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琉忍不住哈哈哈笑出声来。她在以前的世界见过强迫症,也就是轻微的,还没有见过丰知行这样为了一幅画,拼命去搏斗的。

“你还没有回答我,你到底是谁?”许铎被他无厘头的举动给气得胸闷,又见到沈琉同他态度亲密,顿时语气更加冷了下来。

丰知行扭头瞄了瞄沈琉,见她丝毫没有对着许铎露出少女羞怯的表情,顿时心中欢乐,情不自禁地笑了笑:“其实我就是想过来保护小六的,其他人的生死也跟我没有关系,我答应了别人让她开开心心的来参加宴会,开开心心的回到宏家,所以我就来了。”

“如你所见,我的目的只是这位……玫瑰小姐。”

“至于其他人,没有必要知道我的任何信息。”丰知行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傲娇地又补充:“放心吧,你们许家并不值得浪费我的精力和脑力来应付。你们从来只是路人甲!十几年前是,现在更是!”

“魂淡!”沈琉一把推开身上的被子,一巴掌拍在丰知行的后脑勺上,有点哽咽的说:“你说话的语气太狂妄了!”

他的语气,让她想起了另外一个世界,用全部的心,用傲娇别扭的语气爱护自己的沈爸爸。

作者有话要说:丰知行的身份也好,这里的对话也好同之后发展有关联。所以尽管过渡章节,也请大家耐心随便的瞄一瞄。~\(≧▽≦)/~啦啦啦☆、PART20

……我是上来先半更的某苏……

许铎的眼神立刻暗了下去。

刺啦刺啦,他手中的对讲机突然传来了杂音,容不得他多想,对讲机那头有许老爷子不复淡定的声音:许铎,你来入口的地方,来入口的地方。这里情况有些乱。

许铎犹豫了一下,问许老爷子:爷爷,上次的丰知行可靠么?

许老爷子的声音明显停顿了一下,又斩钉截铁的告诉他:随他去吧。你先来门口的地方。

许铎深深看了一眼丰知行,路过沈琉的时候,伸出了一只手,对她说:“玫瑰,跟我到前面去吧,我不放心你一个人跟着他到处走。”

对讲机里刺啦刺啦,隐隐约约有争执的声音。

许铎焦急而又期盼的伸着手,又问了沈琉一遍:“跟我走,让我保护你。”

沈琉看了看丰知行,又看了看许铎,她也知道许铎急于赶去前厅,十分善解人意的笑了笑:“哎呀,你放心了,我跟着知心,缩在安全的角落,你先去处理你的事情吧。”

丰知行听见沈琉这么信任他,一贯倨傲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他甚至对许铎的语气都好了起来:“嗯,放心,这里我比较熟悉,不会带着她去危险的地方。”

许铎焦急的看了一眼沈琉,在心底暗暗叹了一口气,他牵过沈琉的手,轻轻将对讲机放在她的手中:“有事就叫我。”

沈琉点了点头。

“我真希望穆凉这个时候在这里!最起码将你交给穆凉,我不会这么担心。”他又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丰知行,又叹了一口气,果断的转身,朝着入口的地方跑去。

沈琉握着对讲机,突然扭头问丰知行:“我们要不要继续往里面跑?”

