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茹看不下去了,她把知礼拉到自己身边,不卑不亢的与吴婧殊对视:“你不知道就不要乱冤枉人。乔显昇被抓跟孟小姐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她下午找过我,目的就是为了告诉我她不报仇了,她要和乔显昇结婚。她说起乔显昇的时候有多幸福你根本看不到!不会是孟小姐告的密我保证!”

吴婧殊不说话,斟酌着沈茹所说的是否真实。

沈茹又说:“你们对她好一点,毕竟事实是你老板一家害得她家破人亡,她不报仇就已经是莫大的仁慈了!”

吴婧殊冷哼:“你认识孟知礼多久就这样帮她说话了?你知不知道乔先生为她做了多少?四年前乔老让乔先生从孟知礼那里拿回那卷录音带,他不答应,几乎跟乔老决裂。乔先生不放心孟知礼,怕她被乔老找麻烦,就以包养的名义把她留在身边保护她。

那卷录音带,要不是乔先生有意保留住,恐怕早就被乔老销毁了,哪还有今天的这个机会让乔家爷俩蹲监狱?乔先生派人每天保护孟知礼和她叔叔,稍有一点闪失都被乔先生骂个半死。这些她孟知礼知不知道?

四年来,乔先生没有一天过得快活,有时候捧着孟知礼的照片一坐就是一下午。她最初离开的那几个月,乔先生瘦了好几圈,天天让人满中国的找她。

重遇孟知礼之后,乔先生好不容易开心点,可她又那样对待他,伤害他。乔先生没有一点怨言的默默守着她。你说说,孟知礼凭什么不能骂?上一代的事那百八年就化成尘土了,有必要这么死皮赖脸的计较么?就凭乔先生对她这份情,她都不应该报仇!”

吴婧殊说完,好一阵几个人都是安静的。

原来,乔显昇做的这些,她孟知礼确实不知道,也未曾去了解。他这样为自己,她还那么对他,她简直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他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告诉她事实?她若知道,那么他们也不会失去四年时间,她一定不会报仇,一定不会那样对他,一定好好爱他。

他从来没有说过爱她,但是,她此刻却用心感受到了。

这一刻,悔恨的血液丝丝渗入她的心脏,那里似是被人用力捏紧,涩涩的抽痛,痛的没法儿呼吸了。她为什么只看得到仇恨?为什么看不到他的心?为什么一次一次怀疑他对她的情?

知礼缓缓蹲下来抱住自己,背脊颤抖的起伏着,嘤嘤的哭的撕心裂肺。口中无力的喃喃重复:“我什么都不知道…显昇,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啊…”

-

这几日,吴婧殊来来回回去了公安局好几趟,把所有能证明乔显昇的证据都送过去,但最后却只是得来冷冷的一句:我们会收集证据,不会放过一个罪犯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你们别瞎忙了,没用的。

知礼除了等待做不了任何事情。这几日漫长的比任何时候都要难熬,甚至是四年前她流产就快死掉的时候,也没有现在这般难受。她的胸口闷闷的,好像有什么堵着胃,一直往上泛酸水。她饭也吃不下,一闻到饭菜味她就想吐。

终于,在第八天,她迎来了好消息,乔显昇被无罪释放。

这一天,天气阴沉。知礼早早的等在公安局门口。她在台阶上来回踱步,心跳得很快,做了好几个深呼吸都没有用。她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她只想看到他,抱抱他,问到他身上那淡淡的烟草味,那便是最好的安慰了。

她暗暗决定,待会不论他说什么伤害她的话她都不怪他。

天空忽然劈了个响雷,闪电蓦然划过苍穹。一会儿,一滴一滴豆子大的雨点便砸了下来。好在看了天气预报,知道今天要下雨,知礼带了伞。

她撑起了伞,抬头便看见乔显昇从台阶上缓缓往下走。她心里突突直跳,一路小跑的到他身边,倾身撑过伞给他挡雨。

她轻轻唤了一声:“显昇。”

他没有理她,面容冷峻的径直往前走,就像没看见她一样。

她胸口一窒,怯生生的又唤了一遍:“…显昇。”

他还是不理她。

她一急,伸手扯住他的衣摆。乔显昇轻轻一挥手,便推开了她。她愣住了,刷地一下眼泪掉了出来。他骂她也好打她也好,千万不能不理她啊!

