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信是妈妈伪造的,妈叫单位的笔迹专家照着你的作业伪造的。”吴桐缓缓地说,声音听起来有些难过,“其实,妈错得也很离谱。”

言小米轻噫了一声,终于恍然大悟,怪不得她从来没有印象自己写下过这样的文字!所有的环节终于串了起来!

“他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他临走的时候对我说,他可能不会再来了,可就算我坚决不同意你们俩在一起,也不要再冷淡你了,你在亲情和爱情之间,选择了亲情,所以,不要让你两头都落空。”

吴桐顿了顿,良久,她犹豫着轻声说,“小米,其实,妈妈这些年也很想你,有时候做梦都会叫你的名字。”

“妈!”言小米哽咽着叫了一声,心里愧疚万分,原来,风榆阳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为她、为两个人的未来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小米,去吧,去看看你爸爸吧,问问他,他走的时候一直在念叨,担心你会伤心难过,希望你能幸福,如果知道你因为这些事情痛苦,他一定会不舍得的。”

言爸爸的墓地在B市的东郊,那是一座干净整洁的公墓地,翠绿的松柏伫立在每个坟头,墓碑上镶嵌着死者的照片,四周打扫得很干净。此时并不是祭拜的季节,墓园里很空,门口只有几个管理员在聊天。

沿着青石板路往上,走到半山腰上,言小米看到了爸爸的墓碑。她从自己随身带的包里取出了一支烟点燃了,轻轻地搁在了墓碑前的小石桌上,又取出了一小瓶劲酒,倒了两杯,放在了墓碑前。

“爸爸,我来看你了。”言小米摸了摸冰冷的大理石墓碑,坐了下来,把头靠在了爸爸的照片上。

“我又碰到风榆阳了,就是以前你骂他小混混的那个。”言小米絮絮叨叨地和爸爸拉着家常,“爸爸,我真的很爱他,一直都忘不了他。他现在对我很好,很宠我,虽然有时候有点小气,有点霸道,可是要是我一生气,他就会来哄我,就好像那种大大的金毛犬一样,冲着我摇尾巴…”

“爸爸你觉得他怎么样?不要拿你以前的眼光看他啊,他现在不象以前那么骄傲了,他还会去哄妈妈了,真的,他一定也会对妈妈很好的。”

言小米吸了吸鼻子,眼里蒙上了一层雾气。

“爸爸,要是你还在就好了,你就可以刁难刁难他,故意出点难题给他做做,对不?谁让他要抢走你的宝贝女儿啊。”

“爸爸,妈妈叫我来问你,我可不可以和他在一起?我很想很想能和他在一起,爸爸,你别骂我…”

“爸爸,我有点害怕,会不会已经太晚了?会不会他已经真的要和那个陈文馨订婚了?”

冰冷的墓碑没有说话,言小米转过脸来,照片里的爸爸微笑着看着她,目光里透着对女儿无尽的疼爱,他临终前的那句话在她的耳边又一次响了起来,那么清晰:小米,让自己快乐一点…

言小米忽然打起了精神,喃喃自语说:“怕什么,最多不过就现在这么惨,我才不怕那个女人呢!”

“爸爸,你等着我,等我把他带来给你磕头。”

言小米回到B市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她打了风榆阳将近十个电话,却依然没有打通,便赶到了阳明集团,风帆律师事务所看起来挺平静的,前台小姐还认得她,一脸为难地说:“这两天风总都没来上班,都是副总在主持工作。”

“那他有什么其他联系方法吗?我…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言小米焦急地说。

前台遗憾地摇了摇头,言小米呆呆地看了她半天,只好失魂落魄地走了下去。

大堂里人来人往,看起来都是一派精英的模样,只有言小米一个人没精打采地往外走去,忽然,她的身后传来了一个试探的声音:“言…小米?”

她回头一看,只见离她不远的地方站着几个人,一个是阳明的总裁,另一个,赫然就是风榆阳的父亲风国华。

风国华依然是那副严肃冷漠的样子,让言小米顿时有点紧张,张嘴叫了一声叔叔。

风国华走到她面前,打量了她几眼,皱着眉头,颇有点嫌弃地说:“怎么变得这么瘦?”

