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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走了多久,还没有看到山下的路,当然,身后也没有传来汽车的引擎声,他或许会在山上继续待着,因为,想得到的,不能得到的,对于他这样狂妄自大的人来说,总是一场挫折吧。

山路很静,静到,除了风声,便只有树叶的沙沙声,而在这些沙沙声中,却开始掺杂着另外一种窸窣声音。

她不由得加快了步子,纵然,她不怕什么鬼怪之说,可,这样的氛围下,总归是害怕的。

窸窣的声音越来越近,她的步子也由快走变成了小跑,而此刻,她能清晰地听到,窸窣的声音在她的身后清晰无比地传来,还夹带着呼哧呼哧的声音,这种声音,她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是她长久以来记忆中潜伏着的一种恐惧——那是狗的声音。

她下意识回了头,昏暗的灯光下,一只黑色的野狗虎视眈眈地跟在她身后,看到她回头,一个扑腾,便要跃到她的身上。

她惊惶地回头,努力遏制住喉口的尖叫,朝山下奔去。

野狗的奔跑速度非常快,而她的速度被崎岖山路限制,再怎样逃,又怎么逃得到野狗的奔窜呢?

在野狗下一个扑腾时,她只能脱下自己的鞋子,朝野狗扔去,这一扔,虽然砸中了野狗,却让野狗变得更加疯狂起来。

她能觉到,自己裸露在外的小腿被野狗锋利的牙齿咬住,细细麻麻的疼痛从被咬的地方扩散开,很快就是锥心的利疼。

可她还是没有叫,只是用自己手中的包去砸野狗,但,这样的做法,是不理智的,眼见野狗顺着手包就要咬上她的手腕,她避无可避时,突然听到野狗突然发出“呜”地一声,整个狗身已被人踢翻。

无论是故事中,或者电视剧里,总不乏这样的英雄救美的现象,可,轮到发生在她身上,则变得并不那么浪漫唯美。

因为,他不是英雄,她也算不得美人。

就在刚刚数十分钟之前,她和他还算是针锋相对的俩人。

而此刻,从野狗口中救了她的,正是他——在这僻静的山路中,应该也唯有他了。

但,开始带她到这山路上来的,也是他不是吗?

所以,摊上被狼狗咬,他是有责任的。

只是,他什么时候开车跟过来,她却没有听到。

听到又如何呢?

她捂了捂脚上的伤口,就要朝山下走去,却突然被他拽住手腕:

“还想逞强?”

她用力挣,不仅挣不脱,反而脚下一个腾空,被他抱起。

“凌总,放下我,你难道还希望我们之间再有任何瓜葛吗!”

凌阗稍稍停了下步子,身后,那只野狗已经呜呜地爬起来,怒目圆睁地看着她和他。

她从他的肩膀上看到这一幕,浑身的汗毛竖了起来,这世界上,她最怕的,就是狗,因为不堪的记忆,所以现在,她其实很怕。

即便,她在凌阗的怀里,可至少,那是安全的所在,她何必非要去拒绝呢?

有些后悔刚才顶针地说出那句话,幸好,凌阗并没有摔下她,只大踏步,把她塞进车中,在野狗又要扑上来前,车子很快朝山下驰去。

他的神情,她看不真切,不管他是否愠怒到了极致,既然他愿意开车载她下山,她嘴上的逞强是没必要再继续的。

车子开得很快,径直驶入一家医院,她还没反应过来,凌阗已经打开车门,朝前走去:

“我不希望,昨晚留下任何的后患。”

这句话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她的脸随着他的这句话,开始晕红,更有一种羞辱感。

这种羞辱感,伴着她进医院,早有护士上前,想是按着凌阗早前的吩咐,给她送来一杯水和药,以及替她料理脚上的伤口。

护士的手势轻柔,她端起水杯,看着那片药,纵然从来没有过多的了解,总能意识到那是什么药。

“小姐,快吃了吧。”护士的声音很温柔,把那片药递到辰星手中。

吃,当然吃!

吃了,可以避免那些不该有的万一啊,也能让她和他再没瓜葛。

她拿起药片,抬起头,就着水咽了下去。

“小姐,伤口处理好了,幸好只是皮外伤,打一针疫苗就没事了。”护士的语声很温柔,“呃,你男朋友怎么走了?”

