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轻的女人,带着钱和两张车票,除了私奔,还有别的可能吗?

梁珊看着手上的戒指,一颗心在狂风暴雨中煎熬。

一个可能出身不太好的年轻的女人,攀上了某一位富人结了婚,可是却又偷偷找了个情人,在私情的诱惑下偷了丈夫的钱准备私奔。

——她好像已经看到了一个戴了绿帽子的有钱老男人正在愤怒的狂叫。

而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教会医院?应该是跟私奔的对象发生了矛盾,原因就是她随身携带的巨款。那个情人见财起意,图谋不轨,于是惨剧发生……

她就在此时上了这个可怜女人的身。

梁珊为这个身体可悲的命运叹了两口气,仍旧把钱全都装回暗袋中再仔细缝好。她暂时还是要留在这里的,不管怎么说这笔巨款极有可能来路不正,外面说不定正有人在找这笔钱,她躲在这里才安全。

——因为她可不想把这笔钱还回去呢。

梁珊在教会医院干得还不错,她发现自己这个身体应该十分擅长干活,因为她居然能一口气扛两袋土豆进厨房,还能一个人提起装满二十人份汤的汤锅。她能很熟练的削土豆,知道怎么洗盘子才省水又省力,她能把桌布铺得又快又好。

医院里的人都很喜欢她,不管是病人还是医生,比起那些粗鲁的嬷嬷,她总是面带微笑,说话轻声细语,对待人总是特别的有耐心。

这样的人谁不喜欢呢?

不过梁珊觉得这都是留在这个身体上的以前的主人的记忆,因为她可没这么能干。有时她会对着镜子猜,一个这么擅长干活,笑起来就像饭店服务员一样的女人是干什么的呢?女仆吗?

——所以她偷的不是丈夫的钱,而是主人的钱?她也不是跟情人私奔,而是跟丈夫偷跑吗?

从私奔变成雌雄大盗并没有让梁珊心情变好,她只希望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警察最好赶紧把她的丈夫抓捕归案,并且立刻扔进监狱这辈子都别放出来,那她就安全了。

梁珊最喜欢到儿童病房去,非常意外,她发现自己居然十分喜欢孩子,不管是哭闹的小孩子还是不肯吃饭的小孩子,在她眼中都那么的可爱。她喜欢在那里干活,就算是让她天天洗孩子们弄脏的被子床单她都不觉得累。似乎只要看到他们可爱的小脸,疲惫就从她的身上飞走了。

她几乎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儿童病房陪小孩子,慢慢的不管是医院的修女和医生还是其他人,都认为她就应该在那里工作。

有一些小孩子生了重病,可是他们的父母因为没有钱就把他们留在了医院。有一些就被送到了孤儿院,有一些还留在这里,可是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送走,所以有的特别乖巧,最怕大人生气,有的却拼命吵闹。

不管是什么样的小孩子,梁珊都能用无比的耐心来哄他们。有时她会忍不住想,要是可能,她会把这些小孩子都带回家,让他们都成为她的孩子。这种冲动太可怕了,她不知道自己竟然是这么博爱的人。她以前不是这样。

有一个可怕的猜测总是在她的脑海里浮浮沉沉,她克制着自己不去深思。

——说不定,说不定这个身体有孩子。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再也藏不住了。。

她不停的想,那会是个男孩还是女孩?她喜欢女孩,可是男孩也不错。还不知道是不是有这么个人在,她就在脑海中描绘在餐桌前喂他吃饭,在午后的阳光下陪他玩耍,在夜晚哄他入睡,为他将小衣服在太阳下晒得松软舒适,为他读书,教他识字。

越想越高兴,就好像已经有这么个孩子在她面前了一样。

她看着眼前的病童,看着这个猜那个孩子是不是和他一样高?像他一样调皮?看那个猜那个孩子是不是也不爱吃鸡蛋?不爱喝牛奶?就觉得眼前每一个孩子都像那个想像中的孩子,每一个又都不是,就连晚上在梦里,她也不停的想着那个连长什么模样都还不知道的孩子,觉得一颗心都要化在他身上似的。

——母爱泛滥。

她幸福的给自己这种奇怪的行为下定论,渐渐的她开始相信自己有这么一个孩子,是的,她有,可他在哪里呢?

她在教会医院已经有三个月了,如果真有这么一个孩子,她也已经离开他三个月了。他会想她吗?他现在怎么样?过得好吗?谁照顾他?

