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茗摇摇头看向一边的韩音,韩音哼了一声向前一步把脉,“死不了,兮儿紧张她做什么,连你都舍得打!”狠狠的按下手上穴位,苏瑶瞬间疼得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咬着嘴唇苦笑着看向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姨夫,愣是没有出声。

“哼!”韩音再瞪一眼才道:“喝了药再睡一觉就好了,没用的东西!”回头语气不善的对着一旁的白烨道,“还有你,跟我过来包扎一下,一群笨蛋!”

贾霜嘱咐苏瑶好好休息,苦笑着扶着白烨出了房间。沈淼握着贾钰的手紧了紧,递了个眼色默契的出了房。碧落望向苏瑶,嘴唇张了张,眸色慢慢变得黯淡。

“紫竹没死!”苏瑶淡淡的开口。心里有怨是一定的,可谁让碧落喜欢他呢!

碧落垂着的头久久没有再抬起,“小姐,碧落知道,在客栈时是紫竹下的药,也是因为他,小姐才受这份罪!碧落不是…小姐好好养伤,碧落不会再容他害你!”说完快步跨出房间。

苏瑶看看关上的房门,想着碧落和紫竹一路过来的感情,心底无奈的叹气。

成双成对

苏瑶紧紧手,示意斐茗躺在一侧。斐茗紧张了这么长时候也有些累了,乖顺的沿着一侧躺下。这么一来,半边红肿的脸颊正好冲着自己,苏瑶狠不得立马让他攉自己两巴掌。

“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斐茗不说还好,这么一说苏瑶眼眶就红了起来。强咽下心疼,苏瑶晃晃他的手道:“要不先去让姨夫上点药,这样岂不是很疼!”

“不要,我陪你会儿。”斐茗含笑垂了眼眸,苏瑶静静的看着身边的人,在以为他睡着时听见他忽而笑着说道,“以后不能叫姨夫了,那是我爹爹呢,瑶,我找到爹娘了!”

苏瑶笑着听他慢慢的说着话,头往斐茗肩头靠了靠,安稳的又睡了过去。

柳青呆在沈家,让一群人都有些小尴尬。沈仪坚持他手好前不能离开,斐茗也是这个意思,可是一直以来他安安静静的是因为身上的功夫被制,现下解还是不解就成了问题。

“公子!”斐茗坐在一角看着依旧缩在床脚的柳青,心底满是不忍。

“我要回去!”柳青这句话说了两天了,众人也无法得知他是清醒着还是呆痴。

“公子,先吃饭吧!等公子手全好了,让宁护法接公子回去。”

“青儿,你安心的在这里养伤,兮儿就是你哥哥,姑姑定不会再让青儿受苦!”

柳青呆呆的看着床单的某一点,喃喃道:“我要回去。”

斐茗靠近一些,拉他出来在床头坐定,招呼人上了饭菜。

“公子喜欢我喊公子还是喊弟弟?青儿弟弟可好?咱们一家人以后好好的生活!”

柳青压下眼中的苦楚,淡淡的说道:“我要回去。”

“唉!”沈仪叹气,“青儿好好吃饭,再过几天,再过几天姑姑送你回水榭去。”

柳青眼中神色闪了闪,点点头乖乖的吃饭。说起吃饭还得侍者来喂,柳青呆呆的任由侍人喂饭,一旁斐茗把他不喜欢吃的东西一一的挑出来,一面还嘱咐道:“青弟不喜欢吃姜蒜,其实姜蒜对身体还是有好处的。你不是冬日里就容易手脚发凉,姜温热,可以暖胃的,蒜却是可以防止生病的。”

