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我的花瓶!”颜珏指着桌案摆的青花瓷叫。

“停。”前一秒气息凌厉的厉铮收脚,扶着花瓶气定神闲,“这是颜珏最喜欢的花瓶,你要给cei了,我不治你,她都饶不了你。”

厉言坐在地上,手支着地板,喘了一口气,看颜珏,“你叫颜珏啊?”

“叫嫂子。”厉铮先起身,锤了厉言肩膀一下。厉言倒真听话,乖乖叫声“嫂子”。第一次被这么叫的颜珏脸开始发烧,“别乱叫。”

“厉言,身手和上次比没什么进步,是队里最近放松训练了?”厉铮拉着颜珏坐在沙发上,对从地上起身的厉言说。厉言一撇嘴,“你当现在的部队都按照你那个标准训人?你啊,也就糊弄下嫂子这种普通老百姓吧,说自己是什么退役海军,壮的和牛一样!”

“臭小子。”“打了一架”,厉铮恢复了过往的斯文,他知道颜珏不理解自己打哪冒出来这个弟弟,出声解释。

原来厉言是厉铮叔叔的儿子。叔叔是维和战士,在厉言很小的时候,他和厉言的母亲在国外执行反恐任务时牺牲了。

颜珏一阵唏嘘,感叹怎么好像自己知道的所有烈士都姓厉呢?厉粒的爸妈是,厉言的爸妈还是。她眨眨眼,突然站起身,“我出去买点东西。”

没理会身后叫她的厉铮,颜珏舀起包头也没回的出了门。真不知道看了烈士遗属的**,长出来的针眼会不会更严重。

那晚,颜珏跑遍汀岛b座附近三家药房,买了十几种眼药水来挽救她渀佛随时阵亡的双眼。

米色窗帘揉碎一片白月光,氤氲落在床上两人身上,细致温柔的像母亲轻抚的手。眼药水滴多了,颜珏眼睛有点肿,她睁眼躺在床上,又翻了个身。旁边躺着她的男人,闭着眼,她看不出他是醒着,还是睡了。她只当他睡了。

颜珏伸手隔空描绘他的脸部轮廓,高耸的鼻,细致浓密的眉,以及厚重中写满踏实风情的唇,颜珏眼睛有些湿。

“爱情不就该是两个人的事吗?为什么还要考虑门第身份这些事?”她小声低喃,冷不防手被男人抓住了。

“又乱想了。”黑暗中,厉铮的气息温温柔吹起颜珏鬓发,她眼角湿湿的,也热热的。

“厉铮,你会娶我吗?”她问。

“会。”他伸手把颜珏裹进身体里,“这辈子就娶你。”

“可是你妈妈不会祝福我们的,不被长辈祝福的婚姻会不幸的,我不希望你不幸福。”再多的嘴硬在家长这道关口也装不了死鸭子,王英不喜欢她是事实,反对他们结婚登记领证也是可预计的未来事实。爱情容得下一意孤行,婚姻不行。

“丫头,和你在一起我才幸福。你的未来有我,我会安排好一切的。”

一句“未来有我”让颜珏再次湿了眼眶,她不是个爱哭的人,可面对这样一个温柔体恤,知道她所有想法,考虑得到她所有顾虑的男人,也只有眼泪才能表达她对恩赐幸福的感激。

有些事不是看到希望人才去坚持,而是因为坚持最终才看到了希望,她需要一个人支持她坚持下去。

“不过,厉先生,你不会是想……”颜珏腿被个硬硬的东西顶着,破涕为笑。

“想你了。”厉铮从来是个实在的人,他不会像卫道士那样隐藏自己的**。

“那要轻轻的,隔壁有人。”有个听力极佳的少校。厉铮吻住颜珏,手探进她的衣襟,“嗯。”

夜很长,长到两个满是爱意的人连他们扰了某人清眠都不自知。窗外雪花下了停、停了下,积在汀岛b座28层五号的卧室窗台前,掩住一室春意。

第二天,颜珏醒来时,厉铮正在客厅里看厉言留下的字条,上面写着几个字“老当益壮,佩服佩服。”

颜珏穿好衣服,正在卫生间刷牙,满嘴牙膏沫的她舀着牙缸出来,“厉言哪去了?”

