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突然被师兄点了穴道,僵硬在断壁边上,已经疯了的我,无所顾及,应是拼出一口心血,将穴道冲开!

师兄以为我疯了,全力抱住我,不让我挣扎,不让我去找吟……

身体渐渐不支,视觉渐渐模糊,终还是抵不住内心的枯竭,昏死了过去。

醒来后,我便不在言语,没有看看守在一旁的师兄,只是安静的下了地,走到那个伤害了吟的‘凌骨宫’弟子面前,双耳不闻任何凄惨的恐叫,只是一刀刀,一片片,一块块,将其剃成了一堆枯骨。

站在吟掉下去的断壁顶,迎着风,眺望着。

师兄来到我身后,静静陪伴着,从晨曦到日落,周而复始。直到我心力交瘁,再次吐血,才将半昏迷的我,抱入怀里。

我挣扎着站起,摇了摇头,走进自己的屋子,躺下。

师兄压抑着痛苦,问:“净流……你……你就如此在乎她?”

我望着屋顶,淡淡道:“不是在乎,是……爱。”

师兄凶红了眼睛,钳起我的双臂:“难道,我的爱,不如她?你,对我就没有了一点往日的情份?”

我茫然道:“师兄,我一直以为,对你的感情,便是爱。为了你,我曾封闭自己的感觉,不想去喜欢任何人,任何事物,到了最后,已经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了……

可,吟,出现了。原本,我以为吟,是我的血亲妹妹。尽管,如此,我还是动了感情。后来,我们之间的误会,好不容易解除了。我想,我终于可以护着她,一辈子。可……

师兄,吟不会死。

吟说过,她爱我。又怎么会忍心撇下我,去死呢?

师兄,我……我是喜欢师兄的,但,不是爱,不是生死相随……”看清了自己,便说了这么多,累了。

师兄走了,呼啸而去。而我,却不想去追,亦没有什么可追,因为,师兄,不是吟,不是吾爱。既然,我不能给予,就不要纠缠。

师兄,去而复返,仍旧照料我的生活。

断壁崖下的河水,被一批接着一批的人马搅得浑浊,不见吟,是种希望。

离开‘朴山’,一步步,沿着河流的痕迹,想像着吟的经历,寻找着。

吟,既然你怪我,不来寻爹爹,那么,爹爹就去寻你,告诉你,爹爹的心。不要,误会……

无数个日夜的期盼,无数个脚印的寻找,当再见到吟的一刻,浑身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只剩下痴痴傻傻的目光,寻着吟的身影,舞动着。

吟,失忆了,不认得我。

这样的自责,深深刺入我的血脉,让我无法言语,无法坦白真相。听着寇筱然向吟诉说着她们的爱情,听着寇筱然讲他是如何爱着吟,护着吟,不舍得吟受一点的伤痛!

而我……却伤了吟,无论,身上,心上。

我想要弥补,我想要爱吟,抱着吟,告诉她,我有多爱,多爱……

可,我却不能,我的身子不允许,我的理智不允许。自从吟下山,与愤怒的朝过招,内伤便至;吟坠落断崖,我悲痛欲绝,强行冲破穴道,损了心脉;在寻吟的日子,每过一天,就期盼一天,忧郁一天,身子日渐衰弱,渐渐气血干枯,只拼着油尽灯枯的身子,只想确定吟还活着……

如果,如果我还可以继续爱她,我……不会再放手!只是……这身子怕是要留下遗憾了。我真的不想,再让吟为我而伤痛。也许,放手,是最好的抉择。

看着吟,单纯而通明的眼泪,无法言语我们之间的复杂情愫。心痛着,这,一辈子的幸福遗落,是对我的惩罚!必然要受的承载!

不能说爱,不能谈起过去,却又不想离开,只想着这样跟着,陪伴着,直到自己闭眼的那天,眼里,心里,仍旧是她,只有她。

老天,爱作弄人,却也怜悯将死之人。

吟,竟然恢复了记忆!我欣喜着,不安着,莫名的期盼着……

只是,吟却不再将爱恋的目光投到我身上,只是彬彬有礼的与我客套着,没有撒娇,没有拥抱,没有爱……

心,碎了,无法粘补。

直这一刻,我才恍然觉悟,原来,爱中的痛,是幸福的伤口;而不爱中的伤口,却是毙命的痛!

眼见吟若无其事的转身走开,我拼尽全身力气,想要拉住吟的手腕,就像那个夜晚一样,不走,不离,不弃!

