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这不是下降给徐大人,您这是成了南疆的皇后.....”

小公主立马捂住了知一的嘴,比了个“嘘”的姿势。

“知一,你以后再不可在我面前提徐进,我和他已经再无可能了。不过你说的对,我现在贵为南疆的皇后,自然得看开些。”

说着,小公主又拉起了知一的手,缓缓道:“知一,我可不能给父皇和哥哥添乱。以后我就还像以前一样,在这宫里和你比着做女红,然后,真心对他和其余三位......三位姐妹好就是了。”

小公主向来懂事,但是知一听着这话,却是怎么听怎么心酸。

知一忍不住道:“公主身份最贵,又有倾国之姿,只要您抓住陛下的心,大可不必在乎那些旁人。”

小公主摇了摇头,去捏了捏知一的脸,“知一,我既然贵为东央的公主,便永远不会做出争宠这些事,我乃是东央与南疆的纽带,我必须遵守我的本分。”

知一递给萧婳一个刚热好的手炉,接着微笑道:“我们公主福慧双修,定是谁看了都喜欢。”

小公主的脸红红的,她又想起了今日的那些事。她既已来了南疆,便要努力和他好好过,虽然这人有寡人之疾,但好在长得英俊潇洒,风度翩翩。

不像她原想的那样,是个大鼻子,红脸蛋,满脸都是毛,还虎背熊腰的粗汉。

没过一会儿,小公主就睡下了。

小公主睡下后,知一在一旁准备着明日大婚要用的服饰,首饰,每挑选一个出来,她就在心里念一句,吉祥话。

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第62章 萧婳篇3

萧婳以为,她以东央靖柔公主之尊前来和亲, 已是充分显出了东央的诚意, 因此, 南疆也应为了两国的邦交, 以封后大典来回应这份诚意。

知一与小公主算好了良辰, 一早就端坐在屋内等候着那人。

可是左等右等, 却连一个人影儿都没见着。

萧婳疑惑道:“知一, 你去问问, 喜娘呢?”

知一颔首,转身去了外面。

须臾, 知一掀开练习踉踉跄跄地走了进来, 看着端坐在榻上的小公主怒道:“公主, 奴婢问了外面的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有大婚这么一回事!”

一听这话,端坐在床榻上的萧婳已经懵了, 这倒是是怎么回事?

这是他给她的下马威吗?

可是, 他若是想冷着自己,昨日为何还偏偏与她......与她那般亲热?

知一心急,跺脚道:“公主, 现在应该怎么办?”

萧婳抬眼看了看这极尽奢华又陌生的屋内,泰然自若道:“还能怎么办?自然是等。”

“可公主是千金之躯, 怎能......”知一急得在屋内一圈圈地打转。

萧婳抬手扶了扶头上那金镶玉的发簪, 对知一道:“从我来的那日起, 我便不是什么千金之躯了。”

一坐, 便是一日。

总之,沈越这份轻视,算做折辱也好,下马威也罢。反倒是叫她萧婳的心安了一些,毕竟,她早就想过,和亲这事哪会儿那么容易的......

若是真这般容易,闵后也就不会叫她来了。

萧婳的背挺的笔直。鹄峙鸾停,矜持不苟,那骨子里的高贵,并未因戴着那层层叠叠的重头饰,而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萧婳盖着秀着金凤凰镶珠的红盖头,动也不动一下,若不是窗外的鸟儿啼叫个不停,坏了这静态,此刻的她,倒不像个活人,而是像幅画。

到了傍晚,萧婳明知陛下不会来,也不肯进食。

知一心里明白,公主大概是准备将新婚典礼的习俗,一个人都做完了才肯罢休。

小公主透过这红盖头,刚好能看到那正一点点快要燃烧殆尽的烛火,烛火摇曳,她头上佩戴的凤冠缀下来的金流苏也在跟着摇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仿佛和萧婳的耐心在做着博弈。

就在这烛火已经要化作一摊红蜡的时候,她寝宫的门被人大力地推开了。

小公主只能望见人影,却不知是何人。那人大步向前,走路带风,很快就挡住了萧婳的视线。

她低头看着脚下,望着了一双玄色的龙纹皇靴。

她不动,也不想吭声,她倒是想看看,这人会用何样的说辞来搪塞自己。

那人半天没有反应,倒是小公主先败下阵来,忍不住紧张地开始攥着手里的帕子。

倏然,那人轻咳了一声,漫不经心道:“失礼了,朕来晚了,朕昨夜批了一宿的折子,不小心睡过了......既然,你一直在等朕,怎么不去叫朕?嗯?”

