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冷小声道。

“可是埋尸呢?”

许默叹了口气,“齐韩自杀的时候,应该在现场留下了很多东西,这些东西是谁拿走的,痕迹是谁清理的,尸体是谁掩埋的?”

“齐韩已经死了,就算她是自杀,我们作为警察,也总要把一切都查清楚,让死者瞑目。”

许默抬头看这一系列的关系网。

“齐韩是自杀,又不是他杀,而且就这么一个孤苦伶仃的小姑娘,没有依靠,没有人会因为她的死就不依不饶。那么,她死了,谁会这么费心思,处理掉她的尸体?”

不只是直觉,也是一个警察的专业素养,许默点了点这六个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他们?一个人,还是所有人?”

“想知道还不简单?”小麻花笑道,“把他们抓回来,审一审就是。”

审,确实是必须审。

但是,第一时间过去这么久,第二,这些人都是人精,而且身份又不普通,许默多少有点担心,恐怕审问过程不会太顺利。

“呼,各位,准备加班。”

小麻花哭丧着脸,唉声叹气地应道,“是。”

公安局内部,警察们加班加点地继续工作,方若华对这件事也非常关注。

但关注归关注,她目前是一名学生,主要任务,还是学习。

不光要自己学习,身边还带着四个小伙伴,说起来,她的任务一点也不轻。

晚七点半。

文房四宝店铺门口。

方若华正远程监控谢明,高亮他们刷题,为了这个监控问题,还特意自掏腰包买的摄像头。

她从学校早早回来时,谢明还抗议来着,强烈要求大家同甘共苦。

方若华连理都没理会:“今晚的学习任务,数量咱们差不多,我提前学完,自然提前离开。”

“你们也一样,任务圆满完成,今晚的剩余时间就都是你们的,想玩游戏玩游戏,想看闲书看闲书。”

谢明几个登时都耷拉下脑袋。

还提前完成?别开玩笑了。

一开始,他们看到学习计划,和任务目标时,都以为方同学是在开玩笑,那是不可完成的任务。

然后第一天任务没完成…

谢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真不想回忆那一整天被逼得头悬梁锥刺股,真正的银针刺骨的滋味,反正,以后即便是把自己给逼死,他也不敢再有半点偷懒的心。

谢明也不知道方若华究竟怎么就这么神,留下的学习任务,每次都是在他们拼上老命,用尽所有的心力,将将能完成。

按照方若华的说法,人的潜力无穷无尽,继续压榨,总能压榨出成果。

而人偷懒也是天性,好逸恶劳还是天性,要暂时这些天性,除了远大的目标,好吃的胡萝卜在前面吊着,威力无穷的小皮鞭也少不了。

等到认真学习所受的劳累,和不认真学习带来的巨大痛苦比完全不算什么的时候,他们自然而然会逼着自己去学习了。

当然,一开始全看他们自觉是不可能的。

自觉这东西不靠谱,也不怎么存在,必须监视,监控,光监视也不行。

一个人真不想学习,你就是逼着他坐在教室里,他也学不进去,总要有些动力。

方若华目前威逼利诱的手段使得还算娴熟,也没有招来太严重的反弹,还是因为这几个其实都不是那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货色,有心向学,真是那样的,也进不了这个补习班。

等熬过一开始的时间,基础补足,学出兴趣,学出成就感,学习化作习惯,他们就差不多能拥有自觉性,用不着方若华天天逼迫了。

今天,邵侠邵老板难得没去和他那帮狐朋狗友下棋,老老实实坐在店里充门面。

方若华就轻松许多,见谢明他们老老实实趴着学习,也没有干坐着,就把自己的高中数学课本拿出来。

必修、选修都搁了一膝盖,她就一只手拿着书,另一只手随意翻页,就和读小说一样那么读。

邵侠扒着头瞅了一眼,摇头:“走马观花,一看就是个不爱学习的,装什么相。”

方若华回过头来,挑挑眉:“老板,不如咱们打个赌?”

“什么赌?”

邵侠笑问。

把手里的课本举起来让邵侠看了一眼:“就赌这几本课本,赌我是不是走马观花随便看看,有没有真正学扎实学透彻,牢牢记住各类公式知识点,如何?”

