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在湖中风有些大,虽然披着厚厚的棉斗篷,田婉仍觉得寒气逼人,忍不住将双手拢在嘴侧,重重呵了一口气,暖了暖自己快要冻僵的双手。而另一边,吴落梅似乎比她还冷,一下船便连打了两个喷嚏。

见此情形,杨竹欣一脸歉意地对着田婉和吴落梅说道:“这么冷的天,两位姐姐还陪我来吹风,我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无事。”田婉笑了笑,“反正河灯也放完了,我们赶紧回去,就暖和了。”

“从这里回去还有些远呢。”杨竹欣说道,“这湖边有座观荷轩,我一早便叫人在屋里生好了炉火,还温了酒,煮好了茶。我们不如去观荷轩里歇息一下,饮点酒喝点茶暖暖身子,再回去也不迟。”

吴落梅这身衣裳本就要单薄一些,此时冷得是心里发慌,听说观茶轩里有炉火和热茶,忙说道:“杨姑娘想得真周到,那我们赶紧去吧。”

田婉原本不想去的,但见吴落梅此时已经冻得嘴唇有些发青了,想着就这么回去,她怕是要着凉了。于是,她点了点头,说道:“那我们就歇息一下再回去吧。”

见此情形,萧颉与何淙自然也没异议。于是,一行人便往湖边的观荷轩而去。

一进屋,一阵热气扑面而来,田婉顿时便感觉身上暖和多了。

杨竹欣忙招呼众人坐下,宫人忙摆上了热茶温酒。茶酒下肚,又歇息了一会儿,田婉只觉得原本冻得僵硬的四肢都伸展了开来。

这时,杨竹欣像是突然发现什么似的,指着吴落梅的腰间,叫道:“吴姑娘,你这里是不是掉了什么东西?”

吴落梅低头一看,失声叫道:“哎呀,我的玉珠子掉哪儿去了?今晚临出门时,我还看见它挂着呢。”

田婉一听,忙向吴落梅腰间看去,发现她腰间原本挂着的一串玉珠不见了,只剩下了半截丝线在吊在腰间。

“是不是掉在船上了?”杨竹欣提醒道。

“那我去找找。”吴落梅说着便站了起来,“这玉珠是我祖母赠我的,可掉不得。”

“我陪你去吧!”田婉也站了起来。

杨竹欣一把按住田婉,说道:“哎呀,外面这么冷,你出去做甚?”说着,她对着何淙使了一个眼色,“要陪吴姑娘出去,也应该是何公子这样的男子啊。”

何淙会意,点头道:“我自然该帮吴姑娘去寻那玉珠,不过,我一个人陪吴姑娘,似不太合适。要不,老六,你陪我们一道去吧?”

萧颉抬起头来,望了望何淙,又望了望杨竹欣。杨竹欣看着萧颉眼睛动也不动地望着自己,心里一阵发毛。正在这时,萧颉却又呵呵一笑,说道:“那好,我就与淙表哥一道陪吴姑娘去寻那玉珠串吧。”

看萧颉也答应了,杨竹欣心头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下了地。她之前一直担心这尊瘟神不好送走,没想到竟然会如此顺利。她转过脸,对田婉笑道:“田姑娘,六殿下与何公子都陪吴姑娘一起出去寻玉珠,你可算放心了吧?”

田婉笑了笑,说道:“有六殿下与何公子相助,我自然放心。”说罢,她又转过脸,对着吴落梅说道,“阿雁,那我便在这里等你。”

“嗯。”吴落梅点了点头,“我回船找找。”

“你也别急,若在船上找不到,我们便一路找回去,一定会找到的。”田婉说道。

“多谢你,阿洛。”想到这么冷的天,田婉还愿意陪自己一路寻那玉珠,吴落梅一阵感动,紧紧握住田婉的手。

“好啦,别再耽搁了。天越晚就越冷,你们快些去吧。”说着田婉将吴落梅送到门边。

萧颉跟在二人身后,向门外走去。一边走,他一边侧过身子,斜眼瞥见杨竹欣在自己身后与何淙低声嘀咕着什么。他赶紧竖起耳朵,偷听起来。萧颉这人有个本事,便是这耳朵比一般人灵敏许多,因此,虽然杨竹欣把声音压得很低,他还是隐约听见她在叫何淙找机会将自己与吴落梅支走。

这个心如蛇蝎的女子,果然要做坏事了。只是不知她有没有听到一句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想到这里,萧颉嘴角扯出一丝冷笑。他转过脸来,大步向着田婉追去。

第62章

出了观荷轩没多远,萧颉将走在自己前面的何淙叫住:“淙表哥,请留步!”