冰凉的手臂,被师兄强行攥入手心,压下我想挽留的手指。

胸腔突然涌起热潮,忙用另一只手按在唇上,怕那喷薄而出的液体,染红了吟素爱的黑与白。口中含着血腥,发不出一点声音,眼见着吟一步步走远,剩下的,只有无尽的绝望。

吟,突然转过身,坚定的渡到我面前:“森林,把你的手放开!你已经没有继续爱爹爹的资格!你了解爹爹吗?你真的懂如何爱他吗?别把你以为爱的方式强加给他,也别奢望爹爹会爱你!因为十年前,我就住进了他的心,一直到现在,也将永远!他的爱,你承担不起,你没有我坚强,你没有陪着他度过冰封自己情感的十年,而我,却是那个一点点暖了他冰心的那个人,那唯一的一个人。

炎炎夏日,他抱着我,为我趋赶酷暑,冷冷冬天,我抱着他,为他捂热寒心。我们之间爱得矛盾,爱得误会,却也爱得执着。我了解他的身体比他自己还清楚,我想,爹爹还没有与你亲热过吧?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已经是我的人了!他的每片肌肤我都亲吻过,他也曾在我身下婉转呻吟。我今天要告诉你的是:我贾绝色真吟魔碰过的东西,没有人可以再碰!我爱着的人,没有人可以抢走!就算他病入膏肓,他的最后一口气也要在我怀里咽掉!”

霸道如厮,怎能放手?

幸运如我,怎能不爱?

就如吟所说,即使要死,也要死在她的怀里!这……是我们的宿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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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姿阁’里的屋子不够用,吟将我们分组,两人一屋,我与寇筱然同床。两人一直无话,却都知道,彼此,每有一丝睡意。半夜,寇筱然一派自然地起床,整理了袍子,走了出去。我知道,他,一定是去会吟。但,却无法阻止。只能躺在冰冷的床上,脑中不断重复他与吟交好的样子。心,痛了。

如果可以,我多么想将吟只揽入自己的怀中,夏为她驱热,冬为我取暖。只是自己曾经的顾忌,曾经的懦弱,曾经的放手,已然丢掉了独自占有的资格。如今,这糟糕的身子,却又无法做激动之事……

今夜,怕是许多人,都要失眠了……

本以为,寇筱然一定不会放任吟来看我,却不想,吟,真的来了。此刻,正暖暖的靠在我的胸口,紧紧的抱着。这种相依相偎的感觉,是任何言语都形容不了的幸福。

抱着吟暖暖的身体,任她上下其手,不肯消停。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令我心安,更另我满足,心里,眼里,全是吟,也只是吟。

吟身上,有刚刚欢爱过的味道,尽管吟仍旧生龙活虎,想要寻欢,但这一点,是瞒不过我的。更何况,这一点,正是寇筱然想让我闻见,看见的。

只是,寇筱然不知道,即使他与吟在我面前交欢,我亦不会放手,这得之不易的幸福!没有什么,比吟还活着,还在我怀里,更重要!

纵使寇筱然想要独占独享,最终,也只能趋于分食分享的感情,只不过,这个过程,是他必须要经历的痛苦,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多的折磨。

因为,吟的坚韧,吟的顽强,吟的霸道,吟的占有欲,比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强。吟可以奋不顾身的保护,可以不要命的厮守,却不能容忍任何一个她爱的人,离她而去。无论是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一辈子,吟,似乎从来就不知道放弃。

这一点,是我们的幸福,亦是彼此苦笑的悲哀。

虽然,我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感受,但却知道,此刻的吟,正压制了自己欲望,为了顾及我的身子,不肯做过激之事。

可,吟,又怎么知道,我……不想?

分别了那么久,选找了那么久,守候了那么久,等待了那么久,久到全身都渴望她的碰触。

轻支起身子,吻住吟喋喋不休的小嘴,退下自己的衣裤,要将寇筱然的味道去掉,让吟,记得我,识得我,拥有我。

可吟,却生生忍住了,只是,不时的对我动着手,摸两下,就赶快用另一只手按下躁动的那只,红着脸,大口吸气。这样的吟,真是可爱,看得我的心,都醉了。

就这样,无休止的抚摸,却又必要的压制,让我心里沁着一丝温柔,渐渐体力不支,昏睡了过去,待到醒时,已经身在它处,俨然非昨日之天地。

师兄森林封了我的穴道,将我带回了‘凌骨宫’。我心念着吟,想强行冲破穴道,被师兄发现,红了眼,痛斥一番,逐解了穴道,任我与宫中来回走动,却寸步不离,让我无法逃脱。

我一直不语,师兄不时乱发脾气,不时狂躁不安,不时软语相求,不是怒吼痛斥,最后,竟也无计可施,颓然而坐。

其实,师兄说了什么,骂了什么,我都听了进去,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本就不会表达,更何况,所有的感情,都给了吟一人,又怎有多余的情感,来安抚师兄呢?

