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白玉堂收起架势,有些戒备地看着他。

“我出来透个气!”尤金双手插兜耸了耸肩,“里面空气不好,闻久了容易暴躁。”

白玉堂转而环视四周,巷子里静得出奇,根本没有其他人…回头看尤金,“你刚才听到枪声了?”

“在楼梯口就听到了。”尤金笑笑,“所以出来看热闹。”

“没看见是谁开的枪?”白玉堂皱眉,“你说话爽快些行么?”

“嘿嘿。”尤金嬉皮笑脸地凑过去,低声说:“这样才能和你多说两句话么。”

白玉堂转过脸来冷眼看着他,尤金连忙退后一步,躲到墙后,“讨厌,你好凶哦。”

不去理会他的耍宝,白玉堂回头看房里,就见展昭也是一脸的费解,而小泥鳅洛阳则是睁大了眼睛,傻愣愣地看着地上维勇的尸体。

这时,房外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展昭对白玉堂点了点头,放了一张自己的名片到那本《犯罪与心理学》的书里,转身将书放回书架上。低头在洛阳的耳边轻声说:“我觉得你爸爸死得蹊跷,还有维勇叔叔也是…你要是相信我,就来找我。”

话音刚落,就听门外叫嚷声起,陈婕和她的手下都跑了上来。

众人一看见维勇的尸体都愣住了,随后纷纷掏出枪来指着白玉堂和尤金。

陈婕瞪了手下一眼,“干什么?把枪都收起来。”

手下老老实实收了枪,但瞪着白玉堂和尤金的眼珠子里还是布满了血丝,显然对维勇死深感愤怒。

“这是误会!”尤金赶紧摆摆手,躲到白玉堂身后,“我只是出来透气的,我也没有枪。”

陈婕问白玉堂,“白队长,怎么回事?”

白玉堂盯着众人看了一会儿,道:“你们不如问问他,比较可信。”说着,回头看了眼房里的洛阳。

“阳阳,你说,勇哥怎么死的?!”一个比较性急的手下嚷嚷着冲进房里。

良久,洛阳低声道:“不是他们打死的,不知道是谁。”

众人听了洛阳的话,彼此看了两眼,终是放下了戒备。

“叫兄弟们把这条巷子给我搜个遍!”陈婕下令,随后,看了看白玉堂和展昭,“阳阳受了惊吓,不适合回答你们的问题。还有,这件事情我会查清楚,二位请回吧。”

白玉堂不语,回头看了眼展昭。

展昭点点头,对陈婕道:“打扰了,我们下次再来。”说完,轻轻在洛阳的肩头拍了拍,转身向门口走去。

两人出了门,陈婕反手帮洛阳把门关上,却听白玉堂不紧不慢问了一句:“陈老板耳力不错啊,里面那么吵,都能准确地分辨出这里的枪声。”

陈婕一愣,抬头,却正好与盯着她看的展昭眼神交汇。瞬间,神色来不及掩饰,展昭清晰地看到了陈婕眼里闪过的那一丝慌乱和尴尬。

满意地笑了笑,展昭和白玉堂一起告辞离去。

等两人走了,陈婕才松了一口气,又打开门,走进房间,发现洛阳还是保持着刚才的样子呆站着。叹了口气,陈婕凑过去轻轻地抱抱他,“阳阳,你记住,黑白不两立,别沾黑,也别相信白!”

洛阳沉默了片刻后,点点头,抬脸看着陈婕:“嗯,我明白的,我什么都没跟那两个警察说,我最讨厌警察。”

点点头,陈婕拉着他走到床边让他躺好,给他盖上被子,关上灯离开。

很久之后,直到门外的脚步声和说话声都消失了,洛阳才轻手轻脚地从床上下来,快步走到书架边拿下那本书,钻回被窝里,抽出展昭的名片,紧紧攥在手里。

离开暗夜王国,两人上了车,白玉堂系上安全带,坐在座位上长出了一口气,表情是少有的严峻。

“怎么了小白?”展昭朝他眨眨眼,“刚才被尤金调戏,现在还记恨哪?”

