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 年骤听到宁沁死讯的消息太过惊痛,过去那五年的生离死别也太过刻骨,秦止对于宁沁总有极大的不安全感,患得患失得厉害,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把人绑在眼皮 底下牢牢盯着,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人,或是电话没人接心头就“突突”瘆得慌,所有的思绪几乎被自己脑补的种种可能给占满。

如今听姚建说宁沁出去了三个多小时了,电话却一直没人接,秦止有些坐不住了,又试着给宁沁拨了几次电话,每次都是光听到铃声响,就是没人接。

时间拖得越长,秦止心头越发地瘆的慌,他甚至让姚建给合作方那边打了电话,想看那边能不能转接个电话帮忙找到宁沁,没想到那边说宁沁早在一个小时前就已经离开了。

秦止试图让自己先冷静下来,想着朵朵放学了,或许她又是顺道去接朵朵了,她向来喜欢这样,估计是正在开着车不方便接他电话。

心 里虽是这么安慰着自己,秦止却是踏实不下来,想了想还是决定给朵朵老师打个电话,问问朵朵有没有被接走,没想着电话还没拨过去,朵朵幼儿园的老师电话先打 了过来了,问他怎么没去接朵朵,学校已经放学快一个小时了,其他小朋友都陆陆续续被家人接走了,就朵朵一人在校门口等着没人来接,小丫头现在急得都快哭 了。

“她妈妈也没去过学校吗?”秦止下意识问道,声线有些紧。

“没有啊,没人来过啊。”

老师甜软的嗓音让秦止心底的恐惧突然就放大了,好在他还能克制住,冷静地感谢了句,让老师再陪会儿,他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秦止就先去学校接朵朵了,路上不停拨打宁沁电话,却一直没人接,他心里越发不安。

秦止带着这种不安一路加速赶到了朵朵学校。

朵 朵已经等待多时,大概因为放学了一直没等到爸爸妈妈来,又想起了小时候被遗弃的经历来,整个人变得很焦躁,站在大门口,两手扒着铁栏不时往车子进来的方向 看,不时回头问老师爸爸妈妈为什么还没来,或者是爸爸妈妈会不会不会来了,整个人特别担心,以致看到秦止的车出现时,人一下子就崩溃先哭了。

秦止刚下车便看到朵朵还在抽噎着,老师不时在给她抹眼泪。

秦止赶紧走了过去,人还没来得及开口,朵朵已经扑过来先抱住了他的大腿,一边抽噎着一边问:“爸爸,你怎么才来接我?”

“对不起,爸爸刚在开会一下子抽不开身,让朵朵等久了,是爸爸不对。”秦止很能体会她心底的恐惧,抱着人,又是亲又是安抚的。

朵朵吸了吸鼻子:“那爸爸和妈妈下次不能来接我能不能先打电话告诉老师,要不然我好怕爸爸妈妈又不来了。”

“好,爸爸下次一定提前告诉老师。”秦止抱着她又亲了亲,总算把人安抚住了。

朵朵不哭了,这时才想起了宁沁来,奇怪地往秦止身后看了眼:“咦,妈妈呢?今天怎么没见妈妈?”

她不提还好,一提秦止心头又控制不住地“突突”地跳了,有些担心,但没敢让这种担心让朵朵察觉,她年纪虽小,但心思敏感,怕她又胡思乱想,于是软声劝她:“妈妈还有点工作要忙,晚点才能回来。”

“哦。”朵朵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也不追究,反手牵着秦止的手,“那爸爸我们先回家做饭,等妈妈回来吃饭。”

秦止唇角有些牵强地扯了扯:“好。”

先带朵朵回了家,心里压着事,秦止心神不宁的,也没办法安心做饭,凑合着煮了顿面让朵朵先吃着。

朵朵没等到宁沁回来,有些担心,人坐在餐桌前不肯吃饭,只是撅着小嘴看秦止,不断问他妈妈为什么还没回来。

秦止答不上来,从回到家里开始他的手机几乎把宁沁手机给打没电了,电话就是一直没人接。

他突然想起了多年前,他也是这么一遍遍地重拨她的电话,一遍遍地拨到绝望,却再也没打通过。

☆、第62章

秦止捏着手机的手掌不觉收紧了些,无意识地任由手机在掌心里翻滚,心底开始被不知名的恐惧攫住。

他是不太愿意再去回想当年的事的,在经历过那种突然的失去过后,秦止总怀疑自己患有很严重的焦虑症和幻想症,只要不能及时联系上宁沁,这种焦虑症和幻想症几乎控制住了他所有的理智,因此他不太愿去胡思乱想,怕连基本的判断力都会失去。

