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小树林,无疑是最吓人的地方,白允文牵着维克多走在前面,包拯还有白玉堂在两边打着手电,身后跟着展启天、展昭、白驰,最后是打着哈欠的赵祯和一脸兴奋的小丁。

展启天和展昭并排走着,走了两步,伸手掐了掐展昭的胳膊,道,“怎么瘦了?你还想多瘦?”

展昭瞄了展启天的胳膊一眼,心说——你自己就瘦,还指望我多胖,遗传不知道啊?

白允文回头,白了白玉堂一眼,像是责怪——你没好好喂他么?

白玉堂嘴角抽了两下,道,“这猫不瘦,他肉都在看不见的地方…”话没说完,就让后头的展昭踹了一脚。

展启天看了白玉堂一眼,微微眯起眼睛,白玉堂转脸往别处,隐约似乎看到远处的林子里,黑影一晃…愣住。

“怎么了?”展昭拍拍他。

白玉堂皱眉又看了看,没什么动静,大概是自己眼花了吧,就摇摇头,继续往前走。

正这时,突然就听到走在前面的维克多轻轻地“呼呼”了两声。

白驰有些紧张,靠近赵祯问,“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这一带挺安全的。”包拯道,“有林管员,不远处还有村庄,应该不会有事。”

白允文低头一看,就见维克多正和一只路经此地的大蛤蟆对视。无奈摇摇头,抬腿踹了那蛤蟆一脚,蛤蟆呱呱叫着跳开了,白允文带着狗,继续往前走。又走了一小段路,就见前面出现了一座小木屋。

“喂。”展昭突然低声提醒众人,“怎么有灯光啊?”

众人面面相觑…前头那座本应该废弃的小屋里头,隐隐透出灯光来。

“这房子是这一带有名的凶宅。”包拯哭笑不得,“谁大晚上的上这儿来?而且房子锁了,封了二十来年了,怎么进去的?”

“去看看吧。”白玉堂走到前面,众人对视了一眼,跟着他,往木屋走去。

木屋里头烛光微弱,众人来到了木屋的门口,发现房门关着,白玉堂靠在房门上听了听,里头似乎有什么声音…

众人对视了一眼,白玉堂伸手推了推门,门里头似乎有插销,外面的两个铁环似乎是用来锁的,但是并没看到锁。突然,就听到里头传来了一声惊叫,声音有些闷,似乎是个女人。

众人对视了一眼,白允文和包拯抬脚就将门踹开了。

“嘭”的一声,众人往屋里一看。

就见有一男一女正一丝不挂地抱在一起,滚在地板上,做得激烈。

听到“呯”的一声巨响,两人都吓了一跳,那女人见好多人涌进来,惊得大叫了起来,赶紧就跑到一旁去拿毯子裹住自己,男的也吓坏了,大骂,“你们是谁啊!”

两人看起来都很年轻,像是大学生,白允文和包拯尴尬地赶紧退了出来,门外,展昭他们跟在后面,也看见了里头的情况,觉得挺无语的,原来是小年轻来这儿找乐子,虚惊一场。

那男的见被搅了兴致,套上衣服后还不依不饶地要评理,白玉堂拿出证件给他看看,问,“这地方是你家么?”

男的一见来的是警察就软了,老实交代说,他们都是附近的村民,在城里上大学,放学回家好不容易情人相见,家里看得紧,就只好来这儿办事了。

包拯觉得好笑,问两个显然才二十来岁的学生,“你俩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

两人对视了一眼,点点头,男生回答,“听说二十年前是凶宅。”

“知道是凶宅你们还敢来?”展昭好奇。

男生脸有些红,小声道,“村里人胡说八道的吧…再说了,凶宅不是更刺激么。”

众人有些无语,展启天看了看两人,道,“大晚上的跑到这里来,多危险,赶紧回去吧。”

两个学生一听不跟他们计较,就想走,展昭突然问他们“你们砸门进来的?”

