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打完了,走,我们把枣子捡起来,回家去吧。”

傅春江看着枣子也都打的差不多了,就和月牙两个人去捡枣子去,两人拾掇的还挺快了,捡了还不少,傅春江今日身长衫,就用长衫兜着酸枣回家了。

到家里,发现无人来,后来听隔壁的孙大娘说,有人来,见傅家无人,也就走了,好像是李家来的人,孙大娘这人也说不清楚,傅春江自是没管了。

“嫂子,我马上就做酸枣糕,很好吃的,你不信就瞧着吧。”

傅春江用葫芦瓢挖了水将酸枣洗了几遍,随后就去生火,月牙肯定不会让他去生火,就帮着傅春江去生火去而来,傅春江将酸枣合着水就倒下去。

这水自然要煮的翻滚了才行,直至酸枣破皮才可以,然后就不用煮了,将酸枣给捞出来放在大碗之中,然后就去皮去核。完成之后,就剩下枣泥了,傅春江将买的红糖倒了半碗进去,月牙在一旁看着又是心疼,半碗红糖着实多了一点,只是她想着既然傅春江爱吃,那就弄吧,她就在一旁看着。

“嫂子家里可有油纸?”

“有的,我去给你取来。”

月牙说着就进屋给傅春江取来油纸,傅春江将油纸铺在了簸箕上面,然后将红糖枣泥扑在油纸上面,均匀的铺开了,搞定了这一切之后,傅春江就用纱布蒙上了,等着明天出太阳了,晒干切片就可以吃了。

“嫂子好了,等着明天晒干你尝尝,味道肯定好。”

月牙点了点头,月牙对傅春江很是崇拜,她觉得傅春江简直就无所不能,他太全才了,读书人果然就是不一样。

傍晚时分,李家那边来人,李老爷竟然亲自来访,要知道月牙自从嫁入傅家之后,李家从未来人探过她,这还是她出嫁之后,李家这一次来人。

这来者是客,月牙免不得烧水待客,傅春江自然也要接待一下。

李老爷这一次自然没有空手来的,也带了不少东西,说是来恭贺傅春江高中,傅春江当然也顺着话与他寒暄了几句,场面话太好说了,谁还不会啊。

“仲安啊,你这一次考得如此之好,你父亲若是泉下有知,还会开心。以前我和你父亲两人也算是生死之交,我记得你出生的时候,我还来瞧过,转眼间你都十六了,都长得这么大了。”

李老爷开始打感情牌了。

“是啊,叔父我也好些年不曾见到你了,叔父乃是大忙人…”

李老爷一听这话中有话,免不得多看了傅春江几眼,这小子比他老爹要难对付的多,只是如今想着家中还有小女未嫁,今日又见到傅春江这般一表人才。他今日还特意去了白鹿书院打听了一下傅春江的课业,发现他水平非常高,曾夫子对他那是赞誉有加,说他比起当今的国子监祭酒严高那是有过之无不及。

严高当初就是乡试第一,然后考取了探花,之后一路高升,成为现在的国子监祭酒,李老爷如今也算是看好傅春江。如今家里穷点,那没啥,自己帮衬一下,到时候傅春江定是会念他的好。

“仲安,你也知晓叔父这些年生意吃紧,如今生意不好做。如今你父亲也不在了,你喊我一声叔父,那我便是你的长辈,如今你也是十六了,年纪也不小了,这婚事可曾考虑过…”

第14章 我本肤浅

傅春江就想着怎么李老爷会这么晚来呢,原来也是打他婚事的主意啊。

“这小侄不曾想过,如今小侄家业未成,婚事自是不会考虑。”

傅春江直接也就打哈哈过去。

李老爷一听,这是有戏啊,忙呵呵一笑,摸了摸胡子,此时月牙就端茶上来了。傅家没什么好茶,这一次因李老爷来了,月牙还特意的将家里最好的新茶拿出来招待李老爷。

月牙将茶水递到李老爷的身边,李老爷哪里还记得月牙啊,早就将她给忘记了,如今他又有事情要和傅春江谈,就让月牙赶紧下去。傅春江一看到李老爷对月牙的态度,就对他更不喜了。

终于李老爷将月牙给打发走了。

“仲安啊,话也不能这么说,如今你也老大不小,是时候说亲。这样吧,我们两家乃是世交,你父亲生前与我交好。如今小女嫣如还为出阁,若是你不嫌弃的话,那不如叔父做主,将小女嫁给你,你看如何?”

