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扬一愣:“宫里出了什么事?”

盛舒煊眼中闪过一抹痛楚,哑声低道:“父皇…驾薨了!”

第96章 继位

第八章

一场暴雨过后,天气忽然炎热起来,今年的夏天比往常来得要早,总觉得还未来得及享受大好春光,蛰伏了一年的知了就争先恐后冒了出来,声嘶力竭,吵得人心头更添烦闷。

傅清扬一张脸惨白,嘴唇都干得起了皮,跪在冰冷的青石砖上,膝盖早就没了知觉。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傅清扬已经是盛家的媳妇儿,皇帝驾崩,纵是自己娘家还有白事,也必须要跟在盛舒煊身边哭灵。

比起皇室宗亲里的其他女眷,傅清扬哭得几乎厥过去,当真是肝肠寸断的哭法,直教人咋舌不已,嘀咕着不愧是在皇后娘娘身边长大的女人,能嫁给皇子当王妃,果然不一般呐,就连做戏都比别人真上三分!

只有少数人知道真相,傅清扬哭的不是皇帝的驾崩,而是自己祖父祖母的离世。

世上就是有这样多的无奈,太多的生不由己,纵是傅清扬贵为王妃,也轻易抵抗不了。

盛舒煊使了个眼色,命人端上来一盏蜂蜜水,小声劝着她喝了,然后轻轻握住她的手安抚道:“别太难过了…”

如何不难过?

这个世上,真正关心她的亲人越来越少,大姐姐横死,华老太太去世…如今环顾身边,才恍然惊觉自己有多么孤独无助,以后漫长的人生,真的只能靠她自己去走了,再也没人会帮助陪伴她了。

可上天就是这样残忍,最亲的人去世,她却无法为其守灵,甚至不能送他们一程,只因为皇帝驾崩,而她是天家的儿媳。

傅清扬心中说不出的悲伤愧疚,哭了这么久,眼泪早已经干了,喉咙也火辣辣的疼,可身体上的痛苦,却远远不及心里的难过。

皇帝驾薨,举国哀鸣,文武百官齐聚大殿为君哭丧,可不管伤心是真是假,该继续的依然刻不容缓。

首先就是新君的继位。

盛舒煜是太子,又是中宫嫡出,不论从身份血统,还是其自身才干品性,都是帝位的不二人选,继承大统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儿。

杜老相爷哭得两眼通红,磕头哽咽道:“先皇已去,国不可一日无君!太子殿下乃先皇亲立储君,代理政事以来,勤政爱民,亲贤纳规,老臣恳请殿下早日继位,以告先皇在天之灵!”

朝臣许多跟着高声符合:“请殿下继位!”

盛舒煜满脸悲恸,伤心泣道:“父皇刚刚殡天,身为儿子,岂能不为其守灵?诸位无需多劝!”

承恩公忽然出声道:“太子殿下贤明仁孝,感动天地!先皇离世突然,并未留下传位遗诏,也不曾指定太子殿下继承皇位,臣以为…”

杜老相爷满脸怒容,指责他愤然喝道:“大胆!太子乃皇室正统,又得先皇亲自立为储君!何为储君?敢问国公大人,还有谁能比一国储君继位更名正言顺?”

梁太后重重一拍案几,冷声斥道:“够了!皇上尸骨未寒,你们就这样急吼吼地对新君表忠心,是不是早就巴不得皇上去死?你们到底安的什么心!”

梁太后此番不讲理的言论一出,许多官员都愣住了,没想到老太太发起飙来,还能如此无理取闹。

梁太后冷冷地道:“要吵的滚出去,别打扰皇帝令堂清净!”

庄皇后一身缟素,始终垂着眼默默哭泣,端庄温婉的形象,让许多原本对她的强横作风抱有微词的人,也不由心生怜惜,忘记了她的厉害,感念起她身为一个女人面对丈夫去世的不易悲恸来。

相比之下,梁太后这么咄咄逼人的态度就让许多人不满起来。哦,你说我们请太子继位就是不忠,就是巴不得先皇早点去死,那你在这儿阻碍先皇属意的太子登基莫非就没有私心了?

