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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唐小邪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向叶梦蝶:“梦蝶,你是我们七贱的军师,不如你分析分析这世上有哪个女人会柳叶飞刀,而且有杀木野掌门的动机?”

叶梦蝶微笑着,正要开口间,子檠灿忽然跪倒在狄罗花的面前,他这一举动让在场的人无不惊讶,只有扫雪,静静地看着方才的一切,神情自若。

“师母,师傅是灿儿杀的,灿儿愿意接受师母的一切惩罚!”子檠灿当即头点地,伏在了惊讶的狄罗花的面前。

朱角六当即怒了:“小灿!你犯得着吗!反正我们七贱也被人误会惯了,大不了再背上一条罪名,你这样犯得着吗!”

而这边,叶行健当即乐了:“哈哈哈哈……看见没看见没!子檠灿都招认了,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唐小邪当即推着一旁的陈林:“你快去把小灿拉回来,他只听你的话!”

陈林沉默着。只是静静地看着跪在狄罗花面前的子檠灿,然后垂下眼睑,一语不发。

一下子。众人地目光集中在了狄罗花和子檠灿的身上,狄罗花渐渐回过神。看着面前的子檠灿,这个夺她丈夫地人,恨他吗!当然!可他为何要在江湖人士面前认罪。这一切本来推在子檠灿的身上理所应当,也顺其自然,更少了不少麻烦。而现在,子檠灿却主动认罪,还要让自己问罪,这怎么下得了手!

她不是木野,不是那禽兽,个中原因她都知道,她都清楚,她将子檠灿带大,亲眼看着他受苦。除了恨木野,恨子檠灿,也恨自己!木野已死。恨意已除,留下地却是孤寂和悲凉。“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更何况是残杀自己的师傅,有违纲常!”崆峒笑青山沉声而道。这边朱角六当即道:“这是点沧的家事,与你何干!”

“你!哼!你又是何人,有什么资格在诸位前辈们面前说话!”

朱角六正欲还击,却未想到张若怜拦住了他,只见张若怜向知果法师一拱手:“知果大师德高望重,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放下屠刀,更是立地成佛,不如请大师化解这段恩仇。”

“孽徒!”定一师太大喝一声,“你们七贱做的这些丑事还要让知果大师来给你们善后,你们还真好意思说!”

“诺诺诺……你们看吧,叫你们逞能。”夜枫不知何时蹦了出来,揶揄着朱角六等人,“你们是什么身份?是七贱,一个个都是被名门正派赶出来的人渣,若说我们这里最有身份说话地就是我们伟大的,帅气的宫主!宫主都不说话,要你们这些小丑在这里叽叽喳喳。”

“可是,佛门之下,众生平等。生,就是天下生灵,也就是人和猪在佛祖面前都是平等的,难道我们连猪都不是?”张若怜这一句反问立刻让堂上的龙家兄弟喷笑出来,龙紫恒折扇一开就是大笑:“说得好,说得好,哈哈哈……今日朕算是大开眼界了。”

扫雪和月冰站在一边幽然淡笑,扫雪看向张若怜:“若怜,你这话可要把知果大师问倒罗。”众人的目光移到知果大师的身上,知果大师双手合十:“这位姑娘说得是,冤冤相报何时了,退一步海阔天空,既然这位小施主诚心改过,但杀师之罪不可恕,不如将这位小施主交由老衲……”

“喂!老和尚。”夜枫不乐意了,“你怎么动不动就把人往庙里带,你最近和尚紧缺是不是。”

知果大师双目含笑,夜枫曾是让他最头痛的弟子,这场舌战因为子檠灿而越来越激烈,月冰轻拽扫雪的衣角:“跟你打赌,唐小邪要憋不住了。”

扫雪点头微笑:“七贱中,唐小邪和张若怜可谓都是急性子,若再争执下去,这二人必有所动。”扫雪地话尚未说完,唐小邪就跳了出来:“争什么争,既然要说,就说个明明白白!说说小灿为何会成为点沧的不肖之徒,为何会连累陈林被逐出师门,为何会杀死木野,一切前因后果今天就在这里说个明白!还有夜枫的,小怜地,朱角六的和陈林地,还有我地,都说个明白,看看是非公道到底在谁的身上!”

立时,点沧地人神色异变,而其他门派也略有所动。不说八大门派,就连七贱本身,也神色各异起来,一些不堪回首的回忆今日当真要再次揭开?那些伤疤着实让他们痛苦。而叶梦蝶留意到唐小邪唯独没有提到他,难道七贱早已发现了什么?

