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时才看清楚他的长相,就见此人三十来岁的年纪,看起来比公孙要老成不少,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样子么…鹰钩鼻,圆脸,鹰嘴…笑起来感觉有些怪异。展昭端详了他一下,微微皱眉,这个乔伟明是整过容还是怎么的,表情这么不舒服呢,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有些不协调。

“你的脸部肌肉怎么了?”公孙问他。

乔伟明一挑眉,笑了笑,道,“不愧是S市最好的法医。”

众人都不解,就听乔伟明道,“三年前我有一次吹了点风,之后就面部神经瘫痪了,好不容易才治好的,只是笑起来有些怪异。”

公孙皱皱眉,并不多说话,只是看展昭和白玉堂,那眼神像是说——人在这儿呢,有话就问呗。

白玉堂也不多话,道,“乔先生,我们开门见山。”说着,将一份文件放到了乔伟明的眼前。

乔伟明打开一看,就见是一份焦尸的验尸报告,嘴角又不自然地抽了抽,将报告放下,乔伟明架起了腿,问,“这是我离职之前做的最后一次尸检报告。”

白玉堂点点头,道,“我们现在怀疑这五个男生的死有疑点,所以想向你询问一些关于当年案情的详细资料。”

乔伟明点点头,问,“都过了七年了,怎么想到拿出来查了?”

白玉堂微微一笑,道,“这个案子和现在我们手上的一个案子有一些联系,所以重新查当年的案子。”

展昭突然问,“乔先生似乎在用十一罪的笔名写书?”

乔伟明点点头,道,“既然做不成法医了,只好用笔杆子赚点钱。”

公孙有些嫌恶地笑了笑,问,“当年的尸检报告,还有没有其他的照片,另外,尸体的脏器检查明细呢?”

乔伟明盯着公孙看了一会儿,笑道,“公孙,好久不见了。”

公孙微微皱眉,心说还有心思寒暄呢?!

乔伟明伸手,拿起那份尸检报告,对白玉堂道,“我知道你们警察要我配合当年的调查,配合也是我应尽的义务,不过么…我有一点要说明,当年学校、死者家属和警方已经达成一致意见了,这份报告我是按照他们的意思写的。”乔伟明又看了看展昭,笑道,“我看过你的书,很精彩,也很梦幻。”

展昭的眼眉不自觉地一挑,笑道,“学术书有什么好梦幻的?”

乔伟明挑起嘴角,用他那怪异的笑容回答,“在结局时,恶势力终归得到了惩罚,正义一方代表光明战胜了邪恶…这样的结局就很梦幻。”

白玉堂打断他的话,“我们还是谈当年的案件吧。”

“可以。”乔伟明将那份实践报告翻了翻,道,“我不妨告诉你们…那五个孩子,远远没有报告上写的那样,死得那么简单!这是一起精心策划的、残忍至极的、有着不可告人秘密的、缜密的谋杀案件。”

众人都一愣,皱起了眉头,白玉堂问,“你从何得知的?”

乔伟明笑着摇摇头,道,“尸体上…法医自然是从尸体上得到所有想知道的东西…这不是某些人常说的么?”说着,看了看公孙。

公孙冷笑着看了他一眼,并不说话,就听乔伟明接着道,“我所知道的,都已经显示在照片里了,这里有所有的线索。”说着,他将验尸报告合上,递给了公孙,阴森森地道,“这分验尸报告里,有一个密码…记录了当年所发生的事情的关键。”

公孙抬手接过了验尸报告,就听乔伟明又笑呵呵地对他道,“你不是最棒的么?我都能发现的秘密,没有可能你发现不了啊,是不是?”

听他说完,公孙不怒反笑,笑容一直延伸到眼底。其他的三人都不禁打了个寒战,公孙被挑衅了,成功地被挑衅了!

