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太医打开看了一眼, 嗤笑了一声道:“想不到景阳殿还是有些好东西的啊, 那走吧。”

傅兮看着这年太医大腹便便的样子, 心里立即想起了那些只知道夜夜笙歌的贪官污吏。

她朝着这跪在门口的宫女的方向望去,看到那门匾上面写着赫然写着“景阳殿”三个大字。

既然她是个“透明人”,那是不是就证明没人能看得到她?

她按照心里想法试了试,在那宫女面前挥了好几下手。

果然如她所料。

傅兮大摇大摆地就走进了景阳殿,刚一推开门,就看到了一个躺在床上好似奄奄一息的少年。

那少年闭着眼,唇上也没有一丝血色,只是听他一直喃喃低语道:“母妃,母妃。”

也许是傅兮也是当了娘的人了,天生对唤着娘的孩子没有什么抵抗力,她不由自主地凑了过去,想看看这孩子怎么了。

她刚坐到他身边,就不禁瞪圆了眼睛。

饶是这少年也就是十来岁的模样,可这五官和这眉下的痣,都无一不让傅兮觉得无比的熟悉。

这......这,这不是萧景之么?

三皇子,萧景之,这难道真的是他?!

她到底在哪里?

她难道是在梦境里?

紧接着,她就见那姓年的太医手拎着药箱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年太医先是施针,而后用左手捏住了他的下颚,用碗撑着他的嘴,也不管他是否能呛到,就开始往里面倒药。

傅兮是“过来人”,她自然知道他没事,可是看着太医如此“粗暴”的行径,她气得在旁边直跺脚。

气死她了,这大肚腩居然敢这么对她男人!

怪不得她后来没见过姓年的太医!

依照他的脾气,是绝不会让这种人活过他登基的第二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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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兮在这一个个“梦境”里,不但见到了艳压群芳的韩妃,见到了那成远帝,甚至还见到了那心狠手辣的闵后。

如果说一开始傅兮还能用旁观者的心态来经历这段梦境,但这随后发生的的一桩桩,一件件的腌臢之事,便再也让她坐不住了。

她就在他身边,他的委屈,不甘,她皆能看的一清二楚。

可是,却什么也不能为他做。

她眼睁睁看着那大皇子将玉玺放到了他枕下,眼睁睁看他被皇上冷落却无从争辩,眼睁睁看着一个堂堂东央国的三皇子,冬日里竟然连炭火都用不着。

刚开始的时候,景阳殿里还有好些个珍贵的物件,想让人拿钱办事,并无多难。可日子久了,这人的胃口逐渐就被养大了。

这些个下人看着这不受宠的三皇子折腾不出钱来,于是就跑到了闵后那儿去。

宫里这些个太监,惯是会使坏。凡是构陷成功了的,转身就能去闵后那领赏。

闵后在成远帝面前十年如一日地装着宽容大度,舐犊情深的模样,背后却是个及其阴险狠毒的妇人。

傅兮看着这一张张无比势利的嘴脸,气得她连着骂了好几日的小人得志。

有句话说的好,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

每逢初一十五,便是闵后吹枕边风的日子。

自从这韩妃离世以后,这没了亲娘的萧景之几乎都见不到成远帝。可即便是是这样,在闵后的挑拨下,成远帝对他的“教育”却从未停息过......

少年时期的他,眉清目秀,长得很瘦。

可就是这样的他,却时不时就要跪在地上领罚。

她看不到他眼里的愤怒,也看不到他眼底的痛苦。

只是每每梦醒时分的时候,她常常能感觉到他的孤独。

这时候的他,还没变声音,声音里还透着一丝稚嫩。

她除了在他嘴里听到过“母妃”,另一个就是“婳婳”。

萧婳,她记得。好像是那个死在了南疆的他的胞妹。

*

这“梦境”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她就看到那个有些瘦弱的男孩,长成了一个面带桃花的公子哥儿。

