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曦,我跟你说,他们弄错了,他们以为这块玉佩是我的,其实不是,是你送给我的对不对?这是你的东西,所以你才是陆思宇的妹妹,我不是。”芒

忆晚的话一说完,姚夏立马抓住晓曦的手,只有她,还愣在原地,全身都僵硬到发凉。

“晓曦,晓曦,你说话呀,你不要不吭声,我全都想起来了。”

她不说话,垂着眼望着地面,终于,纸始终是保不住火的。

“忆晚说的是不是真的?”姚夏抓着她,力道有些大,她感觉得到他在生气。

“晓曦你说话,忆晚她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

本来忆晚大脑还在一片木然,被姚夏这么一吼,立刻清醒了过来,可是她不明白,他怎么这么生气。

半晌,晓曦仰起脸,说,“对,忆晚说的是真的,这玉佩,是我的。其实我才是陆哥哥的妹妹。”

闻言,姚夏愤怒,忆晚惊讶。

原来,她早就知道了整件事。可是为什么,她要一直瞒着?

“晓曦,为什么你明知道这是一场误会却还一直不肯说出来,你为什么呀?”

晓曦看着姚夏,见他一脸的失望和满眼的怒气,不自觉的就哭了,良久,她说,“我怕,我怕你知道真相以后,会回到陆哥哥的身边,我怕你不要姚夏了,我怕他会难过…”格

瞬间,两人都沉默了。姚夏抓着她的手缓缓放开,然后,转身背对着她们俩。

这个女人,她怎么就跟那该死的陆思宇一副德行,心里竟然能藏这么多事儿。

“所以,为了我和姚夏能在一起,你就打算一辈子藏着这个秘密?”忆晚双手抚着她的双臂,心里开始发痛。

晓曦没有说话,身体有些些的颤抖。

“你太傻了,既然自己那么爱,为什么不敢大胆一点?你可以告诉他你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宋晓曦,你是有多么懦弱呀,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你从十五岁开始喜欢他,你怎么就不敢亲口跟他说呢?你的感情,不可以这么卑微的。”

忆晚抬头看了一眼姚夏的背影,明显的瞧见他有瑟缩一下,可见,他并不是无动于衷。

末了,她摇了摇头,然后放开她转身离去。原地,只剩下尴尬的两个人。

许久,姚夏转过了身。望着眼前这个有些倔强的女孩子,他突然想起十几年前第一次在餐厅遇见她的情景。

那时她还扎着两个小辫子,有些害羞的跟自己微笑。那时的她,一定比现在要快乐。他上前一步,想要说点什么,可晓曦挪了挪脚步,若无其事的笑了笑,“回公司吧,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呢。”说完,径直走过去上了车。

他无奈的一勾唇,也转身朝车子走去。

他知道,他和忆晚之间,应该是一切都结束了。

晚上他回来得有点晚,不是故意不回家,只是遇到了几个美国来的客人,吃过饭又去使馆区的酒吧喝了几杯,最后送他们回了酒店才让李铁柱送他回家。

今晚喝得不多,但也不少,借着酒劲跟她说几句真心话,刚好。

上楼的时候,忆晚的门是关着的,他敲了几下,里面便应了声。

他推门进去,她正半躺在床上看电视,看她的样子,一片平静。不由得笑了笑,坐在她面前,伸手去捻她额上的头发,“刘海该剪了,挡着眼睛不好。”

忆晚笑笑,握着他的手,“好,改天就去。”

“忆晚。”他抚摸着她的脸,醉眼微醺的看着她,然后轻轻的将她搂在怀里,趁着醉意说着情话,“你知道吗,我舍不得你,真的舍不得。你呵,就是我心上的一块肉,割掉了,多疼?”

忆晚一直微笑着,拍着他的背,“我知道,我都知道。”

姚夏欠了欠身子,双手放在她肩上,“你是知道,可是你却不能留下,是不是?”

她垂眼,不说话。

“是要去找他的吧,等他出差一回来,你就要去找他吧。”姚夏摩挲着她的小手,埋着头,嘴角全是浅浅的苦涩的笑。

“我不去。”

忆晚笑着说,“我不去找他,我和他,过去了就过去了。”

姚夏愣住,“为什么?”

