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有什么好说的?”彭廷表情慌乱。

“那场意外之后,我离奇的失去了记忆和毁灭之力,同时我还失去了身体,变成一个浑然不知的婴儿,在我七岁那年,我颠沛流离无家可归,结果让我遇到一个人,是他救了我,并且重新给了我一个家……”

说到这里我多少有些感激,目光也随之变的柔和,不是因为彭廷和凌璇,而是为了那个把我从墓里拉出来的人。

我继续对他们说,那个人教会了我探墓,同时也教会我忠孝仁义,他在我空白的记忆中书写的不是仇恨,而是希望,我从那人身上学会了友情和亲情。

“我记忆中他曾经意气风发豪情万丈,那个时候他在我眼里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山,而如今那人老了,他看我的时候都要抬起头,可即便他的腰都挺不直,仍然愿意为我遮风挡雨,为我以身犯险,同时也对我宽容和信任,他交给我一样东西,相信你应该不会陌生。”我一边说一边从身上摸出叶九卿给我的玉猪龙。

彭廷只看了一眼顿时目瞪口呆:“这,这东西怎么会在你的手中?!”

“我所说的那个人,就是你的后裔,是不是感觉很可笑,你心中恨不得要挫骨扬灰的人,却被你的后人救走并且养大,最后还把彭家的秘密告诉我。”我目不转睛看着彭廷说。“就是通过这枚玉猪龙,我找到了你留下的九龙程瑞尊,并且破解了上面的秘密,所以才会找到这里。”

“我为了延续使命才会留下后裔,没想到居然助纣为虐。”彭廷暴跳如雷。

“不,你错了,他们既然是你的后裔,身上同样留着归墟神族的血,按照你所说,归墟和龙伯的仇恨是不能化解的,为什么我能和他们共存,并且相互之间彼此信任和珍惜,这说明仇恨是可以被放下,而且我无意中已经证实了这一点。”

“那根本不是化解,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你的真正身份。”彭廷大声反驳。

“或许我把仇恨看的太重,你们何尝不是,但有些东西真的比仇恨更重要,而且你说错了,他们虽然不知道我真正的身份,但我同样曾经伤害过他们,而且不比对你们的伤害要少,可他们只看见现在的我,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抬头和彭廷对视。“我想结束这两个种族之间纠缠不清的仇恨,就是因为他们,是他们教会了我,复仇不是解决这一切的办法,情义远比仇恨更让人难以放下。”

“够了!”彭廷大声打断我。“你真相信龙伯和归墟之间的仇恨是可以化解的?”

我慢慢点头。

“女王和你在一起,只不过是因为她失去记忆而已,你如果真的坚信自己能做到,为什么你不敢告诉她,你真正的身份,然后再告诉她,你是如何砍掉她父王的头颅,又是如何亲手穿透在旌旗上。”

我重重叹口气,这是我一直以来最不敢去面对的事,也是我最没有把握去预想结果的事。

彭廷看见我的表情,应该是猜到我的犹豫,冷冷一笑:“果然,你果然没对女王说出真相,因为连你自己也清楚,当女王知道你在神域对归墟神族所做的一切时,她还会不会像你所说,会和你生死与共。”

我被反驳的无话可说,下意识摸向自己胸口,那里还有宫爵留给我的伤,每每想起都隐隐作痛。

“怎么?无话可说了?”彭廷冷笑一声。

“发生过的事,没有谁可以改变,带不代表将来必须受到过去林林总总的影响。”

“既然你也知道,发生过的事改变不了,但你同样也不可能抹去,女王失去记忆,所以才会被你一直蒙骗,我相信等女王恢复记忆的时候,绝对不会介意我们杀掉了归墟神族不共戴天的仇人。”彭廷说。

“这么说,你们选择让仇恨继续延续下去?”我无力的叹息一声。

“不,不是延续,是结束!但不是用你想象的方式。”彭廷声音冰冷。“只要杀掉你,那些如今还被禁锢在神域中的龙伯大军根本不足为惧,只要月宫九龙舫重返神域,你的大军瞬间就会片甲不留。”

“用你之前的话说,不管结局如何,可惜你都看不到尘埃落定的那一天。”凌璇的手缓缓抬起。“你以为拥有异巫的能力,我们就杀不了你?没有毁灭之力,你什么都不是,而且你还忘了一件事,我们能创造生物同样也能毁灭生物。”

“他如今已经穷途末路,你就这样杀掉他,岂不是他便宜了他。”彭廷阻挡凌璇,意味深长说。“他不是有自愈的能力,就是说,随便怎么摧残他,一时半会他都死不了,为什么不让他在临死前先感受一下生不如死的痛苦呢。”

咔嚓!

