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B市到了。风榆阳原先想要送她去裴零那里,言小米却说怕他太累,还是一起去他家里睡一觉。这话正中风榆阳的下怀,油门一加,飞一样地就冲着家里开去。

两个人都有点疲惫,分别去洗了个澡。风榆阳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发现言小米不在客厅,也不在客卧,他奇怪地找了一圈,发现自己的卧室台灯亮着,走进去一看,只见言小米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衬衫,胸前的两颗纽扣开着,隐隐可见雪白的肌肤;两条修长的腿□着,令人遐想连篇。

风榆阳以前不知道看过多少女人妖娆、妙曼的躯体,自认定力过人,此时此刻却只觉得血往上涌。他赶紧调开自己的视线,张嘴想说话,发现自己的喉咙都有点发干了,声音都沙哑了。“小米,快去睡觉,乖。”

言小米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走到了风榆阳的身边,踮起脚尖,搂住了他的脖子,把自己的唇缓缓地送到了他的嘴边,学着他的模样轻尝着他的唇瓣,笨拙地将自己的舌往他的唇齿中送去。

风榆阳只觉得脑中轰的一声,一下子扣住了言小米的脖颈,吸吮着她的丁香小舌,那甜美的味道让他沉醉。

良久,他才松开了言小米的唇,看着她迷蒙的双眸、嫣的脸颊,只觉得身体里的某个部位蠢蠢欲动起来。“小米,你想好了?”他恨不得立刻和她倒在大床上,却依然找回了一些残存的理智,低声问道。

言小米没有说话,只是喘息着亲吻着他的脸,一下又一下,不一会儿来到他的唇边,轻轻地描绘着他的唇形,无声地诱惑着他。风榆阳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把她抱了起来,轻柔地放在大床上,俯身压了上去。

衬衫的纽扣被慢慢地解开,风榆阳亲吻着言小米的耳垂,慢慢地梭巡向下,温柔地亲吻着她的脖子、前胸…不经意间,他抬眼一瞥,却发现言小米的眼角挂着一滴泪珠。

他怔了一下,顿时仿如被一盆冷水浇在头顶,沸腾的血液立刻冷却了下来。半晌,他轻轻地咬了一口言小米的脸蛋,笑着说:“小米,你可真坏,这样捉弄我,是想干什么坏事?”

言小米愣愣地看着他,忽然搂住了他的脖子,把整个人都紧紧地贴在了他的身上,急促地说:“不是,樊樊,我真的愿意,不骗你的。”

风榆阳低低地在她耳后吹了一口气,笑嘻嘻地说:“好,我相信你,可是现在我不想了,小米,我还记得你说过,结婚了再把自己交给我。”

言小米拼命地摇头,嘴角挤出一丝微笑:“樊樊,别理我以前说的话了,我现在是真心的。”

风榆阳支起身子,凝视着她,良久,才低声说:“不,小米,现在我也是这样想的,我想你整个身心都属于我,不论是法律上的,还是形式上的。”

激情慢慢地褪去了,风榆阳搂着她,居然觉得这样比□更令人满足。他轻轻地玩弄着言小米的发丝,睡意渐渐袭来。

“小米,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他闭着眼睛问。

言小米贪恋着呼吸着他的气息,她不想破坏这样一个美好的夜晚。“没有。”

“不许撒谎,一定有。”风榆阳喃喃地说,“明天告诉我,我帮你解决。”

“好。”言小米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显异常。

风榆阳终于睡着了。言小米侧过身,黑暗中,依稀可见他的双眸紧闭,狭长的眼线依稀可见;鼻梁挺直,温暖的气息在她身边萦绕。她就这样痴痴地看着,半梦半醒之间,直至东方发白。

“樊樊,我们分手吧。”

风榆阳醒来以后,听到的第一个声音这样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要相信,小醋也很伤心,也很难过,默默流泪中~~尊的!!

