訾汐昏昏沉沉地听着耳边传来一阵阵争执声,脑海中更是隆隆一片,胸口的沉闷令她几度窒息,抬头,望望灰蒙蒙地天色,一阵凉风袭来,炫目之感油然升起,虚浮地脚步再也克制不住,终是倒地昏了过去。

禹王冷眼望着裕王与李公公那略微的争执,心中不耐,目光微微扫过一旁始终低垂着头的訾汐,却见她的身子摇摇晃晃地,仿佛一阵风便能将她吹倒般。

只见她仰头望了望天际,脸色竟是苍白的吓人,虚浮的脚步一软,便晕了过去。

他以最快的速度搂住即将要摔倒的她,将其打横抱起,冷冷地对着李公公,“你手下的奴婢都病成这样,你还让她出来当值?”

李公公瞪大了眼瞅着被禹王搂在怀中的凤訾汐,一时间竟被他的质问引得说不出。

禹王冷瞪他一眼,也不多言,搂着她便扬长而去,这一幕惊住了在场所有的奴才,堂堂王爷竟在御书房外当众搂着一个奴婢?而这个奴婢竟然还是陵王妃的妹妹?

李公公也怔住了,自从六女侍寝之后,凤訾汐似乎变了一个人似地,眼神不再是那样火辣辣,而是带着丝丝的伤感与淡然。而一直以陵王是死对头的禹王、宣王竟出奇的对陵王的小姨子这样特殊?难道有什么阴谋?

看来此事非同一般,必须尽快告知陵王,不能让凤小姐被人利用了才好。

当訾汐再次转醒之时,天色已暗下,可第一眼对上的竟是那双幽暗深沉的目光,他的手抚上她的额头,目光微愠。

“禹王…”她开口却发觉自己的嗓音干涩的难听。

“本王给你的白狐袄为何不穿?”他走至案上,端起一碗浓郁的药汁递给她。

她伸手接过,脑海中却回忆起一切的经过,她本在御书房外守着,却感觉头痛欲裂,随后便晕倒了。是禹王将她带回纤尘院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一想到此处,她立刻将药碗端起,一口将药饮尽,满口的苦涩让她皱了眉。

“回答本王。”他冷冷地望着她。

“那么贵重的东西奴婢不能收。”她低眉,不去看他。

“你在回避?本王有那么可怕?”

“禹王,请不要再逼奴婢了,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永远不会有交集。我也不知道你的接近到底存在着什么目的,但是请你不要再来纠缠!”她蓦然一阵激动,望着禹王的目光逐渐阴郁却依旧未住口,“訾汐已被皇上当过一次替身,丢了一切,如今只想远离你们的纷争,请不要再将我牵扯进去。”

他冷冷一笑,“你以为你能逃的了吗?”静静地说罢,便拂袖离去,离去时一声重重的关门声异常刺耳。

訾汐还没来得及松下一口气便听见玉奴在外紧张的声音:“凤姐姐,不好了,皇上失踪了!”

第六十二章:用她祭汐筠郡主?

听李公公说,当时裕王执意要见皇上却得不到回音,破门而入那一刻,御书房内竟是空无一人。当下,皇上身边所有的奴才都急了,纷纷到各个宫殿去寻,却没有任何踪迹。

当訾汐与玉奴一路寻去的时候,随处可见奴才们掌着灯笼,口中呼喊着:皇上,皇上!

一路寻找的訾汐却在那瞬间顿住了步伐,目光中闪烁着点点悲伤,猛然转身,朝人迹稀少的一处飞奔而去。

寒风烈烈,北风呼呼,淡淡地清凉之香闯入鼻间。

訾汐像是知道皇上此刻在何处一般,奔得那样急,跑的那样快。

当她闯入一间早已陈旧的宫殿时,她的步伐突然顿住,怔怔地望着上面写着三个大字:念汐宫。

她微微喘息着,克制不住地推开了那厚重的大门,她不禁迷茫地走了进去。

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为何会觉得这里这样熟悉,还有这双腿,仿佛克制不住般竟这样鬼使神差的进入了这里。

正当她在奇怪之际,竟瞧见一身明黄色身影的皇上静静地坐在寝宫门前的石阶之上,他仰着头,望着天空那一轮皎洁的月光,那悲伤的眼神不同于以往那份暴怒与阴冷,这样的皇上她还是第一次见。

“皇上?”訾汐低声唤了句,他的眼神蓦地收回,落至訾汐身上,眼神中满是惊讶,还有那丝丝脆弱。

见皇上看着她不说话,訾汐带着小跑而上前:“皇上,满宫的奴才都在四处寻您呢。”

“你不知道这是禁地吗?曾经有个奴才误闯此处,朕就将他杀了,你难道不怕吗?”他的声音很淡,但这句话却丝毫没有危险的气息。

訾汐一愣,禁地?念汐宫?