护士正好转身准备注射的针剂,忽然看到,凌阗朝外走去。

“他是我男朋友,打针吧。”辰星平静地说出这句。

“哦。”护士有些疑惑,针尖的药水出来时,有些什么一晃晃地,映照着白炽灯,让这一晚的记忆,终究模糊起来……

辰氏和泰兴的合作有声有色的进行,凌氏收购辰氏变得十分艰难。

那场工地的事故,辰氏虽然赔了一大笔钱,辰氏的声誉仍旧在建筑界开始下滑,可,依托着泰兴的合作,辰氏在老领域——百货界又开始做得风生水起。

而凌氏在这一个月内,则风波连连,因为凌阗的决策失误,提前支付辰氏资金,导致凌氏自身流动资金出现问题,接着,又由于辰氏在建筑工地的事故,使凌氏一并受到影响,凌阗因此遭受到了董事会的信任危机,纵然凌阗力挽狂澜,但,凌氏的业绩在这一个季度依旧下滑明显,至于原因,外界并不知道得如何详细,只知道,凌氏正面临较大的市场危机。

这一切,占据了金融版的大半页面,也在泰兴一季度董事会即将召开之前,报刊另外刊出了一则重磅新闻——于晚来独自往欧洲散心,疑和宇文泠关系走到冰点。

另一方面,辰星单方面向媒体证实,会和凌阗办理离婚手续,离婚的原因,只说是感情不和。

这些新闻沸沸扬扬充斥了那大半个月,直到四月初,终于回归平静。

明日,就是辰星和凌阗往律师事务所领取离婚证的日子。

辰星坐在办公室,手头,是一堆还没有批完的文件,这一个月,比她以往几年都要辛苦,辛苦到作息规律全不正常,连饭也经常忘记吃。

忘记吃饭的后果,是胃经常不舒服,比如现在,她觉得有些难受,随手拆开一包饼干,边啃边做。

电话铃响起,能直线电话进来的,只有寥寥几人,除了辰氏董事会,便是宇文泠。

这段日子,宇文泠和她因为合作的关系,经常有来往,也曾被媒体拍到深夜一起赴某酒店约会,纵然,事实上,不过是一顿晚餐,却被绘声绘色地描绘成俩人的感情突飞猛进。

这让辰星困扰的,但,眼下,与其费时间困扰这些事,起死回生的辰生有更多事需要她去处理。

只有这样,才能告慰地下的父亲,以及,让曾经想染指辰氏的人,得到应有的报应。

这些报应,会是通过商场的正当手段来实现的。

此时,辰星接起电话,那头传来的,果然是宇文泠的声音:

“做完了吗?”

“快了。”

“一起用晚餐吧。”

发生过酒店那件事后,对宇文泠的相约,除了公事上的应酬,大部分她都推掉了。

今晚,自然也不例外。

“不用了,我一会回家。”

“是这样的,我父亲刚到沪城,想见你一下。”

“呃?”

“就当公事吧。五分钟后,我来接你。”这一次,宇文泠却不容她拒绝地说。

“那好。”

五分钟后,宇文泠准时出现在楼下,她坐进车内,车子很快驰往酒店。

车窗外,开始飘起连绵的春雨,这些春雨使得她从酒店门口下来时,身上都能觉到微微的湿气,这些湿气,直到看见宇文泠的父亲,宇文敖时,变得更为浓重起来——浓重的地方在宇文敖的眼底。

这位年过半百,两鬓花白,穿着传统中式唐装的老人,在第一眼看到辰星时,竟然眼底蓄积起一些泪水,他伸过来,要握住辰星的手,都微微颤抖起来。

“宇文董事长,你好。”辰星得休地伸手相握,能觉到,宇文敖的手瑟瑟发抖得更加厉害起来。

“父亲,这就是辰星。”宇文泠在一旁介绍,实际也是为了缓解眼前略有些尴尬的场面。

“你,是季烟的女儿?”宇文敖哆嗦了一下嘴唇,全然不顾自己的失态,启唇问出这一句话。

“是。”

“好,好——”宇文敖拍了拍辰星的手,“都这么大了,是大姑娘了。”

