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锦点了点头,而后望着丁队长的眼睛说道:“小丁,我有话是不瞒你的。现在黑寡妇受了日本人的招安,我若是去打她,大概就要顺带着得罪了日本人。草原上穷,蒙古人的枪炮都是日本人给的,咱们拿他们的东西,就得受他们管制。打完这一仗,万一我在日本人那里出了事,你这个便衣队就立刻解散,各奔前程吧!别恋着留下来当兵吃粮,蒙古人里败类也不少,你瞧这队伍里,除了你们便衣队之外,还有哪个兵是能得全饷的?全让上面给克扣没了。”

丁队长听到这里,就出言打断了三锦的话:“司令你别说了,这个事儿我心里有数。”

“你有什么数?不怕日本人把你们全逮起来?”

“司令,便衣队要是那么窝囊,就对不起你拨下来的那些好马好枪了。”

三锦让丁队长堵的说不出话来,末了就故作欣慰的点点头,心想反正我把话说到这里了,你们爱听不听。平时我在你们身上下了大本钱,克扣的军饷全花在这里了,现在让你们给我卖一次命,也是应该的!

三锦将这事情办的又快又机密,在他回来这天的下午,丁队长便带着人出发了。

第45章 三锦的复仇

丁队长是头天下午出发,翌日上午回来的。

便衣队全体都人困马乏,也没进马家屯,就在外围的一处营地里休息了。丁队长带着个卫士骑马赶来司令部,双目炯炯的向三锦做汇报:“司令,这事儿干完了。”

三锦一夜没睡,如今听了这话,便形容憔悴的站起身来走到丁队长面前,十分热切的问道:“怎么样?”

丁队长镇定的答道:“人杀了,房也烧了。黑寡妇双枪使的不错,打死了咱们两个弟兄。”

三锦一惊:“她跑了?”

丁队长眼望着窗外的浮云,淡然答道:“没有,让我一刀劈死了。”

三锦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觉着心里很痛快:“都死了?”

丁队长点点头:“应该是,我没有清点过尸体。”

三锦后退两步,忽然对着丁队长大叫一声,而后就哈哈笑了起来。

“好极了!”他那青白的脸上现出了可爱的笑容:“让他们到阴间后悔去吧!”伸手拍拍丁队长的肩膀,他又继续笑道:“小丁,你干的好!现在你回去吃饭睡觉,下午过来领大洋,不能让大家白辛苦。”

丁队长的确是疲倦了,听了这话便立刻告辞。而三锦在屋内踱来踱去,心情十分激动。

“就这么干!”他对自己说:“反正他们总不能为个土匪宰了我。不过这个事情还是先不要告诉老严,免得他跟着乱掺和,再受了连累。”

黑寡妇作为三好太郎首位招安成功的对象,一夜之间竟被屠了寨子。这消息飞快的散播开来,当天便进入承德,落到了三好太郎的耳朵里。

三好太郎气的直迷糊,他苦心打造出来的诱饵瞬间变成了毒药——刚投过来就被灭门,以后哪个不要命的还敢和日本人交好?

他先是怀疑严云农,因为知道严云农和三锦是死党;可是经过一番调查之后,他万分惊讶的发现这罪魁祸首居然是三锦!

这可是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三锦,一个他亲手从天津弄出来的小蒙古,现在居然长本事了,有主意了,敢和日本人作对了!

三好太郎愤慨了!他往马家屯发去急电,让三锦马上到承德来!

三锦接到了电报,思索一番后做出满不在乎的样子,走出去让校工摇铃,召集全校开大会。

这时正是上午十点多钟,不早不晚的,学生还在教室内听日本教官讲课——也不爱听,一个个的都在畅想午餐内容,忽然听到铃响,就十分高兴的坐直了身体,等待教官宣布下课。

教官也莫名其妙,走出教室向外看了看,见操场上果然已经聚集了一群青年,这才将室内众人放了出去。

军装打扮的学生们在操场上站成了方方正正的队伍,所有教官也被喊出来了。三锦穿着一身整整齐齐的长袍马褂,站在台子上先向下面一拱手,然后就大声说道:“诸位,本校长这个时候把大家叫出来集合,当然是不大合适,不过我也没有很多话要说,占用大家几分钟的时间也就够了。上个月本校长让狗头山的土匪给绑了,这个你们都知道;狗头山的土匪让日本人收编了,这个你们也知道;前些日子本校长派人把狗头山的柳子给灭了,这个你们应该是更知道了。现在因为这个事儿,日本人让我去承德,不去不行;所以我和大家道个别,诸位同胞都是蒙古的好青年,望你们以后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振兴民族,不要让蒙古人再受欺负了。好,散会!”