他抬脸的时候,正好接触到远处扫雪似笑非笑的目光,拧了拧眉,撇过脸,却看到了自己师妹天遥担忧的脸,或许七贱,真的早就知道了吧,可他们为何不揭穿自己?呵……大概就是为了让自己看到真相吧……

三解 天下第一 第十八章 出人意料的结果

唐小邪往大殿中央一站,银白的长发随风飞扬,立时生出一股煞气,让人不敢轻慢。

“我唐小邪在这里,可以告诉大家,木野根本就是一只畜牲!”

“放肆!”八大掌门中除了知果,张一真人,以及点沧门派众人,其余人都变得激动起来,作为木野的好友叶行健更是气得吹胡子瞪眼:“信口雌黄!”

“我哪有说错!”唐小邪冷笑着,“你可以问问点沧,木野都对小灿做了什么,小灿!你给我起来,你跪他们有什么用!你被木野囚禁的时候,他们有谁向你伸出援助之手?你被木野侮辱的时候,他们有谁站出来为你讨回公道?你被木野打断双腿的时候,他们又有谁将你从地域解救出来?只有素不相识的陈林,他与你毫不相干,他却救了你,可是木野又做了什么?点沧又做了什么?他污蔑你与陈林私通,连累陈林也被赶出师门,他……”

“够了!”子檠灿大喊着,声音微微颤抖,“够了……不要再说了,求你……不要再说了……”子檠灿的情绪异变,张若怜立刻推了一把陈林,陈林那逃避的目光终于落在子檠灿那瘦弱的身躯上,他现在需要一个依靠,一个让他躲避一切伤害他的目光的地方,他的无助和彷徨让陈林也变得失措。

“够了,小邪。”张若怜终于忍不住,今天简直就是一出闹戏,“这一点也不好玩,我回去了。”说着,就去扶子檠灿。“小灿,我们回家,一切都过去了……”子檠灿无力地倒在张若怜的身上。陈林终究,没有在这个时候来救他……自从他能走了之后。陈林就不再靠近他……

四周变得安静,唐小邪所说的一切,让他们震惊,他们看向点沧,从他们弟子难堪的脸上已经找到了答案。众人都默默地看着张若怜扶起了满身是伤的子檠灿,他仿佛已经没有可以支撑地力量,只是静静地,靠着张若怜,和她一起,一步,又一步,艰难地往外走去……

“小灿……”一声轻呼来自于点沧,木以方从狄罗花的身后走了出来。哀伤而痛苦,张若怜依旧扶着子檠灿前行,忽然。“扑通”一声,木以方跪在了他们的身后。所有人怔住了。正道地,地宫的。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木以方,看着前方停住地两人。

“小灿,大师兄替师傅向你恕罪了!”“咚”一声,木以方的头就重重磕在了地砖上,而他身后的狄罗花,也含泪将脸侧向了一边,微微低下。

“咚!”又一声,响彻整个大殿,子檠灿缓缓转过了身,在木以方又要磕下去的时候,他飞身拦住了木以方:“大师兄,你这又是为什么……”

“小灿,大师兄没用,当初看着你受苦,大师兄却无法救你,小灿,请原谅大师兄,原谅点沧吧。”木以方双手紧紧扣住子檠灿的手臂,哀恸而期盼地看着子檠灿,子檠灿还带着稚气地脸变得不知所措:“大师兄说地是何话,小灿才要向大师兄和师母恕罪,希望能原谅小灿。”

泪水,从木以方的眼中滑落,他痛心地看着子檠灿:“小灿你还是那么善良,让大师兄和众位师弟都无地自容。回来吧,小灿……回点沧,今后无人再会欺辱你……”

子檠灿倏地愣住了,他万万没有想到,今日会获得回到点沧的机会,他茫然的目光滑过七贱,停在了陈林的脸上,陈林依旧面带微笑,那一直在子檠灿面前维持的微笑,忽地,子檠灿只觉得那微笑尤为刺眼,让他的心痛得滴血,最后,他把目光投向扫雪,扫雪是他最敬重的人,扫雪微笑着,同样是微笑,却给了子檠灿鼓励和安

“可是师母……”子檠灿踌躇着,看向了狄罗花,狄罗花偷偷抹去了眼泪,脸上是异乎常人的平静:“小灿,点沧地大门随时为你而开,如果可以,请接替掌门之位,明日替点沧出战。”

“什么!”子檠灿惊讶着,师母居然让他接替掌门之位!他只有十七岁,论资格,论辈分也应该是大师兄木以方,更别说还替点沧出战八大高手了。

“灿师兄回来吧!”