邵侠登时把脑袋缩回去,一副一点兴趣也没有的样子:“你怎么赌性这么大,没听咱们胡同口的小张警官,刚过来三令五申,不许赌博,不许赌博。”

南燕道这边环境混乱,刚刚查封了两个小的赌博窝点,虽然赌的都不大,打一次牌,输赢最多也就一千来块,通常时候有个八十一百就不少,但是打牌上瘾,积少成多,输赢也挺厉害的。

所以邵侠这话,说得也是义正词严。

别看他埋汰方若华,但是他是个谨慎的人,方若华张嘴要打赌,显然对自己挺有信心,他又不傻,怎么可能随便掉到沟里去。

方若华看看他,摇摇头,又踏踏实实坐回椅子上。

她不搭理,邵侠反而心里发痒痒,别看他年纪不小,可还是个爱玩爱闹的主,说起赌性难除,他邵侠得算一个。

想了想,又溜达出来笑道:“要赌也行,唔,不过怎么确定你有没有学透,得按我的标准,这本书上我提出问题,只要是书上有的,你得知道,才算你过关,赌不赌?”

方若华笑眯眯地做出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好,就由你邵老板说了算。至于赌注,我要是赢了,以后我加班要有加班费,双休日都要休假,我要是有事请假,你也不能找借口不准。”

邵侠登时又有点犯嘀咕。

方若华扑哧一声笑起来:“不愿意就算了。”

“赌。”

邵侠一想,自己掌控大局,也不怕她,“那你输了,输给我什么?要钱,恐怕你没有吧。”

方若华想了想:“我要是输了,双休日,节假日照常上班,不要加班费,还免费给你画三幅画,怎么样?”

邵侠点头:“行,就这么着凑合吧,我也不能太欺负你,毕竟都是自己人。”

夜幕即将降临,南燕道胡同里男女老少都吃过饭,街面上刚热闹起来,这一老一少打赌,人人正向围观。

也只能说胡同里的邻居们实在是太过无聊了些。

邵侠摩拳擦掌地想要让方若华栽陷阱里去:“小姑娘,爷爷今天教你个乖,这赌,不是什么人都能打的,你有自信也没用,如果整个局面掌控在人家手里,那你再自信能赢,也绝对是个输。”

“就说咱们这赌局,你居然把胜负标准交给我来定,那你还怎么赢?不过也好,给你上一课,都成年的姑娘,不要太单纯了!”

方若华只是笑。

二十分钟后。

左右看热闹的邻居们哄堂大笑。

邵侠蔫头耷脑地签订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

方若华笑眯眯地道:“谢谢老板。”

其他围观的观众纷纷道:“邵老板今天比较讲究,没有耍赖,难得。”

第七百八十四章 名声

邵侠哼哼两声,没好气地看了眼这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混蛋们。

他是没办法,刚才一看不好,方小同学对课本简直是倒背如流。

邵侠还努力挣扎了下,连像什么…第六节,多因素方法里一共有几张图,都是什么样的图这类古怪无用的问题都问了,最终也没为难这小姑娘。

他还能怎么样?

虽然邵老板自认为打赌可以运用智慧耍阴招,可是这明摆着阴招上去也没招架下来,那就要愿赌服输,信守承诺,是立足根本。

不过,赌完了,哪怕是输,他到也不怎么生气,反而还颇为得意:“行啊,是个擅长学习又肯下苦功夫的孩子,你将来肯定有出息,咱们这地方的娃娃,哎!”

邵侠很是稳得住,也没大惊小怪,其他围观群众却是吃惊不已。

方若华前面有两年在胡同里瞎混,左邻右舍都认得她,谁不背地里说两句嘴,还都不是什么好话,一个个都说她指不定哪天把自己给混到监狱里去了。

谁能想到,这孩子竟然这么聪明!