第 44 章

风榆阳一时还有些稀里糊涂,翻身搂住她,嘴里嘟囔了一声:“小米,你真坏,又捉弄我。”

四周一片静寂,风榆阳渐渐清醒,忽地一下坐了起来,定定地看着言小米,良久,他皱着眉头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言小米挤出一丝笑容,佯作若无其事地从床上下来,在卫生间里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樊樊,我想了很久,我们俩的差距太大,不适合在一起。”言小米困难地说。

风榆阳笑笑说:“那你的意思是不是要我把所有的一切都扔掉,然后和你白手起家,从头开始?”

他的眼神有点骇人,让言小米有种错觉,好像只要自己一点头,他就会真的抛弃所有。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语无伦次地摇头说:“不是的,没有用的,樊樊,你别这样…”

风榆阳笑了起来,半晌才冷冷地说:“言小米,你看着我,和我说实话。”

言小米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她抱着头,痛苦地说:“樊樊,你别逼我,我不想说,真的,我们分手吧,分手了就好了。”

风榆阳顿时愣住了,急急地走到她身边抱住她,低声安慰说:“小米,你怎么了,别难过了,告诉我,我会解决的,你放心,一切都会解决的。”

言小米仿佛触了电一样地哆嗦了一下,使劲地推开了风榆阳,再这样下去,她所有的决心都会随之远去。

风榆阳的脸色阴鸷,半晌才沉声说:“好,小米,你告诉我真正的原因,不然我不会答应的。”

言小米不敢看他的眼睛,紧握着自己的手,仿佛这样就能从中汲取力量。“你爸爸和我爸爸…”她咽了咽口水,却发现喉咙象火烧了一样的疼痛,“出事前见过面。”

风榆阳的脸顿时白了,良久,他困难地问:“是谁说的?你妈妈?”

言小米点点头,绝望地说:“对不起,我妈说我们不能在一起,我爸不会同意的。”

风榆阳试着说服她:“小米,这不公平,我爸爸的错你怎么可以安到我的头上来?”

“我没办法,樊樊,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真的,我也不想,我想和你一起快乐地生活下去,可是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言小米的声音带着哭腔,却一直睁大着眼睛,努力不想让自己显得那么狼狈。

“那我们去求你妈妈,求你父母的谅解,小米,我们去试一试,你不要一棍子就把我们的感情打死,这样太残忍!”风榆阳抓着她的肩膀,眼里流露出从来没有过的痛楚。

言小米怔怔地看着他,她垂下眼睑,低声说:“对不起,如果我爸爸在,我可以努力,可是,他不在了,我永远也等不到他的谅解了。”

屋子里又回复到死一样的静寂。不知道过了多久,风榆阳轻笑了一声,语声飘忽:“你已经决定了?所以,昨天,是我最后的晚餐?”

他的脸色惨白,双手因握拳而发白,令言小米的心忍不住抽搐起来。她狠了狠心,飞快地点了点头:“是的,我已经决定了。”

“好,言小米,原来,我们俩的感情在你这里这么不堪一击。”风榆阳惨然一笑。

言小米忍不住往他身边走了一步,想要安慰他,可是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任何的语言在此事都是苍白的。“樊樊,你答应过我,你不乱来的…”她语无伦次地说着,“你答应过的…”

风榆阳没有回答,死死地盯着她,忽然一拳砸向墙壁,发出“咚”的一声巨响。言小米吓了一跳,飞一样地扑了过去,抓着他的手,看着手上隐隐的血渍,积蓄了多时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樊樊,你别这样…我难受…你答应过我的…”她反反复复地念叨着说。

风榆阳一下子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冷冷地说:“原来,这就是你一开始就想好的结局。”

“不是这样的!”言小米失声大叫,她很想告诉他,根本不是,她想好好地重新开始,她想两个人幸福快乐一辈子,她以为可以,可是…

“你要分手你分手,我不分,我说过的话我不会忘记,”风榆阳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

言小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风榆阳的家的。她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逛得累了就在马路边上坐一会儿,她不想回家,那满室的孤苦和清冷会让她发疯。

不知道过了多久,裴零的电话来了,气急败坏地问:“小米你在哪里?风榆阳怎么让我好好照顾你?你们俩怎么了?”