长成了她记忆里那勾起嘴角都让她觉得心跳的模样。

有一天,她看到他鬼鬼祟祟地翻了翠玉殿的后院......正当她以为要撞破他少年韵事的时候,她却看到了一个和他气韵极为相似的女子。

那女子也就是豆蔻年华的年纪,梳着个元宝髻,即便从她的视野里,只能看到她穿着个暗色的衣裳,但也难掩其娇艳惊人的姿色。

双眸眉目含情,鼻梁圆润翘挺,还有那仿佛比地上的落叶还小的脸儿,无一不让人觉得,这姑娘长得真是精致。

她的眉下有颗和他一模一样的痣......傅兮猜想,这应该便是五公主萧婳了。

五公主与傅兮不同,那周身上下的气质,只要远远一看便知,绝对是个让人不敢亵渎的大家闺秀。

气质出尘,就连那脚底的碎步都走得极其端庄。

萧景之将萧婳拉到了一棵梨树下,悄声道:“婳婳。”

萧婳看见他好像很开心,嘴角提的高高的,同样悄声道:“哥哥。”

说完,萧婳目光闪了闪,她从来没见过哥哥这么严肃的表情,不禁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忙问道:“可是哥哥出事了?”

“不,是你的事。”

萧婳一脸诧异,她整日里不是练习茶艺,就是做些女红,她能有什么事?

“婳婳,前些日子,东央与南疆那一战,败了。”

萧婳是公主,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要与皇族荣辱与共,她一听说自己的国家打了败仗,脸色立即就变了。

“哥哥,那怎么办?那咱们会不会......”萧婳指了指头。

“婳婳,你听我说,南疆并未北上,只是闵皇后和父皇说,要派你去和亲来以示友好。如今,不但父皇同意了,听说那南疆的新帝也同意了。”

一听这话,萧婳踉跄了一下。

和亲。

当朝只有她一个公主,当然只有她能和亲。

“哥哥,婳婳不想去......我听说南疆人长得人高马大,满脸都是胡须,人人都是妻妾成群,甚至还有养男宠一说......”还没等说完,萧婳就有些哽咽了。

萧景之看着自己这唯一的妹妹,接下来的话更是不忍心说下去。

南疆人骁勇善战,但骨子里却是极其无情。相比东央,女性地位更是极为低下。

若是寻常百姓人家,还有“等三”之说。

何为“等三”?

比如沐浴。若是只有一盆热水,则先由家中的男人沐浴,再是公婆,而后是孩子,最后才能是自己......

再比如用膳,女人甚至都不得上桌.....

虽然南疆的皇室要比寻常人家富裕一些,可是宫廷么,折磨人的法子,只会比平常人家的花样多更多。

但凡他有办法,他绝不想让萧婳嫁过去。

他知道此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他只能做最坏的打算。

倏然,萧景之握住了萧婳的手,轻轻塞给了她两粒小拇指大小的药丸。

萧婳朱唇轻启:“哥哥,这是什么?”

萧景之面色凝重,缓缓道:“这是白羚散。”

这白羚散,听着像是一味珍贵的药材,实则却是能让人一招毙命的剧毒。它无色无味,不仅入水即溶,还更是有一妙处。

白羚散不仅可以让所服之人从梦中死去,还可以让人在死后三日之内容颜不改,尸体不腐。相比鹤顶红那些让人死相凄惨的剧毒,可谓是毫无痛苦了。

因这妙处,这白羚散在整个江湖上突然变得甚是抢手,可以说是重金难求。

萧婳猛地一抬头,哥哥给她这个是做什么?

