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的背包哪里去了吗?”柳絮儿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她要找到背包,那里有她的手机,这可是她身上的重要通讯工具。
“这个我不知道。”女佣眼皮耷拉着,语气显得胆怯而小心。
房间里没有,不用猜都知道她的背包被那家伙藏起来了,她握起拳,压着火进了洗手间。
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眶红红的,失去亲人的痛苦令她又一次难过起来。
她恨史露雪,恨这个给了她生命,却又没有尽一天抚养义务的女人,她更恨她不去见外婆最后一面,她不会原谅她,不会,永远也不会。
外婆,世上最疼爱她的外婆就这样带着遗憾走了,她再也看不到那张慈祥的脸了,听不到她轻轻叫着她的小名,她失去了世上最疼爱自己的亲人。
第二十六章 不能原谅
她弯下身,不停地用凉水拨脸,热热的眼泪忍不住滚了出来,她趴在水池上大声呜咽着。
她一向坚强,从不掉眼泪,就算小时候在村里被那些小朋友丢石头,骂她是没人要的野孩子,额头上被打伤了,淌着血,她也没哭过。
最近几天她哭了太多次了,仿佛这些年埋在心里的委屈和伤痛到了一个临界点,这次她哭得伤心极了。
这些年外婆就是支撑着她坚强活下去的精神支柱,她想着开始存钱,等她毕业工作了,她就接外婆进城居住,让她安享晚年。
可是现在没有了,所有的愿望全都成了泡影,外婆走了,这世上就剩下她一个人了,她还有勇气坚强地生活下去吗?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你要不要紧?出什么事了?”那名女佣大概是听到了哭声,在外面拼命拍门。
“我没事,走吧!”柳絮儿拉门出来,眼睛依然红红的,女佣虽然有些怀疑,但也没有再问。
她跟在女佣后面出了房间,发现这座房子是纯欧洲的古典风格,不过此时她没有这种闲情逸致去欣赏这些,他临走时的那句“晚上我来验收成果”令她忍不住打了个颤,她意识到今晚对于自己来说是个噩梦,必须想办法从这里逃走。
外婆的去世显示着他们间的交换到此为止,她这样做并不算是不守信用,如果勉强说的话,顶多是她不辞而别,显得不礼貌罢了。
她随着女佣一步步下了楼,才知道自己所住的竟然是五楼,经过二楼时,她的脚步停了一下,看了眼二楼走廊中间的一个房间,左右各站着两个身穿黑色衣服的彪形大汉,两三个女佣进进出出似乎是在打扫卫生,她想这个房间应该很重要,自己的背包说不定就在里面。
她食不知味地吃了一顿早餐,推说要回房,不等女佣说话,她率先奔上了楼梯,走到二楼,回过头发现女佣没跟上来。
她舒了口气,二楼里静悄悄的,那些女佣已经走了,她左右看了看,一步步靠近那个房间,如果那家伙在房间里,那她现在推门进去等于是直接撞上枪口。
她又想到了刚才女佣打扫时,那两个像门神一样站在外面的彪形大汉,这个房间看起来极其重要,更或许这个房间已经上锁了,她暗自犹豫不决,突然听到了楼梯口响起一阵脚步声,她再也管不了许多,慌忙扭动了门把手,心里一阵欣喜,竟然没有上锁。
她快速闪身进去,迎面就是用整块墙壁凿成的大书架,再看看其它的摆设,也都是欧洲装修风格,最显眼的当然是那个和她所在的房间一样的壁炉。
她不得不相信这座房子极有可能就是一座古老的欧式建筑,倘若她走出去的话,说不定看到的是在众多荆棘和丛林掩映下的红尖顶白墙的哥特式城堡。
第二十七章 危险物品
她迅速开始在书房里忙开了,首先她直奔摆放在书架前的书桌。
第一个抽屉里只有几只牛皮袋,牛皮袋呈扇形一样铺在抽屉里,她依次看到了曾泰铭、史露雪、曾浅浅三个名字。这些是什么?她的手碰到了其中一只角,然后又犹豫着停住了,时间紧迫,她知道万一那家伙回到书房,一切都完了。
她又拉开了第二个抽屉,顿时被眼前看到的惊呆了,一把乌黑锃亮的手枪静躺在抽屉里,看得出它的主人经常擦拭或是用它,以致于它的光泽度非常好。
脑海里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或许这把枪上沾过许多人的鲜血,顿时她全身的汗毛全部根根直竖起来。
过去经常在电影里看到手枪,像这样真正出现在眼前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她毫不怀疑这是把真枪,虽然和那个叫郑卓的家伙相处不多,但她知道他不是那种无聊的人,不可能放一把假枪在抽屉里。
她颤抖着用手去碰它,冰冷坚硬的触感令她像碰到烫手的东西一样很快弹开了,国家明令禁止私人不允许拥有枪弹,过去她也曾听说过一些富翁为了防止自己的财产被人窥视,会在家中藏一把防身用的手枪。
可是这个书房的门没有上锁,什么人都可以随意进来,他为什么可以毫无顾忌,难道他不怕别有用心的人拿着这个证据去报警吗?