随着彭廷向我张开的五指,我听见膝盖骨碎裂的声音,钻心刺骨的剧痛让我难以承受,断裂的腿重重半跪在地上,额头顷刻间冒出豆大的冷汗,我拼命咬着牙硬是没发出丝毫示弱的声音。

“在神域的时候,你不是一直都高高在上吗,你把归墟神族践踏在脚下,以为自己不可一世,可我还是习惯看见现在你如同丧家之犬的样子。”彭廷肆无忌惮的笑。

我咬牙一声不吭,搀扶着石壁颤巍巍单脚站立起来,我的血液中没有屈服和怯懦,即便是死也不会任由敌人嘲笑。

咔嚓!

另一只腿的膝盖骨也被彭廷击碎,我整个人重重的跪倒在他们面前,耳边是彭廷和凌璇嘲弄宣泄的笑声。

撕心裂肺的剧痛让我快要失去知觉,我缓缓吃力的抬起手。

“等等……”

“怎么,堂堂龙伯国主居然想向我们求饶。”凌璇冷笑。

“不,不是,我想再问你们最后一个问题。”我仰起头直视着他们,即便我跪在地上,但我从未让他们看见我有丝毫的软弱。

“你想问什么?”

“我再,再问你,你们最后一次,是不是不肯化,化解龙伯和归,归墟之间的仇恨!”

……

第686章 禁忌的力量

彭廷和凌璇相互对视,或许在他们眼中,一个临死之人竟然如此冥顽不灵,彭廷把匕首递给凌璇,她恢复了之前的决绝和冷酷,毫不迟疑的走向我。

“我们没资格回答你这个问题,你死了以后可以问问别你屠杀的神族,看看他们会不会愿意和你化解仇恨。”凌璇声音冰冷。

我吃力爬到角落,依靠在石壁上,对走过来的凌璇摇手:“等,等会。”

“怎么,死到临头知道害怕了。”彭廷冷笑。

“你们既然不想化解仇恨,看架势今天肯有人会死在这里,相信为了看见这一天,你们已经等待了几千年,也不差这一时半会。”我强忍住剧痛仰头看着他们。“在里面动手之前,我纠正你们一个错误。”

“……”凌璇停在脚步,诧异的回头看看彭廷,然后疑惑不解问。“错误?纠正什么错误?”

“或者说是一个故事吧,死之前能不能听完这个故事,我朋友说过,不能让人死的不明不白。”我抹去嘴角的血迹声音很平静。

“好,看看你还能编出什么样的笑话。”彭廷趾高气昂点点头。

“我是在雪域中出生的,虽然我终将继承国主的神位,统领整个龙伯神族,但是我和其他龙伯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我回忆起在雪域中的过往,声音波澜不惊,虽然是说给彭廷和凌璇听,但更像是我在缅怀曾经的林林总总。

我出生的时候,记忆都是有温度的,冰冷到极致,我身上有龙伯王族的血液,但并不代表我和其他龙伯人有不同的待遇,出生的那一刻,我和其他新生的龙伯婴儿一同被放到冰天雪地中。

三天!