听到萧颉的叫声,何淙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望着萧颉,说道:“阿颉,叫我何事?”

萧颉转过脸来,对着吴落梅柔声说道:“吴姑娘,我有话要与淙表哥说,劳烦你等一下。”

吴落梅忙点了点头,应道:“六殿下请便。”

萧颉冲着她笑了笑,然后走上前,抓住何淙的手,把他拉到路边。

何淙不明所以,一脸疑惑地望着萧颉:“阿颉,你要跟我说什么?”

萧颉抬起眼,望着何淙,笑了笑,说道:“淙表哥,你和杨竹欣是不是要害阿洛姐姐?”

听到萧颉的话,何淙大吃一惊,直愣愣地望了萧颉半晌,才说出话来:“阿颉,你,你说什么呀?我,我怎么会想害,害田姑娘啊!”

萧颉冷冷一笑,说道:“淙表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那天你和杨竹欣在假山后面说的那番话,没人听见吗?不怕告诉你,我那天就在那山顶晒太阳,所以你们说的话,我全听见了。”

闻言,何淙面色一白,结结巴巴地说道:“阿颉,你,你都听到了?我,那个,都是,是那杨竹欣,是她,是她要害田姑娘。”

“难道你不想害她?”萧颉冷哼一声,“就算这主意不是你想的,你也是帮凶!”

何淙面色更白了,他看着萧颉,哀求道:“阿颉,你可别声张,你就当什么都没听到吧。”

“我当什么都没听到?”萧颉转过脸来,冷冷一笑,“难道我由着你们害阿洛姐姐?”

“我,我不敢再去害田姑娘了。”何淙连忙摆手道。

“你还敢去?”萧颉冷笑一声,“你不怕我阉了你?”

“你不会的吧?”何淙惊了一跳,“我们可是嫡亲的表兄弟。再说了,你若为了个女子断了我的命根,舅父也不会饶了你的。”

“你只知道你与我是嫡亲的表兄弟?”萧颉嘴角撇出一个略带着嘲意的笑,“阿洛姐姐与我还是嫡亲的表姐弟呢?再说了,父皇再疼你又怎么样?我可是他亲生儿子,若真伤了你,他还能要我的命不成?最多把我贬出京去!可你要知道,父皇最后还是要把这天下交到我二哥手上的,阿洛姐姐可是我二哥心头的人,你真动了她,就算父皇不会拿你怎么样,日后二哥登了基,你能有好日子过?”

听了萧颉这番话,何淙更是吓得面色煞白。当初跟杨竹欣商量强占田婉的时候,确实只想到元靖帝疼爱他,就算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元靖帝最多训斥他几句,说不定顺势就把田婉赐婚给自己,这事就算过了。可要是萧颀真对田婉上了心,自己用这样的卑鄙手段夺了他的心上人,日后他登了基,定把自己当作眼中钉,肉中刺。到时,自己怕是不死也会脱层皮。

想到这里,何淙一阵心惊肉跳,忙抓住萧颉的手,说道:“阿颉,幸好你在我犯下大错前点醒了我。我知道错了,阿颉,你可千万别把此事告诉你二哥啊!”

见何淙如此,萧颉轻轻一笑,说道:“淙表哥,光知错怕是还不行,你还得弥补这个错才行。”

“你说,我要怎么做才能弥补?”何淙回答得极其干脆。

“你带着吴姑娘在这里等着我,我回去把阿洛姐姐领出来,你将她们二人护送回去便行了。”说到这里,萧颉又看了何淙一眼,警告道,“你可不许再对阿洛姐姐起不该有的心思。”

“绝对不敢了。”何淙此时恨不得赌咒发誓,让萧颉相信自己。

“那便好。”萧颉点了点头,“你先回吴姑娘那边,我现在回观荷轩把阿洛姐姐叫出来,晚了怕阿洛姐姐就被那毒女子害了。”

见萧颉没说怎么处理杨竹欣,何淙忍不住多嘴问道:“阿颉,那你与我们一道回去吗?”