现在也才六点半而已,就是正常上下班,这个点也未必能回到家了。

秦止心里安慰着自己再等等,上次宁沁去吴梦璃那里也是大半天联系不上,不也还是没事的。

朵朵奇怪地看着秦止,看着手机在他手机里不断地翻过来翻过去的,好奇地凑上去:“爸爸,手机也很烫吗?”

左手背好奇地去碰了碰面前的面碗,又趴着桌子跪坐起身想去试试他的手机是不是真的很烫,手指刚碰上手机就被秦止给握住收了回来。

秦止看了她一眼:“乖,先吃面。”

朵朵有些担心地看着被他紧紧握住了的手机:“爸爸,手机不烫了吗?”

“手机不烫。”秦止说着给她碰了下。

朵朵放下心来,捏着手机一角,使劲扯:“爸爸,借我给妈妈打一个电话好不好?她不回来我都吃不下面条了。”

秦止捏住手机没动,眼眸看向她:“妈妈在开车,接电话不安全,你先吃面,一会儿妈妈回来看到朵朵这么乖会很开心的。”

“哦。”朵朵嘟着小嘴应着,没再坚持拽手机,勉强吃了小半碗面,看外面天色都黑了下来,宁沁还没回来,她吃不下了,放下筷子,两手托着腮眼巴巴地看着秦止,“爸爸,妈妈是不是迷路了?我们去接妈妈回家好不好?”

“妈妈一会儿就回来了。”秦止只能这么安慰着,又试着拨了一遍她的手机,依然是没人接。

秦止有些坐不住了,努力想着宁沁可能还和谁联系。

自从她成为宁轻的这五年里,她就是把和过去所有的好友都给断了,秦止一时间能想到的人还有联系的只有徐盈。

给徐盈打了电话,没想着徐盈那边也不知道宁沁情况,宁沁没和她联系过。

秦止给黎茉勤打了电话,虽是认定了宁沁不会联系家里人,但是能想到的也就宁家了。

第一遍时黎茉勤没接电话,第二遍才接起,冷冰冰地回了句“不知道”就挂了电话。

秦止判断不出这句话的真假,毕竟宁沁心里对宁文胜和黎茉勤还很介怀,她不会无故回去找他们,而且黎茉勤的意思听着也不像是知情的人,但是宁沁不在徐盈那儿,也不在宁家,秦止几乎想不出她能去了哪儿,还一直连电话都没接。

秦止甚至试着给徐璟打了电话,也给吴梦璃打了电话,人都不在。

他甚至有些忍不住想要给许昭打电话,手机上按出了那串号码,想要拨过去,却迟迟没能按下拨号键。

他怕拨过去的时候,接电话的是宁沁。

秦止不是对自己没信心,更不是对宁沁没信心,只是突然想起了昨晚宁沁的异样,想到了那个被他藏了起来的日记本。

在他和宁沁失联的整整一年里,她的绝望,她的痛苦,她对他的失望,甚至是恨意毫无保留地被宣泄在了那厚厚的日记本里。

迟迟等不到他回复的宁沁在一点点地将对他的爱恋变为担心,再到恨意,直至释然后的云淡风轻。

不会爱了,才不会失望也不会恨了,才会真的释然了,然后终于放下心结去接受那个一直陪伴在她身边、不离不弃地照顾她的许昭。

“今天他又向我求婚了!第五次了,我这辈子被人求了六次婚,五次都是同一个人,最初求婚的那个人,在他将钻戒套进我右手无名指的瞬间,我竟天真地以为,我们真的会白头偕老,没想到……

早 在很早以前我就已经摘下了那枚戒指,却一直没舍得扔,今天突然就释然了,扔的时候竟已经没有了留恋的感觉。我和轻轻说,我心动了,我接受了他的求婚,轻轻 很惊讶,然后恭喜我说,我终于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对啊,我告诉自己我已经爱上他了,那么好的一个男人,我怎么可能不会爱上,所以嫁给他,我会幸福的,朵 朵也会幸福的,我们一家三口……都会很幸福的……”

日记本的最后一页,短短几行字却似尖刀似的轧得他心尖疼,哪怕没有用心去记忆,那寥寥数语,却像刻在了心尖上般,总在不经意时,像拓印般一字一字地在脑海里一一浮印起来,既担心宁沁看到想了起来,又担心她看到没想起,却依然对许昭有了记忆。

现在的宁沁是他趁着她想不起过去,以着卑劣的手段将她强行留在身边的,将这几天来秦止没敢和宁沁提起过日记本的事,他不确定,今天联系不上宁沁,是否因为她想起来了,然后又对他失了望,甚至是发现原来她已经爱上了许昭,现在的她,是否就在许昭那里?

