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儿。”白玉堂叼着展昭给他塞到嘴里的蛋挞,边开车边问,“那家疗养院,好像关的都是精神病人吧?”

展昭点点头,啃着鸡翅膀,“嗯,严重心理疾病和精神病的都有,算疗养,也算监禁。”

“监禁?”白玉堂不解。

展昭拿餐巾纸给白玉堂擦嘴,顺便再塞进一块鸡腿,道,“叶玲伤过好多人的,是个很危险的病人。”

“她是看见男人就刺么?”白玉堂好奇,“那医院里头的男医生怎么办啊?”

展昭耸耸肩,“不知道,到时候看情况吧。”

“你准备怎么治她?”白玉堂问。

“嗯,叶玲当年遭遇了什么才发疯的,这是一个关键。她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得上了男性恐惧症,这一点如果弄明白了对案件将很有帮助。”展昭想了想,道,“我想看看能不能让她平静下来,然后催眠她,让她想起当年发生的事情。”

白玉堂点头,挑眉,“希望她不会拿刀子伺候我们。”

车子开了大概半个小时后,到了疗养院的门口,门外停着一辆红色的小汽车,车上正好有一个身材不高,微微有些婴儿胖的年轻女人下来,手上捧着一大堆的资料。

白玉堂的车子停到了那两红轿车旁边,展昭透过车窗对那女生招手,“茉莉。”

“展博士!”董茉莉举着肉呼呼的手跟展昭打招呼,边好奇地打量着在停车的白玉堂。

“吃饭了么?”展昭问董茉莉,边递上一个汉堡,“还有汉堡和蛋挞。”

董茉莉摸着下巴看着车子里那一堆的麦当劳和肯德基包装纸,怒瞪展昭,“吃不胖的人被马踢!”

展昭失笑,“那你吃不吃啊?还有呢。”

董茉莉伸手接过汉堡,“吃!”

边啃汉堡,董茉莉边打量着从车上下来的白玉堂,问展昭,“展博士,这位就是白警官啊?”

展昭点头,白玉堂走到展昭身边,对董茉莉一笑,“你好。”

董茉莉啃着汉堡看看展昭,又看看白玉堂,捂着心口陶醉,“好治愈啊,我心跳得好快…”

说笑一阵后,三人进了疗养院。

“叶玲的情况可以跟我们见面么?”展昭问。

董茉莉摇摇头,道,“她最近的治疗毫无起色,原先的恐惧已经发展成为一种暴力,很不好办啊。”

“她对于过去的事情,完全不记得了么?”展昭问。

董茉莉摇摇头,“很难说是有意识遗忘还是意外事故造成了她的失忆,不过她过去经历过的事情应该很可怕,所以她才会被吓成这个样子,而且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

“远远地看也不行么?”白玉堂问。

“哦,这个不要紧。”董茉莉摆摆手,道,“只要离开她在十来步的距离,或者当中挡着玻璃窗和门都可以跟她对话,就好像是普通人一样,在路上遇见擦身而过也可以,只要不跟她眼神交汇。”

“这么奇怪?”白玉堂纳闷。

“换句话说,她的男性恐惧症,恐惧的并不是男性,而是男性的近距离接触。”展昭道,“可以说话那就好办了。”

“叶玲的生活受到了比较大的影响,她厌食、抑郁还容易狂躁,我看要是再治不好,那她可能真的挨不了多久了。”

“这么严重?”白玉堂吃惊,“还有这样自己把自己憋屈死的?”

展昭无奈,“抑郁症死的人多了,像你这种神经比碗口都粗的白老鼠,是不会了解的!”

