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叶然笑着。

amy一眼就看到她身后的时轶,眨眨眼,“你的新男朋友?”

叶然一愣,“是我朋友。amy,有没有看到一双小白鞋?”

“小白鞋?没见到。”amy想了想。

那可能真的丢了,或者是爸妈离开时顺便给扔了。

“可能是丢了吧。”她的语气里莫名地有几分失落,“我先去收拾东西,今晚回青城。”

“这么匆忙?”

“该回去了,有机会来青城。对了,你等一下——”叶然回房拿了一份礼物。

amy道谢后突然想到,“前几天,有个男人来找你,他说是你男朋友。”

叶然身子一僵,脸色微微恍惚了一下,“他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他一个人去你房间,当时看他的脸色好像很悲伤。”

叶然轻轻吁了一口气,“我知道了,谢谢你。”

她回头,对着时轶无奈一笑。鞋子的事不言而喻,肯定是傅延北拿走了。

叶然再检查了一下,发现连发卡都不在了。她咬咬牙,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送出的东西还能要回去吗?

出发去机场前,桑珊过来送她。

“哎,你还是决定回去了。”桑珊一脸不舍,“有时间我会去看你的。”

叶然弯着嘴角,“怕是下一次见你,你都要带着个洋娃娃了。”

“哈哈,我努力。”桑珊摸摸肚子,“那个,你那两幅作品我都放到拍卖行寄卖了,有消息我再联系你。”

“好啊。”

“我怕你舍不得。”

叶然扯着笑,“舍不得也要放下。”她望着远方,“都过去了。”重逢后没有婚纱,她何必留着呢。

桑珊看了眼远处的时轶,“然然,我觉得最适合你的人一直都在你的身边。时轶多好啊,打着灯笼找不到的。”

叶然睨了她一眼,“又在胡说了。我和他是朋友。”

“人家可不想和你做朋友。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看开就好。”

“再见。”

他们都知道,这一次离别再见不知道在猴年马月呢。人生总在一次又一次的离别中,度过我们的余生。

来来往往人不同。

傅延北比叶然早两天回的宁城。回去之后,他就去找了许镇。他气呼呼地揪着许镇的衣领,“你也都知道,是不是?”

咨询室的人吓了一跳,“老师——”

许镇摆摆手,脸色淡然,“没事,你们去忙吧。”

傅延北双眸殷红,恨不得杀了他。

许镇勾勾嘴角,“想起来了?”

傅延北紧紧抿着唇角,手慢慢松开,一把推开他。

许镇跌坐在椅子上,他毫不在意,直视着他。

“帮我恢复以前的记忆。”傅延北转过身,冷冷地开口,脸色绷得紧紧的。

许镇拧着眉,“如果我可以,四年之前就帮你了。”当初傅家人不知道没有想过帮他恢复记忆。许镇不是没有试过。

傅延北剑眉一拧,“你以前给我吃的什么药?”

“对你的身体没有坏处。”许镇理了理衣领,云淡风轻道。

傅延北嗤笑,显然不相信。他双手撑在桌子上,“你以前说,我这种情况,有可能一辈子都不能恢复记忆,是真的?”

许镇凝思了一下,重重地回道,“是的。”他没有骗他。

傅延北眸色幽深,眼底藏着失落,“我会试试的。”

许镇叹息一声,“你已经知道以前的事了,而且,你现在也已经爱上她了。能不能找回记忆又有什么区别呢。”

“你不明白。”傅延北丢了这一句便离开了。

许镇拉下窗帘,一个人坐了很久很久,他才拿起手机,打通了苏韶言的号码。

“韶言,刚刚延北来找过我。”他的声音有些压抑。“没有,他没有想起来。”

苏韶言声音苍白无力。傅延北把叶然忘了四年,她做了这么多,可还是无法让他爱上她。“我知道了。许镇,谢谢你。”

许镇惨淡地动动嘴角,“我只能做到这里了。你——早点放手吧。”

“放手?呵呵——”苏韶言轻轻一笑,“许镇,你没有爱过,不知道爱上一个人的感觉。它会让人上瘾。”

许镇的声音空荡荡的,“韶言,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爱过?”他顿了顿,收起了情绪,“好了,我还有课先挂了。”

傅延北回了茂苑,他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回来了。阿姨一周来打扫几次,家里很干净,只是一进来,就感觉到冷清。

门口还摆着两双拖鞋,他的,还有她的。

上一次,阿姨还问过他,鞋子要不要丢了?

当时他是怎么说的。

“留下吧,不占地方。”

其实,他一直没有正视过自己的心。他对叶然的感情,其实一切都没有变。因为潜在的感情,那些熟悉的感觉一直牵动着他。

我回家了,可是,你却离开了。

他从盒子了拿出了那双小白子,小心翼翼地摆在鞋柜上,好像她还住在这里一样。

傅延北盯着鞋子看了很久,眼睛都发酸了。

傅延北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神色憔悴,整个人都是无力的。

晚上,周斯南过来。两人已经好些日子没见了。

失恋的两个人,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咎由自取。

周斯南望着他,扯了扯嘴角,“呦,去非洲啦。”

傅延北摸了一下下巴,新冒出来的胡渣有点扎手,加上几天几夜没有合眼,双眼都陷进去,看着确实沧桑。“你都知道了。”他的语气淡淡的,平铺直叙。

“知道,早知道了。”周斯南叹了一口气,“你也别想那么多,好事多磨。”

“都磨得分手了。”

“再追回来不就是了。你当初怎么追她的,重新来一次。”

“你以为还是四年?”他嗤笑,抬手揉了揉酸涩的眉心,眉宇间透着些许沮丧。

周斯南扬起嘴角,“有个消息,要不要听?”