男生摇了摇头,道,“门锁开着…我们就进来了。”

白玉堂微微皱眉,道,“别逗留了,赶紧回家去,走大路,路上小心点。”

“好的。”两个学生赶紧就跑了。

等学生走了,众人就在房间里头转了起来,小丁指着房间墙上的几个十字架,道,“这房子盖得挺艺术的。”

包拯摇摇头,道,“那里原先是凶手钉人用的,那些黑色的,是血迹,染进木头里了,怎么洗都洗不掉…还有他们刚刚躺着的地板下面,有个门,能通往地窖,那里堆放了几十具尸体。”

众人听得骇然,白驰和赵祯走到十字架前观看,白玉堂打开地窖的门,一股阴冷之气泛上,还有一股血腥腐烂之味,说不出的瘆人。

白玉堂皱眉,怎么这么臭,有死老鼠么?

“当年就是在这个地窖里,发现了十几具被放干了血的尸体,随意地堆放着。”白允文蹲下来对他说,“那会儿我跟老包还刚刚做警察不久,头一回见那么血腥的案子。”

白玉堂点了点头,谁都有第一次,再强悍的神经,看到那么惨的场面,也会不适应。就道,“我下去看看。”说完,爬下了地窖。

“这房间好干净,不像很久没人用过了。”展昭走到了房间一角的一个书柜前面,道,“书还保留着啊?都是吸血鬼题材的。”

“嗯,大概林管员来打扫过。”包拯道,“这个房间自从出事之后,就一直保持原样,林管员偶尔应该会派人来打扫,大概是忘了锁了?”

“呃…”展昭突然摸了摸下巴,道,“爸,你们确定这房子是二十年前的凶案现场?这期间没人来过?”

展启天和白允文对视了一眼,看包拯。

“应该没有吧。”包拯道,“这房子已经封了很久了。”

展昭皱了皱眉头,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伸手从一堆旧书中抽出一本崭新的书来,道,“为什么会有今年出版的小说?”

众人都愣住,白驰就感觉后背嗖嗖直冒凉气,摸了摸胳膊,身边的赵祯突然道,“锁在这里。”

众人回头,就见赵祯指着门边的一个小橱子里,里头有一把黑色的铁锁,锁上插着一把钥匙。

包拯深深皱眉,看白允文和展启天,觉得事情不对劲。

“呼。”这时候,下到地窖里的白玉堂猛地窜了上来,脸都白了,看了看众人,道,“下面有具尸体…”

“什么?”包拯大惊。

“穿着橘红色的工作服,手边有手电筒。”白玉堂道,“在角落里,像是林管员…”

就在众人睁大了眼睛面面相觑之时,突然就听到外头的林子里,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是个女人的声音。

第十一章 割喉礼

听到惨叫声后,众人立刻冲出了木屋,叫声还在不断从林子里传出来,白玉堂他们冲了过去,包拯打着手电筒一看,众人都一皱眉。

就见刚刚被赶走的那对情侣,女的正坐在地上惨叫,身上手上都是血,而那个男的…正仰着脸倒在地上抽搐,颈间不断有血涌出来,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低吼声,异常的诡异。

“伤的不是大动脉!”展启天立刻走过去,伸手按住那不停挣扎的男生,白允文也过去按住他,不让他动,展昭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

白玉堂问那个女生,“谁做的?”

“我…我不知…刚刚有个黑衣服,白面罩…”女的被吓得语无伦次。

“人呢?”白玉堂问。

“那里!”女的伸手一指林子里,白玉堂掏出枪就追去了,包拯、小丁和赵祯都跟上,白驰也想跟去,赵祯对他一摆手,“你们在这儿等。”说完,四人就消失在了林子里头。

展昭也有些焦急,这时候,就听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公孙和白锦堂他们也都听到动静赶来了。

公孙一看地上男生的情况就一皱眉,跑过来查看了一下,道,“很专业,割的是大动脉和声带之间的位置,是颈静脉,别让他动,能挺十多分钟!”说着,伸手用力按住了被割伤口上方的静脉,安慰那男生,“别动,你是不是能听到风声?别动,安静下来,你越慌血流得越快。”

男生缓缓地平稳了下来,所有人都对视了一眼…风声…其实那是他自己的静脉在往外流血的声音,据说被割喉的人,都能听到一种类似于大峡谷里回旋着的狂风一般的呜呜作响声,荒凉却动听…这就是传说中的,死亡之音。

白家妈妈走过来,将那个吓得又哭又叫有些歇斯底里的女生搂过去,轻轻拍她的背,让她安静下来。

这时候,就听到远处传来了一声枪响。

维克多对着林子吠了起来,随后就往林子里跑去,展昭实在有些担心白玉堂,就想跟去,刚往前走了几步,就见有个黑影冲他跑了过来,身后白玉堂追着,大喊,“猫儿,小心!”

