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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宫里,每回妃嫔侍寝之后皇上丢下的都是‘不留’两个字,偶尔有即使喝了用来避孕汤药也怀上的妃嫔,皇上便会赐予红花,一概不留。

“皇上,您难道一直都不想要孩子吗?您是皇上…”蓝贵人忍不住,轻柔的开口询问道。

“蓝儿,你今天的话特别多。”独孤荀钰冷冷的截断她欲往下说的话。

“可是…”蓝贵人不死心。

“来人,送蓝贵人回去。”

独孤珏倚靠在床榻之上,冷眼望着蓝贵人匆匆穿好衣裳离去,嘴角泛起一抹嗜血的冷笑,凭她们也想怀他独孤珏的孩子?她们还不够资格!

第十二章:惊梦

在一间空寂的屋子里,一名绯衣女子背对着她而靠坐在案前,似有隐隐的哭泣声传来。她欲前想询问她为何要哭,却见她从怀中取出一包药,将其洒入茶中,混合着便要饮下去。

这时才明白她想要做傻事,立刻冲上前打喊着,“姑娘,不要!”想夺下她手中的杯子,可是手却如轻烟般被杯子透过。

她惊恐的望着自己的手,她,她这是怎么了!

抬头那瞬间,她瞧见那位姑娘已将杯中之水全数饮尽,泪水早已经哭花了她绝美的脸蛋。而她却再次震惊,那张脸…似曾相识…

但听她喃喃道:“矍,对不起,訾汐努力过了。可是到现在才发觉,真的无法忍受你以外的男人糟蹋我的身子。那唯有,来生再见…”

门猛然被人推开,“凤二小姐,准备好了吗,该去大殿了…此次皇上有兴致,召六女共同侍寝。”李公公的笑依旧是那样充满算计。

她忙抹干泪,笑道:“准备好了,走吧。”

看着她与李公公迈出门,她立刻跟了上去,一直在李公公耳边叫道:“快传御医,她服毒了!快传御医啊——”可是不论她怎么叫喊,都无人理会。

李公公只是恭谨的一路交待着:“皇上性格比较粗暴,凤小姐见了可别害怕,皇上最讨厌胆小的姑娘了。若凤小姐你能卖力的讨得皇上开心,将来一朝得宠是肯定的——”

“谢李公公提点,姐夫他有你这样的得力手下在皇上身边做事,真是三生有幸。”

“凤小姐过奖了,奴才只不过尽绵薄之力,一切还要靠小姐自己了。”

她气愤的想扯着李公公的衣裳,可是却扑了个空,只能张牙舞爪的急的直跳脚,“你这个死太监,她中毒了!难道你看不出来她的脸色苍白的吓人吗?还谈什么侍寝,还不快去请御医——”

訾汐猛然由床上惊醒,才发现冷汗在已浸湿了背脊,衾枕上早已是湿漉漉的一片。她抬起袖请拭着额头上的冷汗,昨夜她做了什么梦,至今的心绪都无法平复。

她揉揉昏昏沉沉的头,好烫!

定然是昨日淋了雨,又被端木矍给整下湖受了风寒,所以才会做噩梦吧。

挣扎着起身至桌旁为自己倒下一杯茶水,一口饮尽润着自己干燥的嗓子,还没来得及缓气便听见端木灵的声音伴随着开门声传来,“凤訾汐!凤訾汐!”

看她慌慌张张还带惊恐的目光心底有些疑惑,“何事如此慌张?”

她一手撑着桌面,另一手为自己倒下一杯茶水,‘咕嘟咕嘟’的饮尽之后才道;“刚听闻一个消息,安禹王独孤荀夜选送进宫的华兰死了。是一名宫女在整理花圃时发现的,听说死状很美,身上铺满了紫色的花瓣,和明珠一样,死的很安详。”

听到这个消息后,凤訾汐一惊,昨个才见过安禹王,没想到今日安禹王选送的华兰也死了。看着端木灵面容上带着一副看好戏的笑意,很怀疑她的心是铁做的,那也是一条人命。“现在还怀疑明珠是我杀的吗?”

端木灵立刻露出讨好的笑意在她身边坐下:“是灵儿不好,訾汐你不会放在心上的吧。”

对于她突然的转变,凤訾汐也只是笑了笑。端木灵看她笑的无力,脸色又苍白如纸,立刻探上她的额头,“好烫啊,你怎么不请御医?”

她摇头道:“没事,躺一会就好了。这明珠之死还没查清楚,现在又死了个华兰,你说会不会是同一人所为?”