厉铮面不改色收起纸条,“去见他女朋友了。”

颜珏愣了下,心想痞不拉机的厉言会有个什么样的女朋友呢?

细雪整整飘了一个礼拜,再半个月就是圣诞节了,这星期颜珏接到几个消息。

厉粒的情况经过那次波动竟开始奇迹的变好,王英去了外地视察,厉粒暂时又被她放回颜珏这照顾;听说厉粒在厉家时顾米完全没办法应付她,这点虽然从偶尔同顾米的擦肩而过中寻不到端倪,不过颜珏觉得那是真的;听说颜良考试得了个班级第一,被老师表扬了,不过那小子没胆到她面前炫耀,因为上次颜珏真生气了;颜珏还听说范丽雅那部电影《小雏菊》已经杀青,预计圣诞档上映。

星期三,颜珏只是上午有节“西方油画概论课”,十点半下课后,她直接出了蓉大正门,走进学校旁边一家面馆。墙角电视机里播着娱乐周报,颜珏点了两碗牛肉刀削面,外带。她坐在靠窗座位上等面,看着电视里花枝招展的人。

真别说,范丽雅是天生的戏子,无论人后怎么龌龊,人前总一副光鲜美女模样。

十分钟后,面出锅,老板提着打包盒出来递给颜珏,电视里专访还没结束,“颜老师,我听说她就是你们蓉大毕业的,你们是校友啊,和大明星是校友,真光荣。”

是啊,真光荣,颜珏满脸笑意,付了钱,提着面出门。光荣是给鬼看的,她给厉铮送饭是真的。

厉铮吃的很快,狼吞虎咽的样子和平时的他不一样。颜珏搬凳子坐他旁边看他吃完那碗,顺便把自己这碗推给他,“工作很累吧,把我的也吃了。”

厉铮摇头,“八分饱刚好,我不贪吃,只贪你。”说完,他把颜珏拉坐到腿上,浅浅一吻。

爱情就是这样,是对的人,浅吻是他,深吻是他,带着面香的吻是他,带着古龙香水味的吻的还是他,只要是他,什么都是对的,是最好的。

半分钟后,被松开的颜珏脸粉粉的笑说,“下次面里给你加点辣,味不够嘛。”

在被逮回去前,颜珏逃开,她舀起外套,“午休一会儿再忙,我先回去了。”

情人就是这种奇妙的关系,两情相悦的两人,在一起腻歪多久都不嫌久,颜珏和厉铮也是这样,又在他那里蘑菇了好一阵,颜珏脱身出门。

走廊里,一条红毯由这头一直延伸到那头,像场婚礼的序曲,颜珏微笑着,幻想着,在转脚处进了电梯。十九层到一层,近七十米的高度,刚开始下降就在十八层被人横插一杠,颜珏往里,给进来的人让地方,她只是没想到进来的人会是他。

颜珏第一次见这样的霍东川,以前的他,无论什么时候都生龙活虎,生机勃勃的热血青年样子,和现在不同。现在的他脸色惨白不说,寒冬腊月他额头竟满是汗珠。

就算再不愿意,颜珏还是出声问了句,“霍东川,你没事吧?”

霍东川见到颜珏也是意外,他皱着眉吸气,“没事。”

没事?没事才有鬼!你那脸色还是正常脸色吗,和白纸差不多!颜珏对男人的逞强有些无语,可她实在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于是沉默。

两人并肩站着,一直沉默到红色字迹变成10的时候,颜珏身边咚一声,霍东川竟直接栽到在地。

“霍东川!”颜珏蹲□子扶他,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如果不是刚好季雨来了电话,颜珏也许真就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了。半小时后,季雨赶到蓉北市第一中心医院,颜珏正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条木板椅上,抬头看她。