“灿师兄回来!”点沧的弟子倏地高呼起来,一股许久没有的暖意从子檠灿地心底涌起,他半蹲在木以方的面前,这里,离张若怜仅仅一米,他可以感受到张若怜地喜悦,但那喜悦里,却带着哀伤,如果他一走,那么七贱就不再是七贱,就像张若怜说地:我们是一家人。

家人离去,让人怎不伤心?他微微侧目看向身后,身后的黑影依然存在,只是衣摆不再飞扬,活力不再出现。他地离开意味着七贱的解散,陈林会回到青城,叶梦蝶会回到天山,唐小邪将会与唐在飞潇洒江湖,朱角六说不定也会回武当,最后,又只剩下最初的二人:夜枫,和张若怜。

“我……”子檠灿犹豫着,彷徨着,他还小,他是七贱中的老幺,平日七贱最疼爱的弟弟,他承认,自己没有主见,决断能力也很差,他现在需要一个人的意见,谁都可以,只要能帮他拿主意。

忽然,身后衣摆飘然,黑色的身影移到了他的身边,那双温暖的手轻轻抚过他的长发:“小灿,如果你要接任掌门,就要学会自己拿主意,无论最后你怎样选择,我们都会支持你,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张若怜温柔的声音让子檠灿那颗忐忑的心渐渐放下,张若怜,只会对他一人温柔。

那温婉的声音让夜枫嫉妒,自己几时有过这样的待遇?除了冷言就是索性一个白眼,仿佛跟他多说一句话都是施舍。夜枫身边的朱角六同情地轻拍夜枫的后背:“老大,你就别吃醋了,谁叫你年纪比老二大呢?如果你只有十四岁,我绝对相信老二也会这么对你。”夜枫狠狠白了朱角六一眼,看着张若怜慢慢飘回他的身边。

斗篷里伸出一只手躲入夜枫随意垂落的手中,那只手需要力量,需要接受小灿离开的力量。夜枫的神情沉静下来,这时候,才是真正的张若怜,她也有懦弱的时候,他紧紧握住了那只手,仿佛再说:放心吧,就算七贱解散了,还有我在你身边。

他们这一细微的举动,引起了两个人的注意,就是湛蓝和龙紫珩,龙紫珩细眉微挑,暗道莫非这两人是一对伉俪?但他怎知张若怜与夜枫的关系是一种超脱于任何感情的关系,岂能用普通言语表达?只能说他们不是亲人,更甚亲人,他们之间是世人无法想象的完美友谊。

酸楚在湛蓝的心底蔓延,他此刻只希望冲到夜枫的身边,将那只手从他的手中拽出,然后紧紧的,小心地呵护起来,让她不再冰凉,不再受到任何伤害。

复杂的情感在这些年轻人中,划出了杂乱的线,在湛蓝注意张若怜的时候,他又怎知另一个人也在为他心伤?用七贱的话,就是:爱情,害人不浅。再来看子檠灿,他的双目已经变得精明而果断,他有了决定,一个自己第一次做出的,这么大的决定,他紧紧地握住了木以方的手:“大师兄,我决定留下!”

“太好了!”

这仿佛是一个再完美不过的结局,子檠灿回到了点沧的门下,更将继任掌门,点沧一派欢天喜地,狄罗花再次获得了这个她一直宠爱的“爱子。”一切是那么地美好,那么地喜悦。

然而,阵阵寒气从青城的掌门身上散发,那寒气是因为他当年错判的尴尬和难堪,是谁在窃窃私语?是谁在嘲笑他?是谁的目光那么鄙夷?有人在说他老糊涂,有人在说他不问青红皂白,他听见了,听见了,那些话语就如一只只细小的蚂蚁,钻入他的耳朵,进入了他的大脑,它们在放大,放大,无限量地放大,让他头痛愈烈,终于,他忍不住大喊出声:“陈林!”