傅春江这一听,心里就乐了,他怎么突然之间就成了香饽饽,先是胡家让媒人上门,如今这李老爷也算是亲自登门说亲,傅春江就有点看不懂了。

如今他只是一个举人而已,这要是寻常人家的姑娘来说亲,倒也说的过去。不管是李家还是胡家那都算是富甲一方,且在绩溪也算是名门望族,以他如今的身份那也都是高攀,怎么这些人都这么的看好自己。

“叔父,那就不必了,我如今还需专心学业,而且我也知晓嫣如小姐年纪不小了,耽误不得。”傅春江这人有时候说话就很不客气,他这话一说,李老爷是何人啊,经商多年,岂会听不出来傅春江这话中有话。

只是商人逐利,在乎的从来不是脸面。李嫣如就是李家的三小姐,如今年纪确然不小了,在大夏女子间,确然算是个老姑娘,如今算是高不成低不就的,说亲实属困难。原本李老爷想着,傅家这样的家境,他只要开口,那傅春江还不得跪舔。

可如今瞧着傅春江的样子,竟是有点气性。这男子无一点气性倒也成不了大事情。李老爷倒是也不恼,这么一句话就能将他堵了去,那么他谈何纵横商海这么多年,比起李三小姐,李老爷就更能忍了。

“贤侄此话差矣,小女年方十六,与贤侄正相配。你俩若是成婚,到时候你若上京赶考,小女自是会跟随你而去,我们李家商行遍布全国各地,到时候也能与你方便。让贤侄你无后顾之忧。小女自幼在家中请私塾先生教习,颇通文墨,与贤侄你也能夫妻唱和,到时候定能琴瑟和谐。”

傅春江一听,这李老爷还挺执着的。

“叔父怕是不知吧,前几日胡家也派人来说亲,大致与叔父说的差不多,比起嫣如小姐,胡家小姐…”傅春江这么一说,李老爷那边脸就一冷。

这人最是讨厌就是被比较,胡家不管哪方面都要远胜于李家,而胡家小姐的名声可是要比李三小姐好多了。

“竟是这样,胡家也差人来了。”

李老爷冷哼了一声,又说道:“那仲安你的意思是…”

“叔父,你也知晓人往高处走,有些事情我就不说了。”

傅春江这话一说,李老爷的脸色又是一变,他自然是听出了这话中的深意,不过他很快就控制住面部表情,到底是老江湖:“贤侄说的也是,这自古人往高处走,胡家确实要比我们李家家大业大,贤侄这般选择,叔父倒是也能理解。你瞧如今天色也不早了,叔父就不叨扰了。”李老爷说着就起身,那茶水自是没喝。

“那叔父小侄就不送了。”

傅春江也就坐在那处,也没送他出去。

等到李老爷走后,月牙就走了进来,方才李老爷的话月牙在门外也是听见了,而且她也知晓的是,那就是傅春江根本就是拒了胡家的婚事,如今傅春江这般言说,分明就是给李老爷不痛快。

月牙以前在李家待过,知晓李老爷是个彻头彻尾的商人,为人十分的势力,也有点小人,开罪了他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月牙就害怕傅春江年轻,着了道,吃了亏。

“二爷,你为何要那么说,胡家的事情你不是都推了吗?”