白玉堂被说得一愣,随后有几分无力地看看展昭:“猫儿,你不会这样的醋都吃吧。”

“刚才没机会,下次饶不了他!”展昭一脸的不肯善罢甘休。

“呵…我是在想陈婕和洛阳。”白玉堂摇摇头,“洛阳应该知道些什么。”

展昭点头:“陈婕摆明了不想让我们问…还有维勇死得也太巧了,不过,看手法倒像是…”

“不是,感觉不一样。”白玉堂还没等展昭说完就连连摇头,“没有那种诡异的感觉。”

“什么诡异的感觉?”展昭笑,“你是说那个黑夜惩罚者身上有诡异的感觉?”

“我们之前见过的那几个现场,我都有那种感觉。”白玉堂有些困惑,“但是这次一点感觉也没有,而且,维勇是头部中弹的,也就是说凶手是从巷子的两侧开枪…”

“那条巷子里没有任何可以隐蔽的地方,如果凶手是从两侧走过来的,维勇肯定能发现,但是却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来。”展昭接着白玉堂的话往下说,“说明维勇可能认识这个人。”

白玉堂点点头,又问:“猫儿,洛阳那里…”

“放心,那小孩很聪明,他自己会想办法来找我们的。”展昭道,“刚才那种情况,如果一定要问,不止问不出来什么,还有可能给洛阳带来危险。”

“起码有人宁可杀了维勇,也不肯杀了洛阳…这点就很值得推敲。”白玉堂发动车子,“猫儿,接下来怎么办?”

“去调洛文的资料出来。”展昭摸摸下巴,“今天的事情说明洛文的死,不会只是帮派争斗这么简单。”

回到警局后,两人找蒋平调出洛文的资料,结果竟然是——加密文件。

“呵…”白玉堂冷笑一声,“他就是一个普通的黑帮混混,资料竟然会被加密?!”

“这档案归缉黑组。”蒋平敲了几下键盘,有些无力地对白玉堂耸耸肩,道:“这是警局内部的加密文件,我也没办法黑。”

白玉堂皱眉,身边展昭突然拉了他一下,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有了飞机大炮就忘了小米步枪啦?”

“啊!”白玉堂眼前一亮,“可以到档案室去找。”转念一想,又摇摇头,“都在加密档案室里,进去查阅要包局签字的条子,把档案取出来更是得有缉黑组的证明啊!”

展昭挑挑眉:“不就是包局的签字么。”

“猫儿…你想伪造?”白玉堂看看他。

“你不觉得奇怪么?”展昭揪揪白玉堂的衣角:“这个案子怪里怪气的。”

白玉堂想了想,点点头,让蒋平打印了一张查阅机密文件的条子。展昭随手翻出一份包拯签过字的文件,看了一会儿,下笔刷刷几下,一模一样的一个签名就出现在了条子上。

白玉堂挑眉:“猫儿,这要是让包局知道了,够咱俩扫半年厕所的啊。”

展昭瞪他一眼,“我负责签字,你负责把字条偷回来,到时候死无对证!”说完,拽住白玉堂就往外冲。

两人到了档案室前,时间已经是凌晨了,白玉堂假意走在后面打电话。

值班的警察睡意蒙眬地爬起来,“白队长,你们S.C.I.够拼的啊,这么晚了还在忙啊?!”

展昭随意地把字条递给他,小声道:“我们是秘密行动,别跟任何人说见过我们!”

“明白!明白!”值班警察连连点头,接过条子放进字迹识别仪,电脑显示的确是包拯的笔迹。

把字条收到了抽屉里,值班警察拿着钥匙去开门。因为加密室里没信号,所以白玉堂拿着电话站在后面,嘴里还说:“猫儿,你先进去,我马上就好。”

等值班警一转身,白玉堂迅速打开抽屉,抽出了那张纸条,关上抽屉。

瞬间完成了回收罪证,白玉堂没事人一样走到展昭身边,合上电话,两人一起走进了档案室。

“怎么样?”进了屋后展昭小声问。

白玉堂从口袋里拿出那张纸条晃了晃,两人相视一笑,开始翻找记录。

洛文的案子发生的时间并不算久,所以两人很快就找到了那份薄薄的资料。

只看了一眼,就惊呆了。

“洛文是卧底警察?!”白玉堂睁大了眼睛看展昭,“卧底五年!”

