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算命先生正正经经给他算命收钱,那他可能还不怎么信,但是这人一走,他这心里就七上八下,越想越多。

那算命的是什么意思?他昨天看到的那个女人是谁?

宋玲今年就三十四岁。

看形容衣着打扮长相,无一不准,这…

徐达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那算命的先生灌了两瓶子水,一离开人群就打了个电话。

三分钟,电话转了两次,方若华接到信息,吐出口气笑道:“看来老天站我们这一边,还挺顺利。”

她眼前一群坐在一起唠嗑喝茶的也笑。

“一点都不轻松,光圈那混蛋的安全范围就废了多少脑子,这几天在四条街上撒出去六十几个弟兄,设计了多少套活儿来回折腾,哎,如果真是做生意,设这么大的局,不捞三百万就亏本。”

金门的周爷叹道,“现在只为了一个人如此大动干戈,他徐达丰的脸面也太大了。”

徐达丰是真不知道他的脸大到让五湖四海的江湖兄弟倾巢而出。

和烙饼似的在床上翻腾了大半宿,第二天,徐达丰是乔装打扮去了航大春城的旧宅。

这会儿房子正在装修,一对老头老太太在门口盯着,显然对装修非常上心,面上红光满面,很高兴的样子。

徐达丰当然认识,自己的‘债主’,怎么会记不住?周围都是熟面孔,他也不好问,想了想,干脆去医院看看。

他很清楚宋玲的性格,那真是把小雅当命一样,别管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她都不会不管那小丫头。

医院十一楼都是单独病房,也不是那些和酒店房间有一比的VIP病室,就是普通的单人间,加一个卫生间浴室,毕竟是正经的三甲医院,和某些私立医院不一样,不可能弄得太过火。

但就是这样的单独病房,也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想住就住的。

徐达丰上楼的时候忍不住摸出口罩戴好,低头戴帽子,脑子里有些凌乱。

他打听到小雅转了病房。

徐达丰一出电梯,脚步一顿,很自然地拐到楼梯间里,却忍不住不可思议地又从门缝里瞥了一眼。

那是宋玲?

她显得有点憔悴,还是以前普通的装扮,但因为身边坐着的那个男人,竟然显得光华夺目,风姿绰约。

徐达丰心里陡然有些不是滋味,好像有一种脑袋发绿的屈辱感。

越是难受,他就越忍不住看。

两个人也没有亲密动作,那个男人身上的贵气却是让人自惭形秽。

“从M国来的卡特教授今天晚上就到,我会安排好好接待他们,你放心,卡特教授年富力强,又是血液病权威,有她在,小雅一定会好。”

宋玲轻轻点头,倚在靠背上仿佛很累的样子。

“我知道你不肯相信徐达丰是那种人,但他确实…”

宋玲伸手打断男人的话,小声道:“周哥,你替我打听打听,我想知道真相,也许达丰是出了意外,他会不会被人威胁?欠了别人的钱?有人绑架了他的亲人?我们十几年的感情,不光是爱人,我还把他亲人。”

男人有些无奈,叹了口气,轻声道:“好妹子,别多想了,你该想点高兴的事,瞧瞧现在多好,你舅舅找到了你,就不会再让你吃苦,看看,你二姨特意让我给你捎回来一套红宝石的首饰,你母亲就喜欢红宝石,你二姨说,你看了一定高兴。”

徐达丰的呼吸瞬间急促。

红宝石项链衬托得宋玲肌肤如雪,整个人光彩夺目。

徐达丰在宝石鉴定上是行家,他一眼就看得出,这绝不是那些廉价的人造宝石,那种光泽,那种美丽,能让神仙心动。

他全身微微发颤,强忍住扑过去的欲望,悄无声息地从楼梯上下了楼。

必须要弄清楚宋玲是怎么回事!