“我看了你的书。”公孙收起报告,看乔伟明,“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嗯~~”乔伟明抬手摆了摆,连连摇头,认真道,“不对的,公孙,我变了,变了很多很多…现在我找到了比做法医更有趣刺激的事情,做法医只是小儿科而已,已经无法满足我这颗已经放大的心了。”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心中了然,初步的试探目的已经达到了,想问的也问出来的,对于乔伟明也有了一定的了解,这人看来很不好对付,多说无益。白玉堂站起来,跟乔伟明告辞。

乔伟明说了声“不送”,就站在客厅里目送众人离去。

等公孙走到门口的时候,乔伟明道,“公孙,你要不要也试着将自己的心放大看看,做法医太屈才了。”

公孙回头,有些嫌恶地白了他一眼,道,“趁你的心脏还没扩大呈梨形,快去看看病吧,扩得太大对健康没好处。”说完,转身出门。

白玉堂和洛天走在前面,身后展昭和公孙并排走着,就听展昭磨着牙道,“这小子真让人看不顺眼。”

公孙也咬牙,“真想亲自让他的心脏扩大!”

上了车,白玉堂发动了车子,就听洛天道,“队长…我发现了一些情况,那个乔伟明,有些不太对劲!”

第十一章 疑影重重

“哪里不对劲?”展昭很感兴趣地问洛天。

洛天看了看那幢别墅,白玉堂冷冷一笑,发动车子,道,“我们走了,他还在窗口看着呢,那样子真是有些恶心。”

展昭和公孙随意地一瞥,就见二楼的窗口站着乔伟明,戴着眼镜,阴森森地站在那里,窗帘挡住了他半张脸,正低头注视着他们的车子呢。

展昭突然转脸看另一边,道,“他那个二楼的角度好像可以看见公墓。”

“变态。”公孙转脸看洛天,“哪里不对劲?”

“他刚刚说他面部神经瘫痪但是为什么能做别的表情?”洛天问。

公孙笑了笑,道,“拉倒吧,根本就不是什么面部神经瘫痪,如果真中风了,一般都是偏瘫,全部都瘫下来的,根本没法做别的表情的。”

“那他干嘛说自己面瘫?”展昭不解地问。

“你们不觉得他的笑容很怪异么?”洛天问,“那种笑容我见过。”

“嗯?”白玉堂望后视镜,展昭和公孙望洛天,“在哪儿见到过?”

洛天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就会那样笑。”

白玉堂把车子停在了路边,转脸看洛天,“什么意思?”

洛天道,“那是一种单纯的肌肉控制笑法。”

“嗯…”公孙摸摸下巴,“有点意思啊。”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等洛天继续说。

“我们那时候训练的时候,因为做杀手的时候需要有表情,所以每个人都掌握了一套表情的诀窍,喜怒哀乐都可以做出来,但是都很假,因为只控制肌肉,没有情绪。”

“只控制肌肉没有情绪…嗯,刚刚乔伟明的表情是有些像啊。”公孙点点头。

“你们说的那种表情跟皮笑肉不笑有什么不同么?”白玉堂问。

“皮笑肉不笑其实也是有情绪在里面的。”展昭似乎也明白了一点,道,“乔伟明刚刚笑的时候,现在回想起来,他当时的情况是觉得时机应该笑,所以他笑,那一刻他似乎是有些疏忽了,后来他就越来越正常了。”

“也有可能是他睡得有些糊涂了?”白玉堂问,“他不是被吵醒的么?”

“就因为他是被吵醒的,所以最开始露出的表情才是最真实的,后来就有一定的伪装了。”

白玉堂问洛天,“你会那样笑?”

洛天点点头,道,“最开始我自己也没注意,因为已经养成一种习惯了,后来阳阳告诉我那样笑很吓人,我自己照镜子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是阳阳教了我几天才教好的,所以我知道,最关键的是情绪。”

“嗯…有意思。”展昭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真是有意思。”

“猫儿,哪里有意思?”白玉堂发动车子往前开,边问展昭。话音刚落,手机响了,展昭从白玉堂的口袋里将手机拿出来一看,是马汉打来的。展昭接起来一听,问白玉堂,“小白,马汉说他们都到学校了,是先行动还是等我们?”

