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爷正选枪,低着头很淡定:“是美。”

美得他心痒痒,不据为己有,誓不为人!

言峻随手挑了一支,看了徐承骁一眼,说:“美得你拿羊肉串和烤鸡翅膀忽悠人家?你当她十六岁追风少女!老徐,你要是还没打算认真定下来,就别逗了,那可是辛辰的好朋友。”

徐承骁挑中了一把0.12的双管**,在手上掂了掂,手法娴熟的装入子弹,斜了一眼言峻,问他:“孟骚骚跑她面前孔雀开屏的时候,你怎么没有这么劝他呢?”

“你都早把人给看上了,我劝他做什么?直接通知他逃命不就结了。”

言峻心里想但凡孟青城要能挡得住你一拳头,我也乐得看戏啊!这不是怕出人命么?孟家可就那么一个儿子,还没留后呢!

“你既然说我都早把人看上了,怎么又来劝我别逗人家?”徐承骁笑眯眯的,竟然轻轻巧巧的拿话把言峻给绕了进去。

以前被这家伙气得半死,都是打一架解决的。言峻忍着眼角搐,打量着他试枪的动作又狠又准,心想这几年特训下来,估计自己眼下已经不是他对手了……那就算了吧,和为上。

抛靶机抛出一个双靶来,言峻眼睁睁看着这家伙连瞄准的动作都不带敷衍一下的,随手清清冷冷两枪,悉数命中。

真的很想揍他一顿啊!

徐承骁玩了个花式收了枪,转头对一脸郁闷的太子爷说:“一般情况下,人认识到自己发生了哪种情绪都会经过两个阶段:首先是感受到生理感受,如体温升高、心跳加速;接着产生对此的一个认知评价,也就是根据周围环境为这个生理感受寻找一个合理解释。饿着肚子肉喝酒的满足、对一个男人的怦然心动,反应到人体,是同一种生理感受。”他勾起了一边嘴角,“吊桥效应、情绪二因素理论。当初还是你教我的,言教官。”

人类的情绪体验更多的取决于对自身生理唤醒的解释,在现实生活中,对同样的一种生理表现,可能会存在着几种不同的但都是合理的解释。有的时候人类会很难确定某种生理表现是由哪一种因素造成的。人类首先体验到的是自我的生理感受,接着就会在周遭的环境中为自己的生理唤醒寻找一个合适的解释。例如感受到自己生理表现与以往有所不同,比如浑身发热、心跳加速、手有点抖,接下来就会不由自主的到环境中寻找线索来解释此时自己的生理表现:如果此时正碰到一头愤怒的大黑熊,人立刻会感觉“真是可怕!”;

如果此时正碰到令你神魂颠倒的人,就会感觉“啊!这是爱慕或□!”;

如果此时正拿着期末考试题,就会感觉“这是焦虑。”;

如果此时正在健身房挥汗如雨的话,就会觉得“这根本与情绪无关,是运动后的正常反应。”

同样的一种生理感受,可以解释为如此三种截然不同但都合理的情绪,这就是心理学家沙赫特的情绪二因素理论。

根据这个理论可以得知:当徐承骁给一个又冷又饿的姑娘食物和温暖,又把貌美如花的自己放到她眼前,令她对自己怦然心动几乎是必然的结果。

想当年言峻年纪轻轻,空降特种大队负责教授心理战术学,训练的时候,底下的兵没一个服他的。但言峻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就把这群各项技能拔尖的兵王收服的妥妥帖帖,徐承骁觉得好奇,言峻就给他讲了这个心理学上的著名实验。当时徐承骁深以为然,立刻也跑去读了一门战争心理学。

言峻在徐承骁的话里静默了足有半分钟,然后叹了口气,伸手拍拍徐承骁肩膀,“孟青城果然死得一点不冤。”

这是国家花了多少人力、财力培养出来的高科技战斗人才啊!和他抢人,被瞬间秒杀有什么可奇怪的吗?!

杀孟娘用如此牛X的刀,孟青城也算是死得重于泰山了!

徐承骁又打出了两个满分双靶,满意的收了枪,对言峻说:“这个没意思,我们去网球场玩儿会吧!嫂子呢?叫她一起个饭,下午我们男女混双!”

