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小飞目光在离浩天与离血殇身上转了一圈：「这…」
老皇帝还想说什么，离血殇冷寒如催命符的嗓音响起：「父皇神智不清，需要好生休养。儿臣先行离开。」
离血殇火红妖异的身影一飘忽即离开了养心殿，离浩天不发一言，跟着离血殇一同离去。
一直沉默的离无极吩咐一旁早已瑟瑟发抖的太监：「去给皇上端杯水，再弄些清淡的食物来，皇上刚清醒，不宜吃得太油腻。」
「是。」太监恭敬地退下。
离无极纤尘不染的身影行至床边，淡然启唇：「父皇。」
二字如清风拂过，令闻者清逸怡神，老皇帝激动的心绪顿时平稳了许多：「老三…」
第119章
离无极嗓音和淡地说：「有些事情，待父皇身子好些了，儿臣再与父皇细说。」
老皇帝似明白了什么，沉重地点头：「好。」
「还是三皇兄厉害，三皇兄的话总能让人莫名的信服，就连父皇也能这么快静下心绪。」离小飞有些吃味地接话。
老皇帝宠溺地拍了拍离小飞的肩膀：「飞儿这么大了还吃你三皇兄的醋？朕心里也是很疼你的。你的三皇兄乃神仙转世，朕深信，有你三皇兄在，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是呢。」离小飞天真地笑：「小飞也相信三皇兄前世是神人，就连今生，三皇兄还是脱不了一股仙味。小飞哪有真吃醋，小飞景仰三皇兄还来不及。」
「你呀。」老皇帝摇首失笑：「一句话就能逗得朕开心，真是朕的开心果。」
「父皇高兴就好。」离小飞笑容更加灿烂。
这时，太监端着托盘走进寝宫，托盘上放着香味四溢的肉粥、人参乌鸡汤盅、杯水等几样吃的，离小飞取过托盘上的玉制水杯递给老皇帝：「父皇，您先喝点水。」
「嗯。」老皇帝接过水杯，将杯中水慢慢饮尽，太监开始侍候老皇帝进食。
离无极与离小飞陪了老皇帝好长一会儿，直到老皇帝又次睡着才离开。
离血殇与离浩天从养心殿出来后直接去了御书房，染千恂已在御书房等候，见到殇与浩天，不卑不亢地行礼：「殇王、颢王。」
离血殇手一挥，示意染千恂免礼。
染千恂回报：「皇宫的各个要塞守备，恂已让禁军统领顾卫国派重兵把守。只是有三个出口，被禁军副统领杨尚昆占领，杨尚昆做副统领多年，其亲自带领的几批下属只听杨尚昆命令，连顾卫国下令也无济于事。杨尚昆只受命于离无极，整座皇宫，还是无法控制。要不要属下做掉杨尚昆？」
离血殇思索了下：「不必。这个时候杀杨尚昆会使其部下反抗，在我们控制局面前，离无极有时间调来外援官兵。杀杨尚昆不但没益处，反而会使离无极抓住本王谋反的把柄。」
「王爷考虑得极是。」染千恂问：「那王爷的意思是？」
离血殇看向离浩天：「大皇兄，你觉得当如何？」
离浩天皱眉道：「目前的形式，还是静观其变。」
「臣弟也是这个意思。」离血殇颔首，吩咐染千恂：「你先退下吧。」
「是。」
染千恂走后，离血殇若有所思地说：「在当今世上，除了大皇兄你，臣弟未曾真正相信过一个人。染千恂此人臣弟虽未深信，却受臣弟所重用。幽冥宫的壮大，染千恂为臣弟出了不少力。控制现今朝政局面，染千恂也有不少功劳。只是臣弟发现，离小飞一直在暗中调查染千恂，原以为离小飞查染千恂是意探臣弟的底，最近臣弟又得到消息，染千恂潜伏在臣弟身边，动机不纯。大皇兄觉得染千恂这个人怎么样？」
「不可信。」离浩天冷冰地说了三个字。
「大皇兄也这么认为，那就错不了。」离血殇眸光瞬间转寒：「看来染千恂大有问题，你帮我暗中留意染千恂的举动。不能派人直接跟踪他，以免被发现。」