只是,师兄一天不放我走,我就一天无法进食,满心满眼的想着吟,我的吟,怕她再次误会,以为……以为我和师兄怎么,而舍了她。

内心纠结着痛楚,无法言明,终是再次病倒了。

师兄为我寻来千年人参,强行喂入,却被我吐了出去。不是不想身体好转,实在是无法接受师兄的做法,更接受不了吟不在身边的事实,身子,自然出现了反抗情绪。

直到,朝的出现。他将吟写给师兄的信,扔给了师兄。然后,仍旧默默站立着,等待着结果。

师兄看完那封信后,竟然气得浑身颤抖,疯了般跑出屋外,将院内所有假山机关,花草风景,全部砸毁得片瓦不留,最后,竟然不理智地,奋身跳入池塘,以求灭了这有名之火。

这样的师兄,是我从来不曾见过的一面。

好奇地拾起吟的来信,看过后,仍与师兄一样,浑身颤抖。不过,师兄,是被吟气的。我,是乐得。这样的吟,简直能将师兄活活气死。

吟……吟……将信纸捧入胸膛,仿佛,就能感受到吟暖暖的体温。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心情徒然变好,将师兄放在桌子上的人参汤端起,咽下。既然吟已经拜托师兄为我治病,我当然不能辜负吟的好意,需多浪费些师兄的银两,多食些千年人参。但愿,吟,抱着的时候,不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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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逐渐好转,在能上路的时候,没有停留,急切的想抱住吟,守在她身边,一辈子,就是如此,不说分离。

师兄并没有阻止我和朝的离去,也许,是真的看开了。

只是,谁又能想到,此番随去,迎接我的,不是吟暖暖的身子,璀璨的笑颜,竟然是 浑身浴血的冰冷尸体!

心弦,崩裂了……

抱起吟的身体,感觉不到那是否冰凉,只知道,这个人,是吟,我的吟,一辈子,要在一起的吟。

喉咙里涌上腥红,顺着嘴角,缓缓滴淌,就仿佛我此刻的心,已然碎裂得无法拼帖,却,感觉不到痛楚。

生与死,从来就不曾重要,因为有了吟,才觉得,活着,也许更好。

现在,这个世上,不在有那么一个人,赖在我怀里,叫着爹爹;不在有那么一个人,时刻准备偷袭我颜色,上下其手,想要占尽风流;不在有那么一个人,暖着冬日里害冷的我;不在有那么一个人,可以使我心动,心痛……

那个人,没了,生与死,就又变得可有可无。

既然,无所眷恋,死,未尝不是一件可以留住记忆的好事。

看着吟被划得面目全非的脸,囔囔自语的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却知道,我在等,等着死亡的那一刻,等着重逢的那一刻。

突然,怀里的身躯动了一下,我仍旧茫然得不知道惊讶,直到,怀里的人儿突然跳了起来,动作迅速的撒腿就跑,我的心才咯噔一下,仿佛被什么动作撞破了禁锢的心跳。

“靠!哪个乌龟王八蛋敢踩了老娘琵琶钩链!”黑夜里,吟突然回过头来,面目狰狞地狂吼着。

而我,却没有哪一刻,觉得现在的吟,是如此美丽,动人。

既然,老天又给了我活下去的理由,那么,我甘愿做一把伞,永远陪伴在吟的身边,为其挡风挡雨,遮阳避阴,穹其一生,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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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的脸花了,红依绿意离开了,吟,闹了,伤心了,为自己的脸,为了红依,为了绿意,为了……我们。

吟,竟使计离开了……

我知道自己的身子已经大限,但却硬是拼着一口气,也要找到吟。我知道自己动气了,可谁又能不气呢?我的无波无澜,早就被吟搅得混乱不堪,既然吟弃我而去,那么,这身子,我亦不要了!我到要看看,吟,到是要与不要!