柳青看着斐茗满脸笑意,语气里是不自知的幸福,对,就是幸福!眼中快速的划过一丝受伤,越发觉得自己孤单无助。忍下酸涩的感觉,柳青吃过饭床上一歪,干脆不去看一旁的人。

斐茗帮他盖好被子,探身去掖被角时无意看见柳青眼中的水光,了然的在一侧坐下,缓缓道:“青弟是不是觉得自己孤单,觉得我这样一个护法都有了爹娘有了妻主,而青弟还是什么都没有?是不是觉得心酸,甚至于,嫉妒?是不是觉得自己…其实,咱们都是一家人的,之前我把你当作自己唯一的亲人,现在有了家人你在我心里的位置一点也没有变。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间就对那晶石念念不忘,又或许是见不得我…青弟,之前你不这样的,你虽性子冷些,骨子里却一直是我心里那个高贵坚强的公子。咱们现在都好好的多好,青弟要是不喜呆在这里那就还回水榭去,我和爹娘定会常常去看你。”

斐茗视线转向窗外,思绪拉回到柳青被柳茴一掌击断几根肋骨的那次,眼中明显瑟缩了一下,下意识的像那段时间般轻轻的拍着柳青的背,“别怕,有些事,就忘了吧!青弟会幸福的,大家都会幸福的!忘了吧!”

碧落已经十几天不见笑脸了,她自从听闻苏瑶那日和紫竹一起被黑衣人带走,而离开时留了紫竹一人在那里,就没有再去过苏瑶的屋子。苏瑶知她心底矛盾担心,一面觉得对不起自己,一面却又控制不住会担心那人,反而后悔当初没有带着紫竹一起出来。

苏瑶身体恢复的很快,眩晕与恶心感一过又是一个活蹦乱跳的苏瑶。

柳青在恢复武功的第二天就消失了,沈仪带着一大堆药亲自去了青茴水榭一趟,见到人好好的在水榭才放下心来,虽不招柳青待见还是在水榭住了一段儿,看着柳青的手腕好的差不多了才回来。

贾霜要带着白烨游历江湖,霜白门早在她们设计让江湖朝廷齐聚断崖前就对外宣布解散了,只留下了门下的一部分商行,江湖上的事再不插手。霜白门从此被贾府替代,不过贾府选址却在云起山下另一侧,贾霜坚持把家安在这里自然有私心。她要带着夫君出去游历,儿女住在沈家附近自然就有人帮着自己操心。

沈家自然一万个乐意,韩音哪里舍得斐茗离得太远,但有一点苏瑶十分坚持,那就是无论如何不能住在沈府,探亲暂住几日还行,常住不许,为此韩音还丢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脸。

苏瑶自然有她的想法,那就是婆媳关系论。苏瑶认为长住在一起她这个妻主和公公肯定会起摩擦,更何况只要在沈家,除了夜里苏瑶就别想好好腻着斐茗,有时候夜里韩音也拉着斐茗不放,说什么要好好培养父子感情。苏瑶对这一点早就心生不满,只不过是敢怒不敢言,毕竟斐茗是人家的儿子。

第二年春末,青茴水榭对外宣称水榭多一小主——柳紫兰。有人传,柳紫兰是柳宫主失散多年的亲妹;也有人传,柳宫主有恋童癖,霸占好人家的女孩子困养在山上;更有甚者说柳宫主已经疯癫不能识人,在水榭吃喝等死,柳紫兰是不得已找来接管水榭的近亲。沈府贾府闻言不置可否,柳青也难得的没有出面回应,一味的过着自己觉得舒坦的小日子。

同在春末,碧落收到一封信。信是白烨写来的,内容如下:

紫竹现在临玄镇镇东贾家别院。

害我女儿,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罚你二人小半年不得相见,今刑期已满,你可与他团圆!

另:别院为你们新婚贺礼,嫌远就自己挣钱在云起山置办家业。

碧落收到信后沉默了几天,在三天后第N次看到腻腻歪歪的苏瑶斐茗后,火烧屁股般的赶往临玄镇。

该年秋,斐茗诞下龙凤胎。苏瑶一个月合不拢嘴,给儿女起名贾瑶、贾月,一来纪念自己的前世,二来取它在“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诗句中的意思,希望儿子长的水灵超脱似神仙,女儿也能一笑倾贾府,二笑倾小镇,弥补自己不是大美人的缺憾。