「好。」离浩天说：「为兄会想办法查出染千恂的底。」
「皇兄办事，臣弟放心。」离血殇拍了拍离浩天的肩膀：「辅助臣弟，辛苦皇兄了。」
离浩天深情地回视离血殇：「只要是你想要的，我便会全力为你争取。」
离血殇眼里升起歉意：「臣弟回报不了皇兄的情，他日等臣弟登基，必不会亏待皇兄。」
离浩天叹然：「你明知道我不在意这些。」
离血殇无奈地摇首，迈步走出御书房，他不知道的是，离浩天充满情意盯着离血殇背影的眼神飘过一闪而逝的不屑。
殇王府莫居。
我在树下的躺椅上睡了一下午，醒来时日已西沉，漫天晚霞炫烂多彩，有时像奔腾的骏马，雄高气昂；有时又像染色的彩带，飘顺柔长；有时又像起舞的姑娘美伦美幻！
景色再美却与殇王府无关，殇王府永远是那般的冷清寂静，就像王府的主人离血殇一样，没一丝人气。
站在院中欣赏了会夕阳，我刚想进屋，染千恂淡绿绝色的身影走至我身边：「雨儿，夕阳有我好看么？」
我瞟了染千恂一眼，刚想撤回目光，又觉得染千恂瞧起来有点不对劲。
细看之下，见千恂虽然还是美得倾国倾城的脸，身材长相都没有变化，神情却少了那么一股子的温柔，不，确切来说，是装出来的温柔，极不自然。
「原来是你。」我了然：「千恂说你比他早一刻出生。」
我的意思很明显了，眼前的人不是染千恂，而是千恂的双胞胎哥哥，凤落羽。
凤落羽也不否认：「恂对你倒好，什么都跟你说。」
「你放心。」我淡道「千恂只说了些无伤大雅的，不该我知道的，千恂不会让我知道。」
「是么。」凤落羽显然并不相信，却也不置可否：「你倒是好眼力，一眼就认出我不是恂。」
「这没有什么难的，你是你，他是他。我凌瑶雪看人一向用的不是眼睛，而是心。」
凤落羽彷佛被我这句话电到，深深地凝视了我一眼：「好个用心！你心里有恂么？」
「在燕春楼那晚，你不是说我的心只属于我自己么？干嘛又多此一问？」
「以恂的绝世相貌，加上他之前有意猎取你的芳心，你未必不会爱上他。又或者。」凤落羽假设：「你爱上了他而不自知？」
第120章
我向凤落羽走近一步，暧昧地朝他眨眼放电：「不会。我说，我爱上了你，你相信吗？」
凤落羽神色一僵，神情回复一贯的严肃：「你的眼里没有爱。」
「这么说，就是不信喽。」我摊摊手：「不信算了。」反正我本来就不爱他。
凤落羽沉默少许，突然说了那么一句：「恂真的爱上你了。」
我蹙眉不言。
「这就是你的反应？」凤落羽有丝不满：「他的爱对你来说，就这么无关紧要？」
我挑眉：「你想让我说什么？」
「也罢。」凤落羽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我叹声说：「你冒充千恂来殇王府所为何事？别说是你想我了。」
凤落羽嗓音冷冷的说：「我跟恂会过面了，恂去燕春楼看墨玉，因为有人跟踪恂，恂失去踪影可能会惊动盯梢的人，我与恂便暗中换了衣服，我代替恂来回殇王府。」
「墨玉，他还好吗？」我有点忧心。
「哼。」凤落羽冷哼：「你还知道关心墨玉？」
「他身上的毒未解，我从来都挂心，只是苦于没有办法帮他。」
「我现在才发现，你的心其实很冷。」
「原因呢？」
「你不担心墨玉的安危，因为他潜伏在苍月所面临的危险，本来就是他所该承担的，你只关心他身上因你而中的毒未解，说明你不是真正有多关心他，你只是不想欠他。」
我过了三五秒才回答：「不全是这样，我一直当墨玉是朋友，很好的朋友。」
「如果墨玉听到你这句话，一定会很伤心。他从未当你是朋友。他的心，你懂的。」