足足三天时间任凭风雪肆虐,这些事都是后来我才知道,雪域的荒原之中是婴孩脆弱的哭泣,但并不会持续太长的时间,一些婴孩会被大雪所覆盖窒息而死,而大部分都因为承受不了严寒,半天时间不到便冻死。

三天后才会有龙伯人把活着的婴孩带回去,只有活下来的婴孩才能真正算是龙伯神族,并非是这个种族的残忍,而是想要在雪域中存活下去,就必须是不屈的强者,这种挑选从出生就开始,代价就是生死,这是最苛刻也是最残酷的仪式。

但就是因为每一个龙伯人从出生就经历生死,所以龙伯神族才会顽强的在雪域中生存并且壮大。

和我一起被送到雪域荒原,最终活下来的只有十一名婴孩,也就是后来一直追随在我身边的那些近卫。

虽然出生就要直面死亡,但活下来并不代表有资格成为龙伯神族,从我记事起就和其他龙伯孩童一起,穿着单薄的衣衫在冰天雪地中接受锤炼。

我们学如何在雪域中生存,学如何厮杀,即便我是龙伯国主的继承人也不例外,对我反而更加的苛刻和严厉,在我的记忆中,小时候永远都是遍体鳞伤,到底被多少次打倒在地已经记不清了。

没有人会因为伤痕累累而去同情你,只有不断从地上爬起来才会受到尊敬,同时,也没有人去记恨打倒自己的同伴,因为相互之间有这样的办法让对方能更容易的活下去。

“这是你们无法想象的残酷,但雪域中历代龙伯人都是这样坚持过来,几万年的时间让龙伯神族不管是身体还是意志都变的坚不可摧,知道为什么神域中的神族无法抵御龙伯大军吗?因为我们倒下的次数远比你们多太多,等我们离开雪域的时候,在你们的面前将不会再倒下。”我嘴角露出不屈而挑衅的危险,碎裂的膝盖骨已经自愈。

我搀扶着石壁支撑身体缓缓站立起来,高傲的和他们对视,我知道他们会继续折磨我,但这点伤痛我早已习以为常,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在他们面前倒下。

彭廷和凌璇面面相觑对视,他们居然没有继续动手,或许是被我讲述的事情震惊,彭廷声音低沉:“这就是你要告诉我们的故事?”

“不,我想让你们知道的是后面的事。”

我缓缓挺直腰很平静继续往下说,终于,终于我等到继承归墟国主的神位,这并不代表对我的锤炼就结束,我将肩负起整个神族的未来和希望。

按照龙伯人的加冕仪式,在我继承神位那天,我应该穿上那条象征龙伯至高无上神权和荣耀的金色铠甲,可我却没有穿,因为我并没有做好去当国主的准备,或者说那个时候的我不认为自己有资格成为国主。

从我记事起,我就喜欢和近卫登上雪域之巅,从那里遥望先辈口中提及的神域,可我们的视线从来都无法穿透风雪,先辈对神域的描述总是充满悲愤,那里有我们神国的废墟,也有我们先辈的尸骨,那是一片被我们先辈鲜血浸染的疆域。

等我继承龙伯神位的时候,神族已经空前强大,历代的国主都做着相同一件事,就是如何带领族人离开雪域,那是铭刻在每一个族人心中的期盼和愿望,我告诉自己,除非我能带领族人重返雪域,否则我没有资格穿上那套铠甲。

雪域被归墟神族用晶石封闭了几万年,即便日渐强大的龙伯人,始终也无法找到破除封印的办法和力量。

我在龙伯远祖留下的古籍中发现,早在龙伯起源之前,远祖就发现一种神奇并且具有威力巨大的力量,这种力量强大到连龙伯远祖都敬畏,因为蕴藏着足以毁天灭地的能力,所以被称为毁灭之力。

这是龙伯神族的禁忌,除了历代国主之外没有族人知道这种力量的存在,但是毁灭之力虽然强大,但同样危险,稍有差池便会玉石俱焚,龙伯在神域中即便不需要这种力量已经超过其他神族,因此操控毁灭之力的办法一直都被秘密的封存。

“你就是在那个时候学会了毁灭之力?”凌璇问。

“是的,没有什么比破除归墟神族封印更重要的事,如果毁灭之力真的那么强大的话,或许是带领我族人离开雪域的希望,因此我和近卫从远祖留下的古籍中学会了毁灭之力。”

“为什么其他龙伯国主不用毁灭之力?”彭廷多少有些好奇。

事实上,我也曾对这个问题疑惑过,既然历代国主都在找寻破除封印的办法,为什么就没有国主去尝试使用毁灭之力,直到等我学会之后才意识到,我学会的不过是驾驭和操控毁灭之力的办法,但并没有真正接触到那种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

这种力量在神域中蕴藏,但是少之又少从未被神族接触过,或许是因为太危险和具有轻而易举毁灭的能力,即便有神族无意中接触到,也会被瞬间毁灭。

“这么强大的力量,足以让神族都望而生畏,这让我想起另一件事。”

“什么事?”