傅春江见月牙走了进来,想着泡的一壶茶还没有喝呢,幸好还没有喝,给他那种势利眼喝了,糟蹋茶。

“推了啊,我也没说我应下了胡家的婚事,我只是随口那么说说,人往高处走,嫂子我这话也没说错。至于李老爷怎么想,那是他的问题了,与我无关了。”

傅春江耸了耸肩,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月牙炒的茶就是香,这些新茶都是月牙自个儿上山采得,然后自己炒的,和外面埋得茶很不一样。傅春江用过太多顶级好茶,觉得那些茶也不过尔尔,全部都不如月牙炒出的茶好喝。

“二爷,那你为何不愿三小姐和胡家小姐,她们家境都颇好,三小姐你也瞧见了,模样长得也周正,胡家小姐说是长得更好,你…”月牙虽说心里不舍,可也不想耽误傅春江。

月牙在很多的时候是自卑的,她如今的身份是寡妇,名义上还是傅春江的嫂子。再者如今傅春江已经是举人,而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妇,两者差距太大了,月牙心里断然有什么想法,那也是万万不敢露出半点心思来。害怕一旦露出来,以后怕是以这样的身份陪在傅春江的身边都不可以了。

“嫂子,我告诉你啊,我这个人特别肤浅,我只喜美人。三小姐和胡家小姐也就那样,庸脂俗粉而已。万万不是我所喜的。”傅春江随口那么一说,月牙心里顿时一沉。

“那怎样的美人才能入二爷你的法眼呢?”

月牙免不得问了一句。

傅春江见她站在那里,小脸憋着通红。

“自然要和嫂子你一样美才行了。”傅春江一说,就特别注意的看向月牙,他心里其实是有念想的,他这个人有点霸道,只是如今力量还很弱,还需些时日而已。

“仲安,你就寻我开心,你…”

果然月牙如今是又羞又恼又喜的,百感交集,端着茶就出去。而傅春江则是在一旁一笑:“本来就是的了,她们那些庸脂俗粉,焉能与月牙你相比。”

只是傅春江又想着月牙这人脸皮薄,方才说的话,确实是有些轻佻,想着寻个由头,跟她好生解释一番。而此番月牙则是回到了房间,用被子蒙住了脸,她今年也只有十五岁,正是少女怀春的年纪。傅春江又是她欣喜之人,听到那般说,虽说知晓他是玩笑话,那也能让她开心好久。

第二天一早。

傅春江就早早的到了白鹿书院,他一到白鹿书院,白鹿书院已经将他高中的消息用红字给贴出来,打起了宣传。傅春江一去,自然也得到了很多同学的欢迎。

张恒这一次差一点点也中举,虽说心里有些遗憾,不过也就差一点点,下次再努力一番,也就可以了。程家那边对他的成绩也很是满意,毕竟差的也不错,而且他还年轻,有的是机会。

丁全英也中举了,成绩自然和傅春江不能比了,不过中举自是高兴,与傅春江走得更近了。

“仲安,你来了,曾夫子一直都在等你,你快点去寻夫子。”

“好。”

傅春江知晓曾夫子寻他定是有好事情,多半和钱财有关系。傅春江此人爱财,这在白鹿书院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虽说文人爱财,多少降低身份,可对于傅春江这样的身份来说,大家看出的是他的不易,也表示理解。

当初傅春江爱财行为也被北苑的一些人所诟病鄙视过,当时还是曾夫子直接呛声,力挺傅春江,说什么北苑的一些人站着说话不腰疼,自个儿拿着家里的钱财进学,还有脸去讥笑傅春江…。

后来就再也无人说过傅春江这方面的问题。

“夫子,学生给你见礼了。”

傅春江见了曾夫子,自然免不得作揖,给曾夫子见礼。曾夫子忙上前扶起了傅春江:“仲安,如今你与以往不同了,你是举人老爷,身份不懂,这些虚礼也就罢了。”

“不可,万万不可,夫子乃是我授业恩师,学生有此番成绩,也是夫子教导有方,若是没有夫子,哪里还有我仲安今天。夫子这些年当真是辛苦你了。”

傅春江免不得对着曾夫子又是一拜。

曾夫子一听这话心里顿觉舒坦了,觉得傅春江此人果然是可塑之才,其实曾夫子是知晓的傅春江那是天赋异禀之人,谁教都一样的,真的不是他教出来,而今傅春江却还这般尊师重道,让他很是满意。

