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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

单音节的字在此刻无疑是最能掩饰情绪的字节,可,看似对一切都淡淡的宇文泠,真的能淡漠到,忽略她心境的起伏吗?

三年的特助,时间虽然不常,但,为了征服眼前这个男人,她必须处处留心去熟悉他的一切,所以,她太了解眼前这个男人——

看似不经意的时候,往往就是最进心的。

“我突然想起公司还有事,今晚,就不陪你了。”

“外面雪太大了,明天再去吧。”

宇文泠淡淡一笑,拍了拍于晚来的手:

“辰氏和凌氏新的项目已经启动,泰兴也得加油了。”

于晚来轻轻点头:

“好。”

窗外,雪如扯絮般地,下得愈发大了。

Chapter11 危情(8)

仁和医院。

“你母亲……”辰鼎看似艰涩的张了嘴,蠕动了一下嘴唇,却把剩下的话咽了下去,只顺着辰星焦虑的目光,转望了一眼重症监护病房内的季烟。

“我妈她怎么了?”简单的六个字,每个字的吐出却都那么费力。

辰鼎浑浊的目光深深看了一眼辰星,接着,好像承受不住悲痛般,手扶了一下门框,才说完接下来的一句话:

“你母亲心脏病突发……”

心脏病突发!

来之前,曾设想过无数种可能,但,没一种可能是这个结果。

“怎么可能?我母亲一直只是有些贫血!”辰星的嘴唇变得煞白,车祸后,纵然医生曾要她检查下身体情况,她还是不管不顾地先跑到了这,即便,周身因为车祸,还在隐隐作疼,可,那些疼痛又怎么抵得过这一瞬心尖的痛呢?

随着辰鼎的再次启唇,心尖上的疼愈来愈浓烈,浓烈到几乎快要撑不住,她唯有像辰鼎一样,把手放在门把上,才能带点力,维持住自己踉跄的身子。

“那只是表面症状像贫血,实际,你母亲得了心脏病,这是不争的事实。”辰鼎收回撑在门框上的手,朝辰星走近,“星星,我已经约了最好的大夫,明早会给你母亲动手术,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凌阗呢?”

辰鼎是不知道刚刚发生的车祸,此刻,他自然关心着,名义上的女婿,对辰氏举足轻重的那位凌氏集团总裁。

辰星对这些,十分清楚。因为这些,本就是她母亲得以被辰鼎承认的基础。

“凌阗送我来时发生了车祸……”

“什么?!”辰鼎的面孔上是不假掩饰的紧张,这些紧张衬托出方才的表情和反应,愈显得方才的虚假。

辰星将这一切收于眼底,纵然这些早已了然于心,现在再次看到,依旧心寒。

此外,除了心痛之外,还有冰冷一点点腐蚀其中。

“他没有生命危险,只是需要留院观察一下。”

“星星,你对你丈夫,怎么不上心呢?好歹——”辰鼎开始不从容地碎碎念起来。

而再如何忍让,其实,都有限度,一如此刻……

Chapter11 危情(9)

“他是我丈夫,但里面的是我母亲,而且,母亲的情况比他严重得多,我是否更该对母亲上心呢?”辰星抑制住颤抖的语音,反问出这一句。

辰鼎脸色一变,但旋即恢复如常:

“星星,我不是也担心凌阗嘛,他万一有个好歹——”

“他万一有个好歹,凌氏和辰氏的合作就不得不中止了,对吗?”语气越来越急,连眼泪仿佛也快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

“星星,你太激动了,这样不好,你进去看看你母亲吧,明早她就要手术了。”