展昭一愣那人已经扑到了面前,还来不及躲避,展昭就看见旁边人影一闪,展家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他的旁边,抬脚踹了那冲到近前的黑影的膝盖一脚,那人闷哼了一声,随即,她双手交叉一把抓住那人的肩膀,一个转身,将人一把摔了出去,大丁冲过去按住,白玉堂和小丁也赶来了,将人按住。

展昭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妈,就见展妈妈拉住他问,“昭昭,没事吧?”

展昭干笑了两声,上下打量自家秀气文静身材娇小的老妈,白驰在一旁道,“…展阿姨好厉害!”

“呃…”展家妈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了展昭一眼,做了个鬼脸。

展昭回头看自家老爸,他记得,自己老爸基本没什么身手,是个斯文人,就是表情比较吓人而已。

展启天按着那个受伤的男人没做声,就听白允文笑了起来,对展昭道,“你没听说过么?你妈以前是警花,柔道黑带。”

“呵…”展昭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一直以为他妈是专职家庭主妇。白玉堂将被按住的人铐了起来,有些吃惊地看展家妈妈,“阿姨,有空过两招?”

白妈妈瞪了白玉堂一眼,“没大没小。”

这时候,远处传来了救护车的鸣笛声,车子开到了近前停下,下来的医生一看情况,就有人代替公孙按住伤口,小心翼翼地将男生抬上了救护车,开往医院急救去了,白驰和赵祯还有大丁小丁先跟去帮忙。

包拯打电话报警,叫人带警犬队来帮忙搜山。

白玉堂将人押起来,问那个女生,“是他么?”

女生摇摇头,道,“不是…那个人带着面具…而且个子比他高很多。”

众人再看那男人,就见他穿着很旧的布衫,理着光头,个子敦实粗壮,一脸的横肉,看起来有些凶狠。

“你是谁?半夜三更的在林子里干什么?”白玉堂问他。

那人抬眼看了白玉堂一眼,道,“你是警察?”

“嗯。”白玉堂点点头。

“我看见你们要抓的那个人了。”那人道,“他是不是很高,带着个白色的面具,面具上就两个孔,穿着件套头的黑衣服,黑裤子?”

“对。”女生赶紧点头,“是的。”

“他跑了。”那男人道,“跟我撞了一下,老子差点被他吓死。”

包拯问那个男人,“你叫什么?为什么半夜三更在这里出现?”

那人叹了口气,道,“我叫钱贵,我之前贩毒,让警察通缉了,我想避避风头,在山里躲两天,没想到遇到刚刚那个死鬼吓得我要命,又看到你们,我只好逃跑了。”

白玉堂皱眉看了看他,再想去林子里找,但是现在一片漆黑,而且那人应该也逃远了,只好等待会儿警犬队的来帮忙。展昭问那女生,你们不是回村子了么?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女生后悔地边哭边道,“我本来是要回去的,但是阿刚说,刚刚做了一半没下火,难受得要命,干脆到林子里去做完了…然后。”

众人都摇头,这两个年轻人太不知道轻重了。

“然后…”女生哭哭啼啼地继续,“我们刚到树边…我们亲的时候,阿刚靠了树一下,然后那人就突然闪出来,拿一把刀很快地一晃,就割了阿刚的脖子,我吓得大叫了起来,他转身就跑了。”

“你是说,你来的时候,那人就已经在树后了?”展昭问。

“嗯。”女生点点头,“我们没看见有人靠近,应该是在树后面躲着的。”

“也就是说,我们来这儿的时候,他就已经在附近了。”包拯道,“是什么人?为什么无缘无故杀一个学生?”