言峻闻弦知雅意,笑得温文尔雅:“我想她大概正和你的混双搭档在一起,我给她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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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辰很快就带着徐承骁的混双拍档来了。

司徒徐徐今天穿了平底鞋,一身浅粉色的运动服。一头长卷发扎成了马尾,露出干干净净一张脸来,即便是素颜,因为她五官浓丽的缘故,眉目分明、唇红齿白,有种自然、大气的美丽。

徐承骁看得眼睛都有点发直了,言峻用肩碰了碰他才收敛了,笑眯眯的叫了辛辰嫂子,然后自动自发的上前,伸手褪了司徒徐徐的包拎在手上,另一手松松的环了她肩膀,“我带你去放包换衣服。”

司徒徐徐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从他手下让开几步,说我自己去,这里我来过。

得意了一天的骁爷,在太子和太子妃压抑的嗤笑声里挑了挑眉。司徒徐徐自顾自走了,他立刻就跟了上去。

辛辰不放心,动了动脚步,却被言峻拦了:“老徐会有分寸的。我刚试过了,他是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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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徐徐在女更衣室门口停下,转头问一直跟着自己的人:“有事?”

徐承骁心想你不就是我的事?面上却一派云淡风轻,表情正经又认真的对她说:“一会儿咱俩搭档,进攻我前你后,防守你左我右,抓住太子妃的反手弱点来打,连续打!我给暗号的时候就立刻换成进攻太子。明白?”

他说得言简意赅、浅显易懂,神情又诚恳的仿佛真在布置对敌计划,司徒徐徐不疑有他,放下防备点点头说明白了!可刚松懈下来,却不防他忽然伸手,抚了她耳边碎发在耳朵后面,手指有意无意滑过了她脸庞。

司徒徐徐一抬眼,一片黑影压下来,她心狠狠一缩,可他却没有完成任何动作,只在离得她极近的地方认真用力的看了她一眼,眼里满是笑意的,说:“好好给我卖力,赢了我有奖品给你。”

司徒徐徐着千钧压力,硬骨头的反问了一句:“那要是输了呢?”

“我这人不喜欢输,”他的气息极近的扑在她脸上,满是男人雄激素旺盛的味道,“万一输了……你可就要糟糕了哟小姑娘~”

**

开球后徐承骁这边很快占了上风——两个男人之间是不分伯仲的兵强马壮,可骁爷旁边快速腾挪配合的是一米六八的司徒徐徐,闪挪腾移之间沉着冷静;言峻那边太子妃只有可怜的一五五不提,两局下来就香汗淋漓、体力不支了……

连输两局,辛辰已经恼火的哇哇叫了,徐承骁和司徒徐徐一个喂球一个做杀手,盯着她的反手弱点开足火力,配合的根本天衣无缝!言峻倒是有心来救他家言太太,但稍有动作就被徐承骁逼了回去,杀招凌厉的一破再破。

中场休息的时候言峻背着老婆不满的叮嘱兄弟:“别太过分了啊!你要逞英雄我愿意配合,可你敢羞辱言太太——死!”

徐承骁眼角含春向司徒徐徐那边递了一个温柔笑意,她转头不看他,他就趁机迅速的向言峻比了个中指。

得意忘形。言峻觉得有必要给他提个醒了。

下半场开球,徐承骁依然生龙活虎的逞能求表现,司徒徐徐沉稳的配合着。言峻左拦右挡、力挽狂澜,辛辰依旧满场丢球。

眼看言峻又为了补辛辰的空位狼狈的勉力反击,徐承骁得意洋洋的离开自己的位置跑到网前,准备在司徒徐徐近距离的地方狠狠来一发充满男力量的扣杀!

可言峻取了一个刁钻至极的角度挥拍,球并没有像徐承骁预估的飞那么远,司徒徐徐估算着自己完全可以接,眼睛盯着球,她快速的挪了两步,大力挥拍——跑到网前绝地扣杀的骁爷站得正是地方,被她的拍子迎面打中鼻梁,喷着鼻血就倒了下去……

徐承骁那么一大只,倒在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咚!”,地都震动了。司徒徐徐转头一看,鲜红色的液体正从徐承骁的手指缝里流出来,触目惊心……她扑过去,跪在他身边地上,手忙脚乱的解下自己的腕带,堵他喷血的鼻子。徐承骁一声不吭的蹭在她膝头,垂着手虚弱无力的样子……就像当初裂了两根肋骨后背着几十公斤装备三天四夜急行军的人是谁他根本不知道一样!

辛辰是听过骁爷威名与诸多英雄事迹的,转身了言峻腰里的□问:“你们是在演苦肉计吗?!”