突然,她再次重复了一遍这个宫名“念汐”,恍然猜到这个宫殿想必是当年汐筠郡主所住之处,原来皇上他来此处是为缅怀汐筠郡主。可为什么她会知道来这个地方呢?到底是一种什么力量牵扯着她来到此处?

“奴婢不知…”她还没说完,便见皇上不再看她,继续仰头凝视着天际那一轮明月,自顾自地说道:“曾经,朕就经常与她坐在此处,一同望星月,虽然她每次都是被迫与朕在一起,但是朕就是喜欢同她在一起,即使她每次都是冷着一张脸。”

訾汐就那样站着,听着皇上一字一句地说着,她亦无言。

“这个念汐宫,自朕登基后便亲自为她盖了这座宫殿,囚禁了她,同样也再没有看过她的笑颜。”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手上已多了一枚晶莹剔透的石子,他的指尖不断轻抚着。

而她也认出了那枚石子,与宫蔚风给她的一模一样,她想,那上面定然刻了一个“筠”字。

“皇上真的如此爱她?”

他仍旧对她不理不睬,满眼的悲哀换了任何人都会动容。

“过些日子便是她的忌日,你陪朕去看看她吧。”

原来是汐筠郡主的忌日将近,难怪皇上连日来如此失态,看得出来皇上对汐筠郡主的用情至深…不对,皇上说什么?让她陪他去看看…她?怎么看?难道想要用自己去祭汐筠郡主?

“皇上,奴婢近日来已经很听话了…”

皇上冷冷地瞅了她一眼,便悠然起身,大步朝宫门外迈出。

而訾汐的脊背已凉到脚心,皇上他…他要杀了她?

第六十三章:后果

那几日她整天惶惶度日,想着皇上说是要带她去看看汐筠郡主,那瞬间她仿佛看到了之间的死期,不然皇上为何会突然要带她去见汐筠郡主呢?难道是因为那日皇上对他说了许多汐筠郡主的事,所以要杀人灭口?

而近日她恍惚之际,皇上却也没再提起过要带她去看汐筠郡主,那时她便开始庆幸,是不是当时皇上不过是随口一说,根本没记放在心上,可是最后证实她错了,就在前一日,皇上淡淡地对她说:收拾好衣裳,明日启程。

“哎…”当訾汐发出今日的第九十九声叹息的那刻,李公公终于还是忍不住凑上前:“陪皇上出来一趟罢了,为何如此叹息连连,你不知在外边更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吗?况且皇上此次别的奴才不带,单单带上了你就说明你在他心中地位已经不一般了,想必此次回去,皇上会对你宠幸有佳吧…”

訾汐无奈地瞥了眼李公公,再次发出第一百声叹息,今日一大早便与皇上、李公公一同微服出宫,马车早早便在宫外候着。一辆马车,皇上座里边,而訾汐与李公公当然是坐在外驾马车,一天下来的颠簸险些将訾汐的骨头颠断,她以为汐筠郡主的墓应该很近的…却没有想到一天来马不停蹄的赶路竟然也到不了。

她不敢多问,因为今天的气氛实在令人压抑,皇上始终闭眼坐在马车内一语不发,脸色阴沉的吓人,而李公公更是始终噤口不言,只顾着自己驾马车。

“爷,天色暗了,咱们不如就在此处歇息一晚,明日再行赶路?”李公公终是停下了马车,小心翼翼地问着马车内的人,今日他可不敢多言,毕竟汐筠郡主的忌日将近。

马车内片刻都没有回音,而訾汐的脑袋已是昏昏沉沉,听到李公公此时的提议简直快要拍手叫好了,可是皇上却迟迟没有回音,急的她也想开口建议,只见帘幕猛然被人揭开,一双阴沉地目光便直射于她:“歇息吧。”

