霍朗看出她有些没明白自己的话,也不打算解释,“细节我就不和你说了,一来你不见得懂,二来你解决不了,重点是,他要我伸出援手,你觉得,我是该伸手拉他一把,还是该袖手旁观。”

原本霍朗只想看看他说霍霆的事,阮阮会是什么反应,可现在他又觉得,这样的大事小情,回到家里有个人和他一起分享或者分担,感觉很美妙。

所以我们说,爱情就是找到自己的另一半。

另一半灵魂,另一半肩膀。

阮阮低头琢磨一会,问他,“他需要你伸多大的援手呢?”

“十个亿。”他从善如流的回答。

巫阮阮彻底震住了,面色如遭雷击,她虽然两次步入豪门,但她本不是一个生活奢侈的人,她的生活还始终在人间而非天上,像这种一张嘴就借钱10个亿的,她还头一遭听说,而10个亿这个数字,对她来说,就像河外星系还遥远。

但是她知道,霍朗有。

一个可以随随便便买下一千万钻表的男人,身家没有十几甚至几十个亿,那可真是太视钱财为身外之物,或者太视金钱为粪土了。

“十个亿,可不是小钱…”

“废话。” 霍朗冷哼,“十个亿可以做多少投资,会有多高的收益,你这种智商肯定算不到,他给我的利息简直不值一提,没有商人愿意用10亿的风险赚这一点盒饭钱。”

这个道理阮阮也懂,可她也知道,霍朗至少在这一点上和霍霆是不一样的,霍朗的背景比霍霆好上太多,他对 利益的追逐远远不及霍霆,真要用商人的角度来考虑问题,他又怎么会回到家里来问自己这个凡事都做不了主的主妇一个?

她视线来回飘忽了一阵,低声说,“其实霍霆的自尊心很强的,他若是有其他办法,恐怕再艰难都不会和你开口,一定是走投无路才会找到你,可如果是仅仅是向一个商人寻求帮助…他应该也不会找到你,你不是商人。”

你们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饶是时光剥夺了多年的亲近,可血缘这东西的奇妙之处,很难说的清。

“我以前不知道你的背景,是我无知,现在我知道金域通用的影响力有多么惊人,既然你来问我你该不该帮霍霆,就说明你有能力帮助他。”她抬起头眼波温柔的望着他,那眸光熠熠的好似眨一眨,就能道尽千言万语,“我不能回答你一个肯定的答案,说到底你们之间的关系不仅仅是只有一个我,你们还是兄弟,你若帮他,那是你们兄弟情谊的问题,我不说高兴,因为Otai的生死存亡已经和我没有关系,我不是霍霆的太太,你若不帮他,我也不会说不高兴,10个亿说到底不是小数目,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不帮也无可厚非于情于理,毕竟谁也不欠谁。”

她等了好半天,都没有等到霍朗的回答,只是微微偏着头,若所有思的模样。

阮阮说,“霍朗,我不知道你想从我口中听到的答案是什么,也许是希望我替你否定,可那不是证明我对你和我们感情忠心的方式,如果你心里有那么一丝想法是想帮助霍霆的,我不想抹杀他最后这一点点希望。我对霍霆…是没有恨的,虽然他曾经伤害过我,可是,如果没有他的伤害,我现在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霍朗久久的思考着阮阮的话,他没有问,你对他没有恨,那是否还有爱?

就算爱,也是残余的感情,就像他对金木谣,哪怕他现在心里已经满满当当的装了他的小阮阮,可木谣曾经在他心上踩下的痕迹,却依旧清晰可见。

真爱过的人,是忘不掉的,只能让它停留在过去。

而拥有她现在的人,是自己,他才是最后的赢家。

他不是经常后悔自己做的事,这一天却有些后悔把阮阮拉扯着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自己已经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还没能放过阮阮。

夜里,阮阮睡下之后,他一个人坐在满是月光的客厅里给远在美国的母亲打电话。

第一次没有和她拌嘴,而是正正经经的说了一番话。

然后,霍朗发现他更爱那个为他付出全部青春的可爱老女人了。

霍朗妈妈问他:你忘了你爸爸是怎么没的吗?你忘了你是因为谁,被人抛弃了?

霍朗说:没忘。

霍朗妈妈又问他:那你是不是傻呀?没忘你还想着帮他?

霍朗说:不傻。我爸没有了,我被人抛弃了27年,这些都已经是不能挽回的事实。可在霍霆快要陷入昏迷时,我听到他回答别人我是他的大哥,我心里很不好受。除了那个不要我的女人,霍霆已经是这个世界上离我最近的人,我们身体里有一半的血液都是相同的,就像你心疼我爸那样,我把他从地上背起来的时候,我也心疼了…

他问:妈,霍霆和我一样,也没有爸了,很多事情我想做,但是都没来得及,当兄弟这件事还来得及,可我又不知道该不该做,妈,我怎么办呢?

霍朗妈妈自己都快记不清霍朗到底有多少年没有问过她这句话:妈,我怎么办呢?

好像上一次他提这样的问题时,还是十几岁,因为沈茂说一句,他也看上金家的木谣姑娘时,他问了这么一句,妈,我怎么办呢?

