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她感觉到了一道目光在打量着自己,于是抬头一看,不由得愣了一下,高兴地说:“樊阿姨,真巧,你也住这里啊。”说着,她三下两下蹦到了樊阿姨的面前。

樊阿姨今天穿了一套运动服,拎着一篮水果,身旁跟着一个中年男人,狐疑地瞟了她一眼。樊阿姨笑着说:“怪不得我觉得眼熟,原来是你。”

“樊阿姨,你今天穿成这样,看起来好精神,我都快不认得了。”言小米打量了几眼,乐呵呵地说。

“每天忙工作,那天忽然想起你的话,就试试看运动服,果然很舒服,穿了都不想脱下来了。”樊阿姨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言小米摸了摸胸口,一脸的紧张:“樊阿姨,我今天来见家长呢,我好害怕,要是他们像你一样就好了,又漂亮又温柔。”

樊阿姨愣了一下,重新打量起她来,半晌,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怕什么,现在都和以前不一样了,是婆婆怕媳妇,不是媳妇怵婆婆了。”

“为什么?”言小米惊异起来。

“儿子跟着媳妇走了,不要这个娘了啊。”樊阿姨笑着说。

“怎么可能!樊樊要是这样,我揍扁他!”言小米愤慨地说,不一会儿,又缩了缩脖子,自己笑了起来。

“你常揍他?”樊阿姨看起来有些好奇。

“哪有,我打不过他的,他只要轻轻挠我一下我只好求饶了。”言小米咯咯地笑了。

“他还会来挠你痒痒?平常在家里都一脸拽拽的模样。”樊阿姨看起来有些不可思议。

“他还很小气呢,动不动就一个人生闷气。”言小米的嘴角露出甜蜜的微笑。

“他一个人生闷气?和他爸吵架的时候都能把楼板掀翻了。”樊阿姨喃喃自语地说。

言小米没听清,她打量着樊阿姨身旁的男人,热情地说:“樊阿姨,这是你老公吗?看起来很帅啊,你们一起去锻炼?真恩爱。叔叔你好,叔叔,你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言小米挠了挠头,忽然想到了什么,整个人都呆住了。

“爸,妈,你们怎么出来了?”风榆阳拎着东西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

言小米心里猜测事实变成了真相,她张大嘴巴,一脸的慌张:“樊樊…我…叔叔,阿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樊阿姨顿时乐了:“小米,原来这就叫缘分,看来,命中注定我们是一家人。老风,你说对不对?”

风国华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哼了一声,大步地往家里走去。

这一顿饭,除了风国华,大家都吃得很开心,樊阿姨很喜欢小米,喜欢她那种带着些天真的坦率,那种带着些通透的灵性,更何况,看风榆阳这样子,已经泥足深陷,要是反对的话,说不定连儿子都没了。她向来开明,自然不会这样去干涉儿子的爱情。

吃晚饭,保姆端上来一盆水果,大家一起坐在沙发上边吃边聊,言小米看了看一直沉着脸的风国华,犹豫了片刻,把手里的西瓜递了一块给他,小声说:“叔叔,你刚才都没怎么吃饭,吃块瓜吧。”

风国华有些意外,颇有些僵硬地接了过来,三下五除二吃完了。

言小米很高兴,说:“叔叔,你不喜欢我也别气着自己,要是我啊,一定吃得比谁都欢,气死别人。”

风榆阳“噗”的一声笑了,差点没把嘴里的西瓜喷出来。

言小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对风国华说:“叔叔你不喜欢我什么,我看看我能不能改。”

这下连樊阿姨都有点忍俊不禁了,笑着说:“老风,瞧人家小米多坦诚,你就实话实说了吧。”

风国华向来在官场上打滚,碰到的人说话都绕个弯,话里带话,能让人猜上好几遍,碰到言小米这样一个透明的人,一下子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过,他很快恢复了正常,淡淡地说:“什么锅配什么该,你没什么不好,就是和我们家不般配。”

