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过来啊,非得我过去请你怎么的?”

商夏不予理会,宗海晨便指挥服务生把她面前的食物全部移到自己身旁的位置上。

“这是什么面,挺好吃的。”

“意大利面,超市卖半成品,你可以买回家自己煮。”宗海晨一手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看她唇边沾满嘴酱汁,抽出纸巾塞进她手里。

“你想把我骗回去给你做饭,我才不上当。”

“你心里阳光一点成吗?你一走就是五年看我饿死了没?”

商夏放下叉子,一字一句地说:“不是我想走,是你叫我滚。如果不是你抢走我的儿子,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

宗海晨脸色一沉,微微挑起眉梢:“听这话茬儿你还觉得委屈了怎么的?我当初三番五次提醒你,骗吃骗喝骗什么都行就是别骗我感情。”

商夏大可告诉他没有,可是他的所作所为让这个真实的答案变得毫无意义。

不回答就是默认?奶奶个腿儿的,宗海晨站起身,将她的餐盘又挪到另一张桌子上:“一边吃去成吗?别影响我相亲。”

商夏什么都没说,慢条斯理地坐回原位。

不大会儿,第二位相亲者粉墨登场。

女人估摸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素颜洁面穿着简约利落,她首先自我介绍:“你好,我叫张芸,是一名教初中语文的老师。”

姑娘长得挺白净,虽是地道的北京人却有着江南女子的柔美,颇有与商夏一争高下的资本。想到这,宗海晨轻咳一声引起商夏的关注,随后主动伸出友谊之手:“你好,宗海晨。高级文物鉴定师。”

张芸羞怯地笑了笑:“母上与宗伯母曾在同一所大学教书,我对宗先生的工作略有耳闻。我教语文,你通读历史,我想我们可以找到共同话题。”

商夏眯眼望向这位侃侃而谈的张小姐,再看频频点头微笑的宗海晨,不由自主将没有卷上面条的叉子放进嘴里,力气还挺大,叉子尖不慎戳到舌头。

“唔……”她捂住嘴,隐隐感到血腥味。

宗海晨听到轻微的动静,平行移动眼珠,继而帮张小姐点了一杯咖啡。

“据母上说,你生有一子,我是否可以冒昧地问一下你与前妻离婚的原因?”张芸察觉宗海晨她所接触过的相亲对象中话最少的一位,除了微笑就是点头,不过好在一表人才。

“不是前妻,我们没领结婚证,至于原因,说出来不怕张小姐笑话,因为长期在外工作,她耐不住寂寞丢下孩子跟人跑了。”

话音刚落,一道犀利的小眼神儿将宗海晨扫荡得体无完肤。

“这样吖,哎,让你一个大男人拉扯孩子怪不容易的,辛苦了。”张芸对这答案非常满意。她取出手机,“我们先互换一下联系方式?”

女方主动提出此类要求代表戏很大,宗海晨按照原本的计划打算讲出另对方打退堂鼓的三点,第一、他每年只能回京一次;第二、他不想再要第二个孩子;第三、孩子必须由女方照顾直至上大学;等他讲完以上三条,这事儿基本就算古德拜了。

然而,不等他犯讨厌,商夏忽然捂着嘴坐到宗海晨的身旁。

宗海晨夸张地向一旁移了移:“你坐错位置了吧?……”

商夏摇摇头,指了指肚子,又做了个干呕的动作,随后大步流星冲进洗手间。

张小姐自然搞不清状况,但对方一个字没说应该是认错人了,所以接着聊他们的,可刚要开口,商夏又跑回来坐到宗海晨身边,指向她摸不到的纸巾,宗海晨抽出一张递给她,她立马捂住嘴,疑似要开口,但依旧是一个字没说再奔向洗手间……

“那位小姐看上去很不舒服,是你的朋友么?”张小姐感到不对劲,看那女人的动作像是怀孕了啊。

“咳……”说不认识迟早会穿帮,说认识吧,死丫头片子各种呕明显他们之间不纯洁啊。

张小姐索性不问了,等待某女第三次返回。

商夏果然回来,毫无诚意地向张小姐点头致歉:“不好意思打搅到两位了,我与他说一句话马上就走,”说着,她拢手贴近宗海晨,用轻微的声音说,“妇科检查约在十点半,如果一切正常今天就可以把孩子……你们继续聊,我去外面等你。”

商夏前脚离开,宗海晨后脚就被破了一脸水。

农妇山泉,有点咸。

无数道幸灾乐祸的目光扫向宗海晨,宗海晨抹了把脸,拜商夏所赐,丢大人了。

赶紧结账开溜,还没走到停车场老妈的电话便追来了,对他一通咆哮。等老妈骂爽了,宗海晨也走到车旁,面无表情地看着商夏。

商夏似笑非笑地问:“哟,什么时候下雨了?”