这话,萧婳是不信的,他就算睡过了,总不能连他身边的公公也都睡过了吧。

不过明知他骗自己,她也不敢怎么着,这人能和自己道歉,已是恩赐。

这事儿,就算翻篇了吧。

萧婳柔声道:“陛下日理万机,萧婳不敢随意打扰陛下。”

话音儿刚落,就听沈越爽快地笑了两声,随即一把掀开了她的红盖头。

萧婳的看向他,她见这他一袭玄色的大氅,从头到尾可是说是一丝喜气的红都没有。

小公主有些苦涩的勾了勾嘴角,果然,这人真的是在戏弄她。

沈越不由分说地塞到她手里一杯酒,又强行地缠上了她的手臂,他满脸笑意地对她道:“没了典礼,但这合卺酒得有。”

说着,他又举了举酒杯,笑吟吟地看着她道:“喝了它?”

萧婳不敢反抗,乖乖地举起酒杯,小口小口地喝了下去。

沈越靠在她身上,一脸玩味地看着她道:“你们东央的女人,都是这么喝酒的?”

小公主撇眉,她并不喜他这语气。

沈越伸手开始摩挲她的腰,一边摸一边又道:“别说,还真是细。”

字字轻浮,小公主气得只能不断地深呼吸。

“婳婳,长夜漫漫,不然,你给朕舞一支你们东央那个盛传的扬州躏?”

萧婳没见过什么扬州躏,但是她知道,这一定不是什么好舞。

她美眸瞪圆,格外认真地问他,“陛下的母妃不也是东央人么?为何陛下对东央好似充满了敌意?”

这是今日知一在外面游走一天才问出来的消息,她没忍住,还是道了出来。

沈越的脸色当即就变了。

他用长指点了点小公主的唇,笑道:“小公主,祸从口出啊。”

她抬头对上他已变得狠戾的眼眸,心已经凉成了一片。

今日的他依旧威风凛凛,却与昨日那温润如玉的样子判若两人。

萧婳一脸防备地看着他,向一旁移了移。

半响,沈越嗤笑了一声,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颊,低声道:“给朕躺下。”

小公主读懂了他动作里的羞辱,她拿着一双水波潋滟的双眸死死地盯着他,一动不动,以作抵抗。

沈越没有耐心和她继续玩下去,伸手直接给她按到床榻上,三下两下地撕开了她的嫁衣,轻车熟路起拽下了她的亵裤。

沈越一脸哂笑地对着她道:“来,自己把腿分开。”

小公主终于怕了,她转身就要起身。

沈越哪里会给她这样的机会,他瞬间扣住了她的脚踝,往回一拽。

挣扎无果,他将她的双手双脚桎梏在床头和床尾,长指开始不停起地摩挲着她的敏感处。

萧婳在他身下,就如那濒死的蝴蝶,除了能一颤一颤地残喘,什么都做不了。

沈越站在她身侧,俯身道:“真瘦,朕都能摸出来你的骨骼。”

萧婳死死地咬着唇,她是东央的公主,她绝不会当着他的面掉一滴眼泪。

小公主这隐忍的模样,不知怎地,倒是让他更加有了兴致。

他弯腰轻轻点点地吻了上她的唇,而后又在她耳边轻轻道:“你和她一样,都是一副虚伪至极的面孔。”

他的手持续地拨弄着她,再次开口问她:“公主昨日的热情去哪了?”

萧婳闭上了眼,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没什么好挣扎的。

与其挣扎着让他多了趣味,还不去彻底变成一条死鱼好了。

沈越看出了她的意图,但是却绝不会让她得逞。

此时烛火刚好熄灭,屋内变得一片漆黑,特别适合沈越为所欲为。

饶是沈越再厌恶东央的女子,他也不得不承认,她是真的美。手如柔荑,肤如凝脂,腰如约束,肩若削成。

所到之处触手生凉,还有那阵阵芳香。她是绝世的佳人,美到了骨子里。

沈越本没打算在她这儿做过多的停留,却硬是被她逼的整整一夜未离开。

她是他第一个女人,自然是用尽了他的粗莽与冒失。

沈越平生第一次醉倒在温柔乡里,他也不知她会疼,所以尽是可着自己的兴致来。起初,他还能听见她隐忍地呜咽声,到了后来,她哼唧哼唧着就没了声音......