宇文敖松开辰星的手,眼底掠过一抹不能忽略的落寞:

“你长得和你母亲很像,你母亲——”

显然,宇文敖是知道季烟已经去世,话说到这句,忽然停顿了下来,默默看了一眼辰星,宇文泠早扶住宇文敖:

“父亲,坐下吧。”

宇文敖这才坐到椅子上,宇文泠吩咐侍应生上菜。

菜,是先点好的,很快上完,侍应生退出房间,房时在,便只剩他们三人。

室内温度开得很高,辰星脱了外面的大衣,里面穿着白色的套裙,水色的玉镯便在她的手腕间,随着用餐,熠熠生辉。

这份熠熠生辉折射进宇文敖的眼底,让宇文敖目光有片刻失态地望着那个镯子,乃至于,连宇文泠的盛汤都没注意。

“父亲。”宇文泠轻唤了一声宇文敖,宇文敖这才回过神来,下意识的手一抬,却把那碗汤碰洒了些许出来。

“阿泠——”宇文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手拿起餐纸,擦拭了一下袖口,目光仍凝注在辰星的手腕上。

即便,再怎样低头吃饭,宇文敖的目光,在这样的时刻还是让辰星注意到,她看了一眼手上的镯子,思忖了下,说:

“宇文董事长,你很喜欢这个镯子?”

干脆直接问出,也免得这种略显异样的气氛继续蔓延。

“这个镯子,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吧?”宇文敖嘘叹了一声,问。

“是。”再次听人提及母亲,本以为坚硬的心,总有不期而至的一份柔软,这份柔软带着酸涩,在不为人知的

暗处,微微疼痛。

宇文敖不再说话,盯着这只镯子,许久,在宇文泠要开口前,宇文敖叹了口气,接着,他解开中式的盘扣,手颤抖着,从里面取出一样挂件来。

从动作以及目光,都看得出他对这挂件的珍贵,而这挂件,和辰星手上的镯子,是极为相似的玉质,都是玻璃种的白玉,清莹、滑润。

不同的,只是一个,是玉镯,一个是佛像的挂件。

宇文敖把挂件取下,放在掌心,凝视着,眼底嚼出朦胧的湿意:

“这个挂件,和你的镯子,本来是成对的。”

宇文敖一字一句地说着,他满是皱纹的手摩挲着那枚挂件,好像这样摩挲,有些过往难以忘怀的记忆就会在手心里慢慢地回放出来。

房内很安静,除了宇文敖外,没有人再说话。

因为,隐隐地,宇文敖的话语里带着别样的意味,那些意味,绝不仅仅只是缅怀。

“成双成对,原本以为,人也能和镯子一样成双成对,可,没有想到,你母亲最后,爱上的,选择的,还是辰鼎——”

宇文敖用最简短的话语概括出关于感情的描绘,欷歔的语气,让辰星微微有些皱眉。

母亲对辰鼎的感情,她从小是耳濡目染的。可,今晚听到宇文敖这番话,难道,昔日,母亲和宇文敖之间,也有过瓜葛?

这镯子和挂件的材质确实是一样的——每块玉的纹理都不近相同,如此接近的纹理,只能验证宇文敖话语的真实性。

“小星——”宇文敖抬起眼睛,和对面的辰星平视,“其实,当年如果我没想得那么简单,或许,今日的一切都将不同,可当所,我总以为,先立业后成家,对我,对你母亲都好,才会远赴国外留学,最终导致了我和你母亲的分开,直到现在,镯子和挂件虽然再次相逢,可,人,却不会再有了……”

话说到这一句,宇文敖显然动情至极,他用手微微擦去眼角的湿润,叹了一口气,把挂件递给辰星:

“如今,你母亲不在了,这块挂件,我留着,也再没有意义,不如交给你,你一起收着吧。”

原来,宇文泠所说的,宇文敖是为了辰鼎,才对辰氏予以襄助,并非是真的,真实的原因,竟然是宇文敖和母亲当年的一段旧情。

那段旧情的过往在宇文敖的言辞里被逐渐勾勒出来,弥漫着淡淡的哀伤,倘若,当年宇文敖没有去留学,母亲是否会和他在一起?那样,是不是就不会像如今这样过早逝去呢?