傅延北无精打采地没有反应。

周斯南轻轻喉咙,“时轶和她回国了。”

傅延北眼前瞬间一亮,声音隐隐激动,“什么时候?回宁城?”

“今晚到北京,从北京转机回青城。”

傅延北转念一想,“时安告诉你的吧。”

周斯南摸摸鼻子没说话。“问他们清楚做什么。你赶紧把你家叶然追回来就行了。”半晌,他又开口,“延北,抱歉。叶然回来的时候,有些事我没有告诉你。当初我以为你会慢慢找回记忆的,如果早点告诉你,或许你们之间也不会弄成这样了。”作为兄弟,他确实不该。

傅延北轻扯了一下嘴角,喉间一阵苦涩,“我明白。”他的妈妈一定给所有人都施加了压力。

“那个我问你,女人怀孕几个月肚子上会留下妊娠纹?”这几天,他一直在想一些事。

他们分手四年,小笙刚刚四岁,这一切会不会太巧了。

这些日子,他都魔怔了,总在幻想着一些事。小笙那么亲近他,而他对小笙从一开始就有种特别的感情,总觉得不是巧合。

傅延北的嘴角慢慢翘起来,这是他多日以来,第一次露出笑容。

周斯南看到他嘴角的笑容,“你还是先冷静一下吧。不是我给你泼冷水,小笙怎么可能是你的女儿?她是叶然的妹妹,要是女儿,他们家不是乱辈分了。”

傅延北似乎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他又想到了叶然在伦敦留下的那个孩子,心头钻心的疼。他的十指慢慢收紧,“不是也没关系,以后我们再生。”

就叫傅叶莱。

再次归来。

重新再来。

第五十四章

转眼到了七月份的尾巴,这段时间日子过的云霄飞车一样。

傅延北花了两天时间将这段时间积压的工作处理完,随后去了傅延林那里。

傅氏大厦29楼,大家今天的心情非常好。办公室的每一个都收到了傅大少从伦敦带回来的,口红香水,一看就知道是总裁夫人买的。

大家心照不宣,难道大少今天的容光焕发呢,原来是和夫人出去二人游了。

傅延北过来时,助理引着他去了傅延林的办公室,“小傅总,请——您先坐一会儿,傅总还在开会。”

“你去忙吧。”傅延北看着这间办公室,自然父亲和母亲离婚后,他很少过来了。

办公室的格局都变了。

傅延北站在书柜前,傅延林大学读的法律专业,书柜上摆了很多法律相关的书籍。当年,傅延林在b大读书,认识了在外交学院的明桦。

书柜上摆着一张他们的合照,这照片像是抓拍的,明桦的眼睛都没有看着镜头。而傅延林的眼睛却落在她的侧脸上。

傅延北勾了勾嘴角,谁说大哥不爱大嫂呢。

书柜上层最右端,一个书雕作品,让他的目光瞬间黏住了。一室寂静无声。傅延北喉咙酸涩,书雕用着玻璃罩罩着。

葱郁的大树下,女孩背着单肩包,男孩推着单车站在女孩的身边,双眸望着女孩。细细一看,会发现,女孩神似叶然,男孩则神似傅延北。

傅延北抿着嘴角,双手紧紧地握紧,内心一片焦灼。

办公室的门打开来,傅延林从外走进来,“来了啊。”他把手中的资料放到桌上,扯了扯领带。

傅延北咽了咽喉咙,转身回头,“大哥,这是然然的?”

傅延林默了一下,“恩。”他走过去,抬手拿开了玻璃罩。

傅延北小心翼翼地拿下书雕,双手微微轻颤。

傅延林叹息道,“当年拍下它时,我就想什么时候能交给你,还好,等得不久。”

傅延北痴痴地看着书雕,叶然到底以什么样的心情刻下这部作品的呢。初恋——他是她的初恋,却把她弄丢了。她当时一定很难过吧。“大哥,谢谢你。”傅延北从心里感激他。

傅延林扯了笑,“真谢我,年底我准备休假,到时候过来帮我吧。”

傅延北摸了摸鼻子,双眸清亮,“大概我还得把然然追回来呢。”表示没时间,没心情。

“我得哄我老婆呢。”傅延林反驳道。

“那要不让大伯来主持工作。”

“我也这么想的。”

傅延北默了一下,“大哥,我要去一趟青城。”

傅延林拍拍他的肩头,“去吧。和她好好谈谈。”

虽然现在情况不乐观,可是他得努力啊。傅延北笑容落寞,他现在满心的歉疚,已经没脸见叶然了。

傅延林沉吟道,“和二婶好好谈谈,她无论做了什么都是希望你好,站在她的立场,她也不希望找一个伤害过她儿子的儿媳妇。”

这一刻,两兄弟好像又回到了很多年前。

傅延北落落一笑,“我明白。”他的母亲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如果可以他希望她能重新开始生活。

叶然回到青城之后,每一天都过得悠闲自在。她和小笙都住在何成言那儿,祖孙两代人每天都过得充实快乐。

时轶在青城待了两天。叶然充当向导,带着他去了青城必玩的景点。

上午,叶然带着他去了八大关,虽然是夏季,今天依旧不少来拍婚纱照的新人。

青城的建筑很多都是欧式风格,而且采用了很多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