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沐儿尴尬笑笑:“是我不好,总贪睡。”

两个人扯了几句闲话,林悦瑶坐到居沐儿身边道:“前阵子我与夫人说,总觉得身边似乎有人盯着我。所以我让夫人暂时不要与我联系。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一白的一位酒友。他想告诉我一件事,却又不敢找我,于是总在惜春堂转悠。”

“他想告诉你什么事?”

林悦瑶长叹一声:“我一直深信一白不是失足落水溺死,是因为那日一白从我这出去时并没有喝酒。可那位酒友告诉我,那日一白出来遇到他,是他拉着一白去拼酒,两个人酩酊大醉走过河堤,他亲眼看着一白落水,但他迷迷糊糊,不敢去救,也不敢喊人,因为他欠了一白不少酒钱,他那时倒霉一件接一件,他怕别人以为是他故意推一白落水。于是他跑掉了。”

居沐儿垂下眼帘,没说话。

林悦瑶接着说:“他说第二日他酒醒过来,后悔莫及,但事情已经发生,他不敢声张,只得府衙判定一白是酒醉后溺水身亡,是意外,他便松了一口气。后来他为了躲债,逃到了外地,只是他对一白之死一直心怀愧疚,挣扎了两年,终于想来告诉我真相。”

居沐儿轻声问:“你信他吗?”

林悦瑶摇摇头,声音有些哑:“我不想相信。可我知道他确是常与一白一起喝酒。他说的出那天一白穿的衣裳,还有那天一白与我弹的曲子,说的话。因为他们一起喝酒的时候,一白与他聊天谈到这些。如若一白从我这离开便遇了害,又怎会与人聊这些?”

“所以他说的必是真的了?”

“夫人。”林悦瑶有些无措:“我满心满脑要为一白申冤,这两年我夜夜不得安寝,时时挂念此事,可万没想到,最后的事实却是这般。我忽然,不知道接下去的日子该怎么办。”

居沐儿点点头:“悦瑶姑娘的感受,我能够体会。”

林悦瑶又道:“这两年一直麻烦夫人与我一起找线索,没想到最后却是这个结果,我真是太对不住夫人了。”

“哪里?这两年我也获益良多。”

“我听楼里的客人说,那琴谱是一本武功秘籍确是属实,眼下江湖里已经为了这琴谱打了起来,据说有人看到琴谱了。”

“这样啊,那是说真凶把琴谱带走了,却又假意烧掉了,让大家都以为琴谱失传吗?”

林悦瑶道:“这具体内情我也不敢肯定,只是听说是这样。”

“这楼子里的消息还真是灵通。”

“什么客人都有,几杯黄汤下肚,就什么都敢说了,确实灵通。”

居沐儿沉默片刻,道:“姑娘是因为一白兄的死因已明,心事已了,所以决定要回家了吗?”

“夫人确是聪慧。一白在的时候,我已有念头要从良与他过日子,只是他这个人放荡不羁,虽对我千般好,却未必有那与我一道安定的心。所以我犹豫良久,没想到最后心意没说出来,已经天人永隔。如今听得他的死竟是如此,我一下不知日后该怎么过,这卖笑的日子我是早腻了,就为了一白才撑到今日。那日我听得这些,一夜未眠,我在那里真是一日都呆不下去。后来嬷嬷又道有位老爷要为我赎身,我就决定,我要逃出来。从今往后,我只做我自己,决不再是谁的从属禁锢。”

“那你是如何打算的?”

“我早就没亲人了,说回家乡那是骗她们的。我还没想好怎么办,躲了这么些日子,也怕被他们抓到。可我实在也没什么地方可去,无论如何,我都得先来跟夫人说一声,这两年多亏夫人,不然我真是撑不下去。”

“姑娘,我家不远有处小木屋,是我往日喜静练琴的地方。虽然简陋,但可藏身。如今惜春堂报了官到处搜捕姑娘,姑娘不如就在那栖身几日,待得风声过去再做打算,如何?”

