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长官!”小家伙直立,两脚一拍,给她行了一个现代式至高无上的军礼!

厅堂中的人全径直把视线投向两人。

“莲儿,你在干嘛?”大夫人首先质问。

“大娘,死傻子欺负人…”

秦三小姐跺着脚,娇嗔且怒,一副着急却又要哭的姿态。秦二小姐适时过去安慰了几句,有人安抚一下,三小姐忍着,只是狠狠盯着小碧荷,恨不得吃掉她一样。

!!!(貌似又惹祸了…)

话太多了,记不住(8)

“荷儿,你做什么了?”相爷出声,但不是生气的质问,而是平心静气的询问。关于这一个小女儿,他是越看越不明白,越想越是混乱。目前来看,太子妃虽然是二女儿,但是,太子貌似更在意这一个傻女儿。

清儿侧身,眸子疑惑的瞧着荷儿,刚才她站在身后,他没有瞧见什么,后面见她行了一个奇怪的礼节,也有一点好奇她做了什么惹得秦三小姐发飙。

小碧荷听到宰相爹爹的话,原来就没有怎么在意的,可一见到清儿也把注意力弄了过来,嘻嘻干笑着解释,“清儿,我没干啥…”

顿了一下,小食指搔了搔脸颊,目光闪烁的,吱吱唔唔的解释,“我只是站得太累,活动了活动了一下下…”

“爹!大娘,…呜!…二姐!”秦三小姐一年,她怎么可能会承认呢。

“好了好了,谁都不许闹。”相爷一出声,谁也没敢追究。

秦三小姐噤声不语。憋着一肚子的委屈和怨气,她不能把那天的事情说出来,一说,面子全毁了!让一个比自己小的傻子揍了一顿,还丢脸的让太子殿下看到了!

相爷和大夫人再说了几句,再看看外面,时间已经不早了,天黑之前,他们还得出宫的。便叮嘱荷儿一句,有事要找二姐说说。他们改日再来看她,等等。

碧荷见他们要走了,便劲的点着头,挥着手告别,直到看不到他们的背影了,小挥还懒懒的挥着。

“荷儿,他们说了那么多话,你记得多少?”看她的样子,如果能记得一成已经相当不错的。

“啊?他们说了什么?话太多了,记不住哦。”眼珠子奇怪的转了转。

清儿见她这搞怪的样子,想笑,但一瞧到秦伯夷送来的东西,也预示着大婚之日越来越近了,他还有心情笑吗?

“哦,我记得一句。”

“什么?”他问得很无心的。

“他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要出宫了。嘻嘻,好不好笑?”

“嗯,…”清儿嘴角轻扬,晓得她在逗自己笑。

“荷儿,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伤害你的事,你会不会怨我?”

“不会。”

“为什么回答这么快?”

“我的命本来就是清儿救的。”

“…”

和太子的大婚将至(9)

时光匆匆,转眼即到大婚前两天。

碧荷这一个侧妃也挪住所了,由清心别院搬到离太子寝宫较近在的芙蓉苑。

芙蓉苑真是一个漂亮的地方,由于她的入住,亭台楼阁池,花红柳绿,样样不缺,样样修然一新,瞧上去崭新崭新的,有一种纤尘不染的感觉。

宫女、太监进进出出,忙忙碌碌的,喜庆之感,极是浓烈。估计是东宫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吧。

庭院,在荷花池中的亭子里,倒有一点像宰相府中小碧荷把手中的鱼食,有一下没一下的扔到池中,见到鱼在争食,也挑不起她一点点乐趣。两道弯弯的小秀眉越拧越紧,还有两天了,怎么办呢?

清儿倒显得格外平静,提也不提大婚之事。她就是因为清儿太平静,一颗小心肝就七上八下的,怕怕啊。

这时,清儿远远的出现,缓步往她走来。她稍稍侧着脑袋瓜子,再半枕着栏杆,眸子眨也不眨的看着他一步一步的接近自己。他修长的身影踏入弯曲的小桥,青荷映衬,微风轻拂,纱裙翩舞,如一幅淡淡的水墨画,沁人心脾。

倏地,她觉得这情况有一点点熟悉。好像曾经看过一样,但心境却有所不同,比以前更加令人为之迷恋了…

绝色伪娘,倾城倾国,太稀饭!!