“婳婳,这药只有这些。你藏于身上,万不可叫人发现。如果......你能活下来,你一定要等到我去接你回来。”萧景之肩膀微微颤抖,继续道:“若是......若是你实在等不到了。这药,一粒给那欺辱你之人,一粒留着给你自己,你要记得,你是萧家的公主,永远......都别委屈了自己。”

萧景之声音发涩,在转身走前,他轻轻拍了拍萧婳的肩膀。

在她耳边道,别怕,哥哥会为你报仇。

第60章 萧婳篇1

靖柔公主萧婳, 出嫁的日子定在了十月初八。

时光倥偬而过, 南疆皇室很快就派人来接这位靖柔公主了。

萧婳穿着大红的嫁衣, 梳着尊贵的飞仙髻,画着精致的妆容坐在了白玉底座的双辕马车里。

她心下感叹,饶是她贵为公主, 怕是也没见识过今日的阵仗。

若是说良田千亩,十里红妆可以形容一般女子的嫁妆尊贵,那她这身后这一辆辆数不完的随行该称为什么?

百里红妆?

还是千里红妆?

成远帝害怕这皇位坐不稳当, 为表诚心, 不但割了一个城赠与南疆, 更是在她的嫁妆上下了狠功夫。

释迦摩尼的金佛像一座,经书百十来卷, 朝冠,首饰, 衣物, 布匹, 居室陈设, 屏风,古董, 字画,药材, 应有尽有。

甚至, 成远帝还送上了百余位的东央美人。

这样丰厚的嫁妆, 应该是历代公主出嫁最高的待遇了吧......

可萧婳却笑不起来, 她清楚的知道,这些个物件,再是尊贵,也和她没甚关系,因为这些,皆是东央战败的代价。

赔款割地嫁公主。

就连她自己,也不过是这代价之一罢了。

“公主,这沿路颠簸,您还是睡会儿吧。”说话的是萧婳的贴身婢女,知一。

“知一,你说,那南疆新帝会不会比金统领还吓人?”

金统领,是成远帝的心腹,时常伴君侧。人长得五大三粗,燕颔虎须。

听说萧婳小时候曾在御花园里见到过一次金统领,只看了一眼,就吓得嚎啕大哭,一夜未眠。

知一摇了摇头,“公主,您别吓自己了,那南疆......肯定不全是金统领那样的,肯定有俊秀的,肯定有!”

萧婳心里叹了口气,怕只怕金统领到了南疆都有可能算是俊秀的了。

来接她的,是南疆的谷将军,那长得......

萧婳看了一眼,就不忍再看。

那胡子简直都能编小辫了......

萧婳略绝望地闭上了眼......罢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萧婳从小严于律己,宽以待人,甚得周边人喜爱。她就不信了,只要她到了南疆一心与那人好好过,他还能吃了自己不成?

这么想着想着,萧婳的心才算是安稳了。

马车行了一天一夜,现已快到了暮江一带。就在萧婳以为他们还要继续前行的时候,谷将军喊道:“原地休息,等过了夜里再走!”

萧婳太累了,一看马车终于不在颠簸,就靠在一角开始小憩。知一看着自家公主的模样甚是心疼,心里只求着南疆的新帝能对自家公主好些......

江畔的夜里不但凉,还有各种飞禽的叫声,整晚萧婳惊醒了无数次。这才刚一睡着,就被旁边的知一再次摇醒。

“公主,起来补妆了。”

萧婳管知一要了铜镜,左看右看,不知道有哪里需要补的。她夜里怕弄乱了头发,硬是坐直了才睡的。

怎么还要补妆?

知一感觉到了公主的不满,于是耐心劝道:“公主,哪里的男人都爱色,您看你这鼻尖都有油光了,若是您这样子被南疆的陛下看到了,再生出不满怎么办......”

一提那南疆皇帝,萧婳浑身一激灵,连忙道:“那知一,你快些补,不然重新画也行。”

知一手巧,没一会儿,就给箫婳重新梳了妆。

一样一看,仿佛与昨日清晨相比,已无甚区别了。

太阳从天边刚一升起,萧婳的马车就开始继续行进了。

虽说南疆的人儿长得都有些......差强人意,但这景儿,却是极美的。暮江很长,可谓是南疆人的母亲河,太阳在江边开始缓缓升起,一缕圣光逐渐覆盖了江面,使其微波粼粼,再透着这清晨的大雾,萧婳仿佛觉得自己已在仙境之中。

萧婳将车帘挑起,提高了些音量问到:“谷将军,我们还要行多久?”