言小米疲惫地靠在墙角,缓缓地蹲了下来:“阿零,我们分手了。”

裴零在电话里半天都说不出话来。“你在哪里?我马上过来找你。”

“我马上回来了,你别担心,我好好的。”言小米吸了吸鼻子。

挂了电话,言小米抬头看了看天空,天空依然很蓝,并没有因为他们而阴云密布;人们依然在大街上或匆忙或悠闲地来来往往,并没有因为他们而停下脚步;或者,她的人生也一样,所有的甜蜜和伤痛都会过去,若干年后想起现在的痛不欲生,就仿佛看了一场别人演的电影一样。

-

时间就这样缓缓地往前流去。

言小米多么庆幸自己还有这么一份工作。她成了学校里最勤快最爱校的助教,除了干好自己的事情,还把别人的事情都抢来做,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一开始,言小米觉得筋疲力尽,每天脑子里都有个疯狂的声音在叫嚣着:去吧,去找樊樊,告诉他,你后悔了!告诉他,你不分手了!

可她一迈开腿,妈妈谴责的双眼,爸爸温暖的笑容便横亘在她的面前,这第二步,却是无论如何也迈不出。

渐渐地,那个声音不见了,她也不再纠结于去不去挽回这段感情,因为就像风榆阳承诺的一样,他再也没有来打扰她,没有打过电话,没有上门堵她,也没有象上次一样花样频出,想要挽回这段感情。或者,他已经对她失望;又或者,已经有人迅速地填补了她的空位。

每天工作之余,她偷偷躲在自己的卧室里思念着风榆阳,他的霸道,他的小气,他的无赖,他的深情,都一点点地弥漫在她心里,让她又甜蜜又痛苦。她开始用笔记录两个人的点点滴滴,写着写着,莫名地,就会有眼泪积聚在眼底。

时间总会让所有的一切都随风飘散。言小米这样安慰自己,慢慢地,她想起风榆阳的时候越来越少,那曾经的甜蜜被她深埋在心底,一天又一天,渐渐地积上了一层又一层的灰,就好像厚厚的壳;或者有一天,她见到风榆阳的时候也不会再心痛,也能上前去问候一声:好久不见,最近好吗?

裴零一直忧心忡忡,一改自己宅女的属性,一有空就拉着言小米去逛街,去吃饭,去健身,连以往随便对付的晚餐也都精心指定了外卖公司送过来。言小米有天终于忍不住了,问:“阿零,你别把我当成瓷娃娃一样,你认真写你的小说去,省得你的粉丝来骂我。”

“小说哪有你重要。”裴零振振有词。

“阿零,你对我真好。”言小米抱着她,如果没有这个朋友,她不知道自己该怎样熬过这些年一个人的日子。

“下次我失恋了你补回来好了。”裴零笑着说。

学校里的老师和学生看到她都喜笑颜开,有什么事情都喜欢找她帮忙,只有厉田易,敏锐地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小米,你笑起来和以前不一样了。”

“哪有啊。”言小米摸了摸自己的脸,笑眯眯地说。

“别瞒我,是不是失恋了?”厉田易笑着看了她一眼,“以前看到你的笑容我整个人都会开心起来,现在,却总觉得少了些魂魄。”

言小米有种被看穿的狼狈,怔忪了片刻,问:“厉老师,你说,爱情和亲情哪个更重要?”

“都很重要,没了其中任何一样,人生就不是圆满的,都会留下缺憾。”厉田易若有所思地说。

“那我看来要注定经历缺憾的人生。”言小米笑着说。

“居然会有男人放弃你吗?难以想象,小米,你是我接触过的最可爱的女孩子。”厉田易凝视着她说。

“不是,我把他甩了,一个很好很好的男人。”她的笑容惨淡,让人徒然心生不忍。

厉田易有些意外,良久,笑着说:“往前看,以后还会有更好的男人在前面等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至此完结,小米努力往前看,看到了许多好男人,可是,都不是她心尖上的那个人,然后郁郁而终,嘎嘎嘎嘎~~~(臭鸡蛋、烂番茄飞过,踩扁你这个无良的作者!!!!

