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站起来,他准备告辞了,他说:“如果你问我,那么我的回答和之前一样。我不会让你担任霍格沃兹的教职,如果校长同意了,我将尽力阻止他。”

他说完就走了,没有再等一分钟。

汤姆僵硬的站在客厅里,十年后他再次被邓布利多打败了,他不明白,他有了一个麻瓜妻子,一个混血儿子,这还不能取信他吗?

他紧紧握着魔杖,愤怒令他快要失去理智了。如果一个家庭不能令他相信,那么他会证明他的能力,他会成为一个伟大的人,到了那时,霍格沃兹将无法再拒绝他!

葆丝没有听到第二声门响,可是她知道汤姆也离开了。她的双脚冰冷,全身僵硬。她从窗前离开,坐到书桌前。

——她需要做点什么了。

第 28 章

葆丝看起来仍和以前一样,只是夜晚时常常整夜不睡,坐在瑞德的床前看着他。

那天之后汤姆——或者她应该称呼他的另一个名字,他再也没有出现过。葆丝神经质的一连几天把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打扫的干干净净,凡是他用过的盘子茶杯,坐过的椅子,沙发垫,抱枕,等等,都扔了,烧了。地板刷了一遍又一遍,地毯送给了邻居。

她拼命的洗澡,床单、枕头、衣服,所有他躺过用过的东西全都扔了。

瑞德看着母亲做这些事,从来不开口。

以前她会逗他说爸爸的事,问他想不想爸爸,记不记得爸爸,可是她现在却恨不得把关于汤姆的事从他的脑子里全都挖出去。

她想过带着瑞德逃走,甚至跟神父打听去外国的船票,她认真的计算过路程,从哪里走,坐哪一列火车,在什么地方登船。她的钱够用多久,他们要去哪里,她能找什么样的工作,等等。

可是她很快想起那次她带瑞德到伦敦去,他后来追上去的事。

——她不知道是她或是在瑞德身上,或者他们两人身上都有。那些巫师的肮脏的小把戏,小咒语。

他可以找到他们。如果他们逃走,他立刻就会追上来,到那时她根本无法保护瑞德。她也没办法解释为什么要逃走。

她收起了汤姆送给瑞德的挂坠盒,想扔掉,可是又不敢。她换了很多地方藏它,阁楼上,或者埋到花坛里,最后她把它放到了床底下的旧鞋盒里。

她要怎么办?

她努力回忆关于那本书的事。哈!原来她不是个活的人,原来她真的死了!甚至这一切都是假的!只是一本书!一本童话故事!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葆丝笑不出来。

她看到站在门边的瑞德,他还那么小,那么懂事。就算这段时间她都快疯了,他却从来没有哭闹。她走过去把他抱到怀里,就算是为了他,她也不能就这么放弃。

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她能记起的地方不多。她记得这是一个开始跟《灰姑娘》很像的小男孩的故事,他在亲戚家里受苦,他住在碗橱里,穿着旧衣服,每天都要不停的干活。然后就像《亚瑟王传》一样,有一天,一位巫师告诉他,是他把他送到这里来的,为了让他在安全的地方长大,因为他的父母都被人杀害了,他身负伟大的使命,打败一个魔王,把巫师和世界从邪恶中拯救出来。然后这个小男孩在一所魔法学校里结识了两个朋友,一个活泼的男孩和一个认真的女孩,他们三人经过了很多事后打败了魔王,从此以后所有人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然后那位去接小男孩的巫师,像《亚瑟王传》里的梅林大魔法师一样的人就是那天来参加瑞德生日晚宴的老巫师,邓布利多。

——她现在想起来这个人是谁了,魔法学校的校长。

那个大魔王就是汤姆——当然,他现在还没当上魔王。

而小英雄还没出生,说不定连他的父母都还没出生呢。

葆丝现在巴不得那个小英雄赶快出生,立刻就能长大,时间像飞一样跳到大魔王被打倒的时候。

那她就不用害怕了。

现在……谁能帮助她?