“回公主,日落前就能到。”

萧婳面色未改,心里却难受了起来。这样快的速度到南疆都需要两日,怕是以后她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想到这,萧婳将头伸向窗外,她就是想再看一眼,她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地方。

可惜,萧婳此时早已出了京城,她没有千里眼,她只能看到背后已经逐渐变小的树。

除了树,就是山,除了山,还有炊烟。

渡过了江,已是午后,萧婳的肚子已经在抗议了。

知一拿出了提前准备的点心,递给了公主。

萧婳看着这点心,却没立即拿起来用。

她一个女子都感到了饥肠辘辘,那外面带路的谷将军岂不是都应该饥火烧肠了?

萧婳再次挑起这车帘,对着外面的谷将军道:“将军,这是我从南疆带过来的四喜饺。我带了许多,将军也用些?”

谷毅是个粗人,他从未见过像靖柔公主这样娇滴滴的美人儿。那拿着食盒的纤细手臂白的直晃他的眼睛,再对上那样水光潋滟的一双眼,看得谷毅喉结直动。

谷毅不敢再看,下意识地避开了萧婳的目光,大声回道:“末将不饿!公主吃吧!多吃些!”

然后喊了一声“驾”,就跑远了。

小公主讪讪地拿回了自己的食盒,心有些凉凉的。

她首次和南疆人搭话,竟然就失败了......

到了南疆境内,他们继续沿着暮江一侧继续前行,萧婳时不时就掀起了车帘子偷偷看着这南疆是何样子。

看了一路,除了景美人不美这一结论以外,倒是觉得南疆的民风更奔放一些,她看到了街上好几位妇人,皆是穿着像齐胸的襦裙又不是襦裙的衣裳。

为何说不像呢?因为东央的襦裙还有里衬,还有上襦,但是这南疆的......就只有一层纱啊。

小公主的眼神没闲着,时间倒是仿佛过得快了许多。

暮江的日落负有盛名,小公主眼巴巴地盯着江边瞧,就在落日余晖的刚打在江面的时候,她突然看着一匹白马向朝她这儿奔来。

那人一身镶金的白袍,头戴着墨玉冠,腰间配刀,气势逼人。

他面如冠玉,仪表堂堂。

沈越行至她身侧,正好俯瞰着她。

小公主见过的外男甚少,除了心中的三哥哥,她觉得就面前这位最好看。

被他这样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萧婳像中了邪一般,脸开始不停地发烫。

就在萧婳纳闷这人是谁的时候,她看到谷将军下马跪在地上,大声道:“末将见过陛下!”

陛下......

萧婳死寂的心,就被谷毅这一句话,弄的活泛了起来。

他......竟然是南疆的新帝?

可他为何这样好看,他为何没有胡子?没有大鼻子?没有红脸蛋?

沈越被这小公主直勾勾的眼神看的到底是来了戏弄的兴致。

他下了马,对她伸出了手,笑吟吟地看着她道:“你便是靖柔公主?”

他的声音低沉,并没有谷将军的口音,听起来倒是与她们东央有些像。甚至,比她父皇说话还好听。

小公主被这人迷昏了眼,一激动便撞上了马车的木框。

日后的萧婳每次回想这一幕,她都觉得,这许是她做过最最蠢的举动。

他促狭地对着她笑,那伸出的手,却还是举在萧婳的面前。

萧婳不懂他的意思,轻轻歪着脑袋看着他。

“你下来,朕带你看看南疆的样子。”

小公主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她以为她会对他说一句“怕是不合规矩”而拒绝下马车,但是她并没有。

她不但鬼使神差地下了马车,还将自己的手递到了他手上。

沈越带着小公主翻身就上了马,有些狠地抽了马匹一鞭子,随即扬长而去。

萧婳上了马,她就后悔了。

她可是东央的公主啊,怎能这样不顾及礼仪?为了不被人看了笑话,她决定暂时不再开口,免得再说错了话......