陈林……

陈林……

这一声大喊在大殿中不停地回荡。

三解 天下第一 第十九章 张若怜的对质

今日,就如同是七贱的公审,回归大会,一个个真像水落石出,一个个误会也跟着解开,陈林缓缓扬起脸,那张总是保持着微笑的俊美容颜,此刻却带着迷茫,那涣散的视线宛如失去了生活的方向,或是那根重要的标杆。

陈林迷失了,他在子檠灿回到点沧的那一刻,他彻底迷失了,他看着子檠灿那从未有过的欢笑的容颜,他知道,子檠灿彻底地,离开了他和七贱,他们,将再次回到从前,没有任何交点,没有任何关系。

他陈林,青城的弟子,并无过高的武功,又无强大的内力,只是因为他的温柔和和善,成为青城中,最受师兄弟欢迎的弟子,他们敬仰他,他们尊重他,因为陈林,是一个大好人。只有他,能在叶行健暴怒的时候,敢站在叶行健的面前,用笑容,来救下一个又一个即将面临责罚的弟子。

那一年,他救下了子檠灿,这个与他毫无瓜葛,甚至从未见过的少年,如同上天注定一般,他在点沧的府中迷了路,听见了一声清脆的抽剑的声音,然后看见了那如花的少年刺向了自己的心。

巧合,一切只能说是巧合,冥冥中仿佛有一双手,将他推入了那个房间,救下了那名双腿残疾的少年,从此亡命天涯,生死相伴。少年成为他生活的方向,他的每一天,都以少年为中心而展开。

是同情?还是施舍?还是……陈林不敢再想下去,那是对少年的亵渎,那是对他的伤害,他对少年渐渐产生的那种感情,就如同木野那样肮脏。他不要,他不希望少年的目光中带着对自己地鄙夷,那种目光。会让他心碎。

“陈林!对不起,是为师当年错怪你了。回青城吧,青城需要你。”叶行健终于放下了面子,希望能和点沧一样迎来陈林的回归。

静默伴随着陈林,仅管他埋着脸,但他感觉到了叶行健带着一丝命令的目光。以及身边伙伴们地目光,是啊,他还有兄弟们,子檠灿走了,但伙伴还在,他们总是一起打闹,仅管自己总是在远处,和子檠灿一起静静地看着,但很快乐。那是一种家的感觉,但在青城,他没有。

青城是冷地。他这么觉得。

“哈哈哈……有趣,有趣!”龙紫恒的笑声忽然在大殿里扬起。手中折扇轻摇。“我说七贱今儿个是要解散吗?”他瞟向了扫雪,“扫雪。你怎么一当上地宫宫主,就解散了七贱,莫非你要败了地宫?”

优雅的笑容总是那么从容不迫,扫雪轻笑出声:“时也命也,冤家宜解不宜结,七贱身上的污迹也该洗洗清了,至于他们会不会解散,皇上未免言之过早。”那份淡定却让龙紫珩心惊,扫雪那种清澈的眼神是一种宛如能洞悉一切地眼神,甚至能知晓天机。

“我听闻七贱中还有一位被峨嵋逐出的女弟子……”四王爷龙紫珩换了一个姿势,坐在皇兄身旁看着下面的张若怜,有意无意地提起,有意无意地问向定一师太,“听说是不自爱,而且与武当大弟子湛蓝有关,难道大家就不好奇吗?至少本王很是好奇呢,峨嵋武当可谓是八大门派中较有声望的两大门派,这其中的原由必然惊心动魄啊。”他这一说,武林人士立刻切切细语,一知半解地开始卖弄。

“听说好像是那女人勾引湛蓝吧。”

“哦?没想到峨嵋的女弟子冰清玉洁,也会有这么大胆的女子。”

“那也是因为湛蓝英俊潇洒啊,若我是女子也去勾引了。”

“哈哈哈……”那些碎语让定一师太难堪异常,她正要抬手击案,却不料一句冷语穿破了嘈杂,清冷地刺入每个人的耳朵。

“鸡婆!”张若怜那淡淡的,毫无任何感情地声音让龙紫珩愣了一下,他身旁的皇兄当即掩面窃笑,暗道让你多管闲事。

张若怜黑色的身影缓缓飘到了扫雪地面前:“宫主,言贱告退。”

没有多余的话语,扫雪只是淡笑着点头,随即,那一身黑色地斗篷在大殿内幽幽移动,一时间,所有人地目光都紧随那目光而去。

“怎么?不愿当面对质吗?”龙紫珩似乎不肯罢休,“还是那些传闻都是事实?”龙紫珩那揶揄的声音不知是要对哪一方激将,“我还以为七贱各个都是被诬陷地,那时命贱唐小邪在大殿中央说得慷慨激昂,结果子檠灿与陈林果然都是被人陷害……”龙紫珩看着那依旧缓缓离去的身影,那女人居然不理他。

一种被人忽视的感觉让他非常不爽,他龙紫珩,居然被一个女人无视到空气的地步:“喂!言贱!既然你自称为言贱,就说明你当年因为言辞微弱,无人相信而被逐出师门,现在,皇上都在这里,他会给你做主,你为何不说!”龙紫恒睨了自己皇弟一眼,暗道你要玩也别把我拖进去。