经历了无数日子的寻找,经历了无数日子的思念,找到了,相聚了,只愿不再分开。

吟,因我不爱惜自己,不肯吃血灵芝,而气得直骂。需知道,吟越是在意,就骂得越狠。被吟吼着,心里,竟是甜的。

我知道自己变了,变得不如以前干脆,也开始,耍一些不见人的小手段。我知道,吟的在乎,所以,才不肯吃药,只为了找到她后,能留住她,让她,有一分牵挂,不会再次逃走。

幸,吟,果然是在乎的。

不幸,我的病,居然需要‘凤血龙肉’。

我当然知道,何为‘凤血龙肉’,但又怎么忍心去饮吟的血?却不想,吟竟然趁我的疏忽,自割了血脉……

吟,此生,有你,足已。

为了吟的脸,我们一致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到‘瑰崖谷底’,找到‘无花’。即使吟说她不在意了,可又有谁能真正做到不在乎呢?虽然,我很想告诉吟,在我的心里,无论吟是美是丑,是幼是老,吟,只是吟,唯一的吟,不会因时光而改变,不会因岁月而变迁。

寻找‘无花’的路上,假女皇的追兵不断,江湖中人誓得千金,最终,将我们逼得挺而走险。

在冰寒彻骨的端流边缘,眼见着吟随浮冰而去,却因层叠阻挠而近不得身,只能许诺,会去寻你。然,已做好最坏的打算,只要能将你安全护离,就算站死于此,我亦甘愿!

岸上,高手如云,我因身子刚愈,渐渐不支,终被人围攻,挨下数掌,心脉具损,短其筋骨,昏死过去……

视线模糊中,只见数名黑衣人杀出,其中一人,将我救走。

醒来后,是师兄焦急与欣慰的脸庞。却,决口不提吟的消息。而我,却一点也不想问,只知道,吟,一定还活着,我们,终会遇见。

身体严重受损,竟然养了三个月,才能下地。

尽管我不去打听,师兄也从来不说,但耳边,却仍旧会飘有吟的讯息,因为吟的话,已然成为一种爱的誓言:

若爱我,就信我,等我……

我爱,我信,我等……

??? ?????????

身体已无大碍,已知去何处寻你,若吟回来,定会找禽兽盟主报仇,先拿其牛刀小试。无论此次武林大会,吟来与不来,爹爹都要为你报仇!让所有伤害过吟的,都下地狱!

地狱,是否真有熊熊的烈火,能将人烤成人排?想一想,吟曾经说的话,青纱下的嘴角隐不住载了一丝微笑,缓缓上扬。

恍惚间,青纱拂动,一人影隐约而立。

心,突然紧紧收缩,一种十多年来最熟悉的感觉,直接刺入心房。

呼吸变得困难,心跳狂躁不凡,视线终是纠结,看着那人,一步步走近……

银色的发,随风张扬;墨绿色的眼,含着泪光;殷红的唇,微微颤抖。

眼睛变了,鼻子变了,唇色变了,声音变了,肤色变了……

但,我却知道,我的吟,回来了。

因为,我笑了……

吟,你可知,终其一生,此笑,只为伊展颜?

人(上)

有很多时候,我都以为自己是人,因为它,给我起了一个很特殊的名字——‘人’。但,确切的说,我是一匹狼,狼族的王!

狼王的身份,从我一出生,就已经注定。但,我却不喜欢血腥的味道,只要想着吞食血粼粼的生物,我就恶心,想吐。

只是,这一点,我不能告诉任何一匹狼,哪怕是我最亲近的朋友,因为,这是我的秘密,作为狼,无法承担的秘密。

狼,是孤独的。

纵使我们总是集体行动,但,孤独,似乎是注定的,因为每个圆月前,只会有一匹狼的身影,在哪里嚎叫。

我小的时候,很讨厌站在月亮下嚎叫的狼,因为,打扰了我的睡眠。

长大后,我一直不去那么做,也许,也是怕打扰别人的睡眠吧。

我不喜生肉的秘密,终还是被发现了。面对众多狼视眈眈窥视王位的狼,我选择了离开。并不是怕残杀,只是,我真得不喜欢,血腥的味道。

流浪的日子,成了一辈子难忘的经历。因为我遇见了她,一个敢与我抢骨头的人类!

当时,那根骨头,就在我眼前五步远,只要我弓起身子,一跃,就可以将其叼到嘴里,啃噬个干净。

当我快速扑过去时,竟然有一个脏兮兮的东西比我动作更快!直接捧起骨头,张嘴就啃!

我呲牙扑了过去,狠咬住骨头的一边,往自己的方向拖。而那个脏东西,竟然瞪起了瓦亮的眼睛,牟足了劲头,屁股后坐,硬是跟我扯起了骨头,不停的拉锯。

本来,我可以直接扑过去,咬断它的脖子,然后,美美吃上一顿。但是,我实在受不了,它制造出的噪音!