人世间,最没有意义的词,就是“倘若”,一切的发生,是既成的事实,再怎样多想,都没有任何意思。

辰星没有去收那个挂件:

“不用了,放在宇文总裁那,更好。”

“呵,放在我这,只是徒添伤感。对了,小星,你要和凌阗离婚了,是吗?”

辰星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自从对媒体默认会和凌阗办理离婚手续后,第一次,在私底下,被人问及,忽然,有些不自然。

“小星——”宇文敖的手搓了一下,显得有些无措,对于他这个年纪,经历过那么多风雨的人来说,是鲜少有无措的,正是如此,愈显出,接下来要说的话,有些尴尬的涵义。

“父亲,汤快凉了,您先喝汤。”宇文泠适时地挡了出来,示意道。

“汤凉了,还能再温,感情凉了,就没办法补救了。”宇文敖却突然说着,转而望向宇文泠,“阿泠,你和于小姐的事,究竟怎么样了?”

“父亲,晚来有自己的打算,可能我和她的性格,真的是不太适合吧。”

“不太适合?那,你和小星的性格呢?”宇文敖忽然问出这一句,这一句话,宇文泠素来淡淡的脸色有些微红,本来低头准备喝汤的辰星更是一口呛到。

“小星,你没事吧?”宇文敖关心地问辰星。

“没事。”

“小星,辰鼎如何对你母女,我知道,但,你母亲因为你,不愿意再跟我,我也没办法,我和你母亲的缘分这辈子,没有办法再续,这个挂件和镯子,我希望在你和阿泠身上圆满,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宇文总裁,我明白您的好意。”话说到这份上,显然不再有回避的余地,“但我和宇文先生只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我很感谢他帮了辰氏,除此之外,我们之间应该不会有其他发展的可能,毕竟,我是离过婚的女人,而以宇文先生的为人,能找到比我好百倍的女孩子。”

“小星,这是你的推诿之词吧。其实,阿泠对你应该也有好感,否则,他不会参与到凌氏收购辰氏的竞争中,毕竟,注资辰氏,当时,董事会大部分董事都是反对的。”

宇文敖缓缓说出这句,让辰星蓦地一惊,现在回想起来,注资那么大的事,尤其在当时,对泰兴并没有直接的获益,泰兴的董事会反对,也在常理之中吧。

倒是宇文泠当初决定注资,从一开始,就显得不在常理中。

虽然藉着宇文敖的名号,可这名号,时至今日,原来是这样的原委。

“所以,我很感谢宇文先生。”

但,原委归原委,对于她来说,从不奢望,样样条件出众的男子,会选择娶她。

不管是曾经,或许是现在,她都不敢去想。

因为,对于她这样出生的女孩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自知之明。

“小星,除了感谢呢?除了你觉得配不上他之外呢?难道你不愿意这样一个男人做你的丈夫?”

宇文泠比起凌阗来,除了外貌身家之外,确实好太多,只是,越这样,她就越该有自知之明,当初嫁给凌阗,不过是因为辰鼎的掉包,否则,她也是完全不可能的。

尤其,现在的她,更是对这样的婚姻,有着惧意。

“宇文总裁,只有感谢和朋友有友谊。我吃饭了,宇文总裁,谢谢今晚的款待,辰氏和泰兴的合作,我相信,会更加好的。”辰星放下汤碗,站起身,准备离去。

却在这里,宇文敖忽然站起来,几步走到辰星跟前,不容她退却地,抓住她的肩膀:

“小星,就算我这个老人家求你,给阿泠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吧!这,同样是你母亲在天上所希望看到的。”

宇文敖握得很紧,紧到不容她退却,他的话,更是让辰星有些讶异。

“是的,你母亲最后和我的约定,就是希望我们的孩子能在一起,所以,这么多年,我一直不太同意宇文泠结交女友,他决定要娶于晚来,也是在你和凌阗正式结婚之后,而你和凌阗的结婚,实在是太突然了,突然到,我没有办法去兑现这个承诺!”

“小星,给彼此一个机会吧,如果不合适,我不会勉强你们在一起,但,我相信,阿泠是个值得托付的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