端木灵握着她的手眼底也净是迷茫,“昨日她们还猜测是禹王一干人干的,可今日华兰也死了,此事非同寻常。”

“下一个,会不会是——”訾汐口中那个‘我们’还没说出来就被端木灵‘呸呸’两声截断,“此事已然惊动了六王与皇上,相信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的,陵王会保护我们的。”

“但愿吧。”她笑了笑,单手撑着额头问:“陵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古怪的望了眼凤訾汐,全然当她是在试探自己,于是便笑着说:“陵王身为皇上的小叔叔,权倾朝野,只手遮天,皇上也敬他三分。”

她又问:“那禹王呢?”

“禹王身为皇上的皇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连皇上都让他三分。”

“这话矛盾,陵王权倾朝野,禹王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到底是陵王位高还是禹王权重呢?皇上若对他们两都让三分,便是六分,那皇上剩下的只有四分,那皇上的权利又在哪里?”

听着訾汐分析的头头是道,端木灵一张脸都绿了下来,本以为她只是试探一问,没想到却如此认真的挑错,这凤訾汐自从那日见过皇上之后活脱脱变成另一个人了。

“訾汐,六王与皇上之间的事并不是我们一介女子能插手的,你病了,还是先去歇息吧。”她扶起浑身无力的訾汐朝床榻上走去:“今夜我就待在你屋里了,省的你夜里怕。”

訾汐的眼神愈发的朦胧,昏昏沉沉的靠在端木灵的身上,步伐轻飘飘仿若悬空。终于,体力再也不支,未到达床榻便无力地晕倒。

第十三章:黄泉路上的男鬼

也不知在黑暗之处躲了多久,飘荡了多久,最终还是被鬼差给抓住,扣着双手双脚,带着她飘上了黄泉路。

黄泉路上出奇的安静,举目望去似乎只有她一个人准备踏上那条轮回之路,了却前世的奈何桥。鬼差毫不留情的推了她一把,她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鬼差指着面前的奈何桥怒道:“快过去,如果留恋前世的记忆便上望乡台回首瞧瞧,若是往事不堪回首便直接去桥的另一端喝下孟婆汤。往后你的爱恨情愁皆会消失,三生石则会记载你前世的记忆,而你则会经过六道轮回…是投胎成猪还是蟑螂,本差也不知道。”

看着鬼差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长串的话语,她竟然笑出声,原来这个世上真的有孟婆汤,真的有三生石,更有六道轮回。

“笑什么笑。”鬼差怒目而视。

“没什么。”她敛起笑,目光凝视着那条长长的奈何桥,真的要过去了吗?要忘记一切吗?深深吐出一口气,迈步毅然的走向那条幽寂荒凉的奈何桥。经过那层层而上的望乡台缓缓而上,回首凝望着那虚幻透明的天际,一幕幕的片段如幻影在空中播放着,她的泪水闪耀在眼眶,喉头哽咽着。

“你的前生倒是活的多姿多彩的。”不知何时,身边竟然多了一个浑身是血的男鬼,身上的刀伤起码有二十来刀,俊美的脸上无不充斥着冷笑与讽刺,“但是,这有什么好伤心的?”

她瞪大了眼睛含着泪水望着身边这个男鬼,泪水缓缓逼了回去。好奇的望着他的前生,心中猛然一颤,血…他的前生只有血…

“都什么时候了,还聊天!”鬼差在不远处冲着他们大喝,可怖的目光示意他们看完了就过奈何桥,喝孟婆汤去。

讪讪的走下了望乡台,一前一后走到一位老婆婆身边,她正拿着铁大勺在铁锅里搅拌着令人恶心的汤药。老婆婆‘嘿嘿’的笑了一声,将两碗汤盛好端到他们面前,“小伙子,小姑娘,喝了它吧,往事皆忘。”

“为何要喝它。”那个男鬼冷哼一声,湛湛的目光充斥着杀气。

“小伙子,你前生杀戮太多,仇恨也太多,喝了它便从那里跳下去,投胎做个好人。”老婆婆指着身后一个无底深渊语重心长的叹息着。

他嗤鼻一笑:“好人?我的人生从来没有这两个字。”

“别执迷不悟了,你瞧这小姑娘多听话。”

听此言他不禁侧首凝望着身边那个浑身上下皆充满忧伤的女子,一口气便将一碗孟婆汤饮下。他嘴角勾了勾:“既然你这么喜欢喝这东西,把我这碗也喝了吧。”

她娥眉微蹙,望着凑到自己面前的那碗孟婆汤,稍作犹豫,端起便饮下。或许,多喝一碗,记忆就能更加彻底的被扼杀,投胎重新做人。

老婆婆一怔:“一碗便能往事皆望,你为何喝两碗!”

