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唯一略有惶恐地看着纪齐宣,她咬咬牙,不知道该不该说她知道的真相。如果她说了,那又能怎样?让纪齐宣帮她报仇,搞垮林正奇?她若是有这个想法那就太天真了。如果不告诉他,她又有一种难以释怀的愤怒,她无法自处,无法去做任何事,就好像她的人生被打了个结,若不及时打开,她便无路可走。

她必须找到一个突破口去阻拦这些,要不然,她将溺死于自己排山倒海的愤怒中。

她选择找林穆森谈一谈。她下了这个决心的同时也下了另一个决心,她想先瞒着纪齐宣。所以,她故意捏了捏自己的额头,佯装一副很疲惫的样子。她把酒杯放在餐桌上,朝纪齐宣勉强一笑,“那我先回去了。你代我向爹地说一声。”

“好。”

曾唯一在纪齐宣的脸颊上亲吻后,便沉甸甸地离开宴席会场,纪齐宣一直默默注视着她离开,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消失。

他该信任她不是吗?可为什么他的心在绞痛,就如当初她离开他的家一样,知道……她再也不会回到他身边?说到底,他还是不自信,对他们之间的感情,一点也不自信。

更甚至说,他对她,没有把握。主动权还是掌握在她手上吗?而他继续扮演“布娃娃”的角色?她想玩就玩,想舍弃就轻易舍弃对吗?

纪齐宣深沉地举杯呷了口酒,清隽的脸上似乎一下子暗淡无光。他突然觉得好累,身心疲惫。

曾唯一拨打了林穆森的电话。她知道这也许是她这辈子最后一次拨打这个号码。她存了这么多年,只有勇气问两个问题,第一次,她问他,爱过她吗?这是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

那头接通了。她问他,“你在哪里?我有话跟你说。”

他说:“我在房间里。”

“我去找你。”

她知道他所指的房间是哪里的房间。此次纪齐宣设宴招待,因时间较晚,一整套下来的话,起码需要到午夜,所以他索性全面安排住所,给宾客住。

正好在富豪酒店一楼设宴,所以住所也就近原则安排在富豪酒店楼上。因为宴席还没正式开始,林穆森没下来纯属正常。不过她冒失去他房间找他,就不正常了。曾唯一也想到这点,所以她选择先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过了几分钟走楼梯去了林穆森的楼层,敲开他的门。

她以为这样就能掩人耳目,却不知她这样多么刻意还有鬼鬼祟祟,全被监视器给拍个正着。

这算是两人第一次很正式的见面,竟相对无言。他们该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彼此知道对方想说什么,嘴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林穆森不想继续僵持下去,无奈笑笑:“青霜把事情告诉你了,对吗?所以你才要见我?”

“是。”曾唯一蓦然抬头看向他。

林穆森也大大方方回望着她,与她对视。他说:“她把该说的都说了,你找我还来做什么?”

曾唯一撇着嘴,冷冷笑了一番,“你应该知道我来干什么?林穆森,你又是何必?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并不是一个男人的作风。”

林穆森刚刚从烟盒里夹出一根烟,正准备摸出打火机,却因曾唯一这么一句话僵硬不动。他很快调试自己,又重新连贯刚才未完成的动作,打火,点燃,吸烟,吐纳……

从他嘴里吐出一团青烟,让曾唯一看不出他的表情,烟的迷迷蒙蒙,遮住了他。她只能屏住心悸,听到他大口的吐纳,还有随之而来的咳嗽。

曾唯一叹了口气,“不要吸烟了,难不成你还想搞成肺癌吗?”

林穆森随即掐灭烟头,扔在纸篓里。他撇着嘴,很苦涩地一笑,“一一,你现在是不是很讨厌我?讨厌我的自私,讨厌我的懦弱?”