进入客栈内,皇上没有吃东西,径自入房内歇息了,訾汐也没有多余的气力吃东西,进房便倒头而睡。

李公公却是悠闲地吃着小菜,望着楼上那两扇紧闭着的门,将杯中之酒一口饮尽,嘴角勾出淡淡地弧度,眼神中满是算计的味道。

夜里,店里的伙计进入独孤珏的屋内,为他送去洗脸水,再为其掌上一炉透着淡淡香气的沉香,袅袅烟雾瞬间便飘散开来,弥漫了一室朦胧。

当訾汐睡的迷迷糊糊那刻,砰砰的敲门声传来,她很不情愿的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脑袋继续睡。

而敲门之人没有得到回音却敲的愈发用力,“訾汐,爷唤你过去…”

她隐约听到这句话,猛然由床上弹坐起来,穿好鞋子便冲了出去,“爷找我?”

李公公用力点点头,“似乎很急呢,你快去看看。”

没等他的话落音,只见訾汐奔向独孤珏的房门外,门微微掩着,没有关紧。訾汐一推便开,她奇怪地唤了声:“爷?”

却听见床榻内传来一声浅浅的呻吟声,她疑惑地上前几步,便见皇上正满脸通红,衣衫不整地躺在床榻之上,面容上扭曲着痛苦难耐的表情。

“爷您病了?”訾汐探出手,抚上他的额头,竟是烫的吓人。

独孤珏此刻只觉血液中被压制地气流顿时像脱缰的野马在他的身体里头横冲直撞,灼热的仿佛快冲破了血管,任凭他如何压抑都无法克制。

他知道,自己定然是被人下了*,怒火不禁冲上心头,哪个混账东西竟敢对他下*!

突然,只觉一双冰凉的手覆上他的额头,那瞬间仿佛一池冰凉的清泉涌进,使他有片刻的舒爽,可紧接着来的却是愈发冲动的欲望直冲下腹。

他猛然睁开眼,对上的是一双担忧的眸子,那双清澈单纯的眼睛让他的心头不由一震,那双娇艳欲滴的红唇正一张一合的在说些什么,他已听不见,只想将她搂入怀中,一亲芳泽。

“爷,您的额头好烫,想来是病了,奴婢给你抓点药…”她说着,便要转身冲出去,可一双强健的手臂却猛然将她搂住,在她没来得及反应那刻,已被他狠狠压在身下,那滚烫的身子使她惊惧无比。

第六十四章:特殊的纾解

她用力推拒着,脑海中猛然闪现出那夜的一幕幕,满心的恐惧与不安强烈充斥着全身,一双眼睛急得令人看了都觉怜惜。

“别动!”独孤珏一声怒道,可訾汐仍旧挣扎着,让他感觉到自己身上仿佛有无限的蚂蚁正在啃噬着,“我不会碰你。”

訾汐异常不信任的瞪着那*大发的独孤珏,此时的他就像一只狼抓到一只羊却对它说:我不会吃你一样。谁会信呀!

独孤珏看着她那明显鄙夷的目光,一股怒火冲上心头,怒道:“朕就算再饥渴,也不会在她忌日前夕碰其他的女人…”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压抑着身上那如火的欲望,“朕被人下了合欢散。”

訾汐的脑海突然一僵,半晌才明白所谓合欢散的含义,便不敢再乱动。

见身下的人儿不再动了,他猛然翻身而下,可脸色却涨的愈发通红,难忍地几声细碎呻吟声还是由口中传出。

一得到自由的訾汐,猛然由床上弹跳起来,撒腿就往外跑。可跑到一半却又停住步伐,怔在原地,感受着屋内此刻的暧昧气氛,悄然转身,瞅着皇上此刻的狼狈,耳边似乎又飘过他说的那句:朕就算再饥渴,也不会在她忌日前夕碰其他的女人…

内心最深处的软弱被勾起,她又返回床榻,望着他双眸如水光朦胧,乌黑地长发如丝绸般铺在床上,脸上因药物的作用而浮起淡淡地红晕。

她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笑意,一向暴怒的皇上也会有如此模样,想必能看到此番情景的她算是古今第一人了罢。

独孤珏被她脸上那抹笑激的正欲发怒,却见她颤颤的伸手轻轻地解开他的衣物,用手握住他那早已肿胀的…

此时的她脸色早已烫的灼人,别开脸,不去看那令人脸红口燥的一幕,却对上皇上那双带着情欲却藏着复杂的眸子,她咬了咬,闭上眼,上下*的手加快了几分速度。

直到感觉手里一热,他的喘息越发粗重和诱人。

她猛然抽回手,看也不看他便跳下榻,朝外冲去。

当她关上门那一刻,她的心跳仍旧未平复,却见李公公站在门外,正疑惑地瞅着她,“你和爷…”

她在看见他那暧昧却疑惑的双眼时,顿时好像明白了许多,不由沉声道,“药是你下的!”