徐达丰一走,宋玲就闭了闭眼,轻声道:“他真的会把钱拿出来?在他眼中,我不缺这九百万,会不会…”

“不会。”

方若华从病房里出来,目光有些冷淡,“徐达丰是个骗子,可也是个很要面子的骗子,他只要回来,就一定努力让自己变得很干净。”

“再说,他不会有时间洗钱,那笔钱不拿出来,会变成烫手山芋。”

第一百零九章 上钩

最近B市没什么大事发生,三天两头召开的国际会议这几个月都没有动静,各国领导人们也非常安分,股市一般般,没大的起伏,老百姓的日子过得很是平平常常。

当然,有人暴富,有人赤贫,这些就如中小型的企业出现或者破产,那都是日常,不算大事。

在外人看来,市一中的优秀教师宋玲,就是寻常众生中颇让人羡慕嫉妒的暴富成员。

她穿着打扮到没怎么高调,可来上课的时候专车接送,多了一个私人助理,多了个保镖,手腕上除了木头手镯,还多了一对看起来就高档的翡翠镯子,脖子上是红宝石项链。

人家也搬家了。

几个相熟的老师去吃了暖房宴,就在月银湖东侧,临水依山你,是个三百平的小别墅,和月银湖畔那些奢华别墅比,确实是小了点,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位置绝对最优越,装修一流,家具一应俱全,拎包入住即可。

宋玲那些去了一次的同事们,回单位个个吹捧,吹得那不像某个同事的家,到像是宫殿。

一时间是流言四起,都说宋玲她外祖家祖上出了国,现在是亿万富翁,富可敌国,虽然很多年不见,但老人家老了就想念亲人,这是找了回来,很是疼爱宋玲,要把全副身家留给她。

别看宋玲如今瞧着没什么,但是分分钟就能得亿万的家产,到时候绝对是国内数得着的富豪。

好事者问到宋玲头上,她也只有苦笑,说流言过分夸张,非常离谱。

“我外祖父的确是出了国,只是我母亲跟着外祖母生活,留在国内,没有跟出去。外祖在国外有一份家业,舅舅,二姨的产业也发展得很大,但是与我没什么关系。”

“只是舅舅准备回国投资开药厂,就在我们老家投资,家里的房子肯定是要拆迁,可能有几千万的拆迁款。”

“至于外祖和舅舅给我家小雅治病,建教育基金什么的,这是我外祖家的家规,家里的孩子未成年之前都有零用钱,成年以后也给一笔创业资金,所以也给我补上了,创业什么的,我不是那块儿料,正好闹出房子的事,干脆就多买几套房子,留着出租也好,等着升值同样不错,看这几年B市房价涨势,买房子不会吃亏。”

有了各种夸张的传言做对比,宋玲自己的话就朴实可信很多。

大家不禁都羡慕宋玲的幸运。

眼看着女儿生病,身处绝境,男人还坑了她一把,就要家破人亡,转头忽然有一块巨大的馅饼砸到头上。

听说她女儿的病虽然严重,但是现在请来的专家经验丰富,而且发现得早,治愈的机会还是很大。

丈夫一走,到不是坏事,反而是好事。

私底下好多跟宋玲相熟的朋友都暗自嘀咕。

“宋玲就是太老实,别说她男人闹出这么一出,就是不闹事,以她现在的身份,要找什么样的好男人没有?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就是,谁说也不听,非说她男人是遇到麻烦了,还说要悬赏十万,有人提供她男人的下落,当场就付款,看那样子还想着一块儿过呢。”

“以为人家宋玲是你,把自己的枕边人当物件,还可有可无不成?”

男人们到是称赞宋玲的品格。

人人都说她丈夫徐达丰骗了好些人的钱一走了之,完全不顾念妻子,半点没想过宋玲会如何。

宋玲自己反而到像是很信任丈夫。

徐达丰最近有些不顺。

晓玲一直催促,闹着要去M国,闹着赶紧把钱拿过去,让人家洗干净,一点都不懂事。

别看自己捞了一笔钱,但那钱放着看到无妨,他为人谨慎,一时不敢大花,所以这日子就越发显得艰难了。

整天在外下馆子,好像很不错,可他的胃被宋玲养了十年,一顿半顿地在外头吃到无妨,这次数一多,就觉得不是滋味。

看着桌上的菜,就是摆盘再精致好看,也真是不想入口。

他现在竟然开始怀念宋玲煮的粥,炒的小青菜,虽然饭后他为了做个好丈夫,还得去洗碗。

徐达丰自己心里其实知道,他这些隐秘的不满,大概是因为事情发展没被他料到。

宋玲没让债务和小雅拖垮,她还活得很滋润。

这几天,他甚至不必让自己的狐朋狗友打探消息,关于宋玲的八卦就自己从各种地方冒出来。

B市有名的那位慈善家,杜永泽,和宋玲传起了绯闻来。

谁都知道杜永泽婚变,去年刚离了婚。

徐达丰嗤之以鼻——怎么可能!