白玉堂加快速度,道,“让他们分散到学校里走走,找到校长,跟他联系好,要当时所有跟事件有关的人员的名单,还在学校的话就都聚集到一起,我们十分钟后就到。”

展昭照说了之后,将手机还给了白玉堂,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在白玉堂车子前面的抽屉里翻找了起来。

“找什么?”白玉堂问。

“那张整人电话卡呢?”展昭问。

“呵…”白玉堂哭笑不得,道,“在里面的牌盒子里。”

展昭伸手拿出牌,打开盒子,果然找到了一张SIM卡,将自己的电话打开,换了一张SIM卡,展昭拿起了那份乔伟明的身份资料,找到了他的电话号码。

“整人电话卡是什么?”公孙好奇地凑上来问。

“那号码是用鲁班的名字登记的,可以随便打,嘿嘿。”展昭笑眯眯地道,“查不出真人来的。”说着,在一张纸上写了几句话,给洛天,道,“用最阴沉最没有表情的声音跟他说就行。”

洛天接过纸条看了看,有些茫然地看展昭。

“照做就行。”展昭对洛天笑了笑,帮他拨通了电话号码,按了免提。

洛天拿过电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接起来,问,“喂?”

众人都惊了一跳,接电话的竟然是个女人。

“喂?哪位?”女人继续问,洛天有些无措地看展昭,展昭指了指手上乔伟明的那份文件。

洛天点头,问,“乔伟明在么?”

“在的,您稍等。”随后,传来了女人转头叫人的声音,“伟明,电话。”

又过了一会儿,电话那头传来了乔伟明的声音,“喂,你好,我是乔伟明。”

众人也都一愣,怎么从刚刚的阴郁大叔一下子转变成和蔼知识分子了?洛天看展昭,像是问——还说么?

展昭点点头,示意洛天说。

洛天就阴森森地道,“乔伟明,你所做的,总有一天会付出代价!”

电话那头的人愣了一下,随后回答电话的声音变得低沉了一些,问,“你是谁?”

“我知道你究竟干了什么。”洛天用阴郁而低沉的声音说,“我知道你的秘密。”

电话那头突然又没有声音了,随后,传来了一阵远远的笑声,然后,电话被挂断。

众人当时只有一个想法——那笑声真恶心。

“这说明什么?”白玉堂不解地问展昭。

“说明事情远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复杂得多啊。”展昭别有深意地眨眨眼,靠着车窗支着下巴开始想心思了。

众人对视了一眼,也没去打断他。

很快,车子开到了学校门口,众人下了车,急匆匆地往学校里头赶去。

S.C.I.的众人都在教学楼门口等着呢。

“头儿!”赵虎对白玉堂道,“校长,当年那个班的老师,还有所有的知情人都在里头了。”

白玉堂点点头,走进了教学大楼,就见布告栏前站着几个人。打着哈欠的白锦堂、东张西望的赵祯,一手拿着酸奶一手拿着书包的大丁,抱着阳阳的小丁,以及对布告栏里的东西很感兴趣的阳阳。

“阳阳?”洛天叫了一声。

“爸爸!”阳阳因为洛天昨夜值班,已经一晚上没看见他了,小丁将他放倒了地上后,他就赶紧冲了过来,抱住洛天的腿。

“你怎么来了?”洛天不解地摸摸他的头发,“爸爸在工作啊。”

“祯叔叔说,今天你们来探鬼屋,他来接我放学,就顺便带我来了。”阳阳老实地回答。

一旁的白驰不满地瞪赵祯,赵祯望天。

“你们呢?”白玉堂无力地看双胞胎。

双胞胎耸耸肩,“我们来保护大哥,顺便春游。”

“总不能把阳阳单独留在家里吧,对不对?”赵祯有些无辜地耸耸肩,众人也都没话说了。阳阳聪明可爱,跟S.C.I.的人又有特殊的感情,而且洛天有时候会忙,一个单身男人照顾小孩子始终是有很多不便的,所以阳阳几乎是属于放养加公养,谁有空谁就养两天,实在大家都没空就塞给白妈妈或者展妈妈,当然,阳阳现在最喜欢欣欣姐姐。

白锦堂对众人笑了笑,“你们先去办案,我们四处逛逛。”说完,跟双胞胎他们一起走了,马欣抱起阳阳,道,“阳阳啊,逛逛大学好不好啊?以后你也要上大学的,你喜欢哪所大学啊?”