“仲安,学院的奖励怕是要再等些时日,肯定是有,今日你师娘做了几个小菜,你可一定要来,你若是不来,你也知晓你师娘那性子,我这把老骨头啊…

傅春江一听,就免得又是一笑,曾夫子可是白鹿书院有名的妻管严,曾夫人驭夫有道,那是远近闻名的。

“好,学生一定去,倒是辛苦师娘了。”

第15章 胡家嫡女

午时,傅春江收拾了一下东西,婉拒要给他庆功的同窗们,就准备去曾夫子家中。在去曾夫子处,傅春江还去店里买了一些蜜饯,买了两份,其中一份是给师娘的,还有一份自然是给月牙留着的了。傅春江知晓师娘最喜蜜饯,喜甜口,他上门自然不能空手去,带上蜜饯就朝曾夫子处走去。

曾师娘如今也上了年纪,整个人显得特别的富态,她一共为曾夫子生了四子,四子如今也都成家立业,如今也都混不得错。只曾师娘其人善妒,喜吃飞醋,因而曾夫子这些年一直未曾纳妾,她平素最不喜别人说她霸道,容不得人,实则她是彻头彻尾的母老虎一枚。

“仲安来了。”

曾夫子这些天那是春风得意,身为夫子最有成就的事情莫过于教出了有出息的学生,学生考得好,他的脸上也有光。傅春江如今考的这么的好,他如今在白鹿书院那也是风光无限,很多家长都想将孩子送到他的门下,让他来授课。

“仲安来了,既然来了,那我这就命人上菜。”

曾师娘瞧着傅春江手里还拎着东西来了。

“师娘,这是一些蜜饯,学生知晓师娘爱吃,就买了一点。”傅春江说着就将蜜饯往师娘的手里那么一塞。

曾师娘自然也知道傅春江的家境,觉得他实在是太懂礼数了。事情就是这样的,这要是其他学生来看她,给她带点蜜饯什么的,师娘许是没有如此感动。可傅春江家里穷啊,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穷,如今竟然还买了蜜饯,师娘免不得多看傅春江几眼,知晓这人是个知恩图报之人,若是那日他发达了,怕不会忘记他们一家。

“仲安,你人来了就来了,还弄什么蜜饯,多生分。”

两人推托了一会儿,蜜饯她最终还是收下了,随后就命人上菜,吃起饭来。虽说曾师娘在家中地位高,也没和曾夫子和仲安一起用饭,只是让他们师徒二人用饭。

“仲安,明年你便要上京赶考,盘缠方面若是有困难,尽管开口。”曾夫子知晓他这学生就是家穷了一点,只是家贫只是暂时的,莫欺少年穷,在曾夫子看来,傅春江发达那是早晚的事情。

“多谢夫子关照,就目前而言,学生还有半年的时间筹备,应该没有问题。”

傅春江和月牙两人在个性上面差不多,就是一般不会让人帮忙。

“若是有事情,尽管与夫子说。”

随后傅春江和曾夫子两人说了一些话,傍晚时分才离开。师娘是一定要让留下傅春江用晚饭,傅春江借口晚上山路难走,就先行回去了。师娘因收了傅春江的蜜饯,也准备了一些糕点作为回礼,让他务必带回去。师娘准备的糕点那都是极好的,师娘这人平素还挺吝啬的,今日倒是对傅春江出手是真的大方。

“夫人,你竟是愿意将老三给你从上京稍的糕点给了仲安,难得啊,难得啊。为夫平时想要尝几口,夫人都不让,唉…”曾夫子竟是还有点吃味,走到了曾夫人面前逗趣道。

“老爷,你什么东西没有吃过,你也不差这么一点糕点,仲安家里多穷啊,竟是还给我买了蜜饯,他给我买了蜜饯,怕都是要饿几天肚子了,这孩子有心。老爷,你在上京不是也有朋友吗?等着仲安去上京了,你也帮着疏通疏通关系。仲安虽说有才学,也需有关系才行。”