她又裹起被子,将对讲机塞在腰里,示意丰知行前面带路。丰知行对她微微笑了笑,伸出手来,沈琉犹豫了一下,从腰中拔出了对讲机放在他的手里。

“嗯?”这是什么?为什么给我?丰知行握着对讲机对着沈琉瞪大眼睛。

“嗯!”沈琉肯定的向他点点头。放心,有危险随时呼救,有危险我殿后!她满腹英雄主义,在此刻凸显。

两人眼神交流,火光四射。但,谁也不明白对方眼里的愤怒或坚决到底表达的一个什么意思。

一切都无法沟通了。

丰知行一口老血差点吐在手中的对讲机上,就算当初跟着父辈学习暗语,都没有这么艰辛。他索性不再和沈琉沟通,直接走过去,一把抓住她的小手,带着她往前走。

“跟我走,我知道这里有一处地方能够走出去。”他拉着沈琉,十分熟练的绕过墙角堆放的杂物,走进一间小小的屋子。

这间屋子应该是工人房。里面还整整齐齐的堆放着许家这次举办晚宴准备的统一工人服。

“走这里!”丰知行熟门熟路,绕开衣柜,而后在室内十分朴素的壁灯前站住。

他缓缓伸出手,像是在回忆什么,一点一点将壁灯推歪了过去。

这一定是传说中的密道!!!

沈琉瞪大了眼,等待着衣柜格拉格拉的缓缓挪开。

而后,她看见了隐藏在衣柜之后……已经被方砖封死了的密道口。如果不是颜色不一样,一定不会有人相信,那里曾经有一道可以通完外围的密道。

“怎么会这样?”丰知行像是吃了一惊,他冲过去,甚至用脚踹了一下墙壁。

很明显,墙壁码得很严实,不可能有推开的可能。

“或许,还应该有另外一个密道口!”他像是在极力回忆些什么。然后,他做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举动。

他将壁灯往相反的方向推了一推。

“艾玛!地遁?”沈琉只来得及感慨了一下自己惊慌的情绪,就像一只皮球从她站着的地方掉落下去。

……

头顶上的暗门弹得快,闭合得也快。

最后一丝光线被吞没的时候,沈琉已经滚到了湿漉漉的底端。不知道为何,那道门却没有再次打开,丰知行自然也没有跟着跳下来。

沈琉被摔得七晕八素,幸亏她反应迅速将自己抱头缩成一团,跌至台阶底端的时候,她一下子坐在台阶底部浑身湿漉漉地打了个寒颤。这里一切都寂静极了,像是跟之前带着暖暖灯光的屋子隔离成了两个世界。

“这是什么地方?有没有人?”因为极度黑暗,沈琉双手撑着地,四处摸索可以扶着的东西,所幸楼梯之后有硬实的墙壁。

她爬了两步,又摸索着湿漉漉的墙壁抖抖瑟瑟地站了起来。适应了一会儿黑暗,她的眼睛终于能隐隐约约看见些事物。

这里应该是作为私人牢狱存在的地方,并不是所谓的通往古堡外的密道,空间很大,脚下是及脚踝的凉水,走动起来哗啦哗啦。

除了掉下来的高高阶梯,其他三面都是高高的墙壁,正对着楼梯的那面墙壁上,凿开了一个小小的窗户,很小,四四方方的,能够想象,仅仅只可以伸进手臂递进来一只碗的空间。

碎碎的微光就是从此刻被堵得不严实的小窗口缝隙里泄了进来。

沈琉趟着水过去,一阵哗啦哗啦的声音,在这黝黑封闭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喂,有人听得到么?”她扯开嗓门大叫。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静。

“没有人听得到么?”她又大叫,索性甩开身上的被子,苦中作乐:“哟,哟,哟,切克闹,听到呼唤请举手!”

哗啦,暗室的另外一边,掀起了微小的水花。

哎?还真有人?!沈琉一下子闭了嘴,弯下腰去仔细的眯眼看去。那里团着一团黑色的物体,黑暗之中辩不分明,整团东西此刻都在颤抖着。

“嗨,还有人跟我一样地遁下来的么?!哟~~小姐,你现在还好么?”她定了定神,将自己的裙子刺啦撕开,从腰间扎了个结,雄赳赳气昂昂地哗啦哗啦趟了过去。

突然发现了疑似同类,沈琉的心情一下子变得舒坦许多。

等到她跑去,蹲下仔细看那团黑黝黝的物体时,她才发现,那只是一具重度腐烂的尸体,所谓整团颤抖着的东西,只是附在那具尸体身上,不知是不是在啃食腐肉的硕大黑鼠纠结而形成。