白玉堂瞄了展昭一眼,抬手轻轻地在他后腰屁股的位置拍了一下。

展昭惊得一蹦,但是同时,就听到前方的一个房间里头,传来了一声惨烈的女人尖叫声,“啊!”随后,房间里传来了甩东西的声音,众人分辨出来了,就是走廊尽头的那间房间里传来的响动。

“那是叶玲的房间!”董茉莉大惊,就见们虚掩着,“哎呀,有人进去了!”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一眼,心里一紧,该不会是有人想要伤害叶玲,毕竟她是当年事件的重要知情人。

白玉堂快步就冲了过去,一把踹开房门,只见房间里一个白衣女人手里拿着刀,一个男人靠墙站着,肩膀上都是血,手捂着肩膀道,“叶玲,叶玲你冷静些!”

展昭也跑了进来,一看,就见叶玲手上拿着一把水果刀,脸色苍白,一脸惊恐地盯着那个男人,刀子上都是血。而再看那个男人,展昭和白玉堂都深深皱起了眉——是张桦。

“玲玲,你别激动,是我呀。”董茉莉想上前,被白玉堂拦住,叶玲现在情绪太不稳定,所以最好还是不要靠近。正当白玉堂想上前将叶玲手上的刀缴下时,突然就听到“叮”的一声,叶玲手上的水果刀掉在了地上。她睁大了眼睛,呆呆地盯着门口的方向,众人转脸,门口站的正是展昭。

展昭也被她看得背后汗毛直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并没有人啊,此时,就听叶玲哭着喊了一声,“末末!”然后便飞扑了过来,一把抱住展昭的腰。

“呃…”展昭僵在原地,不解地看着众人,董茉莉睁大了眼睛,也是一脸的惊异,而白玉堂则是挑着眉头在一旁站着,表情复杂。

“末末,你终于来看我了,末末对不起,你生我的气了吧。”叶玲搂着展昭嘴里哭哭啼啼的,反反复复就是跟“末末”道歉。

白玉堂转脸看张桦,“展昭长得并不像郝末。”

张桦沉默了一会儿,道,“郝末当年也有一件一样的砖红色毛衣,是叶玲送给他的。”

众人了然,展昭今天穿的,就是一件砖红色的毛衣。

此时,外面的医务人员也赶来了,白玉堂出示了证件让众人退去,捡起了地上的刀,又查看了一遍,确定房间里已经没有刀了,便点点头。

展昭伸手拍了拍叶玲,道,“那个,叶玲,我们去房间里坐吧?”

叶玲仰起脸来看展昭,问,“末末,你怎么叫我叶玲,你不是一直叫我玲玲的么?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不是。”展昭赶紧摇头,道,“走吧,玲玲,我们去那边坐。”

叶玲笑着点点头,拉着展昭的手到了床边坐下,刚坐稳又扑过去搂住展昭,“末末,我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来,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呢!”

展昭尴尬地看白玉堂,白玉堂嘴角抽了两下,对张桦招了招手,跟他一起走到了门口。

“你来干嘛?”白玉堂问,“你怎么知道叶玲在这里的?”

张桦低声道,“叶玲是休学,休学要有医院开证明给学校的,我根据休学证明找到了她治疗的医院,然后又打听到了这里。”

白玉堂点了点头,“你来做什么?”

张桦无奈地说,“我听说,叶玲的病情很严重,没想到她这些年会过得那么惨,所以我想来看看她,没想到…”

白玉堂点点头,叫来了一个医生,给张桦肩膀上的伤处里一下,就听董茉莉走出来问,“为什么叶玲房间的门开着?我不是说过,她不能单独接待男性访客的么?”

医务人员面面相觑,张桦却说,“我来的时候,门是开着的。”

白玉堂皱眉,回头看董茉莉,董茉莉摇摇头,道,“不可能,叶玲没有什么人会来探访,她父母这几天也出国去了,让我全权照顾她,不会有其他人来。”

白玉堂低头看了一下门锁,对张桦道,“口袋翻开让我看看!”

