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讲什么都不大对。

“流浪动物的护食心都很重,”好在对方先开口了:“它前肢还受伤了。”

姜窕拿出手机,按亮闪光灯,照向那一处:“看到了吗?”

傅廷川留意了下猫的前爪,左边那只的关节处,的确有很大一块殷红色伤口,已经化脓,被风熏干。

刚才它一直趴着,爪子缩在身下,根本没人察觉。

姜窕按灭白光,瞥了眼手机时间,00:27。

“太晚了,回去吧。”她起立,把剩下的火腿肠三两下掐成小块,丢到草丛里。

傅廷川望向姜窕,视线所及之处,能望见女人饱满的额头,小巧的鼻尖。他问:“猫就扔这?”

“十二点半了,”她讲话时总不看他,像是有些怕他:“你们明星熬夜,明天气色会不好,皮肤也不如睡得饱吃妆。”

“职业病。”傅廷川淡淡地掷下一词。

他还惦记着她的伤口:“你手抓成那样,要去打疫苗吧。”

姜窕甩甩那只手:“不要紧,伤口不深,我房里有碘伏,回头消个毒擦点药膏就好。”

心真大,现在的小姑娘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

傅廷川又忍不住瞄她的手。

也罢,她都不担心自己死活,他过度去管教也没多少意义。

“猫呢?”傅廷川敛目,那小白猫还在戒备地啃着火腿肠碎肉。

“我们已经尽力了啊,”姜窕呵气:“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至少它今晚能填点肚子,以后就看它造化了。”

“你在记恨他抓你么。”傅廷川忽然提出一个很诡异的疑问。

“没啊,”姜窕对他这个结论不明所以,“你认为我不救他回去是在报一挠之仇呀?”

“不然呢?”

“救回去了,养在哪呢?也没时间照顾,附近没宠物医院,我们剧组颠沛流离四处跑,猫一直换环境,对它也是一种不负责任,”姜窕侧目去看傅廷川:“全世界那么多流浪动物,也没办法都照顾得到的,对吗。”

四围安谧,傅廷川不再言语。

“走吧,”姜窕娓娓催促:“回去吧,傅先生,好晚了。”

她始终记挂着他的作息,拍戏时很累人的事,她希望他睡眠充足。

“嗯,”男人终是放弃了:“你先。”

姜窕走在前边,傅廷川在后面,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漫步徐行。

姜窕感觉到后头的男人突然驻足。

她回头望过去,只见傅廷川又折了回去。

他不假思索,干脆地脱掉外面那件用来避寒的灰色开衫,上身就余一件短袖。

男人弯下腰,三两下用衣服将那猫裹好,提了出来,兜在臂弯里。

他的手臂肌肉半笼在昧处,比平日里更显结实。

“能救一个是一个,”他快步朝姜窕走回来。

他眼睛里有满天星,神采奕奕的,仿佛不再是年近不惑,而是重返二八年华。

怀里的奶猫在咪咪叫。

他停在她面前,无所顾虑的样子就像个大男生一样,然后,他笃定地说了三个字:“我来养。”

作者有话要说:男女主拿错剧本.系列

这篇文呢,男女主都比较闷骚,没有固定的性格框架,当然,我也不想把他们固定在一种人性模式里,比如高冷啊,或者逗逼什么的。

本章比较平和,为了制造个媒介,下章继续互动喔ww

“相反,粉上傅廷川的这十多年,她对他鲜有性.幻想。”

——但他光对你的手就充满性.幻想!!!

——今天依旧要谢谢土豪们3——

第七章

姜窕望着傅廷川,忽然有些理解她的父亲,为什么快六十了还经常童心未泯。

男人的某些心智和特点,是不以年纪为转移的。

姜窕低头瞧他怀里的猫,这只小毛团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颗脑袋。她提出异议:“酒店不让带宠物吧?”

“偷带进去。”

“打扫怎么办?”

“我房间都是自己人打扫。”

“它在叫。”

“你做掩护。过会路过前台,你假装打电话,”傅廷川也挺有职业病的:“女人的嗓门和猫叫都比较尖细,能盖得住。”

他补充:“可以制造一个跟电话那头吵架的情景,声音大些也无可厚非。”

真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姜窕迟滞地应下:“……我试试。”

傅廷川点头:“到大堂门口你就把手机放到耳边。路上这三分钟给你酝酿情绪,模拟语气,快到前台时开始争执,这样工作人员的注意力也放你身上。我在你一米开外,平行走,和你一起进电梯。”

姜窕:“……好。”

姜窕捶捶腰:“我能再问个问题吗?”

“嗯。”

“偷偷带个猫而已,为什么要弄得像碟中谍一样?”

“看过我上部戏吗?”