杜永泽是什么人,B市排名前十的富豪,三十八岁,算得上年轻有为,虽然结过婚,但没有生过孩子,再婚的话不知有多少年轻貌美学问好的姑娘愿意嫁。

如今就是这样的世道,女人离了婚再嫁不容易,通常嫁的人肯定比不上初嫁的那位。

男人就不一样了,男人是越老的越吃香,离婚的老男人照样能找二十多岁的漂亮姑娘。

杜永泽会看得上宋玲?

虽然不信,但看到八卦小报上,本地论坛上,杜大佬和宋玲亲密同行的照片,他的心还是被戳了一下。

又想起那天在医院看到的,经常在宋玲身边出没的精英男,他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徐达丰蹙眉,努力去想晓玲。

云晓玲和宋玲不一样,温柔娇俏,是个没什么见识的小女人,可却是个美人,美得如风如水,生了孩子很多年,还是鲜艳的像一朵花。

他这些年把晓玲藏得严密,应该没有露馅,晓玲跟了她六年,再多等一两年也无妨。

徐达丰心里慢慢下定决心,他现在不能离开宋玲,十几年的苦日子过了,现在天上掉下这么多钱,那难道不该是他的?

丢了这么一大笔财富,他怎么甘心?

这是连做梦都不敢想的好事。

还不光是钱,别看徐达丰这回表现得爱财,可他并不是那种眼里只有钱的白痴,现在的宋玲身上有比钱更重要的东西。

云晓玲住的地方离徐达丰有一段距离,这也是为了安全起见。

趁着夜色未全黑,徐达丰打了辆车直接过去,举头一看屋子里黑着灯,他干脆猫到楼梯角落里点了一根烟,烟雾绕着圈盘旋而上。

徐达丰躲在黑暗里,心情实在说不上美好。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待在这个地方,让他心里憋火,连脚后跟仿佛都带着一股子燥热。

等得越来越不耐烦,有点累,又有点困,耳边忽然听到晓玲甜腻的声音。

“尚大哥,你可真坏,你放心,今天晚上,我会好好犒劳犒劳你。”

徐达丰一蹙眉,屏息凝神,侧耳去听。

云晓玲的声音完全是他习惯的那种娇媚,只是甜度更高些。

“你想怎么玩,我们就怎么玩。”

“哦?今天姓徐的不来?”

这是个很有磁性的声音,很阳刚,很男人,带着点漫不经心。

“他?过两天哄着他把钱交出来,还有他什么事?有雄哥在,他自身难保,绝对不会成为我们的麻烦,一个失去身份的人,随便死在哪里的烂泥潭,又有谁会当回事儿?”

徐达丰背脊麻嗖嗖的寒冷,他几乎忍耐不住就要冲出去,只是他强忍住了,外面的车听起来很大,人好像也有不少。

“好歹也是你儿子的父亲,女人啊,果然是无情起来让人害怕。”

“呸,他也配当我儿子的爹,什么东西!陪着她扮家家扮了好几年,为的是他好掌控,让我留一条后路,谁知道也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货。”

“他要是没他老婆,没个安定清白的身份,谁会稀罕他?”

那男人大笑,一把抱起云晓玲,往车上一塞:“那就别回家了,今晚陪我玩个刺激的。”

“讨厌!”

嗡一声,徐达丰的脑子几乎要炸开。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的车已经没有踪影,他才拖着僵硬的腿从楼梯里出来,目光晦暗,舌尖一痛,几乎要咬出血来。

云晓玲!