“好。”辰星用手背抹了一下眼睛,压制下即将崩溃的情绪,朝监护病房内走去。

走进监护病房的刹那,从一旁的透明玻璃中,很容易就看到,辰鼎走出病房的背影。

其实,一早就知道,换来的感情,永远做不得真,可,在看到病床上母亲时,辰星的心口还是被重重砸了一下。

这一砸,让先前那些疼痛悉数摒去,只剩下眼泪,无声地垂落。

她就坐在母亲的床头,这样,一直陪到了第二天早上。

期间,虽然辰鼎来喊过几次,无非让她回凌阗那休息,她都视若未闻。

因为,这或许,真的是最后的时间了。源于,手术的成功率是那么低。

即便不愿去想,可,有些事是回避不得的。

当清晨第一缕晨曦照进病房时,母亲微微睁开了眼睛。

憔悴的面容,和着虚弱的声音,母亲对她说了一句话。

这句话,使得她再怎样,哪怕在五个小时后,母亲手术宣布失败,都坚持着没有崩溃。

当若干年后,再回想起来,或许也正是这句话支持着她走过最坎坷的日子。

而那只是一句很简单的话语。

“星星,妈妈现在很幸福,妈妈更喜欢看你笑的样子,不管任何时候,答应妈妈,都不要哭……”

因为,这句话的背后,蕴含的,是满满的亲情,在这世界上,即便什么都可以是假的,但总有一些感情不会是假的,一如亲情……

Chapter12 诱心(1)

当医生宣布季烟手术失败。

辰星只觉得脑中好像轰然一声炸响,她用力握紧自己的手,让掌心的疼痛来支撑着自己继续站在那里。

只是站在那,眼角却干干的,流不出一滴的眼泪。

连心,都不再疼。

这样的表情和反应,还不及此刻,辰鼎的垂首顿足,老泪纵横。

可是,她真的一点都哭不出来,一点都没法让自己心疼。

原来,有时候想哭想疼,也是这么难的事。

她只能站在那,呆呆地看着母亲的遗体从手术室被推出来,连朝前迈一步的勇气都没有。

“星星,唉……”辰鼎拍了下她的肩膀,叹出一口重重的粗气。

她推开辰鼎拍她肩膀的手,能觉到自己手心的冰凉。

或许,有些人的心,也和她手心的温度是差不多的。

一场戏落幕,还有另一场戏上演,不加真心,就不会伤心。

有些人,能做到,而有些人,不能。

她就属于后者。

“星星,我会好好安排你妈的后事,你也累了一晚上,现在——”

辰鼎还要再絮絮念,却被辰星的目光所惊骇到,印象中,素来懦弱的这个私生女,此时的眼神是那么犀利,这样的犀利,让他忘记这句话该怎么说得完整,一时顿住,有些不知所措。

但,辰鼎毕竟是辰鼎,很快就反应过来,接着说:

“星星,我会在我们辰家的墓园给你母亲安放一块墓地的。”

辰星没有说话。

辰鼎有些无奈,只能继续道:

“这块墓地,我会选择在我百年之后的旁边,星星,你放心,我生前亏欠你母亲的,你母亲死后,一定会加倍补偿给她。包括你,你放心——”

“我知道了。”这一次,辰星打断了辰鼎的话语。

她眼角的余光能看到祥嫂朝这走来,没有等祥嫂走到跟前,能听到辰鼎的声音带了些许松懈地说:

“我就知道,星星是个最明白事理的孩子。”

这,就是明白事理吗?

或许,有些事不那么明白,反而更好。

“夫人,先生醒了。”祥嫂面无表情地走到辰星面前,她的声音除了之前的鄙夷,也不带一丝的感情。

Chapter12 诱心(2)

看着母亲的遗体被车子推着消失在走廊尽头处的电梯内,辰星的身子踉跄了一下,已被祥嫂扶住。

“星星,这里有我,你快回去看看小阗吧。”辰鼎在一旁催促着。

祥嫂的手上用力,强带着辰星朝后走去。

此刻,即便是留在原地,还有什么意义呢?

哪怕,过去凌阗病房,也同样没有任何意义,辰星还是被祥嫂拖着走到凌阗病房中。

祥嫂第一次对她说了超过两句以上的话,话语里,带着责怪,原来,就在那一晚,他们离开后,凌沅又不见了。

纵使和她没有直接关系,只是,都会责怪在她身上。

凌阗躺在床上,经过仔细包扎的他,气色比刚从车内解救出来,好了不少。

他目光冷冷地扫了离开祥嫂的相扶,便呆立在原地,木然的辰星一眼。

辰星浑然未觉,只是站在门口的位置,任由外面的穿堂风一阵一阵地袭来,似乎是想比较自己的心和此时的温度,到底哪个更冷一些。

“关门。”