去找那位魔法学校的校长吗?葆丝不知道这样做能有多少用,去请求他把他们母子藏起来?可是从那天晚上看起来,汤姆现在还没变坏,邓布利多还把他当成他的学生。他可能不会相信她的话,认为汤姆要伤害他们母子。

——或者她可以把汤姆未来会做什么事告诉他?伪装成预言?

不,她记得这个故事里有个预言师,是个很不起眼的女教授。而且巫师似乎有很多方法可以让人说实话,有种药或咒语。

她不能冒险。这样做漏洞太多,她没把握能瞒过所有的巫师。而且那样她也不能保护瑞德,只要想到那个老巫师是怎么对那个小英雄的,她不能不考虑他会不会也这样对瑞德。

——身负使命或成为英雄?

不,她不会让人替瑞德选择道路。等他长大以后,由他自己来选择自己想走的路。而且她也不想让人带着偏见看他。汤姆是他的父亲,可汤姆做的事跟他无关,也不代表他日后会变成跟他父亲一样的人。

如果她带着瑞德去见那些巫师,告诉他们汤姆会做的事,那么那些人可能会帮助他们,也会教导瑞德——用防备的手段。他们可能会时时不忘告诫他,他的父亲曾经做过些什么,要他记得不要跟他的父亲走上一样的道路。如果他做错事,就算是再怎么小的事在那些人眼中也会变大。

——她不能这样做。

一年过去了,汤姆就像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回来过。

她忍不住想,或许他再也不会回来了?或许他抛弃他们了?那可真是太好了!或许他觉得他们没有价值了,对,就是这样。她是个巫师眼中的‘麻瓜’,瑞德是个混血儿,说不定他嫌弃他们了。

她一面忐忑不安,一面这样期待着。

瑞德四岁时,她发现他跟汤姆小时候一样,会跟蛇玩。她想起来那个魔王会说蛇语,她还记得小时候汤姆用蛇缠死了一只兔子,当时她根本没有想到那是因为他会跟蛇说话——是啊,谁会这么想?

——现在瑞德像他父亲小时候一样。

看着他无师自通的把玩着一条蛇,那条小蛇像是他手中的玩具,顺从的盘在他的手臂上。就像当时的汤姆。

葆丝知道自己一定要做点什么。

她向神父借了一台打字机,写了几个童话小故事,其中就有《哈利·波特》。她把它写成了一个几千字的小故事,配上几页图,写的是一个小男孩从小没有父母,受苦受罪,有一天他发现他有一个仇人,然后努力学习魔法剑术,终于在朋友的帮助下打败魔鬼的故事。

这个故事很简单,也很平常,就跟很多的冒险魔法故事一样,一点也不起眼。

——然后她在后面用中文把‘故事’重新写了一遍。

她把这些小故事交给神父,神父说她写得很好。教会没有足够的钱给所有的教会学校或孤儿院买书,她写的这些他可以想办法做成简单的故事书,放在教堂里供村里的孩子们看。

葆丝热情的表示愿意帮忙,然后她拿着印好的几本书回家。

她把她的一些旧衣服和这些书寄回伦敦,送给苏珊当礼物。她了解苏珊,只要是送到她手里的东西,再破再旧她都不会丢。哪怕这些书她看都不会看。

——她想起了自己毫无道理的失忆。

碰巧她知道巫师有个可以让人失忆的咒语,而就是在那之后,她遇上了汤姆。他那么热情的把她从伦敦带走,又跟她结婚,千方百计的把她留在这里……

想到这里,葆丝有些迟疑了。如果他真是那个魔王,他为什么会跟她结婚?甚至还生下瑞德?

——‘你怎么可能会怀孕?!’

在汤姆发现她怀孕的那天,他是那么的惊讶。

所以,他其实是不打算让她怀孕的。

想通这件事后,葆丝既后悔又愧疚的看着瑞德。如果早知道,她是不会生下瑞德的。她不会让他有这样的一个父亲。

——她当初为什么那么轻易的就跟他结婚了呢?她应该再多想想的!