张桦一愣,但立刻照做了,将身上所有的口袋都翻了开来,给白玉堂看。白玉堂点点头,示意医务人员带他去包扎。

展昭此时已经让叶玲平静了下来,叶玲不哭了,擦干眼泪,原本就小巧的身材加上营养不良造成的极度瘦削,让她看起来更加地虚弱和娇小,静静地坐在展昭的身边,一手拉着展昭的衣袖,似乎是怕他突然走掉。

展昭眼神示意白玉堂——有什么状况?

白玉堂伸手指了指门锁,“门是被人撬开的,锁眼上有划痕,很新。”

展昭点点头,问叶玲,“玲玲,刚刚谁来过?”

叶玲缩起双腿,坐在展昭身旁,手里摆弄着他的衣角,小声道,“嗯?”

展昭问,“有人进来过么?”

叶玲摇摇头,“没有。”

“那门怎么开了?”展昭问。

叶玲紧张地看了看四周,往展昭怀里凑了凑,“末末…他来过了。”

“他?”展昭不解,追问,“谁啊?”

叶玲小声说,“我就看到了一个背影…但是肯定是他的!肯定是他。”

“那他究竟是谁呀?”展昭伸手摸摸叶玲的头发,放软声音道,“别怕,我把警察叫来了…”

“不要叫警察,不能叫,叫了我们也要被抓起来的!”

“好好,不叫不叫!”展昭赶紧拍拍叶玲让她安静下来,低声问,“那你告诉我,刚刚谁来过了?”

叶玲神神叨叨地左右看了看,低声在展昭耳边说,“杀人魔…杀人魔来过了…”

第二十五章 疯癫真相

听到叶玲说出杀人魔三个字,展昭和白玉堂都皱起了眉头,展昭看叶玲,“哪个杀人魔?”

叶玲睁大了眼睛看展昭,低声道,“末末,你忘记了么?是代号1啊。”

“代号1…”展昭问,“他没有名字么?”

叶玲歪着头想了想,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你不是知道的么?”

“我?”展昭一愣,就问,“你是说,他跟我认识么?”

“对啊。”叶玲边说,边伸手轻轻地玩着展昭的一个袖子,自言自语道,“代号1不是你的朋友么,所以他才第一个就轻易地把你杀了呀。”

展昭想了想,从白玉堂手里接过了几张照片,递给叶玲看,问,“你看看,这里面有没有那个代号1?”

叶玲凑过去一张张照片看完,摇摇头,“没有。”

展昭皱眉,莫非这杀人魔另有其人?

正想着,叶玲就靠上来,搂着展昭的胳膊,道,“末末呀,我们去吃饭好不好啊,我想吃沿河茶餐厅的鸡腿饭耶,好久都没吃到了的!”

“沿河茶餐厅…”展昭想了想,就问,“是不是我们一起去吃过饭的那个?”

“嗯。”叶玲点头,“末末,那家餐厅的饭真的好吃呀,老板人也好。”

“我有带代号1去过么”展昭问。

叶玲不解地看了看展昭,问,“末末,你怎么糊涂了呢?代号1不就是在茶餐厅里打工的么?不然我们怎么会知道那家餐厅的鸡腿饭好吃的?”

展昭心中一喜,道,“对了玲玲,你还记不记得那家餐厅的具体位置啊?我好几年没来S市了,所以不太记得了。”

叶玲笑了,“末末,你还是那么路痴呀,这家餐厅一点都不难找的呀,就在河滨公园的对过么,那里好多沿河店的呢,沿河茶餐厅、沿河火锅、沿河烤肉…嗯,嘿嘿,我们以前经常去的。”

展昭点头,转脸看白玉堂。

白玉堂靠在门边,冷冷地盯着叶玲,就见她整个人都靠在展昭身上,白玉堂牙都快磨碎了,但是也没辙啊,总不能跟个疯子一般见识吧。

展昭想了想,对叶玲说,“玲玲,你渴不渴,我去给你倒杯水吧?”

