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绿意好想,好想你……

也许,真的有人会听见绿意的祈祷吧。那说故事的人,竟然又回来了,她哑着嗓子问绿意:“难道你不想为我生小绿意了?”

仅仅是一句话,却是绿意听到最动人的音调,将绿意枯萎等待的灵魂,哄发出颤抖的光亮。绿意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绝色就在眼前!绿意,竟然不会反应了,竟然忘了告诉绝色,绿意有多想她,多爱她,多么盼着她。绿意,傻了……

直到绝色要带绿意和哥哥走,三个人拉扯中,搅拌到了一起,跌落的坠感,将绿意惊醒。

绿意瞎了,看不见了;绿意身子脏了,被自己的姐姐强奸了;绿意让绝色伤心了,害绝色毁容受伤了。绿意不好,绝色,不会要绿意了。

绿意在灰色的角落里大哭,哥哥在他黑暗的世界里大哭。绿意从来不知道,哥哥的哭声可以这么大;绿意也不知道,原来,自己,是这么能哭,好像要把一辈子的委屈,都哭出来的似的。

直到绝色怒了,吼着要强奸绿意和哥哥,绿意和哥哥被吓到了,干巴巴的停了哭,却在绝色伸出手,摸上胸的时候,又大哭了起来。

这次,都不知道是哥先哭的,还是我,总之,最后,绿意和哥抱在一快哭。

就这么哭着哭着的,被绝色带来的人,抱上了马背。绿意看不见,会怕,却不敢和绝色说。只能小心翼翼的抽搭着,晃悠在马背上。听着绝色哼哼着调戏男子的小调,什么路边的野草我要采,不采白不采,采了也白采……

绿意想笑,也就绝色能唱出这么怪异的歌曲。听这声音,绝色真的变了,就连这怪调的歌曲,也被她唱得格外动听。绿意仅不住想,现在的绝色,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

可当绝色要给绿意和哥哥治眼睛的时候,绿意与哥哥又开始闹上了,正如哥哥说的那样,如果我俩一直瞎着,绝色就不会抛下我们,而我们,亦可以跟在绝色身边,不看任何人的脸,不在乎任何人的表情,只想着绝色。

可绝色比我们闹得更厉害,简直是拆房子般的砸法,把绿意和哥哥吓到了,不敢在闹。

就这样,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被绝色塞上了马车,吃了。

对,用绝色的话说,就是,她把绿意和哥哥一起吃了!虽然,哥哥泻在了绝色嘴里,被绝色狠很咬了一口,那凄惨的叫声,绝对吓得马儿都不敢向前了。但绿意心里,却分外开心。我们三个,终于,又在一起了。就这样,多好,一辈子,不分离。

绿意要为绝色生很多很多的小绿意,让每一个小娃娃脸上,都有暖暖的阳光,就像她们的母亲,一模一样!

陪着绝色报仇,陪着绝色嬉闹,陪着绝色气哥哥,一路走来,虽然磕磕碰碰历尽艰辛,但都是绿意要珍藏一生的记忆,因为无论是痛苦还是欢愉,受伤还是甜蜜,每一个画面里,都有绝色阳光般的笑脸,暖着绿意,幸福的一生。

原先的洪仙儿,后来的曲黄玉,再后来的凤玉,无论她是谁,这个曾经伤害过绿意和哥哥的人,已经死了。

那段不堪的回忆,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其实,绿意并不在乎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只是她害了绝色,所以,她就应该死!

但,当绝色的母亲说她是绝色的亲妹妹时,绿意还真的犹豫了,脑中说不清的混乱。直到她死了,绿意仍旧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心里却想着,哥哥终于不用背负着血亲的重枷,步行蹒跚了。

记得那女子死后,哥哥于身边轻声的叹息,若漂浮的鹅毛那般轻柔,缓缓中有种丢弃重量的释怀:这是……贾绝色给的解脱。

哥哥的话,我一直不明白,直到有一天,绿意偷听了绝色和桑渺的谈话,才明白,原来,那个伤害过我们的女子,真的是绿意的姐姐,哥哥的妹妹。而绝色之所以承认那女子是她的亲妹妹,只不过是为了让绿意和哥哥心里好受一些,不用背负血亲的残忍重压。

绝色,绿意最爱的绝色!