秦止捏着手机的手指有些颤,眉目低敛着,盯着屏幕上的那串数字,却迟迟没敢真的按下去。

秦止发现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般懦弱犹豫过。

朵朵盯了秦止半天,发现他一直只是盯着手机不看她,忍不住好奇地往她这边凑,想看手机上有什么,没看清人就被秦止给抱坐了起来。

秦止将手机反扣在了沙发上,侧头看朵朵:“妈妈还有工作要忙,可能会回来晚点,爸爸去帮妈妈,让徐盈阿姨来陪你好不好?”

秦晓琪访亲还没回来,秦止能想到的适合在这个时候照顾朵朵的就只有徐盈,能信得过的也只有徐盈。

朵朵有些不放心:“那你们什么时候才回来?”

秦止亲了亲她的脸蛋:“爸爸一定赶在朵朵睡觉前回来好不好?”

朵朵有些勉强地点了点头。

秦止给徐盈打了电话,徐盈没到半个小时就赶了过来。

一进屋没看到宁沁,也就随口问了句:“沁沁还没回来吗?”

她最近因为宁沁宁轻的事和宁峻一直没和好,两人也分居住了好几天,互不搭理,并不知道宁家的事。

秦止点点头:“估计去朋友那儿了,我去找找看。”

“她在这边还有什么特别好的朋友吗?”徐盈忍不住皱眉,宁沁是年初才回来的,这几年不是在国外治病就是念研究生,本地确实没什么朋友,以前的朋友也都随着宁沁的“去世”而慢慢不联系了。

“我问问看吧。”秦止没太明说,将朵朵交给徐盈,“你先帮我看会儿她,我一会儿就回来。”

又低头亲了亲朵朵,软声安抚了几句才出了门。

秦止直接去了许昭那儿,那个电话终究没办法拨出去。

他有些担心,宁沁如果在他那儿的话,如果她真的生着他的气,即使他电话过去了,她也不一定会透露行踪,再退一步讲,即使宁沁不在那边,许昭会不会利用这件事从中作梗,秦止不确定。

路上秦止给肖劲打了电话,肖劲和许昭还有联系,他知道许昭住那儿。

从他这边过去许昭那边花不了半个小时。

将车子停在许昭住的小区楼下后,秦止径直上了楼。

许昭住九楼,906。

秦止在门口按着门铃,一下一下的,很有节奏。

“谁啊。”略颓丧的嗓音这时在门内响起。

伴着落下的嗓音,许昭已经过来开门,拉开了半道门缝,看到站在门口的秦止时愣了愣:“秦止?”

秦止抬眸看他,面无表情。

“有事吗?”许昭有些莫名地看他,手握着门把没松开,只拉开着半道门缝,没有让秦止进去的意思。

秦止看了他一眼,手掌往门板上一压,稍稍一用力,冷不丁就推开了门。

他一声不吭地绕过了许昭,进了屋,黑眸往客厅里迅速扫了眼,又一个个房门推开,再推开厨房门,甚至连浴室门和阳台门也没放过,一个个推开一个个迅速扫了眼,动作流畅,一气呵成。

许昭跟在他身后,对他的举动莫名其妙:“你这是在干嘛?找人吗?大半夜你这么闯进来……”

话没说完,秦止已经倏地转过身,黑眸紧盯着他:“就你一个人?”

