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眼一眯,带着狐疑审视着我。

“师妹答应过的话,往往不作数。”

我差些又哭了出来,头摇得跟拔浪鼓似道:“不敢,不敢。”

张口还想说些什么,可是下一刻已经给用力堵住。

温软灵活的舌尖长躯直入,在我口腔里重重翻搅。

随着那个吻的加深,圈在我腰间的一只手逐渐收紧,抚住我后脑勺的那只,亦是深深穿插入发际,而我,只是初初挣扎了一下,便无力再作反抗。

我看到,光线碎成了一点一点,慢慢在晕散,而后揠息。

盛绽不止的曼殊沙华,撑开它浓丽妖冶的花瓣,一层一层将我包裹。

直至唇瓣被松开,我仍旧无法动弹。

帝君的眼光熠熠,声音低沉,气息有些紊乱。

“这是小小的警告,若今晚过后给我发现你仍停留在冥府,师兄非常乐意立即寻你继续这双修之事。你可用心记住了?”

我茫然点了点头。

身体完全没有力气。恍惚间手指给握住,接着尾指一凉。我瞪大眼,看到金色的光线自我尾指一闪后消失,隐隐约约的感觉小尾指似乎是给条丝线拴住了,而另一端却伸向…我吃惊看到帝君好似弯着眼睛微微笑了一下,抓住我的手伸到面前,而后在遥遥相对的地方伸出他的一只左手,尾指动了动。

无形中有什么在拉扯着我的小指,我控制不住小指着跟着动了一动。

“这是灵犀一线,你动一动,我便知晓。”

我好奇弯了弯尾指一下,果然看到帝君的手指也弯了弯。

我伸手摸了摸尾指周围,却什么都没有摸到。

“这这这东西,可要怎么除下?”

不知为什么,我看到帝君瞬间好似有些黯然,淡淡说道:“你若把我忘了,灵犀线也便自动消失了。”

“若有一天,我扯动手指,另一端再没传来任何回应,我就会知道,师妹将我忘了。”

我傻傻看他,也不知哪根神经不对了,竟觉得心口有些闷痛。

“回去吧。”帝君突一把抱起我,一鼓作气便朝灯笼上方的空隙飞了出去,落在原先的廊亭之中。

耳边回响起帝君清冽的声音:“今晚之事,只是暂时不讨。师妹莫要忘记了,欠我一晚良宵。”

等我回神,身边早没有他的身影。而我自己,却不知抱着个灯笼,在原地傻傻发呆了多久。更让我吃惊的,面前正左右立着玑罡与衡清二人。玑罡神色古怪,上下打量似乎在观察我身上少了什么没有;而衡清,眉头打了结,满脸狐疑,似乎下一刻要冲上来用力将我晃醒。

“大师兄,你你你回来了呀?”

衡清眯了眯眼睛:“师妹,你怎么穿成这样,脸为甚么这么红?”

我啊了一声,后知后觉发现自己面上仍旧滚烫一片,心虚后退了一步。

“你这灯笼上的字,是谁写的?”

我如同做了什么不光彩的事给抓个正着,下意识就将灯笼藏到身后,强笑道:“大师兄,我有事和你商量…”

衡清将头扭向玑罡,阴恻恻问:“方才谁来过?”

玑罡身一抖:“是是是祗莲帝君他老人家来了。”

衡清抓起玑罡衣襟:“他来干什么?”

“他他他他抓着姑姑飞到灯笼里面了,我也不知道他们在里面干了什么…啊!”玑罡声音结束于一声惨呼,接着抱着头缩到角落里去。衡清揍完他,迎向我,面上的表情十分之心痛:“师妹,难道你竟背着我与二师弟…”

当真越说越难听,我不得不恼怒打断他:“你们不要胡说,我与二师兄清清白白,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衡清睁大双眼:“当真?”