众人摇摇头,公孙拍了拍白玉堂,道,“林管员的尸体呢?我去验尸。”

“好。”白玉堂和展昭,带着公孙一起回了木屋,白锦堂等众人都将帐篷收了起来,篝火扑灭,一起回到了木屋边聚集。

里斯本带着一面走一面打闹的鲁班和莉莉娅往木屋赶,鲁班的注意力似乎总是会被路边的东西吸引,里斯本用嘴咬住它的后脖颈,将它丢到前面。

没多久,警车来了,赵虎等人也打着哈欠赶来了。

马欣提着箱子晃晃悠悠地进了房间,和公孙一起验尸。

赵虎对白玉堂说,“我说头儿,你那是什么体制啊,走到哪儿凶案就跟到哪儿?”

白玉堂朝他翻了个白眼,问“贫什么呢?警犬队带来了?”

“带来了。”赵虎点头,对身后的人招手。

几个队员带着警犬来了。

白玉堂说有人进了林子里头,去搜查一下,几个警犬队员问,“白队,有味源么?不然犬不好辨认方向追踪。”

“味源?”赵虎好奇,“八宝粥还是果汁?”

话没说完就让马汉一把拽住衣领子丢进木屋里头去了,白玉堂摇摇头,带着警犬队员到了刚刚那棵树前,道,“他一直站在这里。”

警犬们在四周闻了闻,似乎还是不太明确,坐在地上抬头看人。

“有没有明确一些的东西呢?”警犬队员问,“最好是衣物用品。”

展昭想了想,突然跑回了木屋里头,拿出了一个杯子和一本书,都是比较新的,递给那个警犬队员,“这些可以么?”

“可以。”警员将东西递给了几条警犬闻了闻,警犬闻过之后,就四外嗅了嗅,蹲坐在一旁,看着某个方向,就是刚刚白玉堂他们去追的方向。

“找到了!”警员对白玉堂道,“追么?”

“嗯。”白玉堂带上洛天和王朝张龙,展昭跟在一旁,众人一起,跟着警犬,进了夜晚的树林里头。

警犬一路边嗅边追,一直走到了树林的外围,众人出了林子,看到前方的公路,才停了下来。警犬们,坐到了一小堆东西旁边。

白玉堂走了过去,蹲下用手电筒一照,道,“是衣服。”

就见地上有一件黑色的套头T恤,还有一个白色的面罩,就是那种常见的白色假面,上面没有任何装饰,只有两个孔。

“他为什么将衣服留在这里?”展昭不解。

“头儿,这里有车轮印子挺新的。”洛天对白玉堂道。

白玉堂走过去看了一眼,惊道,“自行车?”

“嗯。”洛天点了点头,“看车轮的样子,应该是自行车。”

众人面面相觑…骑着自行车来荒郊野外的林子里杀人?

“自行车也许不是他的。”展昭道,“林管员可能是骑自行车来上班的。”

众人都点了点头,王朝问白玉堂,“头儿,骑自行车应该没法逃太远,要不然我叫人封锁这一带吧。”

白玉堂点了点头,王朝就去打电话了。

“猫儿…”白玉堂叹了口气,耸耸肩,“挺邪门。”

展昭也点了点头,问,“刚刚那个林管员的尸体,是被放血的么?”

白玉堂干笑了两声,“我还真没看清楚,下面黑漆漆的,我打着电筒一转圈,就见一张惨白的脸对着我,睁大了一双眼睛。”

展昭哭笑不得,道,“你也有怕的时候?”

白玉堂一挑眉,“不含糊,那场面,鬼都得被吓着,我没坐地上已经很厉害了。”

随后,留了警员在这里采集车胎印,众人回到了木屋。

展白两家的家长带着一群宠物先回去了,省的在这里妨碍警察办案,白锦堂坐在木屋里看着那些旧书,公孙和马欣,在地下室点上了很亮的灯,进行初步尸检。

“怎么样?”白玉堂问两人。

“死了两天了,现在天气不热,所以不太臭,也是被割喉死的,手法跟刚刚那个学生一样。”公孙回答,“他手上有臂章!”说着,拿起了一个红臂章给众人看,上面写着林管两字。

众人都点点头,取证结束后,公孙将尸体弄回去做进一步的尸检。

一通忙碌下来,天都亮了。

望着山谷中初升的朝日,展昭走到了小木屋的旁边,就见木屋建在一个小土坡上面,下方是蜿蜒的山路,远处,是一片片的油菜地、桑地,还有白墙黑瓦的民居。农民大多勤劳,很早就起来种地劳作了,整个村庄,说不出的宁静与祥和。