它边扯边喊:“大狗欺负人啦!这日子没有天理啦!老天啊,快掉下一块砖头,砸死它吧!”狗?我是狗?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低级生物?我是狼,狼王!虽然……有点狼狈。

看着它的眼,充满了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韧性,突然,产生了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好想逗逗这个脏东西。于是,我使劲的往后扯,看看它到底还能怎样。

没想到,它竟然一屁股坐到地上,任我咬着骨头,拖着它,一同后退。边退它还边大声吼道:“为了肚子,为了明天,为了生存,老娘拼了!”

接着没调的乱唱道:“大刀,向大狗的头上劈去!砍了狗头,扒了狗皮,大吃狗肉,哈哈哈……”

我,嘴角抽筋,一个没咬住,直接将骨头,奉献给了那个脏兮兮的东西。

它迅速将骨头收入怀里,爬起来,转身就跑。

看着它飞奔的背影,慢慢消失灰色的天地里,我突然之间,觉得少了些什么。想了想,还是飞起了爪子,跟了过去……

于是,就有了我们之间,莫名其妙的关联,无法割舍的感情。

刚开始,我仍旧防范着它,不喜欢它的近亲。却不想走,只想守着它,看着它,听它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听不懂,却可以感觉得到,很奇怪的感觉。

直到,半晚的冷风凶狠地刮进破庙,它席卷在稻草上的小身体瑟瑟发抖,我才小心的靠近,试探性的用爪子推了它一下,却被它一把抱住,揽入怀里,缠上了。

我不喜欢与人亲近,因为,他们看见我,不是喊打喊杀,就是吓得直尿裤子,软成一堆。

所以,我想,如果我现在咬死它,不但可以果腹,还可是教训这个敢趴在我身上取暖的脏东西!

但是,看它那脏兮兮的样子,我突然觉得有点无从下口。不知道吃了它,会不会坏肚子?还是,忍着吧……

看着它,脏兮兮的小脑袋,不停的往我身上蹭,嘴角挂着一丝憨甜满足的笑,我突然觉得,自己是很被重视的,是被它需要的。

这一刻,我觉得自己好像脱离了狼的孤单,身边,有了陪伴。

它为我起了名字,它说:“你真好,不会因为我变丑变美而感到惊讶,也不会因为我的脾气好坏而丢下我,你比人还有人情味,你,就叫‘人’吧。不错的名字,是不是?你很喜欢,是不是?呵呵……”它一边说,一边猛压我的头,迫使我点头承认它起的名字很好。

也许是我的纵容,它时刻都喜欢欺负到我的头上,不是将我当枕头,抱着;就是喜欢边唱歌,边薅我的毛;再者,就是骑在我的背上,让我像马一样,驮着它走。

有很多时候,我都想冲过去,一口咬断它的脖子,不让它再趾高气扬!任意欺负!

但,我却始终下不去口。怕,这样一种生命,就没有了。没有陪着我看月亮,没有人陪着我说话,没有人抱着我入睡,没有人与我嬉闹,没有人给我讲故事,没有人让我去偷东西,没有人让我去抢劫!

是的,它让我去抢劫,让我去恐吓小孩子,只为得到小孩子手中的糖葫芦;让我为它做掩护,它好方便去偷些吃食;它让我为它当打手,只为抢到最好的剩菜剩饭。

说不准,它对我是好,还是不好。

我却知道,我已经无法离开它,只想这么陪着它,脏兮兮的滚到一起,嬉闹着。

记得,有一次,我们又嬉闹到一起,我的爪子无意间碰到它胸前的柔软,我还以为它藏了馒头在衣服里。怕它自己偷吃不给我,于是,忙用一只爪子按住其中一个,用鼻子拱开那包裹的脏布,想要咬口软软的馒头。

却不想,鼻间只拱到软软的肉体,而那软软的感觉,竟然让我产生一阵眩晕。说不上什么感觉,只觉得全身都在颤栗,仿佛被某种感觉所捆绑,急切的想做些什么……

啪……

它一把将我拍开,忙拉好衣服,怒骂道:“MD,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要当肉包子咬掉呢。”说完,又扯过我的毛,将我拉到它面前,眼对眼的教训道:“告诉你,‘人’,老娘胸口的两团肉,不是馒头,更不是肉包子,不许你再打主意,听见没有?要是你敢乱啃,老娘就把你的牙,一颗颗拔出来!”

我抖了一下,这个人,真凶!

眼睛却不自觉的往它胸口瞄去,总觉得想要舔舔,尝尝它的味道。但看它如此凶狠的样子,此事,还是作罢吧。我虽然不喜生肉,但还是要吃饭的,可不想,牙没了,一辈子,只喝稀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