沈淼和贾钰的婚礼凑着贾霜和白烨回来看孩子的机会抓紧办了,碧落也不放过大家都在的时机,一周后和紫竹也办了婚事。碧落与紫竹婚礼当日,柳青带着紫兰观礼,送了一份厚礼。宴席期间柳青不堪同一桌上莫苒阁阁主火热的眼神,留紫兰在碧落府上暂住,自己先行回了水榭。当然,柳青和莫苒的故事都是后话。

《完结》

多余番外之 产子

“爹娘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苏瑶皱着眉问一旁的碧落。

她们这对儿爹娘还真是逍遥,霜白门说散就散了,门里的人不知道都被二老遣散到哪里去了,但是苏瑶知道还有一些高手在暗处处处护着她们。原因很简单,那次刚下过雨,地面还有些湿滑,斐茗扛着大肚子到前院找自己,苏瑶大老远看见心里很是担心,也不敢高声叫他,紧赶快走几步要过去扶他,不想斐茗先看到自己,抬头一笑,许是忽略了脚下,身子一歪就要倒下去,一旁小侍还没来得及去扶自己却先摔了个四脚朝天。俩人之间还有一段距离,苏瑶吓的魂儿都飞了,施展轻功过去已是来不及,这是一道黑影“嗖”的过去把斐茗扶好,然后还没等苏瑶看清面貌又“嗖”的一声没了踪影。

苏瑶慌慌张张的跑过去把斐茗搂在怀里,上上下下摸了个遍才放下心,见他脸色有些白,许是吓着了,好好的安抚了也没敢抱怨他不小心。毕竟肚子太大,他在院子里也憋得难受,总想没事走走逛逛。

后来碧落告诉她,那些黑影应该是娘手下的暗卫。想想也是,堂堂一个门主,总得有些资本才对,要不然怎么能在江湖上平平稳稳的混上那么多年?只是那些个暗卫沦落到帮着照看孕夫就有些屈才了。

碧落摇摇头,“没收到消息,两位主子现在在哪里都没人知道!”

苏瑶撇撇嘴,心里暗暗嫉妒这俩小孩脾性的爹娘。

“小姐别担心,小主生产前她们肯定会回来的。”

“哦!”苏瑶有些闷闷的随意应了一声,最近商行的事多得不行,自己本不愿接手,可是真真的不舍得哥哥再去操心这些,再说她是贾家长女,就该担起应有的责任。当初二老一见她好起来立马就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封交代各处商行的信件,估计打的就是让她主动接手的注意。果不其然,苏瑶刚宣布自己接手就有一个老管家笑眯眯的过来,声称是老主子交代她辅佐小主!苏瑶那叫一个郁闷,自己接手是一回事,被爹娘耍心眼儿又是一回事,所以她很是腹诽了一阵子。

“小姐!”紫竹快步走进来,冲碧落笑笑才又开口道,“茗哥哥许是想您了,刚才见他有些不开心呢。”

紫竹对斐茗的称呼是斐茗自己要求的,苏瑶本就不在意这些,反正这个家里的称呼本来就乱的不行。

苏瑶点点头,看向一旁的碧落笑的有些阴险,“紫竹是不是也想谁了?走的这么急?”

“小姐,你别拿别人好心当驴肝肺,竹儿还不是担心斐主子!”

苏瑶好笑的摆摆手,“得了得了,瞧你护得紧的!你们黏糊吧,我看我家夫郎去了。”走出几步又对一旁的小厮吩咐到,“把账簿抱到我院里来,这几日就在那里办公了。”

斐茗最近心烦是被身子折腾的,平躺着不行,趴着更不行,侧卧吧,起身时还得搬着肚子才能起来。小解的又勤,可是把他折腾的不轻。

“主子,再躺会儿吧,这么歪着也不舒服呢!”一旁沈府派来的小侍芯儿一面打着扇一面劝道。

“哎呀,躺着更热,这鬼天气怎么又突然热起来了!”斐茗焦躁的抓抓后腰,腰背酸木的像是不是自己的。

“呵呵,主子这是焦的呢,虽说立了秋可还是末伏天儿不是,要是下一场雨就彻底凉快了!”

“唉,你,你去端杯冰水过来!”