“累了。”忆晚叹气,放开了他的手,靠在床头,“我累了,他,应该是比我更累的。这些年他心里的痛苦比我多得多,跟我在一起,或许真的不能让他快乐,所以我决定放弃了。朱俐安爱了他那么多年,现在终于能跟他结婚,想必她是幸福的,而且我相信她也一定能让他幸福,这样,又有什么不好呢?

以前我就害得她那么苦,如今还要再一次去抢走他的新郎,摧毁她的幸福,我做不到了,以前做过一次报应就那么重,再来一次我怕是承受不起。”说到这里,她有些自嘲,不过倒是淡静如水,没有太多欺负的情绪,想来今天一整天她也是想得够清楚了。

“忆晚,何必要这么说?”

她转头看着他,不知为何,这个男人,纵然她再是不爱,但是依旧会心疼。

“姚夏,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做你的妻子,你对我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人,我不应该骗你,我爱的人,是他,只有他。”

姚夏笑着点头,“我明白。”然后转头看了看她早已收拾好的那个大箱子,说,“决定要离开了?”“嗯,我想我是该走了,这一次,我要一个人开始新的生活。我相信我自己,我做得到,一定会坚强。”

一定会的,有那么多人在身后爱她疼她,光是拥有这些,就足够支撑着她好好生活。

“那,打算去哪里?”姚夏问。

“去,我该去的地方?”从哪里来,就到哪里去。

姚夏点点头,再一次倾身去抱她,然后长长的喘一口气,“丫头,可别忘了我,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只要你一开口,哥就立马冲到你面前。”

“就算忘记全世界的人,我还能忘记你么?”

“这话我爱听。”

他抱着她,她拥紧他,过了今晚,一切都将过去。

忆晚走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儿,只知道,她离开了北京,这座带给她很多美好的痛苦的回忆的城市。

上飞机前,她转过身最后看了一眼北京的天空,她突然笑了,其实,无论去到哪里,天还是那片天,只是你的心情不一样,看到的颜色也就不一样。

此刻她觉得,那片湛蓝色,将会是她永远都看得见的颜色。而他眼中的天空,是否跟自己看见的一样呢?

陆思宇和朱俐安的婚礼,终究是没有举行。那天,姚夏违背了对忆晚的诺言,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了他们。

朱俐安去找陆思宇,正好在门口听见了他说的一切。

“账本她已经放回了原来的位置,他说你知道在哪里。还有玉佩,她也交给了晓曦,她才是你的妹妹,是玉佩原有的主人。”

“思宇,这一切的过错都是老天爷给你们开的一场玩笑,现在游戏结束了,你是否应该回复到原有的轨迹?”

“忆晚爱你,你也爱她,你们明明是非彼此不可的两个人,没有道理要分开的。你和俐安的婚礼,取消吧,我想要是她知道了所有的真相,也会毫不犹豫的让你去找忆晚,毕竟,你爱的人只有她。”

“有些事情你可能不知道,忆晚她,五年前怀过你的孩子,你赶她出门的那晚她流产了。她很喜欢孩子,所以才回去琴行教小朋友大提琴,这件事她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可是我了解,那是因为她曾经失去过,才会如此的向往。”

“这些年,她是纯洁的,从来没有过任何男人,因为除了你,她再也接受不了其他人。”

“思宇,去找她吧,虽然她说她可以一个人,可是你舍得吗?那么相爱的恋人因为命运的捉弄被迫分开了五年,你觉得甘心吗?人生能有多少个五年啊,你觉得你还能输得起吗?”

“她说她去了自己该去的地方,可我派了很多人去了那么多她可能去的地方,找她都没有消息,思宇,也许只有你才能找到她,所以,赶紧去把她找回来吧。”

门外的女人早已是泪流满面,那相爱至深的两个人竟是被命运捉弄了这么多年,她再是爱他,也无法再阻止他寻得自己本该有的幸福,于是,脸上还挂着两行泪,就推门而入

两个男人诧异的转过头,却只听她说,拜托你,去找她。

杭州郊区,仁爱孤儿院。

“忆晚啊,小轩今天好像有些不舒服,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不消化的东西。”

老院长和忆晚一起从院子里走出来,准备拿扫把扫地。忆晚动作比她快了一点点,笑着说,“别担心,等会再看看,实在不行就带他去医院瞧瞧。”

院长收起了一脸的愁容,点了点头,转而又问,“忆晚呐,你真打算一直在孤儿院做义工?”