展昭也觉得不敢相信:“卧底那么久,他查的到底是什么案子啊?!”

前前后后翻了个遍,两人也没有发现他查的究竟是什么案子,更加的不解。

“小白,看这里写的!”展昭指着档案的封签道:“封存和加密这个档案的是蓝成霖!”

“而且这份档案里,没有提到洛文有个儿子啊!”白玉堂皱眉,“洛阳看起来至少有六七岁了,也就是说,他是洛文在当卧底之前生的,有人会卧底时把儿子都带去的么?”

展昭看着洛文的照片良久,摇了摇头:“你有没有发现,两人长得一点都不像…”

对视了一眼,有可能——洛阳不是洛文的儿子?

展昭像是有些混乱,“但是为什么…”

话还没说完,就听卡塔一声,外间的门开了。两人对视了一眼——怎么现在这个时候了,还有人来?

白玉堂合上资料塞回了档案架,拉着展昭躲到了另外一排书架之后。

就听门口值班警察道:“档案拿出来登记了才能拿走啊。”

“知道了,不是给你证明了么?!”一个声音略带不客气地回了他一句,随后就有人进了机密档案室。

听脚步声,进来的应该是两个人,展昭和白玉堂怕暴露,所以不好探头张望。白玉堂伸出手指拨开一摞文件,从缝隙中望过去,就见进来的是两个便衣的警员,认识,都是缉黑组的人。

只听其中一个道:“队长这是怎么了?大半夜的叫我们来拿文件?”

另一个打着哈欠道:“谁知道啊,拿了就快走吧,怪冷的。”

两人找了一阵,抽出一份文件后,嘟嘟囔囔地离开了。

等两人登了记走远,展昭和白玉堂回到了书架前,一翻找,果然发现洛文的那份资料不见了。

“这么巧,我们刚去找过洛阳,蓝成霖就叫人把洛文的资料拿走了?”展昭对白玉堂挑挑眉:“看来是有人给他通消息了。”

“也就是说,蓝成霖不想我们知道洛文是卧底的事情。”白玉堂敲了敲下巴,略一思索,有几分担忧地问:“猫儿,洛阳会不会有危险?”

展昭微微一笑:“你说…尤金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白玉堂先是一愣,随后失笑,摇头道:“猫儿,真有你的。”

第十一章 洛文的嘱托

两人从档案室出来后,白玉堂找来了徐庆,让他去联络韩彰,查查洛文的底细。

再一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因为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又有太多的疑问在脑中,所以两人一点睡意也没有。

“猫儿,要不要去吃宵夜?”白玉堂拿过外套,“我好饿啊。”

“啊,我去!我也饿。”展昭放下资料就追着白玉堂出了办公室。

下了楼,两人没有开车,而是溜溜达达地往前走。

“小白,你想去哪儿?”见白玉堂路过他们惯去的几家都没进去的意思,展昭不解问他。

“猫儿,我们去夜市吃路边摊怎么样?”

“哦~~你想去那些小混混堆里打听情况啊?”展昭走上两步伸手搭住白玉堂的肩膀,“想打听什么?”

白玉堂看看展昭放在自己肩膀上的爪子,“洛文在那个区混了这么多年,不可能没几个朋友是不是?”

“是啊,而且最近死了那么多个大哥,肯定谈论的人不少。”展昭点头,就见前面不远处就是热闹的夜市,刚想往前冲,却被白玉堂揪住,“等一下,你这样去不行。”

展昭不解,“怎么不行?”