“小人不过是为了成全你与爷的好事…”

“你没有胆子做这样的事,到底是谁指使的?”

李公公沉吟片刻,“是陵王,他已经开始怀疑你与禹王的关系,你若是再忤逆他,坏了他的事,他很可能下杀手的。不要以为你是陵王妃的妹妹,他就不会下狠手,要知道,陵王的手段比任何人都残忍,包括皇上!”

她嗤鼻一笑,“我说过,不会再受任何人的主宰,若是陵王要对付我,那便来吧。”

李公公神色一凛,“你…”

“李公公,汐筠郡主的忌日,皇上能带你陪同而来,说明他对你的信任。而你终于屡次在皇上背后向他插刀,难道不怕?皇上的铁腕你是见过的…”她一边说,一边瞧着李公公的脸变色,“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去打几桶凉水,爷,要沐浴!”

李公公脸色一白,讪讪地退下,不一会儿,小二便提了几桶水上来,訾汐没有允许他们进去,而是自己亲自将水提了进去,将那冰凉的水倒入浴桶中。

随即便将独孤珏扶着进入浴桶,打算用冰凉的水洗去他那满身的炙热,打消他的欲望。

静静地坐在榻上瞅着眼眸紧闭着坐在浴桶内不言不语的皇上,也不知他心中在想些什么,但是訾汐的心中却五味参杂。

他明明可以用她来纾解欲望的,毕竟他是主,她是仆,但是他没有,只因汐筠郡主的忌日将近。

静静地瞧着脸色不阴沉,也不发怒的皇上,竟发觉他是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对待爱情竟也是如此执着。

汐筠郡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竟能让如此骄傲的他如此。

第六十五章:又见故人

直到子时,她才感觉到他脸上的燥红已渐渐褪去,她悄悄退了出去,独留独孤珏一人在屋内,而李公公的身影早已不见。她轻轻叹了口气,蓦然一阵伤感涌入心头,她步出客栈,望着那寂静无声息的夜,繁星点点,北风咆哮。

她的衣襟被风吹得凌乱而飘逸,迷茫的目光由忧伤转为迷惑,最后转为诧异。

因为,在不远处的月色下,一名白衣翩飞的男子正背对着她,眺望远方,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的哀伤。

她没有想到,能在此处见到宫蔚风,她该想到的…他那样爱着汐筠郡主,那他的忌日,宫蔚风又怎会不来呢?

从来没有想过,两个月后的再次相见,竟然是因汐筠郡主的忌日将他们再次拉在一起。

她动了动口,想唤他一声,最后却还是闭上了口,讽刺地笑了一笑,黯然转身离开这片荒芜孤寂的地方。

却不知,她与宫蔚风这样屡屡错过,终究还是成就了一段永远无交集的情缘。

有缘却无份,终是惘然。

再次回到客栈,她轻手轻脚地关好门,正打算回屋歇息,一想到明日还需赶路,不禁为自己的身子担忧了几分。

回首之际,只听“咯吱”一声,她诧异地将目光投至二楼,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眼帘,随即,一张淡然的面容映入眼眸,不是别人,正是禹王独孤荀。

独孤荀在转身那刹那瞧见訾汐,目光竟也是一阵诧异,没有想到会在此地见到她。

訾汐的神色微微有些僵硬,呼吸窒了窒,最后却只剩下一阵可笑。

“禹王…这么巧,您也来看故人?”訾汐缓缓走上楼,没有卑微的行礼,只有淡然的询问。

他蹙了蹙眉,“你同皇上来的?”