这一夜,有人过的快,有人过的漫长。

天刚蒙蒙亮,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倾数洒在了她的身上。浑身斑驳的青紫,还有那尚未干涸的血迹,晃地直接让沈越停了手。

他,做了甚?

他只想吓唬她,只想羞辱这个从东央来的女人,可他没想真的伤她......

沈越匆匆下了床,为她宣了女医官,自己却不忍回忆那场面,率先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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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婳是被一股清凉地感觉弄醒的,她刚睁眼,就看到了一个略为高大的女人在给她上药。

小公主不禁“啊”的一声,立刻卷起了被褥,哑着嗓子道:“你是谁?”

谁知那女人突然一脸怪笑,然后阴阳怪气道:“皇后娘娘,臣乃是南疆排名第一的女医管,特意奉陛下的命令来给您上药的。”

萧婳被折磨了整整一个晚上实在有些崩溃,她的手朝门那一指,厉声道:“我不需要,你出去!!”

那女官几不可闻地“嗤”了一声,继续阴阳怪气回道:“哦,那臣先退下了,娘娘您慢慢自己恢复吧。”

萧婳捂着被子,整个身子在被子里不停地颤抖......在她以为自己终于重获清净了的时候,她又听那女医关嘟哝了一句:“哪长的好看了,两条腿细的与那竹筷子一般无二,陛下怎地就将初恩给了她?”

第63章 萧婳篇4

那女医关走后, 萧婳蜷缩起了身子,看着四下无人, 终于还是低声啜泣了起来。

原来,那日骑着白马来接她的人, 是假的,陪她看七彩祥云的人, 也是假的。

小公主想不明白自己怎就着了他的厌恶,于是她给了知一一整袋的金叶子用来打听消息。

东央与南疆, 处处有着不同,唯一让萧婳感觉道熟悉的,便是这金子的用处。

这金子当真好命, 在哪儿都受人喜欢。

几番波折,到底还是让萧婳打听出来了。

原来这沈越的母妃叫良妃,是个东央早年流落过来的贵族之女。老皇帝见她长得千娇百媚,便直接纳了她为妃。良妃没有根基, 在宫内处处受人挤兑,于是她就想了个“别样”的法子来争宠。

她平时里见不到旁人,能利用上的, 就只有沈越一个。于是后来,老皇帝只要一去别人宫里, 她就折麽沈越。不是给他下药,就是让他他撞的头破血流。

总之, 一会儿说十六皇子病了, 一会儿又说十六皇子淘气了。良妃这法子, 百试百灵,从来有过纰漏。

但是她却好似从来没想过,他这亲生儿子心里该有多恨她。

他恨她在他父皇面前永远是一副端庄大方的慈母形象,也恨她在背后把亲儿子当作争宠的工具反复利用。

沈越成年后,便开始对良妃避而不及,渐渐地终于过起了相安无事的日子。可是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就在沈越被封王的那天,良妃突然被朝中大臣曝出,她乃是东央的细作。

此等言论一出,立即在朝中掀起了千层浪,沈越便成了其余皇子嘴里的饭后谈资......

再后来,良妃就被处死了,死相有些残,听说是七窍流血。

接着,沈越就这样,顶着细作之子的头衔,一直活到了他登基的那天。

老皇帝有十六个儿子,十个死于他的刀下,四个与他无冤无仇的被封了王。

还有一个死敌,逃之夭夭,被沈越一直忌惮。

南疆人心狠手辣,杀一个,便会屠满门。可想而知,老皇帝又有多少个孙子死于他的刀下?

萧婳摇头叹息,怪不得沈越多年以喜好男风自居,估计......是怕仇家找上门,不想留后吧。

事情打听清楚后,小公主这边倒是没了动静,可惜,这打听良妃的事儿,最终还是传到了沈越的耳朵里。

沈越听闻后大怒,先是派人将知一捉走,随后又独自去了一趟月宫。

知一是被士兵架走的,饶是萧婳怎么解释,都没能阻拦住这南疆的近卫兵。

沈越怒不可竭,他无法忍受任何人用手段去打听他的禁忌,更别说是这位东央来的公主。他拿起了随身的鞭子,一脚踹开了月宫的寝宫,准备好好抽她一顿。

萧婳的眼红红的,像个受惊了的白兔。她刚一抬眼便看到那人凶神恶煞地拿着粗鞭站在她寝宫门口,于是她吓得腿都软了。

不行,她不能怕,救知一要紧。

小公主站直了身子,率先开口道:“陛下,知一去做都都是我让她干的,您要罚就罚我,不要罚她。”

沈越剑眉一挑,睥睨着她道:“哦?那朕要她死,你要不要替她死?”