叶玲一脸幸福地看着展昭,点头,“嗯,末末,给我橘子汁吧?我想喝橘子汁。”

“好,我给你去买。”展昭说完就站起来,走出了门,白玉堂也退到了门外,董茉莉进去陪叶玲,顺便给展昭和白玉堂带上了门。

白玉堂让蒋平查沿河茶餐厅的地址,得到的消息是,这是家老字号的餐厅了,现在还在营业中,因为食物美味独具一格,所以生意一直很好。

白玉堂一拽展昭的胳膊,“走猫儿,咱们去查查,说不定有人还记得当年打过工的那个代号1呢。”

展昭有些犹豫,道,“我想给叶玲催眠。”

白玉堂别扭,道,“急什么…”

展昭见白玉堂一脸的不爽,就笑,“怎么,介意啊?”

白玉堂挑眉,“要是有人对我也那样又搂又抱,不知道你接不介意。”

展昭伸手抬他下巴,“真的吃醋啊?她叶玲粘着的是郝末又不是我…乖,别喝醋了,酸。”

“死猫。”白玉堂哭笑不得地抓住展昭的手,道,“你给她催眠我也要在里面,不然谁知道她疯疯癫癫的一会儿对你做什么。”

展昭哭笑不得,“催眠你也进去呀?万一恶被我催眠了呢?”

白玉堂想了想,“我戴耳机好了。”

展昭无力。

随后,白玉堂快步跑出疗养院,上车拿了个MP3,又跑去小卖铺,给那叶玲买汽水去。拿着一瓶酷儿往回走,白玉堂边走边嘀咕,“死丫头。”

走了几步,就看见一旁草地中央的长椅上面,坐着张桦。

白玉堂想了想,走了过去,“还不回去啊?伤不要紧吧?”

张桦摇了摇头,抬头看白玉堂,肩膀上绑着纱布,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狼狈。

白玉堂在他旁边站了一会儿,问,“干嘛来找叶玲?”

张桦迟疑了一下,道,“我刚刚说过了…”

白玉堂挑眉点点头,道,“我当警察很多年了,有些人表面很好,但内里却很坏,这种人我们做警察的会有些直觉,而另外一种人,表面上看起来嫌疑很大人也很坏,但实际上却并不是。”

张桦笑了笑,问,“那我属于哪种啊?”

白玉堂摇摇头,道,“你是哪种并不重要,我只觉得你不是那么坏,但是你没说真话,还有一些事情隐瞒了…究竟是什么?”

张桦不语,低下头去沉默。

白玉堂见他还是不愿意敞开心扉,就转身往回走了,走出几步,突然听张桦道,“白队长。”

白玉堂回头看他。

张桦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刚刚,叶玲那一刀,是对着我的嗓子捅过来的。”

白玉堂一愣,微微皱眉。

张桦沉默了良久,道,“有些事情我想不明白,等我想清楚了再说吧,行么?”

白玉堂看了他一会儿,点点头,问,“你自己来的?”

张桦摇摇头,指了指门外不远处停着的一辆警车,“您安排的警员有跟我一起来。”白玉堂点头,转身回楼里去了。

到了门口,就见展昭站在那里等他,不满,“买瓶汽水都这么慢。”

白玉堂将汽水交给他,将张桦刚刚告诉他的事情说了一遍,展昭愣住,皱眉低头沉思了起来。

“猫儿,有什么问题?”白玉堂问。

展昭想了想,道,“说不明白,你耳机拿了么?”