我面不红心不跳地点头:“是的。二师兄不过有事找我们商量。我正要跟你说这事。”

衡清手一摊伸到我面前:“那好。你把身后面藏着的灯笼给我看看。”

我知道若不给他看不会干休,无可奈何只好递了过去。哪知这厮一过手,却是看也不看,哗啦一声,一口气便将灯笼丢到湖里面。

我扑到桥廊旁边,眼睁睁看着灯笼没几下就半陷入湖水里面,夜风刮过,渐次飘走,连捞也捞不起来了。不由一阵心疼。

帝君究竟题了些什么字,我还没来得及看呢!

想到这里,我恨恨瞪着衡清。可是还没等我开口,就听一个冷冷的声音道:“冥府规定,游灯会上肆意毁去信物,处重罚。”

我们都吃了一惊。定晴看去廊亭外面一名男子被簇拥着,身着玄黑王袍,面上狰狰鬼脸,居然是那位玉蓝迦王!我慌忙暗暗左右打量了一番,发现玑罡早不知何时,逃之夭夭了。

衡清似乎也是一怔。待要说什么,那玉蓝迦王早不由分说冷冷下令:“将这二人轰出冥府去。”

他的声音鼓喷在面罩里,微微有些嗡声,说不出的奇怪。

几名鬼差应声气势汹汹朝我们走来。这个玉蓝迦王,一上来就轰人,忒不讲情面。我对这意外的发展有些懵了。衡清皱皱眉,一拂手就将围向我们的鬼差一股清风拂开去。懒懒道:“且慢。”

几乎是同时的,一个娇软女子的声音响起:“且慢!”

远远围聚着观看的男男女女诚惶诚恐散开,一名身着宫纱绮罗的丽人徐徐向我们这边走了过来。丽人眉眼冷冰冰带着清高,正是本仙姑十分讨厌的冥后女那。

女那一开口说话,就让我吃惊不已:“殿下,这二人是我的故识,臣妾斗胆求个情,请殿下网开一面。”

神奇的事发生了,那个冷冰冰的玉蓝迦王一看到女那,语气立即温柔了起来:“冥后既然开口,为夫自然听从。”

女那淡淡扫了我们一眼,接着一脸柔情缱意偎着玉蓝迦王走了。

我还没回过神,但见一名鬼差小步跑过来,递来一个描金贴子:“冥后娘娘有请二位尊驾赏脸到天子府做客。”说着,遥遥一指,一队冥府仆役恭恭敬敬朝我与衡清拱手打揖,竟是不容拒绝的架势。

Chapter 35.36.

35

衡清伸出两根手指往那贴子一夹,洒然一笑:“这贴子我二人收了。择日拜访。”那鬼差显然不依,还要纠缠。衡清随手往面前三步之处撒了道金色仙障。鬼差不提防一头撞在仙障上,咚的一声如撞在铜墙铁壁上,额角立时肿个大包,不由得一个个面色大变,撒腿跑了。

虽然知道这厮有意卖弄,但一看他一手法术,心里不免艳羡。想我最后一世为人时,引导我入仙途的祖师便曾抚须长叹:你这女弟子,灵根极高,为何上等资质,却练个下等修为?

想到这里,不由多望了衡清几眼,发现这厮正望我,望得十分肉紧。

他仿似完全忘了早先无理取闹丢我灯笼的事,凑近与我道:“师妹,你看这个冥王,似乎对女那十分言听计从,这位冥后娘娘,十分不简单。”

我拉开些距离,衡清满脸似有精僻见解的意思,所以我十分配合点点头。

“二师弟这段时间行踪诡秘,莫非…”我心里一紧:“莫非什么?”衡清嘿声道:“莫非给冥后金屋藏娇养在冥府了罢?”

…所以我说吧,本仙姑会与这厮不对盘,绝对是有原因的。

衡清大赞了一通地心湖上水桥一色风景迷人。在他的强烈要求下,我们沿着桥廊慢慢走。衡清一边说他往冥府打探的结果。

结果自然是没结果。不过也不是白走。至少弄明白了那个玉蓝迦王的来历。

这真是人不可相貌,玉蓝迦王表面玉树临风的好模样,真身却原来是地下无底深潭里一副寒浸浸泡成精的九阴白骨。

衡清道:“我早撷了玑罡的一丝灵气,动用元神在冥府内搜寻,却杳无结果。只是,你却道这一搜,给我搜出什么东西来。”