还是,他是故意这样做,想要试探什么?
大脑里猛然打了个激灵,耳旁突然钻入一阵细微的声音,她下意识地抬头,心惊得看到他不知何时正站在书桌旁,一双鬼魅的眼眸冷冷地注视着她。
“可以告诉我,你在这里做什么?”他冷寒着脸,长长的睫毛半覆着眼眸,看不出真实的表情。
不过这些已经足够使她心惊胆战了,她慌乱中关上了抽屉,发出了一声极大的响声,她不禁干笑了几声,“我找我的背包。”
“你的背包?”他冷哼一声,眼里闪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嘲弄,“你想这种抽屉容得下你的背包么?”
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惊愕了一下,对哦,自己怎么急糊涂了,背包那么大,像这种抽屉怎么可能塞得下。暗暗怪自己,如果事先判断一下,她应该挑下面能容纳背包的柜子,说不定在他进来之前,她早就拿着背包从这个阴森恐怖的房子里溜出去了呢。
“那你把我的包还给我,里面有我需要用的东西。”她理直气壮地摊着双手,伸手向他索要自己的物品。
“你没看到么?就在你自己的眼皮底下。”他缓缓踱步走向她,语气里带着一丝怒意,“我讨厌别人不经过我的允许随便翻我的东西。”
她扯着唇角不由再次干笑了几声,绕着书桌后退了一步,“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是找自己的东西太急了。”
第二十八章 不知所云
她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只要离他一段距离,不要靠太近,她的大脑就有办法正常思考,就像刚才被他抓了个现形,她反倒显得不慌不忙,早就做出了相应的反应。
“你找东西的地方可真巧,第一个就跑到了这里。”他阴暗的眼眸里夹着深沉的敌意,大步逼近了过来,在她来不及反应的时候,粗鲁地扼住了她的下巴,眼中的戾气乍现,“告诉我,你是谁派来的?你和戴维森是什么关系?”
“什么…什么森?”她吃力地说着,捏在下巴上的力道加重,火辣辣的疼痛蔓延。
她咬着牙,瞬间想到了什么,压着喉咙里的恼火说着,“要我说…几次你才肯相信,我不是什么人派来的,我也…不认识这个…叫什么什么森的人!”
“知道吗?”他顿了顿,牢牢地盯住她像只小猫一样张牙舞爪,不由轻哼一声,冷冷地笑着,“你的模仿能力不是普通的可以,连‘她’的个性你也模仿得惟妙惟肖,不介意告诉我你们为今天的见面准备了多久?”
他的手指带着威胁性的迫力在她下巴上慢慢移动,猛一用力,她被捏住的骨头发出咯咯的响声。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异常艰难地说着,整个人快要不能呼吸了,已经彻底放弃了解释。
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了,他用这种阴阳怪气的口气跟她说话,说得她好象是个阴险而又有心计的女人一样。可事实上,她连那个什么什么森的人长得是圆是扁都不知道。
他看着她涨红的娇脸几秒,深不见底的眸里闪过复杂的光芒,突然放开了她。
她抚着疼得麻木的下巴,大口大口呼吸,补充着肺里的空气。这个家伙简直是个喜怒无常的魔鬼,她可以肯定要是再多待一秒,说不定他又要逼她承认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
嗓子里嘶哑得难受,她咳嗽了几声,“没什么事,我先回房了。”他既然说她的背包在她的眼皮底下,她想应该还在房间里,只是自己一时没注意。
她飞快地奔到门后,手刚放到门把手上,身后便响起了他冰冷的嗓音,“就这么想走了么?”