她丢开伞跟在他身后,带着哭腔唤他:“显昇…你不要不理我啊!对不起,显昇…是我不好,你原谅我好不好?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显昇…你回头看看我啊!”

乔显昇依然无动于衷,路边驶来一辆黑色奥迪,她认得,那是他的车。

车子停在他身边,他伸手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子缓缓的发动,加速,向前驶去,没一会儿便把知礼远远的丢在身后。从始至终,他都没看她一眼,没跟她说一句话。

知礼跟着车子追了一截路,她气喘吁吁跌坐在马路上,身边穿梭的车辆在雨中飞逝而过,溅起的雨水泼湿了她一身。初冬的天气她也不觉得冷,只是捂着嘴放声痛哭,不住的颤抖着。

他不要她了…她终于还是伤害他了。

45

缪佳音下班后去医院拿体检报告,看到知礼的检查结果她一愣,随后叹了口气,给知礼打电话。

电话一直处于忙音,无人接听。她又打给乔显昇,这人更绝,干脆关机。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她想了想,便打给了在A市的易弘。

知礼全身湿透的回到别墅,然而别墅里空无一人。她给乔显昇打电话,关机。又给吴婧殊打电话,她说了一句忙便匆匆挂断了。

知礼站在偌大的别墅中央,手里握着手机,呆滞了许久。滚烫的眼泪滑过脸颊,她以为她的泪水都流干了,她怎么还能哭出来呢?心口像是被挖空了一样,空荡荡的,硬生生的发疼,她的显昇在哪里?他在哪里?

她从别墅出来,满大街的乱走,毫无目的。雨还在下,她没有撑伞,走遍了乔显昇有可能去的任何地方。

最后她走到乔家老宅。从外面看,整个屋子漆黑,死气沉沉。她走到大门边的台阶上,靠着门坐了下来。她走不动了,再想找到他,她也走不动了。下腹的坠胀感让她感到很难受,全身也是酸痛无比。

乔显昇坐在老宅客厅的大沙发里,他没开灯,黑漆漆的屋子让他安定一些。想起刚才在公安局门口知礼哭着喊他的声音,他的心蓦然抽痛,烦躁的抬脚将茶几踹开。

把她绑在身边的他终于累了,怕了。

知礼叫喊他的声音久久挥之不去,脑子里都是她的身影。他猛然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走动。望见窗外下着雨,他干脆要到外面淋雨。

拉开大门的一瞬间,知礼一下子跌在门口,闷哼了一下。

乔显昇怔住了,拉住门把的手指僵硬的动不了。他低头看着知礼,心脏似是被蚂蚁叮咬,又疼又痒。

知礼扶着门框缓缓站起来,看见乔显昇的那一瞬间,顿时泪如雨下。无声的,那泪水大颗大颗的往下直掉。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她伸手环抱住乔显昇,哽咽的说:“显昇,你不能不要我…显昇,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不惹你生气,一定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你不要不理我了,我受不了。我知道我任性,故意惹你不高兴,可你还是纵容我。我知道你由着我报复,也不阻止,反而帮我报复乔氏。所以你就原谅我的自以为是,原谅我看不到你的爱,原谅我铁石心肠好不好?天底下最坏最讨厌的人就是我了,要是我以后再惹你生气,我就不得好…”

“别说了。”他也抱住了她,打断她絮絮叨叨的喃语。

再怕又怎样?他还是不知死活的想把她绑在身边。

“别说了…知礼。”他又重复了一遍。

听到他的声音,她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她把脸埋在他的胸口蹭了蹭,可是忽然心里又生出一丝凉凉的惆怅,她张口咬住他,呜呜的大哭起来,嘴里还在胡言乱语:“你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出不来了…我以为你不要我讨厌我了…”