可能对汤姆来说,跟她结婚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因为她根本不重要。她看着跟蛇玩的瑞德,他对汤姆来说才是重要的。

——或许她应该带着瑞德去找那个巫师校长?

可是她又担心如果汤姆早就把他们忘了,她这样做反而适得其反。

一天天过去,她越来越觉得汤姆已经把他们忘到脑后了,只在偶尔的深夜里会被恶梦惊醒,梦里汤姆来抢走了瑞德。

在漆黑的深夜里,他夹裹着狂风和暴雨撞破大门冲进来,把瑞德抢走了。

每到这时葆丝都会满身大汗的从梦里醒来,然后一整夜不睡的坐在瑞德的床边看着他。

——她到底要怎么样才能保护他?

葆丝无助的趴在他的床边,痛哭起来。

瑞德五岁半时,汤姆已经有三年没有来了。葆丝认为时机已经成熟了,他应该已经把他们忘了。

她从神父那里得到了一份工作,她愿意到教会开办的学校里去工作,任何工作都可以,她可以不要钱,只是希望神父给让瑞德在教会学校里上学。

神父给了她一封推荐信,她拿着这封推荐信去买了火车票。她想的很好,先假装带瑞德去上学——如果汤姆追过来,她至少也有话说。

如果他们从这里离开到了学校汤姆还没有追过来的话,她在那里再想办法通过教会买船票,带着瑞德逃到外国去。她决定带着瑞德躲到香港去,那里有外国人,她和瑞德在那里不会很显眼,她又会中文,融入那里的生活和找工作都不是难事。

她收拾好了行李,没有告诉任何人她要走,就连神父她也是说明年再走。她想悄悄离开。

瑞德已经是个懂事的孩子了,不像小时候那样抱起来就能走。这些年他虽然没有问过汤姆的事,没有问过为什么父亲不回来了,可是葆丝收拾行李的时候他一直站在门边看着。

她知道她应该跟他解释,瑞德不是那些很容易就能哄住的孩子,她必须要告诉他一部分的真相。

她找了个机会,抱着他说:“瑞德,妈妈带你去上学好吗?”

“上学?”他问。

“对。”她想了想,微笑着说:“就是有很多的小朋友会跟你一起玩的地方。”这里他没有同龄的朋友,平常只是跟家里的狗和猫,还有他的蛇一起玩。

“你们可以天天做游戏,好吗?”

他点了点头,跳下她的膝盖跑出去跟他的蛇一起玩了。

她松了一口气,只要先说服他不要吵闹就行。其他的她不会告诉他。

一切都准备好了,火车票也买回来了。很多的东西她都不要了,只简单收拾了两人的一些衣服,整理出了两个小行李箱。她借回来了一架马车,到时她赶着车带着瑞德,趁着天还没亮的时候走,谁都不会知道。等她走了,可能要好几天村里的人才会发现。

钱和车票都放在裙子的暗袋里,紧紧缝在里面,外面根本看不出来。

——没有问题。

她告诉自己。然后决定最后一天晚上好好吃一顿,她做了一顿大餐,然后到外面去找瑞德。

可是瑞德不见了。

她沿着村里唯一的一条路来回找了五六趟,不得不承认瑞德真的不见了!

村里人都说没有看见瑞德。

葆丝疯了。

她跑回家,拿了钥匙和零钱什么都不管就要去邮局发电报,她没有办法了!她必须立刻找到汤姆,或者那个巫师校长,或者任何人!

然后她看到汤姆就坐在餐厅里,面前的餐桌上摆着她做的丰盛的晚餐。

“汤姆!”她扑过去抓着他大喊,“瑞德!瑞德不见了!他丢了!我找不到他!你去找,你去,他不见了!不知道谁把他带走了!”

在她见到他的一瞬间就哭了,在这一刻她一点也不在乎他是什么大魔王,她甚至庆幸他是一个强大的巫师,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如果瑞德有什么不测,他一定能救他!

他抱住她,很长时间没说话,然后他开口道:“葆丝,你不用担心,瑞德是我让人带走的,是我的朋友带他出去玩了。”

他抓着她的胳膊让她坐下,看着那一桌子菜说:“他今天晚上不回来了,我们吃吧。这都是你做的?”