“主子忍忍,韩主子说您身体本来就寒,不可贪凉呢!”

“你听他的还是听我的?”斐茗喝道。

斐茗心头闷的慌,那个人这一天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自己这样子她也不…斐茗微皱着眉,叹口气道:“对不住,是我心里闷得慌,你先让我自己待会儿!”

芯儿知道斐茗平日里虽平和,说话却是说一不二的,把扇子递给斐茗,又不放心的嘱咐道:“我就在外面,主子有事喊一声就成!”

斐茗侧身面朝里躺下,冲身后摆摆手算是知道。斐茗想起爹爹的话:女子总是好色的,你又在孕期肯定不能服侍她,这一段要看紧了,别让她在外面玩什么花样!

“哼!”斐茗忍不住出声,心里闷闷道:她要是这般也就不是我的瑶了。可另一个声音却说:女子三夫四侍总是合情合理,她要是真的怎样你也该担当。

“她敢,我就真的不要她了,自己带着儿子过活!”

“嗯?不要谁了?”苏瑶快走几步坐在床边,探头见他脸色确实不好,担心的抚了抚,“可是哪里不舒服?唉,最近几天确实热的不行,茗受苦了!在自己院子里别穿这么齐整了。要我说,之前做给你的短袖或睡裙穿着就行,反正咱们也不出门。哦,还是再让人做几套孕夫装吧,用些薄薄的料子,宽宽大大的穿着才舒服!”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无疑又戳到了斐茗的心事。初夏时苏瑶给斐茗定做了两套睡裙,穿上确实凉快,毕竟宽大又没有袖子,连领口也是大开的。那时他肚子还不太大,胎像也稳,每次他穿上睡裙苏瑶就一副色狼见到小白兔的模样,往往凑上来哼唧几声就把他拐到床上去了。

“哼,你就是想看着男子穿成那个样子,直说便是!”

苏瑶诧异的听着斐茗略带火气的话,手却照常抱着斐茗往里挪了挪,自己坐在外侧帮着他按摩腰背。

“茗说哪里话,喜欢看不假,但那要看谁穿了,只有茗穿着我才看!”苏瑶说完想起之前俩人的荒唐,自己偷偷的呵呵笑了两声。

斐茗听见笑声脸上爆红,狠狠的推开苏瑶的手,“走开些,不知羞的,大白天想些什么事情?”

“呵呵,没想,什么都没想。我是想咱们孩子长什么样呢!”这话每次都可以转移斐茗的注意力,显然这次是没有成效。

“哼,”斐茗推开苏瑶又凑上来的手,自己半抱着肚子倚坐在床头,挑眉道:“别拿孩子来埋汰我,我还不知道你那小心思!”

“是,夫君大人说的极是!夫君大人可否告诉小女子为什么不开心呐?”苏瑶嬉皮笑脸的蹭到斐茗身后,把斐茗反手抱在怀里。

斐茗被苏瑶一蹭两蹭,心里的火气竟然慢慢的消了些,闷闷道:“爹前两天过来说让我看着你些,别让你凑着这个机会到外面偷嘴吃!唉,你说,我该怎么看着你?我连门都出不了!”

“嗯?偷什么嘴?”苏瑶刚说完就想到他的意思,懊恼的捏捏斐茗的脸颊,“为妻就这么不值得信任?我要的是什么你又不是不懂,你这是剜我的心呢!”

斐茗想了片刻,自己嘿嘿笑了起来,乐了半天才抬眸斜一眼苏瑶道:“你要的什么我还真不懂,你倒说说看!”

“嘁,”苏瑶瞬间红了脸,装作不屑的翘了下巴,“就不告诉你!”

“你敢不说?”斐茗整整脸色,很是生气的样子。

“好了好了,我就只要你,只要我的斐茗!我的心全在你身上你又不是不知道!”

“油嘴滑舌!”斐茗抿着嘴乐,苏瑶见他眼中流光,很是有几分媚色,心底痒的很,恨不得搂着他好好亲上一番,眼睛一转看见那大的惊人的肚子,赶紧收了心道:“还是让爹爹在咱们这住上的好,双胞胎一般都会早产些,估计也就这个月底了。”

斐茗想了想点点头,忽而看向苏瑶道:“你很忙吗这几日?”