“我的先辈在神域的时候为什么会被屠杀,以其他神族的能力,即便是联手也不是龙伯的对手,我翻阅历代国主传承下来的族史,上面清楚的记载了龙伯神族险些被灭绝的整个过程。”我目不转睛看着对面的彭廷和凌璇。“这一切就要从你们归墟神族说起。”

“和归墟有什么关系?”

“你在长生先宫外留下的那些壁画,只记载了龙伯大军如何血洗神域,但凡是有果便有因,龙伯这么做不过是为了复仇。”

“你认为这就能成为你屠杀我族人的借口和理由?”凌璇愤愤不平问。

“你错了,龙伯人为了复仇在雪域中忍辱负重那么长时间,你认为我们还需要给自己找借口,或者给你们解释的理由?”我笑的从容,摇摇头继续说。

“那你想说什么?”

“我刚才说过,我只是想纠正你们一个错误。”

“你意思是说,我们对龙伯的反击是错的,一切原因归根结底都是归墟神族的错。”彭廷冷眼相待。

“不,凌璇说过,复仇根本就没有对错,我要纠正的错并不是这件事。”

“那是什么?”

“我说过,在这里既然有人要死,总不能死的不明不白,等了几千年也不在乎多这一时半会,还不如静下心听我把事情说完。”

“好,等你说。”

“其实龙伯神族最先并非是生存在雪域,而是在神域,距离龙伯最近的神国便是你们归墟,龙伯国的疆域随着时间推移不断的扩张,最终蚕食到归墟国的范围,为了避开龙伯,因此归墟放弃了最开始的神国,向神域中的海域迁徙。”

“归墟放弃了神国向海域迁徙?”凌璇和彭廷茫然对视。“为什么我们并不知道这件事。”

“那是很久远的历史,就是因为你们迁徙的最终目的地是后世传闻中的归墟,那是神域中所有汪洋湖泊汇聚之地,也是其他神族无法涉足的神域边境,你们在那里重新建造了汪洋之中的国度。”我不慌不忙对他们说。“这也是你们归墟神族名字的由来。”

第687章 归墟圣物

我从容不迫对彭廷和凌璇说,因为被迫放弃曾经的国度,因此归墟人对龙伯一直充满着防备和敌意,正是因为那一次迁徙,让归墟人意识到,必须建立可以抵御龙伯的武器和办法。

“归墟对龙伯的袭击是蓄谋已久的,从迁徙到归墟以后,就一直试图找到能对抗龙伯的办法,这其中所用的时间,即便对于我们神族来说都极其的漫长,但是,归墟神族最终还是找到了梦寐以求的东西。”

“找到了什么?”凌璇好奇问。

“你们为什么不想想,龙伯在当时的神域强大到足以让所有神族惶恐,就是因为这些神族知道不是龙伯的对手,为什么后来龙伯会在毫无招架之力的情况下被绞杀呢?”

彭廷和凌璇即便再想杀我,可对于这段被尘封和掩饰的历史多少都应该充满了好奇,或许他们也奇怪,到底龙伯是被什么所打败。

我缓缓告诉他们,归墟远比神域中其他神族更务实,一直把龙伯当成后患和潜在的敌人,在这种意识的驱动下,远离神域大陆的归墟人,一直以来所做的任何一件事,都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与龙伯人抗衡。

而归墟人作为神族,他们与生俱来就拥有和生物意识交流以及创造新生物的能力,而且在这方面归墟人远远超过龙伯,同时归墟人一样拥有永生不死的寿命,在长时间的研制中,归墟人还掌握了对所有创造生物的心灵控制。

“最重要的是,你们的先辈在归墟的深海之中,发现一块能量巨大的晶石,这块晶石具有超强的毁灭力,足以摧毁神域中任何神族,包括龙伯人在内,但是当时归墟人却驾驭不了晶石的威力,发现稍有不慎晶石所释放的能量甚至可以摧毁神域。”

“归墟圣物!你所说的晶石被归墟神族历代奉为圣物,一直被供奉在归墟神国的地底,只有归墟国主以及地位极高的祭司才能接触到,原来圣物来源于汪洋之底。”凌璇大吃一惊和彭廷对视,然后看向我。“你是怎么知道归墟圣物的?”