气氛一下子就尴尬了起来。风榆阳霍地站了起来,刚想说话,被言小米拽了一下,沉着脸又坐了下来。

“叔叔,其实我觉得挺般配的,我今年二十六,樊樊二十八,我是女的,樊樊是男的,我一米六,樊樊一米七八,我有点笨,樊樊有点聪明,不是挺般配的吗?”言小米笑容可掬。

风国华气结,沉声说:“我说的什么不般配,你自己心里应该明白。”

言小米的眼睛忽闪着看着他,眼里跳动着一簇光芒:“叔叔,其实去掉外在的皮囊,我们都有着一样的本质,都只不过是两只手一个脑袋的人而已。”

“啪啪”两声,言小米回头一看,只见樊阿姨拍着手笑吟吟地说:“小米,说的好,别理你叔叔,他当了几年官,就不认得自己是谁了。”

风榆阳则拉过言小米,在她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掩饰不住眼中的赞赏,低声说:“小米,我真爱你。”说完,挑衅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

风国华愣了半天,半晌才站了起来,跑到楼上看书去了。

言小米顿时不安起来,小声说:“阿姨,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叔叔是不是生气了?”

樊阿姨笑了,拍了拍言小米的肩:“放心,有阿姨呢,咱不怕他。”

言小米和风榆阳在家里呆了一整天,直到吃完了晚饭才起身告辞,风国华除了吃饭,一直呆在书房没下来,临别前言小米坚持要上去和风国华告别,风榆阳要陪她上去,被言小米严辞拒绝了。

书房开了一道小缝,言小米敲了敲门,慢慢地推了进去。

风国华正在看报纸,看到她进来皱了皱眉头。

“叔叔,我要走了,上来和你说一声。”书房装修得有些肃穆,言小米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风国华点了点头,一副不想和她多说的样子。

言小米犹豫了片刻,忽然认真地看着他说:“叔叔,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我真的很爱樊樊,我不能放弃他,对不起。不过,我希望我可以等到你的祝福。真的,这对我很重要,我爸爸很早就走了,我一直希望我能好好地孝顺他,叔叔,看到你,我好像就看到了我的爸爸。”说完,她有点不好意思了,垂着头说了一声“叔叔再见”,就慌里慌张地走了。

风国华看着她的背影,莫名地,胸口涌上来一阵暖意。

见家长的大事一解决,风榆阳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至于风国华到底同不同意,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他死皮赖脸地撺掇言小米搬到他那里去住,说她这么瘦的,要把她养得肥一点,言小米被迫去住了好几天,结果,两个人差点吵了起来。

言小米向裴零诉苦:“阿零,你都不知道,这个人好浪费啊,饮料喝了一半从来不放冰箱,第二天直接扔掉;买东西从来不看价钱,那价钱都能把我吓死;保姆事情忘记做了,他就直接炒人家鱿鱼;我帮着说几句好话,他还训我人善被人欺…”

“别刺激我,鄙视有钱人。”裴零坐在电脑面前,打字打得飞快,头也不回地说。

言小米有些忧郁:“他每天问我有没有刷他的卡,你说没事我去刷什么卡啊?难道我学人家阔太太做美容、烫头发、进会所啊?还有,他一定要帮我换车,我的天哪,上次他不小心说漏嘴了,他居然把我的QQ改装过了,说是怕我开着出事,花了好几十万,我还纳闷呢,怎么上次QQ修了以后再也没有坏掉过。”

裴零哀嚎一声:“小米,他这么差劲,你就直接和他分手好了。分的时候告诉姐姐一声,姐姐去门口排队等着接替你的位置。”

言小米的粉拳落在了裴零的背上,嘴角露出甜蜜的微笑:“哼,才不分手呢,樊樊答应我慢慢改。”

“这样还来抱怨?去去去,别耽误姐姐和粉丝交流。”裴零不耐烦地说。

言小米不禁凑了过去,一看,QQ的对话框里有个酸枣李在说话。

酸枣李:你的小说真不错,我看了很感动。

零度:亲,你上次也这么说。

酸枣李:你还记得?我以为你忘记了。

零度:亲,读者说的话我都记在心里。

酸枣李:那我们算是朋友了吗?我有情感问题可以咨询你吗?