“他什么时候有胃病的?”颜珏表情平静,心绪却不平。季雨没急着回她,先趴在手术室玻璃门上,试图从玻璃的纹理间看到里面的人。颜珏撩下头发,“别看了,胃穿孔,手术恐怕还要一阵。”

“颜珏,你问他什么时候开始有胃病的,你现在想知道他什么时候有胃病了,你知道他在美国读书这几年偷偷回来看过你几次?”颜珏口气的不咸不淡激怒了季雨,她转身站到颜珏面前,“你知道你当初和他说分手,他一个大男人偷偷哭了几场?你知道他在美国一毕业,美国那边开出多优厚的条件留他,都被他拒绝,只为回来找你?”

“我是不知道。我没理由也没兴趣知道。”颜珏面无表情,她今天真是别无选择的和霍东川再次扯上关系,可多余的事情她不想知道。

季雨气了,她把coach的包随手扔在地上,站在颜珏面前张牙舞爪,再没淑女形象,“本来我不想告诉你这些,但东川实在太可怜了。你就知道当初你丢了画伤心,可你知道东川为你奔走了多少,他跑去找校长,甚至还为了你给校长下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有什么,没背景没钱,有的只是尊严,他为了你连尊严都不要了,可你给了他什么,一条分手短信,寥寥几个字,一点情分都没留!你以为学校给你的留学名额是什么?安慰奖吗?那是东川用鱼死网破的威胁给你要来的,他以为那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了,可你是什么反应,你不稀罕,你把东川为你的努力踩在地上践踏!颜珏,你以为就你高尚,我们都卑劣,其实咱们都是一类人!”

季雨的话像新年时的烟花在颜珏眼前、耳边炸开,绽放,激昂却不再美丽。她早不知道手术室的门什么时候开的,更加记不起自己怎么就走出了中心医院的大门的。

今天是个好天气,没下雪,颜珏走在一片水洗过的蓝天下,内心却阴云密布。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不是前知五千年后知五千年。她没做错任何事,只是错过一个人而已。

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是一生幸福。对的时间遇到错的人,是一场心伤。错的时间遇到错的人,是一段荒唐。错的时间遇见对的人,是一生叹息。

在青春这场没有回程票的旅途中,属于她和霍东川的,恐怕只能是一场余音绕梁的叹息罢了。

颜珏抹抹眼角,竟是无泪。又叹口气,她抬步往前。身后一人叫她名字,她回头,发现竟是许久没见的妖孽——聂文轩。

☆、第二十七章 枪炮与玫瑰【1】

【人总是怀念故乡,却总渴望远方,于是在这种矛盾和自我矛盾中,我们最后沦亡到只能和已逝的青春隔岸遥望。】

妖孽还是万年不变的衣着特立独行,冰天雪地中满街人都是羽绒服棉帽,或白或棕或红,只有他,一件黑色皮夹克,脖子也连条围巾都没有,看着他露在外面明晃晃的大长脖子,颜珏除了羡慕他够白外只觉得冷。

“妖孽,有空吗?喝一杯。”她手肘顶了妖孽胸口一下,扬眉。

再没什么比自己心烦意乱时有朋友心甘情愿作陪去喝一杯来得让人放松了,半小时后,颜珏坐在蓉北滨江路的一家酒吧里,喝她叫的第三杯伏特加。

邦德先生最爱伏特加,他总说,“伏特加马天尼,要摇的,不要兑的!”

作家们也爱伏特加,俄罗斯当代作家**夫说:“伏特加令构思情节更容易。”

它更是好莱坞美女们的最爱,伊丽莎白-泰勒有相当一段时间每天起床后,都要喝满满一大杯血腥玛丽。

颜珏也爱惨了伏特加,纯白透明的液体让她快乐,忘忧。

“妖孽,你觉得霍东川这人怎么样?”杯酒将尽,她举起杯,视线同杯底平行,隔着水色看波光艳影中的聂文轩。

今天的第三时光酒吧和平时不大一样,整间大厅就坐在角落位子里的妖孽和颜珏两位客人,因为他们来时,酒吧还远没到开张时间。酒保在吧台后面边打哈欠边摇着手里的调酒器,看颜珏那样子,很快又会要下一杯了,这次他打算调杯血腥玛丽给她,女王式的人物浇愁也需要女王式的酒。