白玉堂笑笑,拿出一个MP3来,道,“那天驰驰留在我车里的。”

展昭进了房间,本来想把董茉莉也撵出去的,但是小妮子非要在里头,说这是千载难逢的学习计划,宁可被催眠了出去裸奔,也要在里头看完。最后无奈,展昭给叶玲催眠,白玉堂和董茉莉戴着耳机,分别站在房间的两个角落里。

展昭让叶玲安静地躺下,随后他看了看手表,开始对叶玲进行催眠。

叶玲神智涣散,另外她把展昭当成了郝末,所以极其听话,因此对她的催眠进行得很顺利。很快,叶玲进入了深度的被催眠状态,白玉堂和董茉莉也关掉了MP3,静静地看着。

展昭一手抓着叶玲的手腕子,按着她的脉搏,一边提问,“叶玲,今天是1999年的夏天了,暑假就快到了,你们都去夜都俱乐部淘打口碟。”

“嗯。”叶玲点点头,“去买打口碟,乐队,喜欢。”

展昭接着问,“你喜欢郝末么?”

“喜欢。”叶玲回答,“末末跟一般的男孩子不一样,他心肠好,人也简单。”

展昭继续问,“一般的男孩子复杂么?比如说郝末周围的那些人?”

“嗯。”叶玲低声道,“他们都俗气,而且他们说我会骗末末,跟他只是玩玩的,坏死了。”

“后来都喜欢上打音乐了,不是你们的关系也改善了么?”展昭接着提问。

“没有。”叶玲的回答出乎展昭和白玉堂的预料。

“他们始终不喜欢我和末末在一起,真的讨厌死了。”叶玲咬着牙道。

“有多讨厌?”展昭问。

“就是很很讨厌,最好他们都死掉。”被催眠的叶玲,显然是显露了些本性,并不是那么的纯良无害的。

“张桦呢?他也讨厌么?”展昭问。

“讨厌,他们那一帮人都巴不得我跟末末分开。”叶玲回答。

“为什么?你那么好!”展昭道,“能跟你在一起,是郝末的幸运才是呀。”

叶玲显然是非常的受用,点头道,“对啊,我就是很好很好么…可惜末末耳根子软,听他们胡说八道之后,就开始动摇了。”

展昭似乎从叶玲的回答里,听出了一些不同一般的意味来,便追问,“那么说,他们死了,你应该很高兴才是啊?”

叶玲点头,“那当然啦,终于都死了,死得好!”

展昭皱眉,白玉堂跟他对视了一眼,显然叶玲会疯,完全不是因为目睹了那场火灾,或者说,当年的真相并不像张桦说的那样,而是另有隐情。

“那末末死了,你不是很伤心?”展昭又问。

“没有啊。”叶玲似乎有些不适,激动地摇头,“你们别咒末末,他活的好好地,怎么可能死掉了?”

要不是展昭千叮万嘱不准弄出声音来,白玉堂已经掀桌子了,这都哪跟哪儿啊,究竟谁才在说真话!现在竟然还弄出个郝末没死来,那当年死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末末没死,那末末在哪儿?”展昭问。

“在…一个很安全,很安全的地方呀。”叶玲嘿嘿嘿地笑了起来,“没有人能伤害他的!”

展昭见这个话题聊得差不多了,就接着问,“发生火灾了吧?”

“嗯。”叶玲点点头,“好大的火呀。”

“火灾的时候,烧死了很多人吧?”展昭问。

“没有呀。”叶玲茫然地摇摇头,“就死了一个而已么。”

展昭皱眉,一个催眠中的人是不可能说谎的,但是当年的事实真相是总共有五具尸体,也就是说,当年真正被烧死的只有一个人,而其他的四具,火烧之前就已经死了。

“烧死的是谁呢?”展昭问。

叶玲突然不作声了,似乎是在思考。

展昭给她时间,然后叶玲的脑袋上冒出了汗来,白玉堂和董茉莉都看出了叶玲的不对劲。展昭就感觉叶玲的脉搏狂跳了起来,这说明她想起了当年能触动他神经的,最关键的所在,这也是致使她发疯的主要原因!

“是谁?”展昭高声追问,“玲玲,把这个人想起来,然后你就能度过这一关了,快想想,这人是谁?”