稀饭到某某人把手中的鱼食全撒掉了,还没有发觉。

囧!

天天瞧,天天还是这一个结果…

清儿满意的瞧着荷儿的神情,傻傻的,纯纯的,还有色…眯眯的。完美的薄唇不由轻扬,迷人浅笑,妖娆魅惑。他已经晓得了,荷儿这一种目光代表着什么——迷恋!(现代的说法,就是花痴!)

联想到曾经,她常常在自己面前露出这一种呆呆的,傻傻的样子。他那时还误以为她这是天生的傻气,现在想想,既然她并非真傻,很有可能是因为看到他了。这一个结果,他自是非常乐意看到。

试试新的大红嫁衣(10)

清儿来止的目的,是叫她去试试新的大红嫁衣。

虽然他很不愿,但是,身为“下人”,也不得有任性的举动。他一直不喜欢离开别院,有一个原因的就是不用动不动下跪。太子来时,他最多是避开,无人时,也很少跪的。好在太子年少,也不在意他有没有跪,很多时间只顾着找碧荷说话,往往会忽略掉他的。

清儿说明了来意,碧荷轻轻凝着眉,“清儿,我不试行吗?”

“不可任性,试就试试看。”

“不要!清儿,反正我是一个傻子,做出傻事也是理所当然的。”忽而,她古古怪怪的微微笑着,眼神明显在说,正打着什么坏主意呢。

“小脑袋在想啥呢?”清儿伫立在她面前。他不方便坐在她旁边,在芙蓉苑,不同在别院,可出入的人员额多,稍不注意就会受到关注。

“清儿坐哦。”小碧荷可没有想得那么多。

“坐着让人瞧见不好。”

“什么不好?你现在站着让人瞧见也不好。”

“啊?”清儿眼中露出了疑问。

小家伙倏地一笑,眨了眨眼,还露出色色的目光,“你长得太祸水了,呵呵呵!~清儿忘记戴面纱了。”

“…”

清儿大窘!不由摸了一下脸颊,刚才出来确实忘记了。在别院,这近个月来都习惯了不戴面纱的,再说,那东西蒙在脸上也不太舒服的。

“清儿,你先回房,我去试试衣服吧。”

清儿点头说,“好的。”

两个出了庭院。

碧荷回房间试嫁衣,清儿即回房间。

她一踏入寝室,即让宫女和喜娘给拉着,要试穿什么衣服的。

试嫁衣试到打磕睡(11)

碧荷索性闭上眼睛站着不动,让这一群女人在身上搞着。她无语了,算了,就安静的当一回木偶,让一群人扯一段时间。老是装傻也累人,再说,消遣这一群宫女,也没有什么意思的,换照古代君王的制度,若她们完成不了任务,貌似还有罪要受的。

过了一阵,一群宫女和喜娘表情古怪。

小家伙凤冠霞帔的站在铜镜前,而她呢?

汗汗汗…

貌似站着也能打磕睡?!摇摇晃晃的,若不是清儿及时扶着,她肯定已经扑倒地上了。不过,这一晃,她人倒醒了。睁眼即说,“哦,清儿你来了。”

“嗯。荷儿好漂亮,像一朵纯白的小荷花,清新可人的。”清儿一说,其她人也跟着喜笑赞扬着。

小兰的小眼也眯成一条线,“清儿说得对。娘娘越来越漂亮了,三个月就像变了一个样,一开始瞧着傻傻的,现在就是比荷花还漂亮好看。”

小家伙听到,眉梢都弯了起来,得意的抬着下巴,笑着自夸,“呵呵。我当然比荷花好看,我可是长了十余年的荷花哦,时间都比它长好几十倍呢。…”让人稍稍一赞,傻话马上出来了。大伙一听,马上掩嘴偷笑。

清儿也在摇头浅笑,真拿她没办法。

看着别人笑,小碧荷脸蛋儿也挂着傻傻的笑,心里却有一点点感慨,时间还真不等人。转眼间,竟然在皇宫呆了三个月。

“傻子!傻子!在不在,我来了哦。…”外面,听到太子的喜悦的喊声。

门关着,太子进不来。

重点是喜娘拦下了,按照习俗说大婚前三天,不宜见面,见了会不吉利的。

太子没办法,在门外转着呢。

凤冠霞帔的小家伙(12)

太子没办法,在门外转着呢。

他时不时一副着急似的对着门口喊,“傻子,你在不在里面?在就应一下哦。”

