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旗涛面对她的举动颇感无奈,他搓了搓下巴,悠悠看向陆檬:“喂,我是你丈夫,再说通俗点,我就是那个合理合法的,光明正大的,随时可以与你制造下一代的男人。”

陆檬又抓起沐浴乳,正色道:“你愿意找不合法的我肯定不拦着你,我就是那个期盼第三者登堂入室,甚至还为第三者沏茶倒水并与之询寒问暖的好妻子。”

“……”贺旗涛抹了下鼻子,哑然失笑:“你好歹也算是已婚妇女了,别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行吗?”

陆檬嗤之以鼻,眼皮一低惊见他松垮的裤腰越来越往下。于是,陆檬先抛出手中的洗发香波:“我就是孩子怎么了?我要不是孩子你敢这么欺负我么?你看看自己有多猥琐!”

“猥?……”贺旗涛不明所以,只得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嗨,他还以为多大点事儿呢,不就是没拉上文明扣么,又不是没穿裤衩。

陆檬见他非但没有整理好的意思,反而抽出皮带,她不由得向后退步:“你,你别过来……”说着,她又把家庭装沐浴乳砍向贺旗涛。

贺旗涛抬手挡开,跨出一大步来到陆檬身前,紧接着,他托起陆檬的腰部,顺手把她拎到盥洗台上,继而跻身在她两腿之间。

陆檬已感到双腿被他捏得隐隐作痛,她的背部紧贴在镜面前,她一早便预感贺旗涛的性格喜怒无常,但是经过几次“交锋”之后,他一直处于以和为贵的态度,所以陆檬初步断定他只是眼神凶狠了点,其实本人也没那么暴躁。可是她现在又莫名的感到恐慌,生怕再多说一个字勾起他的坏脾气。

贺旗涛见她终于不闹腾了,刚打算跟她聊聊,看到镜子的自己发型有点乱,他抬起手准备捋两下,陆檬则误以为他要打人,本能地捂住面颊。

“……”

贺旗涛的手臂定在半空,特无奈地问:“嘛呢你,不会以为我要打你吧?”

陆檬分开手指缝瞄去,又看到他胸前的大刀疤,不禁打了个冷颤。

她垂下手臂的同时又环住身体,虽然心里乱糟糟,但是表面上保持镇定地说:“只要你打我一下,我就,我就告诉婆婆。”

贺旗涛呵呵一笑:“没出息男人才打会女人。你还是想点其他理由吧,比如你可以告诉你婆婆,你这当儿媳妇的仅因为亲丈夫在你面前换衣服,你便指控她儿子猥琐下流。”

“……”陆檬轻咳一声,再次注意到彼此的姿势。他的胯骨卡在她的两腿之间,并且他的一只手依旧压在她的大腿上……“你不是想谈谈吗,去卧室谈好了。”

“哦,我现在不想谈了,想办点猥琐的事帮你丰富状告材料。”贺旗涛边捋顺头发边搭话。

陆檬心中一惊,迅速抓起牙刷防卫,又手忙脚乱翻转牙刷尾端指向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你说我父亲把我托付给你的是吧?你也答应我爸爸会照顾我对不对?”

贺旗涛的目光聚焦在正对嘴唇的牙刷上,故作惊诧地说:“哟!你又化身娱乐小报记者了?”

“是、还是否。说。”

“是。”

“好,我现在非常不愿意与你发生肢体上的接触,你是不是应该尊重我的决定?”

“嗯,我向来很尊重女性,但是你指的接触是?……”贺旗涛偷摸戳了她胳膊一下。

陆檬嫌弃地甩了甩,怒道:“你少装傻,当然是那,那件事!”

贺旗涛撇开头,抿唇笑了笑。陆檬紧咬着唇,等他回答。

片刻后

“关于这方面的问题吧……我可真答应不了。我反而觉得吧,只有让你过了这件事,你才愿意面对目前的身份……”说着,他抬起双手,自行解开陆檬领口上方的第一个扣子,陆檬怔了怔,顿时抬手抵挡,原本当做武器的牙刷也掉在地上。

贺旗涛噙着笑意,双手一捞探入她的背部,他的手指修长且粗砺,陆檬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掌心布满茧子。磨蹭得她的皮肤微疼。

陆檬用尽全力打他,可是他的肌肉像石头一样硬,她的挣扎依旧是毫无杀伤力。

第五章

倏地,陆檬的脊背撞上镜面,她正前方进三厘米的距离正是贺旗涛的嘴唇。

陆檬的行动已被他牢牢控制,显然,她无处可躲了。

“唔……”