现在,我们生活在桃花源里,不受任何人打扰,每天相依相偎,惬意非常。

绿意终于为绝色生了两个小娃娃,男孩叫小绿,女孩叫小意。名字都是绝色起的,虽然遭遇了哥哥的白眼,直吼绝色,说绝色没有水平!但绿意却是高兴的,毕竟哥哥的两个娃娃,不也还是叫了小红和小依?只是不知道如果绿意又怀上了娃娃,绝色还能起些什么不用费脑筋的名字。

绿意现在与哥哥一边高,脸更是长成了八分相似,那两分,也不过是气质不同而已。

有一天绿意当值,哥哥突发奇想,硬是与绿意换了衣衫,扮起了绿意,让我去演红依。

结果,绿意躲在柜子里,看着绝色哼哼着怪调的小曲儿,笑吟吟的进了屋子,直接扑到了哥哥身上,扯了绿色的衣衫,露出哥哥的胸乳,道:“刚给娃们唱摇篮曲,嗓子都嚎干了,吸两口奶水,润润哈。”一低头,就吸起了哥哥的胸乳。

哺乳期的身子异常敏感,哥哥忍不住发出压抑的呻吟。

绝色吸了数口后,吧嗒吧嗒嘴,道:“怎么是辣味儿的?”

哥哥刚要发怒,却生生忍住了,学绿意的样子,乖巧的望着绝色。

绝色继续上下其手道:“绿意,你上次答应玩弄自己的身子给我看,现在就表演一下吧。”

哥哥的脸瞬间红了,忍了又忍,终是听话的站起身,将背部对着我,轻抚向自己的身子,挑逗着……

绿意却记得很清楚,绿意根本就没答应过绝色如此玩弄,心里愈发觉得好笑,仍旧没心没肺地看着哥哥受愚弄。

眼见着绝色将哥哥捆绑了起来,风流至极地挑逗着,耳磨私语地勾引着,不消一会儿,哥哥便陷入情欲里,企图挣开绳锁,扑向绝色。

而绝色却轻佻的跳开,仿佛突然清明道:“呀,不好意思,人家突然想红依了,就不陪你玩了,拜拜……”

哥哥咬着唇,恨声道:“靠!贾绝色,你TMD早就知道上老子,还这么玩!!!”

绝色耸耸肩,很无辜的笑道:“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

哥哥眼睛瞪得瓦亮,吼道:“快给老子解开!”

绝色敲了敲我的藏身处,笑道:“不成,今天是绿意当值,您还是休息一下吧。”

推开柜门,红了脸,眼眸扫向哥哥,伸手将绝色抱入怀里,替哥哥求饶道:“绝色,就放了哥哥吧。”

绝色摇头:“我也没难为他,谁让他自投罗网来着?”转身,扯开我的衣衫,吸上我的胸乳,啧啧道:“还是绿意的好喝。”

我忙喘息道:“别,绝色,最近你喝得太多了,小意都不够用了。”

绝色一听,抬起头,气愤地举起拳头,道:“那个小兔崽子,竟敢跟老娘抢奶喝!赶明个,在绿意的小果实上抹点黄连,我看她还喝不喝!”说完,就将我扑到在哥哥旁边的坐椅上,疯狂的掠夺着……

本来我们三人总是在一块儿的,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但从来没有过哥哥被绑,只看着绿意和绝色欢爱的,这让我感觉到有丝羞涩,身子却变得异常敏感。

喘息间,便被绝色拉开衣衫,霸道地一坐到底。

“呜~~~~”被绝色的火热包裹住,兴奋得身子后仰,出口的呻吟都变成了颤音……

身旁,在哥哥的磨牙声中,混杂了粗重的低吼与绳索的挣脱声;身上,是绝色狂热的娇躯,承载着爱恋的靡丽目光与混合了汗水的情欲芬芳。

绿意,终于长大了,可以像个男人一样,满足绝色的欲望,将自己最滚烫的爱,冲入绝色最深处,混合、纠结、发芽、开花、结果……

即使有天,整个世界颠覆了,或者不存在了,绝色仍包裹着绿意,绿意仍拥有着绝色的,这样,真好……

雪莲净流(上)