三锦说完,转身就要往台下跳。不想这时队伍里忽然有人喊道:“校长阁下,咱们蒙古人被人绑了票,难道连报仇都不让吗?”

此言一出,立刻又有人附和道:“是啊,这关日本人什么事?他们凭什么要让校长去承德?”

三锦站在台子边上,见下面乱哄哄的要起事,而旁边的日满教官们脸上则是神色不定,便用力拍了拍手:“吵什么?别说那些蠢话让我生气了!你们问我日本人凭什么?我懒得讲,你们自己想去!”说完他从台子上跳下来,扭头就走。

正如三锦所料,学校内立刻就失了秩序。

学生们涌过来不肯让他离开;关教官从人群中挤进校长室,也劝三锦道:“校长阁下请不要急着走,还是先看看承德那方面的态度吧!”

三锦做出受了感动的模样,慨叹不已的答道:“唉,我总不能等着日本人把我绑去吧!况且我没觉着我做错了,日本人问我,我也是这么说。老关,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别拦着我,有日本人在,你们护不了我。”

发表了如下言论后,他力排众议,居然真的上路往承德去了。

三锦的车队刚出马家屯,迎面却碰上了马国英。

马国英挺高兴,下了车后就大踏步走过去,敲着三锦的车窗笑问道:“你要往哪里去?我正打算到马家屯瞧瞧你呢!”

三锦没下车,只摇下车窗探出头来:“你瞧我干什么?”

马国英见三锦现在秃头秃脑的,脸色白的发阴,就怔了一下:“你怎么变成了这幅模样?”

三锦偏着脸对他笑了笑:“嫌我难看?那就别看了,再会吧。”

说完他摇上车窗,吩咐司机开车,很快便将马国英远远的抛到了身后。

马国英有点生气,不明白三锦为什么又开始对自己爱答不理。而三锦的心情倒是很平静——他从来没对马国英产生过任何期望;所以也不怪对方直到现在才过来探望自己。

在一个秋雨霏霏的午后,三锦来到了三好太郎的办公处中。

三好太郎见了他的面,简直有意咬他两口:“多王爷?好,请坐!”他不甚温柔的指向靠墙那排长沙发:“你来的很快,很好。”

三锦坐下了,而且摆了一个舒适的坐姿:“三好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

三好太郎冷笑一声,开始他面前不安的踱来踱去:“多王爷,不要明知故问了!我们相识这么久,为什么不坦诚一些呢?”

三锦靠在沙发里答道:“相识久,未必就是朋友。我在狗头山里被折磨成了那个样子,你们日本人是怎么做的?你三好先生又是怎么做的?我这次是看清楚了,蒙古人在你们那里根本不值钱。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还要腆着脸去当你们的朋友?”

三好太郎被他质问的无言了,思忖了半分多钟后才摆出严厉面孔道:“多王爷,无论如何,你都应该以大局为重!”

“谁的大局?你的大局还是我的大局?我不过是剿了一窝土匪而已,倒把你们给气成这个德行——怎么着?我在你们眼里还不如个土匪?要是这样的话,你还凭什么要我去顾全大局?你让土匪顾去啊!”

三好太郎恨的牙痒痒:“多王爷,你破坏了军部的大计划,你要为此负全责!”

三锦没动地方,满脸的无所谓:“三好先生,先前也没人跟我讲过什么大计划,现在你却跑过来要我负责,干什么?明着冲我来了?我告诉你,现在这个世道,谁也不是只有一条活路,哪家的饭都能填饱肚子。有些话我不好明说,可你也别欺软怕硬的逼我换东家!”

三好太郎停在了三锦面前,居高临下的质问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三锦仰起脸,毫不退让的答道:“我这话的意思你要是听不懂,那就换个能听懂的人过来谈!”

三好太郎脸上的皱纹都僵硬了:“多王爷,你不要强词夺理、不识时务!”