龙紫珩的话显然依旧是被人忽视状态,他那激昂的话语没能让对方停下,相反,对方身上那股子寒气,却是越来越深,渐渐发散开来,就连大殿的灯光也变得微弱。

心,在湛蓝的胸口激烈地跳着,他无法再压抑下去,无法再漠视下去,当年,就是因为自己的疏忽,使张若怜受尽了苦,而今天,所有人都对七贱的来历产生了兴趣,开始了一场自然形成的公审,那么,就是还张若怜清白最好的时机。

他正欲喊住张若怜,却没想到有人比她更快了一步,定一师太突然拍案而起:“孽徒!给我站住!”

张若怜停住了,幽幽地站在那里,斗篷随着从门外流入的风轻轻飘扬。

“既然皇上和王爷以及众位对峨嵋当年的家丑如此感兴趣,那老身就在这里道出一切,也好让大家评断,当年老身到底是否误判!”定一师太愤怒地看着众人,最后,她的视线落在张若怜的背影上,“当年真是老身错判了,老身自然会认错,张若怜,若你到时无话可说就休怪老身清理门户!”

黑色斗篷缓缓转过身,抬手揭去了那漆黑的帽檐,张黑白分明的脸,呈现在所有人的面前,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眼底,却是空旷无迹的白雪世界。

“怎么,终于肯真面目见人了吗?你整日将自己藏在里面,是无脸见人吗!”定一师太看着那一身黑衣斗篷就恼火,好好的人,非要穿得像个鬼!真是给峨嵋丢脸!

张若怜那张清丽的容颜,让龙紫珩多少有点失望,但总算见到了庐山真面目也算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仅管身边美人无数,但那张冷酷肃杀的脸却是自己身边的女人所没有的。

张若怜对着定一师太微微欠身:“师傅始终是师傅,所以若怜要尊重师傅,即使稍后我们彼此为敌,但若怜依旧要尊师重道。”

看来老二已经能控制自己的变色了。夜枫如是想,否则她也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取下斗篷,仅管面对自己的师傅再穿着斗篷过于轻慢,即使定一当年如此对她,也毕竟是在不知实情下发生,定一向来以严厉著称,故老二对定一的尊重多过怨恨。

“当年!你获得峨嵋至高无上秘笈玄女飞天便偷偷练习,妄图练就无尚神功成为峨嵋掌门,结果却走火入魔,潜入湛蓝少侠的房中,欲行……欲行……简直无耻!师门不幸啊师门不幸!”定一师太说得痛心疾首,张若怜侧过脸,只是用平淡地如同白水一般的视线看向了紫英,唇角微微扬起,仿佛在说:我要说实话罗,可别怪我。

紫英浑身一颤,看到了张若怜那抹诡异的笑,那充满邪气的笑容如同地域的魔鬼,仿佛在笑她的自作聪明,笑她当年不够毒辣。

三解 天下第一 第二十章 又一个真相

张若怜的笑容很快便消失不见,眼底依然是云淡风清,她看向自己的师傅定一师太,淡淡道:“玄女飞天是徒儿从后山的疯婆婆手中获得,并且交还给了师傅,偷练的确是徒儿不该,但徒儿并未想过要做峨嵋掌门,更何况,徒儿发现此功容易让人走火入魔后,徒儿便不再练习,那次误闯湛蓝师兄房间,实乃是误会。”“误会!峨嵋上上下下的弟子都亲眼所见,何来的误会!”

“那时众人也只看到我抱着湛蓝师兄,只是一个拥抱,又说明了什么?徒儿当时深受重伤,经脉又被人封住,丧失功力,而声脉更是被人震碎无法出声,所以才会百口莫辩。”

“丧失功力!无法出声!”定一师太惊愕地转过身,终于将目光落在了张若怜的身上,这个在峨嵋一直静心修练的弟子,一个她从来不用操心的弟子。

张若怜的脸上依然是处变不惊的从容:“而湛蓝师兄的春药也并非徒儿所放,对方做的这一切,只是想让徒儿离开峨嵋!”

“谁?他为何要这么做!”