我曾试着,去喜欢一个小动物,哪怕是一只雪白的小兔子,但是,做不到。至从森林师兄,因我之故,被误会的父亲下手打死后,我便封闭了自己的感情。

正如师傅说过的那样,我特殊的特质,注定是武学奇才。只是这样的武学奇才,没有做出什么弘扬武学之事,却成立了‘青刃教’,做了冷血无情的杀手教主。

为什么做杀手?我不知道,甚至没有想过。只知道,看着他人,在我面前死去,却不能引起我一丝一毫的反感。那就做杀手好了,不喜欢,也不用讨厌。

在很多年里,我一直以为,我是爱师兄的,不然,不会为他封闭自己的感情,直到有个小小的肉球,闯入我平静无波的生活,激起了我从没有感受过的涟漪……

她叫吟,是我的妹妹,但我觉得没有必要告诉她我是她哥,毕竟这解释起来,会很麻烦,而我,是个不喜欢麻烦的人。所以,我宁愿一刀一买卖,做杀手生意。

对于吟,我只要按父亲的遗托,照看她到十五岁,即可。

第一次看到吟时,只看清她那脏兮兮的小脸上,有一双异常明亮的眼睛。于是,让吟唤我为爹爹。只是当时我从来也没有想过,这算不算是一种占有欲。

吟,是个不安分的孩子,仿佛没有一刻不是在动的。无论是坐在椅子上,还是站在我身旁,总是会想尽一切办法,挂在我身上,对大厅里的杀手,做出各种匪夷所思的鬼脸。

她竟然可以将口水拉到那么长,引得所有杀手都一起屏住呼吸,注目观看,随着她口中的晶莹,一起下落,下落……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事实确是,因为吟的到来,整个‘青刃教’都变得有了生气,这里,仿佛不再是一个血腥杀手的总舵,而是一个小孩嬉闹的场所。

吟,一直很捣蛋,每天都仿佛有使不完的精力。

吟,很调皮,总是喜欢黏在我身上,要抱抱,要亲亲。

吟,似乎有些怪异,看我的眼神,竟然让我产生不安。

我以往平静的生活,全部被吟的出现,打乱了。

一向习惯独睡的我,却因吟害怕打雷,而收留了她。与吟同床的日子,我从刚开始的夜不能寐到渐渐的习惯,确实需要不少时间。可当我慢慢习惯后,竟然又变成夜不能寐。

我从来不知道,一个小娃儿,会有这么好的精力;我也不知道,一个小娃儿,会这么精灵古怪;我更不知道,一个小娃儿,竟然会诡异到这种程度。

第一次打雷,她抱着枕头,可怜巴巴的趴在床沿看着我,想让我收留她。

躺下后,吟便不在老实,总是说自己怕,胖乎乎的小身子往我怀里钻,还拉扯我的衣物,嫩声嫩气的说:“抱抱,贴身抱抱,隔着衣服,没有安全感,会怕的。”

我没有说什么,但却护着自己的衣物,压下她的小手,不让她乱动。

半夜,吟的小手,偷偷伸向我的亵裤,我一惊,忙按住。却看见吟闭着眼,嘟起小嘴,哼哼道:“爹爹坏!爹爹藏了什么好吃的,都不给吟吃。”

我,一夜无眠。

早晨,刚想入睡,吟的小嘴就凑了过来,兴奋道:“爹爹,早安吻啊!”

下意识的挡住,不让吟亲近,吟不高兴的嘟起唇,蹦下地,小声的嘟囔道:“早晚把你吃掉!”

上午,‘青刃教’大厅里,我坐在主位椅子上,吟,坐在我的腿上,在我怀里乱拱,还将小手摸上我的脸,嘿嘿笑着:“刚剥皮的鸡蛋也没有爹爹脸滑啊……”

中午,吟剥开一枚煮熟的鸡蛋,眼睛看着我,伸出粉嫩的小舌头,将鸡蛋一点点,舔个遍。我觉得,脸有点热。

下午,刚跨入浴桶,吟就推门进来,伸手解自己的衣物,欢快道:“爹爹,吟也要洗哈,洗得香喷喷地。”

直接拒绝了吟的要求:“吟,不能和爹爹一起洗。”

吟,歪着小脑袋,不解的问:“为什么不能一起洗?”

我想了想,说:“因为吟是女娃儿。爹爹是男子。男女有别。”

吟的眼睛突然冒出刺眼的光,往我身上扫来,张着小嘴问:“吟不懂哦,有什么区别啊?爹爹,让吟看看,好不好?”