“那个村子,和这个木屋,真不协调。”白玉堂皱皱眉头。

展昭点了点头,看了看手上的书,道,“那个人应该是早几天来这儿的,他住了已经废弃的屋子,杀了林管员。然后刚才他应该是正好外出,回来的时候,发现有人在屋里,所以没有进来在远处观察,并且袭击了那个男生。”

“为什么要袭击男生?”马汉有些不解,“他如果躲避得好,应该不会被人发现的。”

展昭也摇摇头,“他的出现时机也太巧合了,让人毫无头绪。”

白玉堂想了想,道,“他杀人的手法,很特别。”

“你是说,割喉?”展昭问。

“嗯。”白玉堂点点头,“刚刚公孙也说了,两个被害者割喉的角度、伤口几乎一模一样…这种手法很专业。”

“你是说,没有割颈动脉而是切断了声带并切断了颈静脉?”展昭问。

“对。”白玉堂想了想,道,“颈动脉的位置如果割破了,血会像喷泉一样汹涌地往外喷,而且人也可以发出声音…但是那个位置,正好割到了声带,首先,人不能叫了,另一方面割到了静脉…人能有几分钟的等死时间…这不是一般的割喉。”

“割喉礼么?”展昭问。

“割喉礼?”赵虎不解地看展昭,“什么是割喉礼?”

“西方人有时候会用,跟竖中指一样是带有一定侮辱性和威胁性的动作。”展昭道,“起源于古罗马斗兽场,奴隶在厮杀之后,观众不满意奴隶的表现,会拇指向下,竞技场的主席,就会高喊让人对奴隶割喉。”

众人听得面面相觑。

“这种杀人方法有一定的象征意义,并且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练成的。”白玉堂皱眉道,“看他的手法如此熟练,我怀疑他受过什么训练。”

说话间,电话响,白玉堂接起来听了听,挂掉,对众人道,“白驰说,那男生救活了。”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总算还好。

第十二章 徐天

回到了警局之后,一夜未眠的展昭等人都困得不行,展昭和白驰趴在沙发上刚一会儿就睡着了。

马欣他们好歹还是凌晨被叫起来的,现在也都不困,就是见公孙一张脸刷白,觉得有些担心。但是马欣很清楚,这样的尸体公孙都是要亲自验的,也怪自己太嫩,经常会漏掉一些重要的线索,所以大部分的工作,还是公孙在承担。

白锦堂也跟来了,看着公孙瘦得一把骨头,熬夜熬得低血糖还不爱吃甜食不爱吃肉,也有些暴躁,瞪得白玉堂头皮都麻了。S.C.I.的警员各个回去干活,大丁小丁给大家买了早餐,白锦堂连哄带骗软硬兼施地给公孙塞下了一块巧克力蛋糕和一大杯牛奶后,才放人进了法医室验尸。

白玉堂坐在办公桌上看着有关当年吸血鬼的资料,众人都忙着调查死者的线索,还有前几天的案子。洛天在给白玉堂汇报那个受伤学生的情况,现在什么都没法问,那个学生的声带被割断了,就算好了,也有可能要哑得厉害,再说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毕竟什么都没看见。

那女生除了吓坏了之外也没什么问题,被家长接走了。凶手的衣服已经拿去检查,发现了很多人的指纹,应该是地摊货,已经派人去追查了。王朝他们回来报告说,林子周边的路封了一个晚上,没有任何骑自行车的人的线索。

而那个在林子里被抓到的倒霉鬼,也的确是个在逃的通缉贩,已经被贩毒科的人带走调查了。

那个神秘的木屋里头搜集来的证据,鉴识科的人正在调查,林管员的身份也已经确认…但是似乎所有的线索,都随着那个神秘人的消失而变得很无用,白玉堂拿着一堆资料坐着发呆,他需要理清楚脑袋里混乱的线索。

赵虎给他递了杯咖啡,道,“头,你也睡一会儿吧。”

白玉堂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困,转脸对蒋平道,“蒋平,你帮我查查,徐天和张苗苗的线索,他们现在人在哪儿,我想问一下关于当年吸血鬼案件的细节。”

“好的头儿。”蒋平查了良久,转脸对白玉堂道,“头儿…徐天十年前去世了。”

“什么?”白玉堂皱起了眉头,徐天十年前去世了?也就是说他二十多岁开始追了那个吸血鬼十年,抓到他之后陪着张苗苗过了十年,四十岁就去世了?!

