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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父子天性吗?

那当初,为何要那么狠心地隔断?仅为了那一页薄薄的医学鉴定。

她嚼出一抹苦涩的滋味,看着凌阗,接着对手机说:

“天天,要听叔叔的声音吗?”

天天显然不知道叔叔意味着什么,继续在那边吱吱呀呀说着自己才懂的话语,辰星却把手机朝向凌阗,凌阗的身子朝前移了移,嘴唇动了一下,但,在启唇时,只发出了轻咳的声音。

从来没有一刻,凌阗觉到自己竟会这样的无措,仅仅对着一个手机,听着那个稚嫩的声音,竟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或许,想说的话很多,可,在发出声音时,只是轻轻的咳嗽。

这声咳嗽,并没有让天天吱吱呀呀的声音停止,而辰星已收回手机,简单和辰天说了几句后,便挂断了电话。

果然,他还是这样。

算了,她不要再继续妄想什么了,妄想症真是太可怕的东西。

而她只想,让天天即便没有持久的父爱,都不要再被任何事情所伤到。

包括她自己也是如此。

不再被伤害,就不会难受,哪怕没了任何人,太阳依旧会转,日子亦会继续过。

“我错了,不该问孩子,是否要听你的声音,呵,你一点点的好,总会让我忘记一些必须要记住的东西。好了,谢谢你的午餐款待,也谢谢昨天你送的船,我希望,接下来的一天,我们还是保持距离,会比较好,毕竟,凌氏已经拒绝和念雪集团合作,我们之间似乎没有任何业务往来。”

她轻轻说出这句,尽量让自己的神情看起来十分平和,可,当她站起身来,指尖的颤抖却是泄露了藏匿的什么。

而他的手,也在这瞬间,覆上她的指尖。

这一幕,悉数落进,在餐厅外窥探的一双眼睛中……

【60】

辰星的指尖想要收回,但凌阗的手看似轻柔地覆在她的指尖上,却让她在这刹那,意是收不回。

最近这几次,她说的“狠话”不是第一次,每每,他总有些欲说还休的动作,可,每每到了最后,终究只是默然。

今天,应该同样不会例外。

所以,何必再有牵缠。

辰星的指尖一点一点想要从他的手心抽出,他的手仿似用力按了一按,还是轻轻地挪开。

挪开的手,指尖冰冷,一如,心底的某处也开始冷冽起来。

辰星让自己的唇在即将被冷冽冻住之前,挤出一个还算是动人的笑靥,然后,她略略欠身,以作告辞,便转身,离开。

只留下,凌阗长久地站在那,神色若有所失。

窗外,那双目光依旧注视着这一切,接着,那双目光被一副墨镜所掩住,紧跟着,她用最优雅的仪态走进餐厅。

一旁有餐厅侍应生拦了出来:

“这位小姐,对不起,这里今天包场了,中午不接待宾客。”

墨镜后的眼睛笑得妩媚,声音同样温柔:

“我是凌总的朋友,麻烦你和凌总说一声。”

侍应生应允,奔去凌阗跟前,凌阗从沉思中回神,看向门外,果然,没一会,侍应生便重新走到门口,对她恭敬地说:

“小姐,请。”

她稍稍敛去脸上的笑意,走到凌阗跟前:

“Steven,又见面了。”

“晚来,你怎么来这了?”凌阗恢复往常的冷漠,在于晚来跟前坐下。

于晚来也随他一起入坐,看了下桌上的美食,笑:

“为了生计,我只能来这。”

凌阗扬了下眉,却没有问她究竟,只是端起香茗,略略啜了一口。

“我从来没想到,他是那样一个绝情的人,现在的我,几乎一无所有,还要到这来,背负上此次三期竞标失利的责任。”于晚来欷歔地开门见山地说。

凌阗依旧默然,这让于晚来有些讶异,她都提到了宇文泠的绝情,按道理,凌阗不该如此冷漠,难道,他的思绪还陷在刚才和辰得的段落中?

是的,刚才,她看到凌阗的思绪沦陷,没想到,就那样不起眼的辰星,竟会让凌阗有那样恍惚的神情,这让她的心底的滋味是不好受的。

可,面色上,她不会露出分毫,露出的,仅是关于自己的自怨自艾。

即便,凌阗没有应声,她依旧要将自怨自艾演绎下去:

“想不到你也在这,为了一个三期工程,你一定很看不起我吧。”

“在商场,无所谓谁看得起谁,凭的,都是业绩。”凌阗终是说了一句话,语意却是寡淡的。

于晚来拿下眼镜,这一刻,与其掩饰,不如让这张脸显现出来,反而更好。

“是啊,都凭业绩,可我业绩都比不过,到最后反是连婚姻都守不住,我一早就该看出来,他娶我,不是真心的,Steven,若论用情,始终,你比较深,深到当初,我出现在你跟前,你都没有丝毫的动心, 其实,那个时候,我对你——”

“晚来,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随时找严可,她会帮你的。”凌阗打断她的话,说出这样一句让她觉得心寒的言辞。

但,她的心,早就结了厚厚的茧,不会再审美观点真的寒冷冻到:

“Steven——”她唤他,紧跟着,她的眼底泛起雾气,“我现在就需要帮助,你能帮我吗?”