“我要说的事就和这块晶石有关,为了减弱晶石的威力,你们的先辈把晶石切割开,并以其中最大的一块作为归墟的武器,但武器需要一个载体,而归墟人因为长时间生活在汪洋之中,因此建造船的能力在神域中首屈一指,所以归墟人创造了一艘庞大的船,并把晶石安装在上面。”我漫不经心回答。

“那是月宫九龙舫。”彭廷也显得震惊。“这艘船一直被安放于神国的中心,在归墟被你们摧毁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这艘船的存在,知道月宫九龙舫秘密的只有国主。”

“当然不会让你们知道,因为这艘船和曾经发生在神域的屠杀有着直接的关系,月宫九龙舫被创造出来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攻击龙伯。”

这段对于龙伯人来说,永远无法遗忘的血仇历史,我虽然没有经历过,但从先辈留下的记载文字中,也能读出悲愤和惨烈,只不过如今从我口中说出来,我表现的异常平静。

“你们的先辈在汪洋之中的国度里厉兵秣马,在得到晶石之后,归墟神族看到了剿灭龙伯的希望,可是你们先辈并没有把握能一举歼灭龙伯。”

“为什么没有把握,晶石的威力巨大,你应该深有感触,你那百万大军如今还被禁锢在神域。”彭廷趾高气昂说。

“你们先辈在海底发现的那块晶石,在完整的情况下,是足以摧毁龙伯的,但是这种力量太过强大,一旦释放整个神域都将会毁灭,因此归墟人把晶石切割,这样晶石的威力就大大减弱。”我很平静的回答。“但是即便被分隔的晶石同样也具有不容小觑的威力,可这并不意味着就一定能击败龙伯人。”

“是铠甲!龙伯大军装备的铠甲,那才是龙伯最让其他神族忌惮的地方。”凌璇说。

我点点不慌不忙说下去,龙伯掌握着极其高级的兵器和铠甲冶炼制造技术,这些装备是无坚可摧的,归墟人也不确定晶石是否能穿透龙伯的铠甲。

为了验证晶石的威力,因此归墟派出使者前往龙伯国,投其所好传授龙伯人创造生物的办法,毕竟在这方面,归墟掌握着整个神域最顶级的方法,和龙伯人一样,归墟把创造出来的生物都安放在人的世界中观察。

龙伯得到归墟人提供的帮助,的确在创造生物方面取得了突飞猛进的进展,但事实上,归墟并没有把最关键的秘密告之龙伯。

不过在当时龙伯并没有觉察到归墟的真实目的,作为回报,龙伯赠送了归墟三套最为精良的铠甲,这是龙伯人在神域赖以生存下去的关键,除非在龙伯人死亡的时候,身上的铠甲才会被卸掉。

而归墟得到这三套铠甲后,立刻返回并且用晶石试炼对铠甲的损毁,结果让归墟人大喜过望,晶石的威力竟然可以摧毁龙伯的铠甲,这就意味着归墟最后的顾忌也没有了。

“这么说晶石足以克制和打败龙伯。”彭廷眉头一皱疑惑不解说。“可为什么龙伯血洗神域的时候,归墟国主不动用晶石的威力抵御龙伯呢?”

“因为你们的先辈把晶石切割了。”

“切割?这么重要的武器为什么要切割?”

“忌惮龙伯的并非只有归墟,你们先辈在确定有能力攻击龙伯以后,秘密向所有神族发出秘函,并且缔造了神域历史上最黑暗的归墟盟约。”

“归墟盟约?”