三锦站了起来:

“什么不识时务!你直接说我是给脸不要脸就得了!我告诉你,本王爷自己有脸面,用不着你们日本人给!别以为你让我当了官,我就要对你感恩戴德——要不是凭我的名,你们能招来那么多蒙古兵?三好先生,我劝你一句,想要合作下去的话,就谁也别把谁当傻子!”

三好太郎第一次发现,三锦这么能言善辩。

他中文虽好,可终归是程度有限,说一句被三锦顶十句。后来他气的脸色都变了,强行控制着没有骂人,只颤抖着嘴唇说道:“今天我们说不拢,明天再谈吧!”而后扭身便走。

三锦在后面追了一步:“这是你的办公室,你往哪里跑?”

三好太郎一颗心砰砰乱跳,头也不回的匆匆逃掉了。

第46章 迷人的唐森

三锦从三好太郎的办公室出来,没走几步就看见了唐森。

小半年没见,唐森显得年轻倜傥了不少。看到三锦走出来,他先是做了个吃惊的表情,随即就笑道:“怎么变成和尚了?头发呢?”

三锦还沉浸在争吵的情绪中不能自拔,沉着脸向唐森深深一低头,向他展示头顶上残余的一点血痂。

唐森的脸上闪过一丝痛意,好像自己也迎头受到了重创一般:“哎哟……是这样严重的伤啊。”

三锦挺直了身体,忽然发现自己比唐森还高了一点。唐森也诧异:“你又长个子了?”

三锦茫然的迟疑了,因为自己并不确定。而唐森退后一步上下打量了他,同时就摇头笑道:“这真是……又瘦又高的,不像去年的模样了。”

三锦一向不大留意自己的变化,而严云农因为时常与他见面,故而也看不出什么变化,只有唐森这种久别重逢的人,能够一眼瞧出异样。此刻这个三锦,说老实话,偏于英俊,不是那么可爱了。

唐森早就发现三锦是越长越有大人样,离男人的形象越近,离男孩的形象就越远。从他的私心来讲,他还是喜欢年少一点的三锦——白白净净活泼喜相,隔着衣服拥抱时,怀中也是软绵绵的肉感十足。而现在的三锦,以及可预见的未来的三锦,不但高而瘦,脸色也是病态的苍白透青,幸而五官还没有走形,看起来正是一个挺好看的烟鬼。

像先前在承德的所有岁月一样,唐森自己开了一辆汽车,载三锦去吃晚饭。三锦知道他是日本一方的人,可也不避讳,坐在副驾驶座上一路嘟嘟囔囔:“气死我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平时一顶接一顶的给我送高帽子,紧要关头把我看的比伤兵还不如,还想让我吃哑巴亏不吭声——做他妈的梦去吧!”

唐森猜到他是在骂三好太郎,就一手扶了方向盘,一手伸过去拍拍他的大腿:“别生气啦,一会儿气饱了,可怎么吃晚饭呢?”

三锦抓住唐森的手紧紧握住,忽然改换了话题:“你怎么不给我写信?是不想和我好了吗?”

唐森觉着三锦的手很凉:“这半年我一直在京津两边跑来跑去,哪有时间给你写信呢?等我稍稍闲下来了再写吧。”

三锦将唐森手用力摔开:“我稀罕你的信?我在天津有的是女朋友,你当我收不到情信吗?”

唐森笑起来:“你那些女朋友都把信寄到马家屯去了?”

三锦打了他一拳:“混蛋!还不是你把我送到马家屯去的?否则老子在天津快乐的很呢!”

唐森在一处僻静街角踩了刹车,而后趁车外无人,搂过三锦狠狠的亲了一口。

三锦先是有点发怔,待唐森重新发动汽车后才反应过来,随即就脸红了。

三锦心动了。

方才贴近的那一瞬间,唐森的气息温暖而迷人,让他简直有了瞬间的恍惚。

面红耳赤的咽了口唾沫,他开始估量起自己下身那一小撮毛的长度——短是短了点,不过如果关了电灯摸黑干事的话,应该也不会让人觉出异常来。

三锦抬手抵住下巴,面无表情的在心中发出咒骂:“天杀的老严哪!”

在饭桌上,唐森发现三锦的胃口变小了。

三锦向他解释道:“我在狗头山上连着四天没有吃饭,把胃饿的缩小了。”

唐森早就知道了他的际遇,不过装作第一次听说的模样,满脸同情的望向他:“这回真是受苦了啊。”

三锦也没个正经吃相,噗噗的满桌吐鱼刺:“哼!我让人把那窝土匪给杀光了!我才不受这个欺负呢!”