她的呼吸一窒,预料到他肯定要对她发现手枪的事予以严厉的警告,暗自做好了心理准备,冷静地转过身去,“什么事?”
“我想劝你不要乱跑,乖乖待在房间里,静静等待夜晚的降临。”他垂落着眼睫毛,看不出什么情绪,右手拉开抽屉,把玩着手里的枪,可他的嗓音听在耳朵里有股阴森森的警告意味。
听到这句暧昧的话,她全身的汗毛差不多竖起来,她可不想当他什么暖床的情人。可现在说那个交易取消了,她毫不怀疑自己这样做会有多么愚蠢,这里可是他的地盘。
第二十九章 别样试探
再一看他手里散发着阴森寒意的手枪,他的意思不会是在说要是她不听话,他就拿枪解决她吧。
全身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像她这种小人物即使被杀了,说不定等到发现的时候她已经成了一堆白骨,不要,她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呢,可不想现在就死翘翘。
她没说话,咬起唇,忍着下巴火辣辣的疼,发泄似地拉开门。
一个巨大的身影赫然出现在眼前,她吓了一跳,这个人好高,足有一米九几的样子,站在这人面前她倒像个半大的小孩。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一身黝黑的皮肤,整个人像是掉进黑炭一样,在国内这个充斥着黄皮肤的中国,任谁乍一看都会吓一跳,
黑人?有什么东西从脑海里闪过,她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唇,这人出现在这里,一看就知道和郑卓那家伙是一丘之貉,她赶紧越过对方走了出去。
黑人进了书房,关上了门,恭恭敬敬地走到书桌前,发出极其标准的两个音,“主人。”
“不是说了吗?到了国内要改口,贝尔,你还是记不住。”他慵懒地坐进转椅里,缓缓擦着手枪,他专注而深情的目光仿佛透过它在看遥远的某处身影。
“是的,先生。”贝尔赶紧以一口流利的中文改了口,看着主人仔细擦枪的动作,这支枪拿在主人的手里显得有些小巧,一看就是女性专用的手枪,这个手枪背后的故事在他来中国前曾听父亲肯尼思提起过。
再有,主人平常极爱惜这把枪,不允许任何人碰一下,走到哪里都要随身携带,这次回中国也一样。记得在拉斯维加斯的时候,有个打扫的菲律宾女佣不小心将枪碰到了地上,被主人知道了,大发雷霆,第二天那个女佣的尸体在池子里被人发现。这件事父亲三缄其口,他也没有多问,从此以后他就知道了这把枪的重要性,每次都会告诫手下的女佣打扫时要万分小心。
可这次主人竟然舍得用手枪来试那个女孩,看来这次主人是动真格的了。
过了一会,见主人还没有开口的意思,贝尔有些站不住了,他弯下腰谦恭地说着,“先生,那个女孩我已经派人查过了,除了她的母亲是那个大明星史露雪,其余的资料和普通人一样,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可是,刚才她好象是有意进书房找什么东西,我们要不要把她抓起来审问。”
“不要打草惊蛇!刚才的试探已经证实了我的猜测。”郑卓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依然没有离开手枪,眼里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芒,“至于她的资料看不出异常,戴维森做事从来都不留痕迹,这也是我早料到的事。紫罗兰的发色是所有巴克斯克家族的成员拥有的显著特征,我想这是最好的辩认方法。”
第三十章 设法摆脱
“是的,先生,您分析得没错,可是这个女孩是一头黑发,而且据我们多年和巴克斯克家族打交道,他们这种家族特征不容易隐藏,任何的染发剂对他们来说根本不起作用,”说到这里,贝尔顿了顿,“除非她戴的是假发。”
“假发倒不太可能。”郑卓眯着冷眸,思考了一会,“不过你再派人去调查,总会有破绽。”