“不然呢?”许昭反问,刚巧茶几上的手机响,他往茶几看了眼,绕过秦止,过去接电话。

秦止看着他,却见他神色一凝,留下一句“先稍等,一会儿我打过去给您”,反手挂了电话,转头对秦止说:“抱歉,我还有事,你……”

做了个请便的动作,之后便转身回了房,出来时已经换了套衣服,看着像是要出门的样子。

“秦止,我公司还有点事要赶着去处理,我不能陪你了。”许昭一边换着鞋一边歉然道,“我今天一整天都在上班,刚回来吃了饭,屋里确实没什么人,喏,餐桌上还有一只空碗可以作证。”

秦止往餐桌那边看了眼,唇角抿了抿:“打扰了。”

转身出了门。

许昭看着他离去,换了鞋子,拿过茶几上的钥匙,下楼便上了自己的车,给刚才的电话回拨了过去。

电话是黎茉勤打过来的,宁沁出了事,磕伤了头,现在还在医院昏迷不醒着。

☆、第63章

许昭赶到医院时宁沁还没醒来,宁文胜和黎茉勤在一边守着,担心得坐不住,搓着手来回走。

“怎么了?”看到病床上面无血色的宁沁,许昭皱眉问道。

“她 不小心晕过去了,磕伤了头,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醒过来。”黎茉勤焦急道,转身看向许昭,“许昭,以前你那个医术很了得的舅舅还能不 能联系得到,能不能再麻烦你出面请她过来再给沁沁看看,她之前头部就受过伤,我现在不大信得过其他的医生。”

当年宁沁头部重伤,是许昭特地出面请了他舅舅帮忙抢救的。许昭舅舅在脑科手术上经验比较丰富,声誉在业界很高,是脑科手术领域的权威,那段日子恰逢他回这边休假,许昭就将人请了过来了。

那会儿宁沁宁轻出事,徐璟先赶到了现场,宁轻当场重伤不治,宁沁虽还剩着一口气,但伤势比较严重,抢救了一天才勉强度过了危险期。

让宁沁替代宁轻的念头是徐璟在宁沁抢救时提出来的。

那 时许昭因为在外地出差,宁沁答应许昭婚事的事也还没和宁文胜黎茉勤说起,在两人看来,许昭也就是个对女儿有好感的男人,一双女儿同时出事,也没想着要去通 知许昭,因此许昭赶到时黎茉勤和宁文胜已经答应了徐璟荒谬的提议,等宁沁伤势稳定后将宁沁转去美国治疗,徐璟尝试将记录了宁轻记忆的芯片植入宁沁体内,让 宁沁代替宁轻活下去。

那时黎茉勤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才答应了的。姐妹俩出事不是意外,宁轻留了遗书才和宁沁一起出门的,只是他们发 现得太迟,没有人来得及阻止悲剧发生。黎茉勤担心宁沁伤愈后还是会像宁轻一样,她有严重的产后抑郁症,宁轻就是因为抑郁症才走上了那条路的,一家人已经承 受不起再失去一个女儿,徐璟一再保证说经过这样的记忆移植和后期催眠进行记忆重塑,那些痛苦的记忆被抑制住了,相关的诱因也就不会存在,重新活过来的宁沁 会是重生后的宁沁。

黎茉勤和宁文胜被徐璟的一再保证动了心,那时也是还想着攀住徐家那么一门亲事,徐璟不计较宁沁的过去,想着重生后的宁沁无论在物质上还是心理上应是都会过得更好的,稀里糊涂下也就答应了徐璟的提议,因此对外一律宣称死的是宁沁。

姐妹俩长得像,没人认得出来。

许昭匆匆赶回来时只来得及看了“宁沁”最后一面,第二天便被火化了。他明明不知道活下来的是宁沁,却是依然让他的舅舅亲自出面救治宁沁,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因 为这个事,黎茉勤一直对许昭很有好感,也有些愧疚,只是当时在徐璟和许昭的两相权衡下,徐璟能救得回宁沁,还是宁轻多年的男友,与宁家关系早已亲如家人, 知根知底的,而许昭却只是一个恋慕着宁沁的路人,哪怕那一年里他对宁沁照顾有加,宁沁怀的毕竟不是他的孩子,他们也不放心就这么把宁沁交到他手中,因此两 相权衡下,终是一边对许昭抱歉着,一边站在了徐璟一边。