“是啊,我现在都不明白,当初我到底看上你哪一点了?”曾唯一微微一笑,然而也就是这样轻描淡写的微笑深深刺痛了林穆森最后一根弦。他的眸子瞬间黯淡无光,低垂下来。

看看,真是经不起打击。曾唯一无奈了。别人都说她曾唯一是温室里的花朵,不懂外面的风吹雨打。其实她觉得林穆森更像是温室里的花朵,偶尔到外面晒晒太阳,遇见了暴风雨,就面临着生死打击。

她承认,她和林穆森都是被惯大的大小姐和大少爷,骨子里都是顾及自己不顾及他人。也许就是这样,所以才有着那么点吸引力?吸引归吸引,终究不适合。同样是自私的人,自然是希望自己是最好的,就像两个极地在一起,无法成为四季如春的好环境。相反,当热带和极地在一起,也许就能有亚热带。这就叫做互补相溶。

曾唯一明白这个道理有点迟,这是她这段时间与纪齐宣一起生活所领悟出来的。有时候她在懊恼为何以前就体会不出来,这样她就不会错过太多了。

人生哪里有那么多的为何?错了就错了,除了知错能改,总不能期盼时光倒流吧?她看的开,可林穆森看不开,他一直深陷自己的“为何”之中,无法自拔。他希望时光能倒流,只因为他觉得心很痛很痛,沉湎于自己的疼痛之中,不敢向前看。

这一点,纪齐宣比他好太多了。

曾唯一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她第一次带着正经的表情,严肃的语气,对林穆森说:“去医院治病,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好吗?”

林穆森沧桑一笑,“你这是在关心我吗?为什么?”

曾唯一又笑了。这个男人怎么就不开窍?他说这话,无非是想套出她还在关心他,还爱他之类的话吗?她承认她在关心他,因为她无法做到眼睁睁看着自己曾经爱过的人,因为这种完全没有意义的理由去残害自己的身体。人愚蠢一次是无知,愚蠢第二次是活该。

她曾经无知过,并不希望与她一样无知的人,再去活该。曾唯一没多大的耐心陪他劝他,“老实告诉你,你不要再对我们的事报任何希望,我和你只是过去式。我不会原谅你爹地,但我不会报复。我现在过的很幸福,不想因为这些意外把我的幸福关在门外。”

台湾苦情戏看太多了,报仇雪恨到头来是伤人伤己。就像她曾经拿纪齐宣当挡箭牌去打击林穆森。六年前的悲剧,她不希望重演,她对于现有的这份安宁日子倍加珍惜。

她承认,六年的日子她过的虽没心没肺,但并不好过。有过不好的日子,当然会对现有的好日子倍加珍惜。她说这话虽然伤人,但至少快刀斩乱麻,不拖拖拉拉。

台湾苦情戏教会她,感情这玩意儿不能拖拉,很伤人。她是女主角,她希望自己的故事是温暖的,所以她必须干脆利落,说明白。

林穆森听到曾唯一说的这话,俨然已经明白什么。他嘲讽地笑了起来,“你爱上了纪齐宣?”

曾唯一相当大方承认,“我想这是必然结果。他给了我,你无法给予我的东西。”

“什么东西?”

“不弃。”

只要她不离,他就不弃。他给了她最高权力的主动权,她还有什么理由离去?

而林穆森,就那么容易舍弃了……

林穆森听完她的回答,笑了笑,“我知道了。”他再次想抽一支烟,可打火机不争气,怎么也点不起来,他越来越烦躁。曾唯一接过他手中的打火机,只是轻轻一按,火苗就出来了。那火舌在跳跃,在这寂静的房间里,不断的燃烧林穆森的心脏。

他突然狠狠地攥住曾唯一的手臂,眼中擒满了不甘,“我没办法接受,你怎么可以爱上纪齐宣?你明明最爱我!一一,我娶你好不好?你嫁给我,好不好?你不是说你不会去恨了吗?既然我们之间的阻隔没有了,不要离开我。”

他在乞求她,也似乎是在做最后的挣扎,虽然他的挣扎里带着如此强大的绝望,不断侵蚀他的语气,可他还在用最微弱的哀求去期盼。

然而曾唯一的眼神是冷的,她甩开他的手,颇有些不耐烦,“林穆森,我真是鄙视你。”