零度:四海之内皆兄弟。你放马过来吧。

“她是谁啊?我怎么不认识?”言小米顿时炸毛了。

裴零不屑地看了她一眼:“你好意思说?你说说你有多久没来奸臣谱了?就知道谈你的小恋爱,都把姐妹们抛到九霄云外了。”

言小米不好意思了,搂着裴零的肩膀说:“哎呀,人家忘记了嘛,我这就上。”

裴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别,我喜欢你谈你的小恋爱,不然你没时间陪风少,我看他都能冲过来把我杀了。”

两个人正聊着呢,言小米的手机响了,字幕上跳动着“妈妈”两个字,她的心里顿时一热,那件事情以后,吴桐从来没有主动打电话给她过!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甜蜜ing,亲们有没有觉得甜蜜到极致了?

第 42章

言小米高兴地接起了电话,连说话的声音都透着激动:“妈,你今天怎么打电话给我了,我真开心。”

电话那里传来了喘气声,良久,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小米,妈妈对你很失望。”吴桐的声音有些哽咽。

言小米顿时呆住了,不知所措地说:“妈,你怎么了,你好好说,我做错什么了?”

“你的那个男朋友是谁?你为什么没和我说实话?要不是别人告诉我,你是不是准备瞒我一辈子!”吴桐激动起来,一旁唐叔叔在劝她。

“我…”言小米顿时慌了手脚,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吴桐怎么会知道呢?“妈…对不起…”

“果然是这样,那个人就是以前的那个混小子对不对?小米,你怎么对得起你爸爸!”吴桐抽噎了起来,语不成声。

“妈你别哭了,樊樊他不是以前那个小混混了,真的,他现在很有成就了,爸爸见了他一定会喜欢他的。”言小米的眼泪也涌了上来,“以前都是我不好,是我太不懂事了,和他没关系。”

“不行,小米,你和他断绝关系,立刻!马上!”吴桐说。

言小米的心抽痛了一下,茫然地抬起眼,无焦距地盯着某个不知名的地方,良久,她挣扎着说:“妈,你见他一面,行不?你会喜欢他的,真的…”

电话里没有声音,只有令人难堪的沉默。终于,吴桐的声音冷漠地响了起来:“我没这个福气。言小米,你知道你爸爸为什么会出车祸吗?当初你爸爸心疼你,去他家找人,结果被他爸爸冷嘲热讽了一通,在街上气得高血压发作,这才出了车祸去了,我也不多说了,你如果坚持要和他在一起,以后你不用来见我了,也不用去见你爸爸,就当我们没有你这个女儿吧!”说着,只听到“哐啷”一声巨响,电话断了。

言小米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机,她觉得自己一定在做梦,一个噩梦,怎么可能!在她即将攀上幸福的顶峰的时候,命运居然这样给了她当头一棒!她的手脚冰凉,哆嗦着抱住了头。

裴零一直埋头打字,不经意间回头看了一眼,这才觉得不对,扔了键盘着急地冲了过来,一叠声地问道:“小米,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发生什么事情了?”

言小米的脸色惨白如纸,人一直不停地发抖,裴零抱着她,都快哭了。“到底怎么了?我去叫风榆阳来,你别怕,天大的事情他帮你兜着!”

说着,她想去打电话,被言小米一把拉住了。

“阿零,你别叫。”言小米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颗颗泪珠无声无息地从眼眶里滚落下来,看着令人胆颤心惊。“没事,我只是一时难过了,真的没事,你放心。”言小米说了好几遍,挤出了一丝笑容,象游魂一样地飘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她强迫自己睡觉,潜意识里,她觉得可能睡一觉,这件可怕的事情就会消失。可躺在床上,乱七八糟的人和事却完全不受她意识的控制,在脑海里走马灯一样地走过。

“小米…”爸爸躺在雪白的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满眼不舍地看着她,“爸爸…要走了…你要快乐…”

“你和他分手!立刻!马上!”