听到喊声,一群下人互相对视,目光了然,谁说这傻妃不受宠呢?瞧太子的样子就晓得,太子待她比太子妃好多了。

“娘娘,太子殿下在叫您呢。”小兰恭敬的提醒着。

闻言,碧荷苦着小脸,怯怯的偷瞟了一眼清儿。“清儿,…”

清儿淡然说,“太子殿下在喊小姐呢,小姐就应一声吧。免得他吵着您继续试衣服。”

“衣服已经穿在身上,试好了…”小碧荷喃喃。他说了也等于没有说。

“可是,太子殿下在外面,喊着…”清儿后面两个字,只是做了一个嘴型,荷儿是瞧得明白的,这两字没有说出来的字,就是“好吵”。清儿的意思就是说太子现在好吵,打扰到他看新娘子了。

而门外——

“傻子!在不在?再不应,我就要冲进去了?”若是以往,太子才不管什么规矩,想见就见的。但眼前,这两个跪在地上的宫女,挡住门口,不是害怕却是在偷笑。弄得太子一阵阵心虚,都有点不好意了。

毕竟里面的,可是他的新娘子呢。

“喂!太子小家伙,你嚷嚷个什么呢?吵着人家睡觉呢。”里面传来小碧荷不悦的声音,纯真没有装腔作势的味。

太子一听,马上就乐了。“傻子,你回话了,我还以为你又变哑巴了呢。”

“我变哑巴,你变太嘴巴了!”

倏地,门“吱”的一声开了!戴着凤冠,穿着大红喜服的小家伙冒了出来。可惜,只是一瞬间,一群宫女和喜娘慌忙的把碧荷拦下,也有人迅速的把门给关上!

仅仅一眼,即把太子给惊呆了…

房间里面的一片慌乱声,一点也入不了他的耳朵,脑海中不断重复着刚才那可爱的小新娘的——那个、那个真是傻子吗?!

清儿失踪(1)

清儿不见了!

自晚膳过后,碧荷找了一个晚上也没有找到他。

天都渐渐黑了,还是没有见到清儿。

她一个人悄悄的溜去别院找,也找不着人。但是,她又不敢问,不敢声张。清儿男扮女装混进宫,光是这一条就是杀头的大罪。

整整一夜,清儿都不见人影。

小碧荷进宫第一回处于半失眠状态,睡一会又醒,醒一会又睡的。动不动还爬起来查看,清儿回来了没有。

翌日清晨,床边还是空空如也。

她匆匆爬了起来,洗把脸即往别院跑去。

她晓得清儿喜欢别院,很有可能是去了别院的。结果还是失望而归。

若有人问她清儿去了哪里,她便说,她让清儿去别院忙点事了。但在别院时,若有人又问她清儿去了哪里?她又说,她让清儿回芙蓉苑拿东西了。

汗汗汗…

结果,时间都在替清儿隐藏行踪和找人中度过。问题是这已经是大婚的最后一天了!她心中极是不安,清儿会不会是想杀她,但又不忍心下手,自个儿伤心离开了呢?怎么也不说一声啊!就这样悄然无声的离开,让人很担心的。

呜呜!清儿到底去哪里了呢?!

黄昏了,小碧荷一个人苦着脸的蹲座在清心别院的院子里。

今天是大婚的前一天,宫里的人看起来都特别忙碌的。她这一个陪衬侧妃,意外的很清闲,而且没有人管,也没有多少人留意到,宰相府中有两三个大娘进宫,也是往太子妃的院子里去。

明眼人一瞧,太子妃比侧妃高级多了,将来还有可能是皇后的命。

她一个傻子也乐得清闲,想溜去哪里随时都能溜的。

宰相老爹(2)

“你在做什么呢?荷儿。”一个苍然有力的嗓音在碧荷身后响起。

小碧荷一怔,古代人走路是不是都没有声音的?还是现代的警觉性来到古代都变迟钝了?!按这声音和话的分析来看,只有一个人——宰相秦伯夷。说来到古代这么多时日,还没有好好和这一个生自己、养自己的爹爹说上几句话呢。