贺旗涛压上她柔软的唇瓣,在她反射性地呼喊的时候,舌尖趁虚而入。

陆檬愣怔了至少两秒,紧接着用舌尖向外顶——请注意,这是一个错误的示范,导致单方强吻顺理成章扭转为纠缠不清的舌吻。

至于正确的方法,应采取闭合牙齿的方案。当然,要在确保人身安全的情况下才可实施。

“嘶……还带咬人的呢?……”

贺旗涛的声音已带出那么一点沙哑,他的双手还停留在陆檬的背部,因身体之间的挤压,眼皮一低,刚巧看到她衬衫里的内容。

陆檬的眼眶里滚着泪花,吓得喉咙哽咽。然而,泪水并没有唤醒贺旗涛的同情心,他不但不知悔改,甚至还在“帮”她脱衬衫。

浅粉色的可爱型内衣落入贺旗涛的眼底,伴随她的挣扎而起伏着。贺旗涛不得不……深呼吸尽量保持镇定。

一串泪滴顺着陆檬的脸颊流淌过锁骨,又滑到贺旗涛的唇边,带着一股苦涩的味道。

贺旗涛舔了舔嘴唇,悠悠抬起眼皮,发现她已是满脸泪痕。凌乱的发丝遮在她苍白的小脸上,仿佛一朵遭受蹂躏的小花。

他怔了怔,笨拙地帮她拭着泪:“别哭,你别哭啊……”

陆檬见他终于舍得松开双手,急忙拉紧衬衫,用膝盖推拒他的身体,可是贺旗涛就是赖在她身旁不挪窝,竟然还伸出一手再次搂住她的腰。

“有你这样给人家当丈夫的吗?!这是流氓,流氓!”陆檬气得小脸涨红,如果告他婚内强.奸有用的话,她也不必这么苦恼了。

贺旗涛刚要说点什么,敲门声响起。

“涛子,扫卫生的大婶给我们放进来了,他们还没到,我先在客厅等你了啊。”赵宁说着走出卧室。他是贺旗涛的警校同学,现任刑警队队长。

“来了。”贺旗涛边回话边扯过毛巾堵在陆檬的面颊上,随后将她抱下盥洗台,

“得了得了,别哭了啊,下次换个地方。”说完,他若无其事地走出洗手间,又翻手拉上门。从内心到外在,丝毫不觉内疚。

“弟媳妇也在呢?”赵宁燃起一根烟,刚才似乎听到女人的声音。

“屋里,这就出来。”贺旗涛已换好短裤,一边系腰带一边走出。

赵宁挑了挑眉:“呵,那么大的床都装不下你俩了?……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啊?”

“没错,你丫就会耽误我们夫妻俩的好事儿。”贺旗涛将一罐饮料丢给他,反正他又不是偷情,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哎哟喂,小别胜新婚,得,我错了,请客赔罪。”赵宁知道贺旗涛与陆檬属于“包办”婚姻,感情谈不上,但是白白送来一个漂亮媳妇没有不收的道理。

忽然,赵宁笑容一僵,着急忙慌掏出手机查找电话本,“啊!我差点把正事儿给忘了!”

“一惊一乍嘛呢你?”贺旗涛伸了伸懒腰,又看向卧室内,陆檬还在厕所里待着呢。

“就那什么,我刚才在你们楼下碰见刘爽了,他说先去超市买水果!重点是,我终于想起他带的女朋友是谁了!”

“谁啊?不会是你抓过的三陪吧?”贺旗涛不正经地问。

“你丫还有心情扯淡呢?!是齐思思!”

贺旗涛回忆片刻……咕噜……一大口水吞进喉咙,紧接着,他制止赵宁拨电话:“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人家都到楼底下了你不让人家上来不合适。何况刘爽不是不知道我跟齐思思谈过朋友,既然刘爽不觉得别扭咱们都别提了。”

——赵宁、贺旗涛、刘爽三人是同学兼好朋友。

如果说高中时期的爱情叫纯真,那么大学时期的爱情只能叫发春。尤其是在男多女少的警校里,一颗颗蠢蠢欲动的猥琐心以及一双双没出息的眼睛永远盯在女学生的三围上。

就是上大学那会儿,三人闲来无事跑到电影学院门口泡小姑娘。他们锁定的第一个目标就是齐思思,规矩照旧,手心手背分出顺序。于是,贺旗涛侥幸胜出,并且一出马给齐思思拿下了。而赵宁和刘爽只能干瞪眼流哈喇子。