“这样便能更彻底的忘记前世,重新投胎!”

男鬼勾起邪恶一笑,拉着她的手飘荡到投胎的无底洞前,似乎要跳下去。老婆婆一见立刻大喊着,“孟婆汤你还没喝,不准去投胎!鬼差快过来…”

说罢,鬼差立刻举着铁锤凶神恶煞的飘荡过来。男鬼却后退一步,来到另一个无底深渊前,“想必这便是六道轮回,传闻六道轮回分为:天道,人道,阿修罗道,畜牲道,饿鬼道,地狱道。刚才那个若是投胎,那这便是轮回…我情愿带着记忆进入六道轮回!”

声音未落,他便拽着她一同跳下了六道轮回,两人笔直下坠。她尖叫一声:“你做什么拉上我!”

“你下辈子想做什么?”他答非所问。

“做他的妹妹。”没有犹豫,她脱口而出。

“有缘的话,来生定能碰面。得好好报答你陪我一同进入六道轮回。”他的脸上虽在笑,却未到达眼底。

之后,他们便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在黄泉路上,这样一场闹剧,改变了天定的命运齿轮。

第十四章:敢怒不敢言

訾汐这一病可不轻,竟连续在床上躺了三日三夜。喝过太医给的药之后高烧是退了,却浑浑噩噩梦中呢喃,怎么叫就是醒不来,就连御医都不明所以。

这可吓坏了月华斋的奴才们,纷纷说是鬼上身,都无人敢接近凤訾汐的屋子。直到陵王妃凤訾宸的到来,引起了月华斋剩余四名女子的围观。

陵王妃虽已二十有四,依旧有国色天香之美,绝代风华之姿,令在场所有的小姐黯然失色。端木灵倚在门框前凝望着屋内正用热布轻拭訾汐额头那不断外溢汗珠的那个女子,目光种既又羡慕又有妒忌,指甲早因用力而深深掐进门槛。

“訾汐,醒醒,姐姐来看你了…”凤訾宸自踏进屋后便一直重复这句话,眼底满是焦虑之态。看这妹妹这时哭时笑的模样她的心底满是惊讶,上回听端木矍说妹妹失忆,完全变了另一个人时她还当他在开玩笑,可是今日一见,妹妹似乎真病的不轻,低声呢喃了很多话,可是她一句也听不懂听不清。总觉得她面容之上笼罩这无尽的哀伤之态,仿佛有千年的离愁与情劫,缠绕着怎么都解不开。

她凤訾宸的妹妹怎会如此忧郁悲伤,难道全因失忆的关系?

“不要——”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于屋内响起,骇了众人一个哆嗦。

猛然间,床上那个始终昏睡不醒的人儿由床榻上弹起。微喘着气,正对上凤訾宸那双柔美担忧的眸子,她的心中瞬闪茫然,这个女子是谁?

凤訾宸见妹妹醒来,还没来得及开心,一张绝美的脸蛋便沉了下来。她恍然由床榻之上弹起指着凤訾汐冷声道,“你是谁,你把我妹妹訾汐弄哪去了!”此言一出,门外的姑娘们皆冷冷的抽气,随即便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訾汐微蹙眉头,口中干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目光炯炯的盯着面前那位目光闪烁着凌厉的女子。半晌,她才由那句‘把我妹妹訾汐弄哪去了’而惊醒,这个女子是她的姐姐?

“陵王妃真善忘,您的妹妹凤訾汐来皇宫才数日而已,竟忘记她了?”端木灵适时的开口,款步迈进门槛,谦和有礼的朝凤訾宸行个小礼,声音却是咄咄逼人。

凤訾宸缓缓稳住自己的情绪,再次打量起床榻上面色苍白却丝毫不掩她娇媚动人之态的女子,确实是妹妹。可是方才她睁开眼睛那一刻自己竟会被骇住,那眼神似曾相识…

“宸儿。”低沉的声音竟在此处响起,惊散了围观的姑娘,怔怔的凝望着一名身着蓝色华袍的男子信步而来。发束冠玉,眉若剑,眸如冰,仿若被人精心雕琢的俊脸上挂着雍容雅致的清冷。

这一声“宸儿”引得屋内气氛微妙的三个女子注意,也不知是谁喊了句“陵王”,一屋子的女子皆跪下,凤訾宸紧绷的脸色终于缓和,回首凝望着站在屋外的男子,目光闪烁着泪水,“王爷,她…” 凤訾宸的声音微微带着几分颤抖,却始终无法再言语。