萧颉回过脸来,冷冷地看了何淙一眼:“淙表哥,不该你问的,你最好不要问。你若是把事情办得好,我保证你想害阿洛姐姐一事,绝不会被二哥知晓。”

听到这话,何淙只觉得有一阵冷风吹过。他不禁打了个哆嗦,连忙摆了摆手,说道:“好!我不问!我不问!”

萧颉又说道:“你记得把阿洛姐姐平安送回怡和院!她若有事,我担保父皇也保不住你!”

见何淙忙不迭地点着头,萧颉知道他已经被自己吓住了,这才放心地往观荷轩而去。

另一边,田婉送走了吴落梅等人,便回到炉火边坐了下来。杨竹欣也跟了过来,坐在她身边。之前有吴落梅、萧颉、何淙没走的时候,大家还能说几句话。此时只有她与杨竹欣二人,场子一下便冷了下来。田婉一时也找不到什么话跟杨竹欣说,只将手架在炉火边烤着,闷不作声。

这时,只听杨竹欣叹了一口气,说道:“但愿吴姑娘能顺利找回那玉珠串,不然,我心里可有些过意不去呢。”

听到这话,田婉转过脸来,望着杨竹欣笑了笑,说道:“那玉珠串是阿雁自己不小心掉的,关杨姑娘何事?杨姑娘不必自责的。”

杨竹欣眉头轻轻蹙起,说道:“可吴姑娘毕竟是陪我来放河灯才遗失的玉珠串,说到底,事情还是因我而起。”

“杨姑娘,你思虑过了。”田婉轻笑道,“这玉珠串只要在这长春园里,就不会丢,总会找回来的,你也别想太多。”

杨竹欣点了点头:“也是,那玉珠串一定会找回来的。”

“嗯。”田婉微笑着应了一声。

杨竹欣又与田婉拉起家常来,不过,许是两人各怀心事,怎么聊好像都热络不起来。慢慢地,两人似乎又没什么话说了。

杨竹欣顿了顿,又说道:“田姑娘,出来也有这么久了,一会儿回去还要走那么长一段路,不如我们俩这时先去净房净个手,免得一会儿在路上内急,有六殿下与何公子在不方便。”

田婉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你这么一说,我倒真有些急了。”

“你第一次来观荷轩,怕是找不到净房在哪里,我带你过去吧。”杨竹欣说道。

“多谢杨姑娘。”田婉点了点头。

“田姑娘,不必客气。”杨竹欣站起身,殷勤地在前边引着路。

田婉跟在杨竹欣的身后,出了屋子。

净房离正屋并不远,只是要穿过一个走廊和一个露天的小天井。很快,两人便到了净房门前。杨竹欣转过脸,对着田婉说道:“田姑娘,你先去吧。”

田婉顿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多谢杨姑娘。”然后便进了屋去。

田婉一进屋,杨竹欣赶紧转过身,往回走去。她走了一段,估摸着田婉听不太清楚自己的动静了,撒开腿便跑回了屋里。她进了屋,走回放着茶杯的桌案前,从袖中摸出一个小药包。她拆开包药的纸,将里面的药粉尽数倒入田婉之前喝的茶杯中,又用放在一旁的小木匙搅了搅,见药粉都溶入了水中,她赶紧将木匙放回原位,然后又往净房跑去。

而这一切,早被返回来藏在屋外的萧颉看得清清楚楚。他见杨竹欣又出了屋,便悄悄走了进来,把杨竹欣面前的茶杯与田婉面前的茶杯调换了一下,然后又出了屋将自己藏了起来。

杨竹欣刚跑回净房外面,还未来得及将气息平复,田婉便从净房里走了出来。

她赶紧迎上去,对着田婉笑道:“田姑娘,你好了?”

“嗯。”田婉点了点头,看着杨竹欣似乎在喘着粗气,她有些奇怪,问道,“杨姑娘,你不舒服吗?怎么气喘如此?”