在听到是他带走了瑞德后,葆丝眨眼间就镇定下来了,冷静的开始思考。她坐了下来,擦了擦泪,微微抱怨的说:“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吓死我了!”

她惊讶的发现自己能很轻松的笑起来,就像瑞德真的是让父亲的朋友带走出去玩了一样。

“是的,汤有点冷了,我去热热。”她端着汤锅回到厨房。

汤姆问她:“你打算出门吗?”

她知道这是因为他看到了放在地上的行李箱。她端着热好的汤回来,非常自然的一边给他盛汤一边说:“对,我打算带瑞德去伦敦,上教会学校。”

她坐下,给他切了两片面包,盛菜,说:“他已经快六岁了,我想现在开始准备正好。我找神父要了一封推荐信,我会跟他一起去,就在学校里陪着他。这边的房子先放着,我不打算租出去,假期时我再带着瑞德回来。”

她说的就好像她正是这样打算的一样。她注意没有跟他的眼神相对超过太长时间,可是她也不会不去看他的眼睛,那样反而会让他生疑。

“嗯。”他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吃完了饭,她去烧水让他洗澡,然后她在卧室里铺床。等他洗完澡出来,她就像任何一个很久没见到丈夫的妻子一样靠在他的怀里,一切顺理成章。

她舒展身体,几乎是热情的跟他纠缠在一起,直到两人都大汗淋漓。他们躺在一张床上,她靠在他的怀里,仿佛昏昏欲睡。

他说:“瑞德不上麻瓜的学校,他会上巫师的学校。你不用着急。”

“是吗?”她打了个哈欠,“好吧。”她说,就像已经累极了,没有精神再说话了一样。

他还在说:“……还有很长时间,你先睡吧。”

她闭上眼睛,眼角余光看到他伸手去拿摆在床头的魔杖。

——不要发抖。

她全身放松,就像她什么也没发现,正安心的准备入睡。

脑海中炸开一片刺目的白光,她……

一个星期后的伦敦教会医院里收治了一位病人,她全身没有任何证明身份的证件,她甚至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说不清。

第 29 章

修女玛丽亚姑姑是教会医院的一位主管,今天她有一件为难的事不知怎么办才好。

早上天还没亮的时候,有人在教会医院的大门口发现了一个晕倒的女人,就把她送了进来。

这个女人没有受伤,看着也不像生病。她身上的衣服很整洁,虽然不像什么有钱人,可也不是乞丐。

她大约二十几岁,褐色卷发,白皮肤,应该就是英国人。她左手戴着一枚普普通通的戒指,应该已经结婚了。

不管怎么看,她都跟大街上所有的每天要发愁晚餐应该吃什么的家庭主妇没什么两样。至于为什么她会天不亮就晕倒在教会医院的门口就不得而知了,可是玛丽亚修女并不关心。等她醒了以后,就可以让她回去了。

可是这个女人醒了以后却不肯走,说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似乎想留在教会医院,这下她可不知道怎么办了。

站在旁边来教会医院帮忙的汉德太太可是生气了,她像一颗圆滚滚的炮弹一样冲过来,挤开旁边的人对修女说:“玛丽亚姑姑,你可不能相信她的话!像她这样的人我见多了!她就是个骗子!”

她短粗的手指正指着坐在床上刚刚醒来的梁珊,就算被人说是骗子,她看起来像是一点都不在乎。

有什么办法呢?她醒来就发现自己——穿越了。

很可笑,好吧,或许没那么可笑。可是仍然很令人难以置信。梁珊是个正常人,她没有那么多不着边际的幻想,天天想着能够摔一跤跑到另一个世界变成公主。所以发生这样的事让她觉得十分意外。但既然发生了,她也不会抱怨,而是想尽快为自己找一个安身之所。