“你们是不会知道的,归墟国主恐怕也知道,集合所有神族的力量去剿灭一个种族,并非是光彩的事,这就是所谓的归墟盟约。”

“既然是结盟,为什么要切割晶石?”凌璇问。

“你以为其他神族敢公认于龙伯为敌?你们先辈把晶石的威力展现给同盟的神族,这才坚定了神族共同密谋围剿龙伯,但神族同样也忌惮晶石的威力,归墟担心和龙伯一样成为众矢之的,便把分割的晶石送给神族,但并没有告之归墟人手里还掌握着最大的一块,也就是安置于月宫九龙舫上的晶石,但此举无疑让这个同盟达到了平衡。”

“说这么多干什么,如果不是龙伯扩张疆域,先驱赶我们神族,也不至于归墟会对龙伯反击,我并不认为先辈做的有错。”彭廷理直气壮说。

“不重要了,已经发生过的事,再去争论对错又有什么意思。”我面色沉静。

“那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凌璇在旁边认真问。

神族所携带的晶石对龙伯人造成很强的伤害,面对不计其数的神族大军潮水般涌来,龙伯国主只能下令退守城邦,利用高大的城墙试图抵御。

直到归墟人驾驶月宫九龙舫的出现,船上携带的晶石释放出毁灭性的威力,直接摧毁了龙伯城邦的城墙,并且大量杀伤仅存的龙伯人,失去城墙的屏障,神族大军蜂拥而至,龙伯近卫只能靠身体组织起防线,但却无力抵御空中的月宫九龙舫,以及晶石巨大的杀伤力

本来就所剩无几的龙伯人成片成片的倒下,神族大军践踏着龙伯人的尸骸一步一步攻入城邦,而归墟人驾驭的月宫九龙舫不惜一切摧毁着龙伯残存的有生力量。

龙伯在措手不及的情况下遭遇到毁灭性的打击,而且所有的神族在归墟带领下,不惜一切对龙伯神族进行清剿和屠杀。

“你告诉我们这些有什么用?”凌璇越听好像越感觉不对劲。

“我和你们一样,并没有经历过那场浩劫,但是龙伯先辈留下关于那段黑暗血史的记载,我从中了解到龙伯和归墟的仇恨起源。”说到这里我慢慢抬起头看向凌璇和彭廷。“这段你们从我接触和知晓的浩劫,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出什么?”

“你想我们看出什么?看出是我们先辈挑起的争端,罪魁祸首是我们归墟神族?不,我们唯一能看见的是先辈的高瞻远瞩,同时还有遗憾,为什么在当时没有把龙伯斩草除根。”彭廷声音冰冷。

“所以你只能是一个祭司,神域之中寻常普通的神族而已,而我是龙伯国主,同样的一件事,我和你却看见截然不同两种结果。”我依旧没有被彭廷激怒,声音反而更加平静。

“你看见什么?”凌璇问。

“归墟之所以敢进攻和屠杀龙伯神族,就是因为你们先辈找到的那块晶石,流传下来的记载中,关于那块晶石虽然只有寥寥数语,但我却从字里行间看到那块晶石具有的力量,那是足以毁天灭地的能力,这让我想起一件事。”我停顿了一下,目光渐渐开始变的阴沉。“龙伯远祖早在神域起源之前就发现了一种具有强大威力的能力,因为这种能量足以毁灭整个神域,因此被称为毁灭之力,远祖关于毁灭之力的记载和归墟人找到的那块晶石何其相似,只不过,归墟人没有驾驭这种力量的能力,但是,龙伯人却拥有掌控这种力量的办法……”

第688章 熟悉的杀戮

归墟和其他神族利用晶石蕴藏的能量在雪域外设置结界,之所以能困在龙伯这么长时间,就是因为晶石的威力能击杀所有靠近的龙伯人。

“我如果不能带领自己的族人离开雪域,我即便穿上那套铠甲,也不配当国主,与其玷污龙伯人的荣耀和让自己的族人继续失望,我还不如以身犯险用自己的命赌一次。”我声音越说越低沉。

“用生命赌?你赌了什么?”彭廷有些惊诧。

“赌我自己能不能用毁灭之力去驾驭晶石结界上威力惊人的能量。”

凌璇和彭廷同时愣住,他们的表情顿时变的慌乱,他们经历过我是如何血洗神域,这就意味着我赌赢了。

“这个故事讲完了,现在我告诉你们,要纠正的错误。”我面无表情注视着他们。“你们以为月宫九龙舫完成充能之后,晶石所产生的能量足以保护那艘船,没有你们我无法进入,不,你们错了,月宫九龙舫外面那层防护罩和雪域外面的晶石结界其实是一样的,我能破除晶石结界,同样也能破除那艘船的防护罩。”

凌璇突然大吃一惊:“毁灭之力的来源就是……就是晶石上的能量!”