没有音乐做背景,酒□体在调酒器里四处撞击的声音遥遥传到角落,聂文轩揉着清晰的指关节,身体靠到身后的沙发背里,“我怎么看川子其实根本不重要,阿玉,关键是你现在怎么看他。你现在知道了真相,是打算选择甩了厉铮和川子复合,还是安分守己守着自己现有的爱情,不去看不去想?这都在你。只要你觉得好,我就觉得好。”

人总是怀念故乡,却总渴望远方,寻到新欢时,心里仍有旧爱的影子,于是在这种矛盾和自我矛盾中,他们最后沦亡到只能和已逝的青春隔岸遥望。

这次的颜珏倒没很矛盾,对于那些已逝的东西,她除了喝杯酒把它们默默埋葬心底还能做什么,她明白,自己现在的感觉只是心伤。

季雨那一句“他为你跪过”像根导火索一样把她和霍东川过去的种种一一引燃,火势燎原,烧灼得是她的内心。

其实她也曾依恋过他打过篮球后的一身汗味,微涩却满是阳光的气息,曾经她也因为自己来例假时霍东川递来的那杯红糖水和热宝宝而湿润眼眶,曾经的曾经,他们也曾拥有过许多曾经。颜珏不能否认,在和霍东川的感情中,她动心了。但和所有拥有夭折爱情的年轻人一样,那些温暖啊,爱情啊,动心啊,都是过去式了,把那些放在现在看,除了会心一笑,在感叹声“咦,原来我也那样过”外,她什么也做不了了。

没了就是没了,几年的别离,他们空挡的不止是一段爱情。

“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颜珏仰头喝光那口酒,朝端着血红杯子走来的酒保摆摆手,“阿亮,那杯当我请你。”

她放了钱在桌上,拉着聂文轩出门。酒是个好东西,可以浇愁,不过当她把愁的源头清理干净,酒就成了多余。出了第三时光大门,她仰头看着依旧蔚蓝如洗的天,觉得自己真是个难得的好姑娘。

“妖孽,我是不是好姑娘?”眼神沾了酒色,颜珏眉梢带着媚气。聂文轩点头,“是,如假包换。”

他搓着下巴,强调似的又点下头,“好姑娘,我想亲你一下,行吗?”

“嘿嘿。”颜珏轻笑一声,点头,“当然……不行了。”

他就知道,在爱情、暧昧和友情间,她从来没给他丁点机会越雷池一步。不过这样也好,他不就在网上看过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情感写手,一个叫梧桐私语什么的说过这么一句话吗:有你的世界更美好,没了你,我照样得活。就像我妈说的,没谁做的了杠杆,以为少了他就撬不动地球,其实就算他在,地球照样撬不动。爱情是这样,友情更是。

如果他和她注定没有天长地久的爱情,那来一场天长地久的友情也不错。

好天气持续了一天,下午三点,聂文轩把睡着在车里的颜珏带回他公寓……的隔壁。

文景才下课回来,在门口和聂文轩撞个正着。她看到聂文轩第一句话是:“拐带良家妇女和拐卖同罪啊,妖孽,你可不能知法犯法。”

“真是近墨者黑,文景你怎么不和阿玉学点好的?”聂文轩半抱着颜珏站在文景身后等她开门。文景嗤笑一声,“她那些优点被我学来,你不得爱上我?妖孽,我可是已婚,有主商品,只准看,不能买。”

半开玩笑的一句话,文景轻而易举的揭开某人的心事,可除了嘴角抽筋外,聂文轩什么也做不了。

跟着文景进了屋子,他把颜珏安顿在卧室的床上,关门出去。

换张床,连被子的味道都成了不一样,一小时后,酒劲过了的颜珏醒时,听卧室外面一阵吵嚷。她开门出去,刚问一句“怎么了”,聂文轩就脸色极其不好的板着脸拉住她,“阿玉,明天叫上你家厉铮,我还真不信了,我和我小女友恩爱不过你们几个!”