宗海晨白了她一眼,开门上车,商夏则开了副驾驶的门取回属于她的飞镖袋,随后下了车,站在车窗外向宗海晨挥挥手:“距离交还诚诚的日期还有两天,千万不要以为我在说笑。”

“今天我就把你捆起来看你还怎么折腾!”宗海晨推门下车,商夏见情况不对,撒丫子就跑。可惜步伐没他快,商夏顿感双脚悬空大头朝下,她捶打着宗海晨的后腰拼命挣扎:“你这混蛋居然污蔑我与人私奔?!大混蛋!把孩子还给我!”

“我就是混蛋,你第一天认识我?”宗海晨把她扔进后车座,不等她逃窜,已用中控锁关闭所有出口。

商夏拔出飞镖高扬手臂。

宗海晨一扯领口亮出脖子:“扎,往血管上扎,扎不死我别想走!”

僵持片刻,商夏气馁地摔向后座,趴在椅面上闷不做声。

宗海晨也没急着开车,燃起香烟,透视车窗仰视湛蓝的天,喃喃地说:“你怎么就不懂呢?你越是闹我越不能让你见孩子。他是你儿子没错,但也是我儿子。我错过孩子的降生,错过咿呀学语,错过蹒跚学步,而这些错过本不该错过。”

商夏怔了许久,欠起身,悠悠地环住他的肩膀,似乎从没想过独自抚养孩子会为宗海晨带来新一轮的伤害。

“对不起,可是我太想孩子,哪怕让我看一眼也好。我知道你恨我,对我恨之入骨。很多时候我反而希望你狠狠打我一顿解解气,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心里会好受得多。我恳求你,让我见见诚诚,求求你……”

宗海晨长吁一口气,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还是不明白。

50、你打哪穿越来的?

回到家,宗海晨将商秋刑期六年的原因告诉商夏——烧脸在放风时故意与商秋发生争执大打出手,乱战中,一把磨尖的勺子扎进烧脸的大腿,每个犯人的餐具上都印有编号,经证实为商秋所使用的饭勺,私藏凶器加伤人必会加刑。至于最终为何判六年,据宗海晨了解,同案小黑和烧脸一致认定商秋知晓这批瓷瓶为贼脏,所以导致形势对商秋极为不利。

“哥从不打架,也不会打架,肯定是烧脸与小黑陷害哥。”商夏愤懑不已。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谁知道你哥是真傻还是贪财。”话音未落,一个靠垫飞了过来。

“我从没诋毁过你的家人,”商夏双手环胸依在墙边,“你前两年去监狱看过我大哥?”

宗海晨的思绪顿了顿,含糊其辞地应了声。

商夏见他要走,挡住通往工作室的路:“你找我哥做什么?”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不记得了。”他欲挤过,商夏却双手大展:“之前是我错怪了你,误以为你把对我的仇恨报复在哥身上,对不起。”

宗海晨没有直接接受道歉,悠悠地看向远方:“你要真有诚意就少扯点谎。我现在根本搞不清你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绕过她身旁,拐进洗手间冲澡。

商夏站在门外,其实她也很纠结这问题,如果说不爱宗海晨,那么令她朝思暮想的男人除了他还能有谁,可是一旦提到哥提到孩子,她的情绪又会大失控,所以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证明这份感情没有弄虚作假。

座机电话的铃声令她收回神智,急忙跑过去看来电显示,很遗憾不是宗家父母的电话。

“一个陌生的手机号,我接吗?”

“接吧。”宗海晨有气无力地回。

“你好。”

“好,很好!我找的就是你,你纠缠宗海晨不够还惦记上霍亦仑了?!我从来不说脏话,但我今天忍不住骂你一句,贱人就是不要脸!”田莉莉一把推开争抢手机的霍亦仑,又将他推出门外反锁上门。她在霍亦仑的卧室里看到一袋行李,袋子里放着一本书,扉页上写着一个“夏”字。后经她再三追问,霍亦仑只得告诉她,商夏回来了。

电话那端隐约传来拍门声,商夏平静地说:“不如你先听霍亦仑说完再打来质问我。”

“你以为霍亦仑还会像五年前那样护着你吗?你给我听清楚,他现在是我的未婚夫!你以为宗海晨还会像五年前那样爱你吗?我早就把你做的那些坑蒙拐骗的坏事告诉了他!什么拐卖少女什么无家可归,你不过是想倚上宗家这颗大树做些违法勾当,我本来不想把真相告诉宗家二老,是你逼我的商夏。”

商夏料到田莉莉在她背后没少说三道四,但是没想到她可以武断到这步田地。

“我之所以听你讲完正因为你是宗海晨的好友,不过我为他有你这样的朋友感到悲哀,打着为朋友好的名义肆意往我身上泼脏水,当我被宗海晨赶出家门的那一刻你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吧?我也告诉你,我现在什么负担都没了,既然回来就没打算走。”她一气之下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嗯,就是不想离开他怎么了?!