「所以，这话最好别对他说。」我想了想，又说：「对他说也无妨，既然我对他无爱，他早晚会知道，长痛不如短痛。」
「你这个贱女人！」凤落羽突然神色冷硬地怒道：「你不知道你对墨玉来说，是唯一撑下去的精神支柱吗？没有你，墨玉或许已经放弃生命！我告诉你，即便撒谎，你也得在墨玉面前说你爱他！」
「骂吧，只要能发泄你心里的恼火，你尽管骂。」我神色平静：「能激起你的怒气是好事，说明你也是有情绪的，说明你关心你的弟弟。其实你早就生我气了吧？墨玉与千恂都是你最得力的助力，他们现在心思都在我身上，你如断了左膀右臂，你恼我也是应该的。我想，若非只有我知道血灵玉的下落，若非墨玉深爱我，你老早一剑把我杀了。」
「你倒有自知之明。说的很对。」凤落羽看我的眼神满是讥诮：「我就不明白，你到底有哪点好？恂与墨玉竟然都衷情于你。」
「这点你要去问他们。」我也有点不耐烦：「言归正传，你来殇王府就为了让千恂方便脱身去看墨玉？」
「不止。」凤落羽冷然说道：「还有关于老皇帝清醒一事。」
「老皇帝醒不醒，不关我事吧？」讨厌这个时候扯上老皇帝，没什么好果子。
凤落羽继续说：「我与恂分析过，老皇帝一醒，必然会立离无极为储君，对离血殇极为不利。设法让老皇帝醒的应该是离无极。老皇帝昏睡不醒，就连御医都以为老皇帝是年迈体弱才昏迷。前些日子天下医术排行第二的鬼医曾为老皇帝诊脉，他看出老皇帝身中奇毒，却连是什么毒都不知道，无法解毒。天底下能救醒老皇帝的，只有医术排行第一的神医风无影。」
我思索：「你怀疑老皇帝身上的奇毒是风无影下的？因为鬼医都没见过的奇毒，有可能是神医风无影新调配的。」
凤落羽眼里飘过一抹赞赏：「不是怀疑，是确定。离血殇对恂说过，老皇帝身中的奇毒是风无影调配的毒方。」
我疑惑：「既然离血殇能找风无影拿毒方，风无影应该是离血殇认识的人。」
「恰恰相反，恂说离血殇之所以拿到风无影的毒方，是从风无影曾医治过的一位病人手中抢的，那位病人的毒方乃风无影所留。」
「原来如此。」我颔首：「如今老皇帝醒了，说明是风无影给他解了毒，你怀疑风无影在皇宫出现过，你是想让我帮你找出风无影？」
「聪明。」凤落羽细说：「风无影不止是在皇宫出现，离血殇派去皇宫的人全由恂调遣，老皇帝昏睡的养心殿有重兵把守，除了殇王、颢王、离无极与离小飞这四位皇子，能接近老皇帝的只有他们每人特定的亲信及两名服侍老皇帝的太监。其中离血殇的亲信便是恂。恂暗中调查过四位皇子的亲信及两名太监的背景，没有一个有机会成为杰出的医者。而殇王，恂潜伏在殇王身边多年，殇王自不可能是神医风无影。至于颢王，与殇王往来甚密，也排除了可能。所以…」
我接着凤落羽的话继续说：「所以可能是风无影的人选只余离无极与离小飞。而染千恂在外人眼里是离血殇的下属，不方便同离无极一方接触，你知道我有办法接近离无极，离小飞更是与我关系要好，所以，你想让我帮你查出离小飞与离无极谁是神医风无影？」
凤落羽默认：「你只消说，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我愿意。」找到风无影，墨玉身上的毒就有希望解除，这是我目前唯一能为墨玉做的事。
「我静候你的好消息。」留下这句，凤落羽转身离开，我唤住他：「能不能找机会让我见见墨玉？」
凤落羽顿住脚步：「我想，墨玉不会想让你看到他现在的样子。」
第121章
我无言。想起在墨府时曾看到墨玉毒发的痛苦，为了维持生命，墨玉只能继续被更毒的蛇咬，我浑身就不寒而栗。
墨玉是不想我看到他脆弱的样子。