梁太后一张脸遇见苍老,深刻的法令纹让她面相显出几分狠戾,在孙嬷嬷的搀扶下,挺直腰杆走了出去。

庄皇后捏着帕子轻轻擦着眼泪,遮掩住自己上勾的唇角。

真是蠢货!

没等多久,陆续表忠的官员就来求见了。

庄皇后满脸憔悴,伤心欲绝地流着眼泪,强打起精神听百官的游说,却什么实在话都不表露,只管扮出一副无措悲伤的寡妇模样,和文武百官打起了太极。

无法,那些官员只得又成群结队地去寿康宫跪谏,恳求太后娘娘早日劝说太子继位。

梁太后简直心塞得不行,在寿康宫里大骂那对母子的奸猾,骂完了庄皇后和盛舒煜,又骂朝中官员。

一日一日,迟迟没有新君即位,百官这下更是慌了,盛舒煜却稳打不动,老神在在地扮演孝子,只管跪在先皇灵前哭丧。

这下,有些人就琢磨出些意思来了,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怕是在等着梁太后低头呢!

梁太后这些天当真是不堪其扰,武官还好说些,那些文官的嘴皮子才真正叫人招架不住,无法,梁太后只得紧闭寿康宫大门,对外宣称身子不适。

庄皇后听到消息后,面无表情地嘱咐太医院好生调养,心里却止不住露出嘲讽的笑来。

三公主叹道:“皇祖母怕是为父皇的去世伤心呢!”

庄皇后叹了口气:“也难怪,白发人送黑发人,搁在谁身上也受不住啊!”

庄皇后目光深深,和三公主对视片刻,两人忽然就多了许多心照不宣的默契来。

三公主垂下眼,轻声哽咽道:“父皇仁孝治天下,生前最惦念皇祖母的身子了,如今父皇不在了,身为子女,儿臣请求去照顾皇祖母,也算替父皇尽孝了!”

庄皇后眼中闪过满意的笑,哀切地叹道:“好孩子,你的孝心,陛下在天有灵,定会知晓的!”

梁太后“病”了,庄皇后自然要去探望,寿康宫拦得住文武百官,却拦不住后宫真正的女主人。

梁太后一张老脸冷得能掉出冰渣来,沉沉问道:“你来做什么?”

庄皇后礼数周全地请了安,方柔声劝道:“母后切莫太过悲伤,您若是因此有什么不妥了,叫陛下在天上如何心安呢。万望母后保重身体!”

梁太后冷笑连连:“这里没外人,皇后大可不必如此惺惺作态!”

庄皇后不以为意地笑道:“如今大势所趋,天时、地利、人和,煜儿占了个全,母后何必执着不放呢?”

梁太后讥讽笑道:“哀家是绝对不会同意让太子继位的!”

庄皇后好奇地问道:“众皇子中,煜儿才干品性都是最适合皇位的,不知母后为什么不同意?或者母后当真如外界传闻,是为了梁家权势,才执着要自己扶持一个皇帝,从而借此把持朝政?”

“大胆!”梁太后怒不可遏,狠狠一拍床铺骂道,“你这个毒妇!皇帝如今尸骨未寒,你就敢如此顶撞哀家,不将哀家放在眼里,若真让太子继位,怕这天下,没有你不敢干的事了!”

庄皇后淡淡开口:“就算我小人之心好了,若不是为此,母后何至于如此激烈反对?还是煜儿当真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

梁太后忽然沉默了,苍老的面容上透出一丝说不出的纠结表情,像是悔恨,像是疲惫…

许久,梁太后沉沉叹息,哑声答道:“煜儿是好,他们兄弟几人中,煜儿最富雄才大略,乃盛世明君之资,可坏就坏在,他有你这么一个母亲!”

庄皇后眉头微蹙,静静地笑道:“哦,不知儿媳这个母亲又如何了?”

梁太后摇了摇头:“你太聪明,太有野心!你有不输给男儿的才干,自来能人异士皆不甘寂寞,而你弄权的*也不低于男人!自古外戚干政,国之大祸,以往还有承恩公府可以与庄家抗衡,若太子继位,庄家势必要坐大,到时就真的无人可以压制于你了!”