“怎么了,嫌弃我不去挣钱回来吗?放心吧,生活费少不了你了。”忆晚呵呵笑着,弯腰扫地。

“死丫头,你知道我不是说这个?”院长瞪她,“你说你年纪轻轻的不去上班,跑到这儿来跟着我带孩子,会不会太浪费了?”

“怎么会,我开心啊。”

“你都来两个星期了,家里人都不担心?”

闻言,忆晚笑笑,继续埋头苦干。这时,有人推开了栅栏,清脆的男声叫着“院长您好“,这声音很熟悉,忆晚猛的抬起了头。

果然是他,会不会太巧了点?

-------------------------

介个,介个不是小宇啦,木哈哈。

明天,明天就完,估计得有三更,一万多字。

今日更毕,诸位看文愉快。

第167章 要对自己的感情负责[VIP]

进来的男人见到忆晚,明显也是很惊讶,愣在原地地足足有十几秒钟。

“秦岭啊,你可是好久没有来了。”院长自然是不知道他认识忆晚的,笑着走过去在他背上拍了好几下。

秦岭点点头,然后转头去看忆晚,脸上的表情和她一样,重逢的喜悦怎么都掩饰不了。芒

“忆晚。”他喊她的名字,很久没有喊过的名字。

“哎。”忆晚慢慢走过去。

院长有些讷讷的,“你们认识?”

秦岭笑着,说,“我们…是认识了很多年的朋友。”

“哦,还真是有缘分啊,这都让你们碰见了。”

院长嘿嘿笑着,让他们好好聊,自己回屋去了。两人看了看那个碎碎念的背影,相视而笑。

“你怎么会在这里?”忆晚问。

“没事的时候,我都会来看看小朋友,这段时间有些忙,就来得少了。”秦岭耸耸肩,转而问,“你呢,怎么会来?”

“我以前没有告诉过你吗,我在孤儿院呆到了十四岁。”忆晚把扫帚放在一边。

“就是这里?”

忆晚点头,“是啊,就是这里。对了,我之前听小然说你当了警察,怎么会来了杭州呢?”

“呵,我女朋友…是杭州人。”秦岭摸了摸后脑勺,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忆晚恍然大悟。

“你不是出国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格

“回来大半年了。”

“这次来杭州,准备什么时候回去?哎你做什么工作的呀?你跟你那哥哥现在怎么样了?”

忆晚顿住,笑着看着他,她发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男孩子还跟以前那样,问起问题来没个完。

大概也是觉得自己太过热情了,秦岭干笑了两声,没再继续。

“秦岭,这几年我发生了很多事,我也不知道该从何跟你说起,等以后吧,有机会慢慢告诉你。”

秦岭点头,默了一会儿,说,“我要结婚了。”然后,唇角泛起淡淡的幸福的笑。

忆晚怔了怔,然后也跟着笑,拍他的肩膀,“哎呀,你怎么不早说呀,也让我多高兴一下嘛。什么时候啊,可别忘了通知我。”

“就这周末,这不,今天我专程给院长送请帖呢,看见你,一下子就给忘了。”

“难怪你说你这段时间忙呢,原来是忙着操办婚礼,呵呵,到时候我和院长一起来恭喜你们。”她真是高兴,已经很久没有这般的喜悦了。

“成啊,我可知道的啊,别的你没有,钱你可是大大的有,记得红包里多塞点儿…哦,算了,直接给张十万八万的银行卡就ok了是吧。”

“拜托,你是结婚,当抢劫呢?”

忆晚瞪他,他哈哈大笑。

突然,忆晚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道,“秦岭,你是警察对吧。”

“对啊。”秦岭蹙了眉,有些莫名其妙。

“那,如果要你帮我在公安局查些资料,困难吗?”忆晚双手揪着衣服,有些紧张。

“你要查什么?”

“我想…我想查到我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忆晚低头,望着地上的蚂蚁洞。

“想认他们?”