暮江山巍峨壮丽,连绵不断的山脉让她再次感受到了这儿与东央的不同。

就在萧婳看着暮江山出神的时候,她突然感觉有一缕热气埋到了她的脖颈儿处。

小公主的颈部优美,莹白又纤长,细腻又敏感。

她不敢乱动,但还是感觉到了他贴上来的弧度,硬硬的,还有温度。

沈越突然深吸了一口气,带着一丝沙哑的嗓音轻语道:“公主怎么这般香啊......”

第61章 萧婳篇2

萧婳的脸红的发烫, 她张了张嘴, 却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这梨花香, 和她母妃一样,都是天生的呀。

沈越拿鼻子继续蹭着她的脖颈。

一下一下。

一下重, 一下轻。

萧婳被他蹭地实在受不了,一边躲,一边磕磕绊绊道:“天......天生的......”

她没成想,这样一句实话,倒是引来了身后那人阵阵的低笑。

笑声刚停, 沈越张嘴咬了小公主一口, 那力道很轻, 很轻, 轻到萧婳觉得他就是在亲她。

“这下, 朕是信了, 嗯......”

他这尾音,明显带了笑意,让小公主不禁更紧张了。

这人, 这人怎么可以这样呢?

小公主与沈越本就同骑着一匹马,他环着她的姿势,就像是特意将她抱在怀里一样。

沈越突然双腿夹了一下马腹, 随即一路狂奔,一直奔上了暮江山的断崖头。

到了这断崖头, 小公主吃惊地瞪圆了双眼。

萧婳从没见过这样的景致, 她不由自主地伸出了双手, 那姿势,就好像在摸天上的云彩。

夕阳西下,霞光万道,哪怕这山谷有风,萧婳依旧觉得暖洋洋。

这没见过世面的公主,一辈子都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景致。

她突然想谢谢他愿意来带她过来......

萧婳转过头去看他。

他的目光温柔,眼角带笑,确实是个令人动心的翩翩公子......

小公主身上大红色的嫁衣,因着一路奔波。两旁边的丝带,已经松了开来。镶金珐琅彩的凤冠和金钗也都已经彻底倾斜。

原本,该是滑稽的......

可这笑容太美,终究是未显狼狈。

沈越抬手将这凤冠金钗系数扔到了地上,萧婳的长发就在这暮江山的山顶飘飘摇摇。

她眼里有笑,有惊,有爱慕。

沈越看得眼热,他双手捧住了她的脸,一下就吻了上去。

他吻得重,萧婳不敢动,毕竟这后面就是万丈深渊......

沈越看她身体僵硬,心里如明镜一般地知道她在怕。

他勾了勾嘴角,不但没停,反而变得更大胆了。

他轻轻点点地吸着她的软唇,弄出了阵阵“啧啧”的暧昧之声。

他一双手顺着那松弛地丝带处,无所顾忌地就探了进去。

他大胆地在她身上来来回回地抚摸,摸到那动情处,他低笑着问她,“告诉朕,你叫什么?”

萧婳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整个变得惊慌失措。

她磕磕绊绊道:“萧......萧婳。”

沈越轻皱了一下眉头,但转瞬又松开了。

他一边捏着她的细腰,一边道:“婳婳,婳婳。”

身后的风呼啸而过,萧婳面前坏男人的手却没停。

小公主躺在了马背上,她既不敢回头看着身后危险的山崖,也不敢转头看着面前这个危险的帝王,她抬起脖颈,眼睛雾蒙蒙地望着天边的七彩祥云......