说的冠冕堂皇,其实还不是担心梁家尊荣不保?

庄皇后心里不以为然,她好不作为,就是为了让文武百官去逼迫太后低头,可梁太后的反对,何尝不是为了逼她许诺,保证以后不动梁家?

庄皇后淡淡一笑:“母后实在多虑了!儿媳自认才干远远不如母后,母后一直为家族谋富贵,却从未给江山社稷带来过半分危害!只因皇位上坐着的,是母后的亲子,母后方竭尽一生去守护陛下的生前身后名,为陛下的江山殚精竭虑!将心比心,煜儿同样是我的亲生儿子,儿媳对煜儿的心,一如母后对先皇!”

梁太后被说得哑口无言。

庄皇后看她面色松动,继续说道:“母后大可以放心,只要梁家不做伤天害理违法犯纪的事,煜儿是绝对不会对梁家不利的!”

梁太后叹了口气,终于默许了盛舒煜的继位。

国丧未完,登基大典便轰轰烈烈地举办了。

这一日天朗云淡,微风拂面,虽依然炎热,却好过头两天的沉闷。

盛舒煜穿着九五之尊的龙袍,登大殿接受群臣朝拜,昭告天下,继天子位,尊先皇为文帝,生母庄皇后为圣母皇太后,立太子妃华氏为皇后,定年号太初。

新皇第一次早朝,端王盛舒煊上书请奏,边关敌军来犯,望圣上恩准率军出征。

盛舒煜没有当朝决定,只推说先皇还未入陵,边关战事并未吃紧,而今刚刚登基,朝中事忙,许多政务还有劳王弟等等。

兄弟俩在朝上一阵扯皮,最后只能不了了之地宣布退朝后再议。

帝都形势翻天,这一番皇位变更,少不得人心惶惶起来…

第97章 三把火

朝堂上的事,傅清扬第一时间听说了,待盛舒煊回来,便打发忍冬去请他过来一道用饭。

傅清扬命厨房做了几道他爱吃的菜,丫头们摆好碗筷,就让所有人退下了。

盛舒煊拎起酒壶倒了一杯,细细品了一口笑道:“这是你亲自酿的梨花白,嗯,有一定年头了…今个儿怎么这么舍得?”

傅清扬白了他一眼:“我有那么小气吗?不过一壶酒,你若喜欢,我这儿还有母后送我的两坛桃花酿,也是上了年份的!”

盛舒煊摇头笑道:“不是你亲手酿的,再好我也不稀罕!行了,说吧,有什么事?”

傅清扬沉吟开口:“皇上不许你出征?”

盛舒煊微微一笑,淡淡地道:“也不是不许,只是自来新皇登基,总要有些兵权调动,也是为了避免出现拥兵自重的问题。漠北那块儿,有我数年经营,如今再放我回去,岂不是任由我坐大?”

傅清扬皱了皱眉:“漠北有平阳侯,除了你,朝中怕是无人能压制得了他…带兵打仗可不是小事,贸然换将,皇上就不怕军中生变吗!”

盛舒煜登基之初,自然犒赏百官,大赦天下,平阳伯也已经官复原职,连爵位都升了上去。

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就是兵权。

盛舒煊漫不经心地夹了颗花生米丢进嘴里:“若真是一点都不担心,皇上就不会说再议了,怕是直接就驳了我的请奏!”

傅清扬叹道:“平阳侯实在年事已高,近两年听说身子骨也不是太好,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要解甲归田了…朝廷长久重文轻武,以至于现在无良将可用,到时估计还得让你带兵出征!”

盛舒煊笑了笑道:“行了,难得有时间坐下来吃顿饭,别提这些烦心事了!说起来,咱们成亲至今,一直忙个不停,连一起说话的机会都很少…”

傅清扬想也没想,脱口笑道:“哪有什么,反正也不是真正的夫妻…”

话一出口,盛舒煊的筷子一顿,原本想夹到她碗里的菜不着痕迹的又拐回到自己嘴里,细细地狠狠地咀嚼,然后咽了下去,咬牙切齿地笑道:“说的也是,反正只是挂了个夫妻的名头…不过该装的还是得装一装,这府里眼线众多,传出去总归不好!”