“因为玄女飞天。”张若怜吐字很淡,但清楚地映入每个人的耳朵,“她是徒儿的弟子,但并不是峨嵋的弟子。”

“什么?”定一师太发出了一声惊呼。

张若怜顿了顿,并未看向峨嵋的任何一个女弟子,她只是在一边继续陈述:“徒儿也很后悔传授她玄女飞天,致使她走火入魔,万劫不复。当徒儿想盗取玄女飞天看是否有废黜这门功夫的方法的时候,她偷袭了徒儿,将徒儿扔入湛蓝师兄的房中。接着就发生了师傅所看到地一切,她的目的就是让师傅将徒儿逐出师门。然后在路上灭口,所幸地事,徒儿命不该绝,才能在今天,跟师傅道出真相。”张若怜静静地看着定一师太。她涣散的眼神似乎已经知道了张若怜口中之人,她无力地倒退了几步跌坐在了座椅上,引来身后峨嵋女弟子地惊呼:“师傅!”定一师太摆了摆手,混乱的大脑里只听见双耳作响,这一切,居然都是她干的!身后的梁香玉见师傅情绪不稳,便主动接替了质问的责任:“你口中地人到底是谁?”

“已死,我已经亲手将她杀死,以免她的玄女飞天为害武林!”当即。紫英脚下微颤,被身旁的周梦倩立时扶住,给了她一个支撑的力量。“那就是死无对证罗。”梁香玉不免有些得意。“没有证据只能说明你一派胡言!张若怜,就算你说得是实情。你擅自将我峨嵋的玄女飞天传授给非峨嵋的弟子。只这一条就足够废你武功将你逐出师门!”

“你可以这么认为。”张若怜扬起了一个笑容,那黑白分明的脸上忽然有了笑容让人觉得诡异非常。

“所以今日。我梁香玉要替师傅清理门户!”说着,她就提剑而来,剑身带出的寒光让所有人都凝住了呼吸,梁香玉的剑快而急,直刺张若怜地眉心,但张若怜并未躲,甚至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梁香玉犹豫了,只在这犹豫的片刻,她的剑尖,就已在张若怜两指之间,无法再进一步,对方地眼中倏地,燃起了一片火焰,那决绝的冷酷让梁香玉浑身颤抖。

远处地夜枫暗道不妙,仅管混元蛋让张若怜重生,无论身体和内力都是焕然一新,但带来地副作用,就是张若怜那容易火爆的脾气,只要她一发怒,她那双眸子定然会变成诡异地血红,只希望她能控制自己的情绪,莫让那双眸子变了色。

张若怜双指夹着梁香玉手中的剑身,冷冷地看着梁香玉:“我张若怜不是烂好人,不会让你们随便欺负,你信也罢,不信也罢,休来惹我,否则我难保不会灭了峨嵋!”说话间,只听“嘎崩!”一声,梁香玉的剑瞬即断成两半,张若怜夹着那断裂的残剑,就甩了出去,“噔!”一声,残剑眨眼间就钉在了定一师太的案几上,寒光滑过定一师太的脸,带出了她一身冷汗。当即,峨嵋的女弟子们,情绪激动起来!

“好大的口气!”于师蔓跃到了梁香玉的身边,“香玉,休要怕她,上次她败在我们和武当少侠的手中,这次还敢在这里口出狂言,师傅!请准许我们摆下五彩迷离阵,将张若怜拿下!”于师蔓看向定一师太,却发现她双目紧闭,而她身后的紫英和周梦倩,也只是撇着脸,不知再想何事。“大师姐,二师姐,你们怎么不出来!”于师蔓疑惑着,然后就看见定一师太扬起了手:“让她走,今后峨嵋与七贱井水不犯河水!”当即,于师蔓愣在了大殿中央,定一师太缓缓站起身,满脸的疲惫让她一下子显得苍老,“皇上,四王爷,请赎老身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没想到,最后,却是峨嵋先行离去。当定一师太与张若怜擦肩而过的时候,一声轻微的“谢谢”飘入张若怜的耳门,张若怜微微一笑,便消失在了大殿之上。

峨嵋的离开,让这次公审又自然地收了场,陈林跟在扫雪身后,即使叶行健如何叫唤,他只是静静地走在七贱之中,如此明确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他的想法,叶行健痛惜着,只因为自己当年的鲁莽,致使青城失去了一个颇有资质的弟子。

朗月下,扫雪与月冰相偎而坐,月冰懒懒地靠在扫雪的肩头,望着那漫天的星光:“你想不想我?”

“想,每天……”扫雪抬手抚过月冰的长发,那么自然,那么亲昵,宛如两人早已是心知的爱侣。

对于扫雪的碰触,月冰的心跳还是稍稍乱了一下,两朵红霞飞快地飞上了月冰的脸颊:“你怎么也跟夜枫一样油嘴滑舌了。”

“不是你安排的吗?”扫雪抿唇微笑,“对了,刚才你去找若怜所为何事?”月冰扬起了狡诈的笑脸:“你说呢?”