如今宁沁有难,就这么打电话找许昭帮忙,黎茉勤心里多少是很过意不去的,只是她是真的没办法了,宁沁一直昏迷不醒,她实在担心她再有个意外。

许昭前些天联系过她,质问过她宁沁的事,她也是因此才知道许昭回来了,而且一直对宁沁念念不忘。

从 下午落在宁沁脚边的日记本,黎茉勤也才知道,宁沁当年竟是已经答应了嫁给许昭的,她应是已经想了起来,才会有那么大的冲击和反应。黎茉勤总觉得,清醒过来 的宁沁,或许也是更宁愿看到许昭的,也因此,她本意只是想让许昭出面请他舅舅过来帮宁沁再好好诊治诊治,许昭却这么一生不吭这么赶了过来时,她心里也是有 些欢喜的。

许昭有些等不及,在床前坐下,看了看依然昏迷不醒的宁沁,有些担心:“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能醒过来的话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但担心颅内有积血什么的,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她的头以前受过伤还没好完全,我实在放心不下。”黎茉勤担心得都快哭了,“你舅舅在不在这边,你能不能让他帮忙给好好再检查检查。”

“伯母你先别急,我打个电话问问。”许昭软声安抚,掏出手机给舅舅打电话。

黎茉勤手机也在这时响起,宁峻打过来的。

他有个重要会议,刚开完会,手机刚开机便看到了家里打过来的电话,好几个,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赶紧打电话过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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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止从许昭那儿离开后又试着去宁沁平时可能去的几个地方找了下,没找着人,心里越发慌得不行。

宁沁的手机甚至已经关了机,不知道是没电了还是她关了机,秦止没办法知道,只知道给她的电话她一个没接也一个没回,信息也一条没回。

徐盈电话也打了过来,朵朵这么晚还没等到他和宁沁回去,大概心里不安了,一直哭,怎么劝也劝不住,她也不懂得该怎么哄了,让秦止先回去看看。

秦止担心着朵朵,不得不先回了家。

朵朵哭得梨花带雨的,一抽一抽的好不伤心,嗓子都哭哑了,看到秦止回来人就先扑了过来,抱着他的大腿不肯放。

徐盈看着心疼:“她说你和沁沁都不回来了,一直哭一直哭,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哄了。”

说着往他身后看了眼,担心地皱了皱眉:“还没找到人吗?”

秦止点了点头,抿着唇角没应,只是半蹲下¥身,抱着朵朵,无声安抚。

徐盈也不知道个什么情况了,心里担心,面上却不得不佯装轻松:“也许去朋友那儿了吧,说不定明天就去公司了。”

秦止唇角动了动:“或许吧。”

心里却是没底,隐约能明白当年宁沁四处联系不上他时的那种心情,就是电话一直打得通,短信也发得出去,偏偏就不回你,到最后干脆关了机,再也没去理会你,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完全不知情,让人忍不住又慌又乱又急又气,所有的思绪都被胡思乱想给占据着。

光是一个晚上他几乎被折磨得要疯掉,更何况当年的宁沁是整整一年。

秦止一晚上没能睡,几乎是捏着手机一直睁眼到天明,手机快没电时就赶紧冲,不敢让手机有一时半会儿的关机可能。

他在回来之前就报了警,既怕接到警方的电话,又盼着警方能确切告知宁沁的下落,一颗心就这么被反复煎熬了一晚上。

朵朵也睡不好,一直抱着他的大腿不敢松手,秦止稍微挪动了下朵朵马上被吓醒过来,就连他去个洗手间也得贴身跟着,天快亮时才模模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朵朵一睁开眼就一骨碌翻坐了起来,抓着秦止的手臂:“爸爸,妈妈回来了吗?”

“妈妈去了大外婆家,要晚上才能回来。”秦止哑声应着,抱着她亲了亲,软声安抚,带她去洗漱吃早餐。

大概因为秦止昨晚的反应不太对劲,朵朵不太信得过秦止,吃过早餐后说什么也不肯去学校,非要跟着秦止。

“要是我放学后你们又不来接我了怎么办?”

当朵朵紧紧攥着他的西装衣角泫然欲泣地说出这句话时,秦止怎么也没办法再坚持把她独自一人扔在幼儿园里,带着她去了公司。

人刚到公司秦止便迫不及待地先去了宁沁办公室,没看到人。

“宁沁还没来吗?”面对下属,秦止嗓音还算冷静。

姚建反倒有些奇怪地看了秦止一眼,宁沁不是向来都和秦止一块上下班的吗,他怎么来这里问起人来了。

这话姚建没敢明着问,只是恭敬地回他:“还没来。”

秦止敛下眼睑,点了点头,带着朵朵往电梯走,先回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