言小米摸了摸脸,傻笑着说:“现在流行骨感美。”

风国华哼了一声,说:“我早就想对你说几句话了,可榆阳不让我来找你。看他那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的德行,真没出息。”

言小米不由自主地挺直了后背,心里却有点发慌,不知道风国华会不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你那天在我书房里的话我还记得很清楚,你说你很爱榆阳,你不能放弃他,”风国华的目光炯炯有神,仿佛想要看到她的灵魂深处,“言小米,一个人说的话,不能轻飘飘地就被风吹走了。”

言小米顿时呆了,良久,她嗫嚅着说:“对不起,叔叔,这次是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现在就是来找樊樊的。”

“知道错了就好。”风国华扫了她一眼,一脸的严肃,“错了不打紧,赶紧改。”

言小米呐呐地点了点头,一下子有点消化不过来:这风国华算是同意了她和樊樊的事情了吗?

还没等言小米问他风榆阳的去处,一旁的归易仁乐呵呵地走了过来,冲着言小米打了个招呼,看看手表,示意风国华时间紧张。风国华撂下一句“你阿姨常念叨你呢”,就和归易仁走了。

-

言小米决定到风榆阳家里去守株待兔。

有钱人住的不愧是高档小区,保安守在门口,见言小米拿不出门禁卡,一定不肯让她进去,她在门口绕来绕去,瞅准一个业主要进去的空档,象兔子一样地蹿了进去,害得那个保安在后面猛喊,却苦于同伴不在无法来追。

刚到风榆阳的楼下,言小米就看到一群工人在搬家,她生怕那个保安再来找,就找了一个隐秘的位置,准备在这里守到风榆阳为止。

看着看着,她忽然惊跳起来:那些工人在搬的家具看起来怎么那么眼熟!怎么好像是风榆阳的家具!

她飞快冲了上去,气冲冲地拦住了两个抗着沙发的工人说:“喂,你们干吗,太胆大包天了,大白天的从人家家里偷家具,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那两个工人不干了,瞪着眼睛说:“小妹妹,你不要乱说话,我们是正规搬家公司的,什么偷东西!”

“不可能,这家主人是我朋友,他怎么可能搬走呢!”言小米顿时惊慌失措起来,“他人呢?他在哪里?”

“他在后面,你自己去找他吧,别耽误我们干活。”搬运工不耐烦地说。

“你们先等等,一定是有地方弄错了,你们先等等啊!”言小米恳求说,正想到里面去找风榆阳,一个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他们没弄错,是我把这房子卖了。”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我更了三次,,这次不知道能不能更上来!

本章数量很足,小醋傲娇回归亲妈队伍~~

第 53 章

言小米回头一看,只见风榆阳从挑空的一楼大堂里走了出来,一身米色格子的呢大衣,显得优雅俊朗,只是他的眉头轻蹙,看起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言小米又惊又喜,紧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不安地问:“为什么要把房子卖了?”

风榆阳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忽然轻笑了起来:“这和你又有什么相干?你不是已经和我分手了吗?你不是已经有男朋友了吗?”

言小米哑口无言,急急地说:“樊樊,我骗你的,他不是我男朋友,真的。我反悔了,不和你分手了。”

风榆阳神情古怪地看着她,淡淡地说:“你当我是什么?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具吗?对不起,就算是玩具,也是有自尊的。”

言小米傻了,呆呆地站在门厅,看着他指挥着工人把家具一点点地搬出来,抬上了卡车,又看着他回到了电梯厅,不一会儿,拎着一个包走了下来,越过了她,目不斜视地往外走去。

言小米终于回过神来,一路小跑跟在风榆阳的身后,问道:“你把房子卖了你住哪里?回你爸妈家住吗?”

“没脸去蹭他们的住。”风榆阳冷冷地说。

“住酒店吗?还是在外面租房子住?”