小公主不服气,她急急道:“你们南疆滥杀无辜,这根本不是死罪!”

沈越没想过她还敢顶嘴,倒是多看了她一眼。

在沈越眼里,东央的人都一样,除了假高尚,便是真虚伪。今日,他便要撕了公主这层皮。

他派人在月宫支了一个长杌子,又叫了两个近卫兵将那名唤做知一的宫女抬了进来。

他坐在一旁,抬手对那两个近卫兵道,“五十个板子,不许停。”

小公主看着被牢牢按住的知一,心想着都是自己连累了她,于是想也不想地就扑到了知一身边。

沈越长指杵着下颚,对小公主道:“你若想替她,也可。”

知一慌忙道:“公主不可!”

萧婳是真的不怕死,若是这五十个板子真能要了她的命,她今日便替知一受下了。

小公主迎风而立,眉目如画,坚定地冲着沈越道:“陛下能否答应我,待我替她受完这刑,陛下就派人送她回家!”

沈越眼皮儿都没抬,便点了点头。

他死都不信,一个公主会为了一个丫鬟付出性命都在所不惜。

知一的嘴被人捂住,随即就被替换了下来。

萧婳趴在那长杌子上,拿出手里的帕子,咬了上去。

沈越啼笑皆非,甚至都想起立为这公主鼓掌了。

这公主简直比他那母妃还要更胜一筹!

受刑的人从一个丫鬟换成了皇后,在一旁行刑的近卫兵倒是率先迟疑了。

沈越闭目养神,见还未听到那求饶声,便沉生道:“给朕打,不必手下留情。”

那板子很厚,击打在肉上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可谓算是穿云裂石之声。

这样一板子下去,便是五大三粗的壮士,也得疼上月余,不必等五十个板子,十个就能将人拍成肉浆。

这第一声下去,立即惊的沈越抬起了头。

他如何也想不到,她不但抗下了,还一声未吭......他错愕之间,近卫兵抬手又打了第二下......

沈越大惊,立即拔高了音量道:“住手!”

知一挣脱了那近卫兵的手,哭喊道:“陛下!公主乃是千金之躯啊!若不是韩妃娘娘被人害死,闵皇后又视她为眼中钉,公主怎会被送来和亲!公主自幼善良,连只兔子都舍不得杀啊!公主对您没有一丝一毫的恶意,陛下您为何如此狠心!”

知一哭得确实是失了理智,但不可否认,她这段话,讲的极好。

字字句句戳在了沈越的心上。

她先道出了萧婳自幼丧母又被他人所害,而后又道出了这场和亲是皆是因被迫才不得不来……

沈越攥紧了拳,是了,这小公主根本不想勾引自己,她与他母妃,是完全不一样的……

沈越不信人心,但却相信立场。

她本能在东央当个无忧无虑的公主,如今却是被迫前来和亲,说到底,这倒霉之人,应是这公主才对。

沈越心下一沉,顾不得其他,上前一把将她抱起,随后又宣了太医。

好在,那第二个板子还是放轻了力度,以至于没有伤及根本,若是再迟一些,怕是这小公主会被生生拍吐了血。

沈越皱着眉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他心想着,这女人还不足他一半重,怎么就连求饶都不会?

他看着她几乎没有血色的唇,从心底弥漫出了一丝他自己也道不明的愧疚之心……

*

此番以后,他除了日日会亲自往小公主的月宫送药以外,便是再也没为难过她,也没有再提过那打探之事。

沈越每次来送药,萧婳都会支起半个身子谢恩,他叫她免礼,她也不从。后来沈越自己也想清楚了,这公主,八成是不愿见到他。

三番五次地接触下来,沈越便像中了邪一般。

白日里他不是回想着初次她见到自己时撞了头的模样,就是回想着在断崖头时她那熠熠生辉的瞳孔。

梦里是她,醒来便还想见她。

甚至在他用膳的时候,好似都能闻到她身上的一股梨花香。

沈越摔了竹筷,再次朝月宫走去......