无论在什么地方,聪明,学习好的孩子,都招人喜欢,让人高看一眼。

虽然说数月来,她和那帮混小子已经把自己身上乱七八糟的标签摘下来一些,但是,能再多刷刷名声,她也没有不乐意的。

名声这东西,不当吃不当喝,可是有时候,确实是有点作用。

就先不说那些大作用,自从他们名声好了,左邻右舍见到他们都有了笑脸,亲切许多,方若华着重关注的那帮孤儿院出来的小子,就自动自发变得彬彬有礼起来,再也没有出去捣乱,收保护费,打架斗殴。

有时候这外部环境,还真的是挺重要。

跟邵老板逗了会儿咳嗽,顺便骗来点福利,方若华就又翻开书继续学习。

咳咳。

其实邵老板和一般做生意的不同,与其说是个生意人,还不如说开个店就是为了打发时间。

反正方若华就没见过他那么做生意的。

或许是看方若华年纪小,正读书,又是身世坎坷的很,平时也就颇照顾她,周末肯定放假,只要加班,肯定是变着花样给至少双倍的加班费,还包晚餐。

所以说,方若华提出来的那些打赌条件,大体上没什么价值,最多也就逗个乐子。

一边看自家课本,方若华一边和清大一个学长聊天。

“数学竞赛?光要数学竞赛的资料恐怕作用不是很大,只想考个省二,省三到是无妨,但是想考省一,有经验的好老师比较重要,至少对方得教出几个省一的考生才行。”

方若华准备的各种复习资料,还有竞赛资料,除了她自己准备,还有一部分是在论坛里认识的人帮的忙。

其中有几个清大和燕大的学生,都挺热心肠。

按照清大学长的说法——这姑娘连变态教授出的变态题目都能解得出来,又是一天才!

虽然清大天才不稀奇,随手一扒拉,就能扒拉出来不少,笨蛋才是稀罕生物,但是,人皆好为人师,能为聪明孩子帮个忙,那感觉还是相当不错。

“数学是最讲天分的一个学科,没有天分,再怎么努力也就一介庸人,不过,应付应付高考而已,不难。”

方若华:“…”

天才之类的,她记忆虽然出了点问题,但是心里明白,她似乎不是什么天才。

不过,现在记忆力确实非常出众,至少比她想象得出众许多。

再加上她那点特殊能力。

目前来说,也许她可以冒充一下天才。

“若华姐姐,贺奶奶让您赶紧回去,郝董事长来慰问了。”

方若华正和学长说话,孤儿院的两个四岁半的小豆丁就找过来。

“郝正松?”

他老人家刚逃离虎口,不在家修养,到是挺有精神,方若华一手夹一个,把两个想趁机逃走出去玩的小豆丁夹住,便回了孤儿院。

这两个小豆丁也乖乖让她夹。

“郝董事长,还有他的儿子,很年轻的小哥哥,唔,不过我能不能不喜欢他们。”

秋秋小声道。

方若华扬眉问道:“为什么不喜欢他们?他们会给你们买漂亮衣服,买各种好吃的,你们不喜欢?”

秋秋一下子苦了脸:“可是他们要吃了大花,我不要好吃的,我也愿意穿旧的衣服…若华姐姐,你别让贺奶奶吃大花好不好?我们可以去买别的大公鸡吃。”

方若华失笑:“大花是大公鸡,别的大公鸡也是大公鸡,为什么不吃大花,要吃人家?”

两个小家伙登时蒙圈,半晌还是道:“反正不能吃大花,就是不能吃大花。”

圆润的臭臭抬起头,揪住若华的袖子:“姐,你先帮我们买两只大公鸡,替换大花好不好?两只换一只。”

两个小娃娃说话到是利索,方若华一本正经地应下:“好吧,那我先借你们钱,买两只大公鸡杀来吃,你们从今天开始,帮贺奶奶种菜,收了菜卖钱,卖了钱再还我。”

“嗯嗯。”

方若华莞尔,只看这两个孩子还愿意怜爱自己养大的公鸡,就知道孩子们的生活过得很滋润。

贺奶奶经常说,孤儿院里再困难,也不能困难到孩子们身上,该有的都要有,看来,还真是说到做到了。

说话间,人就走到孤儿院门前,这回郝正松到比较低调,父子二人只开了一辆车,带了一个司机,一个秘书,这司机和秘书,大概也能算保镖,身上肌肉鼓起,目光有神,神情戒备,应该都是好手。