贝尔弯了弯腰,这时候他腰间的手机响了,他拿着手机跑到一旁接听。
郑卓的指尖轻轻叩着桌面,最有效的方法是当面逼她说出真相,虽然那个女人的嘴很硬,不会他会有办法,想到这里,他心念一动,正打算动身去五楼,突然看到贝尔一脸严肃地跑了过来,趴在他耳旁一阵耳语。
他缓缓坐回到了转椅上,随手按了遥控器,只听滴的一声,对面的墙壁突然发出轻微的声音,然后一整片普通的墙壁倏然间变成了一面巨大的屏幕。
上面清晰地出现一个娇小的身影吃力地抓着用订单拧成的绳子,正从城堡后窗慢慢滑落到地上,拍了拍手,再一脸紧张地左右张望。
下滑的磨擦力太大,她的手被床单刮得生疼,看了眼四周没人,调整了一下背上的背包,辨认了一下方向,她迅速钻进了身后一片茂盛的树林。
在房间的后窗她查看地形时发现后窗下面是一片空地,空地左边是一处芬芳四溢的花园,种满了玫瑰花,郁金香,还有些她叫不出名的珍贵花。似乎这里并不是她只有所在的一座城堡,空地的右面矗立着另几幢独立的哥特式城堡,仿佛高耸入云天的红尖顶,白色的墙壁上爬满了蔷薇,开着几种不种颜色的花朵。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这些只有在电视或是名著上看到的欧洲中世纪的城堡,她一定以为自己眼花或是在做梦。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多欧洲中世纪的城堡?陌生而诡异的环境令她不禁烦躁不已,再往小树林后面张望,那里是一处的树林,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几乎快要遮盖住她的视线,她爬上椅子才看到树林后面的情景,那是一道巨大的围堵,足有两个楼层那么高。
翻墙逃出动的机会渺茫,失望渐渐涌上心头,突然她看到从远处通向这里的小道上驶来一辆家用货车,她不禁喜上眉梢,不管怎么样都要试一试。
十五分钟后,货车的后车厢打开了,一个高瘦的男人手指着放在最里面的一只箱子粗声说着,“你就躲到那个大箱子后面,一会儿有人来检查,你千万不能动,要不然不仅是你,连我们都要受牵连,听懂了吗?”
车厢里一股强大的冷气直冲进鼻子里,她赶紧点头,捂起鼻子无奈地跳了上去。
第三十一章 安全脱险
“废话什么,赶紧开车!”另一个胖司机左右张望,一脸紧张,脑门上还冒着虚汗,要知道这里可是炽闇的总部,弄个不好不仅小命没了,就连一家老小都要受到牵连。
这辆货车是专门给这座古怪的城堡送水果蔬菜,为了保证东西的新鲜,这是个专门冷冻的车厢,一走进去就觉得里外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她依言躲在那只大箱子后的窄小空间里。
选择搭这辆货车逃跑可是她塞了好几张红钞票才让那两个人勉强答应的,货车刚驶了十分钟就停下了,她知道这是经过后门的例行检查,那两个人跟她说过,每次他们进出这里检查都非常严格。
想到那张冷漠如霜的俊脸和鬼魅的双眸,她手心里全是冷汗,将身子又往箱子后面缩了缩,可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货车只停了一会,又开始开起来了,并没有那两个人说的会有人打开车厢。
货车继续往前开,又不知过了多久,车厢里冷气仿佛要钻到骨头一样,她感觉到快要冻得受不了了。暗暗告诉自己不能倒下,要坚持,还有好多事等着她去做呢。
“嘎吱”一声,车后厢被打开了,昏暗的车厢里投进了明亮的光线,响起一道厚厚的嗓音,“出来了,你安全了。”
这么说她安全通过了,她颤抖着双唇,欣喜地跳下了车,看看脚下是高低不平的路,四周全是树木,好在之前说好,他们收了钱会一路负责把她送到最近的路口乘车。
“你说奇不奇怪,打交道这多次,今天是唯一一次没认真检查…会不会出什么事?”
“要出早出了,你管这么多干什么,不检查才好呢,你不会是希望查出这个女孩的下落,我们大家一起玩完吧?”