傅清扬毫无所觉,点了点头叹道:“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唉,若有需要我帮忙的,只管提啊!”

一顿饭,两人各自心怀鬼胎地吃完,盛舒煊喊了丫头进来,吩咐道:“今晚不去书房办公了,明个一早将朝服送王妃这里!”

丫鬟答应了一声,恭敬退下。

傅清扬眉毛死死拧着,一脸不情不愿地嘟囔:“我习惯一个人睡了…要不你在外间榻上睡?”

盛舒煊冷冷一哼,自顾自地解开外衣道:“我才不去,那是给丫头睡的!不习惯?反正天气暖和了,你可以打地铺啊!”

傅清扬一噎,气咻咻地爬上床,裹紧被子贴着墙躺下了。

傅清扬总觉得自己和盛舒煊八字不合,天生犯冲,睡一觉都跟打架似的,明明她以前睡相还算不错的,可一旦跟盛舒煊躺一块儿,夜里总要不得安生,抢完了地盘抢被子,两米多宽的大床,不管她睡前多么紧得贴着墙角,早上醒来,一准儿八爪鱼般压在盛舒煊的身上。

傅清扬对此颇为火大,奈何每次都是自己把盛舒煊挤得挨着床边一溜块地儿睡,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自己睡相霸道,想发火也没地儿发,只能憋着口气,还得大清早就听盛舒煊喋喋不休地数落。

盛舒煊一而再再而三地上书请求出征,都杳无音讯,他也不急,反正每年入了秋,漠北总有敌寇来犯,更何况今年是新皇登基的第一年,鞑虏必然会联合各部落来趁火打劫的。

盛舒煊不急,烦恼的就是别人了。

盛舒煜剥了莲子递给庄皇后,轻声开口道:“平阳侯上书请辞,言及年事已高,又深受伤痛折磨,北方苦寒之地,他再领兵大战,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庄皇后捏着莲子吃了,淡淡地道:“先皇驾崩之时,平阳侯原本要回来奔丧的,可前线不能没有将领,现在大局已定,平阳侯知道自己再难转圜,才想着衣锦还乡…也好,兵部尚书不是上折子要去职丁忧吗,不如让平阳侯暂代兵部尚书一职。”

盛舒煜笑道:“母后和儿臣想到一处去了!阿煊在漠北呆惯了的,封地又在北方,让他继续坐镇,是再放心不过的!原本儿臣想阿煊年轻,骁勇善战,调他去浙闽海域清剿水寇,可前个儿小五跟儿臣闹了半天,嚷着非要带兵…”

庄皇后眉峰微动:“你想让小五去浙闽?”

盛舒煜点了点头:“小五如今也不小了,四弟那个年纪,已经是战功赫赫的将领了!”

庄皇后把玩着手中一柄玉如意,沉吟着道:“这样一来,几位王爷都要离开了呢…”

盛舒煜笑着道:“兄弟们乍一就藩,这帝都一下子就冷清起来,儿臣倒是颇为不舍呢…不如将三弟留下,敬太妃身子不太好,这样一来,也能全了他们的母子之情!”

庄皇后笑着点了点头:“皇帝已经有了主意,不必来问哀家,这些你做的很好!”

盛舒煜笑着道:“多谢母后夸奖…对了,儿臣还有一事想要恳求母后!”

庄皇后不由笑道:“什么事儿,还用得着求?”

盛舒煜叹道:“皇后月子期间没调养好身子,到底还是有些亏损,垣儿的启蒙,怕是要劳烦母后费心了!”

庄皇后笑着点头:“这有什么?如今清扬出嫁了,小五也即将离开,哀家正觉着膝下清冷呢!只要你们不嫌哀家溺爱孙儿,只管把垣儿抱过来!”

盛舒煜笑道:“瞧母后将我们教养的多么好,儿臣就不会担心垣儿!”

