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该知道,真的喜欢一个人,就是觉得非他不可,其他人再好也替代不了。”赵洛阳是陶心诚的梦想,她希望这个梦想能一直生活在她的生活里,哪怕是未来。她不知道,相同的一句话,是她身旁这个人想对她说,也一直在心里默默说着的。

“二呆,你没想过找个备胎吗?如果哪天你累了,不想坚持了,也好有个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在爱情这件事上,连乐明申自己都承认他是软弱的,他没那个自信说“我喜欢你,你不要再想那个赵洛阳了,和我在一起吧”,这样的话他说不出,因为他了解陶心诚,更了解他自己,说了,或许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再不能回到从前,他宁愿像现在这样,看着陶心诚坚持,等她坚持累了的那天,不想坚持了,回头,发现他在。

“那不是和脚踏两只船一样吗?我最讨厌了。”陶心诚答完,看了乐明申一眼,“乐小扣,我以前不会是把你当备胎了吧?”

当然……没有。你把我当哥。

气氛因为一杯水开始轻松,乐明申问陶心诚在马路边哭,常来常往的,不会觉得丢人吗?干嘛不进店里去?

“丢人?马路上的人没几个认识我,店里就不一样了,我可是他们这儿的会员!钻石级的!”

乐明申一愣,拉着陶心诚要进店。陶心诚问“你干嘛”,乐明申说:“刚刚那杯水,拿你的钻石给我补个折!”

陶心诚:……

七月骄阳底下,乐明申最终没能享受钻石的折扣,刚刚因为硬撑着口气的关系,陶心诚没发现她脚崴这么厉害,等她发现了,人已经走不了路了。

“叫半天了,换个频段成不?”乐明申看眼躺在车后座正哭爹喊娘的陶心诚,又再油门上补了一脚。

陶心诚真就按照乐明申要求的,把“疼疼疼”改成了“哎哟我的妈,快把我脚剁了吧,疼死了!”

“你还不如不叫她改呢,就后面那个叫法,从陶心诚嘴里喊出来,光想想就惨绝人寰。”

工作日,乐明申的办公间里,陈升平抱着肩膀打个寒颤。他从乐明申嘴里知道了钟芳芳婚礼上这段他不知道的后续,前面那段他开始也不知道,是后来从应英嘴里听到的。

他还听说,钟芳芳在婚礼后去了陶家看陶心诚。

“陶家那位老爷子今年快六十了吧,身手真是好的没话说,瞧把你揍的?”陈升平指了指乐明申脑瓜顶的纱布,“你就不知道解释下,陶心诚的脚伤和你没关系?再不济,挨打总该知道躲吧?”

他怎么没解释,可陶景滦也要有那个耐心听啊。躲?

“小子儿,我揍你你敢躲,下次别来我们家!”陶景滦保证这么说。

“有时间在我这儿废话,你工作做完了,还想不想要工资了?”乐明申敲了下桌子。

“乐明申,除了发工资这一招,你能不能换个新鲜点儿的。”陈升平摇摇头。

“成,我去找应英聊聊,你的‘光荣’事迹那么多,随便拎一条出来她就会很有兴趣。”

“是不是这么绝啊?”陈升平皱着眉,表情立马变得可怜兮兮,乐明申是不吃他这套的,张开嘴,乐明申慢悠悠说着:“对你啊……落井下石、做尽做绝那都是必须的。”

陈升平默默看了乐明申两秒,转身出去,边开门,他嘴里边哼唧:“今儿这天气不错!”

乐明申上午就一位病人,是位突然患了语言缺失症的人,说白了就是突然在某天,人不会说话了。

在几次治疗之后,这位患者的病情有了恢复的迹象。当天的治疗结束时,患者用蹩脚的方言问乐明申他还需不需要再来了。

乐明申很肯定的回答说要。

送走病人,乐明申本来打算休息一下,秘书敲门进来,说是送他之前要的资料。

他要过谁的资料了吗?