“訾汐醒了,那你也该安心了。”陵王始终负手立在门外,目光只锁定着凤訾宸,旁人似乎根本无法入他的眼。

凤訾宸正欲开口,却见姗姗来迟的端木矍走了进来。只见他一脸冷峻,凌厉的目光扫过凤訾宸直逼凤訾汐。

訾汐一见端木矍胸口便涌上一股子热气,恨恨地瞪着他。若不是那日他故意将她逼进湖中,又怎会沾了一身病,整整躺了三日。

端木矍仿佛没看见訾汐那道目光,傲然地与陵王并肩而立。陵王高贵淡雅,安王傲气邪魅,顿时成了月华斋内最养眼的一道风景线。

“王妃,本王听闻訾汐大病,便领了个奴才过来方便照顾她,你看如何?”端木矍说罢,一直谨慎地随在他身后的妙龄女子迈上前一步,向陵王与陵王妃行了个礼,“奴婢湘奴叩见陵王,陵王妃。”

凤訾宸起初的异样早已敛起,带着淡淡的笑意打量湘奴一阵,方点头,“安王有心了。訾汐得王爷拂照,想必在后宫之中也不会受苦。”

“假惺惺。”訾汐低声嘀咕了一句,惹得凤訾宸向她使了个眼色,“訾汐,不得无理。”

倒是端木矍淡淡一笑,大度地说:“王妃莫怪,訾汐大病初愈脾气难免烦躁,本王不会介意。倒是訾汐,以后可要好好养身子,这样才能邀得隆恩,鼎立后宫。”

收到凤訾宸的眼色,她才讪讪的闭嘴。这个端木矍实在太会演戏了,他分明就是始作俑者,却还装着一副好心肠虚情假意的关心她!

敢怒不敢言这句话最符合她此时的心情,因为…这里似乎没有人会相信她所说的话。

姐姐虽然是至亲,但是总觉得她对自己有些疏离。

而陵王…简直就是一冰块,他的目光从进来开始便只看过姐姐,偶尔扫两眼端木矍,至始至终都没正眼瞧过她一眼。

端木灵则在姐夫出现后便一语不发,怔忡地杵在原地,目光有些许哀伤。

“宸儿,走吧。”陵王适时地开口,凤訾宸柔柔一笑,复又瞧了瞧訾汐轻声道:“以后有何事不懂便问湘奴,在深宫内,万事小心。姐姐先走了。”

看着陵王与陵王妃并肩而去的背影,在场人无不欷歔感叹这对壁人。尤其是堂堂一个王爷竟未娶妾,可见他对陵王妃的真心。

而凤訾汐却是全身紧绷的坐在床榻之上,目光始终不离门外那个蓝色的背影,情不自禁的脱口喊道:“哥哥!”

陵王与陵王妃步伐一顿,一齐回首。

陵王的目光终于停留在凤訾汐身上,似笑非笑。

凤訾宸有些尴尬地提醒着,“訾汐,他是姐夫,独孤羿。”

周围窃窃轻笑传遍,凤訾汐的脸早已是通红一片,真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

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何几突然会这样喊了出来,仿佛…这张嘴不是她的一般。

第十五章:进宫目的

陵王与陵王妃走后,端木矍则是站在榻边看了她许久,却始终不说一句话。訾汐的心头有些发毛,刚想开口说话,他便一语不发的转身离去。盯着他的背影,訾汐有些莫名,这些个王爷似乎都不大正常,唯一正常点的也许就只有宫蔚风了。

当夜李公公便带着皇上的口谕宣端木灵今夜侍寝,訾汐听说了,昨夜皇上传召的是宫锦玉侍寝,翌日便被封为宫美人。今夜端木灵异常兴奋的让奴才为她好好打扮一番。

訾汐则端坐在案前,她大病初愈,眉宇间仍有病态却更显楚楚动人,神情恍惚的凝视着端木灵坐妆台前的背影。

据闻,陵王独孤羿乃先帝十分器重的十四弟,临终前遗诏上写的六王辅政第一位便是独孤羿,而独孤羿自然便成了名义上的辅政王爷之首。这个人就是她的姐夫,传说中的陵王。他与姐姐站在一起真是一对令人羡慕的壁人。

窗外浓郁的茉莉花香溜进,与满屋的脂粉香气混合在一起有些刺鼻。訾汐撑着额头凝望镜中那张笑的娇媚异常的脸,在脂粉的妆扮之下更加艳丽夺目,相信男人都抗拒不了这样一个带着点冷艳却又妩媚的女子吧。