从她醒来后发现自己在医院——多好合适的地方,还是教会医院,那可是出了名的慈善机构。

在她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能干什么,连晚上住在哪里都成问题的时候,留在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她不反驳汉德太太的话,因为她说的至少有一半是对的。另外一半就是她并没有说谎,她是真的不知道这个身体的名字。如果不是说不清这个身体叫什么名字,而玛丽亚修女看着似乎已经在怀疑她,怕他们叫警察,她也不会说出失忆这种漏洞百出的谎言。

——现在就算这个身体的家人找来,有医院的证言相信他们也不会怀疑她。

修女玛丽亚认为汉德太太说的有道理,因为在梁珊还没醒过来之前,教会医院的医生已经给她做了检查,等她醒来之后又做了一次检查,结论就是她完全是一个健康的人,她的裙子上甚至连一点灰尘都没沾上。而这个健康的女人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晕倒在医院门口——谁知道是真是假呢?醒来还不肯找家人来接她。

所以,她可能真的是个骗子。就像汉德太太说的那样,只是想骗钱。

玛丽亚修女想了想,对梁珊说:“如果你愿意,可以在这里吃过早餐再走。”除了可以请她吃顿饭,医院不会再给她别的东西了。

梁珊顺从的先跟着汉德太太去填肚子了,先吃饱再说。

汉德太太很不情愿的把她领到餐厅,给她拿来了热汤和面包,没好气的说:“吃完这些就赶紧走吧!别想再占更多的便宜了!哼!”

梁珊微笑着向她道谢,安静的吃完了以后拿着盘子去找汉德太太,说想当面向玛丽亚修女道谢之后再离开。

听到她肯走,汉德太太显得客气了点,指点了她怎么找修女玛丽亚。

在修女的办公室里,梁珊表达了想留下来工作的愿望。她说她确实想不起来自己是谁了,也找不到家,所以想在这里等家人来找她。她说她可以不要工钱,只要能够让她住在这里,每天有饭吃就行。她会努力工作的。

不费什么力气她就说服了玛丽亚修女,顺便也在修女的办公桌上看到了一份旧报纸,上面写着:1955年8月24日。

很好,她的爹妈现在一个一岁,一个还没出生。这更坚定了她留在教会医院的信念。

等到午餐时,汉德太太再次在餐厅见到梁珊,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就算得知她现在已经成了医院的一名工人后仍然对她没有好脸色。不过梁珊没时间理她,在玛丽亚修女愿意收留她之后,她给自己起了一个新名字:安。

——总比‘梁珊’更显得入境随俗。

凌晨一点,她终于做完了一天的工作,虽然累得浑身酸痛可是还不能休息,她必须从自己的随身衣物中找到更多的关于这个身体的信息。

目前她只知道了两件事:一,这个身体应该是伦敦本地人,因为她现在能说一口地道的伦敦味英语。

果然穿越了就变成天才了吗?

二,这个身体应该是个穷苦人家的孩子。

梁珊本来还是很期待这个身体是不是能有一个不平凡的身世,可是在她看到自己那双关节粗大的手之后就打消了这份不切实际的幻想。这个身体应该从小干粗活,不然手指关节不会这么粗,手上的皮肤也不会这么糟糕。梁珊摸着这双老了十岁的手泪流满面。

但奇怪的是她的裙子却是好料子的,这个一看就知道,跟教会医院里那些被捐来的衣服比,她身上穿的可以说是相当不错的。

除了款式有些旧以外,裁剪也十分合身,这表示其实这个身体过得还不错吗?不知道她的家人现在有没有发现人失踪了,如果他们找来,她能瞒得过他们吗?

接着她就发现了暗袋。胸口、腋下、腰,还有衬裙和衬裤,一共有十个暗袋,里面装着三万七千多英镑。

还有两张上个星期的火车票。

梁珊摸着那崭新的巨款,再看看那两张过期的火车票,脑袋里冒出一个猜测:

私奔。

是的,事情可能是这样的。这么多钱当然不会是这个身体自己的钱,这个身体看起来就是个穷人,所以应该是偷的。偷了钱自然要逃走,三万多英镑,足够任何人过上好日子了。再看那两张过期的火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