乐明申接过东西,看了两眼,发现是二呆说有问题那个男人的资料。要知道,心理医生这行,不是私家侦探,之所以乐明申拿到了手里的这个,是因为那个男人并不是什么女病人的老公,他自己就是一名心理疾病患者,之前在他几个同行那里治疗过!

乐明申翻着资料,考虑着案例的难易程度,真让二呆处理,她应付不应付得过来。

就在这时,才离开不久的秘书去而复返,她是来告诉乐明申,有人要见他。

反正不管隔了多少年,乐明申每次像现在这样和赵洛阳面对面坐着,他总想给对方一拳,不为别的,他不喜欢做事优柔寡断的男人,特别是在感情这种事上优柔寡断,而且还牵扯着陶心诚。

“找我,有何贵干?”咚一声,插点心的叉子硬是让乐明申□□了桌子里。

他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赵洛阳。

Chapter2-4

“心诚脚上的伤怎么样了?”赵洛阳看了眼乐明申手里的叉子,开口讲话。说话时的赵洛阳表情淡淡的,读书那会儿,校园里几个白人女同学曾经说,赵洛阳的气质很有欧洲皇室风范。

现在想想,乐明申真觉得赵洛阳不像皇室,倒挺像黄屎的,够恶心。

“呦,黄屎,可真难得了嘿,你还知道那个傻子脚伤了啊?”乐明申拔出叉子,也没管那叉子才叉了桌子,直接叉起盘子里才切好的牛排,大口塞进嘴里。边嚼他边说着好吃。

“你叫我黄什么……”明显没听懂的赵洛阳这次有了表情,他皱着眉,希望乐明申告诉他,乐明申才不理他呢。没办法,赵洛阳只好自己往下说:“anyway,我去了心诚家,陶伯父不让我进门,他说心诚脚受伤了,在婚礼上。”

“是呗,太嘚瑟了,非去抢那个什么破花球。”乐明申吃着东西说着话,丝毫没觉得吃东西说话这个做法在家高档西餐厅里有什么不合适的,他切着剩下的牛排,问赵洛阳:“你去她家干嘛?”

“舒虞说是她自己没站稳摔倒的,她怕心诚受委屈,让我去看看。”

“这样啊。那我想就不必了,陶二呆这人,脑子就长一个细胞,这会儿正在家玩游戏,你和你那个舒什么的,估计她早忘了。如果你就想知道她好不好,那我现在告诉你她很好,你离她远点儿就更好了。”

乐明申擦擦嘴,起身准备离开,离开前,他想起什么,回头看着赵洛阳说:“对了,如果你未婚妻真有那么多爱心没处散发,可以去山区,再不济还有整个非洲等着她,陶二呆有家、有爸妈、有朋友,这些人都不会让她受委屈,她幸福着呢。啊,还有,赵洛阳,有个事儿我觉得我得和你说说,每次你中文混着英文说话的时候,我总有种人群里钻进来一个鹰崽子的感觉,可想掐死了呢。”

乐明申走了,留下赵洛阳一个人坐在原地若有所思,他是准备了不少话想和乐明申说的,虽然没机会说,不过他看明白了一些事。

乐明申走在马路上,心情不错,嘴里哼着那首“你是我的小啊小苹果”,路过一家店门前,他瞄了一眼,进去店门。

再出来,他手里多了张游戏光盘。他打电话给陶心诚。

“二呆,我买了张游戏盘,就你说你想玩的那个。”

“乐小扣,你是买彩票了还是抢银行了,怎么这么轻易就肯放血了?”陶心诚在家呆了两天,人已经不像开始那么萎靡不振了。

“你说对了,刚抢了家人肉银行,刮了一笔。”刚刚那顿饭,乐明申特意点了瓶好酒,开了瓶,还没喝,这倒不算什么,关键是他没结账。

他扬扬眉毛,“玩不玩,快说。”

“废什么话,给你十五分钟到我家。”陶心诚勒令他。

挂了电话,乐明申的笑容收敛了些,他看着天空,想起了过去。

也许你会说,乐明申这人是不是犯贱啊,陶心诚喜欢的不是他,他干嘛还要做到这步呢?