“《灰色》?看过啊。”姜窕是个合格的粉丝,当即答出。

《灰色》正是前阵子让傅廷川爆红的那部抗日谍战剧,他扮演具有多重身份、位处灰色地带的中.共特工,在几大组织里游刃有余运筹帷幄。

“对,”傅廷川正色:“我到现在还没出戏。”

姜窕:“……”果然和大家说的一样爱讲冷笑话呢。

见她半晌无言,傅廷川失笑:“不逗你了。这是认真,我喜欢把一切都计划周全,有规矩的做事。”

五分钟后。

两个人顺利抵达1F电梯口。

酒店前台妹子目送走了一个对着手机骂骂咧咧的泼妇,以及行色匆匆的傅男神。

她们只顾着去看他两条大长腿,谁管他手上有什么鬼。

姜窕按下上楼按钮,露出释然的微笑:“我还真有点紧张,好怕被发现。”

她刚刚演绎了一出原配在电话里讨伐小三的庸俗戏码,用词的凶残程度,足够令身边的男人对她刮目相看。

傅廷川想起初见时对她的第一印象,沉默两秒:“你的表现出人意料。”

“谢谢。”姜窕以为他在夸赞,压根没听出里头的一语双关。

喜欢筹划好一切的男人,开始有关下一步行动的阐述:“你刚才说你房间有碘伏?”

“嗯。”

“过会上楼后,你去你房间拿医药箱,接着去2016,给猫处理伤,”他的视线走女人手上虚虚一扫而过:“还有你手上的。”

“你的房号?”姜窕马上问。

“嗯。”

“你会处理伤口?”她又问。

话出口才发觉自己的重点好像有些不太对,她难道不应该纠结“他的房号”这四个字上吗?但男人的态度异常严肃,她很难往奇怪的方向多想。

“嗯。”傅廷川斩钉截铁。

叮——

电梯终于下来了。

姜窕和傅廷川怔在原地。

他俩没料到,这么晚了,居然还有人下楼。

一个身材微胖的女孩站在电梯里面,她来回打量姜窕和傅廷川,目光最终定格在男人身上。

姜窕心想:完了。

是完了,这个可爱的妹子开始失声尖叫:

“啊——啊——啊——你是傅廷川吗?我的天——救命啊——我不是做梦吧

——你好帅啊——啊——你真的是傅廷川吗——天呐——你真的好帅啊——”

女孩在原地捏拳跺脚,脸涨得通红,眼睛兴奋地挤在一起,难以置信。

傅廷川:……

男人食指点在嘴边:“嘘,别叫,是我。”

他低沉的气声能让方圆百里的雌性耳朵集体受孕。

女孩立刻屏息。

他换了个手臂揽猫,把姜窕推进电梯。

前台奔过来查探这边情况的时候,电梯门刚好阖上。

逼仄的空间里,傅廷川应邀和女孩合了个影,那女孩高举手机,手一直在抖,感觉快晕过去了。

姜窕抱猫站在一旁,盯着傅廷川,后者则在认真看镜头。

他真的很好,极少拒绝粉丝的请求。她一直都记着那两个视频:

一个是傅廷川坐保姆车里,粉丝凑过去和他拍照,他屡次抬手,替她们挡住门框,防止撞头;

还有一次是粉丝去片场探班,当天戏份结束后,他要走了,忽然想起还没和这些小姑娘合影,立刻从车上跳下来,站去了她们中间,拍完照后还教育她们,年纪轻轻的,以后不许在外面待这么晚,早点回家,哦对了,一起打车回去。

……

姜窕目不转睛,腻在男人身上的眼神,柔软得像一朵云,随时能滴出水来。

没有过多地去思考这些安排是否合理跟合适,姜窕拎着医药箱,来到傅廷川的房间。

导演给几个主演安排的都是总统套间,可比她们的标间要高档多了。

拂地窗帘遮得严严实实,根本不用担心狗仔的投机偷拍。

姜窕找了个窗帘后的两人桌坐下,把医药箱放上小几,打开,取出碘伏,双氧水,绷带,棉球,医用胶带。

傅廷川先去卫生间换浴巾裹猫,过了会,他才走出来,坐到她对面。

他也把猫架上桌子,双手按着,防止它挣扎逃窜。

他脸上还多了副无框眼镜,更显儒雅斯文。

“这些东西够吗?”姜窕把那些医用品推过去。

傅廷川匆匆扫了下:“行,”他转眼看姜窕:“你过来,帮我按着,这东西怎么惨叫都别松。”

姜窕:“……好。”她绕了个弯过去,从后面压住它背脊。

傅廷川翻看桌上的东西,挑出碘伏瓶,拧开盖子。

他把白猫的前爪拎出来,这小家伙的愤怒值立即上升,试图弓起身子,龇出呼呼的恐吓。

畜生不比人,情绪不好控制,行为也直接粗暴。姜窕有些害怕,但她还是尽职地按着。

傅廷川不得已注意到女人的双手,不是刻意要去看,只是她两只手都那么坦诚地架那,就在他眼皮子底下。

想避开都难。

被挠伤的地方自己止了血,边缘轻微地红肿,像是白玉不当心蹭了点胭脂。

他好想,探出手去,用拇指在她手背轻揉,为她拭掉这突兀的深红……

然后,轻轻托握住,把它带来唇齿边,含在嘴里,吸吮吞咽掉她所能感知的一切痛楚……

她的这双手,死死压在浴巾上,指尖因为在使劲,泛着苍白。

如果有可能,它们或许能掐在他背上,圆润的指甲陷进肉里……女人的力量羸弱,不痛不痒,可她的指尖如在点火,燎原一般,灼得他周身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