本仙姑又不是他肚里的蛔虫,自是不知。大概我的反应甚无趣,衡清有些哀怨地摸摸鼻子,而后厚着脸皮自说自话续了下去。

是藤壶。

我如他所愿面露诧色。

本仙姑再怎么不识货,也不能不知道藤壶。远古之时,创世女神女娲创造苍穹各生命,却又发觉本性大多凶猛残暴。为不破坏天地太极均势,便铸造一只能净化凶残之气的青铜壶,望藉壶之炼化,将过于残暴之妖、兽、魔物等升华,以维大地之和谐。

此物一出,在当时魔界引起极大的恐慌。天缘机巧,在一次神魔廛战之中,魔王藤尤侥幸在练妖壶下逃生,窥尽了壶中奥秘。不久后,他怀着对诸神的仇恨、模仿练妖壶铸造另一只青铜壶出来,以自己的名字命名为藤壶。

此邪物拥有力量与练妖壶几乎相等。不同的是,练妖壶练化的是妖魔邪物,藤壶练化的是一切神通,不论正邪。

此后不知多少上古神祗在这藤壶中殒落。直至此壶失踪。

衡清道:“我在冥府中搜了一圈,不见玑罡踪迹。略一寻思,便想八九不离十,定是给玉蓝迦王藏匿在壶里了。”

这时,天空传来一声咆哮。

我正分神想着如何劝衡清留下,我回人界。或许,来个不告而别?一声霹雳正响在我起这个念头的时候。四周传来惊慌失措的尖叫,一股飓风,牡丹宫灯在疯狂摆动。我的身体随着晃动的桥墩摇了摇,便随着一个拉扯掉入一个温暖怀里。

衡清一脸关切:“仔细颠到湖里去。”这关怀来得十分要命,我默了下方诚恳道:“四周桥栏乃精石铸建,还算结实,多谢大师兄关心。快请松手。”

衡清手一遥指,让我看上空乌云翻搅处。

旋涡中间,正幽幽飘浮着二只惨白惨白的鬼幡,一个响如当头炸雷的声音喝道:“北阴酆都大帝驾到,玉蓝迦王还不速速相迎!”

衡清一拉我手腕:“走,凑热闹去!”

他嘱我不要松手,念了隐身诀。腾空朝声源飞去。

待升至云头处,但见黑色云蔼翻滚处一队辇驾,车椽前肃坐了一黑面帝君,头戴天子冕帽,手执玉圭。派头比那玉蓝迦王还大上三分。衡清悄声说跟我说:“北阴酆都大帝是地府的头头,如此气势汹汹却不知是为了何事。”

话音一落,云头攒动,一阵人马迎了过来。

当头二位,便是面带鬼脸的玉蓝迦王与换了冥后盛妆的女那。

北阴酆都大帝果然是兴师问罪来的。玉蓝迦王等冥者叩首行礼还未跪囫囵呢,就听他斥道:“玉蓝迦王,你可知自己犯了大罪?”

倘若我是这个玉蓝迦王,一瞬脑中定然十分茫然。事因这厮干的坏事那真的太多了。单就本仙姑所知道的,老婆是抢来的,身携那个令人不安的上古邪器藤壶,还眼红瞧上玑罡。其它我不知道的事情腌臜事定然不少。因此我十分佩服这位冥王的淡然。

玉蓝迦王声音变化一下都没有:“请帝君明示。”

北阴酆都大帝冷冷斥了一声,当头摔下一叠文书。玉蓝迦王位阶虽低他一级,但此番动作做来极不客气,显然是盛怒之极。连身边的衡清都面露古怪之色,那玉蓝迦王却晃似未闻,十分之淡定翻阅了一通,声音平静回应道:“此乃近日其它府君辖下鬼魂无故失踪的案籍,臣府中也有此事发生,正要整理全部案椟上报帝君。若帝君责问臣渎职之罪,臣领罚。”

“你可知道这许多死魂都去了哪里?”