慈眉善目的贺奶奶一直迎接到大门外,立在郝董事长身边,前面一群孩子,穿得整整齐齐,漂漂亮亮边唱边跳,虽说不算特别专业,但也很看得过去。

郝董事长也是连连点头。

孤儿院门前有三三两两看热闹的行人驻足,显然对这虽然简陋,到也充满童趣的迎接场面很感兴趣。

方若华把两个孩子放下,目光一扫,没看郝董事长,反而跟感应到什么预兆一样,落在围观的人群里。

站在最前面有一个年轻人,戴着厚厚的口罩,看不清楚脸,穿着个棉夹克,牛仔裤,侧着头。

别的观众都在看那些孩子,要不然就看郝董事长,这一个却是一直在留意郝风,还是那种偷偷摸摸的观望。

第七百八十五章 闹剧

郝风到是没注意到有人看他,显得有一点心不在焉,黑眼圈很重。

他长得端正,雪白的风衣,配上一双高腰的皮鞋,穿的都不是特别有名的牌子,可很衬他,整个人显得文质彬彬,气度极佳。

再加上名校高材生的光环,家里还富裕,网上无数迷妹们大呼‘男神’,也就不是不可理解的事情了。

方若华哄了身边两个小娃娃几句,答应他们一定把大花给救下来,就打发两个小家伙自己去玩。

大花是贺奶奶养的一只公鸡,养了一年多,还是小鸡仔的时候,就是孤儿院的孩子们在喂,一个个的,到不是当食物,反而当宠物一般伺候到大。

一帮小子,那是自己不记得吃饭,也没忘了喂大花,哪里还会舍得吃?

贺奶奶一向疼孩子,哪里会抓了大花待客,估计又是院内那些大孩子们吓唬小娃娃玩呢。

孩子们之间的纷争,方若华并不理会,沉吟了下盯着那个奇怪的年轻人。

她总觉得有些眼熟。

目光一闪,落在那人手腕上戴着的腕表上,登时吃了一惊:“是他?”

方若华心中警醒,这人是那日在齐韩的住处,被抓住的那个练杂技的,丁南航。

也就一迟疑的工夫,这位杂技演员小哥忽然一闪身,速度飞快,扑向郝风。

郝风身边的司机反应也很快,一瞬间就挡在他身前,一把抓住丁南航的胳膊,用力一拧,抬起膝盖踢中对方后腿窝,整个身体的力量压下去。

但这么一压,司机就觉得力量一空,似乎…手里的人身体软得特别,和泥鳅似的,一出溜,愣是从司机的手里脱了出去。

丁南航一脱身,就地一滚,一巴掌朝着郝风的脖子扇去。

司机脸色大变,再一转身回扑,却已经是完全来不及了。

郝风吓得脸色惨白,尖叫出声,使劲闭上眼瑟瑟发抖,就在丁南航的手挨近他脖子的一瞬间,方若华堪堪赶到,外套甩出去,兜住丁南航的手腕硬生生拖回来,拽到旁边墙壁上磕了一磕。

一片刮胡子刀的刀片落了地,银光闪闪,方若华才稍微松了口气。

干脆拿衣服把人团团裹住,里三层外三层,才把变成粽子的家伙按到地上。

整个过程发生得非常快。

围观的人还有点回不过神,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贺奶奶揉了揉眼睛,忽然道:“若华要不要奶奶给你报个武术班什么的,不好,不好,武术练好了辛苦,而且就业面窄,还是读书好,踏实安稳。”

方若华:“…”

贺奶奶真有大将风范。

郝风吓得瘫在地上。

郝正松死死捂住胸口,心脏剧痛,浑身直冒虚汗,汗淋淋地坐倒。

秘书连忙扑过去给他吃药。

孤儿院内外一片混乱,方若华刚喘了口气,手机就响了,一接通,许默带着三分焦虑的声音响起。

“郝董事长和郝风是不是去了孤儿院?你们小心,我这边收到消息,丁南航可能在跟踪郝董事长,也许会出事,我们正往孤儿院赶…”

“别也许了。”

方若华抬头扫视,看了眼瘫倒的郝正松,吓蒙的郝风,按了按眉心,“应该已经有人拨了110。”

许默他们反而比110到的更早一些。

警察一来,方若华就把和疯狗一样还到处咬人的男人松开,让陶冷给他上手铐:“千万注意,这人骨头软,最好还是看牢一些。”

陶冷手下用力,把手铐收紧,这人却是半点不怕疼,恶狠狠地瞪着郝风,怒骂:“密码杀手不肯杀你,但是你记住,你最好每时每刻都小心谨慎,否则只要我们中有一个活着,早晚宰了你!”