“他怎么死的?”白玉堂问。

“自杀的。”蒋平道。

“怎么可能?”在一旁沙发上犯困的赵祯也听到了,觉得不可思议,道,“那么坚毅的一个人,怎么会自杀?”

“跳楼死的。”蒋平将相关的资料打印出来给了白玉堂,白玉堂接过资料来,照片是徐天二十多岁时候的,坚毅英俊,相当出色的一个男人。

白玉堂看了看他简简单单的资料,叹了口气,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心说徐天爱张苗苗爱得如此之深,怎么可能轻易自杀?莫非是张苗苗出了什么事…

“那张苗苗呢?”白玉堂问蒋平,“她怎么样?”

蒋平在电脑档案里头搜了半天,转脸看白玉堂,“头儿…没有张苗苗的资料,这个人不存在。”

“什么?”白玉堂站了起来,走到电脑旁边。

蒋平道,“全国叫张苗苗的人很多,但是如果她被吸血鬼咬过并且报案应该是有案底的,但是没有。另外她是徐天的合法妻子,也应该是有存档的,这里徐天的确是在二十年前就结婚了,但是妻子的那一栏被删去了…这个人的档案被消除了。”

白玉堂沉默了良久,问蒋平,“什么样的人能够抹去一个人存在的所有证据。”

蒋平想了一会儿,认真道,“很强大的人。”

白玉堂看了他一会儿,“多强大?”

蒋平想了想,接着认真道,“非常强大。”

“比如?”白玉堂问。

“呃…国家安全机关的要么是高层的,或者是警界掌权的,或者是…”蒋平滔滔不绝,白玉堂皱眉,淡淡道,“说重点!”

“包局。”蒋平小声说了一句,“可能知道…”

白玉堂皱起了眉头,转脸,就见展昭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皱着眉头靠在办公室门口。两人对视了一眼,展昭走出办公室,来到白玉堂身边,接过白玉堂递给他的一杯热牛奶,喝了一口,道,“能查到徐天以前的住处么…或者关系人,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我们去走访一下。”

白玉堂点点头,觉得这法子可行。

蒋平将资料都整理了出来,徐天以前住在Y市的城乡结合部,他的老母亲现在还住在那里。

白玉堂拿了资料,就要和展昭一起走,洛天道,“队长,到Y市至少要开一个多小时的车呢,我跟你们去吧,我开车,你俩睡会儿。”

“我也去。”马汉道。

白玉堂点点头,对蒋平道,“一会儿包局要是来了,就把资料让他看,问问他知道什么…其他的人,累的先休息一会儿,不累的就分头找找线索,还有博物馆的案子和红唇杀手的案子继续跟进,等公孙的验尸报告出来了,我们回来再开会。”

“是。”众人点头。

“等白驰醒了,让他去趟警局的档案室和图书馆。”展昭对赵虎道,“调查一下关于当年案件的线索。”

“好的。”赵虎点点头。

赵祯笑眯眯道,“我一会儿和驰驰一起去,我对吸血鬼也有兴趣。”

众人商量已定,白玉堂他们就下了楼,洛天开车,马汉坐前座,白玉堂和展昭挨着坐在后座,准备睡一会儿。

但是两人完全没有睡意,只是坐着发呆。

“猫儿,想什么呢?”白玉堂看展昭。

“觉得徐天的死太蹊跷了。”展昭皱眉,道,“这案子来得太突然了,和红唇杀手的案子刚好撞上,张颖那头又完全没有线索…不知道她会做出些什么来。”

“还有赵爵送来的那枚芯片。”白玉堂道,“蒋平估计很快就能查到里头的资料了,不知道他送来的是什么东西。”

“头,你说张颖身中数枪还能来去自如?”马汉问。

“嗯。”白玉堂点点头,洛天道,“我看过张颖的资料,不记得当年试验中有这个女人…不过想起来,我们当年做实验的,好像都是男性。”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马汉也有些不好意思,那段往事提起来,洛天总是会很难受,虽然他从来不说,但是烙印在记忆深处的苦痛,只有他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