“臣不知。”

“数千年的戾气大劫,你是听闻的吧?”玉蓝迦王应:“是。”本仙姑立即支起耳朵,听御辇上的大帝十分严肃道:“这些死魂,便是给那股戾气撷了去。籍由死魂的怨气,扩大戾气本身的力量,达到加速戾气所化魔君苏醒的时间。魔君出世乃天地大劫,无论天地人哪一界,都该齐心协力共抗魔王。可是今日天帝驾前,本王却受到斥责,我地府有胆大包天者妄想夺取天家的法器,阻挡灭魔大计!”

说至后面,声色俱厉。

玉蓝迦王挺在御驾下的身体一动不动;我眼尖,看到跪于他后方的女那却抖了抖。

“本王给你一个机会,若自觉交出那位仙家法器,本王自会到天帝驾前代汝求情,或可免于刑罚!”

玉蓝迦王不语。

“再问一次,交是不交?”

仍不语。

北阴酆都大帝气得吹胡子瞪眼:“左右,拿下押往四殿,沸汤浇手伺候!”大帝冷笑:“地府诸般酷刑,灌药、飞灰塞口、堰肩刷皮、断筋剔骨,就不信,没一样能让你招供!”

玉蓝迦王木偶般任那冥府差役拿住。

玉蓝迦王的反应太出乎我的意料,我不由怔怔望着他,奇怪的是,这背景似乎越望越熟悉。

“住手!”就在此时,女那越众而出:“我知道法器的下落,放了他!”

玉蓝迦王看了女那一眼,可是仍旧没有表示。北阴酆都大帝命身边二名判官随着女那下了云蔼,大概二柱香的时间,女罗重返,手里握着一把蛇型寒光闪闪的长剑。此时我一头雾水,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因为那柄剑,的确是我几年前当掉的那把,玑罡的法身。

北阴酆都大帝接过剑,端详了半晌,突然面色一厉:“拿下!”

不仅本仙姑看得目瞪口呆,连女那本人也惊了,任疾飞而来的捆仙索一转二转,将她捆了个结结实实。

36

黑头黑面的北阴酆都大帝飘身下了车辇,朝玉蓝迦王拱手温言道:“方才对帝君多有得罪了。”而对方也甚有礼,此时声音清冽,不再嗡嗡作响:“酆都大帝出手相助,如何还这般客气。改日有到三重天上,一定到我清涟府上喝茶做客。”

北阴酆都大帝笑着连说一定,将手里的玑罡剑递给了立于他面前的玉蓝迦王。

此时我们若还认不出这个玉蓝迦王是哪个,我们就是猪。

身着玉蓝迦王服饰的帝君走到女那面前。此时的女那眼神凄楚,却是半分清冷优雅气质也无。的确是伤了心的模样。

她惨然道:“孟婆汤与曼陀罗所制成的灵药会使神仙也迷失本性。所以,一切都是你骗在我,全是在骗我。根本没受到我的暗算,根本没有吃下那药,却装痴扮傻来骗我。”

“看着一个女人给你耍得团团转,一定很好笑对么?”

连本仙姑这种局外人,也听得十分唏嘘。

帝君清声道:“虽是你太执著于虚妄、使了不该使的计谋在先。本君与你周旋的些许手段亦是不甚光明,如此说来算是欠你一段债。”

女那神色非常激动:“哈哈,虚妄?什么是虚妄?究竟是谁,站于我洞府之外抚萧三日,引我终识情滋味?帝君,你欠我的何止一段债?”

面罩下的帝君十分清冷,却不是平时冷冰冰模样,似乎也是勾动什么往事。我多么希望他此时能出口驳她一驳,可是并没有。我开始手足发凉。

帝君与这女子之间,的确是有过一段情。

女那说过帝君为她吹萧三日的话,也确有其事,并不是吹嘘骗我。

我看得两眼发直,只觉自己十分可笑。眼前此情此景,一方凄楚不已,一方半晌默然,似有万万前事,胸中百转千回过,如若是我,必定也是思绪万千,旧情炽然的。

终于,帝君开口道:“原是本君对不起你。东华神女,你私下凡间多日,天后娘娘亦是十分挂念。望你重返天界后,断却前尘往事,莫要一错再错下去。凡间种种,天帝驾前,本君亦会代为求情的。”

说完似乎就要走开,猛听一阵哇哇哭声,身着红衣的女罗奔了过来,扑过去就要去拽她娘亲。却见帝君扬手一道金光,挖啦挖啦哭的女罗化为一只桃木梳子,静静躺在帝君手中。

女那眼中闪过一阵惊慌:“把它还给我!”