“我想结婚了,我想和你正式在一起,天天在一起。”

爸爸,爸爸!她在心里无声地哀泣着,告诉我,我要怎样才能快乐?

和风榆阳分手吗?这个念头一起,她的心里顿时象刀割一样,一抽一抽地痛,仿佛要把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都割舍出去,所有美好的往事,所有甜蜜的笑语,都已经融入了她的血肉,让她如何能够割舍?

和风榆阳继续走下去?她背负着爸爸因她而死的罪孽走了这么久,她怎么能够和风榆阳一起若无其事、快快乐乐地走下去?妈妈完全不能谅解,爸爸已经无法谅解,这样下去,他们两个能幸福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吱呀一声开了,风榆阳的声音响了起来:“小米,快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言小米一惊,在被子里胡乱擦了一把眼泪,刚想从被子出来,只觉得身上一沉,风榆阳压在了她的身上,笑嘻嘻地说:“你这个懒家伙,别每天宅在家里,我帮你在健身房办了张卡,以后你和裴零每天去锻炼。”

言小米没吭声,贪恋地感受着来自他身体的重量。

风榆阳觉得有点不对劲,一下子掀开了她的被子,把她扳了过来,看到她肿的眼睛,又惊又怒:“怎么了小米,谁欺负你了?”

言小米摇摇头,佯作轻快地说:“没什么,就是心里有点难受。”

“别骗我,”风榆阳盯着她的眼睛,沉声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言小米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笑了:“樊樊,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就我妈说了我几句,难道你还跑去和我妈吵架啊。”

风榆阳心疼地把她搂进了怀里,说:“是不是还是为以前的事情怪你?下次我去找阿姨,要骂就骂我吧。”

言小米把脸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口,呼吸着他身上独有的气息,鼻子一阵发酸,眼泪仿佛不受控制地就想往下流。“樊樊,你让我靠一会儿。”她喃喃地说着。

风榆阳不明所以,把自己的下巴搁在言小米的头顶上摩擦了几下,感觉着她温热的呼吸,笑着说:“怎么像小孩子一样,有的是时候让你靠,靠一辈子。”

“嗯,靠一辈子。”言小米吸了吸鼻子,笑着说。

“我给你带了你爱吃的哈根达斯,想不想吃?”风榆阳晃了晃手里的袋子。

言小米慢吞吞地坐了起来,接过纸袋,里面的干冰冒着白气,干冰下是她最喜欢的曲奇香奶冰淇淋。她掀开了盖子,舀了一勺,冰淇淋香糯,曲奇松脆,从嘴里一直甜到心里,也一直凉到心里。

“樊樊,你这样会把我宠坏的。”言小米闷声说。

“宠坏了才好,就没人要你了,你就只好乖乖地跟牢我。”风榆阳得意地说。

“你也吃一口。”言小米舀了一口放到风榆阳的嘴边。

风榆阳嫌弃地看了一眼,说:“不要吃,都是你的口水。”

言小米愣了一下,缩回了手。

风榆阳顿时板起了脸:“喂,你故意的吧?我说不吃你就不给我吃了?”