不过这一说已经是五、六年前的往事了。那是大家都还年轻又好玩,也不懂什么爱不爱情的,就知道身旁带着个水灵的女朋友特有面儿。贺旗涛当然也不例外,但是不知他是学不会哄女朋友开心还是根本不上心,总之不到半年,两人的感情越来越淡。因此,在没正式提出分手的情况下,也不联系了。不过贺旗涛后来听说,齐思思在与自己交往期间已经跟另一男生眉来眼去了,他懒得求证,反正都散伙了。

“我倒是无所谓,就是怕齐思思说话没个把门的,惹到你刚娶进门的小媳妇。”赵宁想了想也对,他慢悠悠合起手机。虽然他没与陆檬正式交谈过,但是陆檬给人留下的第一印象则是带着那么一点小傲慢。

这时,陆檬走出洗手间,头发已经梳理整齐,但是眼圈依稀红肿。

“没事,我媳妇就怕我不找小三,是吧媳妇。”贺旗涛笑了笑。

陆檬不予理会,这个家她真待不下去了,还是想办法赶紧脱身吧。

“弟妹,好久不见。咱们在婚礼上见过。”赵宁主动打招呼。

陆檬除了没忘记新郎是谁,根本不记得婚礼上的来宾。她礼貌性地点头,随后关起卧室门。

“别在意,她不是冲你。”贺旗涛怕赵宁多想,随口补了一句。

赵宁不以为然一笑:“不碍事,咱俩谁跟谁啊,你媳妇如果客客套套我反而不自在了。”

“她就是叫她爸给惯的,从小没受过气没挨过揍,出门有人接送,花钱大手大脚。她爸突然过世,她肯定没有心理准备,话说也挺可怜的。”贺旗涛冲天花板吐了个烟圈。

赵宁斜眼看着他,噗嗤一笑:“要说你脸皮厚到摸不着边际呢,你要真可怜人家你就别强占人家姑娘便宜啊。”

“嗯?不亏是刑警出身,怎么看出来的?”贺旗涛故作深沉地问。

“从你媳妇的表情上,她刚哭过又愤恨地瞪了你一眼,显然是你小子欺负人家了呗。”

贺旗涛懒洋洋地耸肩:“那怎么能叫欺负呢?我只是在表达一种我对她的喜爱之情。”

赵宁捶了他胸口一拳,两人相视一笑,没再说什么。

电话门铃响起

赵宁为避免贺旗涛与齐思思面对面产生尴尬,所以他快一步接起电话,大声提醒了刘爽一句:贺旗涛的老婆在家呢,叫刘爽买点零食带上来。

“我说你累不累啊,那会儿谁换男女朋友不跟流水账似的?齐思思肯定也没当回事儿。”贺旗涛觉得赵宁有点小题大做了。

赵宁但笑不语,其实齐思思曾经私底下找过他几次,说是现在的男朋友对她不好,她还是喜欢贺旗涛,希望赵宁能帮忙从中再撮合撮合。但是贺旗涛那会儿已交上了新女友,赵宁旁敲侧击问过贺旗涛对齐思思的态度,贺旗涛则回答,不提这人都忘了。

赵宁但愿自己是多想了,可是齐思思为什么跟刘爽好上了?……赵宁这心里总有点不踏实。

不一会儿,刘爽与齐思思手拉手走进新居。刘爽也不是外人,所以领着齐思思一同坐在贺旗涛对面。

“涛子,这是我女朋友齐思思,不用我多介绍了吧。”刘爽难为情地抓抓头发。

贺旗涛见刘爽眼珠子发亮,就知道这哥们又陷入爱河了。话说刘爽是他们三个中最痴情的一颗小种子。不过说来奇怪,刘爽脾气好人缘好,对女朋友更是好上加好,却总被女人甩。

齐思思大方地伸出手,笑着说:“贺旗涛,好久不见。这一晃你都结婚了,恭喜恭喜。”

“谢谢。也祝你和刘爽顺利发展。”贺旗涛从容地回握手礼。岁月褪去齐思思身上的稚气,如今活脱脱就是一个性感美女。

“你老婆呢?没在屋?”齐思思将一盒精装小点心放在茶几上。东张西望。

“在呢,她有点不舒服。对了,你要喝什么让刘爽给你倒。”贺旗涛没多想便说出口。三人行必有倒霉蛋,刘爽就是在三人中经常跑腿洗衣叠被的那一位。当然,这并不代表他们三人的友谊不够深厚。