咳咳,亲们,日更了这么多天,小醋累到无力了,明天请假一天哈,偶知道你们最爱我了,飞吻~~

 

第 45 章

厉田易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他在国外呆了将近七年,治学理念严谨,教学风趣幽默,还带着中国男人少有的绅士风度。

他经常来找言小米,有时候带点水果,有时带些自制的西式糕点,有时带点言小米上课要的资料,不值几个钱却看得出来费了很大的心思,让言小米爱不释手。

言小米很喜欢和他聊天,带着一种对朋友的亲昵和对长者的尊敬。有一次她忍不住问:“厉老师,你为什么会叫厉田易?这名字听起来很拗口啊。”

厉田易笑着说:“我从小是外婆带大的,我爸、我妈、我外婆的姓加在一起就是我的名字。”

“这样啊,厉老师你一定是集三家的宠爱于一身的,从小在蜜罐里泡大的吧?”言小米说。

厉田易点点头:“我是标准的六个人养一个,没有被宠成一个废物,真是个奇迹。”

“是金子总会发亮,厉老师你就是一块金光闪闪的金块。”言小米感慨说。

“金子有价玉无价,小米,你这样说的话,你就是一块美玉,令人爱不释手。”厉田易看着她,意有所指。

言小米却没听出来,噗嗤一乐:“厉老师,你这样说我觉得我们好像在互相吹捧。”

厉田易颇有些无奈,不满地说:“小米你怎么还叫我厉老师,不要让我觉得我是在和学生交流,上了一天的课,我可再也不想当老师了。”

“好,我叫你名字吧,厉田易,好怪的感觉。”说着说着,言小米忽然想起了风榆阳,心里猛地一揪,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下班的时候,言小米婉言谢绝了厉田易送她的好意,一个人去坐地铁。她已经不太开自己的QQ了,一坐到位置上,她就会想起风榆阳,想着他装成修理工的那段日子,想着他长手长脚地钻到QQ里的样子,想着他骗她改装车子…

地铁里有点拥挤,言小米身不由已地跟着人群往里走,不一会儿,东富广场到了,一大群人又涌了出去,言小米的脚好像不听使唤地迈了出去。

东富广场边上,阳明集团的大厦依然巍然耸立,气派非凡,言小米买了一袋鸭脖子充饥,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坐在马路边的石阶上,一边吃,一边盯着阳明集团的大门看。

六点刚过,大厦里就陆陆续续地有白领走了出来,言小米等啊等啊,望眼欲穿,却一直没看到自己心里的那个人走出来。她的心里象堵了什么似的,连呼吸都带着一丝苦味:是不是老天爷都要惩罚她,让她再也见不到他了。

她慢吞吞地站了起来,最后看了一眼阳明大厦,刚想走,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她的名字:“小米?”

言小米回头一看,只见陈文馨一身小套装,亭亭玉立地站在她身后,拎着一个精巧的盒子,笑吟吟地看着她。她颇有些狼狈,呐呐地说:“这么巧?我在等一个朋友。”

陈文馨捋了捋自己的卷发,笑着说:“榆阳这几天都在处理一个案子,连着好几天都忙到很晚,我过来看看他。”

言小米看着陈文馨一派熟络的模样,心里又酸又涩,难过异常,情不自禁地说:“你多劝劝他,身体要紧,钱不用赚得太多。”

陈文馨抿嘴一笑:“小米你不懂的,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男人需要事业上的满足,这样才能有成就感。”

言小米怔了一下,苦笑着说:“是,我不懂你们的逻辑。”说完,她拔腿想走。

“等等,”陈文馨喊住了她,“小米,我们可以谈谈吗?”

言小米愕然,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说:“我不认为我们可以成为朋友,现在应该也不是情敌,那我们还有什么可以谈的?”