她倏然起身准备离开,未料眼明手快地林穆森反手把她抓住,他用隐忍地目光死死盯着曾唯一看,他的额头在不断出汗,眉宇间也从平坦有了褶皱。他似乎在忍什么。

曾唯一还算细心,没有当即发怒,而是自上而下打量他,才发现他一只手在死死捂住肚子……

曾唯一忽然想到什么,连忙就他旁边坐下,着急地说:“你疯了?难受也不说?是胃吗?”她在着急,如此林穆森终于笑了,“你不生气了?一一,对不起,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然后,毫无症状地晕了过去……

……………………

此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医院的白昼灯还是亮的发白。林正奇正着急的隔着玻璃看着加急病房的一举一动,神情很凝重。

曾唯一正贴着墙靠着,低垂着脑袋,披散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看不出她的表情。她一直盯着自己的地面看,直到眼前横空多出一杯咖啡,她才幽幽地抬起头来。

纪齐宣自己手里也捧着一杯速溶咖啡,他只是朝她笑了笑。

他什么也没问。她不是因为头疼而离席回家,怎么会去林穆森那里?为什么要对他撒谎?两人做过什么,导致林穆森病情发作?

他什么都不问,只是默默走过来,递给她一杯咖啡。曾唯一接过咖啡,不敢正视纪齐宣,她心虚,她知道这次肯定是伤了他的心。

她双手捧着纸杯,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偶尔抬头偷窥纪齐宣,却发现他深沉地低着头有一口没一口的在喝咖啡。他心思游离在别处,她知道。

至于是什么,她却不知道。

她刚想开口,纪齐宣却先她一步,“时间不早了,你困不困?”

曾唯一摇头。

“你若是想留下,我叫护士给你安排一个床位。”他说着就举步离开。曾唯一刚想扯他,想说什么,他却似乎很怕她说话,急忙插话,“放心,一定会给你安排一个舒适的床位。”

“我不需要。”曾唯一怕他又不给她机会,她立即吼了出来。

两人之间瞬间宁静起来。

纪齐宣忽然沉默,静静凝视着曾唯一,他说:“一一,让我想想吧。”他决然转身,无论曾唯一怎么叫他,他都没有回头,只是驻足,丢给她一句话,“一一,我很累,真的很累。我们之间还是好好想想吧。”

那样的背影,是落魄的。就像当初她哭喊着告诉他,她爱的是林穆森,不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大概还有八千到一万字。。。然后就是番外了……熟悉竹子的人都知道,竹子的番外属于很囧很搞怪的那种幸福小番外。。。当然,纪齐宣虽然是个闷骚,但宇宙爆发以后,是个对内人骚的大明骚。。。。额

chapter.52

最近网上有一段视频火了一把。上面的女人,成为特大看点。这是一段出自一家高级酒店监控所得,画面女子头像清晰,行为诡异。为了掩人耳目,从自己房间出来步行上楼梯到底目的地。

网友一致认为此女是关心灵,无论从身材还是容貌上来说,是神似。加上她的小心谨慎,鬼鬼祟祟的行为,都像是明星的做派。

于是一堆的话题出现,关心灵再次傍大款?关心灵迎来第二春?神似名模关心灵出入酒店会情郎?这些话题在网上不胫而走不说,媒体也开始插足曝光在杂志周刊等实体读物上。

曾唯一是很偶然看到这份关于富豪酒店监视画面被曝光的杂志。这本杂志是店里的一女员工买来消遣之用,因为封面给曾唯一熟悉感,所以拿来看了看。当看到这篇报道上那一组组组图时,她只觉得自己开始天旋地转,脑袋瞬间晕了又晕,手指发凉,内心惊涛……总之,她纠结了。

她现在正好和纪齐宣在冷处理中。因为纪老头六六大寿,曾乾这几天都是在纪老头那儿住。要不然,纪齐宣也夜不归宿,肯定会如个老妈子问长问短。

对于纪齐宣的冷战,曾唯一刚开始是有反抗的,她几乎动用了浑身解数,就差一哭二闹三上吊了。奈何郎心如铁,不回头。自尊心强的曾唯一就是这样的人,她最多示弱一次,绝对不会出现第二次。

可用红豆的话来说,她这根本就是不是示弱,简直就是活脱脱的要挟!那种浑身解数,任谁都不愿意搭理她。她对纪齐宣说什么?