“不会了,以后就在咱们屋子里看账,哪里就那么要紧了,我陪你过了这个月再说!”

斐茗嘻嘻一笑,瞬间又皱了眉。

“怎的了?又踢你了?这孩子真闹腾!”苏瑶随即也皱了眉,轻轻的一圈一圈的揉着突出的腹部。

“闹腾好,说明孩子健壮!”

“是,茗说的是!”苏瑶见斐茗脸色有些白,搂紧些问道:“要不要躺会儿?”

“嗯…你陪我会儿?”

“好!”苏瑶半抱着斐茗放他面朝外躺好,自己取了芭蕉扇侧躺在一侧轻轻的扇着。

斐茗往苏瑶怀里蹭了蹭,心满意足的深吸了口气。

“茗,产子?是不是很疼?”苏瑶问过就想扇自己一个大嘴巴,都说孕夫产子本来就紧张,自己这不是添乱吗!

“还好吧,爹爹说疼是疼些,可终归要过这一关的!再说恢复的也很快的。”

其实苏瑶想问怎么生子,她逮不着老爹老娘,问过碧落一次碧落红着脸嗫嚅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她想问问斐茗,又有些不好意思。她也观察过他那里,也没看出什么特别。

算了!苏瑶心底嗤笑自己,紧着扇了几扇子,突然觉得可笑的很。管它怎么生的,到跟前不就知道了!

“茗别怕,我陪着你!”

斐茗勾唇笑笑,慢慢闭了眼假寐。

这样过了七八日,韩音被苏瑶盛情邀请了来,安置在东院,沈仪也过来暂住。沈淼自不必说,反正是贾钰在哪里她就在哪里,追夫的事儿一点没有放松。

夜间苏瑶睡的浅,这几个月斐茗大概一个时辰就要起来小解一次,躺在床上时间稍微一长大腿根就会胀痛。起先他不肯说,苏瑶却知道一些孕产常识,主动问了斐茗才一脸惊讶的问,“你怎么知道?”

自此苏瑶就会半睡半醒间帮他揉搓大腿,斐茗浑身难受定然不会有什么旁的心思,苏瑶则一心心疼他也没生过什么心思。每次斐茗轻轻哼唧一声苏瑶就会醒过来扶他坐在床边小解。

这夜也是这般,苏瑶迷迷糊糊的把手伸到斐茗下身帮着按摩大腿,斐茗其实早就醒了,只是借着烛光看着苏瑶困顿的模样不舍得出声。肚子里一阵强似一阵的胎动,斐茗咬牙闷哼了一声。苏瑶本来就在半梦中,听见声音就下意识的去揉他的腿根,恍然间觉得有热热的液体流到手上,一个激灵醒来,慌张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有,有些疼!”

苏瑶掀开薄被一看,斐茗薄薄的睡裙下摆已被微显乳白色的液体浸湿了一小片。

“芯儿,芯儿!喊韩老爹过来,要快!”苏瑶高声喊了两声,外间慌张的应了一声,一阵窸窸窣窣的穿衣声,片刻后小跑着出去了。

“别担心,别担心!”

“唉,还不是太疼,啊…”斐茗一句话刚说完,冷不防的一阵痉挛般的疼痛袭来,忍不住喊出声来。

苏瑶抖了抖,快速的看了看斐茗的下身,把睡裙往上撩了撩,薄□脆一只手甩成一团扔在一角。

韩音什么时候落在跟前苏瑶都不知道,斐茗下身突然多了一只手,苏瑶下意识的去挡,被韩音抬指振开。

“爹,要生了!”

“哼!”韩音看了看,身后的人鱼贯而入,韩音一把拉下床幔挡着斐茗的身体,不一会儿热水布巾手纸之类的摆满了床侧小榻。

韩音看了看床头的苏瑶,苏瑶摇摇头,“我要陪着他的!”