言小米苦笑了一声:“樊樊,你好难伺候,以后没人想当你老婆了。”

风榆阳抓着她的手狠狠地舀了一勺冰淇淋,放进嘴里吃了起来,笑嘻嘻地说:“正好,我们俩配成一对。”

言小米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魔咒,她贪恋风榆阳带给的温暖和快乐,可内心却受着无尽的谴责,每当她闭上眼睛,仿佛就能看到爸爸宠溺的笑脸:爸爸半夜背着她去看病、爸爸半夜起来帮她打蚊子、爸爸挤在人群里帮她去抢参考书…妈妈的脸也经常出现在她脑海里,那张曾经温柔慈爱的脸忽然幻化成冷漠淡然的样子,让她无比得害怕。

整整一个星期,她都无法入睡,每天睁着眼睛到天亮,然后在晨曦微露的时候迷迷糊糊地睡去,又在噩梦中惊喘着醒来。她迅速地消瘦了下去,面对风榆阳探询的目光,她只好说自己正在减肥。

她挣扎着想做些什么,为了自己这段两次失而复得的爱情,终于,在一个星期天的上午,她去了吴桐家。

吴桐看起来也有些憔悴,唐叔叔借故出去了,家里就剩下母女俩。

言小米不知道该怎么说,是说风榆阳是无辜的?还是祈求吴桐成全他们的爱情?如果这样,她该把自己的父亲置于何地呢?

“妈,那时候,到底是怎么回事?”言小米艰难地开口了,那段往事,对她和吴桐,都是无尽的煎熬。

吴桐漠然看着她,缓缓地说:“当初你爸去找那小子,那小子根本不见他,出来了那小子的爸爸,死缠烂打、不要脸皮、前倨后恭、势利爱财,这就是你爸爸送上门给人家侮辱的话,那小子根本不是小混混,居然是**,谁能想得到?人家压根就把你的事情当成一场笑话,还拿出一叠钱说是就当他们买个太平,你爸爸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吞又吞不下,那可是他最心爱的女儿!他出了门就打电话给我,当时声音都在发抖,短短一句话反反复复地讲了好几分钟都讲不清楚,我一听就觉得你爸爸已经有点不对劲,让他赶紧打车去医院,没想到…就出事了。”

言小米张了张嘴,困难地说:“妈,那是他爸爸,他根本都不知道…”

“小米,你不要再为自己为那小子开脱了,”吴桐盯着她,残忍地说,“如果不是你早恋,如果不是他隐瞒身份,如果不是你绝食,如果你爸爸不去找他,那你爸爸根本不会死!”

言小米的脑中嗡嗡作响,有那么一刹那,她觉得曾经远去的阴影都袭来,让她想象以前一样,龟缩到自己的小壳里去。

吴桐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语气稍微和缓了一些:“小米,你爸爸临走的时候都想着你,他不让我告诉你,说是怕你会内疚一辈子。你爸爸这么爱你,你难道还要伤他的心吗?”

言小米摇摇头,茫然地说:“妈,我想去见见爸爸,我好想他。”

吴桐伤感地笑了笑:“小米,他死了,你再也见不到他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作者有话要说:我什么也不说了,不要扔臭鸡蛋给我啊!(乾坤大挪移飘走~~~凌波微步飘走~~

第 43章

秋风起了,天气渐渐地凉了起来,言小米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只觉得心里一阵阵发冷。

或者,为了惩罚她少年时那场不合时宜的爱恋,上天要让她一辈子都不能真正得到快乐。

风榆阳打电话来问她在哪里,言小米怔忪了片刻,忽然打起了精神,说:“樊樊,今天我们去欢乐谷玩好不好?”

“去那里干嘛?”风榆阳奇怪地说,“那都是些学生们去玩的地方,你吃得消吗?”

“当然吃得消!我很想去。”言小米很坚持。

“好,你等着我。”风榆阳无奈地说。

欢乐谷位于B市的近郊,是B市最大的主题游乐场,B市许多年轻人都喜欢这里,每个游玩项目前经常排着长长的队伍。两个人到了欢乐谷的时候已经快要下午二点多了,言小米第一次没有抱怨那贵得咋舌的门票,也没有计较现在入园要买全价票太不合算了,拦住了正要掏钱的风榆阳说:“今天我请客。”