她眨了眨眼,站直了身子,慢慢的转过身去。

无辜又纯净的大眼,一闪一闪的瞧着高出自己半截的宰相老爹。

瞧得出来,咱宰相老爹年轻之时,也肯定是一个俊朗挺拔的翩翩佳公子,只是几十年来让这朝庭味给熏的,人性可能有一点点变质。

“荷儿。”秦伯夷半蹲了下来,和碧荷平视。沧桑的眼底闪出一丝担忧,再怎么说,眼前的还是自己的女儿,说她出事自己丝毫不动容也是假的。

他伸出手想去碰碧荷的肩,可是她本能的缩了一下,闪开了。

秦伯夷露出一丝失望,但仅弹指之间便消失无踪。

“荷儿,以前是爹爹错。只顾着自己的事情,忽略了你们几个姐妹的。过去,家中的事情,爹一直是少很过问的,由管家和你几个大娘在打理。”

小碧荷闭着小嘴不语,只是眸子依然纯纯的,一片迷茫。说句心里话,她有点想不明白,这个宰相老爹想说什么。但是,现在她很想清儿,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担心他会不会再回来。

很奇怪吧,清儿在时,她担心自己会不会给他杀掉了,但是清儿离开了,她又担心他会不会一去不回。想想,以后若没有清儿在身边,自己一个人待在宫中会闷、很寂寞的。

我是不是会死?(3)

“荷儿干嘛不说话?是不是爹爹不配呢?”秦伯夷此时,突然不像平时那一个大气凛凛的宰相,更像一个普通的父亲在和自己的女儿谈话。

小碧荷只是迷茫的看着他,依然没有说话。

“说来,我好像还没有听过荷儿喊一声爹爹。”可悲,一转眼,她长这般大了,居然一声爹爹也没有听她喊过一样。细细回忆一下,还确实没有听过。

秦伯夷说得很有感触。

“爹在你们大婚之后,就会和家人离开京城,回老乡榕城。荷儿若有空,要记得回去探望一下。”秦伯夷双目不由含泪,看着荷儿神情复杂。

听这语气,说叮嘱,不如说告辞,更甚者说,像永别一样。

“荷儿,让爹爹抱一下,好不好?”

碧荷没有动,或者说,表情一点变化也没有。

秦伯夷试着接近她,轻轻的,把她抱在胸前。

这一回,她没有躲开。

“荷儿,是爹爹对不起你。如果继续当一个傻傻的四小姐,安安稳稳的活着也好啊…”秦伯夷真情流露。她的命运,会比二姐更坎坷。

他也不知道和她们这一次分别,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尤其是这一个傻女儿,大婚将至,也是她的大劫之日。清儿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太子吗?变数啊变数,能否安然度过,还要看天意。

她就是过了这一劫,往后的宫中生活呢?漠北王朝在风雨飘摇之中,血雨腥风也在暗暗酝酿。她们一介女流,仿佛注定会成为皇家的牺牲品,而她们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怎么能不痛心?

“我是不是会死?”她平平静静的问出了一句,就在秦伯夷的耳边,他听得格外清楚。

偶尔又会不傻(4)

“我是不是会死?”她平平静静的问出了一句,就在秦伯夷的耳边,他听得格外清楚。

没有惧意,也不见焦急和疑惑。

秦伯夷给问得一愣。她不害怕吗?难道对死亡就没有一点点的恐惧?或者是她年纪尚小,连死亡是什么也不懂呢?

“你不怕吗?”

“不怕,人死后是不会懂得怕的。”她说得很淡然,只是在安慰一个当父亲的心情吧,随意说的。

“荷儿?”她一再让他觉得错愕。

“你知道清儿去了哪里吗?”碧荷觉得没有必要隐瞒宰相老爹的,毕竟他比她还清楚清儿的底细。

“他?…”秦伯夷一听这问话马上一惊,朝四周瞟视一下,再压低声音问,“他不在宫里吗?”

碧荷一听,即晓得他也不知道清儿去了哪里。“我可以和你谈谈吗?”

秦伯夷又是一惊,怎么今天这荷儿说话不一样,很稳重也很清晰,也没有平时的孩子气。不由的,眼底又露出一丝诧异。

“不要觉得奇怪,我是一个傻子,但偶尔又会不傻。”囧!这叫传说中的间歇性——傻瓜。碧荷也觉得自己的这话骗小朋友还多点,秦伯夷自然不会相信,但这就是解释,信不信由他,重点是一个傻女儿突然不傻,也得有一个神奇点的说法。