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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星咬了咬嘴唇,径直朝宇文泠的车子走去,她的脑中满满都是宇文泠刚刚电梯中对她说的话。

但愿,一切还来得及。

但愿,在一切没有酿成悲剧前,她还来得及去劝阻。

当她坐上车,目光不自禁地看了一眼反光镜中的凌阗,凌阗却已经背转身,独自上了另一部车。

而于晚来站在原地,彷徨着,不知该朝哪一边走,直到宇文泠的车子转出车库,于晚来才转身,走到凌阗车前,坐了进去。

车子开得很快,车窗外应该很冷,车内纵然打了空调,但还是有一股股的凉意席卷上来,让辰星缩了下身体。

宇文泠体贴地开了车座的加热器,可,这些温度,似乎仍抵不过那阵寒意。

直到车子停靠在一座商业大厦前,她从车上下去迎面一阵冷风吹来,浑身一个震颤,能觉到,一双温暖的手扶住她的肩膀。

“你还好吗?”

“没事。”辰星抬头看了那座高耸的商业大厦,问,“他在这?”

“嗯,跟我来。”宇文泠的手从她的肩膀,顺势移到她的手腕,轻轻牵住她的手,但,在他带她走进大厦专门时,她却悄然从他的手心把手滑了出去。

指尖的温度残留,可,这些温度,并不是能贪恋的。

进了电梯,一层一层的数字跳跃,越往上,越觉得压抑,和之前坐电梯下来的感觉是截然相反的。

直到电梯含有顶楼,门‘吱啦'一声打开,迎面扑来的气氛愈加压抑。

辰星和宇文泠一前一后走出电梯,不算高的高跟鞋鞋跟的声音在走廊上发出轻微的回响声,旁边都是关闭的办公室门,最里面一间,赫然是总经理办公室,此时,门半掩着,四周,除了传真机还在发出一点声响外,一片寂静。

宇文泠直到办公室门口,脚步便骤然停住。

辰星觉到不对劲,推开办公室的门。

门内,满地的纸张,办公桌上也十分凌乱,在这些散乱的纸张上,躺着辰鼎。

辰鼎仰天躺在那,他的手边,是一瓶已经空了的安眠药瓶。

从辰鼎的面色来看,他的情况显然是不妙的。

辰鼎——他!

母亲临去前的那一幕和跟前的这一幕在辰星的眼前重合,扭结,气氛凝重地压在那,空气仿似都停止了流动。

辰星的嘴唇哆嗦了一下,却说不出任何话,只知道,每一机械的踏出,随着越来越靠近辰鼎,步子沉重得快要迈不出去。

但,再迈不出去,她都用最快的速度奔到辰鼎身边,弯下身,急急扶起辰鼎,指尖能触到的,已是一片冰冷。

她单手扶起辰鼎,一只手急急忙忙去摸索手机,宇文泠早在一旁边替她拨通了120的电话。

她听不清宇文泠具体说了些什么,她的耳朵开始嗡嗡地作响,思绪一片紊乱。

直到,120急救车到来,警方到来,宇文泠把从她地上搀扶起来,她整个人已虚软无比,但还是欠身,脱离宇文泠的扶持,双手环肩,瑟瑟发抖,看着医护人员对辰鼎的急救。

急救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便宣告结束。

当护士把一块白布蒙到辰鼎头上时,并准备把辰鼎抬到单架上时,她克制不住双手的颤抖,脚朝前一步,但,和单架间的距离却仿佛咫尺天涯般,再无法跨出。

只能眼睁睁看着医护人员把辰鼎抬出去,接着,是宇文泠代她处理善后的一些事宜。

从发现辰鼎服药,到辰鼎的尸体被抬走,不过短短的一个小时,天,竟已经完全黑了。

人怕黑,往往是无法辨别自己内心和黑夜哪个更黑,所以会怕,但,假如,属于她的世界,在一瞬间都土崩瓦解,那么,就无所谓这些黑暗了。

“这里交给警察吧,去吃点东西,走。”宇文泠扶住她的肩膀,这一次,她没有拒绝,随着他朝室外走去。

宇文泠眼角的余光,能看得很清楚,此时,辰星的状态,她孱弱的样子,真的很像那个女孩。

即使,她和那个女孩外貌并不像,却在某个瞬间,会勾起他的触动。

而这个世界上,能触动他的东西已经很少。

只是,再怎样自认为心如铁石,都会有柔软的一刻。

譬如现在。

柔软的下一秒,她突然从他的臂弯中挣脱出来,转身走回办公室。

“警方会处理这里的一切。”他阻住她回去的步子。

那间办公室中,警察仍旧在不停忙碌着,只是这份忙碌,和她无关。

有些沧然地转身,深深吸进一口气,眼底有些什么要出来,可是,她不能哭啊。

答应过母亲,不能哭!