而那些,或许都没有凌阗甫启唇,这俩个字的温度更冷。

他对她这么冷,她其实早就习惯了。

不,不是习惯,是无所谓。

一如现在,她木然地回过身,把门关上,关上的刹那,手指终究颤了一下。

外面空寂无一人的走廊,就如她此刻的心境一般的荒芜。

只是,这些荒芜,即便有,也都仅能在无法示人的暗处。

“过来。”

冰冷的声音再次在她身后响起,她的步子踌躇了一下,缓缓转身,却没有朝他走去,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包括目光都没有望向凌阗。

她的这个反应显然有些激怒床上的凌阗。

“我再说一次,过来。”

被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说的就是她这样的人吧,可,这样的人,却也有不想动,不想说话的时候,就好比现在,很累,好像以前积累下来的辛劳,一瞬间都绷断了,压在荒芜的心上,只能觉到一阵阵无边际的累蔓延开来。

再如何做,都是错的。

“你母亲不在了,你以为,就不用扮演好凌夫人的角色了?”凌阗薄薄的唇中,吐出这句最无情的话,让辰星僵直的身子猛地一震……

Chapter12 诱心(3)

凌阗满意地看到本来毫无表情的辰星终于身子震动,薄唇微微扬起:

“过来。”

辰星抬起头望着凌阗,声音很轻,却很清晰地说:

“是,我是因为母亲,才扮演好凌夫人这个角色呢,那你呢?因为什么原因,才默许这样的调包?”

纵然,先前的思维迟钝,这句话,却生生让她的思维转动了起来。

从这句话中,不难听出,凌阗对她的一切已然了如指掌,既然如此,又何必继续掩饰呢?

有些事,再多掩饰,只是用一个谎言去圆另一个谎言,多累。

有些事,无论再怎样用心,临到头,只证实了错误,多累。

顺着辰星这句话,凌阗微微眯起眼睛,显然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反问她,纵然娶她进门只有短短数天,但,他总以为,辰星的性格是懦弱的,却没想到的,现在的她,和他之前的想象不太一样。

何止现在呢?

从她能独自爬出汽车,搬来救援,就该发现,她或许,并非全如外表所展现的那样。

“呵呵,我为什么容忍调包,你不需要知道原因,你需要知道的,是在我没有签署离婚协议前,好好做好凌夫人。否则,你一定会后悔……”

凌阗轻轻笑起来,室内暖色的灯光照拂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只让他的线条不似以往那般冷峻。

可,那也只是表象而已。

“我不会为做过的事后悔。”辰星吸了一口气。

不后悔,因为曾经的她,乃至现在的她,都没有资格去后悔,一切的路都是自己走的,包括嫁给凌阗,为了母亲的名正言顺。

所以,现在,她同样不能后悔。

说完,辰星缓缓朝凌阗走去:

“我母亲过世了,我想请十天假。”

除了身份是他的妻子,他身边,有的是人照顾,无所谓多她一人。

凌阗默然,随着她的走近,蓦地将她揽住,他的手劲之大,让她不得不弯伏下身,和他平视。

凌阗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抬起:

“看来,你还知道是凌夫人。我真的很好奇,像你这么平淡无奇的容貌,怎么连皇甫奕都愿意施下援手呢?”

Chapter12 诱心(4)

这句话从凌阗的口中说出,绝对不含有任何吃醋的味道,夹杂的,仅是怀疑和不屑。

‘皇甫奕’,这三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名字,在凌阗的这句话中,也带了其他的分量。

或许,这个男人,原本就不是默默无闻的,只是,由于某种原因,才暂时消匿于人前。

而,这个男人,在凌阗的口吻中,另带了一种威胁的意味。

皇甫奕,那样温和的男人,怎么会对如此戾冷的凌阗有威胁呢?

“我和皇甫先生并不熟,今晚他的施救,只是出于善心,而和其他无关。”

“是吗?欠皇甫奕的医药费我会处理,我不希望你再和这样的人有任何往来。”凌阗没有放松手上的力道,他能看到红红的印子在他指尖下蔓延出来,也能看到,眼前的女子,眼底的平静。

平静,天知道,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