答案当然是:“不好。”

晚上,回屋,睡觉,掀开被褥,不意外的看见吟。此刻,她仿佛正在酣睡,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将她唤醒,手刚伸手,吟就睁开眼睛,对我笑得春光明媚道:“吟现在睡觉认床,换地方睡不好的。爹爹不忍心看吟顶着大黑眼圈吧?来,上来,抱着吟,可暖乎了。”

算了,不过是个小娃,应该不会怎样。可我想的这个怎样,又到底是怎样的,没有转,就已经把自己绕晕了。一向冷情的自己,竟然也有迷茫的时候。

哎……长夜漫漫,不知道,今晚,吟,又要耍什么花样……

渐渐的,吟,长大了,所有层出不穷的鬼灵精怪,全部显现了出来。也许,是我一味的纵容,吟,每天都满‘朴山’上下的追着漂亮男孩要亲亲。看这她生龙活虎的样子,我心里除了自豪,还有一点莫名的酸楚。没有去细想,因为我根本就不希望去触碰那道直觉认为危险的——禁忌。

既然,我已经把感情掩埋掉,剩下的,就只有亲情。

吟,来了葵水,是大姑娘了,我们不能再在一起同床了。其实,早就应该分开住,不是吗?但,一直拖到现在,到底是吟的无赖,还是我的纵容,都已经分不清了。只是,这种习惯养成的不好,无论是吟贪恋我低于常人的体温,还是我依偎吟暖暖的温度,都是不应该的。毕竟,我们无法一辈子相伴,她,总有一天,是要娶夫君的。而我,注定要一个人,一辈子,清冷下去。

我的眼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仿佛就只有吟一个人的存在,无论我愿意与否,她一定会出现在我视线前,攀爬上我的腿,抱着我的腰,窝在我的胸口,拱来蹭去。这是我们的相处方式,尽管我不会表达自己的感觉,但还是喜悦的。

朝,是吟卖回来的奴,便成了吟的影子,无论吟走到哪里,他都会跟在身后,默默无语的陪伴着,保护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心底,开始对朝产上了莫名其妙的敌意,我想,他也是亦然的。也许,是每次吟挂在朝身上,上下其手要亲亲的时候吧;也许,是每次吟窝在朝怀里,哼着变调的小曲时候吧;也许,是每次吟笑意盈盈的看向朝,却不言不语的时候吧。

吟,大概不知道,我的眼睛,已经落在她的身上。吟,只知道,有她的地方,就有朝。却不知道,有吟的地方,必有我。

吟,一直在试探我的感情,这一点,我知道;她与朝协商好,来试探我,我亦知道。只是,当看着吟与朝亲密的贴在一起,眼见两人的唇缓缓吻上,明知道这是吟引我反应的一种方式,却还忍不住,上前,轻唤着她的名:吟……

然后,转身,快速,走开。

我知道自己不一样了,变得更在乎,变得不似我自己,每每看见朝与吟一起,即使是假意的亲昵,我的心,亦是抽痛的。这样的感觉,我不熟悉,但我却知道,我在乎吟,不是对妹妹的在乎,是对……女人的……在乎……

不知道什么时候,吟,就住进了我心窝里。每天,我防范着吟的袭击,防范着吟的色诱,防范着自己危险的感情,好累,真的好累。

可,我却已经开不了口,无法告诉吟,我……我……我是她的亲哥哥。曾经,是自私的想将吟占为几有,让她唤我爹爹。但这种感情,却慢慢的变了质,成了某种无法控制的情感,会嫉妒,会难过,会猜测。

吟,你可知道,我躲得好辛苦?

有时候,不想在躲了,想将一切告诉你,却又怕你受不了事实的打击,怕你承受不住我的欺骗,怕你……怨我。我无法想像你知道事实后的样子;无法想像你不再叫我爹爹时的样子;更无法接受,你……不爱我时的样子!