她沉默地随着宇文泠走回车内,宇文泠把车开到繁华的商业区,那明亮的灯火,只映衬出她心底愈深的落寞。

宇文泠看她倦怠地依偎在车厢的一角:

“你在车上等我,想吃点什么?”

“都行。”

她的声音很轻,手指紧紧抠进自己衣服的一角,用力地扭紧,再扭紧。

宇文泠把她细微的动作收于眼底,不再说一句话,转身下车。

她把头抵靠在车子的一角,就这么靠着,忽然觉得眼底有些热热的,原来是一颗泪珠滴落了下来。

纵然,答应了母亲,不哭泣,可,她还是不能够做到。

外面,人来人往,有商场人员妆扮的卡通形象在派发糖果。

糖果,能让人快乐。

现在,即便她拥有一颗糖果,能快乐吗?

或许,心底依旧只有苦涩。

伸手抹去眼泪,既然答应过母亲,她不会哭。

那么,就流这一眼泪。

在觉到车门打开时,宇文泠回到了车内,他打包了不少吃的,各种口味。

对着那些佳肴,她没有胃口,却强迫自己硬是塞了下去,而佳肴堵在喉咙口的味道是难受的。

她一口一口咽着,宇文泠看得出这份艰难,适时递来一瓶水。

她打开盖子,有些呛鼻的气体便冲得她鼻子一囝发酸,是苏打水。

很多人都喜欢喝苏打水,在心情悲痛的时刻,这种水无疑更能缓和情绪,让泪腺不那么敏感。

“好点了吗?”宇文泠看她努力将一盒肉酱面吃完,问。

她点了点头,用纸巾擦了下嘴,目光望向车外,启唇却是向宇文泠:

“他为什么会自杀?”

对于辰鼎自杀的原因,从先前,宇文泠的话语中,她都能猜到些许,他该是知道的吧。

“你这么聪明,应该能猜到一些。”

“我想知道确切的,如果你知道的话,希望你能告诉我。”

“你父亲和凌阗这次合作的项目,本来是能挽救辰氏,但事实却并非如此。一方面,永和地产的施压,导致辰氏的建材在业内被迫降价,另一方面,凌阗借此机会,用资金作为吸引,意图将大半的辰氏借机吃下。本来,我不太清楚这件事,直到你父亲来求我,我才发现问题的严重性,出于我父亲和你父亲的交情,我打算出手相救,可,却还是晚了一步,你父亲不知从哪获得了一大笔资金,他意图加快工程的进度,结果导致辰氏提供的建材昨天在工地上坍塌,造成人员伤亡惨重,你父亲怕辰氏保不住了,于是流露出轻生的意思。我想,或许你还可以劝劝他,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一口气说完这番话,和辰星猜测的几乎一致,只是,细节更加具体。

那一大笔资金,是凌阗让她转交给辰鼎的那笔资金吧,那个时候,她竟还感激凌阗。

直是可笑啊。

凌阗甚至还在她面前,口口声声说是父亲算计了他。

如果说是算计,只可能是这场大事故,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吧,否则,凌氏或许已经顺理成章地吞并了辰氏。

这场联姻,从一开始,就是场尔虞我诈的商业联姻。

只是,父亲再怎样老谋深算,还是不敌多方的算计。

她反咬住唇,宇文泠的声音愈发温柔地传来:

“辰小姐,你放心,辰氏的事,既然我先前答应过你父亲,就不会坐视不管,如果你需要帮助,我可以帮你找律师,为你解决和凌阗的纠纷。”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对你好的人,所有的好,都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这些,她知道。

她更知道的是,她欠不起这份人情,因为还不起。

“谢谢。”

俩个字的谢谢,是客气,更是生疏。

“辰小姐,我送你去另外一家酒店?”

“不用,麻烦你送我回去。”

“你——”

“不管怎样,法律上,我是他妻子,他不会对我怎样。”

有些事,回避不是办法,只有面对面说清楚,才是好的。

“——那好。”

这一次回去,宇文泠的车开得不快,车流太多,上了高架没一会,车便堵在了那里。

辰星倦怠地躺在座椅那,座椅的靠背突然慢慢朝后降了下去,跟着是宇文泠的声音缓缓传来:

“先休息一会。”

休息,或许,她是该休息一会,这样,才有精力面对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

她闭上眼睛,脑海里,却开始回旋母亲流泪的眼睛,以及父亲死时那青灰的面色。

盘旋着,让她需要大口的呼吸,方能将心底重重的压抑纾解开来。

这样的神情自然落在宇文泠的眼肿,透过反光镜,他能清晰的看到辰星的表情,这样的表情,让他的唇边浮起一道微不可查的弧度,随着弧度的敛去,他的手微微一打方向盘,紧跟,就在那一瞬间,车子被后面一部车狠狠撞上,惯性的作用,让他的头撞到方向盘上,而辰星的姿势由于是躺着,并且系了安全带,这一撞,并没有多要紧。

刹车声随之响起,是连环的撞车。

“辰小姐,你没事吧?”