楚楚可怜的神色,加上哀伤的语调,让凌阗本来准备起身的步子稍稍滞顿了下。

眼前的这张容貌,总会在时间和空间上,让他产生错觉……

午餐到了最后是食不知味,下午幸好有峰会的继续召开,让辰星的稍稍回拢。

当然,下午的峰会,凌阗并没有出现。

她独自在峰会结束后,问主办方要了录音笔,早早回到别墅,关起门,重新整理起一天的会议记录。

晚上九点的时候,会议纪要完成,她拨了皇甫奕的电话,皇甫奕声音有些黯淡,人已经回到了别墅。

皇甫奕的别墅距离她的不算远,甚至可以算是相邻的两间,走过去,皇甫奕的门没关,她叩了下门,看到,他正坐在客厅的凉椅上,专注地看着笔记本。

他听到叩门声,朝她望来,颔首示意她进入。

她进去,房门在她身后自动关阖,她走到他身旁,看到笔记本屏幕中,恰是两个粉雕玉琢的娃娃。

皇甫奕看着两个娃娃,笑得和蔼:

“好了,爹地知道了,你们早点休息,等假期,爹地就来看你们。”

两个娃娃在屏幕那端和皇甫奕道晚安,看娃娃窗户后透进来的阳光,显见是隔了不小的时差。

而看皇甫奕和娃娃说话的言辞,又可见,这两个娃娃是他的孩子吧。

进入念雪集团这么多天,她竟不知道,他有孩子。

“真可爱。”她在他结束视频聊天时,由衷地说,“想不到,你也是两个孩子的爹了。”

“怎么?看上去不像?”皇甫奕温和地笑着,顺势着上笔记本,“每个男人只要做了爹,心里总归有最柔软的地方,是给孩子留着的,不管,他外表多么坚硬,难道,你在我身上看不出来?还是,你不擅长看人?”

这句话带着一语双关的味道,辰星岂会听不出来呢。

而在这一刻,她也不想插科打诨过去,她把手上存着会议纪要的U盘放到桌上 ,吸了一口气,道:

“你知道他会出席这次峰会,所以特间带我来的,对吗?”

皇甫奕用笑容对她的询问表示肯定的答复。

“我知道,作为一个父亲,你肯定也希望天天能和他伯父亲在一起,但,正如我以前说过,凌阗根本不在意天天,因为一年前,通过亲子鉴定,他就否定了天天是他的骨肉,所以,他哪怕会有柔软,都不会是因为天天。”

“嗯,你是说过,可,以凌阗那样精明的人,怎么会仅凭一张鉴定报告,就那样紧迫地否认和辰天的关系呢?”

皇甫奕悠悠说出这句,目光含笑地望向辰星:

“他是不是连一点质疑都没有,就立刻否认了?”

辰星不笨,立刻从他的话中,品出一些端倪,联想起当时的情景,似乎是不符合凌阗的作风,整个过程,如今从脑海中滚过时,更像一场做戏。

当然,这场戏的导演是凌阗,假如说,真的是场戏的话,凌阗绝对可能从被动变成主动。

“你的意思是——”

皇甫奕点了下头,看似不经意地问:

“有些时候,为了孩子的周全,父母往往会选择另外一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爱,比如我,就没有把两个孩子放在自己身边,因为,在不久以前,我的身边,充满了危险。”

皇甫奕徐徐地说来,辰星的眉心微微皱起,皇甫奕又继续道:

“因为,我要和过去做一个了断,也希望把在我身边的人伤害减到最轻,所以,远离,是唯一的选择。”

纵然,她并不清楚皇甫奕口中的过去是怎样的,可以往,总归从旁人的口中知道,皇甫奕的黑道背景,或许,这层了断,说的就是这层背景。

那么,远离两个孩子,实际,也是对他们周全的保障。

同样的理由,对凌阗来说呢?