“没想好,不关你事。”

“那你住到我家去?我家反正空着。”

“非亲非故的,用不着。”

风榆阳是那么冷淡,让言小米忽然悲从中来,她使劲地拽着他的衣,定定地站在马路边不动了。

风榆阳拖了几步,回头一看,顿时皱着眉头说:“言小米,你干什么?我随便找个地方对付一晚就好了,你好好地当你的老师去吧,别跟着我瞎掺合。”说着他,使劲地拉了拉自己的衣。

言小米的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双臂伸得笔直,整个人都挂在了风榆阳的衣服上,风榆阳无奈,正要去掰她的手指头,忽然看见了她手腕上戴着的那条玉髓手链,顿时仿佛被人点了穴一样,呆住了。

良久,风榆阳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低声问:“你没拿下来?”

言小米的眼里含着泪珠,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哽咽着说:“你说的,除了你,谁都不许把它拿下来。”

“要不要我帮你拿下来?这样你可以轻松一点。”风榆阳呆了一呆,就恢复了正常,略带嘲讽地说。

言小米迅速地把那只手往身后一背,警惕地看着他:“不要,你送给我了,送出去的东西就象泼出去的水。”

风榆阳沉默地看了她一眼,继续往前走去,言小米则拽着他的衣,踉踉跄跄地跟在后头。

到了路边,风榆阳往一辆破旧的桑塔纳走了过去,言小米顿时惊呆了,飞快地跑了过去,拦在了车门边,问:“你的那些悍马和陆虎呢?”

“在李飞扬那里。”风榆阳漠然说。

“樊樊,你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是不是因为那场官司?”言小米的眼圈了。

风榆阳不耐烦地说:“和你的官司没关系,该来的总要来的,只是提早了而已。你用不着好像欠了我人情一样,我还有事,你让一让。”

“我不让,樊樊,你说的,你不分手,你永远在家里等我回来,你不能言而无信、食言而肥、出尔反尔!”言小米失控地叫了起来。

风榆阳没有说话,半晌,才看了她一眼,低声说:“你不是把我配给陈文馨了吗?”

这是言小米最怕听到的名字,她最害怕风榆阳一脸冷漠地告诉她,他已经和陈文馨订婚了,以后他就是有妇之夫了!那天陈文馨抱着风榆阳的场景,就好像一根刺,一直扎在她的心里。一想到这里,她再也顾不得什么矜持,一头扎进了风榆阳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眼泪鼻涕“稀里哗啦”地往风榆阳的大衣上抹。“樊樊,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你了,你别扔下我,我不要一个人!”

这么多日子的辗转反侧,这么多日子的忧虑思念,加之满心的恐惧和无助,让言小米哭得天昏地暗,头晕目眩,等到她的意识稍稍有点清醒的时候,她已经被风榆阳抱到了自己的那辆QQ车上,风榆阳坐在驾驶座上,俯□,一手用纸巾帮她擦去了脸上的泪水,一手拍打着她的胸口,嘴里喃喃地安慰着她。

“别哭了,我送你回家。”风榆阳轻声说。

言小米抽噎着,紧紧地抓住了他的右手,深怕他从眼前消失。“晚上也陪我,好不好?”她哀求说。

风榆阳的手有些僵硬,很久没有说话,言小米屏息看着他,终于,他点了点头,点着了火,一踩油门,小QQ象离弦的箭一样向前蹿了出去。

-

言小米的家已经很久没住人了,幸好现在是冬季,加上言小米偶尔过来打扫,总算没有那种霉人的味道。风榆阳有些沉默,一到家就钻进了原来他住过的那间卧室,关上了房门。

言小米终于安下心来,在厨房里转来转去,却发现没什么东西吃,决定下去买东西,她深怕风榆阳乘她不在的时候偷偷溜走,在餐桌上留了言,又把外面的防盗门反锁了两次——其实从里面是可以打开的,她这样做有点自欺欺人。

菜场就在不远处,言小米买了一些熟食和几盒饭,到这个时候,她终于痛恨自己以前太懒,没有学烧菜——要是现在她能烧出一桌让人流口水的菜,说不定就此能把风榆阳的胃勾引住,从而留下他这个人。

经过水产摊的时候,言小米看到了螃蟹,咽了咽口水停着看了一会儿,摊主多精明啊,立刻热情地打招呼说:“小妹妹,买几个吧,包肥,不肥你拿回来退给我。”

“可我不会烧。”言小米为难地说。

“不会?”摊主善意地笑了,“这世界上还有不会烧螃蟹的人?你把它扔进水里,盖着煮个二十分钟,它了就可以吃了。”

“这么简单?”言小米狐疑地看着他。

摊主拍着胸脯说:“你不会拿回来退给我!”