杨竹欣愣了愣,随即掩饰地一笑:“可能是才从暖屋出来,吹了风,有些发冷。”

“你先前该把斗篷披上的。”田婉说道,“可别着凉了。”

“没事。”杨竹欣笑了笑,“反正一会儿就回去了。”说着便进了净房。

田婉站在房外,等着杨竹欣净手完毕,才与她一起回了屋。

出去吹了风,两人身上都有些发冷,一回屋,便赶紧坐到炉边,将手放在炉火两侧取着暖。杨竹欣拿起放在炉上热着的水壶,往田婉与自己面前的杯子里又斟了些热水,然后把田婉面前的杯子端了起来,递给她,笑道:“田姑娘,饮些热茶,暖和一下身子。”

“多谢。”田婉伸手将茶杯接了过来。

见田婉接了茶杯,杨竹欣只觉得自己紧张得气都出不均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把自己的心境放平,又拿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将杯中的热茶一口气饮了下去,然后抬起头,对着田婉笑道:“饮了热茶,果然要暖和多了。”见田婉端着茶杯,还没饮,她又催促道,“田姑娘,你怎么不喝啊?喝了身上真的就没那么冷了。”

“好。”田婉将茶杯递到唇边,轻轻饮了一口。

见田婉饮得少,杨竹欣怕药效不够,又说道:“田姑娘,你饮这么点怎么会暖和,多饮点儿啊。”

见杨竹欣如此殷勤,田婉也不好驳她的面子,只得又饮了一口,然后抬起头,对着杨竹欣笑道:“果然如杨姑娘所说,身上暖和多了。”说罢,便将茶杯放回了桌案上。

杨竹欣偷眼瞥了瞥,见田婉只饮了小半杯茶水。不过,自己药放得重,虽然她饮得不多,但应该也够了。这般一想,她便放下心来,也不在催促田婉再饮。

站在屋外一阵注视着屋内情况的萧颉,知道时机差不多了,自己该进去了。于是,他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径直往屋里走去。

田婉听到脚步声,抬头望了过来,看见萧颉回来了,有些意外。她迎上来,向萧颉身后望了望,没看见吴落梅与何淙,忙问道:“六殿下,怎么就你一人回来?阿雁与何公子呢?”

杨竹欣看见萧颉此时出现在这里,更是觉得奇怪。,不是跟何淙说好了,让他把萧颉与吴落梅甩了吗?这倒好,萧颉回来了,他却不见了。想到这里,她在心里不禁将何淙狠狠骂了一顿,嘴里却对着萧颉笑道:“是啊,六殿下,你怎么回来了?”

萧颉看了杨竹欣一眼,没理她,转过脸,望着田婉笑道:“吴姑娘与淙表哥在外边呢,我是一人回来的。”

“你回来作甚?”田婉望着萧颉,一脸疑惑,“该不是落了什么东西吧?”

萧颉笑了笑,侧眼瞥了杨竹欣一眼,说道:“确实是落了东西。”

见萧颉望着自己的神情有些古怪,杨竹欣心里一颤,感觉有些不妙。

“什么呀?”田婉听到萧颉说忘了东西,往蒲席边、桌案下望去,可都没看见有什么东西。

“阿洛姐姐,东西不在地上。”说着,萧颉转过脸,望着杨竹欣,冷声说道:“杨竹欣,把你荷包里面那东西给我!”

闻言,杨竹欣一愣,下意识往自己腰间一捂,说道:“我,我荷包里哪有你的东西啊?”

“那东西确实不是我的,但也不是你的。”萧颉冷笑一声,说道,“你那荷包里装的是什么东西,我知道,你自己清楚!”

听到萧颉的话,杨竹欣脸一白,半晌说不出话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部分是第三世最重要的部分,所以写得比较细

第63章

见杨竹欣表情怪异,田婉心头有些奇怪,忙对着萧颉问道:“六殿下,你的东西在杨姑娘那里?”

萧颉没有吭声,板着脸走到杨竹欣面前,把自己的手摊开伸了出去,说道:“杨竹欣,把东本给我!”

杨竹欣一惊,向后退了几步,说道:“我,我根本不知道六殿下你,你说的是什么东西?怎么给给你?”

“你不知道?”萧颉冷笑,“杨竹欣,你是不是要我亲自动手来搜?”

听萧颉说出如此无礼的话,杨竹欣怒道:“萧颉,你敢!”