忆晚摇了摇头,“不,我只是,想看看他们长什么样。”

秦岭进去给院长送喜帖,一会儿就出来了,因为手里有事,跟忆晚寒暄了几句便要离开。

忆晚送他到门口,两人停下脚步。

秦岭浅笑着低头看着忆晚,他发现,以前他总想保护的那个女孩儿,终于长大了,比起以前,更加漂亮。心里有些微疼,他知道,有些人将会永远的常驻在你心底的某一个位置,像块珍宝似的珍藏在那里,偶尔拿出来瞧一瞧,回忆一下,其实,很美。

“忆晚,我要结婚了。”再一次,他重复那句话。

忆晚点点头,说,“我知道。”

她知道,她怎么会不知道呢,这个男孩子,可能到现在为止心里都还是有她的,只是终究,她和他之间没有月老牵引的那条线,没有那一段,属于任何人都该有的好的缘分。

他的那段弧,总会有对的那个人去帮他围成一个圆。

秦岭释然的笑,然后说,“忆晚,我可不可以抱抱你?”

她望着他,笑眼明媚,轻轻的点头,主动张开了双臂。两人相拥,这是第一次,也应该是最后一次,好似亲人一般的温暖。

望着秦岭离去的背影,忆晚的思绪又回到了当年,那时的他和她,单纯,天真,对未来有着美好的憧憬。

那年,秦岭说,忆晚,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给我一点的机会。

她说,秦岭,我有喜欢的人,一直喜欢。我的心很小,再也装不下别人。

然后,她第一次,看见他笑得那么狼狈,笑得那么酸涩,他说,忆晚,我不后悔。

不自觉的,眼前一片模糊,那些年少的记忆灿烂而透明,有这样一个男孩子陪着自己走那一段,应该是幸运的。突然,三毛那几句诗,开始在心里盘旋。

记得那时年纪小

你爱谈天我爱笑

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树下

风在树梢鸟在叫

我们不知怎样睡着了

梦里花落知多少

春节前夕,公司几乎天天都有大小会议。宋晓曦一直在观察姚夏,最近,他好像很拼命的样子,事事都亲力亲为,就连平日里由李铁柱主持的根本不需要他出现的部门经理会议,他都出席。晓曦知道,他在用忙碌的工作,麻痹自己。

晚上六七点钟光景,夜幕已然降临。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晓曦还在想,那个人大概又没有离开公司,果然,到了他所在的楼层,她看见他办公室的灯,仍旧亮着。

轻轻的敲门,没有人应,她叹口气,拧开门把推门而入。此刻,他正闭着双眼靠在大班椅上,手指轻轻的摁着眉心。

晓曦走近他,小声喊,“姚夏哥,下班了。”

他缓缓睁开眼,一张脸的冷淡,许久才开口,“下班了你怎么还不走?”

她目光一滞,他的语气是那样的冷漠,就像是,对待一般的员工,让她的心里微微泛凉。

她笑笑,“我想着你还没走呢,想跟你一起…”吃饭,可那两个字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被打断。

“你先走吧,我一会儿有约会。”正说着,他的电话响了,没有看她一眼,接了起来。

电话里,女人那百转千回的声音娇柔的叫着他的名字,然后,晓曦看见他唇角一勾,有些许笑意。电话那头的女人说了好一阵,他的视线一直落在桌上的资料上,至于她说了什么,估计他也没听。

从他脸上那轻佻的表情,晓曦就大概知道是什么人打电话给他,她就那样站在一旁,很傻,很尴尬,不由得有些想笑,她这算是什么?

“嗯…好,给我熬点粥,就这样。”

姚夏挂了电话,抬起头,微微一蹙眉,“你怎么还没走?”

她看着他,很久之后,突然笑了,她说,“我马上就走,你注意身体。”说完,转了身,沉沉的脚步竟然开始变得轻快,她拉开了门,再也没有回头。

可是她关门的那一瞬间,姚夏看见,她眼角有泪。

街上车水马龙,到处都挂着灯笼,看似红彤彤的一片喜庆,可是她却觉得无比苍凉。

原来下定决心要去爱一个人,也是这么难得一件事。

她想起忆晚走的时候跟她说的那番话。那晚,她和她同床共枕,像小时候那样亲密的睡在一起,忆晚在她耳边说,“晓曦,如果你真的爱他就不要搁浅,虽然你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机会,但是一定要对自己的感情负责。试试吧,实在不行就离开他,没有什么东西是在那里等着你的,你得去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