陈文馨微微一笑,神态优雅:“小米,我只是想和你聊聊榆阳,我很希望能让榆阳开心一点,你如果实在介意,那就算了。”

这句话就好像一个魔咒,把言小米定在原地。良久她勉强笑了笑,说:“好吧,反正我朋友刚刚说不会来了,闲着也是闲着。”

一旁正好有个咖啡店,两个人坐在沿街的沙发上,各自要了一杯饮料。陈文馨用勺子轻轻搅动着液体,沉吟了片刻说:“小米,你真的和榆阳分手了吗?”

言小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是的,你可以放心大胆地去追求他了。”

陈文馨嫣然一笑:“我和他还谈什么追不追求,从小一起长大,都知根知底。榆阳从小就花心,不过我不介意。订婚也快了吧,风伯伯想抱孙子很久了,一直催我。”

言小米的心一阵刺痛,忍不住掐了掐手心,这才让自己勉强镇定下来。“恭喜你。”

“小米,我只是觉得,你也应该走向自己的新生活,不然,榆阳心里总牵挂着你,我虽然大度,但总也有点不是味儿,你说呢?”陈文馨慢悠悠地说。

“他…他现在怎么样?”言小米不想问,却还是忍不住。

“挺好。一开始有点伤心吧,毕竟他和你以前有一段感情,可是,既然你这么狠心,哪个男人受得了?”陈文馨笑着说。

言小米的脸色发白,定定地看着她,忽然笑了笑说:“陈文馨,不要叫我小米了,我没这个福气。我妈那里是你说的吧?除了你,我不知道还有谁会这样卑鄙无耻。”

陈文馨顿时愣住了,半晌才狼狈地说:“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又没有捏造事实,我只是将真相告诉你妈妈了而已。”

“是啊,你多坦诚,可你这一辈子难道没有什么不想为人所知的秘密?难道你没有报着破坏我和樊樊的恋情的卑劣心思?不要把自己想成一个高尚的人,你只能骗骗你自己。”言小米傲然看着她,努力让自己不要在情敌面前黯然神伤。

“好,我的确不高尚,但是你呢?你又好到哪里去?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爱榆阳,可你信守承诺了吗?既然你不能给他幸福,我陪伴在他身边又有什么错?我的爱一点儿也不比你少!”陈文馨也有点激动起来,压低了声音一口气说完。

两个人对视着,四周一片静寂。

良久,陈文馨深呼吸了几下,又恢复了自己优雅的仪态,挤出一丝微笑说:“不管怎样,既然你们要结束,就请结束得干净利落,不要耽误榆阳以后的生活,你说呢?”

“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言小米漠然说。

“你心里明白,请不要给他希望了,当然,如果你心里希望他为你黯然神伤、茶饭不思、心神俱碎,来满足你的虚荣心的话,又另当别论。”陈文馨冷冷地说。

言小米紧紧地盯着她,仿佛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半晌,她低声问:“你爱他吗?还是想用他光鲜的外表来满足你的虚荣心?”

陈文馨忽然有些失控,咬着牙齿说:“你以为我就是贪图榆阳的钱,贪图榆阳的家世吗?我很爱他,很早以前就爱他了,我一直以为他会回过头来看到我,没想到…”

言小米有点想哭,她吸了吸鼻子,喃喃地说:“你真幸福…你放心吧,一切都会过去的…既然这样,你好好照顾他,给他幸福吧…”

-

言小米不知道怎样才能让风榆阳死心,况且,风榆阳一点儿也没有不死心的表现。一想到风榆阳也可能在偷偷地思念她,她的心里禁不住一阵甜蜜,一阵忧伤。可是,如果风榆阳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默默地等着她回心转意,那岂不是太残忍了?