言小米拎着两只螃蟹美滋滋地回家去了。一到家,她先跑到卧室,推开一条小缝,偷偷地瞄了一眼:风榆阳正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看电视,一看到她,皱着眉头问:“什么事?”

言小米赔笑说:“我买了菜,等会烧给你吃。”

风榆阳诧异地看了看她,忽然把脸沉了下来,问:“你会烧菜了?”

言小米一阵心虚,但一想到摊主的话,顿时理直气壮地点了点头。

不知怎么的,风榆阳看起来很不高兴,言小米立刻缩了缩头,自觉地出去对付她买来的东西去了。

口袋里的螃蟹虽然被五花大绑,可是依然瞪着那两只小眼睛鄙视地看着言小米,一边还吐着白沫沫。锅里的水都放好了,火也点着了,可言小米就是不敢去抓,一人两蟹僵持到最后,她一拍脑袋:“傻啊,你抓什么抓,倒进去不就得了!”

说着,她立刻拎起口袋,哆嗦着拿到锅的上方,抓着袋底就要往下倒,热气扑面而来,那两只螃蟹仿佛也感到了死亡的威胁,挣扎了起来,言小米的手一斜,一只掉进了锅里,另一只却在锅沿上撞了一下,笔直地落在了言小米的脚上。

言小米撕心裂肺地惊叫起来,顿时,卧室里“扑通”一声,好像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紧接着,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风榆阳一个箭步窜进了厨房,一把拉过言小米护在身后,急促地问:“怎么了?”

言小米一把抱住风榆阳,胆战心惊地看着地上的那只螃蟹,哆嗦着说:“它…它跑出来了!”

风榆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为了这个?它不是被绑着吗?”

言小米羞愧地把脸蒙在了风榆阳的后背,半天才闷声说:“可你不觉得它很可怕吗?”

风榆阳一下就拎起了螃蟹,扔进锅里盖上锅盖,然后环视了一下厨房,问:“这就是你所谓的烧菜给我吃?”

晚餐很丰盛,清蒸螃蟹、酱牛肉、烤鸡腿、凉拌黄瓜,有荤有素有海鲜。凉拌黄瓜是言小米自己切自己拌的,切得很不整齐有大有小,有些地方还露着青绿色的皮,吃着吃着,言小米还吃到了一坨盐巴,顿时让她想找个地洞钻下去。可不知怎么的,风榆阳的心情好像有所好转,虽然还是不怎么说话,可是神色轻松了好多。

言小米殷勤地剥了一个螃蟹,一开,傻眼了,里面是一包水,瘦的可怜,“这…这怎么这样!他说不肥去退给他的!”

风榆阳轻哼了一声,说:“骗的就是你。”

言小米的脸都绿了,抓起另外一个,一掰开,总算这个还算肥,冒着香喷喷的热气,让人食指大动。她把螃蟹递给了风榆阳,咽了咽口水说:“你吃吧,多吃点。”

风榆阳看了她一眼,把螃蟹扳成两半,一半给她,另一半放在自己的碗里,大口吃了起来。

螃蟹的味道很好,雪白的肉一丝一丝的,蘸着酱油和醋,一股鲜味从喉咙直落胃里。言小米一边啃着大脚钳一边偷看风榆阳,螃蟹的大脚钳虽然美味,可蹦得她牙齿发疼,啃着啃着,她心里微微有些发酸:樊樊以前都把脚钳剥好了给她,可现在,他都不想理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风少傲娇中,闲人退散~~

 

第 54 章

 吃完了晚饭,风榆阳接了个电话,接着接着,就走到卧室里去了,言小米洗完了碗,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无所事事,乱七八糟的念头在脑子里乱窜,忍不住端了一杯水做掩护,偷偷跑到卧室门口贴着门想要听听他在说些什么。

只可惜从门缝里只是传来了电视机的嗡嗡声,风榆阳在说什么,却一点儿也听不见。言小米咬着嘴唇,心里好像有个小虫子在爬一样:看他这么低声细语,难道是在和陈文馨说话?