风榆阳有些纳闷,不过才四百来块钱,也就不再坚持了。

谷内的设施光怪陆离,各种巨大的机械臂上下翻飞,一阵阵的尖叫声传来,令人不由得就振奋起来。言小米看着介绍,坚持要坐那个最惊险的过山车“雪域金翅”,风榆阳摸了摸胸口,心一横说:“行,豁出去了。”

言小米看了他一眼,担心地说:“你行吗?我记得你好像不敢坐过山车。”

“谁说我不敢?我只是不喜欢玩这种小孩子玩的东西而已。”风榆阳不甘示弱地说。

言小米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低声说:“好,就陪我这一次。”

雪域金翅的飞行过程惊心动魄、刺激流畅,一会儿从空中急速俯冲地面,一会儿垂直回旋身体失重,一会儿大回环,一会儿四十五度倾斜,风榆阳只觉得一颗心被提溜来提溜去,被揉成一块面团又被摊开来用擀面杖捶了又捶,简直苦不堪言;耳边尽是呼啸的风声和歇斯底里的喊叫声,让人觉得好像世界末日已经来临。

当过山车缓缓地停下来的时候,车上的人都惊异地看了过来,言小米坐在位置上伤心恸哭,泪流满面。风榆阳整个人都傻了,搂着言小米不住地安慰:“傻瓜,都结束了你还哭什么?人家都笑话你了。”

言小米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泣不成声:“樊樊,我害怕,真的好害怕。”

“害怕你还坐过山车?真拿你没办法。”风榆阳又好气又好笑,把她从座位上扶起来。

两个人在外面歇了好一会儿,言小米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只是眼睛通,有点发肿。她不好意思地靠着风榆阳,悄声说:“对不起,我真是扫兴。”

风榆阳买了一支冰棍,把它敷在了言小米的眼睛上,取笑说:“像个小孩子一样,又是哭又是笑的。”

“你不害怕吗?”言小米问。

“怕什么,就是难受,刚吃完饭坐的话,指不定全要吐出来。”风榆阳心有余悸。

言小米指了指不远处的两个升降机,兴致勃勃地说:“我们去坐那个吧!”

风榆阳呻吟了一声,拖着她就往后走:“小米,饶了我吧,我年岁大了,吃不消这个了。”

两个人在谷里坐着小火车兜了一圈,在离地十来米的高空轨道上俯瞰整个欢乐谷,只见各种游乐器械色彩斑斓,各式各样的人群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快乐地游玩着。尤其是经过那个蚂蚁王国的时候,孩童们的嬉闹声响成一片,令人觉得自己好像也回到了孩童时代。

“你看这些小家伙多有意思。”风榆阳忽然来了劲,拉着言小米趴在窗口看,“以后我们有了孩子也带他们来这里玩。”

言小米的眼眶不由得有些湿润,却仍笑着应声说:“好,他想去哪里,我们就带他去哪里。”

“怎么会是他,肯定是他们!生一个每天围着他转,要生个好几个,又热闹又好养。”风榆阳得意洋洋地说。

“小心被抓起来。”言小米白了他一眼。

“谁敢?”风榆阳居然理直气壮,“不行我们就去国外生,生好了再回来。”

言小米不和他争辩了,不一会儿,夜幕慢慢降临了,小火车绕了一圈,停在了亚特兰蒂斯,两个人登上了这个主题的聚能飞船,飞船上人很少,他们占据了一个角落,依偎在一起往外看去,整个欢乐谷尽收眼底,极目远眺,还能望见B市绚丽的灯光。

从欢乐谷出来已经将近八点,风榆阳让她在车上睡一会儿,言小米却特别得兴奋,一直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末了,她不吭声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风榆阳,好像想要把他映进自己的脑海里。

风榆阳瞥了她一眼,取笑说:“怎么了,是不是我太帅了,你百看不厌?”

言小米掩饰地笑笑,说:“不是太帅,是帅呆了。”

“做梦都偷笑吧?像我这么好的男人被你捏在了手心。”风榆阳得意洋洋。

言小米慢慢地靠在了他的手臂上,低声说:“是的,梦里都在偷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