唐森望着他吃:“看不出来,你这下手还挺狠的。”

三锦先前一直没觉着自己狠,只是不住的抱屈;如今听了这话,再一回想这些天的所作所为——还是没觉得自己狠。

“我哪里狠了?我这么做还不是应该的吗?谁让他们先绑我的票!”他把筷子往桌面上一拍,心里委屈极了:“你们怎么都帮着土匪说话?”

唐森探身伸手,为他摘掉了粘在下巴上的一根鱼刺;同时审时度势,立刻改变立场:“土匪自然是该杀的,这一点上你没做错。”

三锦不再说话,低下头继续吃鱼。

吃饱喝足后,三锦撩起袍襟从裤兜里掏出一只扁扁的镀金烟盒,打开后从中拿起一根烟叼在嘴上,而后扣好盒盖,把烟盒遥遥的扔到了唐森面前。

唐森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打火机,起身向前先给三锦点了火,而后又把烟盒原样送还到他面前:“最近肺不舒服,你自用吧。”

三锦咬着烟卷望向他,从眼睛到眼神都是斜的:“病了?”

唐森让他看的很不自在:“前些日子有些发烧,不过没事,现在已经好了。”

三锦用手指夹着烟,偏着脸低下头,眼望地面吁出一口烟来:“今晚儿我在哪儿住啊?”

唐森把双肘架在桌上,胸有成竹的笑道:“这里新开业了一家日本旅馆,很大的,我在那里总订着一个房间,你可以去那里住。”

三锦抬眼斜睨着他,微微一抬下巴,似笑非笑的问道:“那你呢?”

唐森也笑了:“我怎么都好,没主意。”

三锦垂下眼帘,春色从眼角流出来,渲染的满脸红晕。

唐森将三锦带到了旅馆门前。三锦仰头望去,见招牌上写的是“春日旅馆”四个大字,就会心一笑,暗想这个名字有意思,又有“春”又有“日”的,很符合自己当下的心境。

因为唐森是这里的常客,所以进门后直接就从茶房那里取了一把钥匙,引着三锦上了三楼。开门后三锦进去一瞧,见这房屋分成两间,里面是卧室,外间则布置成了个小小客厅;家具陈设等也都崭新洁净,的确是颇可住得。

唐森走去开了窗子,向外眺望片刻后回头对三锦说道:“二楼就有烟室,里面伺候的很不错。你要是懒得下楼,打电话让他们把东西送上来也行。”

三锦走到唐森身后,伸手搂住了他的腰:“我不急,过一阵子再下去。”

唐森继续望向窗外,又背过手去拍了三锦的屁股:“好啊,陪我站在这里吹吹风吧!”

三锦不老实,站了一会儿后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探头将嘴唇凑到唐森耳后,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就缠绵的亲吻起来。

唐森笔直的站立着,先是不做反应;待到三锦那湿热的嘴唇渐渐下移到颈部时,他方沉迷的闭了眼睛,呼吸也隐隐粗重起来。

隔着裤子,三锦将下身紧紧贴在唐森的屁股上,开始难耐的摩蹭起来。而唐森眩晕似的向后晃了一下,身体微颤着笑道:“不是柏拉图吗?”

三锦见外面暮色苍茫,还没有完全天黑,便稍稍放松了唐森,又把下巴搭在了对方的肩膀上,声音甜腻的说道:“我现在下去烧两口烟,你乖乖等我回来,好不好?”

唐森转过脸来,给了他一个线条流畅的侧影:“我陪你去。”

三锦笑了两声,疑心唐森是怕自己跑了,他会不好向三好太郎交差——不过也没关系,有这么个人给自己做伴儿,也挺好的。

第47章 春日旅馆之夜

三锦在吸足大烟之时,人是懒洋洋的,可两只眼睛特别的亮,精神全藏在眼神里了。

眼看着外边天色是真墨黑了,他推开烟枪,随着唐森上楼回了房。随手关了房门,他靠在门板上,笑模笑样的抬起手,一粒一粒的解开了马褂纽扣。

唐森用眼角余光扫视着他,同时有条不紊的开电灯、拉窗帘、倒茶水,又指向卧室说道:“里间连着个浴室,水管里总有热水的,要不要我现在给你放水洗澡?”