“那是自然,为夫已经给严高写信了。严祭酒这些年一直都有来信,他如今在国子监,许是下届主考官,到时候仲安去了也有个照应。”

“那就好,仲安这些年也不容易,他那小嫂子也是不容易,一个女儿家苦撑着家业,如今也算是有了盼头。”曾夫子还记得上次傅春江在书院晕倒,月牙来领人的情景。

月牙那是一身带补丁的衣裳,她当时帮着月牙一起去扶人,无意间就瞟见她手上的针眼,她早就听说,傅家基本上都靠着月牙做绣活撑起来的,想着当时月牙吓得浑身发抖的样子,曾夫人也是心疼。

“这倒是的,若是没他那个嫂子,仲安怕是早死了。上次我还听闻胡家差人要与仲安说亲,说的是胡家嫡女。结果胡家那边就想着另外置办宅子单独安顿月牙,结果仲安给拒了。”

“那肯定要拒,哪能过河拆桥呢。我果然没有看错仲安,胡家的人也太过分了。”曾夫人颇为不平道。

“仲安确实是知恩图报之人,胡家那么大的家业,他都不为所动,不愧是为夫的学生啊…”

曾夫子免不得得意了一番,捋着胡子,抱着紫茶壶喝起茶来。

“你这老东西,就知道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你…”

夫人说着就去追曾夫子,两人都成婚多年了,感情还是这般的好,时常大闹。

——

“什么东西,他傅春江只是一个小小的举人,竟敢拒了我们胡家,简直就是可恶。”

胡老爷得知傅春江拒婚了之后,那是大发脾气,他原本觉得此事那是十拿九稳的,毕竟胡文琦也就是他的嫡女,模样周正,人也大气,又是胡家的长女,他四十岁才得的女儿,从来都宝贝的很。若是傅春江娶了他的女儿,他这辈子就不愁了。没想到傅春江竟是给拒了。

“爹爹,这有什么可恶的。”

胡文琦倒是觉得没啥,她忙放下手中的账本,看向正在震怒的胡老爷,忙给他倒了一杯茶:“爹爹息怒,你瞧我都没有生气呢,你这般生气干什么,难道除了傅春江,你女儿我还找不到夫君了不成。”

“那肯定不会了,我胡老四的女儿岂会嫁不出去,阿爹只是觉得傅春江此人太嚣张了,我定然不会再资助他上京赶考,我也会撤销对白鹿书院的资助,哼!”

胡老四抿了一口茶,依旧带着怒容。

而胡文琦在一旁则是扑哧一笑,忙用帕子遮了一下嘴,说:“阿爹,枉你还是徽州商会的副会长,富甲一方,纵横商场几十年,为何今日却是这般的短视呢?我若是你,定然会全力支持傅春江,他乃是有状元之才的人,若是阿爹你资助他,他得了状元,以傅春江的为人,以后阿爹若是有些不方便,他不会不帮忙。”

“可是丫头,他那般待你,还拒了你的婚事,你就一点都不恼,如今绩溪好些人,都知晓你被拒了,这对你的名声…”

胡文琦摆了摆手,坐在了胡老四的身边,“阿爹,那有什么啊,我与他无婚约,甚至连面都不曾见过。他只是说他心里有人了,这样的男子不是很好嘛。若是他当真是看中了我胡家的财势,才娶了我,女儿怕是也不会幸福。这世间的男子多了去了,用阿娘的话来说,这世间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少嘛?”

胡老四听胡文琦这么一说,倒是沉思了起来。

“这倒也是。若是我因傅春江拒婚便撤资的话,其他人倒是也能理解我的行为,我为爱女出气,无可厚非。只不过不够大气而已,我乃是经商之人,气度不大,免不得被人所诟病。”

“对啊,阿爹你这么想就对了。你若是能不计前嫌善待傅春江,你还愁你手下无人可用吗?再说,阿爹你也知晓,这世间至远至近夫妻,若是我和傅春江真的成了夫妻,这感情好那就罢了,自然什么都好。这若是成了怨偶,那不如陌生人呢。阿爹,你比女儿经历的事情多,且不能因为一时气愤,就耽误了大事情。傅春江不娶女儿,那是他的损失,又岂会是我们胡家的遗憾呢。”