看天色渐渐暗下,凤訾汐找出一支红烛点燃,耀眼的金光耀花了眼。端木灵由镜中望着那个正呆呆凝视烛火的女子,嘴角勾起笑意,“訾汐,咱们一直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若我侍寝之后能得到皇上的宠爱,定不会忘了你的。”由于此时在屋内的奴才皆是陵王特地派来的奴才,所以端木灵说话也没有顾忌。

“你很想侍寝吗?”訾汐收回视线,轻揉揉自己被烛火微微刺痛的眼睛。

“我们进宫的目的不就是为了侍寝吗?”端木灵这话说的轻松,但是一张笑容洋溢的脸却在瞬间冷下。

“你不怕他吗?那日宫锦玉都被吓晕了…”对于她的突然转变虽然奇怪,却也没有多加详问,只是问了一个更令她奇怪的问题。

她冷哼:“少提那个宫锦玉,晕?我看她侍寝倒侍的挺快活的,回来之后满面红光。在我面前装胆小可怜,你肯定被她那柔弱的外表骗了吧。”

迎上端木灵讽刺的冷光,凤訾汐一怔,赶忙为宫锦玉解释道:“皇命难违,她即便不想侍寝那又能怎样?”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宫锦玉并不如端木灵所言那般。

“凤訾汐,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单纯了?被我哥哥伤成这样?”她手中把玩着的翡翠珠用力摔在妆台上,她身边几名奴才立即跪倒直呼:端木小姐息怒。

就这样,四目相对良久,谁都没有说话,时间一分分的蹉跎着。

直到李公公前来催促侍寝时间已到,端木灵才重重的叹一口气,收回眼底的迷惑与凌厉,在与她擦肩而过那一刻时,她附在凤訾汐的耳边道:“虽然你我时常相互算计,但我是真的当你是我的朋友,唯一的。”

直到屋内关门声起,訾汐才回神,回想起端木灵所言她心中有着强烈的波动,那波动竟使她提步追了出去。这份冲动就像是每每想到端木矍便会想哭的那份冲动,仿佛那颗心不是自己的…对,不是自己的。

“灵儿!”她奔出月华斋,冲远处那个被玉辇抬着去圣天殿的女子大喊一声。

那名女子缓缓回头冲凤訾汐露以嘲讽一笑,暗暗道:还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在深宫大内还这么大声音叫嚷,真是没得救了。

第十六章:金屋长门恨

訾汐站在原地,微微喘气,望着那个毫无留恋越走越远的女子,黯然轻笑。真恨,恨这个什么记忆都没的自己,总觉得人生一片空白,无路可去,像一只被人摆布的玩偶。

一滴清泪沿着眼角而坠落,她抱着头蹲下身子,她到底是谁,真的是凤訾汐吗?

不是,绝对不是!

也不知蹲了多久,腿也麻了,可是她却不愿起来,只想这么一直蹲着,沐浴在溶溶月光之下。

窸窣脚步之声踏过漫地的草丛,直逼那个始终抱头而蹲的女子。

“汐丫头。”

闻此声,她倏然仰头,怔怔的凝视着傲立在她面前的那个白衣男子,风度翩翩。和煦的笑容被月光映照着,倾国倾城。

“宫蔚风。”她的眼中含泪,闪现迷茫。

汐丫头,好亲切的称呼。

他也半蹲下身子与之平视,修长的指尖抹去她脸上残留着的泪痕,目光雍雅地凝视着她,里面藏了太多她看不懂的情绪。感觉到他手指的温度触碰在脸颊,她心笙摇动,只觉一抹暧昧的气氛萦绕在两人之间。

那瞬间短暂的对视,只觉有一种异样的情愫在两人的心底滋生。

突闻一曲清歌幽幽传入:

自从分别后,每日双泪流,泪水流不尽,流出许多愁。

愁在春日里,好景不常有,愁在秋日里,落花逐水流。

当年金屋在,已成空悠悠,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愁。

其绝代哀怨之音令人感触颇多,其中饱含着肺腑情深,不禁令人潸然泪下。

这一曲哀怨之音打破了此时的暧昧,凤訾汐问,“谁在唱歌?”

“梅贵妃。”宫蔚风嘴角浅笑,继而说:“六年了,这首《长门怨》她唱了六年。”

“长门怨?”

他习惯性的揉揉她额前的发丝,宠溺一笑,“你应该不记得金屋藏娇的故事吧。我给你讲讲,你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