——我想你了。(真矫情,真撒娇)

——纪齐宣,你再冷落我,我找男人去了,呜呜。(半威胁半哀求)

——我不就是找旧情人聊聊而已吗?又没滚床单什么的,比你好吧?你还跟别的女人上床过呢!(女人通病,做错事,喜欢翻旧账)

——如果你连这点信任都没有,我看我们没法过了,离婚吧。(强硬、冷漠)

哪有一个女人向男人是这样求和的?红豆觉得,要是她是纪齐宣,也不愿搭理她,继续冷处理。红豆给曾唯一分析了她的求和过程,以其结果必然性,曾唯一憋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现如今可好,这一组监控录像曝光,她相信媒体的力量,一定会假以时日把真相爆出来,女主角不是关心灵而是将要被冠名为“偷汉子”曾唯一纪太太。而纪齐宣,将会被戴上一顶大大的绿帽子,被人耻笑。

好死不活,现在两人的关系又这么僵硬,她真的无法想象,她和纪齐宣还能走多远?即使两人关系再好,也会被外界的舆论磨灭掉。纪齐宣的地位不言而喻,要是他原谅她,愿意戴上这顶绿帽子,肯定会被人讥笑,作为一名公众人物,一个成功的男人形象,怎么能忍受别人的流言蜚语?

即使他承受了,她也不会好过。如此一想,曾唯一整颗心都在颤抖,她已经无法用言语去表达自己的害怕与不安。她几乎是用哆嗦的手指去按手机键盘,打给纪齐宣。

然而,接电话的是Bartley。他开口就对曾唯一说:“太太,BOSS今晚去台湾谈生意,预计行程是七天。BOSS说这七天后会给你回话。”Bartley直接把曾唯一准备全部要问的问题全部说清楚了,不给她一丝丝退路。她只能应着一声后挂断。

七天后,他给她答复。可她怕这条消息维持不到七天就会真相大白,到时候,即便是纪齐宣想清楚了,原谅了她,可能也会被外界的压力打退堂鼓。如此这般,曾唯一开始烦躁地揪头发,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难过。

曾几何时,她曾唯一怎么会想到有一天会害怕失去纪齐宣呢?她不是一向自信于纪齐宣,能拿得起放的下,对她而言,这个男人不足轻重吗?

下班以后,红豆留下来,陪曾唯一。红豆买了很多美味可口的甜点外带到店里来,热心地一个个打开,送到曾唯一面前,“唯一姐,常常,苏记老字号。”

曾唯一觉得乏味,摇摇头,并不想吃。红豆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一直乐观向上的曾唯一头一次这么悲观起来,这是她始料未及的。在面对家庭破产,父母双亡的情况下,她的唯一姐还能对生活乐观地去笑,可现在这事还没有挑明,她就杞人忧天悲观怜悯,还不吃她最爱的甜品?对于纪齐宣在她唯一姐心里的重要性已经不言而喻了,她真的很吃惊。

红豆安慰曾唯一,“唯一姐是怕真相曝光吗?”