一句反问让扫雪那秀美的眉毛拧起,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展开了一个笑容,抬手点在了月冰的鼻尖:“你该不会是让她继续你的任务吧,你倒是挺会用人。”

“不好吗?”月冰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满是委屈,“人家也是为了你身体着想。”月冰环住了扫雪的身体,将脸埋入他那带着淡淡药香的怀抱。扫雪无奈地笑了笑,在月冰的发上落下一个浅浅的亲吻。

三解 天下第一 第二十一章 任务

一道白影划破苍穹,落在了子檠灿的房门前,她只是挺拔地站在门边,仿佛在等屋里的人开门,而屋里的人没让她久等,就迅速破门而出,欣喜洋溢在子檠灿的脸上,只差没扑到来人的怀里。

“二姐!”子檠灿笑着,但当他发现张若怜一身白衣,浑身的肃杀后,笑容凝固在了脸上,原先那份激动也降低至了零点,“二姐…“我来只为了跟你说几句话。”张若怜双手环胸冷冷地看着子檠灿,子檠灿如同乖乖受教的孩子,不敢造次。

张若怜扫了一眼子檠灿有点惶恐的脸:“陈林喜欢你。”

“什么?”子檠灿如同被雷击中一般,怔愣在了原地,双目变得无神,几乎陷入游离,张若怜扬了扬眉:“你这是什么表情?不信?还是太高兴了?”

“二姐……你会不会搞错了……”恢复过来的子檠灿满脸通红,大大的圆眼中是深深的失落和自卑,张若怜看着他那副不自信的表情就窝火,忍不住抬掌打在子檠灿的后脑,引来子檠灿的痛呼:“很痛诶

“痛?有比陈林心痛吗?你这个白痴,难道看不出陈林喜欢你吗?”张若怜那双深黑的眸子里,瞬即染上了一片橘红色,那艳丽的橘红分外妖冶,“真是被你们两个气死了,一个以为自己的感情丑陋怕亵渎了你,一个认为自己的身体丑陋怕对方看不起,你们两个都那么自卑没自信吗!”张若怜的咆哮让子檠灿一愣一愣,他被看穿了,他被张若怜看穿了。

“我们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就你们两个不知道!主动点,小白痴!趁现在还能见面,等武林大会结束。你就别再想见到他了!”张若怜说完,就抽身离去。

子檠灿怔愣地站在院子里。原来看穿他的不仅仅是张若怜,七贱都知道,只有他和陈林不知道。那他该如何,他又该怎么做?天哪,有谁来帮帮他!子檠灿奔溃了。他的大脑开始陷入彻底地混乱状态。白色的身影穿梭在漆黑的夜幕之下,她停了下来,在等身后地人,那家伙一定非常有话对她说。

如果说子檠灿的离开让相处和谐地七贱发生了彻底的变化,那她张若怜就打破了子檠灿与陈林之间那微妙的平静。

“我说你想让小灿回来也不要用这种手段吧。”夜枫追得气喘吁吁,晚上见张若怜出去,就觉得不对劲,果然,某人急性子。捅破那张窗户纸了。

张若怜冷哼一声:“我没那么自私。”

“还说?”夜枫在张若怜身边舒展着胫骨,也不想想大半夜两人站在别人的房梁上,“你想利用小灿对陈林的爱。让他回来,而且。你应该知道小灿那脑袋不擅长做出决定。现在他一定陷入极度地迷茫,这样的精神状态你让他明日怎么参赛!”

“明日一战小灿和陈林不知何时才能见面。而且,以小灿的实力,即使明日他丢了三魂七魄,也没多大问题。”

“那倒是……”夜枫摸着自己的下巴,想着是否也要到陈林那里去戳一戳,瞟眼间忽然觉得眼前滑过一道暗光,这道暗光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有点惊讶地看着张若怜,“老二,你打扮那么漂亮做什么?”这时静下来夜枫才发现张若怜今日与往日大大地不同。

只见张若怜从来无任何首饰的耳垂上,戴着小小的珍珠,而向来只是扎成一束的长发今日挑出部份盘起,一排小巧的珍珠花没入黑发之中,若隐若现,方才地暗光就是由这些珍珠发出,一根白色的发带自头顶而下,飘逸若仙。

仅管这在别人眼中,是最不起眼的打扮,但却让平日素洁地张若怜立刻增色不少,夜枫开始想象张若怜若好好打扮后的样子,定不逊于紫英。

张若怜嘴角扬扬,眉梢挑挑:“有任务。”

“什么任务?”