想着想着,她的耳朵越贴越紧,忽然脸上一轻,门开了,她整个人都往里倒了进去,正好落在了风榆阳的怀里。

风榆阳惊愕地看着她,半晌才沉声说:“你在那里干什么?”

言小米满脸通,把撒了一半的水杯递给了他,呐呐地说:“你渴不渴?喝点水吧。”

风榆阳接了过来,皱着眉头说:“你快回裴零那里睡觉吧。”

“我还不想睡觉。”言小米眼珠一转,无赖着说。

“那随便你。”风榆阳貌似不耐烦地走了回去。

言小米站在门口,慢慢地蹭到里面,看看风榆阳正在看体坛快讯,里面有一群人正在用手抢着抓一个球,顿时鄙视着说:“他们怎么乱踢啊,用手抓犯规了懂不懂!”

风榆阳慢悠悠地说:“这是手球,不是足球。”

言小米的脸又了,瞪大眼睛看了一会儿,嘟哝说:“人家懂的,刚才一下子没看清楚而已。”说着说着,她又厚着脸皮往里蹭了一点。

风榆阳拿起遥控器变换着频道,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我要睡觉了,你呢?”

言小米腆着脸说:“你睡吧,我在你这里看会电视。”

风榆阳沉默了一会儿,把遥控器交给了她,说:“记得把电视关了。”说着,他往被子里一钻,真的准备睡觉了。

言小米又伤心又委屈,一边按着遥控器调换着频道,一边偷偷地看着风榆阳。不一会儿,风榆阳的呼吸声渐渐地沉重了起来,想来是这一阵子太疲惫了,睡得十分香甜。言小米不由自主地调低了电视机的声音,低头看着他,只见他仰躺着,双手从被子中伸了出来,交叉在胸口,眉目舒展了开来,露出了俊朗的轮廓,嘴唇微启,仿佛在诱惑着什么…

言小米被蛊惑着,轻轻地俯□,在他的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风榆阳嘟囔着,翻了一个身,吓得她立刻正襟危坐,再也不敢乱动了。

电视里放着时下流行的清朝古装戏,耳边传来风榆阳浅浅的呼吸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暖暖的气息;言小米看着看着,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迷迷糊糊地就靠在床上睡着了:自从和风榆阳分手以后,她还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宁静、平和的夜晚。

依稀中,仿佛有人帮她脱去了外衣,帮她盖上了被子,又仿佛有一双温暖而有力的手拥住了她,那个怀抱是那么的舒适,让她忍不住贪恋地往里缩去。

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风榆阳一身奢华的王爷装扮,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在前面,而她却穿了一身小厮的衣服,十分狗腿地跟在后面,一会儿替他擦汗,一会儿帮他拎东西。忽然,在她的后面,出现了一群莺莺燕燕,打扮得花枝招展,朝着风榆阳扑了过来,只见她左扑右挡,满头大汗,却还有几个漏网之鱼冲破了她的防线;说时迟那时快,只听见言小米大喝一声,那几个扑进风榆阳怀里的美女们一哆嗦,忽然变成了一缕青烟飘走了,她悻悻地走到风榆阳面前,使劲地拍打着他被美女们玷污过的胸膛,气势汹汹地宣布:你!是我的!

言小米是从梦里笑醒的,睁开眼睛一看,天色大亮了,她四脚朝天仰躺在床上,身边已经空无一人,她骨碌一下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光着脚跑了出去,找了一圈,冻得瑟瑟发抖,却没有看见风榆阳的人影,差点没哭了出来。

拿着手机,言小米哆哆嗦嗦地给风榆阳打了个电话,电话终于通了,风榆阳好像在和别人说话,不一会儿,他走到了僻静地地方,简短地问:“什么事?我很忙。”

“你…你怎么走了…”言小米喃喃地说,心里难过极了,一种要失去风榆阳的恐惧盘踞在她的胸口,让她喘不过气来。

“早上约了人谈事情,没什么要紧事我先挂了。”风榆阳的声音还是很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