凤落羽走了，只余我独自一人站在院子里。
此时已是月上梢头，明月斜挂在夜空，一院幽静。
我想，老皇帝刚醒，离无极与离小飞今晚怕是没空理会我，查风无影的事，还是明天再说吧。
当天深夜，养心殿寝宫，老皇帝在恶梦中猛地惊醒，离无极洁白的身影坐在老皇帝床沿，声若清风：「父皇莫惊。」
「老三，你在就好！」老皇帝枯瘦的老手紧紧握住离无极的手，浑身颤抖不已：「朕刚才做了个恶梦，梦到离血殇那个妖孽手持利刃逼朕交出皇位，朕不肯，他就一剑杀了朕！」
离无极并未出言安慰：「二皇兄确有篡位之心。父皇昏睡数日，经儿臣所查，就是二皇兄暗中派人给父皇下的毒。父皇此次能醒，儿臣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辛苦你了。」老皇帝拍了拍离无极的手背，离无极摇首：「不辛苦。能为父皇分忧解劳，是儿臣该做的。儿臣性子虽然淡漠，心中却是最为重视父皇。」
「你的心意，朕明白。」老皇帝感慨：「在老大与老二两个怪胎出生后，朕一度以为是上天对朕的惩罚，你的母妃提醒了朕，老大、老二这等妖孽怪胎，岂是朕所出？朕贵为九五至尊，真龙之子，怎会生出妖孽？必是霍妃与季妃背着朕偷汉才招至上天降罪的恶果。幸好有你，你的出生带给了朕希望，上天将你这等神圣之子赐给了朕，是上天对朕的恩赐。若非你出生后正常安康，朕甚至不敢再要其它子嗣。小飞虽品性纯良，终究玩心太重，不是帝王之才。苍月国的江山，朕只有指望你了。」
离无极点头：「儿臣明白。」
「老三。」老皇帝忧郁地道：「说说朝中如今的形势。」
「大皇兄以二皇兄马首是瞻，二皇兄所统领的幽冥宫势力遍布整个江湖，联合朝廷大半数朝臣，撑控了半数朝堂。就连朝中军队也掌控了三成。儿臣手中虽握有七成兵力，但与二皇兄相抗衡，目前也只能免强持平。任二皇兄的势力发展下去，苍月国岌岌可危。」
老皇帝询问：「你手中的七成兵力一直掌管得很好？」
「嗯。」
「离血殇手中的三层兵力是朕曾经掌管的那三成？」
离无极再次轻应了声。
老皇帝语气懊悔：「如此说来，是朕害得朝廷陷入如今的困局。想当初，朕自以为还有十余年好活，只放权给你七成兵权，自己留了三成，还明令不许你在朕驾崩前肖想更多权力，想不到朕手中的三成兵权会成为离血殇的囊中物，是朕失策！说到底，是朕对你的戒心，才导致今日的苦果。若当初朕将一切都交给你，离血殇就不会有机会…」
离无极眼中闪过极快的冷漠，老皇帝没留意到。离无极似是不在意地打断老皇帝的话：「父皇不必自责。帝位江山对儿臣来说，远不及父皇重要。」
「你就是这样懂事得让朕心疼。」老皇帝问道：「事到如今，可有办法对付离血殇？」
「二皇兄…」
「别再称呼他为兄了。」老皇帝生气地扳起老脸：「朕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刮！」
「是。」离无极唇角泛起不着痕迹的冷酷笑痕：「离血殇现在虎视眈眈，您这一清醒，他肯定随时做好了起兵谋反的准备。若此时与他硬碰硬，战乱一起，伤的是黎民百姓。还有可能让毗邻的南遥国有机可乘夺我苍月领土。不宜内战。」
「难怪朕前边下令斩杀离血殇与离浩天，你们都不遵令，事态已如此严重，若把离血殇逼急了，恐怕他会直接起兵造反。」
「父皇明白儿臣不遵皇命的苦衷就好。」离无极的嗓音始终淡逸若水，像不属于人间的仙籁之音。
老皇帝瞧离无极的眼神充满了信任，理解地说：「以后朕都听你的，不会再冲动，以免坏事。」