如果你在许多年前,乐明申才认识陶心诚那会儿认识他俩,你知道陶心诚为乐明申做过的那些事,或许你就理解的了了。虽然在那个年纪,陶心诚对乐明申的感情无关于爱,虽然若干年后,当初的感情已经沉淀成爱,满满地堆在了乐明申心底。

乐明申第一次见到陶心诚是他离开乐家一年后,他九岁,在乐穆山的安排下进了宁州一所私立小学读二年级。

在外人眼里,乐穆山对待乐明申的做法是相当宽宏大量的。本来嘛,养了几年的儿子,有天突然发现不是自己的,随便换个正常男人,估计都会受不了,可乐穆山只是很平静的和乐明申的妈离了婚,让他们搬出了乐家而已。乐穆山甚至还每月给他们母子生活费,安排了最好的学校给乐明申读书。

大家都说乐明申命好,明明是个野种,却还是顶着乐家的姓氏衣食无忧。

可乐明申不喜欢乐穆山给他的这些,他讨厌,甚至恨。

如果乐穆山没给他这些,或许乐明申会跟着妈妈去个小城镇定居,小城没宁州这么繁华,学校也比不上现在这个,可能没有塑胶跑道、小树和各种各样的花,但肯定也不会有追在他身后边扔石子边喊他“野种、野孩子”的。

“你躲在这儿干嘛呢?”

乐明申藏在矮灌木后面,摒住了呼吸,冷不防一个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了起来。那声音爆豆子似的,一跳一跳问他:你、躲、在、这、儿、干、嘛?

当时他就想告诉她:拜托看看情景,他在躲人呢,能小点儿声不?

可当时的乐明申胆子有点儿小,他就是很小声的告诉陶心诚,他在躲人,有人要揍他。

“你是男子汉,胆子怎么那么小?是谁要揍你?,我帮你撑腰!”后来乐明申再回忆起当时,就总结了一句话:陶心诚这人吧,基本解决不了什么事情,倒是挺能惹事的。

如果不是她站起来朝那几个找他的小孩喊“就是你们几个想揍他吗?他说他不怕!”

“我什么时候说我不怕了?再说他们就是骂我,没说要揍我啊!”事后挨了揍的乐明申在他妈给她擦伤口时心里默默嘀咕着。

乐明申以为那是他唯一一次和那个自说自话的小丫头有交集,可谁能告诉他这一起才只是个开始而已。

按照陶心诚的说法,她是出于内疚才想帮乐明申的,乐明申好想告诉她:“陶心诚,求你别内疚了,明显是越帮越忙嘛!”

也许真是孩子们的世界太过单纯,陶心诚丝毫没因为乐明申对她的排斥而觉得哪里不对,相反,乐明申越是表现出对她的排斥,她越觉得乐明申需要她的帮助。

好像被施了魔咒化身天鹅的公主,她在等着王子去救。陶心诚觉得她和乐明申好像现实版的天鹅湖,唯一不同的是,这个故事里的娇弱公主,是个男的。

陶心诚给过乐明申许多帮助,从二年级一直到了小学毕业,这其中,因为陶心诚不知道“野种”的具体含义,非逼着那些叫乐明申的同学也这么叫她,害得怒气冲天的陶景滦认为是乐明申带坏了陶心诚。拜托,我可没带她,倒是求求你们快把她带走吧。乐明申这么想。

陶心诚还逼着乐明申和那群骂他的男生打架,她说,就算打输了也不能没有男孩子的骨气,有时候乐明申想避开那些人,却发现早把他的逃跑路线告诉了对方的陶心诚正坐在墙头看着他。因为陶心诚,乐明申输了五年,鼻青脸肿的“保住了”他的骨气。