韩音也不多话,回头让沈仪带着其她人出去,待众人关门离开韩音才不紧不慢的收了床帐,把斐茗的睡裙又扒高些,睡裙下摆早就被羊水浸湿,当初为了穿衣方便,苏瑶让人做了几件侧开襟的睡裙,苏瑶干脆解了带子脱下来扔到床下,自己叉开腿坐在斐茗身后,手环住斐茗的胸部,又怕他这样光着身子冻着,怯怯的看向韩音,“要不要盖条毯子?”

“不用!”

韩音的说法自是有道理,虽然夜里凉了些,但刚才就有人搬了炭火盆进来烧着,苏瑶现在觉得热乎乎的,斐茗虽光着身子,身上一阵疼似一阵,早就出了一身薄汗。

苏瑶敞开自己的外袍,从斐茗胳膊下幔过去,盖住斐茗的胸口轻轻的擦汗。

“啊,疼疼,爹爹…”斐茗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苏瑶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一阵阵的紧绷。

“别怕,再个把时辰才开始,你先歇会儿!”

苏瑶吸了口凉气,不信的瞪大眼睛。还要个把时辰??苏瑶看着韩音慢慢的又毫不手软的用力推斐茗的腹部,可是越推斐茗越是疼得厉害。

“爹,您,您…他疼!”

韩音冷冷的扫过来一眼,没有接话。

“呜呜…瑶啊,”斐茗一时没忍住细碎的痛吟泄了出来,赶紧又咬住下唇。

“乖,别咬!”苏瑶心疼的用手去搬他的嘴,亲亲斐茗满是汗水的额头低喃道:“就好了,就好了,不怕不怕!”

苏瑶说这话不过是安慰自己,其实心底早乱作一团。

斐茗疼一阵歇一阵,约莫有一个时辰又一阵疼痛袭来,斐茗高喊一声僵直了身体。

“兮儿用力,听爹爹话,用力!”

苏瑶被这一声痛呼震的耳朵嗡嗡作响,心里抽成一团,抱紧怀里的人呆在那里。

“你干什么?”

苏瑶愣愣的看向韩音,见他正眼中冒火的盯着自己。

“小姐,韩主子让您把小主抱高些!”芯儿在一旁满脸担心的推推苏瑶的胳膊。

“啊?哦,哦!”苏瑶慌忙拖着斐茗的后腰让他坐起一些。

斐茗疼的扭着身体,双手向后抱着苏瑶的脖子,趴在她的肩窝小声哼哼。

“使劲儿!”

斐茗应声抬高了腰,牙齿咬的咯吱作响,传到苏瑶耳朵里,她也忍不住跟着磨起牙来。

“快了,再用力!”

“唔,嘶…瑶,瑶!”斐茗抓着苏瑶的后颈一个劲的拧着。

“茗,就好了,就好了!咱们,咱们再也不生了,你,使劲,快了,就快了!”

“啊…哇…瑶,瑶!呜…”

“出来了!”

韩音面不改色的接过一旁小侍递过来的在火上烤过的剪刀剪断脐带,打好结草草的清理了口鼻,提溜着脚丫子就是一巴掌,等孩子哭出声才递给一侧的保父。

“这个就快了,兮儿别担心!”韩音接过布巾擦擦手,等斐茗又一阵疼痛袭来才下手推揉腹部。

也许是真应了韩音的话,这个孩子似乎是出来的快些,苏瑶满眼泪的从斐茗脸上转开视线时,就见韩音照着第一个孩子的法子正在处理。

“收拾一下!”韩音在温水里洗了手,示意苏瑶抱起斐茗。

苏瑶抖着腿光着脚下了床,一旁小侍迅速的掀了床铺换上新的被褥。苏瑶看看怀里还在呼哧呼哧抽泣的人儿,忽然想起产褥热,紧张的看向韩音,“爹爹,要不要给他下身消消毒?”

“嗯?”

“就是用酒擦擦,呃,免得感染!”

韩音点点头,“你帮他擦擦身再睡!”

“知道,还有孩子的脐带也要用酒擦擦,爹爹要是有什么防感染的药就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