林悦瑶喜出望外,急忙道谢:“若得夫人收留,真是感激不尽。”

“不必谢我,只是那地方简陋,姑娘委屈了。但胜在够隐蔽,没人知道,倒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林悦瑶千恩万谢,居沐儿领着她,顺着引路的粗绳,走到一间小木屋前。

两个人推了门进去,里面只一张床,一张小桌,一个小柜,里面放了些琴谱。

“这里也有琴谱。”林悦瑶惊讶,过去看了看。

“这地方没人知道,所以我有些不想借给外人看的好谱子,就放在这。我总贪睡,弹琴累了就倒头睡,所以这里放了床,也有被褥。就是久未用了,姑娘一会拿出来晒晒。这屋子除了我爹娘没人知道,我嫁了人后,我爹也不来了。姑娘放心住着,没人知道你在这。”

林悦瑶高兴地在屋子里东摸西看,居沐儿却是说她不能离开太久,先回去了。

这天晚上,居沐儿显得有些心事重重,龙二问怎么回事,她说她爹爹要去远游,龙二笑话了她一番,却告诉她自己谈成了一桩大买卖,过两日也要出趟远门。

居沐儿当晚与龙二的缠绵特别热情,龙二喜出望外。

人道小别养情,他这还没开始别呢,情就多了起来。看来他得时不时的与她别一下才行。

六月初十,居老爹带着伙计阿南,抱着沐儿娘的牌位,坐着辆女婿龙二爷赠送的大马车出发,开始了他的品酒之旅。

第二日,龙二也跨上骏马,带着护卫随从,出远门去了。

那日居沐儿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弹了一天的琴。夜里,独枕泪沾巾。

作者有话要说:迷底慢慢开始解了,大家别着急。

第一次和离也快了。

耍心计悄埋祸端

丁妍珊活了十八个年头,第一次觉得人生很灰暗。

身为尚书府最得宠的二小姐,她打小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日子再满意也没有了。就算遇到了龙二这个挫折,遇到了被劫持这样的凶险之事,遇到了那些说她已不贞洁的风言风语,她也还能骄傲的昂首挺胸。

她可是丁家的二小姐,她是丁妍珊。

她知道她被劫匪抓住这件事不简单,她盘算过身边所有人。她爹的妾,府上的管事,爹爹养的那些门客,还有姐夫云青贤……

她想来想去,觉得有这个本事调用人手,掌握她的行踪,瞒住所有人,又对她的生死不会太在意的人,只有姐夫云青贤。

在她看来,云青贤就是那种攀龙附凤之人。他看姐姐的眼神就与爹爹看娘的眼神一样,也许更温柔一点,但是同样冷静。

丁妍珊觉得那是一种可怕的冷静。那与姐姐看着云青贤的眼神完全不同,她能在姐姐的眼神里看到爱恋与依附,在云青贤的眼里却完全没有。她不明白为什么姐姐可以自欺欺人地认为自己很幸福。

丁妍珊在姐姐家里住了半个月。她想找出云青贤的破绽,她要找到是他支使劫匪绑架她的证据。可半个月过去,她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有找到。倒是这半个月里姐妹俩朝夕相处,仿若回到了从前丁妍香还未嫁时,姐妹情谊更近了几分。

丁妍珊把姐姐对云青贤的感情看在眼里,她觉得姐姐似乎有什么事瞒着她,每当她表现出对云青贤不满时,姐姐就欲言又止。

这天丁妍香找了妹妹谈心,劝丁妍珊回家住。

“可是我想跟姐姐住一块。就让我再多住几天嘛。家里头那些姨娘的嘴脸,我可不愿再看。娘成天絮絮叨叨的,我也跟她没法说心里话,只有姐姐是对我好的,我不想回去。”

丁妍香抚她脑袋,柔声道:“傻丫头,爹娘最是疼你,你这么想他们得多难过。你一个未嫁闺女,总在姐夫家里住着这算什么事,爹娘的脸面也说不过去。前段日子我看你心情不好,也不好劝。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前两日回了爹娘那,娘老大不高兴的。”

“反正我不想回去,我想跟姐姐住。”

丁妍香叹气:“珊儿,姐姐也很高兴能与你一起,但爹娘那边怎么办?你不考虑他们,也为姐姐想想。你也知道,爹娘一直较宠你,你来我这住,不愿回去,他们定是以为我唆使的。我回家去,娘没看到你,已然对我摆了脸色。”她说到这,犹豫了一下,似乎是把后话咽了回去,没再往下说。

丁妍珊低了头,心里明白娘嘴里定是没说什么中听的话。从小到大,爹娘确实是更宠她一些,她一心想着把加害自己的人揪出来,确实是没考虑姐姐的立场。

丁妍香又道:“这样好不好,你若觉得回家没人陪,我陪你回去住几天。待你心情好了,我再回来。”

丁妍珊吃惊地抬头,她未嫁闺女跑到姐夫家里住招闲话,姐姐这个有夫之妇回娘家住更是会惹来碎语,姐姐这样为她,当真是让她感动的。

当下丁妍珊不敢再任性,便点头答应了。

回到家里的丁妍珊没精打彩,她还惦记着要查出绑架她的幕后之人,可半个月过去,云青贤的半点把柄都没有找到。现在要再回去姐姐家住怕是困难了,而看丁妍香对云青贤的情深一片,她又不敢把心思与姐姐挑明了。

另一方面,丁妍珊还有另一件愁虑。那就是如果她找到什么证据,又该如何对最疼她的姐姐说这事呢?