“我喜欢展叔叔他们的学校!”阳阳回答,搂着马欣的脖子说不出的亲昵…不过这也是他生活当中唯一能接触到的年轻女人了。

马汉见众人走远了,白玉堂和展昭他们也都上楼了,众人跟上的时候,抬手拍了拍洛天,“喂,欣欣其实不错哦,要不要考虑一下?”

洛天有些无力地看他,“别开玩笑了。”

赵虎也点头,“对啊,洛大哥,你别听马汉乱说,他是想你跟欣欣成了之后,低他一辈,好叫他哥!”

“去你的。”马汉走在赵虎身后,抬脚踹他屁股。踹完之后,马汉拍了拍洛天的肩膀,“真的考虑一下?”

洛天摆手,“你怎么把自个儿妹妹往火坑里推啊。”

说话间,已经来到了校长室的门口,白玉堂敲了敲门,门没关,里面坐了好几个人,都站了起来。

“呦…白队长。”校长赶紧就迎了出来,跟几人握手后,往里头让。

“我是校长,我也姓白,叫白芳琴。”那校长自我介绍。

几人这才发现,原来师范大学的校长是个女的,五十多岁,看起来就是那种老知识分子的样子,穿得很朴素,带着眼镜,留着短头发。

白玉堂等众人落座,在座的还有三个人,一个是个女人,很年轻,烫着时髦的黑色卷发,看起来不到三十岁。

“这位是我们学校的老师。”校长道,“叫王明丽,她以前和那几个学生是同学,是那一班的班长,后来考了研究生,留校任教了。”

白玉堂点点头,王明丽旁边坐着的是另外一个男老师,年纪在三十多岁,看起来很严肃,梳着古板的中分头。

“这位叫桑博奇,是当时学生们的班主任。”白芳琴说完,又指了指旁边一个年级很大的老头,穿着白大褂的,道,“这位是我们多年的校医,叫汪华。”

众人介绍已毕,白芳琴开门见山地说,“那个,白队长,我跟包局长通电话的时候,大致知道了这次你们要重开当年的案件来调查…所以要我们配合。”

白玉堂点点头,道,“各位也不用紧张,我们只是了解一下而已。”说完,看了一眼身边的展昭。

展昭微微点点头,道,“那我们就节省时间,马上开始,首先我想问一下,你们所知道的所有案情细节之中,有没有人觉得有疑点的?”

众人听后面面相觑,随后,就见王明丽举手,低声道,“我觉得有疑点。”

“哦?”展昭笑问,“哪里有疑点?”

“那个放火的男生叫郝末…我只想说,他是个难得的好人,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王明丽沉默了一会儿,咬咬牙接着道,“另外,被烧死的其他四个男生都是人渣,他们死有余辜。”

第十二章 鬼影

听了王明丽的话后,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都觉得这老师的反应似乎是有些过激了。王明丽也注意到了其他人看她时的诧异表情,就道,“不好意思,当年的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很久,但我还是无法释怀。”

“为什么呢?”展昭问她。

“因为我和郝末是很好的朋友。”王明丽毫不避讳地说,“他不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跟那几个混蛋住在一个宿舍,已经很难为他了。”

白玉堂点点头,转脸看白芳琴,道,“白校长,之前包局跟我提起的,说跟他联系的校长好像姓张。”

“哦…”白芳琴笑着点点头,道,“其实我们都是校长,他主要负责理工科的管理,我主要负责文科…搭档了好多年了。”

“那他今天为什么没有来呢?”展昭问。

“这么巧,他昨天下午出差去国外了。”白芳琴道,“是跟澳洲一所兄弟学校的交流活动,要三天后回来。”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都没动声色,昨天下午他们才决定的重启调查,那个校长就出国公干去了…怎么觉得像是有意在规避此事?