徐达丰眼前发黑,拼了命按捺,这才没有冲出去直接掐死那个女人。

没关系,没关系,不急着收拾她,事有轻重缓急。

徐达丰眯着眼睛,重重一握拳,有了决断。

从黑暗的楼梯里走出,徐达丰闷头回到自己住的地方,翻来覆去折腾了一宿,迟疑了两天,每天都在焦虑。

这日,他照例出门下馆子吃饭,吃了饭只觉得胃里难受的厉害,一回头,正好看到这条街上的算命的老先生。

听说这老先生算命很准,一个月只有三天出摊,这三天完全随机,要让他算命,全凭缘分。

徐达丰默默坐了过去。

他还没有开口,老先生就蹙眉:“这位客人,你要算什么我知道了。”

徐达丰愣了一下。

他想算什么,他自己恐怕都未必知道。

“我只能说,你站在一个十字路口,在我眼中,看到你身前是黑泥潭,身后是金子做的通天梯,至于你是上天梯还是下泥滩,我恐怕指点不了。”

徐达丰分明看到算命先生的目光一直向他身后瞄,他猛地一回头,登时出了一头细汗。

蹲在超市门前的那几个黑脸的汉子,明显是盯梢的。

徐达丰越想越害怕。

他忽然发现,自己拿到那笔钱根本没用,他完全没办法花出去。

不光没用,还有可能招祸。

宋玲是陪着小雅做检查的时候,收到的银行短信,她的账户里添了九百七十九万人民币。

“…”

一颗心跳得厉害。

方若华轻笑:“快点拿去处理了,你这笔钱回来的可颇费周折。”

不光是请了几位金门的大师去忽悠徐达丰。

还疏通关系,连银行都打了招呼。

弄得派出所那位阿穆警官盯着方若华跟看宝藏似的。

“下次我们的案子,要是遇上需要银行系统配合的情况,老大,女侠,您一定要仗义援手,全仰仗您了。”

宋玲全身虚脱地倒在椅子上,盯着检查室,眼泪滚滚而落。

她也不知是因为失而复得哭,还是因为徐达丰哭。

方若华按住她的肩膀,轻声道:“徐达丰要露面了,他会唱一出好戏的,姐,你可以和他慢慢玩。”

又等了三天。

宋玲的手机响起来,有个年轻孩子自称是看到她在论坛里的悬赏,说知道徐达丰的线索,想问问提供线索是不是真给十万。

“给,让他来。”

方若华轻笑,“那种人,让他眼睁睁看着触手可及的财富从指缝里溜走,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宋玲叹了口气:“又觉得有点恶心,有点烦。”

可是她的确气不过,十多年的夫妻,被最信任的人背叛,还是在自己最需要帮助,也最无助的时候,宋玲心中压着一块儿巨大的石头,不发泄出来恐怕会心生暗鬼,染上病症。

解铃还须系铃人,徐达丰就是最好的药。

九百多万巨款汇了出去,徐达丰心中也是一阵疼,比割肉差不了多少。

虽然问过神,看过香,都说他做得没错,但是钱一消失,徐达丰还是有种空落落的伤感,担忧,隐隐的焦虑。

宋玲会不会上钩?

会不会相信他的话?

这一刻,徐达丰竟然有些不自信。

明明在他的婚姻中,他自认为是占据了主导地位,而且,还没离婚,他和宋玲还是夫妻,怕什么?他还不知道宋玲?

终于,一切按照他设想中的那样发展,宋玲出现了,满脸的怒意,脚步却仓皇,明显冲过来想给他拥抱,却一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徐达丰面上露出痛苦,心里却一瞬间得意起来。

他知道,宋玲还是想着他。

“说吧,你到底在做什么,小雅病得那么重,我当时有多绝望,你明不明白?”