我慢慢抬起手,在他们面前展开五指,那块项链中的晶石如今就在我掌心,我即便再想得到涅槃轮,也不会傻到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进入长生仙宫。

之前我无法触碰这块晶石是因为我没有龙伯国主的记忆,可在魔国我恢复了神域中的记忆,在这些记忆中便有如何操控和驾驭毁灭之力的办法。

和归墟神族不一样,他们只会简单的去运用晶石,但却无法像龙伯人去娴熟的掌握晶石中所蕴藏的力量,这也是为什么我要血洗所有神族的原因,因为这些神族在达成归墟盟约的时候,从归墟那里得到了被分隔的晶石。

他们不懂如何真正去使用晶石,但我和近卫却清楚,所以我才要摧毁每一个神国,从他们的神庙中得到晶石,并且吸收上面的力量,我得到的晶石越多,所拥有的力量就越强大,这才是毁灭之力真正的含义。

“我一直没有使用这块晶石,就是不想利用毁灭之力凌驾于你。”我目光冰冷转向凌璇。“我用局外人的身份和能力与你推心置腹,我的的确确是真的想要结束两个种族之间的恩怨,可惜你更愿意看到你死我活的结局。”

“还有你,我问过你最后一次,能不能化解和放下仇恨,你回答的很干脆。”我又看向彭廷,声音依旧冷酷。“你同样选择了让这场浩劫持续下去。”

……

彭廷和凌璇的目光不约而同注视着我手中璀璨夺目的晶石,他们未必会畏惧我,但是他们应该会畏惧我手中的晶石,因为我相信即便几千年之后,那个穿着金色铠甲的龙伯国主,带给他们的死亡和血腥,至今还历历在目,那是他们挥之不去的噩梦。

“我说过,这里有人会死,不过不是我,我朋友说不能让人死的不明不白,所以我才会告诉你们这一切。”我的声音亦如雪域中的寒冰。“我问你们最后一个问题,其实是给你们最后的机会,可惜你们选择了放弃……”

彭廷和凌璇的神情越来越慌乱,两人几乎同时伸手,企图用他们的神力来抢夺我手心中的晶石。

我已经给过他们最后的机会,当我手重新握紧的那刻,蔚蓝色的强光瞬间从我指缝中投射出来,晶石上蕴藏的能量被我完全释放,彭廷和凌璇的神力与之相比是那样的渺小和微不足道,他们两人根本承受不住晶石的威力,几乎是同时被震飞出去,重重的倒在地上。

蔚蓝色的光芒形成的光晕在不断扩散,直至把我完全包裹其中,我感觉到强大的力量正在源源不断向我身体中汇聚,多么熟悉的感觉,让我重新感到睥睨天下的狂傲。

随着光晕消失在我四周,手中的那块晶石也变得黯淡无光,我冷漠的看着地上无法站立起来的彭廷和凌璇,缓缓向他们走过去,那一刻我已经不是顾朝歌,就如同我迈出雪域时一样,一直潜藏的杀戮和暴戾呼之欲出。

我站在他们的面前,居高临下不可一世俯视,落在我眼中的两个归墟祭司是那样的渺小,彭廷和凌璇脸上只剩下不屈,但是我再也看不见他们的张狂,剩下的只有发自肺腑的惶恐。

他们不会畏惧我,但却知道让我恢复毁灭之力的后果,没有谁不敬畏死亡,即便是神也一样,而我在他们眼里和死神无异。

“二十年前我原本有机会结束一切,不过当时我心里的结束,还是把你们赶尽杀绝,可那个时候我犯了错。”我在他们面前解开衣扣,指着胸口的伤害。“当时我和现在一样,侥幸可笑的以为我既然能放下,你们同样可以,但结果却是我险些死在那里。”