“我不敢?”萧颉笑了起来,“还有什么事是我不敢做的吗?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背地里都说我蛮横霸道,不守规矩。既然如此,你也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听到萧颉的话,杨竹欣面色愈加苍白。她抬起头,望着萧颉,一双如湖水一般清透的眸子中,珠光盈盈,看起来楚楚可怜。

田婉有些看不过去了,上前对着萧颉劝道:“六殿下,杨姑娘毕竟是女儿家,你别为难她…”

未等田婉说完,萧颉便冲着她摆了摆手,然后倾过身,附到她耳边轻声说道:“阿洛姐姐,此事牵扯到二哥与三哥之间,你还是别管为好。”

田婉一听,以为是萧颀和萧颍之间夺位的事情,便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萧颉转过脸,对着杨竹欣又说道:“杨竹欣,你还不拿出来?莫非真要我从你腰上把那荷包摸出来?”

杨竹欣一听,吓得浑身一颤,瞪大着眼睛望着萧颉,似是不敢不相信萧颉会如此做。

“你既然敬酒不听吃罚酒,就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说着,萧颉便一脸阴沉地向杨竹欣走去。

虽然萧颉年纪不大,要过了年才满十五,但杨竹欣也不过刚满十五,见此情形,两人年岁其实也差不多。看见萧颉向着自己走来,还是吓得大叫起来:“啊!你别过来!”说着她从腰间摸出一只红色的荷包,向萧颉扔了过去!

萧颉一扬手,接住荷包,打了开来,从里面取出了一串玉珠。

看见那玉珠串,田婉一愣,脱口道:“咦?这不是阿雁的玉珠吗?怎么会在杨姑娘的荷包里?”

萧颉怕田婉知道自己被人暗害的龌龊之事,忙抢着说道:“她这么做,当然是没安好心了。”

田婉又想起萧颉先前跟自己说的,这事牵扯到萧颀与萧颍兄弟,看来,自己还是不要多问的好。于是,她看了看杨竹欣,也就不吭声了。不过,此时杨竹欣面色绯红,甚至连眼睛也有些发红,田婉想她可能是被萧颉戳穿偷藏吴落梅的玉珠串,有些尴尬,所以才会如此,也就没多问。

萧颉将玉珠串放回荷包,递给田婉,说道:“阿洛姐姐,你先出去,将这玉珠串拿去还给吴姑娘,免得她着急。”

田婉伸手接过荷包,对着萧颉问道:“那你们呢?不跟我们一起走?”

萧颉回头看了杨竹欣一眼,笑道:“她现在还有什么脸去见吴姑娘?你们先回去吧,我一会儿把她送回去。”

田婉想想也是。这杨竹欣偷偷把吴落梅的玉珠串弄断,藏了起来,大冷天的叫吴落梅去外边找,确实不好向吴落梅交代。再加之,她原本就不喜欢杨竹欣,而且这杨竹欣之前对自己那般态度,最近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又热络起来,不知打的什么主意。于是,她冲着萧颉点了点头,说道:“那好,我们就先回去。”说着,她转过脸,对着杨竹欣说道:“杨姑娘,我先走了。”

如同萧颉说的那般,杨竹欣确实不敢去见吴落梅,而且她此时心里很是难受,总觉得有一股热气在自己身上乱窜,全身发烫,那感觉说也说不出来。怕自己去了更难堪,想到外边反正还有何淙,他见到田婉身上的媚药起了效,应该会见机行事的,于是,杨竹欣对着田婉说道:“田姑娘,你先回去吧,我…我改日再跟你解释!”

田婉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便向观荷轩外走去。

待田婉出了门,杨竹欣一下瘫软到了地上,身上的灼热之感越来越甚,额头上已经慢慢沁出了汗珠。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难道方才跑了那一遭,吹了风,着了凉?

萧颉慢慢走到了她的面前,蹲下身来,盯着她,似笑非笑地问道:“杨竹欣,你身子不舒服吗?”

“嗯。”杨竹欣望着他,皱着眉头,难受地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怎么才能解你的不适吗?”他笑着说道。

“你知道?”杨竹欣喘着气问道。

“我当然知道。”萧颉望着她笑了笑,慢慢地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低声说道,“只要一个男子与你行男女交合之事,你自然就舒服了。”

听到这番话,杨竹欣一惊,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一缩,问道:“你,你说什么?”