“呵…”白玉堂笑,伸手解开展昭的领带揣进了口袋里,把他衬衫的领口解开,西装扣都解开,最后又伸手在他头发上揉了两把,“行了。”

展昭看了看自己,抬头笑嘻嘻地盯着白玉堂的头发看起来。

“你想干嘛?”白玉堂被他看得头皮发麻,伸手插进夹克衫的口袋里,“我这样没问题。”

“头发~~”展昭伸出爪子就想去抓白玉堂的头发,“还不够颓废!”

白玉堂赶紧闪身让过,转身就跑,两人就这样一个跑一个追,进了夜市。

对于夜市来说,凌晨两三点正是生意好的时候,来逛的并不都是所谓的混混,大多还是附近的情侣,溜出学校的学生,男男女女。年轻人有太多过剩的精力,在他们看来,大好时光用来睡觉,实在是有些可惜了。

进了夜市后,两人才发现想要从这里找洛文的线索,可能性实在是太小,满眼的摊铺和人,上哪里去找?!

逛了半个小时之后,白玉堂除了手上多出两大袋展昭买的食物之外,一点收获都没有,肚子也没填饱,要有洁癖的他边走边吃东西,还不如直接给他一枪。

身边的展昭则正在跟一盒章鱼烧作斗争,吃得津津有味,还不忘提醒白玉堂,通过催眠可以把他的强迫症和洁癖治好。

又走了几步,白玉堂突然站住了,看着旁边的一家小店铺。展昭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立刻明白了他在看什么,就见那是一家卖毛绒玩具的小店,店里放满了各色的毛绒娃娃,其中有一个款式奇特的毛绒小熊,他们刚才在洛阳的家里看见过。

白玉堂似乎是有些犹豫。

“有线索呀。”展昭抬脚就想往里走,被白玉堂抓住,“猫儿,会不会是别人买给他的?”

展昭微微一笑:“这个小熊看来也不是多高档,其他比它更好的玩具都被他放在地上,只有那只熊在他床上,小孩子一般都会把最重要的玩具放在床上,他们抱着睡的,都是最喜欢的人给的。”

进了小店,有一个年轻的小妹跑了出来,上下打量了一下展昭和白玉堂,问:“想买什么?”

展昭没回答,而是径直走过去拿下了那个小熊:“这个和阳阳以前的那个一样,总算是找到了。”

白玉堂对那个小妹说:“多少钱?帮我包一下,我要送给小朋友的。”

“好的。”小妹接了小熊过去,套上一个塑料袋,问,“用这样的袋子包可以么?小朋友多大?”

“七八岁,小男孩。”展昭看了看袋子,那是一种玻璃纸,上面印着花花绿绿的卡通图案,旁边还有一打,图案各有不同,有些为难地问白玉堂,“原先那个是用什么纸包的来着?”

白玉堂摇摇头,“不记得了。”

“以前也买过啊?”那个小妹有些试探地问。

“以前一个朋友买过…不过已经不在了。”展昭说得有些随意又有些失落,“这个是买给他儿子的,原本那个弄丢了。”

“那个…你们说的阳阳,是不是叫洛阳啊?”小妹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脸上同时显出惊讶之色来,“你认识啊?”

小妹见两人动作整齐,笑了起来,点点头。

“该不会,原先那个也是在你店里买的吧?”白玉堂问。

“嗯…文哥买给他儿子的。”小妹点点头,似乎有些难过,抽出一张黄色小鸭图案的玻璃纸包上,道:“是这张。”

“你认识洛文?”展昭问,刚想接着说,却听那小妹问:“你俩是警察吧?”

两人同时愣住,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那小妹笑着道:“文哥教过我,怎么分辨警察。”说着,抬头看了看两人,“他说,和你说话时会一直观察你神色的,要么是想追你,要么就是警察。”

“咳咳~~”白玉堂咳嗽了一声,忍笑转脸看外面,展昭则脸上泛红,他一个大心理学家竟然被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妹看穿——太没面子了。

见两人都有些尴尬,小妹把包好的小熊递给展昭,说:“我叫小希,和文哥很熟,你们在查他?”