徐达丰蜷缩在公园的长椅上,满脸胡子渣,衣服脏乱,大哭:“玲玲,我对不住你,我,我也是迫不得已,为了给玲玲凑钱治病,我去,我去了赌场,结果…呜呜呜,要是拿不到钱,他们就要杀了我老娘,我不能不管老娘,可是我拿到钱,又不敢给他们了,我知道这笔钱没了,你们娘俩也没了活路…”

第一百一十章 各有下场

别墅内灯火通明。

徐达丰萎靡不振地坐在沙发上,神情寥落,目光却不自觉落在大理石茶几上的马踏飞燕上面。

这两天宋玲没有搭理他,和他一句话都不说,只天天去照顾女儿。

徐达丰也试图去守夜,照顾小雅,但里面有护工,外面有人守门,他连病房都进不去。

可宋玲也不赶他走,一日三餐有人照应,住的好,吃的好。

昨天有两个警察登门,徐达丰吓了一跳,生怕闹出事故来。

但两位警官就是简单做了口供,警告了他一顿,并没有把他抓走,据说宋玲已经和那四个购房的人协商过,都处理好了,对方也同意私下和解,甚至颇为满意,并没有追究徐达丰的意思。

他一时到觉得,现在的生活竟然比前些日子好上不少。

别墅内只有一个钟点工,每天中午和晚上来做饭,顺便打扫卫生,平时并无安保人员,他特意出别墅去买烟,也没有人盯着。

宋玲早春晚归,并不同他说话。

经常会有各种人到家里来,和宋玲在书房密谈,还有助理秘书什么的拿着文件登门。

所有人都对他视而不见。

徐达丰私底下偷偷看过那些文件,看不太懂,只知道宋玲得到两家食品厂,一家服装厂的股份,她还照常上班,应该是只拿干股。

一天又一天过去,整整一周时间,徐达丰越等待,心中越是焦躁,这日,他一开电视就看到宋玲不知道参加什么慈善拍卖会,卖了一个翡翠镯子,拍出八十九万的价格,悉数捐了。

徐达丰一口血咽下,第二日,宋玲一身疲惫地进了门,终于正眼看他,两个人分坐在客厅里,开始正正经经地谈话。

宋玲左边坐着方若华,右边坐着周宇通。

方若华也还罢了,徐达丰一看周宇通,心里就有些不自在,国字脸,相貌堂堂,气质极好,穿着打扮尽显富贵,对待宋玲温柔体贴细心,比自己这个当丈夫的还有话语权,还要更亲密。

幸好宋玲看起来到不像是对他有别的意思。

随即,一张离婚协议书搁在了茶几上。

徐达丰一蹙眉,但他其实也猜到了,宋玲不可能跟没事人一样,马上二话不说地接纳他。

一咬牙,徐达丰猛地抱住头痛哭:“玲玲,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我,我就是舍不得小雅,她还那么小,受了那么大罪,现在让她再失去父亲或者母亲,我们怎么忍心?”

徐达丰显然极了解宋玲,一句话就让她心神动荡,面色发白。

周宇通冷冷淡淡地道:“宋小姐,你想清楚点才好,如果不是令祖父找到你,这人回不回来可真不知道,他的品行,我持保留意见。”

方若华叹气:“姐,按说我一个外人,不该搀和你这家务事,但你最好再考虑考虑,想清楚才好。不说别的,当初小雅病了,姓徐的手里明明有钱,我早打听清楚,他这些年倒腾些彩钢等建筑材料,赚得比你这死工资只多不少,他拿出几块钱给小雅治病?”

宋玲低下头不说话,脸上的表情似哭非哭,很是纠结为难。

徐达丰猛地捂住脸:“那是因为那点钱不够…我知道,玲玲你不会相信我,但…我,我心疼女儿啊!”

他嚎啕大哭。

最后宋玲也没逼着他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似乎此事就这么一了百了。

徐达丰心里提着口气,总觉得这事没完,他翻来覆去地想怎么哄回宋玲,主意到是不少,但必须等一等,不能急切。

这日入夜,徐达丰被一阵热气熏醒了,屋子里地热似乎过热了些,他忍不住爬起来去喝水,结果刚一出门,就见吧台那儿竟然亮着一盏小灯。

徐达丰心中有鬼,不自觉把鞋脱下来提着,小心翼翼地挪动过去。

“考验?什么意思?”

宋玲的声音沙哑,显然也刚醒不久。

“咱们又不是警察,查不出我这位姐夫说的话是真是假,就算问他妈,他妈还不向着儿子?我知道姐的意思,你还想跟他过,可不把刺拔掉,以后想起来就疼,还怎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