几日下来,小公主倒是能下地了。她原本正和知一笑盈盈地玩着双人棋,却在瞧见沈越的一瞬间,耸了嘴角。

小公主表情的更替,皆落在了沈越眼里,他心里不舒坦,却又不敢发作。

他给了知一一个眼神,叫她先出去,自己则是坐到了萧婳面前。

沈越右手握拳,清咳了一声,柔声道:“婳婳在玩什么?”

沈越自认为最为柔情似水的语气,却是让萧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萧婳强行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恭敬道:“臣妾在玩双人棋。”

南疆没有双人棋,沈越道也来了兴致,随意拿起了一颗道:“如何玩?”

小公主本就对他避而不及,哪里还会想着与他下棋,她随手推了摆在眼前的棋局,颔首道:“臣妾也不会,都是乱玩的,让陛下看笑话了。”

这下沈越手里举着的那个棋,便有些尴尬了。

这显然......是被拒绝了。

她看着对他恭敬有加,实则就是打定了主意不想与自己相处。

沈越心里堵了一块大石,拽住了她细白的手臂,沉声道:“朕今夜来月宫过夜。”

萧婳忍着剧痛,直直地跪在了地上,毕恭毕敬道:“陛下,臣妾周身疼痛难忍,甚至连翻个身都会疼好半天......臣妾恳请陛下,去五曜宫吧。”

沈越深吸一口气,觉着是被伤了面子,咬牙切齿道:“你不要后悔。”

萧婳哪里会上他的勾子,她將手突然放到了伤的最为严重的腰上,随即哽咽道:“臣妾惶恐......臣妾只是因腰伤过重怕伺候不周陛下,才不得已而那么说,臣妾万不敢拒绝恩宠,若是陛下不嫌弃,那臣妾就在地上多铺几层被褥便是。”

沈越看着她这刀枪不入的模样,竟是想不出任何办法破解。

半响后,他恨声道:“你铺吧,朕睡地上。”

萧婳颔首谢恩,实则心里已经嫌弃的要命了。

第64章 萧婳篇5

自从那夜受了刑罚, 萧婳常常是站着的。因为不论是坐着还是躺着, 都极容易蹭着伤口, 她为了让自己恢复的快些,时常还会在屋内忍痛踱步。

今夜无风, 她推开窗,双手扶过那有些灰尘的红漆窗台,支起小臂, 扬起小脸去看外面的天。

外面的夜很浓,星星很少, 这零星的几颗, 就像是被月娘娘遗忘的孩子,孤零零地躺在夜色里, 闪闪发光。

小公主仰头闭眼, 她突然, 有些想家了。

在她的记忆里, 她曾见过一次无比璀璨的星空,虽然只有一次, 却让她一辈子也忘不了。

知一告诉她,那叫“贼星”,若是见到它在眼前划过, 便可双手合十许个愿。

她记得, 她那时急地赶紧双手合十, 在心里默默地道了好几遍, 希望母妃能回来。

不过随着她越来越大, 她便知晓了,她的母妃呀,其实是再也回不来了。

哪怕她那日双眼紧闭,双手举过头顶,用着比跪祠堂还要虔诚的心去祈祷过......

此后,她总是喜欢看天,艳阳天,泼墨天,只要有云,她便能从中勾勒出一个人影儿来......

小公主望地出神,并没有感觉到已经有人站在了她身后。

不知过了多久,那人轻轻地咳了好几声,小公主才转过头来。

小公主回首,便看见了这位不速之客。不过她早知道他要来,也没慌张。

她嘴角微抿,福了身子道:“陛下万安,刚刚臣妾有些出神了......”

他当然知道她出神了,他进来许久,就见她那姿势从始至终便没变过,也不知道她看个什么,竟看的那么开心。

他走过去,附身双手环住了她的腰。

沈越身量极高,只有像此刻般俯些身子,才能够着她的耳朵,他缓缓道:“公主在看什么?”