“嘶,真恶心!”沈琉咽了一口口水,眼睛此刻已经完全适应了黑暗,她又折回去,拖过水中的被子,劈头盖脸的覆盖上那团黑色,拎着被脚裹着那团黑抡了几个圈,勉力将那团黑裹在中间,甩得远远的,虽然只是做了几个动作但已经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的了。

“对不起,我也是被困在这里的,如果能够出去,一定会早早报警将你接出去!冒犯了!”沈琉对着尸体祷告了一番,开始卷袖子动作。

此刻尸体身上已经少有黑鼠,沈琉蹲下去,探手去摸她的脖子,淅沥淅沥,果然从脖颈处摸出一条闪亮亮的金属小牌。

她慢慢从她脖子上褪了下来,用手一个字一个字的摸过去:桑 24 2代生不明所以,她将金属牌随手挂在了脖子间,开始摸索尸体上可用的东西。一条带铁皮的装饰小腰带。腰间有装饰小包一只,沈琉大喜,一把拉了过来,清点里面的东西。

里面的东西有泡了水的手机,不用说根本没有用,就算是没有泡过水,这里也是接收不到信号的。忽略掉……

一把精巧的裁纸刀配在名片盒子上。

还有泡烂了的口红和粉饼。沈琉抖了抖包,除了只有二十厘米长的裁纸刀,其他的都丢了。

“幸好不是指甲刀!”对着这把只有二十厘米长的裁纸刀,沈琉再一次给了自己巨大的动力和勇气。

小方窗用了小小一块铁皮遮挡着,高出沈琉一头,沈琉之前用尽了力气去敲,得出结论这块铁皮被从外固定上了,铁皮和墙体缝隙处,能看见粗粗地一根铁销子。她开始踩着不知名的物体上,用小裁纸刀,尝试着一点一点抠那个小方窗旁的泥土。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石缝之间的泥土,居然也给她清理出小小两三厘米的缝隙一块,加之之前的一厘米多,足够伸出手指去发力了。她伸出手指去摸缝隙之间,突然心中雀跃起来,铁销子是古老的那种,并没有带锁,也就是说,只要一点点挪开,小门是可以被推开的,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她举高手,用尽全力,尝试着用手指一点一点挪动铁销子。

她几乎能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一点一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臂都举酸了,踩着不明物体的双腿都开始颤抖了,突然滴答一下,手中一轻,原来铁销子到了尽头,小铁门顺势被推开了。

一阵冷风顺着小窗刮了进来,沈琉顿时感到精神一阵,奋力踩在不明物体上,踮起脚尖。

“艾玛,救命呀!”她探出手苍凉地大叫,生怕有什么动物来扑食,索性捏了裁纸刀在挥动:“路人君有没有?”

“快来个人救我出狱呀!”沈琉的声音又响又脆,可惜这处暗室不知道身处何方,叫了许久也没有任何回音。

这要叫到什么时候?况且这时候的许家应该是锁着大门的,城堡之外也不会有走动的人吧。

就在她快要放弃想要缩回手休息一会儿的时候,突然有温暖的大手一把将她的手轻轻地裹住了。

“对不起,让你受惊了,小六!”

她听见洞口之外,有气喘吁吁地声音,那只大手将她的手裹得越来越紧,她几乎都已经感受到了手心的汗,于是她的心奇迹般的定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补齐鸟~~~~~\(≧▽≦)/~啦啦啦☆、PART21

……我是羞惭滴某苏,前来半更……

“快带我出去!”她开心的同那一边的丰知行提议。

得到的回答让她很失望:“对不起,我只寻到了这个洞,暗室的石块门,我是怎么也打不开了,不过不要紧,我和许铎都在寻找其他的方式接你出去,小六,我一定会救你出来。”