“对了,我忘了告诉你,先前你放了药的那杯茶,全被你自己喝了。”萧颉嘿嘿笑出声来,“我趁你出去的时候,把你和阿洛姐姐的茶杯调换了一下。”

杨竹欣一听,大惊失色。那茶杯被萧颉换了?自己下了那么重的药,全被自己喝了?这可怎么办呀?此时,她只感到一阵寒意从自己心底喷涌而出。

萧颉看着杨竹欣的面色越来越潮红,眼中却充满惊惧之色,他笑得更加肆无忌惮,伸手在杨竹欣细嫩的脸蛋上捏了一把:“你别怕,我怎么舍得看着你这样的美人儿受罪?我会帮你的。”

“你,你要做什么?”杨竹欣惊慌道。

萧颉慢慢将身子低了下来,将唇凑到杨竹欣的耳边,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自然是做你的解药了。”说罢,他顺势咬住她的耳垂。

杨竹欣只觉得浑身一麻,随即感觉有一股热流从耳垂迅速向全身蔓延而去,自己的肌肤上随即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萧颉,你,你不能对我如此做!”她用力推了萧颉一把,可是浑身上下软绵绵地,根本使不上劲。

“你能对阿洛姐姐做这样的事,我怎么不能对你做。”说着,萧颉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放到了暖炉边的蒲席上。

杨竹欣见状,内心惊慌不已,大叫道:“救命!救命!”

可是,她发现自己的声音极其微弱,除了萧颉之外,旁人根本听不到。她这才想起,为了怕田婉会反抗,她特意叫人在媚药中加了软筋散,让人使不上力。没想到,自己花的这些心思,最终却用在了自己身上,这可真是自作自受啊。

想到这里,几滴屈辱的泪水,从她眼角滑落出来。可是,她这美人梨花带雨的模样,却丝引不起萧颉对她的同情,反而更加激起他征服的欲。望。

他伸出手,轻轻扯下她的衣带,将她的衣裳尽数解开,一具少女美丽的胴体便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看见这般美景,萧颉在心里不禁一阵赞叹。这杨竹欣真不愧为京城第一美人,不仅面容绝美,这身体也是人间极品,通体莹白,胸前雪峰上绽着两朵粉嫩的桃花,更是诱人。面对如此美味,萧颉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欺身而上,压住杨竹欣,一口将其中的一朵桃花含在了嘴里。

从未有过的奇异感觉,瞬间传遍杨竹欣的全身,让她忍不住叫出了声。此时,她身上的媚药也起了效,让她慢慢忘记了自己正在被人强占,只想着要追寻那身体上的欢愉之感,身子不由自主地随着萧颉的一举一动而反应着,到了后来,她更是觉得脑中一片混沌,整个人不由自主地迎合着他。

萧颉虽然还不到十五,但半年前,田皇后便安排了两个容貌秀丽的宫女来服侍他,他也算略通男女之事,因而,没费什么劲,便顺顺当当地便把这朵娇花摘了去。

待杨竹欣清醒过来的时候,萧颉已经不在了,只剩下自己全身赤。裸地躺在冰冷的蒲席上,身上搭着一件斗篷。

她扯下斗篷,往自己胸口看去,只见原本如凝脂一般洁白的肌肤上,遍布着红痕及手指印,身下也传来的阵阵肿痛之感,让她慢慢回忆起了先前发生的一切。

这一瞬,她如被雷亟。

自己没有清白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就这么轻易地被萧颉夺走了!没有了贞操,她再也不可能成为太子妃!她再也不可能成为皇后了!

“啊——”她痛苦地嘶喊着,像一只落了毛的凤凰,发出最痛苦的悲鸣。

“姑娘!姑娘!”侍女秋怡听到叫声,在屋外拍着门,“姑娘,你怎么了?奴婢可以进来吗?江都王出去的时候,叫奴婢不许进来!”

听到“江都王”三个字,杨竹欣浑身一震。此时,她屈辱得恨不得立即就死在这里。她抬起满是泪水的脸,想着自己还未穿衣裳。就算是想死,也不能死得这么难看!

她赶紧穿上中衣,然后走到门边,将门打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