她哭了好一阵,乔显昇由着她哭,宽大的手掌轻抚着她的背,一下一下的,似在安慰。她哭停了,抽了抽鼻子,抬头看着他深邃的眼睛说:“显昇,不是我,我没有举报你。”

他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唇角:“我知道,我相信你。”

“显昇…”她嘴巴一瘪,又要哭了。

他抵着她的额头,低笑起来:“你说你都多大了?还这样哭鼻子。”

对着他亮亮的眼睛,她心怦怦跳起来。乔显昇抬手抹掉她脸颊上的泪痕,他看着她,眼睛深深的似要把她吸进去一样,他的睫毛微微颤抖,然后擒住她的双唇,用力的吻住了她。唇瓣肆意的摩擦,辗转,吮吸,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他托着她的身体,把她紧紧贴向他。知礼脸上悄然浮现一抹红晕,双手不自觉的环住他的脖子,仰着头享受他几近将她吞没的热吻。

不知过了多久,他离开她的唇,她胸腔剧烈的起伏着,闭着眼,嘴角挂着笑。

他低沉哑然的说:“你…别再离开我了。”

知礼紧紧抱住他:“绝不!以后,我要对你好,对你很好很好很好。把亏欠你的通通补回来!”

“傻丫头,你没有亏欠我。”他这样说,甜腻的感觉却在心底荡漾开来。幸好,他还是把她找回来了。

乔显昇放开她,扯了扯她湿透的衣服心里一阵自责:“先去洗澡,换掉湿衣服,不然会生病。”

她乖巧的应:“好。”

他牵着她进屋,忽然,知礼只觉得一阵眼前一黑,没了意识,向后晕了过去。乔显昇一下接住她:“知礼!”

乔显昇把她抱到床上,探了探她的额头,滚烫一片。该死的,他刚刚怎么没发现她发高烧!乔显昇赶紧打了急救电话。还没按下号码,知礼就醒了。

“难受吗?”他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脸。

“有一点。”她说。

“不行,我们还是去医院吧。”他说着,要抱她起来。

知礼拉住他的手腕:“不要,我不想去,我讨厌医院。”

一想起四年前躺在手术台上的那一幕,她就怕。

“好,好,不去。”他找出退烧药,喂她吃下,“睡一会儿吧,晚上再不退烧,就真的要去医院了。“

知礼咬了咬唇,点点头。

看着她睡下,他陪在旁边,心里被温热的液体填充的满满的。她说她再也不离开他了,她说她要对他好。这样的她,虽然迟了四年,但好歹还是被他抓住了。握着她的手,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心里无比满足。

知礼的电话响起来,乔显昇从她的外衣口袋找到她的手机,赶紧按下接听键,生怕吵醒她。

“知礼,你怎么不接电话?你去哪了了?”易弘焦急的说。

乔显昇看了眼熟睡的知礼,走到窗边,声音放小了说:“你好,我是乔显昇。知礼睡着了,请问有事找她吗?”

易弘一愣,随后说:“有事找她,不过跟你说也一样。”

“请讲。”

“你知不知道,知礼怀孕了。”

乔显昇望向知礼的瞳孔顿时收缩了一下,“我…不知道。”

“不知道也正常,知礼她自己都不知道。之前她在B市做了全身体检,体检报告是她朋友今天去拿的,知道结果就打电话给她,结果她老是不接,担心她出事,所以托我来找她。既然她在你那儿,那就没我什么事了。你好好照顾她吧。”易弘说。

挂了电话,乔显昇的手心微微颤抖。她都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她还这么淋雨淋了一整天!

“知礼,醒一醒,我们去医院。”他在她耳边轻轻叫她。

知礼睡的迷迷糊糊被叫醒,有点恼:“不是说好了不去么?”