这些念头层出不穷的冒出来,日夜折磨着她。

她到报社登了一则小广告,特地照了张小照片一起放上去,为了让照片能够更大更显眼,剩下的地方挤得只够留下教会医院的地址和电话。

她希望能有人来找她,现在她已经不在乎那钱是不是来路不正和她会不会因为惹上麻烦了,她只想快点回家,如果有那个孩子的话,她想见到他。

报纸登了两个月,毫无消息。

她慢慢冷静了点。她告诉自己这件事情不能着急,而且还不知道有没有那么一个孩子在呢,不是吗?

可是就算是这样,在圣诞节来临的时候,她仍然到商店里为那个不知道是不是存在的孩子买了一份圣诞礼物。这份礼物不能送出去,她把它放在了床头,每天都看着它,想像着那个孩子收到它时高兴的样子。

圣诞节前,教会医院收到了一批捐赠的礼物,包括一些旧衣服和旧书,其中有一些是其他地区的教会送来的。

儿童病房不能回家过节的孩子们很高兴,梁珊和修女教他们自制礼物,然后交换,可是这样当然不能跟从外面送来的礼物相比。他们想要的就是外面世界的关心,那代表着他们还没有被人遗忘。

那些旧书虽然都很旧了,可是孩子们仍然爱不释手。怕他们把这难得的书弄坏了,毕竟本来就是旧书,已经不结实了,修女和梁珊把书收了起来,由她们把里面的故事念给他们听。

在梁珊看来那里面的童话书都太简单了,每到这时大家都会坐在一起,不管是四五岁还是七八岁,哪怕是十三四的大孩子都听得津津有味。

每一个故事都会读上十几遍,大家还听不烦,一再的吵着让梁珊念给他们听。结果她几乎把儿童病房里所有的童话书都看遍了,有一些都会背了。这时她惊讶的发现其中有一些故事书可能是从中国翻译过来的,后面居然有中文。

——这不可能吧?这不像中国的故事。

梁珊奇怪的翻了翻,有公主有骑士有毒龙,这是很正宗的西方童话,如果是东方童话,那就应该是神仙啊猴子啊玉帝啊人参娃娃嘛。

那么是翻译到中国去的?

她把这个问题丢到一遍,不管怎么说,能看到中文还是很高兴的,哪怕是幼稚的童话。所以她就把书带回房间去了,准备在睡觉前拿来翻翻。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这个开场白还挺有趣的。梁珊觉得有意思了,不过现在中国已经开始流行简体字了吗?可能流行了吧?

‘它发生在我的身旁,我将它写下来,希望有一天能有人看到它。’

梁珊认真看下去。

‘故事的开头是缘于另一个故事,是由J·K·罗琳所写的童话《哈利·波特》开始的。’

梁珊从床上坐了起来,她重新读了一遍,没错,她没看错。

‘这就是那个童话中的世界。’

——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心狂跳起来。

‘我的故事是从那个被小英雄哈利·波特打倒的魔王开始的,在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小孩子呢。’

这个故事很简单,只有短短两三页。梁珊看到最后,不得不承认这可能是一篇自传。有一个穿越的前辈在她前面也穿到了这个世界——她刚刚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刚刚因魔法而起的兴奋在想到自己的年龄后消失了,她已经太老了,不可能再冒充小孩子去霍格沃兹上学了。

如果故事中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个穿越的前辈跟伏地魔相爱了还结婚了还生了个孩子,那么他们现在是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吗?

梁珊打了个寒战,这种想法太可怕了。或者应该说这个前辈太厉害了,她可真不敢想像跟伏地魔相爱结婚。这个‘葆丝’真是太有勇气了。

不过‘葆丝’是指什么?中文的音译不知道是对照的哪个词,或许是某个词的变形?

结果梁珊当天晚上的梦里就不停的在想这个‘葆丝’是怎么拼的,满天的‘葆丝’飞来飞去。

第二天,修女玛丽亚姑姑让梁珊和汉德太太一起到教堂去一趟,教会医院里那些不回家过圣诞节的人在圣诞节之前都要上教堂,他们要跟教堂约好时间,商量好准备多少凳子和食物。

汉德太太跟教堂的神父很熟悉,而那个神父在看到梁珊后似乎闪了一下神。

——莫非神父认识这个身体?