“勾引男人。”

“啊!”夜枫地下巴当即脱臼,顷刻间他就朝张若怜扑去,张若怜微微闪身,夜枫只抓住了张若怜地手臂,接着,就是嚎啕大哭:“小怜啊,你不要想不开啊,天下没一个男人是好东西啊……哦,不对,我是好人,哇……我的宝贝女儿啊……”

夜枫哭得凄惨,张若怜眉角直抽,一巴掌将夜枫拍飞:“滚!我很忙,你别再跟来!”说着,就抽身离去,那白色地身影在夜幕下瞬即消失不见。定一师太的房内烛光摇曳,她的五名让她骄傲的女弟子站在房中,曾经,是六名,但被她赶走了一个。

定一师太招过了艾星,这名最小的弟子,她将是峨嵋最后的希望:“艾星,到师傅身边来。”艾星愣了一下,随即乖巧地站到了定一的身边。定一黯然而失望的目光扫过了剩下的四个徒弟,峨嵋的未来,另人堪忧,这里,究竟谁能接掌峨嵋?

“师傅!”于师蔓终于忍不住了,“师傅为何要放过张若怜!今日师傅这么做,实在!实在……”

“实在怎样?”

于师蔓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师傅阴沉的脸,然后侧向一边,嘀咕着:“让峨嵋在天下武林出丑,人家会以为我们峨嵋怕七贱呢。”

“混帐!”定一师太怒喝出口,眼前忽然一阵昏暗,金星不断,拧了拧双眉,稳住了心神,“紫英,周梦倩,你们还不说实话吗!”

“师傅!”周梦倩当即跪倒在了定一的面前,“是大师姐,全是大师姐让我做的,一切与弟子无关哪,师傅!”

瞬时,梁香玉,于师蔓和艾星都愣住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众人的目光看向紫英,紫英的脸上没有半丝波澜,平静地如同随时准备迎接死亡,她的心已死,湛蓝的退婚对她来说,就已经是最大的打击,其他的,都无所谓了,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她那时才觉得自己想做掌门的心,早就被湛蓝所取代,而这一切,全都毁在了一个女人的手里,就是张若怜。

但她为何不再武林人士面前言明?她只要说出了一切,那峨嵋,甚至是湛蓝,都将是她的,而她,却只是点到即止,暗示着定一师太,师傅是知道自己练玄女飞天的,所以张若怜只要说传授一个女子玄女飞天,那就是已经言明了一

自己等待的,将是最严厉的惩罚。

没有辩解,没有求饶,紫英就那样静静地跪在定一师太的面前,仿佛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三解 天下第一 第二十二章 废紫英

定一师太沉默着,这个昔日她最看重的弟子,却做了如此让她寒心的事,她仰面长叹,无力地靠在椅背上:“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众人怔了怔,谁?谁来了?

房门被缓缓推开,一个白色的人影走到定一师太的面前,便是深深一礼:“师傅。”

“你来啦。”定一师太看着面前这个依旧一脸平静的弟子,她一直都是如此,在她的脸上看不到人间的烦恼,在她的眼底只有风轻云淡,正因为她这与生俱来的淡薄,才会让自己慢慢将她遗忘,以致于她最后遭人陷害的时候,自己都不给她辩解的机会。

“张若怜……”周梦倩看着身边站着的人轻喃着,她的心忽然猛烈地跳了起来,方才自己将一切都推在了紫英的身上,那这个张若怜会戳穿她吗?不会吧……她这么想,因为张若怜应该是憎恨紫英的,所以她应该比任何人都希望紫英死!

张若怜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师傅,这件事既然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就让它不了了之吧,而且,当初大师姐并未唆使二师姐下药。”

“不是紫英做的吗?”张若怜的话让定一师太尤感意外,她瞪向了周梦倩,周梦倩呆滞着,她恍然觉得张若怜的恐怖,张若怜的行为,无人能够掌控,她不按常理出招,让人防不甚防。她的想法与紫英不谋而合,紫英怔愣着,一切脱离了她的控制,从张若怜复活以来,宛如自己已经成了她手中任意摆弄的布偶。

紫英的眼中透出了恐慌。她开始害怕,不知道张若怜又想怎样,先前她已经做好了被逐出师门地准备。甚至是死的准备,而现在。莫非都不能让她安心赴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