郝风脸色灰白,几近崩溃:“你们神经病啊,我和你们无冤无仇…”

“你还敢说!”

丁南航整个人疯了一样挣扎着要扑过去。

郝正松摇摇欲坠:“终于来了,终于还是来了。”

郝风回过头,咬了咬牙:“爸爸,你这是做什么,你怕什么?”

方若华板着脸打断这一场闹剧,招招手:“许大队长,你是把犯人带走,回警局审问,还是在我们这儿,趁着他们都聚在一起,让他们热热闹闹地把话说完?要说话,进去说吧。”

许默还是比较喜欢更轻松省事的方法。

丁南航正激动,郝正松也心灰意冷,此时不趁着他们心房打开,弄清楚始末,还等什么?

一行人转移到孤儿院的院内。

所有人的情绪,总算是略微平复下来。

郝正松哆嗦了几下,吃过药,坐在椅子上,整个人仿佛陷入久远的回忆。

“别看我现在有点家底,可其实我其实读书不多,小时候家里穷,实在过不下去了才出来闯荡,幸好运气不错,做生意比较顺利,好歹有了现在的成就。”

“可因为我小时候吃过苦,对我儿子,我便希望他各方面都好,把我没有的一切全都给他,这孩子也聪明,小时候我给他请家教,家教老师都说,这小子一点就通,以后肯定有出息。”

“他也确实很好,学习出色,从不让我操心,连跳好几级,老师们都说他是天才,所以我万万也没想到…”

郝正松脸上的神色越发悲苦,“五年前,正好是元宵节,我没上班,特意在家亲自煮元宵,陪儿子一起吃,正吃着元宵,我儿子手机忽然传来一封邮件,是一个视频,我儿子还没看完,吓得脸都白了,失手摔了手机。”

“当时我儿子十六岁,年纪还小,又正是青春期很敏感的时候,我多少有点担心,就捡起手机来看了看,没想到,竟看到…一个小姑娘自杀。”

“我吓坏了,逼问我儿子,我儿子却只说不是他的错,这事不能让别人知道,他在学校里一向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正在申请出国留学,如果出现这种意外,教授不可能给他写推荐信,他要报的学校,在中国只录取一两名学生,他很害怕自己的名声坏了。”

郝正松叹气,“我当时脑子很乱,根本没反应过来,就追着我儿子过去,帮他把那姑娘的尸体掩埋在后山,又清理了痕迹,拿走她的录像设备和手机,还伪造了,她离家出走的假象。”

“后来我也想到,齐韩是自杀,其实应该直接报警,可是…可是…”

第七百八十六章 弱者

郝正松也说不出自己究竟当时在想些什么,“但是错已经铸成。”

他这么多年,到底没有去公安局自首,也没有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我以为,自己可以忘了的。”

但是做过的事,终究就是做过,早晚有一天,它会在你猝不及防的时候又冒出来伤人。

许默一行人,一时无言。

“盗窃尸体,是刑事犯罪,郝正松,你也跟我们走一趟吧。”

陶冷还没过去带人走,郝风一脚踹了下地面,气得眼睛通红:“这么多年的事,你还记着它做什么,爸,那个女人自己要自杀,关我们什么事!”

郝正松还没说话,丁南航整个人就暴怒,猛地一蹿,竟然脱开了陶冷的掌控,扑过去用手铐勒住郝风的脖子,死死勒住。

“你没错?你说你没错?要不是你们这些混账,你们这些混账…”

方若华低头,不想管,施施然抱着肩旁观。

她可以不管,普通民众嘛,许默就不行了,自己冲上去在丁南航把郝风将将勒得还剩下半口气时,终于把人给拖了回来。

丁南航双目流泪,呜呜咽咽地哭,哭得不能自已。

“‘子不语’把你们当朋友,他那么崇拜你们,为自己能,能加入你们小团体高兴的好几天睡不着觉,他把他的喜悦和齐韩分享,和我们分享,可是你们呢?你们害死了齐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