言峻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苦笑说:“是将计就计。”

第八章

  健身中心的人一见徐承骁血溅三尺、倒地不起,立刻抬了一副担架过来,言峻心想不能妨碍骁爷演技发挥啊,就一抬手,让直接送到医院去。。

  徐承骁这时察觉有点过了,但他刚起身就被司徒徐徐按了回去:“躺好,血还没止呢!”她焦急又愧疚,在冰桶里拿了条干净冷毛巾换上,轻轻敷着他鼻子上的伤。。

  徐承骁看她沾了一手的血,就拿毛巾还干净的地方擦她的手指,司徒徐徐不要,扯回毛巾又捂在他鼻子上,徐承骁被她捂着鼻子,发出声音嗡嗡的:“吓着你了。”

  她叹了口气:“你刚才为什么忽然跑到网前来了?”。

  “吓你。”徐承骁嗡嗡的说,“谁知道偷鸡不成蚀把米。”

  司徒徐徐冷了脸:“我是鸡吗?”按着毛巾的手微一:“这是米吗?”

  徐承骁“嗷”一声,她连忙拿开冷毛巾查看,血还在淌,鼻子已经肿起来一块了,本来高高挺挺的鼻梁,配上这么一个红肿的大鼻头,真是……可爱。

  她低着头离他那么近,徐承骁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她眼中的笑意,立刻怀疑自己的鼻子是不是被打歪了?对她说:“你别动,眼睛睁大!让我看看我鼻子什么样了!”。

  他了她下巴固定住,以她的眼、为他的镜。司徒徐徐小心的擦干净他脸上的血迹,低头微睁大眼睛,由着他看。。

  女孩子的眼睛那么清澈,像夜晚明月下的湖面,徐承骁从她眼睛里看到了他自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心的石子。。

  他投身而入,她圈圈涟漪。

  从第一眼看见就梦寐思服的容颜如此近的在眼前,他却没有了杂念,在她的眼睛里越看越深,心里一见她就冲动叫嚣的那种感觉沉下去、沉下去,有种想法越来越清晰、无比坚定。

  “司徒你看看我,我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很难看、一点儿也不帅了?”他捧着她脸,轻声问说。

  司徒徐徐静静看着他,眼神像被他锁住了一样,轻轻的摇了摇头。。

  “那你亲我一下吧!”徐承骁特别正经的要求。。

  司徒徐徐就笑了起来,温柔的笑,像绽开的花,徐承骁被迷得晕头转向,司徒徐徐轻轻的压下了唇,在他鼻子上印了印。。

  毛巾冷敷后的鼻尖凉得像玉石,她的唇滚烫,瞬间听到徐承骁的喉间发出模糊的声响,司徒徐徐有了一种率而为的快意,充斥着她整颗心,此刻她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勇敢的姑娘。

  为爱不惜一切,包括爱情本身。。

  她将手放在他脸上,俯着身看着他,徐承骁被吻了之后一直很乖的躺在那里,鼻血哗啦哗啦流得更旺,白色毛巾上晕开一朵又一朵鲜红色的花,可他一双眼睛里仿佛燃着火。两个人离着一个吻的亲密距离,对望着,眼神缠绵到连车里空气都缱绻浓蜜起来。。

  **。

  到了医院,医院方面事先得到了消息,已经安排了一间病房,派了一个主任医生等在那里,处理了一番,血还是没能完全止住,看着露出鼻孔的棉球渐渐透出红色,司徒徐徐担忧的问医生,他的鼻梁骨会不会断了?

  主任医生笑得很温和:“骨头一般是很坚硬的,哪有那么容易就断了?只是毛细血管破裂,小事情,很快就会止住的。你家爱人这么年轻强壮,血气方刚的,流这么点血不打的,别太担心了。”

  司徒徐徐尴尬的看了床上的人一眼,可徐承骁勾着嘴角看着她,一点儿说明纠正的意思都没有,还拉了她手对医生说:“她胆子小。”。

  “女同志都这样。”医生笑眯眯的。。

  病房的门这时忽然被推开,呼啦啦涌进来一大帮子人,有好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院领导,还有几个穿军装的,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老太太,头发银白,面色健康红润,穿着一身黑色太极服,步履矫健,行走有风,气势惊人。她身后急匆匆跟着一个四十几岁模样的中年女人,高挑优雅,神色无奈。

  徐承骁一看这架势暗道不好,立刻从床上翻了起来,司徒徐徐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下意识退开了一步。只见老太太几步冲过来,掐着徐承骁脖子把他重新按倒:“别乱动!” 她回头呵斥:“治他的医生在哪儿?他这鼻子,折没折?!”