丁妍珊在府里乱逛,胡思乱想。明天姐姐就要回家了,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心中有怨无法诉,真是郁结难捱。

正逛着,眼角看到两个护卫打扮的人往后院走。丁妍珊不理他们,继续往前逛,走了几步,忽然定住了。

那两人的身形相貌在脑子闪过,似曾相识,仿若见过。

丁妍珊猛地一震。

想起来了,是冒充捕快的神秘人!

丁妍珊赶紧回转身。可那两人已经在视野中消失。

丁妍珊快跑几步,又怕被人发现,心里紧张又小心,她追出一段,终是见到那两人身影,丁妍珊飞快地躲在树丛后,藏了起来。

这后院里没有人,那两人丝毫没有防备。他们一路走一路说着什么,丁妍珊心跳得厉害,她小心翼翼的跟近了几步,听到了他们的声音。

“我们该到哪里去呢?大人给的这些钱银花不了多久。”

“反正是得离开京城。大人说了,等风头过去我们就能回来,相信要不了多久的。你少上花楼喝酒,这钱银就够了。”

“我不放心,他连女儿都可以押上去,我们这些小卒,真会放我们来来去去?他能让我们干掉别人,当然也能让别人干掉我们。”

“嘘,别犯傻。听话别惹麻烦就没事。我们先离开这再说。”

两个人说着很快从丁府后门离开。丁妍珊两腿发软,心跳如鼓,整个人靠在树后动弹不得。

居然是爹爹,居然是她的爹爹!

丁妍珊不敢相信,就算亲耳听到她仍不敢相信。

她再站不住,蹲在了地上,两手捂着脸,努力压制情绪。那个劫匪头子当初说他们丁家人利用他后弃之不管,所以他要还以颜色。丁家人,这么明显的说辞,她居然半点没往父亲身上想。

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丁妍珊眼眶发热,就算要做什么坏事,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女儿也搭进去。她是他的亲生女儿啊!

眼泪落了下来,滴在了泥地上。父亲骂她是蠢货,说她没用的情景浮在脑海。他说过女儿没用,他嫌弃她们。

丁妍珊放声大哭。

可惜他只有两个女儿。他答应过娘不让妾室生子,他惹不起娘的娘家人,所以他只能有两个女儿。她还以为爹爹是疼她们的,结果现实却是如此残酷,他怕是早对女儿不满,她们只能作为为他攀权附势的工具。

他曾想把姐姐嫁给五十的老将军做续弦,后来那将军失势,而云青贤出现,他又觉得这个年轻人比那个过势的将军要有用处,所以云青贤最终成了她姐夫。

而爹爹想让她搭上龙二,有了龙家钱势,便是得了半个国库。只可惜她搞砸了。龙二不要她,娶了别人。

丁妍珊越想越难过,事情怕是如此了。与龙二的仇怨,爹爹算在了自己的头上,所以他绑了居沐儿,他要让龙二悔不当初,而龙二明显怀疑丁家,于是又把自己女儿绑上,以示清白。

所以劫匪才会死在牢里,所以才会有人敢冒充捕快行事。幕后是刑部尚书,手下众多,权势通天,呼风唤雨。

丁妍珊心如刀绞,她还傻傻地担心找到了云青贤的证据不知道该如何与姐姐说,现在却发现一切都是爹爹所为,这让她措手不及,不知所措。

她能怎么办?她能跟谁说?她还能相信谁?