白玉堂观察了一下众人,发现单个地问可能比一起问要有效果一些,就对展昭使了个眼色。展昭正好跟白玉堂想到一起去了,就道,“关于当年的一些线索,我们想详细地记录下来,我们的警员会单独询问各位,希望大家配合。”

几人对视了一眼,都点点头。于是,王朝马汉张龙赵虎留下来做询问笔录,白玉堂和展昭带着公孙、洛天和白驰出了教学楼,想去找白锦堂他们,到鬼屋转转。

“那是什么?”刚出教学楼,白驰指了指前方,就见教学楼外面围了一大群人,像是出了什么状况。

白玉堂一皱眉,和展昭等一起走过去,但是学生都围满了,根本进不去,就听在外面的学生问,“真的是赵祯?!”

“真的!”

“我要签名!我买他的书看了!”

“我看过他的现场表演!”

白玉堂看白驰,“是赵祯被发现了啊。”

展昭也笑,“他在学生里还挺有人缘的,要不要去救他出来?”

白驰皱皱鼻子,道,“别管他,让他大庭广众的出来现。”说完,拉着展昭往前走,公孙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耸耸肩。

几人继续往前走,刚刚拐过弯就听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赵祯追了上来。

白玉堂看了看远处还围在一起的学生,赵祯笑着拍他肩膀,“我以前打过橄榄球。”

“大哥他们呢?”展昭问。

“嗯…好像去鬼屋那里了吧。”赵祯道。说话间,众人到了那个小树林的外面。

“人呢?”展昭四周看了看,“不是说好了在这里等么?”

“对啊…”白驰也原地转了一圈,就见双胞胎从远处跑回来,手上拿着面包和牛奶。

“这是什么啊?”白玉堂问两人。

“这不到了晚饭时间了么。”小丁道,“小孩子不能饿的。”

洛天着实有些感动,连自己这个做爸爸的都没想到呢…不过阳阳上哪儿去了?

正想着呢,突然就听林子里传来了“啊!”的一声尖叫,是女生叫的…感觉…像是马欣!

众人对视了一眼,都冲了进去,穿过甬路到了池塘边,就见马欣抱着阳阳站在一边,白锦堂正在揍人…揍得是一个穿着蓝色制服的脏兮兮的男人。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这不是哑大叔么?!

“大哥!”白玉堂赶紧上前拉住白锦堂,公孙上前问,“怎么了?干嘛打人?”

白锦堂皱眉看了那哑大叔一眼,道,“他动那丫头。”

众人一愣,马欣道,“刚刚阳阳拍篮球的时候,球滚了进来,我跟他来拿,球掉到干池塘里了,我想拿个树枝拨回来,但是突然感觉有人在我后面,一回头他就拍了我的肩膀一下,我吓了一跳,白大哥正好进来找我们,然后他就…”

众人都明白了,白玉堂和展昭有些无力地对视了一眼,这哑大叔好像有吓人的癖好,喜欢悄悄到别人的身后拍人。

大丁小丁将拼命挣扎想跑的哑大叔制服后抓起来,问,“你想干嘛?”

众人见他面目可怖,也难怪连马欣这么大胆的女孩子都会被吓得叫起来,展昭和白玉堂可是深有体会,最开始他俩也被吓得够呛。

“怎么不说话?!”双胞胎瞪那哑大叔。

“他没法说话。”白玉堂道,“是这里的园丁和清洁工,叫哑大叔。”

众人对视了一眼,大小丁也是道上出生的,众人为难一个哑巴好像不太好,就放开了他,但是也不让他走,白锦堂自言自语,“难怪怎么打都不喊…”

公孙瞪了他一眼,不过看在他是为了保护马欣和阳阳,就不计较他这次暴力行为了。

展昭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来,打了几个字,拿过去给哑大叔看。

那哑大叔看了一眼,就见上面写的是,“为什么吓唬刚刚那个女孩子?”