如果不是陶心诚,或许他乐明申一辈子都是个连走路都不敢挺胸抬头的窝囊废了,毕竟,直到现在,偶尔在梦里,他还会想起那两个字——野种。

他对陶心诚态度的转变是在之后的某天,像瘟疫一样躲了陶心诚整个小学阶段的乐明申升了初中,他遇到一个人。

突然响起来的电话铃让乐明申的思绪从回忆里抽离出来,他拿出手机看了眼号码,刚才产生的那点儿甜蜜小心情顿时变得烟消云散了。他眨眨眼,把手机音量调成了静音状态。

可震动还在,手机在口袋里节奏感分明的震着,乐明申坐在车里,忍了一会儿没忍住,又拿出了手机。他是打算把震动也关了的,可用过触屏手机的你大约都知道,触屏手机有时候是不大灵光的,乐明申指头一滑,菜单键没出来,电话倒是自然接听了。

“我就说我打了野人他也不能接……接,他接了!”乐明晏一如既往的目中无人、口无遮拦,不用想,乐明申也想得出前一秒乐明晏在做什么,无非是在骂他。他听着乐明晏一惊一乍地说:“喂,乐明申,你咋就接我电话了呢?”

接电话也不对了?好吧。乐明申挂了电话。可以想想,才惊诧于他接了电话的乐明晏现在肯定又在跳脚了,接下去乐明晏会做什么,乐明申拿脚趾头也想得出,无非是向乐穆山告状,说他这个哥哥又目中无人了。

乐明晏是乐明申的“弟弟”,乐穆山的亲儿子。

说起来,乐家的事很戏剧,乐明申的妈同乐穆山离婚后,乐穆山再婚生了乐明晏,之后也不知怎么回事,乐穆山又和乐明晏的妈离了婚,和乐明申的妈复婚了。

世界像兜了个圈,又重新回了原点,可现在的一切都和过去不同了,乐明晏不承认他有这么个哥,而乐明申对这个“不承认”很乐见其成。

他关机,扭动车钥匙,这个时间,估计陶二呆早等急了。

Chapter3-1

乐明申买给陶心诚的游戏光碟名字叫最强联盟,是个需要找搭档一起玩的竞技类游戏,搭档双方依靠配合通过设置在丛林背景下的各路关卡。

在陶心诚第97次要摔死在吊桥那关时,乐明申嘴叼着自己的手柄,两手帮着陶心诚过了关。陶心诚嫌弃他口水粘上了她的手柄,乐明申拿袖子擦了两下,说“干净了”。

乐明申的举手投足都不符合一个家族公子的形象,可陶心诚从来没像别人那样嫌弃过他,她最多就是嘴上说着“你能别那么恶心吗”,手上边接了乐明申的手柄,把它装进盒子里。

陶心诚的脚伤了一星期后,她回去上班。

“为嘛,凭什么啊?”陈升平的办公间门口,大清早来上班的陈升平心情不好,因为原本是他的办公室,门牌却换成了Dr. Tao。

“你这间向阳,日照好,窗子大,通风好。”乐明申怀里抱着个文件盒子,里面是陈升平的东西。

“就因为我这儿啥啥都好,你就要把我从这儿赶别的地儿去,乐明申,你重色轻友能不这么明显不?”陈升平跳着脚抗议。

乐明申眨眨眼,做出一副头晕眼花的表情,“别蹦了,就你这岁数,跳高也长不了个,说不准反作用力一多,你个头又挫了,得不偿失的。还有,别和我提重色轻友这个词儿,当初我把这层最好的一间楼让给你,我也重色?”

说完,乐明申自己都觉得他这个话题重口味,打个寒颤,直接扔了手里的盒子。

陈升平接了盒子,知道事情成了定局,索性和乐明申谈起条件来,他要提高分成。

“门儿都没有,不过二呆说熙熙这个周末想去公园,应英说要不在那边野餐,你表现要是好,可以考虑带你去。”