我真的要疯了。

我开始不明白,为什么我会为森林师兄封闭自己的感情?为什么我会认为自己爱他?森林师兄死后,我伤心,难过,与父亲脱离关系,却没有此时的种种复杂情绪,让我不堪,让我痛苦,让我迷茫,让我脸红心跳,让我思念如潮……

我想,我是敬佩师兄的,甚至,是喜欢的。但,不是爱。不是那种想要将彼此占为几有的爱。

人的感情,果然很复杂,复杂到我无法面对炽热攻势的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将吟……压在身下。这样的想法,不止一次的出现在我的梦里,每一次,醒来,看着沁湿在亵裤上的和浑浊,脸上,是火辣辣的感觉,心里,是凄凉凉的悲风。

我们的爱情,到底会走到哪里?我们的爱情,是否有未来,会继续?乱伦之忌,与吟,与我,都是无法逃避的枷锁,就如同上在心上的酷刑,一辈子,得不到解脱。

也许,我可以不去理会那些所谓的世俗;或者,将这个秘密永远的尘封在心底。只是,当吟有一天,知道我的期盼,知道我的无耻,是否,还会继续……爱我?或是……恨我……

吟,你,会如何?

或者,吟将一切隐下,独自一个人承受?那么,还不如恨我,用尽力气的恨我……

每日每夜的煎熬,永远无法面对的爱情,逃不掉,挣不开的感情。

吟,我该如何?

吟十五岁的生日到了,是应该遵从父亲的意愿,让你下山,自行去面对你的机缘?还是……将你自私的留下,一辈子,为伴?

罢了,既然我心里有吟,便自私一回,又如何?哪怕它日,地域的烈火将我烘烤成灰烬!今夜,我们一起吧……

想通的我,返回到书房,却不见吟,只有凌乱的书桌,和被揉碎的信纸。

我知道,吟,知道我们之间的秘密,知道了我是她亲哥哥的事实……

身子所有的力气,突然间被抽走,整个人,仿佛只剩下一具盔壳,跌坐在椅子上,无发思考,却只觉得那心,跳动在刀尖上,活着,竟是如此折磨。

有人进来了,看见揉捏在一起的信件后,仿佛不要命的对我下手攻击,我茫然的回着招式,却越打越清明,越打越暴怒,仿佛要把所有的问题,都同过武力解决掉!企图用疼痛,麻痹自己受伤的灵魂!无论是伤人,或者是被伤,都是好的。

于是,认真了,发泄了,与朝拼了个两败俱伤,无一不损,只能一同躺在床上养伤,动不得分毫。

日子在期盼中度过,终于打探到吟的消息,我撑起内伤未愈的身子,去往‘帝京’找寻我的吟。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要告诉她,我的感情!即使,她闪躲;即使,她退却;我,亦然!

鼓起的勇气,在看到吟依偎在寇筱然怀里时,变得犹豫。如果,吟,找到了自己想要守护的爱情,那么,我又何必徒增吟的烦恼?只是,若不努力一次,我这辈子,与吟之间,岂不在无缘分?对,就一次,就一次,就好。

颤抖的手,紧紧拉住吟同样冰凉的手腕,要让吟,与我回家。

可是,吟却笑得那般凄然,质问我,到底是应叫我爹爹,还是哥哥?

心被狠恨地刺出了血,这就是十年来不敢触及的禁忌!不敢面对的感情!所有的言语都变得苍白,就如同我一直不擅长的表达那般,如此无力……

吟,吾爱,你真的不再爱我了吗?

紧紧攥着的手,被吟一寸寸的扯离,那种若生命流逝的痛苦,是我所不堪忍受的痛楚!胸口的血腥涌起,被我强行压下,若,真的要放手,就不要吟为我担忧一分。纵使,我没有资格爱下去,此生,只愿,吟幸福。

不知是如何返回到‘青刃教’,只是躺在吟曾经与我共枕的床上,不言不语,不吃不喝的想着。想着吟从小到大的每种表情;想着吟叫我爹爹时的样子;想着吟奶声奶气的说,长大后要娶爹爹做大老婆的认真;想着吟看着我沐浴时而流口水的嘴角;想着吟磕碰了额头,却倔强得不肯哭的表情;想着……我的……吟……

时间在无觉间流逝,而我,仿佛失了心,找不到生命的亮点。

是我,是我亲手把自己的爱情,毁掉了!若,我当初自私一点,勇敢一点,在发现对吟的心意时,就把父亲写给我的书信毁掉,今日,一定不是这样的结果!

咳……

伸手,将嘴边溢出鲜血,擦掉。

吟说,我只有两种色彩,黑与白。而她,最爱看我简单的色调,黑与白。穿着青衣,是为让白更干净,让黑更及至,让吟,更喜欢。

所以,我不允许身上出现除了黑与白以外的色彩,哪怕,是自己的鲜血,亦不行!