“…他已经死了。”白玉堂沉默了片刻,对小希说,“我们在查是谁杀了他。”

小希听完一愣,点点头,“你们问吧,只要能给他报仇,什么我都告诉你们。”

“你和他是朋友?”展昭问。

“嗯。”小希点点头,“文哥很疼儿子,总是来买些小玩意,他和这里的人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展昭好奇。

“反正就是一眼看见就觉得不一样。”小希笑笑,“就跟你们似的…一看就知道和他们不是一样的人。”

“你知不知道洛阳的妈妈是谁?”白玉堂问她。

“阳阳并不是文哥亲生的。”小希眨眨眼,道,“是文哥捡的,然后就被他养到那么大。”

展昭和白玉堂了然地对视了一眼——果然。

“关于洛文的死,你知道多少?”

小希咬着下唇犹豫了一会儿,道:“具体我真是不清楚,不过,文哥死前来过我这里,他给过我一样东西,说要是遇到了值得信任的好警察,就把东西给他们,不过,要他们答应一个条件。”

展昭和白玉堂吃惊不小,今天这顿宵夜吃得实在是太赚了,赶紧问:“答应什么?”

小希一笑:“领养阳阳,好好培养他长大。”

话一出口,展昭和白玉堂都愣了,又彼此望了一眼,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文哥把那个东西给我时说…”小希不等两人开口,就接着道,“他有可能活不久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阳阳,这盘里的东西,是一个大秘密,也能保住阳阳的命。”

“我答应你。”展昭先开了口。

“猫儿?”白玉堂不禁拉了拉他,“这不是开玩笑的。”

“有什么关系?”展昭问,“反正我们有房子,也有钱,养一个小孩子又不费劲,他都那么大了,又不用哺乳。”

白玉堂把他拉到一边,“他是个孩子,不是小猫小狗,要负责任…”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盯着展昭看一会儿,问,“你刚才说什么?”

展昭眨眨眼:“他都那么大了,又不用哺乳。”

“不是…”白玉堂摆摆手,“前面那句。”

“养一个小孩子也不费劲。”展昭小声说,脸上却不自觉有些红。

白玉堂挑起嘴角笑:“再前面那句?”

…抿着嘴瞪了他一眼,展昭还是嘟囔了一句,“我们有房子,也有钱。”

“我们?”白玉堂重复了一遍。

“嗯~~”展昭点头,“我们。”随后又说,“洛阳是个聪明的孩子,而且有一定的心理疾病需要治疗,我们没空的时候,还可以放爸爸妈妈那里…他们本来就都喜欢小孩子…”

白玉堂点点头阻止了他的话,笑道:“好,我们养他!”回过头,白玉堂伸手掏出证件给小希,“我们答应领养他,培养他长大。”

小希接过白玉堂的证件看了看,把证件还给他,走过去关上了店外的卷闸门,转身带两人进了里间。

墙后的小房间显然就是小希的卧房,里面陈设也很简单,只有一张床、一台电脑和几个柜子。

小希从衣柜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来,道:“这就是文哥给我的东西,里面还有洛阳的领养文件,他已经都准备好了。”

白玉堂接过盒子,打开一看,就见里面是一份折好的文件,还有一个小U盘。

“你看过么?”白玉堂拿出U盘问。

小希摇摇头,“我不敢看,不过现在很想看。”

“为什么现在想看?”展昭不解,他发现这个女生的心理活动很有意思。

“我之前不敢看,因为怕知道是谁害了文哥,但是又没有能力帮他报仇。”说着,看看展昭和白玉堂,“现在知道有人能为他报仇了,所以我想看看害他的人究竟是谁。”

听了小希的话,两人相视一笑,这个女生真是不简单。打开了她的电脑,白玉堂插上了U盘,就见里面只有一段视频。

点开视频——出现的是一段夜晚的画面,看着像是一条昏暗的小巷。

视频没有声音,过了一会儿,就见画面中出现了一个人,年纪很轻,穿着夸张,像是个混混。

就见他摇摇晃晃地走到了镜头中间的位置,突然停住了,像是看见了什么。随后,他开口说话了,不知道说的是什么,正说着,那小混混脸上突然出现了惊恐的声色,向后退了一步,随后,一震…额上中了一枪,仰面倒地。

展昭和白玉堂睁大了眼睛,这种手法——黑夜惩罚者!