庄皇后忍不住笑骂道:“倒真会自夸,如今你可是九五之尊,这般没羞没臊,仔细百姓笑话!”

母子俩说了会儿话,盛舒煜就告辞去处理国事了。

没多会儿,莲蕊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禀告道:“娘娘,寿康宫那边传话,太皇太后今个儿留了嘉和长公主一道用膳,让娘娘不必过去请安了。”

庄皇后意味不明地一笑,点点头懒懒应道:“知道了!前个儿新得的几匹云缎,颜色鲜亮,哀家穿不着,拿去给嘉和吧,姑娘家的,正是说亲的年纪,别太素净了!”

莲蕊了然地点头,笑着答道:“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去办!”

隔天早朝,皇帝就准许了盛舒煊的请奏,认命其为镇北大将军,不日率兵出征。

同时,又调平阳侯返朝,代任兵部尚书一职。封盛舒焰为五品骑尉,前往浙闽清剿水寇。

傅清扬听到消息的当天,就递了牌子请求入宫,不想在宫门处正好碰见盛舒焰。

经过这一系列的权势更迭,盛舒焰眉眼间多了些许沉稳,就连笑容,也不复往日的飞扬恣意。

“清扬,正想找你去呢!”

傅清扬顾不上宫门口人多眼杂,冷着脸让他上车,砰一声关了车门,转过身就死命揪着他低声斥道:“你瞎胡闹什么!打仗就那么好玩?祖宗哟,你能不能消停会儿,瞎凑什么热闹!”

盛舒焰连忙讨饶:“好嫂子,快放开我,回头拧出痕迹来,我倒是没什么关系,索性平日里脸皮厚惯了,倒是你,叫外头人怎么猜你?四哥还不得醋死哟!”

傅清扬愤愤放开他,戳着他脑袋气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嬉皮笑脸的没正经!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忽然派你去浙闽,你就不会找个理由推脱吗?”

盛舒焰若无其事地笑起来:“我也是自小学文习武的,也不比四哥差多少!四哥像我这么大的时候都能带兵打仗了,我不过是去剿个水寇,有什么不可以的?总比困在帝都处处受人监视要来的好吧?再说…平阳侯很快就要回来,我若是不离开,少不得又要惹人猜疑!”

傅清扬皱着眉:“要我说,你赶紧找个姑娘成亲,待你大婚了,皇上便没理由不放你就藩了!”

盛舒焰摊了摊手:“也不能随便找个媳妇儿吧?我这般玉树临风,潇洒倜傥,总不能找个比你还差的姑娘…”

傅清扬气得狠狠给了他脑袋一巴掌:“我很差吗?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有姑娘肯嫁你就不错了,少不知足!”

盛舒焰笑道:“行了,你别担心我了,有空多操心操心自个儿,四哥这一去,天高皇帝远的,你一个人在帝都可得处处小心啊!”

傅清扬抚了抚裙子,轻轻哼道:“谁说我一个人在帝都了?”

盛舒焰皱着眉疑惑地看她。

傅清扬咧嘴一笑:“我是一定要随夫出征的!”

第98章 如愿

自来将领在前线带兵打仗,都会将妻子儿女留在家里,为的就是以安帝心,表示自己绝不会叛变投敌。

盛舒煊是皇子,在大盛好歹是个王爷,投敌能得什么好?皇帝之所以不想傅清扬随军出征,为的不过是挟制盛舒煊,以免他拥兵自重,有不臣之心。

不过盛舒煜自然不会说的这么直白,笑着安抚道:“北疆苦寒之地,你一个女儿家,身子娇弱,自小也没受过什么苦,去那种地方怎么受得了?再说阿煊是去打仗的,战场上瞬息万变,容不得一丝疏忽,到时候阿煊也顾不上你!”

傅清扬摇了摇头:“陛下,四哥的封地就在北疆,作为妻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早晚我也要随他就藩的,莫非到时候就因为北疆不如帝都繁华而不去了吗?”

盛舒煜叹道:“等过几年,战事了了,北疆安稳下来,你再去也不迟啊,母后和朕也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