  刚才笑得很温和的主任医生,在院长虚弱的眼神示意里笑得很僵的站出来,说:“被重物撞击导致毛细血管破裂发生的出血,我刚才已经处理过了,很快等血止了就可以走了。”

  老太太一听没折啊,松了手就不管他了。她直起腰,眼神扫到床那边站着的司徒徐徐,目光立刻变得凌厉起来。。

  老太太身旁那两个勤务兵仿佛装了感应系统似地,立即一副只要一声令下随时拔枪射人的神情,一屋子的人都神色张,司徒徐徐看着倒还算镇定,只默默垂下了眼睛不敢直视老太太的目光。

  徐承骁抚着被脖子从床上坐起来,对司徒徐徐伸出手,沉声说:“司徒,你到我这儿来!”

  司徒徐徐并没有小鸟依人的过去依偎进他怀里,她站在那里,没有动。

  徐承骁又说了声“你过来!”,然后想伸手去拉她,敷在鼻子上的药包“啪!”掉在地上,司徒徐徐俯身去捡,被他手臂一伸,拽了手腕拉到床边。。

  “这是我奶奶,那个是我妈。”他分别指了指老太太和那位高挑优雅的中年妇女,“叫人。”

  司徒徐徐挣了挣,可他得她牢牢的,她只好硬着头皮扮镇定,大大方方的对她们一笑:“你们好,我叫司徒徐徐。”。

  徐妈妈很得体的对司徒徐徐微笑点点头,并且上前扶住了神色冷然的徐奶奶,说:“妈,您坐下来休息会儿吧。刚才电话里他们急忙忙的说得也不清楚,既然承骁没有大碍,您别担心了。”

  老太太完全没有给儿媳妇面子,就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仍站在原地,背着手,打量着司徒徐徐。饶是司徒徐徐低着头,仍然觉得芒刺在背,想立刻找个地方躲起来。。

  徐承骁有些恼火的说:“奶奶你要干什么?我鼻子是言峻给打的!你一直瞪着她干什么!”

  司徒徐徐心里替太子囧了一下,一抬头,正好撞进老太太眼睛里,这回她看清楚了,那并不是全然不满,也没有任何嫌弃鄙视的意味,奇怪的是,好像带着某种类似不值的情绪。

  替孙子不值吗?认为她配不上徐承骁吗?。

  司徒徐徐心里一激,反倒抬起头不避不让,任她打量。

  老太太可能觉得吓不了她、没意思了,不再盯着她用眼神吓唬她,开口问她:“你姓司徒?市局的司徒明是不是你家什么人?”。

  司徒徐徐声音不高不低的回答说:“他是我爸爸。”。

  “挺好。”老太太一挑眉,那神色,与徐承骁简直一模一样,浑然天成的盛气凌人。她转头冷笑着对床上的孙子说:“人漂亮,家庭也好。不过这才多久啊?你小子,真是不用我们替你担心!”

  徐承骁脸色忽就变了,徐妈妈更甚,急急叫了声“妈!”打断老太太的话。

  老太太不耐烦的甩开她扶住自己的手,不过也不再说下去了,一招手,带着两个勤务兵走了。经过司徒徐徐面前时连眼角余光都没有给一个。

  沉默站了一屋的人“呼啦啦”又跟着老佛爷出去了,徐母也转身想走,但是被徐承骁沉声叫住。

  徐妈妈回头看了眼神色不善的儿子,走了回来,走到司徒徐徐面前,语气客气又带着一点无奈的说:“司徒**是吗?真是抱歉,承骁他奶奶脾气一向是这样的,不是针对你。”

  司徒徐徐不想装大方说没关系,从事情本身来说她并非有意,运动误伤太正常了,老太太对她那架势她认为有点过分苛刻了。。

  从徐承骁和她的关系来说的话,她更不认为自己应该接受这样的待遇。

  可她还在斟酌表达自己想法的合适用词,徐承骁已经说:“妈,你不用跟她这么客套。”

  徐妈妈的神情明显有些惊讶,看了自己儿子一眼,斟酌了一下的样子,对司徒徐徐说:“……恩,那么徐徐,你有空跟承骁一起到我们家里来饭,我们聊聊天。”