萧婳低头看了看他环在她腰身上的手,不禁皱起了眉头。

她虽不想与他这般亲密,却还是忍着忍着,微笑道:“回陛下,臣妾没看什么,就是觉着南疆的夜色甚美。”

沈越不喜她这样子。

他问什么,她答什么。明明他都看出了她面色上的不喜,可她的语气却还是恭恭敬敬。

他没见过这样子的女人,他现在就想给她的脑袋敲开,看看里面,究竟藏的都是些什么。

他想知道。

沈越松开了手,在她面前双臂张开。

萧婳不知他要做什么,她抬眸看向他。

沈越朝她眼底望去,他不得不感叹,她的眼睛真的很美,就像倒映在江中的一轮弯月,总能在不经意中让人沉醉,让人流连忘返。

可他明明记得,她的目光,不该只是这样的。

她对他,不该只有美,只有不解,只有疑惑......

他曾清楚地在她眼中看到过的那一丝爱慕,为何就不见了?

沈越声音沉闷道:“替朕宽衣。”

萧婳心里嘀咕,宽衣就宽衣呗,怎么就非得盯着她看那么久?

她这两天已经熟悉了南疆服饰的构造,倒是三下两下就帮他换下了衣裳。

“就寝吧。”沈越扫了一眼萧婳道。

说完,沈越便率先躺到了那铺在了地上的被褥里,他心里想着,依照这公主乖顺的个性,约是还是要与自己“争抢”一番才肯罢休吧,于是,他闭上了眼等着她来与自己说话。

可惜,事与愿违。

萧婳看他如此自觉的躺在了地上,便没在矫情,三下两下就上了榻,临了还柔柔地说了一句:“谢陛下特贴。”

沈越失策,那假寐的眼,彻底是崩不住了。

他心里烦闷,觉得这公主真是有本事。宽衣解带这种事,竟能让她做到连他的发丝都不碰一下!她就这么嫌弃他?!

这样想着想着,他便从地上起来,转而掀开了她的被子。

小公主一脸惊慌地看着他,那眼神,刺激地沈越血脉喷张。

沈越心里连续道了两声好,既然他已被视为豺狼虎豹,那不如他就豺狼虎豹给她看看!

他一手按住了她小手,直勾勾地俯视着她。

小公主对他这表情早已有了阴影,哪怕装的再镇定,小腿儿也不禁抖了起来。

看她抖成这样子,沈越反倒觉得身下这死气沉沉的鱼儿,终于活过来了。

这难以自持的邪念啊,终于还是如熊熊烈火般在这夜色中燃了起来......

小公主眼圈红红地看着他,心生绝望。

他长得如此儒雅清俊,像是每个少女心中梦里的人儿,可为何会偏偏是个空有皮囊的混蛋?为何呢?!

沈越转身压在她身上,刚把手探进去,就听身下的人“嘶”的一声。

他低头愣住,看她脸色有些泛白,低声问道:“怎么了?”

小公主拿手指头轻轻推他,“疼,我疼。”

沈越知道她不会说谎,他伸手够了油灯,掀开了她的衣裳。不掀开还好,这一掀开,沈越突然像被定住了一样......

顺着这灯光看去,那细白的嫩肉上,全是青紫,一条条血道子让他触目惊心......

他心虚地问她:“这伤......全都是那天的?还没好?”

小公主把脸转到一侧,低声道:“也不全是,还有你那天弄伤的......”

他身子一僵,耳根子也红了,那天,他自然知道是哪天......

沈越无语凝噎,迅速起身穿上衣裳就朝外走去。

萧婳看了一眼他的背影,终于送了一口气。

好险,逃过一劫。

夜深人静,少了那人的气息,小公主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虽浅眠,但却还是入了梦。

她久违地梦见了母妃,她梦见了母妃摸着她的手,笑着地对她说:“婳婳是个胖娃娃。”然后,三哥哥在一旁笑着学道,“可不是,婳婳就是个胖娃娃。”......

她好久都没有做过这样美的梦了,她一点也不想醒来,但却被一股力道揉地睁开了眼......

萧婳半眯着眼,感觉到有一双手正在自己的背上乱搓乱揉着,心里不禁诧异道:不是走了么,怎么又是他?

她刚要起身,就又被沈越桎梏住了。

萧婳问他:“陛下这是在干什么?”

他轻描淡写道:“上药。”

小公主闭眼闻了闻,确实有股淡淡的药香......她刚想出声婉拒,就听那人在后面幽幽地道:“朕已经用了最小的力道了,没想到你还是醒了......”

萧婳微微张嘴,她该怎么相信,这混蛋刚刚出门是为了给自己找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