“呵,我有办法让宗海晨甩你一次就有办法让他甩你第二次、第三次,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问心有愧,不敢说实话!”

田莉莉愤愤地结束通话,商夏则捏着听筒一动不动,实话?实话就是她柴家的秘密,说出来是背弃家族,不说出来会在宗海晨心里打个死结。

“谁来的电话?”

“田莉莉,她与霍亦仑正在交往,听霍亦仑说起我回来了打声招呼。”

“莉莉在和谁交往?”宗海晨怀疑听错了。

“霍亦仑,这几年你们依旧频繁通话是么?”商夏想起考古队员随口提到的他的女性朋友。

“也没频繁,有一阵儿与她们公司有些报道上的联系。”宗海晨发现商夏脸色很差,琢磨过味儿,“霍亦仑追你这事儿地球人都知道,田莉莉对你小心防范也在情理之中,正好,你跟霍亦仑彻底断绝联系完事。”

“你说什么是什么,麻烦你帮我把行李取回来。”商夏忽然感到很累,仿佛伴随这通电话的到来所有的事都会重演,最可怕的是牵扯到孩子,即便宗家长辈念着些旧情,但经田莉莉添油加醋一搅合不知会演变成什么样。

宗海晨一抬眼皮见她摇摇欲坠,三两步跑过去挡在她的身后:“困了?”

“我该怎样做,才能让你相信那些谎言只是为了保守一个无关你我感情的秘密?”商夏抬起眼皮,眼中汪着一片泪。

他很怕她流泪,因为那些眼泪会影响他的判断力。

商夏转过身,环住他的身体:“宗海晨,我恳请,恳求你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卑鄙恶劣,我真的有不能说出口的原因。”

“我不相信这世界上会存在超越真情之上的秘密,何况你所谓的秘密已经让我们从情人变为敌人。我只是想找一个平凡的女人走完一生,没有随时面临突变的勇气,仅此而已。”

他的要求很过分吗?即便逼着自己忘记她一走就是五年渺无音讯这事儿,可明天、后天呢,她是不是又要因为秘密与他划清界限?

“你宁可信田莉莉都不肯信我?”

“她是说过你不少是非,但是她的话对我起不到任何决定性的作用,如果非要给她定义,只能称之为揭开我内心深处隐患的导火索。”宗海晨抬起拇指蹭掉她眼角的泪,“我知道警方抓获的诈骗犯罪团伙以及盗墓案都与你无关,但我一直想不通的是,这些与你无关的事为什么不能直截了当告诉我?不管缺钱还是缺关系我哪一样不能帮你?”

“如果我告诉你,我当初只是不想让你卷进来你会相信吗?”

“不想让我卷进来你就不该找上我,既然找上我就应该让我清楚事件全貌。”

“我在讯息封闭的山村长大,自小便接受自古相传的阶级观念,在没来到北京之前,京城在我眼里就是封建制度下的皇城,故宫博物院在我看来好比内务府,掌管金银贮备贡品的地方。如果有人对你说,你哥被人带进内务府做苦役,你会不会想法设法救他出来?”

商夏沉了口气,又说:“我只身来京寻亲,在城里转悠好几天才打探到故宫博物院的方位就在故宫里面,找是找到了,可是别说进去寻人,就连靠近都要遭到持枪武警的横眉冷对,我唯有另求门路,翻墙、爬树、装病、扒车、围追堵截、甚至硬闯,最终都以失败告终,直到有一天看到你。当你堂而皇之走进去时,警卫的一句话让我重燃希望,他对我说,有本事你去求他,他可是院长的独生子。警卫或许只是戏言,但我不能错过任何机会,在你父母家附近整整等了你一个月,终于把你等来了。我告诉自己,这是唯一的机会,必须出击必中,再之后的事你都知道了。”

“瞧瞧,我当初就说了是你撞我。”宗海晨就像听天书,忍不住伸出一指戳了戳她的额头,“你难道不知道有一种东西叫电话?进不去可以打咨询电话啊。总能找到你要找的人。”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像个乞丐,根本没人愿意真心帮我,而且我也不认有哪位官员愿意理会我这种小老百姓。还有公安局,在我的想象中也与屈打成招的衙门差不多。所以当我听说哥去自首的时候吓得魂儿都没了。你可以说我愚蠢思想守旧,但不能否认一点,我绞尽脑汁进不去的地方你却出入自如,实有云泥之别。”

“行,暂且相信你以上属实,你也成功的赖了我,这时你大可实话实说,你怀疑你哥被相关部门带走了。”