一胖一瘦两个司机一阵嘀咕,她没在意,跟着胖司机跑进了驾驶室里,车开了一会,身上渐渐有了暖意,一个小时后,她搭上了经过路口的中巴车。
重新踏上了熟悉的土地,她感觉到亲切极了,看着窗外,关于在那个城堡里的一切她仿佛做了一场梦,厌恶地皱了皱鼻子,那个叫郑卓的魔鬼,她再也不用跟他打交道了。
拿出背包,突然想起来自己的行李,糟了,昨晚搭那家伙车去史露雪的时候肯定是一时忘了在他车上。手机屏幕上黑黑的一片,原来早没电了,她不禁心急如焚,外婆的后事不知道怎么样了。
进了村口,照例在那颗树下看到了初蕊,她一把拉住了柳絮儿,“絮儿,你人跑哪里去了?我在这里等了你一早了,快跟我走。”
她颤抖地咬起唇,沉默着任初蕊拉她奔向家的方向。在乡亲和莲婶们的帮忙下,已经给外婆穿戴梳洗好了,看着外婆安详的遗容,她扑通跪了下来。
第三十二章 搭车回城
对不起,外婆,你一直很疼我,可我却没能帮你实现临终的遗愿,对不起…我好没用,真的好没用…
火化了外婆后,连日来她吃得很少,醒来后就呆呆地坐在那里,看着外婆安详的遗像,从回来到现在她一滴眼泪都没有淌过,心里充满了深深的愧疚,同时也有对史露雪那个女人的恨意。
“絮儿…”莲婶走了过来,叹了口气,“你外婆已经去了,你也不要太伤心,现在最要紧的就是你外婆的头七,按照我们这里的习俗,是要子女来做,你外婆没有儿子,女儿也一样…”
一听到这两个字,柳絮儿死寂的眼里隐约有了动静,她知道了莲婶指的是谁,可那个铁石心肠的女人已经说得很明确了,她是不会回来的。
莲婶拍着她的肩膀,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孩子,你这次进城,虽然回来什么也没说,可我们都猜出了一些,你不要太往心里去了,死者为大,你也不想你外婆的后事被村里的人指指点点吧。明天就是头七了,你再去请她一次。”
听到这里柳絮儿的目光暗淡了下去,村里的习俗就是这样,她不能让外婆走得不安息,放在膝盖上的拳头紧握了起来,她暗下决心,不管怎么样她都要让那个女人回来一趟。
柳絮儿背着背包站在村口柏油马路上,一辆黑色世爵慢慢停靠在她面前,一张英挺俊逸的脸庞探出了车外,“絮儿,上车。”
她低头依言上了车,嗓音有些嘶哑,“奂哥哥。”
“我料到你的扁桃体会发作。”叶奂皱着眉,脸上挂着担忧的神色,塞给她一只纸盒,她一看是一盒未开封的清喉片。
从小到大,每次扁桃体发炎她忍忍就当过去了,只有奂哥哥会想尽办法给她买这个牌子的清喉片,她拆开盒子,含了一颗在嘴里,瞬间一股暖流淌在心底,“谢谢,奂哥哥。”
叶奂将车驶上了路,不禁多看了她几眼,“絮儿,这不像你。过去那个无论什么事都压不垮的柳絮儿哪里去了?”