三锦将马褂脱下来扔在小客厅内的沙发上,盯着唐森问道:“一起洗,好不好?”

唐森端着一杯茶坐下了,低着头喝了一口,似乎是有点尴尬,微笑着没有说话。

三锦刚要继续邀请,忽然想起自己的裸体不是很能见人,就稍稍抑制了热情,不言不语的独自走向了里间。唐森见状,便跟着起身,从卧室床头的柜子里翻出一套西式丝绸睡衣递给他。

三锦单手接过来:“预备的这么全?”

唐森依旧沉默,只垂着眼帘笑了一下。

三锦在浴室内,将自己痛加涤荡了一遍,里里外外都洗刷了个干干净净。衣衫不整的走出来,他把换下的长袍长裤尽数扔在了卧室内的一把摇椅之上。

“我身上这套睡衣,是你穿过的吧?”他走到床边,问正在翻阅报纸的唐森。

唐森放下报纸抬起头:“我这里没有预备新的,不过衣服很干净,你可以放心。”

三锦停在唐森面前,弯腰用双手捧住了对方的脸,歪着头笑道:“我就喜欢穿你穿过的衣服,亲近!”

唐森凝视了三锦,发现他在热水中经过一番蒸腾之后,脸上有红有白,眼睛又黑又亮,颈部线条也修长流畅的延伸下去,勾勒出了锁骨的轮廓。这样的三锦似乎又回到了当年初见时的可爱模样,让唐森忍不住撅起嘴巴“啵”了一声——一个很天真的索吻动作。

三锦感受到了唐森的爱意,于是就高兴了。

快步去关掉了房内电灯,高兴的三锦跳回床上,开始拉着唐森动手动脚。唐森微微挣扎了一下:“让我先去洗个澡,然后再……”

三锦一把将他按在了床上,气喘吁吁的去脱他的西装上衣:“亲爱的宝贝儿,一会儿再洗吧,让我们先把这事儿干了!”

唐森没想到他这么急,无奈之下半推半就,便也在不知不觉间被三锦扒了个一丝不挂。这回两人在黑暗中赤裸相对了,三锦就一边抚摸着他的胸口,一边探头过去吻住了他的嘴唇。而唐森也配合的张开嘴,轻轻吮吸了三锦的舌尖。

在一个漫长而缠绵的亲吻结束后,三锦意犹未尽的舔了嘴唇,感觉唐森实在是一个味道很好的男人。

“我喜欢你。”他握住唐森腿间那半软半硬的性器,缓缓的上下摩娑着:“你呢?”

唐森深深弯下腰,探头噙住了三锦的一侧乳头,用牙齿温柔的咬。这让三锦仰起头,毫不掩饰的呻吟起来。

三锦的确是瘦得多了,不过皮肤依旧光滑细嫩,让唐森还有兴致抱着他抚摸不已。而三锦先是软绵绵的瘫在他怀里享受,后来忽然感到对方将手探到自己的后庭处了,便连忙做了个阻拦的手势:“干什么?别乱摸。”

唐森的声音在他上方响起,温和有如一阵薰风:“乖,我不会弄疼你的。”

三锦不禁笑了一声:“你怎么抢了我的话?”

唐森的动作似乎是僵了一瞬,随即又执着的继续了下去。而三锦见状,就挣扎着坐起来,一跃而上把唐森给扑到了。

床上摆了战场。

虽然是崭新结实的大铜床,可也经不住两个男人在上面短兵相接。三锦觉得唐森很有点功夫,无论自己怎么出手,最后总是会被他压制住;而唐森一头大汗,觉得三锦力气太大,自己很快就要压制不住了。

双方在这种惺惺相惜的情形下,开始进行了上气不接下气的对话。

“唐森……”三锦仰卧在床上,两只手腕被唐森攥住了,只能将两条腿踢来踢去:“别这么不听话,我要生气了!”

唐森挨了他重重一脚,便合身压下去同他四肢交缠,扭成了一根麻花:“现在可是我在你上面!”

三锦被他抓手按脚的修理了半天,从中得到了一丝被玩弄的快感;下身那处也因此硬帮帮的直竖起来,胀的十分难过。费力挺身摩擦了唐森的腹部,他几乎是哀求了:“好宝贝儿,让我做一次吧,我下面都疼起来了……”

唐森全神贯注的和他扭着麻花,其实心里也是欲火熊熊:“难道我不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