齐思思摇摇头,随手拿起一本杂志翻阅。

这边,赵宁把刘爽提溜到厨房,问他怎么跟齐思思好上了。刘爽实话实说,三天前,他与齐思思在路上巧遇,两人一起吃了顿饭,饭桌上聊得挺投机,都是快奔三的人了,就那么好上了呗。赵宁又追问刘爽在不在意贺旗涛与齐思思的过去,千万别因为齐思思伤了哥们之间的和气。刘爽则坦言,当初他就喜欢齐思思,如果不是贺旗涛捷足先登,他早就追了。现在得偿所愿,他高兴还来不及呢。何况刘爽太了解贺旗涛的个性,女人向来不是他生活的重心。

这一说开,赵宁总算踏实了,随后像平常那样,又开始使唤刘爽削苹果切西瓜。

这时,卧室内传来的一声乱响,引起几人的注意。

贺旗涛示意所有人该干嘛干嘛,他自行走向卧室。一拧门把手,发现门还上了锁。

“媳妇,开门。”

……

陆檬坐在地上揉了揉后腰,她发现衣柜顶上卷着一副书法作品,所以登高爬梯看了看,竟然发现出自年轻书法家“黑弦”之手。之所以她知道这位书法家,正因为她的卧室里挂着一幅黑弦的书法作品。父亲曾经提过:黑弦是中国书法家协会的后起之秀,擅长草书与楷书,笔势雄健洒脱,备受书法大家赞赏。如今,黑弦的作品价值节节飙升。

陆檬不懂书法,但是父亲赞不绝口的作品一定价值不菲,她只是没料到贺旗涛也有黑弦的作品,不过却像废纸一样卷在衣柜顶上。她光顾着看毛笔字,却忘了自己还站在高处,于是人仰马翻,同时将书法作品扯成两半。

“媳妇,你没事吧?说话啊。”贺旗涛在门外催促道。

“啊……我没事,你忙你的吧。”陆檬知道自己犯了错,急忙将破损的书法作品揉成团,扔进垃圾桶。

清理完“作案现场”,陆檬吐了口气,如果贺旗涛问起,就说不知道。

 

第六章

贺旗涛没再追问,返回人堆里继续侃大山。

原本哥几个计划打麻将,但是另一个哥们临时有事。所以在三缺一的情况下,齐思思愿意给他们当牌搭子。

……

但是几轮下来,齐思思不知是手气好还是常打牌,连连坐庄。

“哟呵,打得不错嘛。”贺旗涛说。

“你们男人喜欢做大牌,我可不管,能吃就吃能碰就碰……东风。”齐思思出牌的手指与贺旗涛正在摸牌的手指撞在一起。

看似挺平常无奇的举动,齐思思却如避嫌般急忙抽离。引起赵宁的注意,而刘爽那傻小子什么都没看,还跟你搓大牌呢。

贺旗涛注意到赵宁的视线,顺手抓起烟盒,刚要点燃,齐思思则抽走他叼在嘴角的香烟。

“少抽点,不想要孩子?你媳妇是管不了你还是根本不管你?”说着,她先将香烟丢进烟灰缸里,又看向悬挂在客厅的结婚照:“嗯,也难怪,小家碧玉型的。”

贺旗涛但笑不语,下意识瞄向刘爽,而刘爽对于他们的交谈内容看似毫无兴趣。

赵宁接过话:“我记得是你是电影学院毕业的吧?这么漂亮怎么没当演员?”

“我一直都不太喜欢抛头露面的工作,现在在某影视公司做策划。”齐思思笑着回。

赵宁也笑了笑,也许是当刑警当久了疑心病重,反正他总感觉齐思思的出现绝非巧合。于是,他顺桌子底下踢了刘爽一脚。

刘爽这才抬起头,多年的好哥们,赵宁一个眼神就知道想表达的意思,明显是在提醒他照顾好新女朋友。

“思思饿吗?想吃什么我给你买去。”

“一会儿一块出去吃吧……”齐思思搔了搔刘爽的下巴,又转向贺旗涛的方向,俏皮地眨眨眼:“叫你老婆一起去,放心,我不会乱说话。”

贺旗涛扯起嘴角一笑。显然齐思思这几年历经不少男人的“调教”。知道男人好面子,不管是婉言谢绝还是说出正当理由,都是所谓心虚的表现。

贺旗涛也从桌子底下踹了刘爽一脚,带谁来不好把齐思思带来?带来你又管不住自己的女人。纯属缺心少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