她不语,便是默认。

“真是巧,方才还看见宣王呢。”似有意似无意的提醒着,果真让他那幽暗地目光变得愈发深沉,她轻轻笑了笑,“许久不见,您定然有许多话要对宣王说吧,那奴婢就先行歇息了。”

美眸淡淡却毫无感情地划过他的身侧,转身便朝自己的屋内走去,心中的悲凉却是无法诉说。她倒想要看看,一个死人到底能引来多少人。

第六十六章:尸体失踪

翌日,訾汐很早就被李公公唤醒说是爷急着赶路,当她迷迷糊糊地随着李公公出了客栈时,皇上已上了马车,她的脑海中又闪现出昨夜的一幕幕,不禁有些庆幸,幸好皇上早早进入了马车,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想必他也不知道如何面对她吧…想起昨夜皇上的窘样,她的嘴角不由地露出笑意。

李公公只是瞪了她一眼,催促着她快些上车,訾汐又开始了整日的颠簸。但今日的颠簸时日少了许多,很快马车便在一处山脚停下,訾汐跳下马车举目四望,竟是荒芜一片。

马车上的人终于出来露了个脸,但是目光丝毫没有停留在訾汐身上,只是望了眼那巍峨的山峰,淡淡地说:“你随朕上去。”

訾汐茫然地望着李公公,似在询问他到底皇上话中的“你”到底指的是谁。

李公公没有答她,只是低声道,“奴才就在此处等爷下山。”

当即,她便明白了,立刻随着皇上一齐上山。

她不知道这座山叫什么名字,但是光上山的路上皆铺了石阶,可见这座山不是一般的山,难道汐筠郡主就埋在此处?皇上真是奇怪,若是真那样喜欢汐筠郡主,为何不将她埋在皇陵,偏偏要将她放在这偏僻荒芜的山峰。

约摸半个时辰,他们终于上了顶峰,顶峰有一座金碧辉煌的寺庙,寺庙外竟还有四名持刀侍卫看守着,一见皇上的到来,皆跪下恭迎。

皇上也不搭理他们,径自走入寺庙内,訾汐也赶紧跟随着。

四名侍卫一见进去的訾汐,相互对望一眼,满是不解。往年皇上来此都不带人跟随,唯一一次就带过最受宠的凌妃娘娘,但是也只是严令她在寺庙外候着,不准其踏入。而此次竟然默许了她的跟随…这女子到底是谁?

一进寺庙,便觉一阵寒气逼人,正中央一个偌大的弥勒佛正慈爱地微笑着,皇上走至弥勒佛身边,也不知动了那里,只听一阵巨响,弥勒佛竟开始动了起来,最后开出一道密室。

待密道平稳后,皇上大步迈入,訾汐愣了片刻也跟上。

一路上,皇上都没有说话,只是脸色阴沉地可怕,尤其是那背影,越是接近寺庙,便觉得他越发孤寂,直到进入密室,那浓郁的悲伤似乎再也掩饰不住了,就连訾汐都似乎受到感染,一路上静的出奇。

密室内是寒冰所铸,四周皆散发着浓郁的寒气,愈往里走愈发寒冷,她不由地一个哆嗦,右眼一阵跳动,却总觉有什么不好的事将要发生。

直到一个冰棺出现在眼前,她方明白,原来汐筠郡主并没有入土为安,而是被皇上以寒冰之棺将其冰冻至此。没想到,他不仅爱她,就连她的身体都如此珍惜,想要将她完好的保存着。

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带我离开金阙…

脑海中突然闪现一个空洞飘渺的声音,仿佛远在天边的呼唤,却又是那样清晰,仿佛就在耳边。

她用力甩了甩头,可是额头上却是一阵刺痛,她僵在原地,一时间连走路都已忘记。

而独孤珏却没有停住步伐,径自朝冰棺走去,可就在接近冰棺那一刻他的步伐一顿,平静的目光骤然闪现狂风暴雨的激狂,他猛然回首,一双炙热地目光怒视着訾汐。

好不容易缓和那刺痛的头,她正欲继续前行,却对上皇上那双凌厉嗜血的目光,她顿时觉得脊背发寒。那冰凉的目光,像是要将人活剥了都不泄恨般…可她深深明白,那阴冷的目光虽是看着她,却并非是要杀她!

“皇上?”她低声唤了一声,而目光却投放在他身后的冰棺上,不由上前几步,赫然发觉那冰棺中有如血般绽放的月季,却空无一人。

空无一人!

这么说,汐筠郡主的尸体被人盗了!

在她还处于震惊中时,皇上的身影已如一阵狂风般冲出密室,她的脑海一阵激灵,暗叫糟糕,猛然转身追了上去。

第六十七章:陵王与汐筠郡主?

訾汐才冲出去便见皇上满脸怒容地斥道,“你们以为朕派你们看守此处为的是什么?现在却同朕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