熙熙是应英的女儿,今年五岁,淘气的很。应英不喜欢在熙熙面前说她爸,因为她把叫陈升平。

这个条件太诱惑了,陈升平一口答应。

来上班的陶心诚倒没发现乐明申在办公间上花的心思,坐在弗洛伊德椅上的她低着头,聚精会神地看着手里的资料。

她抬手看眼手腕上的手表,再有七分钟,她的病人就该到了。病人叫徐亚,就是那个声称是患有相亲恐惧症女患者的“假丈夫”。

乐明申说,当初那个女患者来预约之后没多久,徐亚就又打来了电话,因为他说得出女患者的姓名、家庭以及所有的社会背景,所以乐明申也没深究就信了。

资料上说,徐亚之前看过几个心理医生,表面看他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可他一直说他是个看得到未来过去的人,他在找他妻子,他之前找了两个年轻女性,也不知道是治疗效果有效还是怎么,总之前两个最后是不了了之了。

乐明申说,徐亚的症状已经很严重了,因为他不仅会把自己带入伴侣这个身份里,更会搜集女方的各种信息。

乐明申说,如果需要,他和她一起接这个案子。

陶心诚拒绝了,换成以前,或许她会手一甩,直接对乐明申说:“这个案子太难了,我做不来,你替我处理了吧。”

换做以前,她保证会这么说。可现在不一样,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混下去了,她要为成为匹配得上赵洛阳的那种女人努力。

不知道你试过没有,之前有些事,甚至都不稀罕看一眼,可当你遭遇爱情后,爱情会让你在原本不稀罕的事情上坚持、努力、拼搏。爱情的确是这样一件神奇的东西。

陶心诚准备大干一场,可老天爷似乎不打算给她这个机会,在约定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后,陶心诚不得不承认这样一个事实,她被她的病人放鸽子了。

就在她沮丧到不行的时候,门外有人敲门,随后一个胖女人推门进来。

见到陶心诚,胖女人微微一愣,说句:“陈医生没来?”

陈医生?陈升平吧。才提起点儿精神的陶心诚再次熄了火,想着反正她人现在也没什么事儿可忙,陶心诚起身带胖女人去了陈升平的办公室。

陈升平不在。

陶心诚指指陈升平办公间的沙发,说:“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吧。”

她转身准备离开,手放在门扶手上正准备开门,胖女人突然在她身后叹了声气。

“哎……”

“你怎么了?”陶心诚折返回来,问胖女人。

陈升平出去接个电话,心情有些不好。回办公室的路上,刚好看到电梯门闭拢,他依稀看到电梯里站着的是他一个病人。

是她吗?是的话怎么走了?陈升平脑子里带着问号往回走。途中,他碰见了陶心诚,陶心诚笑嘻嘻的挡在了他面前,“陈升平,说吧,你怎么谢我?”

“什么怎么谢?”

“我刚刚帮你安慰了你的病人,还对她进行了简单的心理疏导。效果不错哦……”陶心诚点着脚尖,语气轻快。

陈升平心说坏了。

“你怎么疏导的?”

“她不是有强迫减肥症,总逼着自己减肥却没什么效果吗?我对她进行疏导后和她分享了几个合理减肥的方法。说吧,你怎么谢我?”

“我谢你个大头鬼啊,陶心诚,你知不知道这个病人我治了多久才有效果的!她压根儿就不爱减肥,她是习惯性说谎,事实上,她特别贪吃!陶心诚我可不可以拜托你,没事收敛一下你的热心,我不是乐明申,没他那么……”陈升平想说没他那么多的“爱”心,愿意花时间给你收拾残局。

可他没这个机会说,因为听到声音的乐明申来了走廊,让他闭了嘴。

“二呆,你回办公室,我和升平说点儿事儿。”乐明申说完,拉着陈升平走了。

陶心诚看得出,陈升平是带着气走的。

她回了自己的办公室,趴在桌上,想了很多。好像有时候她真是很笨的,记得上学那会儿,她朋友说不上多,还有几个,她喜欢她的朋友们,可慢慢的,她不再愿意和他们玩了,因为陶心诚听见他们在背后喊她“没脑的大小姐”。

她爱帮人,朋友的事她总有求必应,甚至多数时候朋友不主动说,她也会帮忙,可她不喜欢被人说“没脑”。

没脑?那不就是傻子吗?

她不觉得她傻,她就是想把最好的都给她的朋友而已。

可现在看看,陶心诚真有点怀疑,她是不是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