梁珊决定一会儿找机会跟神父聊一聊。

“葆丝!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个人在背后粗鲁的叫她,而她正为那个熟悉的名字愣了一下。

——葆丝?

一个粗暴的妇人上前使劲从背后拉了她一下,恶声恶气的说:“葆丝,你现在享福了,就想装不认识我们这种下等人了吗?”

梁珊全身僵硬,看着那个粗眉吊眼,穿着鲜艳的紫红色裙子的中年妇人说:“……你在叫我?”

——所以她是‘葆丝’?!那个跟伏地魔结婚的女人?!。

第30章

索菲亚已经快四十岁了,以往来找她的那些老主顾都不来了,她的那间小旅馆也不开了,屋里的姑娘们几乎都走光了。她现在也只是吃老本而已,时常到她的侄女家去要点钱,她的侄女不爱见她,总是一见她来就说要出门。

上个月苏珊死在了家里,过了两天才让人发现,医生说她是冻死的,她的床边都是空酒瓶。

苏珊没有钱,她还欠着酒馆的酒钱呢,也没有亲戚给她出钱办丧事。索菲亚记得她以前养过一个女孩,可是那女孩跑出去给别人当女仆了,前几年还记得寄钱回来给苏珊,后来就没有消息了。

索菲亚还记得那个女孩叫葆丝,看眼睛就知道是个机灵鬼。当初苏珊想让那女孩到她的小旅馆里去工作,要是那个女孩真的去了,苏珊也不至于连喝酒的钱都没有。

她不喜欢那个叫葆丝的女孩。在她的旅馆里住的姑娘们那么多,个个都很开心的赚钱。她觉得自己办了一件好事,她让那些穷人家的姑娘们都有了份赚钱的工作,这有什么不好的呢?

那个女孩头一回见到她就连笑也不会笑一下,她对她那么好,每次去看苏珊都会记得给她带两块糖,她却一点也不感激她。

当苏珊跟她说那女孩想去当女仆时,她就警告过她:“你不能让她去。苏珊,我可知道这些小姑娘在想什么,她们可不会记得你的恩情,她转脸就会把你给忘了的!”

当时她一边摆弄着她新帽子上的羽毛一边说:“到我的旅馆里工作有什么不好呢?所有的客人都很慷慨,他们会大方的给姑娘们买酒,请她们吃好吃的,给她们零花钱让她们去买喜欢的口红和帽子。”她说服苏珊,“她还小,还不懂事,再大一点她就会明白这样对她是最好的。能轻松的赚钱有什么不好呢?”

最后那个女孩果然一去不回了,除了每年会寄些钱回来,每到这时苏珊都会到酒馆里痛快的喝酒,还会请她喝酒,钱总是花得很快。那间饭店的厨房也把苏珊辞退了,因为她总是偷东西出去换酒喝。等到女孩不再寄钱回来后,苏珊只好把家里的东西拿出去换酒喝。她的旅馆也开不下去的时候,两人常常在一起互相抱怨这该死的天气,该死的房东,该死的酒馆老板。

苏珊常常骂不再寄钱回来的葆丝,索菲亚也说如果那个女孩当初是到她的旅馆里去工作,那至少现在还有她可以去工作赚钱。

现在苏珊死了,连块墓碑都买不起。可她却在神父那里看到了当初去做女仆的葆丝,她看起来就像个体面人,把苏珊给忘得干干净净。

——她可真是太过分了!

索菲亚毫不客气的上前叫住她,在她看来,她应该照顾苏珊,毕竟当初是她养大了她,最后还送她去当女仆,她现在能过得这么好都是托了苏珊的福。

她要求她为苏珊买墓碑、办丧事。

“除了你,还有谁能为她这么做呢?”她用肩巾擦了擦眼角。

梁珊不是很相信这个浓妆艳抹的粗俗女人说的话,她答应先跟她去苏珊的家里看一看。汉德太太抓着她不让她去,在她看来索菲亚就是个骗子。

“你可不能相信她的话!像她这样的人我见多了!她就是想骗你的钱!”汉德太太瞪着索菲亚。

“你这简直就是最恶毒的污蔑!!”索菲亚立刻不低头擦泪了,反正她的脸上一滴泪也没有。她对着汉德太太尖声道:“我可是个好人!上帝作证!”

“哈哈!”汉德太太毫不畏惧,叉腰挺胸的挤过去道:“别想骗过我!看看你的样子我就知道你是干什么的!像你这种女人怎么敢进教堂?你应该下地狱!魔鬼撒旦才是你的伙伴!”