龙二这趟远门走了大半个月。

这期间居沐儿象变了个人似的。她一改往日安静居家的作派,开始频繁外出。

她日日闲逛,买了许多不必要不喜欢的物件。什么衣裳、鞋子、挂件、小饰品、香粉、发簪、各类吃食、各类玩意……甚至还有书。

银子大把大把的花,东西买回来却没什么用,放在了箱子里,动都没动过。

小竹有些发慌,陪着居沐儿逛铺子的时候拼命劝说居沐儿,可也阻挡不了她挥霍。居沐儿身上没钱银,小竹谎称带的银子不够,想着这样可以罢手了吧,可居沐儿不急不恼,对店家说到龙府拿账。店家喜滋滋地把东西打包送上,压根不担心这龙二夫人付不起。

龙府的账房先生这段日子算账算得冷汗涔涔,真不知二爷回来了该如何与他交代。

可二爷事先没吩咐过要扣着银钱不让夫人花,所以那些小玩意的账,账房先生不敢不付。可二爷也没说过钱银要让夫人随便花,所以账房先生心里头慌得很,万一,万一是真不让花的,那可怎么办?

花得钱多还不是居沐儿最让人咋舌的地方。龙二不在了,她闲来无事,开始勤快地往娘家跑。余嬷嬷问小竹,亲家老爷都出门游玩了,二夫人回娘家都做些什么呢?

小竹支支吾吾:“夫人,夫人与些朋友切磋琴艺。”

余嬷嬷听得半解,但很快她明白了意思。因为市坊间已经传开,龙家二爷出远门,龙二夫人居沐儿不改旧习,与男子勾勾搭搭。这次搭上的是旧爱陈良泽。两人时常在无人的居家酒铺相会,闹得陈家娘子抱着孩子到酒铺寻人。两口子还曾经为了居沐儿在街市里吵了一架,不欢而散。

余嬷嬷听得这事,脸都绿了。身为龙府管事,这事她可不能不管。于是找了居沐儿,苦口婆心,严肃严厉地把这事给说了。妇德妇道的道理规矩说了一通,居沐儿低着头听训,半句都没回话,看上去乖巧听话,可没过两天,她又回了娘家。

这让余嬷嬷气不打一处来。但毕竟主仆有别,二爷又不在,她纵是龙府管事也不能对主子夫人如何。于是憋着一肚子气,只吩咐丫环仆人们把夫人盯紧了,然后就等着龙二回来了告状。

龙二风尘仆仆,终于在七月初返家。

这是他婚后第一次与居沐儿分离,以前没她的时候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现在习惯了每日听她逗趣调侃说舒心话,竟是分开一日都觉得不舒坦。这次一别别了大半个月,他真是百爪挠心,分外难受。

龙二想着,要是下回还得出远门,他一定要把他家沐儿也带上。虽然眼盲不方便,但左右都有仆人照顾,他是不会让沐儿吃到苦头,所以带上她也好,让她也出门散散心,顺便也给自己解解闷。没她在身旁,真是觉都睡不好了。

龙二怀着这种念头,欢欢喜喜地回了家。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卡过来了,我接着写,看看今天能不能双更。你们别霸王了,快鼓励鼓励我!

连环计悄然和离

龙二回到府里的时候正值午后。

日头正毒,他身上又是土又是汗,自己都能闻到臭哄哄的汗味。龙二一进家门就差人备水,他要沐浴。

进了自己的寝屋,看到居沐儿正在午睡。天热,她穿着小兜子,抱着薄被,睡得一脸红扑扑的。龙二看了看,忍不住在她脸蛋上亲了一亲。

居沐儿动了动鼻子,皱皱眉头,翻了个身继续睡。

龙二咧着嘴无声大笑,把她翻过来又亲一记。居沐儿不高兴的动了动,干脆拉过被子把头蒙上了。

龙二笑得更厉害,把她的薄被拉下来,免得她把自己给闷死。认真看了看她,好象瘦了。这让龙二很高兴,这表示她定是很挂念他,没有他在身边,她定然也不好过。

思及自己在沐儿心目中的重要地位,龙二骄傲又得意,心满意足地一路脱衣裳,去耳房那沐浴去了。

坐进了大澡盆子,还没搓洗几下,他又呆不住了。湿漉漉地从大澡桶子里出来,一路滴着水走进寝屋,走到床边把居沐儿的薄被掀了,把她的兜子扯子,然后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居沐儿睡梦中遭袭,吓得放声大叫,第一反应就是伸手朝来袭者的脸上抓去。龙二吓了一跳,偏头躲过。不过是想偷香,却遭娘子爪袭,这说出去得笑掉别人大牙。

龙二大叫一声:“是我。”

居沐儿愣了一愣,对自己被一个裸着身的男子抱住吓得脑子发懵,过一会反应过来那声音说的是什么。

“相公?”