随后,画面中走进了另外一个人,他手中握枪,走到了小混混的尸体旁边,低头看着。

展昭和白玉堂都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个人,他们认识!

那人踢了小混混的尸体几脚,随后仰起脸哈哈大笑,虽然听不到声音,但那扭曲变形的脸,还是可以看出他笑得多么开心。

白玉堂和展昭看着画面中的人,只觉得后背发冷,若不是相貌身材一模一样,他们几乎认不出那个人了,但是,这张脸两人绝对不会认错——蓝成霖!

出了门,抱着小希送给两人的小熊,展昭和白玉堂往警局走,白玉堂打电话给包拯,说是十万火急,让他快来警局。

冲回警局,两人没有回S.C.I.,而是直接闯进了包拯的办公室。

刚从宿舍里赶来的包拯见两人一个抱着熊,一个提着一袋食物,哭笑不得:“约会去了啊?”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即脸通红。

包拯关上办公室的门,“什么事十万火急,请婚假啊?”

“噗…”白玉堂跑得渴了,刚倒了杯水喝,冷不防一口水喷了出来,呛得直咳。

包拯见两人都快成煮活虾了,被打扰美梦的怒火才稍稍消了点,问:“怎么了?说!”

白玉堂伸手把U盘递给了他。

包拯接过来,有些狐疑地打开电脑,插上U盘,点开视频一看…皱起眉,叹了口气。

展昭和白玉堂看包拯看完后没有惊讶的神色,莫非他早就知道?

沉默了一会儿,包拯揉揉眉头,道:“我只以为他和这次的案件有关系…没想到还有另外一层在里面。”

两人一愣,展昭想了想,道:“包局?你不让我们插手,莫不是和国际刑警联手来从蓝成霖身上下手查案子?”

包拯点点头,微微一笑,抬手对两人做了个他们最感冒的动作——嘘~~

第十二章 暴戾

次日一早,白玉堂和展昭是在沙发上被公孙摇醒的,两人坐起来时眼睛都睁不开了,一脸的迷糊。

公孙看着两人哭笑不得:“你俩昨晚干什么去了?看这黑眼圈。”

“唉…别提了。”白玉堂晃晃头,动了动酸痛的脖颈,转脸看展昭,就见他还是呆呆地坐在那里,显然是没醒。

白玉堂立刻来了精神,伸手捏捏展昭的鼻子。展昭依旧呆呆的没反应。公孙看得有趣,也伸手戳戳展昭的腮帮子,展昭眨眨眼,还是迷糊。

“真有趣,不做猫,改熊猫了?”公孙不解地看白玉堂,“他怎么会这样?”

“还没醒呢。”白玉堂小声地说。

起床气分很多种,有暴躁型的,就有温顺型的,如果说公孙是暴躁型起床气的典型,那么展昭就是温顺型起床气的代表,只要他没睡够,被强行拉起来之后,就会有一段时间变得很呆,然后不管你怎么欺负他,他都迷迷糊糊地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白玉堂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每天早上都起那么早,不过这段时间只会持续一会儿,要是等他彻底清醒过来,还在欺负他,那就要准备好被挠了。

不过今天白玉堂自己也没醒,所以就捏捏揉揉的,就忘了时间,展昭的眼睛渐渐亮起来,发现白玉堂正在掐他的腮帮子,就缓缓转过脸。

“猫儿,醒啦?”白玉堂笑问,却见展昭微微一笑,毫无征兆地“啊呜”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指。

“啊~~嘶…”白玉堂赶紧抽回手指,边揉边喊,“猫儿,你有狂犬病没有啊?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