不是她的小狼不够坚硬强大,而是这个总是身披盔甲善于横刀跨马的男人,内心柔软如沙。

霍朗妈妈说:我还是不能原谅他们家的人,因为我和他们本来就不是一家人。你长这么大,妈从来没逼着你干过一件违心的事,从你上学到你恋爱,再到现在你决定自己的前途和去留,你李叔叔告诉我,要想让别人家自己的儿子把自己当亲妈,那就得顺着他,哪怕他杀了人,我也要毫无怨言的去挖坑埋人,我都顺你二十多年了,好不容易等到你能养老了,我再把你得罪了,那我多傻啊?我告诉你,妈妈聪明着呢…

电话挂断,霍朗的胸口滚烫,好像刚刚喝下一股温热的烈酒,他重重的靠近沙发靠背,身后突然环过来一双纤细的手臂,伴随着一股淡淡的奶香。

阮阮尖尖的下巴抵在他的肩头,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耳朵,声音温柔的好像这倾洒的月光,“你命很好,有这样的妈妈。”

他和母亲的对话,全被悄无声息站在身后的阮阮听到,一句不落。

“你命也不错,有我。”霍朗偏过头,英挺的鼻尖轻轻蹭着她,他侧过身,手臂穿过她的腋下揽着她的腰身,就这样粗鲁而直白的把她从沙发后面捞到自己怀里,“偷听我打电话是吧?我得惩罚你。”

阮阮仰躺在他怀里,目光出奇的明亮,轻声笑着说,“罚我多吃两碗饭吧…”

他一巴掌拍在她的大腿,“你也就这点出息,连个菜都不知道要,只知道吃饭!”

阮阮自己给自己揉了揉,立刻聪慧的改口,“那罚我一口气吃一只帝王蟹吧!”

霍朗低声笑笑,轻轻捏着她的耳垂,“想的倒美,罚你…再给我生个大胖姑娘?”

“无所不能的霍总呀…”阮阮笑得狡黠,小狐狸一样,“您自个生呗…”

————【甜么?明天咱们来点嗨的?】————

254:去墓园!看前妻!

:2014-4-30 11:14:09 3863

 狭隘的人,总是需要一生去参透一件事。悫鹉琻晓而豁达的人,想要参透一些事,往往只需一瞬。

霍朗想明白了,可是霍霆还没有,很显然,他的道行还不够。

所以,当他坐到霍朗的办公桌前,面对一直以来是他的尖刀也是他的良药的红豆面包时,彻底被这匪夷所思的现实打败了他原本计划好的荣辱不惊。

霍朗当然不会特地耗费心思给他买两块面包,是刚好阮阮说想吃,他早上买了送回家,顺便多买了两块而已。

霍朗将红白格子相间的红豆面包盒推到他的面前,“见面礼。”

霍霆垂着眉眼淡淡的瞥了一眼,“给谁的。”

“你啊。”霍朗说的理所当然,“小孩儿都喜欢吃这些东西。”

面包还温热着,散发着一股甜腻腻的红豆香。

“这是巫阮阮喜欢吃的东西,你放到我面前,是想告诉我,现在可以为她做这些琐事的男人是你而不是我吗?”

霍朗低声笑笑,目光极犀利,“你心思够缜密是好事,也是坏事。可惜我霍朗不是需要拐弯抹角来和你炫耀什么的人,该高调的事情我绝不低调,需要低调的事情,我做了也不会让你看到。”他端起桌子上的咖啡喝了一口,一派轻松道,“吃吧,早餐。”

他看霍霆迟迟不肯动,于是主动上手打开了面包盒,拿起一个面包掰开两半,一半叼进自己嘴里,一半递给霍霆。

他可以理解霍霆对他的小心翼翼和戒备,这不是霍霆的错,他的成长背景与环境和自己天冠地屦,霍霆的背后,没有一个可以为他把前路铺成红毯金砖的母亲,他的每一条路,都是自己一步一步踩出来,这需要足够的智慧,需要充沛的能量,需要谨慎的心思,还有无言的隐忍。

“没毒的,我还不想和你同归于尽。”他豪迈的吃着,随手点了两下鼠标,弹出十几封邮件。

直到霍朗手里的面包吃完,霍霆才慢吞吞的咬了一口红豆面包,他低垂着眉眼,好像有无数心思一般。

他不吃豆子,任何豆子都不吃。

可这世上总有些人和事是令他不忍拒绝的,比如他曾经的阮阮,比如今日的霍朗。

“你公司的那件事,我可以帮你,不过不能马上实现,我妈那里需要准备一下,大概需要两个工作日…”

霍霆挠了挠自己的喉咙,打断他的话,“条件?”

“条件?”霍朗反问一句。

“对,你想要什么,除了利息,其他的东西我不能给你。”

“不用。”他豁达的否定了霍霆的提议,“我想要的东西你给不了,你想给的东西我不需要,兄弟之间本该肝胆相照,别的我们不提。”

决定帮助霍霆,是他自己心甘之事,没有所图,也不需霍霆感恩戴德,这就是一件用我的心安帮你度过难关的简单事,它的背后没有商人们所谓的利益纠缠。

霍霆的手里还剩下小半块面包,正要放下,听了霍朗这话,他两口塞进嘴里,除了谢谢两个字,一时之间找不到适合的语言。

“查到举报的人了吗?还有德国的事情,有没有线索。”

“没有,警方没有进展,私家侦探也查不到,好像根本没有这个幕后的人存在。”霍霆如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