胡文琦一脸得意的将手背在身后,看向胡老四。

“对,丫头你说的对。傅春江既是有状元之才,为父可是要好生谋划一下…”

——

傅春江拎着糕点就回到家了,他回到家,就往月牙的房间喊去,发现月牙的屋内竟然也没有亮灯。

“嫂子,嫂子…”

他忙喊了几声,月牙竟是都没有出来,他又喊了几声,还是没有见到月牙的踪影。

傅春江最终无法,只得推开了月牙屋内的门,发现月牙不在家中。如今都这么晚了,月牙不在家中,能在什么地方呢。傅春江就去邻居四下问了问。

最终还是孙大娘说了:“月牙今早跟我说,晚些时候要去孙家送嫁衣,大丫要出嫁了,不会还没有回来吧。”

“啊!”

傅春江得了孙大娘的话,就去大丫家里去寻月牙。

“月牙傍晚的时候就走了,怎么一直都没有回去吗?不会吧。”大丫一脸的不解,她明明见到月牙离开了,因对月牙做的嫁衣特别的满意,她还得意给了喜钱呢。

“傍晚的时候走的?她走那条道,是山里那条小道吗?”

“应该是的吧,月牙说是要抄近道,害怕赶不及回去给你做饭。”

傅春江心里一沉,忙转身就飞奔而去,朝山里的小道跑去。

第16章 心里暖暖

绩溪多山,山路并不好走,尤其是晚上,加上李月牙眼神不好,傅春江此时心里那叫一个着急,忙就沿着小道找去。

月牙的眼神一直不怎么好,尤其是到了晚上那就更是不好,这和她长期做绣活贴补家用是分不开的。以前傅春江身子还没有好的时候,傅家养家全靠月牙,对于她一个女儿家那是极为的不容易,这些年,月牙对于傅家,对于傅春江的付出,他都看在眼里。

“嫂子,嫂子…”

傅春江走在山路中,手里提着灯笼。已经入秋的山里,晚上那是极冷的也是极静,他喊一声,还有回音,就是没有听到月牙的声音,傅春江有些着急了。

“月牙,月牙…”

他一路走着一路喊着,却始终没有听到月牙的声音。

傅春江的声音有些沙哑,如今已经是深夜,一阵风过,傅春江紧紧身上的衣服,就继续往前走,四周静悄悄,他又喊了几声:“月牙,月牙…”

“仲安,仲安!”

傅春江侧着身子静静的听了几声,发现确实是有人在回应他,他忙喊了一声:“月牙,月牙是你吗?”

“仲安,是我。”

傅春江听到声音,是从下面传来的,就忙提着灯笼往下走,终于他找到了月牙,发现月牙一个人坐在一个小峡谷之中,脚踝已经肿了,她一个人坐在石头上面,抱着肩膀。

“嫂子,来上来,我背你上去。”

傅春江此时也顾不得男女之别了,猛地抓住月牙的手,发现她的手是冰冷的,刚才用灯笼照了一下月牙的脸,发现她的嘴唇都冻得发紫,显然是冻得不轻。

“仲安,这样不好吧,我们…”

“都这么晚了,别人看不见了,月牙上来吧,我们回家。”

傅春江说着就蹲了下来,拍了拍后背,示意月牙上去,月牙迟疑了一阵子,咬着嘴唇,就上去了。她帮着傅春江拎着灯笼。就这样傅春江背着月牙两人就这样走在山中的小道。

“你掉下去?”

山路很窄,小道很长,从这里到傅家还需一段脚程,傅春江自然要好生打听月牙怎么掉下去了想知道她除了脚踝处其他地方有没有伤着。

“我从大丫家里回来,就着急赶路来着,然后走的太急了,当时我还在数钱,有三文钱没有抓好就掉下去了。然后我着急去找钱,然后就踩空了…”

“月牙,你也就三文钱,这么晚了,不要就算了,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