两个女人的声音都不低,教堂里正是挤满了想在圣诞节前来教堂的人,几乎所有人都盯着这边,看起了热闹。神父在前面正被人围着,不停的伸长脖子往这边看,一脸焦急。

在这里吵起来实在太难看了。

梁珊站得离她们远了点,装作与她们不认识。

索菲亚的脸涨得通红,气得就像一只青蛙鼓了起来,前后左右看过来的视线让她格外不舒服,她不由得伸手摸摸自己涂着鲜艳的口红的嘴巴和大红色胭脂的脸,她的裙子也是旧的,穿在身上早就不合身了,所有的地方都紧绷绷的,让她看起来像一只大号的香肠。她痉挛的手紧紧抓着自己的帽子,上面的羽毛都快掉光了。

汉德太太很得意,对面这个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任何时候都不会有人看得起她们这样的人。她更加高声的说:“别想在汉德太太的面前骗人!别想看着安年轻就哄骗她的钱!你一定是听说了她记不起来以前的事才想过来骗她的吧?就算是没有眼睛的瞎子也能看出安跟你不是一样的人!”

被点名的梁珊下意识的站得更直了,低垂着脸,两只手规矩的交握在身前,安静的站在一旁。

教堂里的人视线从她身上扫过再去看索菲亚,所有人都发出了然的叹息。

——的确是这样,她们两个完全不同,就像狗和驴。

“太太们,太太们。”神父终于挤过来了,他满头大汗的说:“请到别处去吧,这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他亲自把她们三个送出了教堂,对于教会医院的人来教堂的事满口答应,商量好了就是星期天,他会为孩子们准备足够的蜡烛。

办完了正事,梁珊对汉德太太说要跟索菲亚去苏珊的家里看一看。

“如果是真的呢?我不想放弃任何的希望,或许这就是上帝给我的指示。”梁珊虔诚的说。

汉德太太直摇头,她觉得根本不用相信索菲亚的话:“好吧,安,如果你一定要去的话,那么记住一件事,就是别给她钱!哪怕是一便士也不能给她!不然她会像吸血鬼一样缠着你的!”

梁珊感谢汉德太太对她的关心,然后就跟着索菲亚走了。刚才她一直就站在不远处等着她们说完话,梁珊很清楚索菲亚是为了向她要钱,只怕汉德太太一走她就会开口了。

——她担心她说的都是真的。

索菲亚带她去苏珊的家,一路上不停的向她抱怨,说她忘恩负义。

“是我照顾的苏珊!你可是要报答我的!”她毫不客气的命令着。

梁珊笑着说:“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你知道,我生了病,什么都不记得了。”

“哼!”索菲亚不相信的看着她,说:“你只是在骗人!”可是她也没有再说下去,可能是怕惹恼了梁珊就没钱拿了吧?

苏珊的家在一条阴暗的小巷子里,房间很小,里面乱七八糟的。所有的家具都不见了,除了一张破床,上面甚至连枕头都没有。地上都是垃圾,空酒瓶满地都是。

索菲亚去邻居家借了盏灯,借着昏暗的灯光,梁珊把这里翻了个遍,可惜的是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也没找着。

她多少有些失望,本来以为至少会找到一张照片什么的。

索菲亚一直跟在她后面期待的盯着她,看她这就要走立刻嚷道:“等等!你……”

梁珊回头,她比划着说:“你、你就这么走了?!你不能这么做!”她冲过来想拉住她。

梁珊说:“你想做什么?想让我叫警察吗?”她微笑着掸了掸手上的灰说,“如果你想这么做,好吧,我一点也不在乎。”

从刚才在教堂的事就可以看出来,如果警察来了会相信谁的话。是她?还是索菲亚?恐怕那很明显,她是个身家清白的人,甚至还在教会医院工作,再说在教堂的时候就有不少人看到索菲亚拉住她不放,有那么多的证人呢。

索菲亚立刻不敢碰她了,可是她也不能就这么放她走!她需要钱!她绞着手说:“你不能走!我说的都是真的!”

梁珊冷笑,左右看了看这破屋子,说:“那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呢?就凭这空屋子?”

索菲亚张口结舌,她停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什么似的说:“我的家里还有一些苏珊送给我的东西,你到我家来,我给你看看,到那时你就会相信我的话了。”

哼,苏珊送她的?恐怕是她趁人不注意带走的吧?