哑大叔看明白了之后连连摇头摆手,似乎说他不是,随后,他从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一个手机,就见是一款老式的平板手机,还不是彩屏的,这可是古董了。

哑大叔打了几个字后,递过来给展昭他们看。展昭拿过一看,就见上面写着——我不是故意的,我想告诉她,不要在这一带活动,不太安全。

白玉堂看了一眼,展昭打字——为什么说不安全?

哑大叔左右看看,回复——河边上次淹死了一个姑娘,而且也有学校的小混混会到这里来,单身女孩子不要来。

大丁放开了他,道,“看来是误会。”

小丁拍拍他肩膀,“好可怜,大哥都多久没动手打人了…疼吧?”

哑大叔见众人都没有什么敌意,也就不再挣扎着想逃跑了,他看了看白玉堂和展昭,在手机上又写了些字——我见过你们。

白玉堂拿出证件来给他看,哑大叔接过去看了良久,点点头还给白玉堂,战战兢兢地对他点了点头。

展昭用手机问他,“刘梅,就是那个淹死的女生,你认识么?”

哑大叔点点头,打字,“是个傻女孩儿。”

众人都一愣,这哑大叔感觉知道得不少。展昭问——听说你偷了她的包,为了帮吕齐和杨帆。

哑大叔点点头,打字——那天,我见她一个人在树林子里游荡,然后就抢了她的包,她可能被我吓坏了,然后就尖叫着跑了。

白玉堂一惊,“也就是说,那晚上被抢了包的时候刘梅还没死?”

展昭打字问哑大叔。

哑大叔点点头,伸手指了指后面的树林深处,打字——她往哪里跑掉了,我找到了照相机,所以就逃回宿舍楼里了,我怕她会跟学校的警卫们说,他们来找发现相机和照片,所以要先把照相机藏起来…

白玉堂点点头,看展昭,道,“猫儿,问他七年前的案子。”

展昭打字——七年前的火烧案子,你知道么?

那哑大叔看完这段文字后,突然就抖了一下,摇摇头。

但是眼神中的闪烁还是让众人发现…他知道什么。

——能请我们去你家做客么?展昭接着问。

哑大叔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点头,带着众人走向那座传说中闹鬼的宿舍。

“那个叔叔一个人住在这里啊?”小阳阳搂着马欣的脖子问。

马欣耸耸肩,有些庆幸上次来的时候没有一个人遇到这诡异的哑大叔。

“阳阳…爸爸抱吧。”洛天伸手去抱洛阳。

“不要,我要姐姐。”洛阳搂着马欣不放,双胞胎都看好戏。

洛天有些无力,道,“你看姐姐累得满头汗。”

洛阳看马欣,真是累得有些喘,阳阳被S.C.I.那群大男人抱惯了,也没发现抱着一个七岁孩子到处走,其实还是很累人的。

阳阳有些不舍得,但还是伸手给洛天,洛天轻轻松松地将他抱了起来,从双胞胎手上接过面包和牛奶,想递给阳阳。阳阳却突然笑着对宿舍的楼上挥挥手,像是在打招呼。

“阳阳?干嘛呢?”洛天顺着他挥手的方向看过去,并没有人。

“刚刚那里有个哥哥。”洛阳说。

“哐当”一声,哑大叔手上的镰刀掉到了地上,众人也都仰脸看,楼上根本没有人啊。

“阳阳…你看到哪儿有人?”展昭回头问他。

“刚刚就在三楼啊。”阳阳指着三楼的窗口,“他还对我招招手呢,是个年轻的哥哥。”

展昭打字问哑大叔,“这楼里有人么?”

哑大叔看了看众人,打字——那不是人。

众人都觉得脊背冒凉气,展昭打——不是人,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