辰星的眉头皱得更紧起来。

“Star,与其这样猜测下去,不妨亲自去证实凌阗对孩子是有心的。”

皇甫奕的话语无疑正是此刻她心底辗转所想。

“要这样做吗?”她抬起头,神情纠结地问。

试探是不错的法子,可,假如试探下来的结果让人更加失望,是不是还是如此疏远下去,更好呢?

何况,如今,未必已经到了可以周全的时候。

“我相信,父亲是大于一切的,并且,疏远有时候未必是唯一的妥贴的法子。”

皇甫奕说完,从一旁,拿出一份报告放在辰星的跟前,辰星睨了一眼那份报告,手不由得紧紧握起……

【61】

那份报告是关于凌阗的血性报告,凌阗血型竟是稀有的熊猫血,纵然,辰天的血型和她的血型是一样的,可,既然凌阗的血型是熊猫血,就有试探的可能。

只是,是否要去试探呢?

试探的结果,无非是两种。

真或者假,但,不管是哪种结果,试探了,得到确定的结果,心底,便终究能放下吧。

“我知道该怎么做。谢谢这些日子来,你一直帮我。”

“能帮你的,只有自己,我相信,他当初不认天天,是有原因的,只是这个原因,需要你自己去找出来。”

“嗯,我知道。”

辰星微笑着,此时,皇甫奕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皇甫奕看了一眼屏幕,却并没有立刻接起,直到,手机继续没完没了地响着,似乎不准备停,他才接起电话。

“你好。”

“皇甫总裁,我是于晚来。”

皇甫奕竟然按了免提键,所以对方的声音清晰地进入辰星的耳中,正是于晚来。

“是我。”

“皇甫总裁,很冒昧这么晚打扰你,只是,白天一直没能联系到你,不知道现在,你是否有时间见一下我呢?”

“有什么事可以和我助理说。”

“这件事,我想亲自和皇甫总裁作解释,拜托您了。”

任凭皇甫奕的声音再怎样带了婉拒的成分,于晚来的声音依旧温柔,不依不饶的要求见面。

皇甫奕朝辰星看了一眼,辰星笑得灿烂,于晚来的为人,不是第一次领教,这一次,权当是再一次领教。

“好。”

“皇甫总裁,很冒昧,我现在就在你门口,时间不早,不劳你出来了,说完话,我就会离开。”

皇甫奕的眉心微微皱起,轻轻应了声,便挂断电话。

“我先告辞了。”辰星也随他起身。

“不用,你到那边等一会。”皇甫奕指了下古朴的芭蕉屏风,努了下嘴。

“偷听?”辰星轻笑。

“听听又何妨,万一有什么事,你还能帮我挡一下。”

“啊,我知道了,你怕——”辰星把剩下的话咽了下去,在皇甫奕跟前,她还是不习惯太过开玩笑。

皇甫奕温和的笑着颔首,在辰星的身子缩到芭蕉屏风后时,才过去打开房门。

“于小姐,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皇甫奕就这样站在门口,显然是不准备让于晚来进别墅,于晚来看着皇甫奕,深深吸了口气,语音虽轻但清晰:

“皇甫总裁,如果不是为难的事,我也不会来求你。这里说话不太方便,能进去说吗?”

皇甫奕这才转身,朝里走去,但没有进到客厅,只在门廊的凉凳前,示意于晚来坐下。

“说完。”

“皇甫总裁,希望你能对泰兴集团既往不咎,这就是我今天来,求你的事。”

于晚来坐下,双手抓住包,手看似有些紧张地在包带上缠绕:

“我知道,我人微言轻,可,除了求求你,我不知道还能去求谁,关于三期竞标的这件事,我可以负全责,只求你能再给泰兴一个机会,让它能参与竞标。”

“三期的标书已经有中标企业了,所以,你现在求我,都未必有用。”皇甫奕的语气温和,可,语意却分明是拒人千里之外的。

“已经有中标企业了?”于晚来显然没有料到皇甫奕会这么说,毕竟,念雪方面没有就三期的中标发布过官方的声明。

“是。”皇甫奕点头,“所以,你即便不远千里,到海岛来找我,都没有用。”

于晚来的唇哆嗦着,她的指关节撑住自己的膝盖,可以看到指关节微微的发白,然后,他再次深吸一口气:

“皇甫总裁,对不起,我之前并不知道,三期已经有了中标企业,我明白我再说什么都没用,可,如果这次,我没有结果返回去,恐怕泰兴更容不下我——”

话语说到这里,于晚来的眼底终于蕴了泪水。

女人的泪水,有时候在那人跟前是无往不利的,于晚来深谙此道,运用的也算是熟稔。

可,这样的泪水,在眼前这个看似温润如水的男子眼中,却丝毫没有任何用处。

“于小姐,我爱莫难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