「父皇言重了。」离无极表情出现难得一见的为难：「只是唯今之际，离血殇与离浩天武功高强，暗杀难以实现，势力又与儿臣相当，儿臣一时也找不到铲除离血殇与离浩天这等逆贼的对策。」
老皇帝满脸忧愁：「扶朕下床。」
离无极一边扶起老皇帝，一边询问：「父皇，您这是？」
「朕要拟遗诏！」老皇帝恨恨地咬牙：「趁朕这条老命还有一口气在，朕要先把遗诏立好，等朕一逝，皇位传给你。以免皇位落入离血殇那妖孽之手！」
「父皇，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离无极掩饰住激动的心绪，面色无澜地劝道：「还是改日再说吧。」
「不…」老皇帝刚想反驳，离浩天冷冰的嗓音突然插了进来：「三皇弟说得对。遗诏一事还是改日再说。儿臣相信您这一两天死不了。」
「你…」老皇帝瞪着离浩天猛然推开寝宫房门的高大身影，气得吹胡子瞪眼睛，话都呛在了喉咙。
立遗诏被打断，离无极神情闪过极快的阴沉，平静地开口：「你不是离宫了？」
「你？」离浩天冷笑：「连皇兄都不叫了？以为老头子能给你撑腰？离宫了就不能再进宫？」态度摆明把老皇帝当个屁。
「你这个孽畜！」老皇帝气得一口气喘不过来，昏了过去。
离无极似是焦心地唤了声：「父皇！」
第122章
老皇帝的昏蹶，离浩天无动于衷，嗤道：「世道好多事情都反过来了，挨骂的没生气，骂人的反倒气晕了。」
离无极面无表情地淡扫了离浩天一眼，命太监扶老皇帝上床休息，顺便让太监去召御医为老皇帝看诊。
离浩天冷峻的眸光瞥向离无极：「老头子已经晕倒了，你不必再假惺惺地装着为他担心。」
离无极唇角勾起与他云淡风轻的外表极为不符的讥诮笑痕，有恃无恐地离开，像是算准了离浩天不会对老皇帝下手。
离浩天盯着离无极离开的方向，森寒地微瞇起了左眸，灯火照映着他戴着面具的右颊，冰凉的面具反着冷光，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头掌控了所有局面的兽中之王。
夜在继续，大约是下半夜两三点了。
我躺在莫居厢房内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忽然，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又合。房中的气氛瞬间变得诡异森冷到让人压抑。
我是侧着睡，面向着墙的，几乎不用翻身看，也知道来人是离血殇，只有离血殇才能给人这种诡森的感觉。
一双大手探入被子里…
我冷冷出声：「你来我房里，就是为了做这件事？」
离血殇侧躺在我身后，刚要从背后进入我的姿势一僵：「还以为你不知道是本王。差点让本王以为，随便什么男人都能上你。」
我生气得瞳孔睁大：「别人上过，你也要？」
「行动不是比说话更有说服力？」
「我这具别的男人搞过的身子还真吸引你。看来我挺有魅力。」我抽身坐起，猛一把将离血殇推躺平：「既然你那么喜欢，我不介意陪你玩玩！」
「不要老是提别的男人！」
真的失了控！
一室静默。
只有我与他的呼吸声。
过了约十分钟，离血殇声音平缓地开口：「我知道你没睡。」
听得出，他的嗓音已经刻意放柔，只是他本就是极为冷邪的人，放柔的嗓音听起来还是冷冰冰的。
我不想应。
「我们一定要这样吗？」离血殇声音里带着几乎令人无法察觉的懊恼。
我还是不理他。
「雪儿！」离血殇又次翻身压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