我声音愈发的暴戾和冰冷,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我,亦如解天辉所说,怜悯和仁慈从来就不属于我,地上的两人除了惊恐之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同样的错误我居然犯了两次,我已经失去了追随自己的朋友,我不想再承受一次生离死别的痛苦,所以我才会在这里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畏惧那个穿金色铠甲的人,可偏偏要逼着我成为他。”我的声音越来越高亢,在长生仙宫中重重的回荡。“我说我累了,而且厌倦了仇恨和杀戮,我想要放下重新开始,可你们却选择让杀戮继续下去,很可惜……”

叶九卿说我忠义纯良,如今跟在我身边的朋友认为我纯良,但那不是我,我最熟悉也最习惯做的事从来都不是与人为善。

比起探墓来说,我更擅长杀戮和死亡,我甚至都不会有丝毫的犹豫,一切都潜移默化在我脑海中,杀戮对于我来说像是习以为常的事,一切都是那样的简单和自然。

我抬起手的那刻,甚至还感到久违的欢愉和满足,曾经我就是靠这样的感觉来平息我内心的仇恨,即便过了几千年,这种感觉没有分毫的减弱。

从我手心中闪耀的强光照射在彭廷和凌璇的身上,他们伸手试图去遮挡,强光肆无忌惮的侵蚀着他们的身体,从他们的身上出现一处处溃烂的裂痕,他们的身体如同被点燃的纸,那些光点快速的扩散并且吞噬他们的躯体。

耳边响起痛苦的哀嚎,让我又回到那个充满血腥和死亡的神域,这才是让我能宁静的声音,从我带领龙伯大军离开雪域的那刻起,这种声音就一直伴随萦绕在我耳际,那或许是我,不!是所有龙伯人听到最动听的声音,犹如天籁一般让人沉醉。

我握起手的时候,强光也随即消失,我已经看不到彭廷和凌璇,在毁灭之力的面前,他们脆弱的如同蝼蚁,甚至连灰烬都没有剩下。

“我说我累了,而且厌倦了仇恨和杀戮,我想要放下重新开始,可你们却选择让杀戮继续下去,很可惜……”我冷傲的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冷酷的高傲。“你们做到了!”

死寂一般的长生仙宫中突然有了声音,那是融化的冰雪滴落的声音,我还隐约听见从风穿过风洞时发出的风鸣,这里的安静突然消失。

彭廷利用涅槃轮剩余的能量禁锢了这里的时间,随着他被我毁灭,这里的时间也恢复了正常。

“你怎么走的这么快。”宫爵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这就是长生仙宫啊。”田鸡兴奋不已。

转头看见进来的其他人,他们并没有任何异样,记忆还停留在时间被禁锢前的那一刻,这里发生的事他们根本不知道。

“这里有棺椁。”叶知秋快步走到玉棺面前。“这,这里面怎么没有人,按理说这应该是先祖长眠的地方啊。”

“是啊,也没有看见凌璇。”薛心柔四处张望。

我把重新装好晶石的项链递给宫爵,若无其事说:“或许在我们来之前凌璇和彭廷已经离开了。”

“你以后别乱跑啊,万一凌璇还在这里,你不要命了。”宫爵埋怨我一句,接过项链时候有些茫然。“项链怎么会在你这里?”

“刚才你不小心掉落在地上,被我捡到。”我随便搪塞过去,望着宫爵心里五味陈杂,我刚在这里杀掉她的族人,可她心里想着却是我的安危,就是因为她和身边这些朋友,我试图结束这一切,可最后还是事与愿违。

这还不是让我最担心的事,我把所有一切真相都告诉彭廷和凌璇,可并没有换来认同和释怀,他们心中根深蒂固的仇恨似乎只有用杀戮来终结。

现在的彭廷和凌璇或许就是将来恢复记忆的宫爵,我突然感到原来还有自己无法去掌控的事,我一直试图去避开那个结局,但现在看起来,我最终都无法逃避和宫爵之间的杀戮。

第689章 有始无终

“这是什么?”叶知秋在玉棺边拾起还闪耀着光芒的涅槃乱。

“这就是你先祖彭廷从月宫九龙舫中带走的神器。”我看着涅槃轮,情绪慢慢恢复了平静,我始终对他们无法做到冷酷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