“乖,我不放心,去给医生看一看我们就回来好不好?”他哄她。

知礼皱着眉看他,很是不情愿。

“是谁说以后都听我的?恩?”他佯装生气。

知礼摇摇他的胳膊:“好啦好啦,我去就是了,你别生气。”

他把她从床上扶起来,给她穿上衣服和鞋。快走到门口的时候,知礼忽然停了下来。乔显昇回头看她:“怎么不走了?不是说好去一去就回来么。”

知礼脸色煞白,张了张唇:“显昇…我…”

她还没说完,乔显昇就看见她下身的裤子渐渐透出血来,沿着小腿一直流到地上。他脸色倏地一变,心里一沉,眉头紧锁着一下抱起她,把她抱到车里,踩着油门往医院奔。连老宅的大门都没关。

知礼捂着肚子,试图压抑住口中溢出疼痛的呻.吟声。她看着乔显昇紧绷的侧脸,紧紧咬住唇,想要说话,却无比艰难。

乔显昇一只手把着方向盘,伸出另一只手握住知礼放在腹部的手。她感觉到他不停的颤抖。

“显昇,我没事,你别怕。”她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出这几个字。

他怎么能不怕!他还记得缪佳音说过的,知礼四年前堕胎的时候大出血,她的血型稀有,要是再有一次大出血就没那么幸运的活下来了。他怎么可能不怕!

他阴霾的脸色难看至极,抿着唇不说话。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怀孕了…是我不好,对不起。”她反手覆上他的手,声音几乎轻不可闻。

“闭嘴!”他真的快要气疯了,都这种时候了她还在不停的说话,他才不需要她的道歉,他只要她没事!

“显昇…”她还要说。

“别说话了,我没生气也没怪你,你坚持住。你答应过我什么记得吧?你说你再也不离开我了,这些你都给我通通记住!”他几近暴怒的喊道。

良久,知礼才从口中溢出模模糊糊的几个字:“…显昇,我爱你。”

随后,她便失去意识了侧头昏睡过去。

乔显昇没去看她,握着她的手收紧,他咬着牙,眼睛倏然的红了,哽咽的重复着:“跟我说说话…知礼,跟我说说话…”

一个急刹车,他把车横在医院门口,抱起知礼直奔急救室。医生护士见状,一拥而上把知礼推进手术室,乔显昇要跟进去却被一个黑着脸的护士堵在门外:“外面呆着去,不要妨碍我们。”

护士进进出出,乔显昇焦急的截住一个护士哑声说:“保住大人。”

那护士看他一眼:“谁说孩子保不住了?”

-

知礼醒过来的时候,天微微亮。浅薄的阳光透过病房白色的窗帘,直直的透进来。乔显昇靠在病床上睡着了,浅浅的呼吸着,眼睛下是淡淡的青色,面容还是那么好看,英俊挺拔。

她抬手覆上自己的小腹,心里一阵悸动,泪水便滑落至枕头。她和他的孩子,为什么总是保不住呢?都怪她自己不小心,不注意,连怀孕了都不知道。要不是她粗心,也不会丢掉这个孩子了吧。

越想越难过,她低低的抽泣起来。

乔显昇被她的低浅的哭声惊醒了,他俯身抱住她,吻掉她的泪水:“怎么了?你说你都哭了多少回了…”

她抱住他的肩,把脸磕在他的肩头,颤抖的说:“宝宝…没有了…都怪我。”

谁知乔显昇低笑了一下,拉过她的手覆在她自己的肚子上,在她耳边说:“宝宝还在,它好好的在你肚子里面,感觉到了没有?”

知礼的哭声戛然而止,一下子愣住了,吸了吸鼻子:“真的?”

“不骗你。”

她破涕为笑:“我以为宝宝不要我了呢!吓死我了!”

他抚摸她的脸,声音低沉的说:“知礼,我们有孩子了,真好是不是?”

她一怔,随即点了点头,忽然想到那年她一个人去堕胎,黯然的说:“本来早就该有的。”

他知道她的意思,握着她放在腹部的手更加用力,却打趣的说:“你当年就应该学学电视上的女人,用孩子威胁我,我保证你肯定能得逞。你看你傻不傻,脑子一热就去做人流,差点连命都没了。你是故意惩罚我的么?”

“我以为你巴不得我滚,我以为你不喜欢我。”她说的委屈。

他好笑的叹气,声音里透着无奈:“谁说我不喜欢你了?不喜欢你能把你留在身边,任你折腾这么久?”