“哎。”曾唯一叹了口气,语气略显难过,“我现在真想哭。”

红豆抿了抿嘴,想插上一句,又不知道怎么说。她是了解她的唯一姐,她的唯一为人还是很有原则性,在外偷腥做不贞洁的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这件事,其实她的唯一姐已经在注意了,奈何一山比一山高,千算万算机关算尽反被误终身。

红豆抽出面巾纸,递给曾唯一,“唯一姐,想哭就哭吧,女人嘛流点泪,男人嘛流点血,都是很正常的。”

曾唯一话虽说想哭,毕竟是少哭之人,眼泪不是想掉就掉下来,可她现在的心情却很不好受,此情此景,只能用四个字形容更贴切,欲哭无泪。

她深吸一口气,霍然站起来,似乎下了决心一样,“我得想个办法,不能让这件事恶化下去。”她要以乐观的心情去迎接纪齐宣的回心转意。她要披上战衣,把前面阻挡她幸福的荆棘斩断。

说罢,曾唯一便要离开店铺。红豆及时跟上,可就在她关店铺的那个空挡时期,曾唯一已经消失不见了……

曾唯一她能想到的不过是去找背黑锅的,那便是关心灵。只要关心灵及时的办一场发布会,承认监控里的女人是她,那么这些神通广大的娱乐记者将不会查下去,这件消息也将会深埋土里,不会再被挖取。

想的简单,做起来难。头个月因为一双鞋跟关心灵正面交锋过,还很不给面子把她气的炸毛,如今去求她帮忙,她显然不会买账。用钱去诱惑?得了,情敌之间,钱是最贱的东西,根本不屑一顾?而且这件事危机到她和纪齐宣的感情,试问哪个关心灵不早就巴不得这样吗?

曾唯一越想越窝火,但是除了这招她是真的想不出其他办法去解决。如果顺其自然的话,她不敢赌,她怕她输不起。

曾唯一一咬牙,便故意化了一下妆,让自己尽量不像自己,更准确的说,不像监控录像里的自己。她把成熟的长卷发烫成了烟花烫,很蓬松的那种,额头上戴上一颗粉红色的草莓发夹,又戴上黑框大眼镜,穿着长款衬衣,紧身铅笔裤配上帆布鞋,一副又宅又少女的青春美少女模样。虽然造型很雷人,但不得不说,美女终究是美女,好的架子和脸蛋,搭配什么也是一种别开生面的动人。

曾唯一找人查了下关心灵的住所,知道她平时的作息时间。她算是很正常的作息时间了,晚上十点半收工回家的。曾唯一便蹲守在她楼下,等她。

那天晚上,夜空如洗,一颗星星也没有。弯月孤零零高挂在夜空中,显得那么寂寥。曾唯一很早就开始蹲守了,手里一直握着手机,总希望在这个时候能收到一条短信。

每次纪齐宣出差办事,总会准时在十点或者十点半给她发条短信。末尾,永远有一句让她温暖的话,晚安。可是今天,会例外吗?

今晚,关心灵回来的比较晚。将近十一点钟,她才回来。有些奇怪,她今晚回来是一个人单独回来,她的经纪人并没有随从护送。

当曾唯一以一副全新的面孔出现在关心灵面前时,关心灵显然有些错愕,她问:“你找我?”

“方便进你家吗?抑或者我找个地方,我们聊聊?”

“我可以拒绝吗?”

曾唯一似乎早就料到了,挑挑眉毛,语气颇拽地说:“如果你想毁容的真相曝光的话,可以。”事实真相她倒是不知道,但她知道这件事,似乎可以镇压她。上次纪齐宣也是这么一句话,把关心灵弄的很弱势。

果然,关心灵立即脸色发白,咬牙切齿地说:“上来吧。”

……………………

据说,这房子是纪齐宣送给关心灵的,房子很大,装潢也华丽,并不比别墅差。因为位置在中环,房价惊为天人的。不得不说,小气的曾唯一有些吃醋了,她并不喜欢自己的男人对别的女人太好。

关心灵似乎并不想招呼她,自己随意坐了下来,脱下外套,开门见山地说:“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虽然直接了点,但是曾唯一并不反对,也直接表明用意,“我希望你能开个发布会,承认监控视频里的女人是你。”

关心灵原本面无表情的脸,顿时凝重起来,而后又好像发神经一样,冷笑冷哼,“你们夫妻还真是一条心,全算计到我头上了。”

曾唯一愣了愣,纪齐宣……也找过关心灵?是今天吗?