如果,时间就这么静静而过,也不错。至少,我可以回忆着吟的一切,直到生命枯竭的那一刻,仍旧嘴角沁笑,心思温巢。

生命,对于我来说,一直,都只是一总形式,一总可以呼吸的形式,不重要。就像我不在乎别人的死亡一样,感受不到恐惧。

死亡,才是每个人,必须经历的终点。

而我,似乎,已经接近那个终点。

心里,唯一不甘的是,没有告诉吟,我爱你……

黑暗中,门,突然被砰地一声踢开,那熟悉的感觉,就像无数个日子那样,特别的开门方式,全部为偷袭我换衣服的瞬间。

心,随着那熟悉体温的靠近,突然紧紧缩了起来,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好命。

直到,吟说:“我要你,如果你不想给,我绝对不会勉强,以后永远都不会再纠缠你!”

吟?纠缠?不再?

不!吟,我想给,我一直都想给!心,早就给了,更何况身子?

拉住吟想要离开的手腕,颤抖着所有的喜悦,将那一直渴望的体温拉入自己怀里,轻轻覆上自己的唇,怕,惊扰了这一乡的春梦。

今夜,我们,终于一起……

仿佛经历了沧海桑田,跨越了千年的阻隔,当彼此相融的一刻,点点的颤栗渲染开,滩开大大的幸福,淹没了我。没有疑问,没有道德,没有禁忌,吟,是我的,我亦是吟的,这样,真好。

当我看见吟身后的‘火凤燃月’时,我才知道,自己曾经犯了个怎样大的错误!只差一点点,就将此生的幸福葬送!若不是吟的勇敢,要不是吟的坚持,我此生,还有什么值得期待?

点点,寸寸,抚摸着那象征了女皇身份的火凤,心里,涌出的懊恼与欣慰,愤怒与杀意,相辅相成,交织在一起,全部化为了无名的颤抖和冰冷的蔓延……

吟,看出了我的异常,急着替寇筱然解释,说他与吟说了很多鸡用鸭讲的话,是吟自己没有想到,不是寇筱然隐藏不告诉吟,这个天大的秘密!

关于这一点,我没有问,吟,你真的相信吗?

但,既然吟如此宝贵寇筱然的生命,我,又怎么能下得去手?毕竟,是我的不勇敢,将吟推出了‘朴山’,推向了寇筱然,而面对如此特别的吟,怕是每个人,都想独占的吧?

吟,爹爹保证,无论今后如何,爹爹一定无畏一切的站在你身边,保护着你!守护着你!吟,吾爱…

雪莲净流(下)

‘凌骨宫’的袭山事件,吟被一抹暗影所劫,我突然感觉到前所未有愤怒,但当看见那熟悉的劫持者体态时,却变成止不住的惊愕!那人,虽然由少年长成男子,但绝对不会错,不会错!他,就是当初因我之故,而被误会的父亲失手打死的师兄——森林!

禁不住,身心的激动,为失而复得的生命颤抖,不感相信自己眼睛的缓缓靠进,而那人,亦放开吟,一步步,向我走来……

天人永别后的重逢,是怎样惊叹的喜悦?我觉得自己眼底变得湿润,全身所有的感官,都涨得满满。这,就是我的师兄,曾经为了我,受人凌辱的师兄,却又因误会,而死在父亲掌下的师兄啊……

手指终于搭在师兄腰间,确定真实存在的身体,激动得不能言语,直到……直到师兄的唇,缓缓落下,我才惊觉,不应该是这样,转开脸,避开师兄的亲近,往吟的方向望去,却只看见一个疯子般模样的人,举着染血的大刀,笑着,笑着……

心,惊了。

挣开师兄的怀抱,扑到山崖断壁边,只看见一望无际奔流的河水……

吟?我的吟!!!

没有思想,毫不犹豫,纵身跃起,打算跳入滚滚急流中,寻找吟。腰身被鞭子缠绕,旋转着拉回到断壁顶,师兄愤怒地钳住我的双臂,怒吼着什么,我却一句也听不进去,整个世界,仿佛变得浑然一体,没有人,没有声音,没有我自己。

耳边,似乎有人低喊着:爹爹……

空洞的灵魂,瘫软的身子,突然弹起,疯了般往断壁外冲,我要找吟,我要救吟,我要与吟一起!我们刚融为一体,我们刚解开禁忌,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将我们分开?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