她思前想后,还没等她想出一个好办法来,学校里出了一件大事。

这一阵子学校社团活动比较频繁,一个大四的女学生在学校里搞游园会的时候碰到了一群人,被人调戏了,言语间起了一些冲突,结果其中有个人把那个女学生堵在厕所里□了。

那女学生吞安眠药自杀,被寝室的同学发现了,抢救了过来,而那个男人在派出所里关了两夜就被放了出来,说是取保候审,这下班里的学生炸了锅了,一个个群情激愤,有的上微博、论坛发帖,有的骂娘,有的去那个男生的班里拉大字报,整个学校乱成一锅粥。

这个女学生姓成,叫成美殷,言小米认识。她家境贫寒,父亲前一阵子得癌症住院没治好死了,家里欠了好多钱,年年都申请特困生补助,自己长得挺漂亮,学习优秀,年年都是一等、二等的奖学金,虽然有些虚荣、清高,但不失为一个勤奋好学的好学生。

言小米被紧急派去陪伴那个自杀的女学生,没陪到一天,看着那女孩的惨状,听着她的哭诉,她顿时就义愤填膺,一起帮着出谋划策。大家都是些穷学生,穷教师,没有什么本事,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制造些社会舆论,帮着联系报社、电视台,在几个有名的论坛发帖企图引起社会的关注。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顶锅盖爬走,,,

第 46 章

没过几天,这件事情忽然急转而下,那个男生忽然在学生们发帖的论坛上发表了题为“无辜惹得一身腥:援助交际女反目,我该如何自处?”的帖子,帖子里叙述了他一时好奇,学别人招妓,说好了包一个星期,结果找到一个本校援助交际的女同学,他一时之间接受不了,决定立刻结束这种可笑的交易,结果被那个女同学敲诈,反咬一口说是□。

帖子里事情简洁明了,上传了成美殷在一家豪华会所衣着暴露的照片,虽然脸上打了马赛克,但熟悉的人一眼就看得出来。那人神通广大,隐晦地暗指自己有成美殷和各个豪华会所的通话记录、银行卡的收入记录等等,言之凿凿,表示自己虽然招妓有错,但绝不会对这样的女人妥协,大家法院见。

这下论坛里顿时沸腾了,原本一边倒的舆论顿时分为两派,各式各样的指责和讥讽冲着成美殷席卷而来,一些帖子甚至被转发至其他各种论坛,连裴零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成美殷一直被蒙在鼓里,直到有一天一个同学不小心说漏了嘴。她不顾言小米的反对,去了医院楼下的网吧看了帖子,回来后整整半天没有说话,只是躺在病床上瞪着天花板发呆。 言小米生怕她又想不开,一直陪着她。

“言老师,你是不是心里也怀疑我?”成美殷忽然开了口,笑容惨淡。

言小米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才谨慎地说:“殷殷,一个人不会用生命开玩笑去反咬别人,我想,就算你以前做错过事情,这次一定也不会是你的错。”

成美殷的眼睛里浮起了泪花,忽然之间抱着言小米失声痛哭。

言小米心里一阵恻然,显而易见,那个男人已经抓到了成美殷的把柄,他的家庭看起来有钱又有权,随便找个危机公司来策划一下,就能让他们师生以前的心血全部付诸东流;如果打起官司来,更不用说了,这种事情本来就暧昧,能判着赔点钱就不错了。

良久,成美殷终于止住了哭声,抬起肿的双眼,对言小米说:“言老师,是的,我以前是去当过坐台小姐,当时我爸爸得了癌症住了院,急需一大笔钱,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爸爸去死吧?可自从爸爸的手术动了以后,我和那些人都没有来往了,那个人渣全都在说谎!我要告他!就算我身败名裂,我也要告他!让他别再想披着他那层皮去害别人!”

言小米其实心里有点佩服这个女孩子,很多女人,碰到这种事情,都打落牙齿和血吞。她真心实意地相帮帮成美殷,可是,打官司,谈何容易。请律师就是第一笔开销,几个同学在一起商量来商量去,有的说要去找个公益的免费律师,有的说找同学募捐…恍惚间,言小米忽然说:“其实我认识一个律师,他很厉害。”

同学们瞬间都看了过来,成美殷激动得有点发颤:“言老师,你认识谁?”

“他姓风,有个律师行,好像叫…”言小米一下子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