关心灵忽然把头转向曾唯一,一脸不屑地看着她,“我就不明白,你哪点值得他爱?轮样貌是,我整过容,我不配,但比你漂亮的比比皆是。轮个性?你这样的女人,自私自利,有什么好?我就不明白,到这个地步了,纪齐宣那个笨男人,怎么还处处为你着想?”

显然,这已经触动了关心灵的愤怒点,她似乎要豁出去了,“是,我不干净,不下贱。我曾经做过鸡,被男人抛弃,好不容易挨过来,有了自己的事业,曾经抛弃过我的男人回头找我勒索我,被我派人狠狠的修理一顿,打成了残废。她老婆气疯了,来泼我硫酸。是,我攻于心计,我知道此事若曝光的话,我的底细将会被挖掘出来,我在娱乐圈也就走到头了。所以我故意挺身而出挡在纪齐宣的面前,反正这个女人泼的就是我,我挡在谁面前都一样,不过就是为了以此行动先引开媒体的注意力而已,让我有充足的时间去安顿后事。”

曾唯一听的瞠目结舌。关心灵以为她知道她的真相了,这样全盘托出,曾唯一还是需要一段时间消化,不过不得不说,这个计策真是一石二鸟,一来可以隐瞒自己的曾经,二来可以让男人感动让群众感动。

“我做的最蠢的事不该挡在纪齐宣面前!我以为他会不顾一切的感动,万万料不到他会去查个水落石出!现在倒好,拿这事为要挟让我去帮你,呵呵,光明磊落的纪齐宣,也有这么卑鄙的时候。”

她的气愤,曾唯一理解。她原本很犀利的目光一下子柔了许多,她说:“对不起,请帮个忙。你是单身,最多就是个噱头,一晃就过去了。可我不同,我结婚了,我和纪齐宣未来还有很多路要走,我不想就这样跟他止步了,我想你明白,不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的感受是怎样的。”

她的示弱,让关心灵震惊了。从她认识曾唯一起,她就知道她是个飞扬跋扈的女人,一身的傲气和自尊,哪里像现在这副德行?

关心灵苦涩笑了笑,“把柄在你们手里,我哪能不从?”

………………

离开关心灵的家,当曾唯一抬头看见毫无星星的夜空,不美,她却哭了。关心灵告诉她,纪齐宣找她,跟她说了这么一句话。

——无论我怎么难过,她始终是我的唯一。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谢谢大家支持,求花花,文文马上完结了,下一章就完结了,然后就是番外鸟~~~求花花,文文都快完结了,还忍心霸王吗?~~~~(>_<)~~~~

chapter.53

视频风波,因为关心灵的发布会渐渐平息。因为视频没有时间,也没有什么好细细研究的蛛丝马迹,她解释这段视频是她和朱孝明约会时的一段监控而已,毕竟两人已经分手,不要拿此事再说事。

朱孝明那边一直沉默,似乎默认证实了这一点,这件事开始慢慢平息下来。因为没什么看点了,都挑明了。

曾唯一,她在等七天后的到来。

在这七天里,她努力去学习一顿烛光晚餐,完全是按照纪齐宣的口味去弄。和纪齐宣相处那么久,她发现,她仅仅只知道他不爱吃甜食,不能吃重辣。至于特别喜欢什么,她居然脑子一片空白。是她没有注意过他,更或者说从来就没有想过注意他。可是纪齐宣呢?她问过菲佣,菲佣告诉她,自她来到这个家,纪齐宣就给每日饮食列了个表,上面写着几百种食物,甜的辣的酸的咸的,那样参差不齐,凡是人一看了就会脑袋疼,可偏偏纪齐宣把这些七七八八的全记全了,还全写给菲佣,让她变换的做。他总是那么不动声色的去宠她,也不吭一声。若不是这次做烛光晚餐,她也许不知道要那年那月知道这个闷闷喜欢安静的男人对她的无微不至。

她也想为他做点什么,她第一次很努力地去学习烹饪,尽管做的不好,她也没有像以前一样放弃。切菜手指切破了,她也不叫了,含在嘴里继续。用曾乾的话说,“妈咪,你这么努力练刀功,是不是想去谋杀剁尸?”