“那我就得推翻人贩子之说,承认之前都是谎言,还要向你说明所谓的人贩子又是些什么人,我当时也确实不知道他们是哪股恶势力,如果我全盘托出,我不敢保证你不会大发雷霆。我不想失去你,也不确定你对我有几分情。一旦你把我赶出去,我和哥都没了活路。我是这样想的,只要得到你父亲的信任,我就可以打探到哥的消息,如果顺利的话,再求你父亲让哥重获自由,只是没想到哥的去向与故宫博物院完全不搭边,而是被烧脸骗去鉴宝、销赃。”一个谎言套着另一个谎言,最终将自己掩埋其中爬都爬不出来。

商夏微微抬起视线,发现宗海晨正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抽着烟,无动于衷。

“这些都是事实。”

“是事实又怎样,原来你出现在火车站不是去找我而是从我发给你的照片中看到了烧脸,当你被烧脸当人质绑走的时候,我有多着急多后怕你知道吗?你一边接受着我的道歉一边策划着营救你哥的计划,三番五次利用我对你的信任兴风作浪。”他悠悠看向她,“你有一句话对自身的行事作风做出了高度概括——出击必中。因此,当我演起那处试探你的戏之后,你知道机会来了,且是唯一的机会,于是无视我会面临的危机,哐当!砸碎了保全我声誉的救命稻草青花茶杯。你确定整件事中最愚蠢的人是你?”

宗海晨向上吐了个烟圈,自嘲一笑。

真精彩,向来以足智多谋自诩的他也有当棋子的一天。果然爱情这破玩意儿可以把智商拉到超乎想象的底端。

“我……”

“行了,所以我一直就说不想听什么狗屁解释!现在你满意了吧,致使我对你仅存的那点儿幻想也没了,”宗海晨目不转睛地怒视她,“像你这么自私的人世间少有,居然让我碰上了。”

他从她身旁走过,带起一阵飒飒冷风。

掏心掏肺换来的不过是狼心狗肺。

商夏木讷地眨着眼,关门声重重地撞入耳孔,震颤了她的心。

柴窑是整个文物界的一大缺憾,迄今为止除了可以在史料中找到只言片语,就连窑口都未发现。柴窑是无数文物学者穷极一生只求有幸目睹便死而无憾的无双至宝。她不可能告诉宗海晨——大哥柴商秋,是先活于世的,唯一掌握柴窑烧造配方的嫡系传人,更不要说在柴窑背后,隐藏着一段流逝在历史长河中的惨剧。这场浩劫险些让柴氏御用烧造一脉遭遇灭顶之灾。

这个秘密不仅关系到哥的命运,还关系到一脉传人的使命,自古至今,柴家女眷谨守的责任便是保护传人,若传人膝下无子,女眷有负责繁衍并培育新一代品德兼修的继承人,按照家族地位来说,女性扮演的正是忠仆的角色。

商夏也不例外,本应与哥过着循规蹈矩的隐居生活,未曾想,在这座繁华的都市中留下毕生难忘的情。

51、祝你幸福

宗海晨离开没多久,可视门铃便响起来,商夏以为他忘了带钥匙,兴冲冲地跑过去接听,迎来的却是田莉莉与霍亦仑。

霍亦仑初次踏入宗海晨的住所,大喇喇地坐在沙发上环视四周。

“宗海晨呢?”田莉莉的语气还算平和。

“他刚出门,你给他打电话。”商夏端上两杯茶。

霍亦仑吹了吹茶叶末,问:“见到孩子了没?”

不等商夏作答,田莉莉猛地看向霍亦仑:“什么孩子?!”

“所以说你就别瞎掺和了成吗?他俩的大胖小子都四岁了。”霍亦仑真不想来,但是田莉莉在离开前怒火冉冉貌似准备打死商夏似的。

田莉莉推开卧室门,没有发现一样儿属于孩子的用品,心里一琢磨,不禁笑了:“喜得贵子这么大的事不是应该宴请宾朋么?怎么宗家长辈与宗海晨都这么低调呢?莫非没打算把你介绍给亲朋好友?”

“你到底想怎样不妨直说。”商夏的耐心也耗得差不多了。

“第一,不许再以各种借口接近我的未婚夫,也就是他,霍亦仑。”田莉莉挽住他的手臂。

“好。”

“第二,如果宗海晨不愿与你领结婚证,请你不要以孩子的名义胁迫婚姻。”

“你管得可真宽,好吧,自当我答应你。”商夏无奈一笑。

“第三,把你当年伤人逃逸的事亲自告诉宗家二老,这不是多管闲事,你要清楚一点,刑事案会直接影响到宗伯父在政界的声誉,明争暗斗如此激烈,不用我多说了吧?”

“好,我会说明原委。”

“第四……”

“行了你,弄得自己跟判官似的干嘛呢?”霍亦仑本来不想参与女性之间的对话,可是田莉莉管得有点出圈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