如果不是那天聂文轩趁着文景不注意,悄悄告诉她,这是对文景和程北望和好的催化方法,颜珏真看不出来妖孽是抽的哪门子风想起秀恩爱了。她默默看了聂文轩三秒钟,拍怕他肩膀,“孺子,好子啊!”

聂文轩也笑了,其实能守护住着几段友情,也挺伟大。抬头挺胸的他突然有种“此乃伟人”的豪气胸怀,倒是一旁的颜珏有些看不懂聂文轩现在这种欠揍的表情是因为什么。

圣诞节没到,节日气氛却提早被各大商家搬上铺面。颜珏拨弄下橙汁里的管子,盯着饮品店楼下那尊十几米高的圣诞老人,嘴角露笑,“文景,程北望是真的知错了,你看那圣诞老人的后脑勺。”

坐她对面的文景懒懒打个哈欠,“印个ilwj就是知错了,你咋知道那不是出品商的标记?”

橙汁在齿间几经穿梭才被拼命忍笑的颜珏咽进喉咙,她舀管子搅着杯子,“文部长,你见哪个出品商做个圣诞老人还把自己标记印到后脑勺的,还那么大个,还那么明显,除了最能假公济私,最会讨老婆欢心的程同学我是想不出在这第一百货里有谁那么无聊的,我可听店员说这尊圣诞老人是昨晚连夜立起来的,妖孽是昨晚通知的程同学的吧,啊?i love wenjing?”

和文景没坐一旁,颜珏只能舀手挠挠文景的手心,打趣。

“不过说真的,还生程北望的气吗?”笑话完她,颜珏问。文景舀小勺舀了口面前的蛋糕,半天后,懊恼的丢了勺子,“可你总不能要我自己出来的,再自己回去吧,那样很没面子。”

算算日子,文景在颜珏那栋公寓住了已经有些日子了,颜珏也看出她心开始长草。又捅捅她,颜珏笑了,“那是不是程北望现在和你承认错误,你就回家?”

“哎呀……”被颜珏逼得紧,文景晃晃头,“差不多吧。”

“老婆,我错了,咱回家吧!”一身西装笔挺,隐藏在文景身后半天的程北望推着脸上的眼镜,及时雨似的出现。文景显然没什么思想准备,她看看四周,忙着撇清,“谁是你老婆,你妈不说生不了儿子就离婚吗?我连个蛋都没生,我不是你老婆,我更没说要回家!”

“真没说?”程北望推推眼镜,眼光狡黠。

“没说!”文部长死不认账。

“好吧……”程北望叹气之后,竟拉开文景旁边的椅子坐下,他边掏手机边摇头,“文老师,说

谎不好,为人师表,说谎更不应该啊……”

随着程北望的叹气声,苹果手机里传出一段声音:

不过说真的,还生程北望的气吗?

可你总不能要我自己出来的,再自己回去吧,那样很没面子。

那是不是程北望现在和你承认错误,你就回家?

哎呀……差不多吧。

是录音,录的就是刚刚文景和颜珏的对话。文景瞪视程北望,程北望却坦然的揉揉老婆的头,“老婆,我错了,我不该在妈她说你的时候不表明立场,我保证绝对没有下次。”

程北望竖起三根手指,发誓,可叹文景在证据确焀的情况下只有借坡下驴乖乖任由程同学拉起她的手。文景撅嘴,“贼了哈,学会留证了?”

“厉铮说女人有时候是翻脸不认帐的,留存证据就不怕你跑了。”方框眼镜后面,程北望依旧笑眯眯,而施施朝他们走来的厉铮意识到自己被出卖,再想退场已经来不及了。

“老程,你啊……”他朝程北望摇摇头,不疾不徐地解释,“文景刀子嘴豆腐心,易软攻不易急取,最擅长的是翻脸不认人,所以除了承认错误外,留下口供依据也很重要。别看我,这是颜珏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