“再吵把你小JJ切了。”

曾乾于是无比憋屈地灰溜溜滚回自己的房内。

………………

从纪齐宣离开的第一天晚上,曾唯一会在晚上十点或者十点半,给纪齐宣发条短信,不多不少,只有两个字,是他曾经给她的两个字,她现在学会了。

晚安。wan an——我爱你,爱你。

纪齐宣会回给她,晚安。

她想,等纪齐宣回来了,她还要一家三口去迪士尼乐园玩,那个时候,她会搀着他的胳膊,用心与他走过美国小街,拍上一张真实无比的相亲相爱照片;她还要去出海,依旧是那艘游轮,但是她会陪他钓鱼,会陪他喝香槟,还有与他温存。她很喜欢纪齐宣的笑容,脸颊处的两个酒窝,不深不浅,却那么恬静。他的眼睛永远能看穿她,她想,她能看的出,她心里所想吗?

第七天,纪齐宣是晚上的飞机,预计凌晨左右到香港。本来纪齐宣可以选择第二天早上的飞机,奈何郎心归切,没辙。作为寸步不离的秘书Bartley则是哈欠连连,嘴上没什么不满,心里不知道骂纪齐宣多少遍了,这个重色轻友的BOSS,不就是七天没见面吗?用的着这么猴急吗?

纪齐宣刚出出口,就见曾唯一依靠着车,站在门口,对他傻笑。纪齐宣抿嘴微笑走过去。曾唯一本来想来个熊抱热吻的,可她手才刚刚撑开,被纪齐宣握的结结实实。

他把她的手捧着,低头细细看着,目光灼灼。曾唯一纳闷,他这是怎么了?

他把手放进自己的风衣外兜里,也不知摸到了什么,又把手拿了出来,另一只手又抬起曾唯一的手。原来,他手上有一枚戒指,他正在为她戴戒指。

曾唯一好生吃了一惊,这才发现,纪齐宣的无名指上也已经戴上了与她手上一对的戒指,一样的款式,不同的大小,但足以证明,他们是一对。

他们结婚注册那么久,婚礼没有办,连婚戒也没有。如今,他补回了婚戒,就差一个婚礼。

Bartley扁着嘴把目光往别处看,相当不满眼前这两位在他这位单身汉面前秀恩爱,这是造孽,这是酷刑。

“Bartley,你和司机乘出租车回去。”

车就留着自驾回家,或者搞什么车震门?Bartley又不满了,几乎是含泪瞄向司机,果不其然,司机的嘴比他还要扁,鼻孔放大,尤其是那泪光点点的眼眸,好不可怜啊!

迫于纪齐宣的雄威,在机场门口,有两位先生正在风中凌乱中……

曾唯一坐在副驾驶位上,手不断的摩挲自己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她这一生只喜欢过一枚戒指,可是无缘戴上。她以为自己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爱不释手地去喜欢一枚戒指。未料,如今的自己,竟然能看这枚戒指看的痴了,浑浊的心田似乎就此被过滤成洁净,往日的污垢消失不见。

纪齐宣的手忽然覆盖在她手背之上,那枚同样款式只是大小不同的戒指印入她的眼帘。这是属于她和他的……她微微一笑,反手握住他的手,“亲爱的,我准备了烛光晚餐在家,回家我们浪漫浪漫?”

纪齐宣用余光朝她微笑。可还不到一会儿,他们眼前一顿刺亮。两人几乎同时正眼看去,顿时呆若木鸡。在同一个车道,正前方却有一辆快速逆行行驶的车辆!时间完全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