  司徒徐徐对她笑了笑,说:“下次我约您一起喝茶吧。”

  徐母大概没料到这姑娘被奶奶刚才这么几下之后,竟然还能有来有往的和她说话,扬了扬嘴角,点点头说也好的。。

  徐母走后徐承骁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着司徒徐徐,说:“我之前有个女朋友,我家里人都挺满意的……去年她出国念书,临走前和我分了手。”

第九章 

  司徒徐徐一直站在窗前背对着他,听了他的话也没有反应,徐承骁叫了声“司徒”,她转头没什 么表情的看着他。徐承骁又等了一会儿,她还是不 说话,他忍不住问她:“你就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

  “我可以走了吗?”她就问。

  刚才她已经开口告辞,是他强拽了她手不准,当着徐母面前,司徒徐徐未给他难堪,忍到了现在 。

  徐承骁挑了眉看着她,可这丫头压根不看他脸 色,拨拨头发,拿了包就出去了。

  门□脆利落的带上,她脚步声轻又是隔着门, 很快就听不见了,病房里安静的一点声响都没有, 徐承骁坐在床上,惊的扭头看看门,半晌都无法 相信自己的确被她甩在这里不管了。

  突然之间觉得非常生气,气得简直想追出去, 把她揪回来,用力按在身下狠狠的……徐承骁用力 晃晃脑袋,晃掉那些少儿不宜的幻想画面,用力过 猛鼻子里的棉球被晃了出来,血又“啪嗒啪嗒”滴 下来了,他低声爆了句粗,“嘭!”一声直挺挺的 倒回床上。

  **

  司徒徐徐回家的一路上情绪越来越强烈,徐承 骁奶奶的神情不断在她脑海里回放、回放,那种被 压迫、令得她自觉渺小低微的感觉真的很难受,胸 口堵着一股气,她晚饭都不想了。

  路上徐承骁打过电话来,她按掉,再来再按, 便没有了第三次。

  回到自己小公寓里,关上了门,只有自己,待 了一会儿心里平静了一些,她打开电脑查看,一看 前几天新上的豹纹内衣和薄纱睡衣,连最后几件也 被抢空了,司徒徐徐的心情便稍稍好转了些。

  喝了一杯芦苇颗粒的酸奶,神清气爽,司徒徐 徐拿出银色压花纹的磨砂玻璃纸,将衣服一件件包 好,按着单子分别放进精致的粉色纸盒里,压上一 朵新鲜的玫瑰花,做完这些,情绪也跟着事情的完 成沉淀了下来。等快递上门来取走了件,她把家里 稍稍整理了一下,花瓶里的玫瑰花刚才正好送完了 最后一枝,司徒徐徐把瓶子洗干净,蓄上清水,摆 在窗边桌上。

  夕阳已落,小小的一室窗明几净,微风吹过白 纱窗帘,落在花瓶里的光线晃了晃,没有花、少了 颜色热闹,但也别有一番清明安宁。

  司徒徐徐坐在沙发里,喝一杯刚榨好的西瓜汁 ,翘着享受这一室安静清风,想起两句诗来,实 在适合徐承骁: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

  既然还不懂珍惜,何必来乱我心意。

  **

  晚上司徒爸爸打电话来,兴奋的说自己做了一 大盘金针菇培根卷,很香很好!司徒徐徐就拿了 钥匙出门,走路回大院里晚饭。

  刚走到院里楼下,看到一辆路虎V8停在路边, 沉着霸道的磨砂黑,司徒徐徐心里一动,快步的走 过去,驾驶室里的人也已经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她, 推开车门,长一迈跳了下来,却是徐承骁。

  已经走得离他太近,这时要转身走掉是不太可 能了,司徒徐徐心里懊悔自己轻率,再看他鼻子上 贴着胶布,就问候说:“你鼻子没事了吧?”

  徐承骁神情不定,“恩”了一声,问她:“为 什么不接我电话?你想干嘛?给我脸色看?”  

  司徒徐徐心里的不适又翻涌上来,看着他缓缓 说:“究竟是谁给谁脸色看了?” 

  “那是我奶奶,我又没有凶你,你干嘛迁怒我 ?”