他顺手还递进来一个手电筒。

怪手电筒光太亮,沈琉刚拿下来一射,就已经后悔不迭了。她踩着的分明是一个已经腐化掉一半的人头。骑虎难下,这个时候让她再回到水里,离开那双温暖的大手,她也不愿意了。

“阿六,你怎么关了电筒?”丰知行在外面握着沈琉的手,很明显的感觉到了她小手的一震,虽然很细微。

“哦,光线会吸引飞虫过来嘛。再说眼睛突然见到光,有点不舒服。”沈琉站得笔直,手臂伸着很累,但是因为贪恋那手掌心中的温暖,虽然疲惫酸涩,也依然探在外面。

两人难得这么静谧的呆在一起。

丰知行握着沈琉的手,心脏跳得飞快。

虽然他很享受这种握紧小手的感觉,但是他对暗室里的情形更加忧心。这座古堡里面的密道,他曾经和年长的姐姐一起玩耍过。年代久了,已经记不清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了。那时他颇为年幼,只记得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的躲避,绕着柱子跑得开心,上面的父母却焦急万分。

“小六,你等我!很快就回来!”他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一下子松开了沈琉的手。

“哎?人呢?”手一下子空了的感觉可真不好,沈琉有点失望。刚要缩回手。

哎?

这个人的体温要比丰知行高一些。

这是沈琉此刻心中所想。

“玫瑰,你的手好凉!”这次是许铎的声音。他的声音有些疲惫。

“怎么是你?其他的人呢,你们开了铁栅栏啦?”沈琉想起之前那个如同鸟笼子一样的铁栅栏,不禁好奇。

许铎沉默着,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将她的手裹得更紧。

“我很抱歉,让你又身陷危险。”就在玫瑰以为他要一直沉默下去的时候,他开口轻轻地道歉了。

沈琉一抽手,轻轻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咳,客气啥呢,都是次次遇险的老相识了,我已经有落难的觉悟了。”

许铎顿时觉得很尴尬,想起之前在宏家作的保证,一时无语,只能默默地将她还在挥动的手给重新抓住。

咔哒咔哒,有轴承转动的声音。

从黝黑的墙壁外传来。

沈琉蓦地一惊,将手从许铎手中用力抽出,举起手电筒跳下那颗可怜的头颅,缩在角落里,看着对面那貌似生了根的墙正嘎达嘎达的往上升。

“玫瑰,发生什么事了?”许铎急急地向里面探视,可惜角度怎么都调不对,只是对沈琉缩在墙角举着手电筒的动作有些莫名的担忧。

“小六,不要怕,是我!”黑暗的墙后面站着高高瘦瘦的一个身影,从他背后刮来阵阵寒风,带着淡淡腐臭味儿。

黑影弯腰伸开双手叫:“小六,来!”

“哦!!!自由了!”沈琉果然举着电筒一溜烟的扑了过去。

黑影声音甚至带了笑意:“阿六,让我带你出去!”

而后,他就看见沈琉一阵风似的,啪嗒啪嗒从他旁边发力跑过去了。他的笑容还僵在脸上,他的双臂还张开得大大的。似乎还等着少女来投怀送抱。

好在丰知行一向擅长自我安慰,他很快将手缩了回来,并且还做了一个轮手臂放松的动作:“摇卷轴好累,阿六,等等我。”

啪嗒啪嗒,回答他的是远处传来的欢乐脚步声。

原来出口是古堡的后身,连接着荒凉的沙滩。月光之下,沙滩被照得惨白惨白。

沈琉跑出来之后,第一件事是跳进水里,洗了又洗脚。并且蹦蹦跳跳的不停搓自己的胳膊。

“阿六,怎么了?”丰知行问她。

沈琉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告诉他:“我刚踩着人家受害者的头跟你手牵手,跑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刚刚盖在肩膀上的披肩早就换了东西,跑动的时候擦着我肩膀飞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蝙蝠。”

好在沈琉一向粗线条,很快就恢复了美好的心情。

作者有话要说:羞惭上新,最近疲惫的很,一天下来就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