梁珊跟她约定了时间,她暗示道如果是真的,她会好好感谢索菲亚的。

回到教会医院后,汉德太太兴奋的问她怎么样,连修女玛丽亚姑姑都关心的靠了过来。

梁珊遗憾的说什么有价值的都没找到,苏珊已经去世了,她现在住的地方的邻居都不认识她。

汉德太太马上说:“就跟我说的一样!那人就是个骗子!安,你不能相信她!她就是想骗你的钱!”

修女玛丽亚安慰她:“别着急,安,上帝会保佑你的,你的亲人一定还在找你。”

梁珊表示下个星期日还想再去找索菲亚:“她说,她有一些苏珊的遗物,或许能从里面找到能证明我的身份的东西。”

汉德太太大声的叹气,说:“安,你这个可怜的小东西!你被她骗了!”

到了下个星期日,她向修女玛丽亚请了假后就到索菲亚家里去了,她果然拿出了一些衣物,说这都是她寄给苏珊的,还有一些书。

梁珊把衣服拿起来比在身上,确实很合身,她看得出来这些衣服都是手工缝制的,可能都是出自同一个裁缝的手,跟她身上的那件衣服一模一样。她又看了看那些寄回来的书,里面就有那本故事书,她拿过来翻了翻后面的中文故事,跟教会医院的那本是完全一样的。

她的心里已经确定了,可是却表现得不屑一顾,说:“这又怎么样呢?这些衣服街上很多人都有,这些书也没什么出奇的地方,你怎么能说这些东西是我寄回来的呢?我看你就是一个骗子!”

她站起来假装要走,索菲亚急得拉住她,又去柜子里翻出了一个皱巴巴的信封说:“这是你当时给苏珊寄钱时写的,这你总该承认了吧?”她把那个信封拍在桌子上。

梁珊拿起来看,一眼就看出上面的字迹是自己的,她写字有一个习惯,最后一笔总爱带个小尾巴,卷一个小圈,不管是写中文还是写英文都是。

“小汉格顿?”上面的地址是小汉格顿,她好奇的念了出来。

“对,你在那里当女仆。”索菲亚马上说,说当初苏珊和她费尽千辛万苦托人给她找了这份女仆的工作,然后她就跟着她的女主人去了小汉格顿。她撇着嘴说:“我告诉苏珊你不会再回来了,可怜她到最后都还记着你。”说着又假模假式的擦眼泪。

梁珊问出了那个女主人的名字,决定要去查一下。都怪那个中文的故事写得太模糊,有很多事都看不出来。

‘我在皇宫的厨房里当厨娘,他是花匠收养的孤儿,每天午后我们都在厨房后面的大树下见面,我会带给他一小块面包,他会让他的宠物给我带上一枝玫瑰花。’

要不是开头写出了伏地魔和哈利·波特,她可真看不出来这写的是谁。

——这简直就像一个真正的童话,谁看到也不会怀疑的。

她给了索菲亚几块钱,虽然她不停的吵嚷想要更多。她也给苏珊买了墓碑,给她办了丧事。托了修女玛丽亚的福,这件事还省了不少钱。

梁珊说:“虽然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这件事看起来像是真的。”

修女安慰她说她还是可以继续留在教会医院:“既然你的家人已经不在了,可是这里还是你的家。”

汉德太太认为梁珊太轻易就相信了索菲亚的话:“这怎么可能呢?怎么看安你也不像是她们那样的人!”

她去警察局给苏珊办丧事的时候顺便查了一下‘葆丝’,那里的老警察还记得苏珊,看来她在这一片很有名。对于当初苏珊养的那个女孩,几个常去酒馆喝酒的老警察也记得,很快认出了梁珊,听说她现在在教会医院工作,看她的目光顿时和善了不少。

“我记得,你以前才那么高就常常去帮苏珊买酒。”一个肚子像南瓜那么大的秃头老警察用手在靠在膝盖的高度比了一下。

葆丝·坡。

这就是这个身体的真名。梁珊知道了以后并没有感到很高兴,她想起了在那个故事中一直是这么形容那个最后嫁给伏地魔的女孩的。

——‘贫穷的女孩’

所有的一切都对上了。

梁珊拖着沉重的脚步向回走,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悲惨的命运。

第 31 章

虽然不愿意相信,可很明显这个身体的原主人的确有一个不平凡的人生。

梁珊不知道接下去她还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