“是…是…”叶玲突然疯狂挣扎了起来,随后,就看见她猛地睁大了眼睛,笔直坐起来,张大了嘴狂喊,“啊啊啊~~~~~”

那喊声凄厉无比,也诡异异常,看着瞬间狂躁起来的叶玲,白玉堂一个箭步冲过去按住了她,对展昭说,“猫儿,让她醒过来,快!”

展昭点头,看着手表,对叶玲道,“叶玲,现在回来吧,别被那黑暗抓进去,我数到三,你就回来,一、二、三…”在说三的同时,展昭抬手在叶玲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叶玲猛地醒了过来,然后就嘘嘘喘气,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看四周。

“末末!”叶玲一头扑过来,抱住了展昭,身子直抖。

“猫儿,她怎么了?”白玉堂问。

展昭轻轻地伸手拍叶玲的肩膀,低声安慰让她安静下来,回头对白玉堂和董茉莉说,“知道叶玲为什么会疯么?”

两人同时摇头。

展昭叹了一口气,道,“长时间的催眠没有彻底解除,从而使她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叶玲当年就被催眠了,所以她和张华看见的景象,未必就都是真实的。这次的凶手不仅很厉害,而且很残忍啊。”

第二十六章 破译密码

“猫儿,不能把她叫醒么?”白玉堂问。

展昭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当年那人给她催眠的时候用了什么指令,所以没办法…”

“那能压制一下么?”董茉莉问展昭,“当年那人也不知道给玲玲做了什么指示,她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啊?”

展昭深深皱眉,道,“不行,她已经有一个催眠在身上,而且现在极度混乱,如果我再给她暗示…说不定她会彻底迷失掉自己。”

“迷失掉自己?”白玉堂不解。

“就是她可能再也找不到原来的那个自己了。”展昭道,“彻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那就等于我亲手把她给杀死在了皮囊里面,是绝对不可以的。”

白玉堂点点头,道,“不过她的情况还是比较危险,我找人轮班来盯梢吧。”

展昭点头,伸手拍了拍还搂着自己不放的叶玲,道,“玲玲,你休息一会儿吧,好不好?”

叶玲很听展昭的话,问,“末末,你是不是要走了呀?”

展昭点点头,道,“我还有工作要做,过几天再来看你好不好?”

叶玲似乎有些不舍,问,“过几天呀?你会不会走很久都不来看我?”

展昭摇摇头,笑道,“放心,我三天之内就回来的,你再坚持一会儿。”

叶玲茫然地点点头,展昭弯下腰,盯着叶玲的眼睛,认真道,“玲玲,你答应我,一定要坚持住好不好?”

叶玲歪过头,不解地看展昭。

展昭微笑,“你才是这个身体真正的主人,不管什么可怕的东西想把你赶走,占据这个身体,你都不要答应他,知道么?我会来救你的。”

叶玲看着展昭的眼睛,点了点头,“嗯,我相信你!”

展昭站起来,就看见一旁的董茉莉眼圈红红地双手捧着书仰脸看他,不解地问,“干嘛?”

董茉莉陶醉地直晃悠,“我会来救你的…啊,好温柔啊,骑士啊,你要是这样跟我说我也要疯掉!”

展昭哭笑不得,白玉堂则拽了一把他的胳膊,愤愤,“走了猫儿!”说完,将展昭拉出了房间。董茉莉摆了摆手,“哎呀好大的醋味呀。”边说,边转身给叶玲盖好了被子,对她说,“玲玲,你先睡,我过两天再来看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带给你?”

叶玲摇了摇头。

“那,拜拜了。”董茉莉对她摆摆手,开门出去了,叶玲也对她摆了摆手。

等人都走了,叶玲从床上爬了起来,跑到窗边,睁大了眼睛,紧紧盯着通往门口的那条大道,就见展昭和白玉堂他们走了出去。

叶玲伸手抓住了一旁的窗帘,静静地看着…

“怎么样?要不要相信他呀?”

“…他好像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