帝君道:“这并非你的东西。”手指一夹却把那梳子断成两截,径直便从云层丢弃了下去。转向听了不少别人的私密情事面露尴尬的北阴酆都大帝面前:“便有劳酆都大帝将东华神女带回天庭。”北阴酆都大帝连声应好,命人看好女那,驾上帝辇,腾云去了。

临走前,女那的眼光,任谁都能打个寒噤。她道:“帝君,你如此绝情,我一定会叫你后悔的。”

他们一走,就见帝君面朝我们的方向淡声道:“还待看多久?出来罢。”

衡清收了隐身诀,拖着我笑嘻嘻走了出去。此时身在半空,我不想咕咚掉下去就不得不依附衡清的力量走在云蔼之中,自然牢牢抓着他的手不敢松,也不去计较谐不谐抽的问题了。

可是当帝君眼光扫了过来,我还是将头垂了下去。

衡清啧啧道:“二师弟好旺的桃花,委实令人艳羡,教教大师兄几招可使得?”帝君面罩下二道眼光如清霜一闪,囫囵转了下剑柄,剑尖差些划到衡清脸上去。抬手却是递给了我,似是十分疲惫,却什么话也没讲。

后面我才渐渐了解这段时间帝君与女那之间的纠葛。经我融会贯通之后,梳理出经过大概是这样:帝君与女罗之间,原是有一段情。后来不知因为何事,二人分开。分开期中,女罗偶尔到冥府游玩时给玉蓝迦王看中,强抢当了冥后。依旧心系帝君的女罗十分之不甘,某次酒酣耳热之际,女那将玉蓝迦王毒伤,囚入他的宝物藤壶之中,这位壮烈牺牲在风流韵事上的玉蓝迦王,现下恐已经给藤壶练化成一滩血水了。

这是新近发生的事。

之后,女那寻到帝君处,痛诉自己的悲惨遭遇,又以玑罡为饵,以让帝君将她从冥府里解救了来作为交换,将帝君一步步引入冥府。

而她表面上所说的一切都是幌子,她真正的目的,是想将帝君留在冥府,与她再续鸳盟,双栖双飞。

可是,极要命的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帝君他已变心,对女那再无情意。

如何将心上人留下来?女那想出了一个挺恶毒的法子。她在渡冥河之前帝君所喝的那碗孟婆汤里,加入了曼陀罗花汁,意图迷幻帝君心性,自此后心中唯她一人,婉转应承。可是不知为何,帝君却识破她的奸计,还将计就计,装出一副受迷药控制的样子,女那果然大喜,一到冥府,便将帝君扮成玉蓝迦王模样,接受臣民膜拜,实际的操纵者却是她。

而帝君也在极短的时间探查到玑罡的下落,并且知道了,要取出封印在藤壶内的玑罡,必须要有打开妖壶的口诀才行。真正的玉蓝迦王已死,现在这副口诀,只有女那一人得知。

因此,便有了北阴酆都大帝与帝君联合演的那场戏。

与旧情人如此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想来是十分伤情的,因此事后帝君才那副疲惫不堪的模样。

那时我并未想到这许多,只看帝君忧抑模样,瞬间便很多愁善感地觉得心口有点儿闷痛,不知是心疼帝君多些,还是为自己伤情多些。

又想到,帝君与女那在冥府里朝夕相对两日,情感上是否旧情复炽了?身体上是否鱼水交欢了?想得十分头痛。

所以,我接过剑的时候,心神并不在上面。一股强烈的震颤斗然自握剑的手传了过来,吓得我差些脱手。

半空出现玑罡喜形于色的脸:“我自由啦!多谢帝君,多谢姑姑!”话说完化作一道银光,紧接一声剑入鞘的清鸣,玑罡剑连鞘已然完好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