“是我。”

居沐儿伸手摸一摸龙二的脸。“相公?”

“可不就是我了?”

改摸为揉,再用力捏。“不是做梦吗?”

龙二疼得吸了一口气,居沐儿满意了。“原来不是梦。”

“龙居氏!”龙二一声喝,她肯定是故意的!

居沐儿软软靠在龙二怀里,抱着他的颈脖,头枕在他肩上,乖得象宝儿的小花猫。“相公,你回来了。”

“陪爷洗澡。”龙二没好气,抱着她到耳房,扒光了丢大澡桶子里。

“相公你好臭。”居沐儿一边嫌弃一边还是紧紧抱住了他。她想念他,比她自己以为的还要想念。

“敢嫌弃爷。”龙二咬她一口,把她按自己胸膛上让她闻汗味。

居沐儿挣扎,扑腾了一地的水,无意中还打到龙二的脸。龙二“哧”的吸口气,反转身把居沐儿压在桶壁上狠狠吻住。“爷一回来你就又抓又挠又打的,反了天了?”

居沐儿的回答是扑上来,用力抱着他,也狠狠吻住。

还真是反了天了,龙二一边吻着一边想,这反得还真是好!他很喜欢。

这澡洗得一地水,摸摸揉揉亲一亲,搓背擦胸又沐发的,折腾了一下午。待得两人回到床上,又难耐这大半月的别离,亲热娇爱了一番。

待得龙二餍足,气喘吁吁的休战,居沐儿已经抱着被子闹着要睡。龙二让她睡到丫环第三次来催吃饭,把她赶了起来。

两口子亲亲热热,一脸春意地出现在餐桌上,众仆讶然。余嬷嬷一边盯着丫环小仆们伺候好主人家用饭,一边观察着居沐儿。她神色如常,与龙二说说笑笑,半点没心虚不安。

余嬷嬷心里计较着,这夫人到底是个什么人物?之前坊间盛传她善迷惑男子,现下看她对付二爷的手段,怕是还真是有两把刷子的。

余嬷嬷不明白居沐儿的转变是怎么回事,但这夫人的异常表现定是要与二爷好好说道说道的。这晚,龙二到书楼查看积下的卷宗公事。余嬷嬷带着账房先生和小竹小苹过来了。

“老奴倒不是要说夫人的不是,只是夫人过去的生活环境与如今不同,许是有些不适应。但身为龙家夫人,一举一动皆受注目,还是要注意些的好。莫让外人耻笑了我们龙家。”

龙二皱着眉头,翻着账房先生递上来的账本。细细看完了,眉头打了结,又问了小竹小苹夫人具体都做了什么事等云云,然后挥挥手,让他们下去了。

龙二在书楼里坐了一会,他想着这事,越想越奇怪,再没心思看那些卖买账,干脆起身回了屋。

屋里,居沐儿正在折衣裳。她眼虽盲,却还是喜欢自己动手做些事。她说这样她才不会成废人。

她折衣服很慢,先摸清里外领摆,然后沿着缝线摸索摊平对折,折好了,才抚平,摸索是否摆正,然后再放到一边。

龙二就站在门口看她折衣裳。她折好最后一件,摆放成一摞,然后捧起来,走到大衣箱那,打开了,把衣裳放进去。右手边是他的,左手边是她的。

龙二觉得她应该是在衣裳上做了记号,或者是她折衣裳的时候做了记号,因为她每次拿衣裳,都没有拿错过。

龙二看她盖上衣箱子,又去摸抽屉里他的腰饰小挂件腰带扣,一个个摸一遍,摆好了,笑了笑。龙二忍不住咳了咳,居沐儿听得声音吓了一跳,飞快地把抽屉关上了,好象她刚才做了什么错事。

龙二装成刚进门的样子,走进来道:“我回来了。”

居沐儿定了定神,迎过去笑道:“相公忙完了?”

“忙不完,刚看到一本账,吓到了。”

居沐儿把龙二按在桌前坐下:“那我给相公倒茶喝,给相公捶捶背。”

“你倒是个知趣的,知道我看的是什么账?”

居沐儿干笑两声,殷勤地给龙二倒茶。

可惜龙二不吃她那套,他斜睨她一眼,开口问了:“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居沐儿无辜的眨眨眼:“没玩把戏,就是相公不在身边,想相公了,一不小心,便花多了些。”

“多了些?你花的那些,可够穷人家的孩子吃三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