知礼愣住了,这话听得怎么这么耳熟?她扬唇一笑,不过,这话听得倒是怪舒服的。

那一年,她满身是伤,他专心致志的给她涂药,她问:“乔显昇,你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他答:“不然呢?你以为我会无聊到付出金钱和时间去可怜你这种人?”

原来,是她后知后觉,是她笨的可以。所以用了这么多年她才看的懂。然而幸好,他从没离开过。

46章

知礼揉着眼睛从睡梦中醒来,身边还有浓浓的暖意,她一翻身,抱住了靠在床上看资料的乔显昇。

他放下资料,手指抚了抚她的脸:“醒了?”

“…唔,还想睡。”她喃喃细语。

他低笑:“好,那就再睡一会儿,我去弄早餐,好了叫你。”

“嗯…”她含糊的应了声,便又睡着了。

从医院回来了之后,乔显昇开始在家办公,好照顾她。知礼觉得挺耽误他的,毕竟乔氏现在面临着空前的危机。她劝他回公司办公,按时回来就好,然而乔显昇却说:“公司的事情不是最重要的,我有分寸,你就给我安心养胎,少操心。”

乔显昇下楼煮了清淡的粥,小火焖着,电话便响了。

“乔先生,查到了。”吴婧殊说。

“恩,什么情况?”他注意着炉子上的粥,一手握着电话。

“当日,孟小姐拜祭她家人之后就和她的委托律师见面了。见完之后她在离开的时候把装有证据的文件袋丢掉了。之后,文件袋被一个穿着公安制服的男人捡到了。他可能刚好听到孟小姐和律师的谈话。”她说。

乔显昇失笑,这到底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还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呢?

挂了电话,粥也煮好了。他回到卧室,耐心的哄知礼起床。回别墅修养了几日,她越发变得嗜睡了,有时候靠着沙发看小说她都能不知不觉的睡着,一睡着就不愿起来,疲乏的很。

“乖,起来吃了早饭散会儿步再睡。”他好脾气的在她耳边说。

知礼抱着被子眯眼看着他摇头:“我不饿,再让我睡会儿吧,好累。”

乔显昇抿唇,扬眉看她:“起还是不起?”

她还是一动不动。他干脆一个用力把她从床上抱起来,知礼一声惊呼:“你干嘛!你想吓到宝宝啊!”

“它被吓到之前就先被饿死了!”他没好气的说,“你不饿,宝宝会饿。听话,起床吃饭,睡几天了还睡不够?”

知礼被他硬拖起来一肚子火,伸手去挠他:“坏死了你!叫你欺负我!”

乔显昇无语的看着她,任由她瞎闹,待她闹完了,说:“这就叫欺负你了?”

“…?”什么意思?

他忽然把她压在床上,低头吻住她的脖子,再滑到锁骨,故意喷着气,低语:“这才叫欺负你!”

她脸一红,推开他坐起来,捂着脖子说:“真没发现你原来是个闷骚蛋!”

乔显昇拉住她的手笑起来,笑的眼眸闪着盈盈的光彩:“现在发现还不算太晚。”

知礼乖乖的坐在餐桌前喝粥,她的妊娠反应不是太严重,不油腻的东西都愿意吃。乔显昇喝完便坐着看报纸。她随意瞄了一眼,那头版大大的黑体标题便映入眼帘——“乔氏将不再存在”。

她心里一紧。乔显昇这几日在家没表现出来有什么不同,对她细心照顾,办公时间也正常。没想到,乔氏已经到了走不下去的地步了。

知礼放下勺子,说:“显昇,乔氏是不是破产了?”

他把报纸折起来浅笑:“怎么?怕我养不活你?”

她发火:“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你什么都不跟我说,我连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乔氏是你的心血,不能就这么没了,真的没办法了吗?”

“乔氏不是我的心血,它是我爸和你爸的心血。它不会消失,只是被收购而已,我还会做乔氏的总经理,但不是东家的身份了。不过,相信我,我会把它夺回来的。”他平静的说,那样坚定。

沉默了许久,知礼开口说:“显昇,我们明天去看看你爸爸吧。”

乔显昇愣住,目光不确定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