辰星从惊骇中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宇文泠流血的额头,以及关切的眼神。

这样的眼神,有多久没有看到了呢,似乎从母亲过世,就再没有了吧。

此刻,宇文泠自己流着血,却还关心着她。

记忆里,不久之前,也有相似的场面,那个场面中,是她关心着别人,而那一人,被撞得人事不省。

或许,在那一刻,她是有过短暂的悸动,只是这些悸动,加上其的的一些感动,终究被残酷的现实一点点的瓦解殆尽。

“没事,你怎么样?”

“你没事,就好,在车上等我一下。”宇文泠下车,她不知道他怎么处理事故,只知道,很快,他就返身上车,“可能我们要在这等一会,才有车来接。”

“你的伤口——”

“没事的。”

宇文泠看了眼后面因为撞车被堵得水泄不通的交通,打开车旁的置物架,里面有创口贴,他拿起创口贴,想自己贴到额头,却听到她在旁边轻声说:

“这样贴上去不行,血还在流……”

她的声音很轻,然后,她取出自己的手帕,想递给宇文泠,最终,还是新手给宇文泠拭去额头的鲜血,接着,从他手中接过创口贴,贴到那个不算浅的伤口上。

“谢谢。”语文泠温热的鼻息传到她脸上时,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退。

车外,交警的鸣笛声清晰可闻,不一会,随着交警的疏通,他们的车被开到旁边,很快,后面有一部车开过来,司机毕恭毕敬下车,恭候宇文泠上车。

如果不是她,宇文泠应该会带司机吧,她似乎真的是很倒霉的一个人。

哪怕,不想再牵连宇文泠,此时,她的选择,也只能是跟着宇文泠上到那部车中。

车子在高架上驰骋,在夜色深浓的时候,终于抵达了酒店。

“谢谢。”辰星打开车门,冷风扑面吹来。

“你父亲的后事,我会料理妥当。”宇文泠说着话,他的额头又开始流血,毕竟,创口贴太小了,对于这样大的伤口来说,无济于事。

“不用麻烦了。我明天会去殡仪馆料理的,谢谢你。你的伤口——”辰星看着那流血的伤口,眉头微微蹙起。

“如果你愿意的话,是否能帮我问服务台借下药箱,我处理下伤口?”宇文泠顺着辰星的话,用纸巾捂住伤口。

“当然可以。”

夜色中,宇文泠下车,和辰星一前一后步入酒店,在不远处的树荫处,有暗暗的镜头,捕捉下了这一幕。

酒店正门,再也没有宇文泠出来的身影。

而在半个小时前,他径直从秘密通道走出早停在靠在外的车内。

坐进车内,他才看了一眼手机,有一个未接电话,是来自于晚来的。

这个女人很聪明,总是知道,什么样的行为是最恰到好处的,在这几天,她的所作所为,同样是聪明的。

只可惜,聪明有时候反会被更聪明的人利用。

宇文泠放下手机,做了个手势,司机便开车离去。

帮宇文泠处理好伤口,辰星才独自走到顶层,纵然,这是总统套房,沿途都有侍应生,可,都没拦她,这也是身为凌夫人的一种特权。

可,这种特权,对她来说的有效期,应该只到今晚。

走到凌阗的套房跟前,她站在门口,深深吸了口气,才按响门铃。

门内是长久的沉默,久到她快要没有力气站下去时,门终于被打开,只是,站在门内的,却仅有于晚来一人。

于晚来披了一件真丝的睡袍,她姣好的胸部在里面蕾丝的睡衣下若隐若现,她的头发披散着,有几楼垂到胸前,更衬得媚眼如丝,绝色无双。

“你来了。”

“凌阗在吗?”

对于凌阗的放浪,她该见怪不怪,只是,为什么,在见到里面的人是于晚来时,她还是很不舒服呢?

“他——”于晚来若有所思看了眼房内,忽然走出门来,“他睡得很熟,我们到旁边谈。”于晚来的话,有着反客为主的味道。

辰星握紧手,刚想拒绝,于晚来却接着说:

“有些事,我想我们有必要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