柳絮儿抬起头,看着前面的路,水眸里有着坚定的神采,“我没事,奂哥哥,你放心,这些天我想清楚了好多事,外婆八十多岁去世,也是喜丧,她去了天堂,那里无忧无虑,我应该为她感到高兴才对。我会振作起来,不会被命运打垮。”
叶奂欣慰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这才是我所认识的柳絮儿,就象你的名字一样,柳絮虽轻,但它也有自己的重量。”
“嗯,奂哥哥,你说得对。”她用力点了点头,“外婆给我起这个名字,也是这个意思,我会好好活下去,比任何人都要坚强地活下去。”
叶奂眼里掠过一抹笑意,“对了,絮儿,你的假我帮你请了两个星期,应该够了吧。”
第三十三章 宠爱的人
“嗯,足够了,谢谢!”她思考了一下,轻吸着嘴里的清喉片,喉咙好象没有那么疼了,有奂哥哥真好。
叶奂是村里张奶奶的外孙,叶奂毕业于全国有名的西南政法大学。几年前在城里开了家律师事务所,打赢了一场颇为难打的官司后,叶奂律师事务所一下子在全国名声大噪。
叶奂父母在城里开了家广告公司,叶奂学校放假的时候也会到农下度假,絮儿和初蕊小时候经常会找叶奂这个大哥哥玩,相互之间熟得不能再熟了,叶奂会像大哥哥一样宠着她。
絮儿考上了大学,彼此在同一个城市,叶奂经常邀请絮儿去餐厅吃饭,不过大多数絮儿是不会去的,因为每次叶奂身边都会有不同的女人,她可不想去做惹人厌的电灯泡。
叶奂外表俊朗不凡,眼神里总带着带玩世不恭的味道,因此一些豪门贵妇或是千金小姐不管大事小事经常会青睐事务所,絮儿经常笑称他是靠脸蛋招揽生意。
男人有钱都变坏,果然一点不假,她嘟嚷着,眼前又浮现出那张英俊冷漠的脸,眉头一下又拧起来,这次她下定决心不管用什么样的方法也要把史露雪带回来,但一想到有可能会在曾家碰到那个家伙,她就一个头两个大,有什么方法可以既见到史露雪,又避开郑卓那个阴森恐怖的家伙呢。
她绞尽脑汁,想了一路也没想出办法来。
“絮儿,你在想什么?”
一个糖炒粟子落在她脑门上,她吃痛地捂着额头,眼眶都红了,“好疼啊,奂哥哥,你不要这么用力好不好?”
“我打疼你了?”叶奂见她很疼的模样,眼里蕴满了疼惜,但语气却含着笑意,“絮儿,我知道你在装哦。”
她噘着唇,只好放下手,“又被你看出来了。”
叶奂哈哈大笑,她这点小把戏也不知道在他面前使了多少次了,到现在长大了还是会偶尔调皮地跟他使出这招。
车子进入了市区,叶奂换了档,渐渐放缓了车速,絮儿指着前面的一个路口,“奂哥哥,你把我放在那个路口就可以了。”
“絮儿,我陪你去吧。”叶奂关切地看了她一眼,声音里带着轻松的幽默,“别忘了我可是大律师,巧舌如簧,区区一个史露雪难不倒我。”
“不要了,奂哥哥,我自己可以。你去回事务所吧,我知道事务所每天都很忙。”她摇头拒绝了,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她从不喜欢麻烦别人,就算是身边亲近的人也一样,这么多年下来,已经养成了凡事靠自己的习惯。
叶奂的脸上显出无可奈何的神色,“絮儿,你总是这样倔强,为什么不…”
她目光盯着窗外,仿佛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笑着打断了他,“就是这里了,奂哥哥,你把车就停在这个路口吧。”
第三十四章 又被逮住
她下了车走了几步,回过头见他还在看自己,不禁又走了回去,弯下身从开着的窗户里微笑着看他,“奂哥哥,你不要担心我,我会处理好一切,如果实在搞不定,我再打电话给你,向你求救,这总行了吧。”
叶奂耸耸肩,语气颇为无奈,“好吧,絮儿,你不要勉强,也不要委屈自己,有什么事不要一个人扛,你要记住,在这个城市里还有我,不管我在做什么,有多忙,我都会第一时间赶到你身边。”
“我知道奂哥哥最疼我了。”絮儿开心地笑着,摆了摆手,“奂哥哥,我走了,再见!”
“嗯。”他嘴唇动了动,没有再说什么,他太了解这个和自己从小长大的柳絮儿,与现在的女孩不同的是她外表虽看上去娇小单薄,骨子里却强韧无比,从不喜欢依赖别人。
正是因为了解她的个性,他才会故意制造今天回村看外婆,然后回市里顺带她一程的巧合,可这个小丫头似乎并不领情。
他摇头轻声笑着,右手拨换了档位,缓缓将车开走了。
絮儿回过头看着那辆消失在拐角处的世爵,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她何尝不知道今天去曾家可能会被赶出来,或许她连这片豪华别墅外的大门都进不了。
不过奂哥哥说得对,她是压不垮,打不烂的柳絮儿,总会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