她不知,她的未来呀,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小公主的道行实在是太浅了,沈越三下两下就将她收拾地软在了他自己怀中。

等小公主恢复清醒时候,天色已暗,她已入了晋城。

晋城,就是南疆的皇城。

她偷偷地抬头看了看身后的人,见他刚好又与自己对视上,尴尬地又红了满脸。

回忆在她脑海里,呼啸盘旋,她闭了闭眼,实在不敢相信,她刚刚都做了什么的。

小公主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礼义廉耻之心,都落在了东央没拿过来。

她以为他会打趣自己的,但是他没有。

他与刚刚截然不同,一路上一句话都未说。

萧婳惴惴不安,她不知是不是她哪里做的不好从而让他生了厌倦之心?

他不语,她就觉得这一路更是难熬。

入了宫,自然就下了马,她不知这是哪,都该怎么走,于是她六神无主地盯着他瞧。

这时,他招手唤了个公公过来。

这公公倒是与东央的公公极为相似,长的瘦瘦小小,白白净净。

“奴才见过陛下,见过公主。”

沈越瞥了一眼在一旁整理衣裳的公主,低声朝着她道:“你跟着他走,他会带你去月宫,朕还有折子要看,先走了。”

一经提醒,萧婳立即反应过来,这人同父皇一样,都是一国之君。

皇帝......都该是很忙的。

她还是知道自己的本分的,没有恃宠而骄,立即对沈越福了身子,轻轻道:“恭送陛下。”

*

一路上,她一直在听这小太监给自己介绍着南疆的皇室。

上一代的南疆皇帝有十六个儿子,而沈越,便是最小的那个十六皇子。听到这,萧婳没忍住在心里嘟囔了一句,没想到,上一代的南疆皇帝竟然比她父皇的还多......

不过让她惊讶的是,十六个皇子,他是如何登基的?

小公公也无心瞒她,直接说道:“太上皇以前说过,谁拿下东央的邠洲,这皇位就是谁的。”

听完这话,萧婳心里有点儿难过,不过又有些庆幸。

还好他没有继续北上,要不然,她不就是亡国公主了么?

不,国都亡了,又怎会有她?

小公主抬头望了望这皇宫内院的天,依旧是有些污浊的深蓝色,没有星星,没有光。

也许今天便是她的一场梦,无论是东央,还是南疆,她终究还是得被困在这皇宫内院里。

她入住月宫,月宫是历代南疆皇后的住处。

除此之外还有五曜宫,七曜宫,九曜宫,十曜宫和十一曜宫。这皆是以南疆人崇拜的“天有五星,地有五行”一说而命名的。

不过这”天有五星“,实则还有个其他的含义,就是“星星”可以有很多,但“月亮”只能有一个。

皇后入驻月宫,其余的嫔妃皆是在这五宫内。

无论是东央还是南疆,平常女子都不可能会生出男子就该有一妻的想法。

但这平常的女子,明显不包括小公主。

因为小公主原本就是要招驸马的,她连驸马爷的人选都有了......

眼看着到了月宫,萧婳叹了一口气,“敢问公公,其余那些宫里......大致,有多少人。”

公公躬着身子,颔首一笑,“回公主殿下,剩下这宫里只有三位娘娘。”

萧婳下意识地咬了咬唇,还是没忍住含上了泪珠。她对小公公匆匆道了句谢,转身就跑进了月宫。

萧婳刚进屋,就看到知一着急地扑了上来。

“公主您可算回来了......可,您的头饰呢?这衣裳.....衣裳怎么也......”

萧婳目光一直在打量着这屋内的陈设,这不是她的家,这不是她的家啊。

哪怕父皇对她不理不睬,可是她在东央还有哥哥,有哥哥在,从来没有人敢欺负她......

想着想着,小公主就不出声音了。

知一打小就在萧婳身边伺候着,向来知道小公主的脾气秉性。

这般样子,八成是受了委屈。

“知一,他有三位嫔妃了。”

知一看着小公主,立即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以为公主是吃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