  “作为一个男人,把我置身那种尴尬情况,你 还有理了吗?”司徒徐徐板了脸,眉目含霜。  

  徐承骁挑了挑眉毛,望着她半晌,不知道想了 什么,勾起了嘴角,俯身凑近她、看着她的眼睛说 :“作为你的男人,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他的呼吸吹在她脸上,毛茸茸的。

  他眼睛里的黑像陈年的墨,那样专注看着她的 时候,真的很接近她一直想象的那个人:眉眼深情 、目光执着、格霸道又孩子气。

  之前司徒徐徐问过自己:明知道不适合,为什 么还会对徐承骁一见钟情呢?  

  因为他是她勾勒在心里的人,原以为不存在的 人,一经出现无法放弃尝试的人。  

  勇敢而冲动的白羊座,只需要一秒钟就能决定 爱情这样的人生大事。

  “徐承骁,”司徒徐徐听到自己声音有些嘶哑 ,“我脾气差又难搞,作为我的男人,大概日子不 会非常好过。”

  “搞搞看!”他勾了勾嘴角,低头迅猛的吻了 上来。  

  司徒徐徐丝毫无法控制自己矜持,抬着头拼命 的迎合他,被他按在车身上,他实火热的身 体没有一丝空隙的压着她,可仍觉得还能抱得再近 一点,最好能被他碎、进他骨血里。

  

  徐承骁鼻子上还贴着药胶布,热吻里难免碰到 她脸,疼得不时闷哼,接着却更狠的按着她亲。怀 里的人越来越软、越来越热,他稍稍离开一些,想 让她喘口气,可满目都是她娇软艳红的唇,只分开 一秒他都觉得难熬,迫不及待的又低头吮住……

  上个礼拜女儿照着书上做了一道金针菇培根卷 ,得到了徐飒的大力赞扬,司徒明羡慕不已,特意 找时间调了休,今天在厨房里捣鼓了一下午,似模 似样的也做成了一大盘。

  谁知开饭的点都过了,女儿久等不来,他那颗 坐等被爱妻表扬的心,捉急得要命!

  丈夫像只大马猴一样在客厅和厨房抓耳挠腮的 走来走去,徐飒看不下去了,提议说要不一起下楼 散散步,顺便迎接女儿啊。

  两口子有说有笑的下楼,一出楼道就看到不远 处路灯下停着一辆路虎,还以为是易风那小子回来 饭,多看了一眼,又不是他常开的那辆。

  多看这一眼,两人都看到了车边那对痴缠的情 侣,天黑光线不好,女孩子又被抱着挡着,只看到 那男人高大挺拔,看背影线条就知道身手不弱。

  徐飒相当看不过眼,冷哼了一声:“轻浮!”

  “年轻人嘛,”司徒明呵呵笑:“咱俩年轻那 时候不也——”徐飒一个眼风过来,他立刻头被 猫了一样,消音。

  两人说话间走出楼道,走近了两步,那对还在 沉迷热吻,男人肌肉偾张的背影仿佛要把女孩子 掉一样。

  徐飒忍不住嘀咕:“哪家的孩子,就在大院里 就能这样。”

  司徒明呵呵笑:“瞧着那鞋倒眼熟。”

  女孩子被男人完全搂在怀里,只看到隐约一身 水红色的运动衣和脚上的天蓝色的帆布鞋,司徒明 回想到底是谁家晒在外面、被他见过呢?

  “毛毛!”司徒明忽的大喝一声!想起来了!

  天蓝色帆布鞋!上个礼拜他拿刷子里里外外刷 了遍,亲手晾在阳台上的天蓝色帆布鞋!  

  司徒毛毛你居然放着你爹烤的金针菇培根卷不 ,在这里抱着个男人啃!司徒明怒不可遏!  

  吼音未落,女孩搂在男人肩上的手一僵,徐飒 已经寒着脸大步过去,飞扑上前一个擒拿手,折了 那个背影线条很不错的男人右手,眼看就要把那只 贼手给折折。年轻男人反应特别敏捷,顺着她往她 的方向一送,力有未尽,一推,居然这种突然袭击 的情况下、在徐飒的看家擒拿手下,几秒钟的时间 就脱身了出来!

  徐飒坠住被他推得往后倒的身体,大喝一声又 扑过来。

  “徐承骁!”司徒徐徐在一旁看得分明,连忙 喊:“那是我妈!”

  徐承骁立刻就动都不敢动了,生生被徐飒一个 旋风扫的滚地不起……

  “姓名。”

  “……徐承骁。”

  “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